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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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嘉芫进府后头回外出,亦是自那次受伤回初次去安襄侯府,老夫人念叨了好些时候,“切记要仔细身子,走到哪里总要婢子跟着,可千万别再伤了自己。”

“祖母,我会的,您好好休息。”

离开颐寿堂的路上,沈嘉芫在心底自问:老夫人显然不愿自己和安襄侯府多加往来,那这回见安沈氏,就真的只是传个话这么简单?

“世子夫人。”

方拐过小径,就撞见了携仆带婢的蔡氏。对方见这阵仗,几步上前就拉过女儿,急急问道:“芫儿,你这是要去哪?”

沈嘉芫方欠身还不待开口,旁边跟随的葛妈妈就已作答:“回世子夫人的话,老夫人让六姑娘前去探望七姑太太,时辰不早了还要早去早回,否则天黑路可不好行的。”

话中催促深意,不言而喻!

沈嘉芫抬头,就见着蔡氏满面严肃,听得她极为不悦地令道:“你们先退下,我同芫儿说几句话。”语气,不容置喙。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欺负了没(修)

颐寿堂的偏西处有条通南抄手游廊,左右间植了红枫,枝叶共色,妖娆绚丽,屹立在被绿蔓