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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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权倾朝野 作者:渊爻

文案:

上辈子皇权之争,席家站错了队,全家被连累得锒铛入狱凄苦惨死;这辈子,席向晚决定帮全家脑子不清楚的人提前选好光明大道。

所以,她准备想办法和那个即将权倾朝野的未来首辅宁端打好交情。

结果交情打得太好,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被逼嫁人时,席向晚无奈找宁端打商量:假成亲…

传说中心狠手辣的首辅:赐婚圣旨早在我手中,什么时候成亲?

席向晚:一个人救全府还要救英年早逝的首辅,我心好累。

宁端:…嫁给我,放着我来。

【人狠话不多偏执男主x身娇体弱美人女主】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爽文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席向晚,宁端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席向晚猛地睁开眼睛,被喉间似乎堵住了一团棉花似的触感难受得皱起了眉,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方才觉得舒服一些。

“向晚!”身旁的圆脸小姑娘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醒了…方才你脚下一滑就掉进池塘里,真是吓了我一跳!”

席向晚转头凝视着这个看起来有点陌生有点熟悉的圆脸姑娘,恍然从记忆深处翻出了一个人名,“婉月姐姐?”

“是我。”邹婉月连连点头,紧紧将席向晚抱在怀里,“冷不冷?你的侍女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我让思沅去替你拿披风,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来不来得及?

席向晚举目四望,看见自己和邹婉月抱在一起的地方是一处荷塘。

而她这一辈子,也就落水过一次。那次落水之后,她染上风寒,睡了四五天才休养好,在那之后,再也不敢靠近水池子,这毛病留了几十年,也没能改过来。

可现在,她虽然被侵入骨缝的寒气激得瑟瑟发抖,神智却清明无比,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这是梦?

席向晚悄悄地将手探到另一边手臂上拧了一把,疼得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好在她活了三十来载,修身养性,心中惊骇的同时,面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反倒是安抚身旁的邹婉月道,“我没事,只是不知这明明是供人走路赏莲的地方,怎的如此湿滑。”

邹婉月心中一惊,更紧地抱住席向晚,小声道,“阿晚別怕,下次若我们再来,就带多些人,让他们在后面跟着看着便是。”

席向晚点了点头,冷得又打了个寒颤。

这令人几乎连血液都冻了起来的寒冷令她无法再欺骗自己这是自己的梦境或者幻觉。

席向晚清清楚楚地记得,作为樊家老太君的她刚刚还在自己嫡长孙的满月酒上,笑着谢恩接下了皇帝令三皇子亲自送来的大批贺礼,又听朝中数不清的官员们声声贺词不绝于耳。

当时樊家的声望之高,就连皇家也不得不略低一头显出讨好的态度。

可大约是将近不惑之年,席向晚居然在孙子的满月酒上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就已经被邹婉月抱在怀里了。

席向晚记得自己落水这时,还没来得及及笄,十四岁出头一些的年纪,就因为这次的风寒落了病根子,养了一两年才将将好起来。

既然她尚未及笄,也就是…她的亲人、席府全家,都还好好地活着!

席向晚才想到一半,邹婉月的惊呼声打断了她,“阿晚,我们快往那边走!”

远处马蹄声渐近,听起来似乎有人正在策马奔来。荷塘一边本就是马场,一墙之隔,也许是有人一时兴起跑错了路。

“你这一身衣服都湿透了,绝不能让人看见的!”邹婉月努力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席向晚,焦急地向后张望,“思沅怎么还不回来?”

“别慌。”席向晚站起身来,一边脚踝钻心的痛,想来是刚才跌入荷塘里时扭着了。她借着邹婉月的搀扶勉强站稳,小声对她道,“別怕,我们往那处走,有块大石头,应该能挡住你

我。”

邹婉月抬眼一看,不远处果然有一处假山景观,那石头两人多高,挡住她们两个女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兴许是席向晚的声音太过镇定,邹婉月也跟着平静三分,她小心地扶着席向晚往假山那头走去,两人互相搀扶着悄无声息地倚着假山站好了。

马蹄声来得很快,几乎和她们一前一后。

“瞧你带的这是什么路?”有个少年调笑道,“这地方跑马还不得吓坏几个千金闺秀的?”

“走错就走错了,”另一人不以为然,“反正也没人,从这中间穿过去便是。”

这几人年轻气盛,说的话也令席向晚忍不住笑了笑。

可紧接着,他们的下一句就让席向晚笑不出来了。

“哎,那假山后面是不是也长了什么花花草草?怎么看着后面老有东西在晃?”

席向晚和邹婉月同时低头一看,那假山石上有不少的孔眼,正好能从对面一眼望到这里。只是这些孔洞不过两指粗细,少年们倒是看得仔细。

“我去看看。”又一人开了口,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席向晚听着就觉得两分耳熟。

邹婉月小心地弯腰从孔洞里看了眼,吓得面色煞白,“那是四皇子和他的陪读玩伴!”

四皇子…那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

席向晚伸手捂住邹婉月的嘴,朝她轻轻摇了一下头,待对方安静下来,她才低头整了整自己半湿的衣衫,往外走去。

邹婉月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将席向晚拽回来,就听见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

席向晚才艰难地忍痛跨出了一步,就和绕过假山石的少年面对面撞上了眼神。

少年穿着一身红色曳撒,衬得他俊美无俦,高眉深目往下,是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他脸上表情冷冷淡淡,一丝笑意也看不见,令人望了就遍体生寒。

席向晚恍然间似乎想起了这人几年后的模样,弱冠后的他,连敢直视他眼睛的人都少了。只因那双眼睛无论看向哪里,哪里就是血流成河…

不过短短三年,他就从默默无闻走到权倾天下,又日落西山掉了脑袋,是十几二十来年后仍然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首辅之一。

谁能知道,这个人的崛起和落幕,都这么快?

“宁端,找着没啊?”四皇子扬声问道,“你矗那儿干什么?”

席向晚眨眨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是直直地盯着这位未来首辅看了半晌。她提了提沉甸甸的裙摆,淡然地朝宁端点点头,正要往前再跨一步,就见宁端大步朝她走来。

宁端手长脚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席向晚面前,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短短一会儿,一手扶住了她,低不可闻道,“别动。”

席向晚怔怔看着他弯下腰去,在她脚边掐了一枝盛放的虞美人,就转身离去。

四皇子见宁端去而复返,还拿他开了句玩笑,“花太好看晃你眼睛了?”

宁端将正红的虞美人往四皇子马嚼子上一戳,面无表情道,“是好看,挪不开眼。”

站在假山后的席向晚猝不及防被宁端的话调笑得耳尖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看看~是谁第一个终结我的单机生涯领到红包呢!

第2章

等几名少年打马离开以后,邹婉月的侍女才匆匆来迟,她怀中抱着一团滚毛边的披风,脸上也被风吹得红彤彤,忙不迭地将披风盖到席向晚的肩膀上。

席向晚将思沅递来的汤婆子抱进怀中,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道,“在外面被人撞见了?”

“被一群公子撞见了,问我拿着披风和汤婆子去干什么。”思沅低头答道,“我就答说我们家姑娘觉得冷,让我取披风御寒。”

“他们应当也认不出思沅。”邹婉月细心地帮着席向晚将披风系好,“咱们赶紧回去吧。”

席向晚思家心切,也没有拒绝邹婉月的关心,出了院子便见到自家的马车已经在官道边候着,小声和邹婉月道了别,“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养好身体要紧,你身子本来就弱,受不得寒。”邹婉月将席向晚送到马车边上,见她上去了,才轻轻舒了口气,“都怪我,我不该这早秋时分约你出来的。”

席向晚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我没事,你也赶紧回吧。”

席向晚是归心似箭,到家的功夫不过这两三刻钟,却觉得比一辈子还久。

虽然不久后,席向晚就远嫁到了岭南鼎盛的樊家,再也没回过汴京的娘家,可那是因为扎根汴京长达百年的的席府,在她嫁过去的第二年,就腐朽坍塌了。

盛极必衰,总是这个道理。

马车停下的时候,陷入回忆的席向晚长出了一口气。

席府有四房,她所在的正是大房,可父亲虽说是嫡长子,父母亲却并不讨祖父的喜欢,反倒是庶出的三房最得祖父的关心。

好在席向晚的父母亲都不是任人欺压之辈,又顶了嫡长子的名分,就算踏踏实实不犯错,将来至少也能承席府的爵位。

席向晚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心情渐渐沉淀下去,眼中潋滟水光跟着变得平静宁和。

席府已在了崩塌的边缘,她若是想要救回父母亲,短短几年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赶得上。

越是紧张焦急的时候,席向晚就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比旁人多活了十几年的功夫,她毕竟也是多学了不少东西的。

进了席府的正门后,席向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怔怔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后大丫鬟不得不上前小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席向晚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打散自己最后的迷茫,踩着步子往前走去,“和李妈妈说一声,我去见母亲。”

“是。”另一名丫鬟轻声应了,在大丫鬟的示意下快步往前跑去通报。

席向晚知道自己理应先去洗漱换下这身脏了湿了的衣裳,可一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二十来年之前,她就根本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见到亲人的急迫。

父母亲还活着,他们现在过得开心吗?是不是还在为了大房和三房之间的斗争操心?几位哥哥呢?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跨过青澜院的时候,席向晚多年不起波澜的心脏已经砰砰狂跳起来。

“姑娘,”李妈妈向她行了个礼,“大爷和夫人都在里边呢。”

席向晚微微颔首,“我随李妈妈一道进去吧。”

李妈妈虽注意到席向晚身上多了一袭出去时并未带上的披风,但也没有多问,只道是从邹家姑娘那儿借的,领着席向晚就往里边走去。

走到门边时,席向晚已经听见了母亲和父亲传出来的说话声,那是她往年无论寿辰如何许愿,也没办法在梦里听见的声音。

席向晚原先以为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临到了门前,却失态地没等李妈妈通传,自顾自地打起帘子就走了进去,低声唤道,“母亲。”

见到母亲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面孔时,她的眼眶就立时红了起来,泪珠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滚落。

“阿晚?”王氏吓了一跳,她平时就娇宠席向晚这个独女,一点委屈也没让她受过,何曾见到懂事之后的女儿哭成这个样子过?

席向晚扑进王氏怀中,闻到母亲身上的香味,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母亲…”

她这幅模样顿时将房中的人都愣住了。

“阿晚不哭,啊。”王氏轻拍着席向晚的背脊,柔声安慰,“可是在外面被什么人欺负了?不委屈,说给母亲听,讲完就不难过了。”

王氏不安慰倒还好,她一轻声细语地安慰起来,席向晚哭得更大声了。

大抵人再怎么长大成熟,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也还是脆弱得一塌糊涂,坐镇樊家十几年的老太君席向晚可没想到自己即将不惑之年了还会扑在母亲的怀里哭得一败涂地。

王氏安抚着席向晚的同时,忧虑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从对方眼里见到了一样的情绪。

他们的宝贝女儿,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哭成这样?

席向晚情绪来得快,压得也快,哭了一小会儿她就抬头擦擦自己的眼睛,朝母亲笑了笑,“是我失态了。”

“在母亲面前说什么失不失态的。”王氏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到底怎么了?”

王氏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女儿这样表情,向来无忧无虑的小女儿是大房所有人同气连枝保护的对象,她是大房最小的孩子,上面足足有三个哥哥,五个人谁都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一点脏东西也不会放到她面前去的。

可席向晚这会儿不仅哭得肝肠寸断,整个人却又是欢喜又是悲恸,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儿。

难道是刚刚传来爵位可能要被三房继承的消息…已经被小女儿听见了?

“女儿刚刚跌进了池子里,”席向晚抱着王氏的手臂,撒娇道,“水里面好冷,差点还被四皇子和他的陪读玩伴看见了,一时吓着了。”

王氏惊得伸手往席向晚的披风底下一探,果然衣裙都是半湿的,被唬得立刻站了起来,“怎么这样不小心!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不用王氏多说,席向晚的父亲席存林就往外走去,沉声召人去取热水来。

席向晚乖巧地被母亲推到屏风后边,竖起耳朵听着父母亲的交谈声。

“…你先顾着阿晚,我这就去找父亲,这决定太过偏心,实在没有道理可讲。”席存林低声对王氏道,“我去去就回,莫要担心。”

席向晚用力想了想,终于从记忆里将这一段事情翻了出来。

席府的三房最为受宠,这已经是汴京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了,要不是祖父没有做得太过张扬,三房又不是什么蠢货,恐怕御史早就一连串的宠妾灭妻帖子告到皇帝面前去。

前一世这时候席向晚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发着高热,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祖父当时一意孤行想要让三房的继承爵位,父亲和祖父起了争执,甚至为此还取消了原本要替补成为六皇子陪读的资格,将三房的一个少爷送了过去。

那正是席府衰败之前一个不大不小的预兆。

在祖父的示意下,这一个陪读的资格就将席府和六皇子绑在了一起。

不过短短一年之后,六皇子逼宫失败,皇帝气出了病,四皇子代为监国,不久后皇帝就驾崩,四皇子顺利登基,整个席府都成了满朝的众矢之的,被诸强踩在脚底拆吃入腹。

席向晚的亲人中,除了两位哥哥远派边疆,另外三人均在狱中死得不明不白。

他们最后为她谋的唯一后路,就是提前将她送到了岭南的樊家,保了她一世的荣华富贵。

可席向晚不想要那样的荣华富贵,她甚至愿意将那二十载的荣华富贵都抛弃折算成家人的一世平安。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席府的一切还在,距离四皇子登基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总是能做点什么的。

比如…她可以救下即将要权倾朝野的宁端,卖他一个人情,危急关头,想来能用得上这份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都这个时间更新吧,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要存稿…

第3章

席向晚的祖父席明德,早年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对朝政做过很是一番改革的。

只是大约是人到中年,他的脑筋也跟着不清醒起来,硬是娶了两房妾室进入席家,将两个姨娘宠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东西尽往三房四房那里送,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爱庶出的两个儿子似的。

等他到了老年时,这情况更是控制不住,原先还会韬光养晦着点的三四房借着席明德的鼎力相助,在朝堂上都稳稳压了大房一头,一时之间风光无两,不知道多少官员都明着暗着讨好三房一系,将他们捧得云里雾里,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

人一自得,就容易犯蠢。

三房和四房联手将席府败得只剩个空巢子,满心以为自己即将要成为下任皇帝登基的功臣之时,一场失败的逼宫将他们打懵了。

整个席家被连根拔起,就连无辜的大房一系都没能躲过去。

席向晚差点也被卷入其中,是樊家当时力保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才苟延残喘地留了一条小命下来。

要说席府的倒台,席明德的不作为和乱决策可谓在其中占了一大块的内容。

这一切更早的根源已经不可考了,那些席向晚也改变不了,但至少她知道,最近一个可以转变的节点,就是几天之后皇子们陪读的选拔。

正好,经历过一次这件事情的她,还清楚地知道这一次陪读选拔的过程和结果。

比如说…她正好知道皇子和皇帝会考校什么。

席向晚有三个哥哥,说来很巧,每一个都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前世因为祖父的偏心和三房四房的压制,最后都是碌碌无为、怀才不遇了一辈子,甚至不得好死。

她的大哥得知全家入狱的消息,在边关战死;二哥咬牙在军中向上爬,原本想要在武将中夺得一席之地后为父母翻案,却莫名其妙被诬陷通敌叛国,斩首示众;三哥年纪略小一些,早年又因为三房的暗算伤了腿脚,整日卧病在床,是和父母一道死在狱中的。

席向晚所重视的亲人里,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只有她苟延残喘到了三十来岁,如同一具行将就木的行尸走肉,这全是因为家人们希望她能和他们不一样、好好地活下去。

可现在她回来了,那没有发生的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

从王氏那里回来之后,席向晚换了身干净衣裙,就告别王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姑娘回来了。”席向晚的奶娘早就在院门口等着,她长得喜庆,一张几乎没有任何心机的娃娃脸,任谁也想不到这人的心思和手段灵活到什么程度。

席向晚嫁入樊家的前几年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全靠这位奶娘四处打点才没有死在樊家的后宅里。

“李妈妈。”席向晚朝奶娘笑了笑,回头朝自己的两个大丫鬟吩咐道,“碧兰,你去看看三哥回来没有;金莲,替我去厨房拿些糕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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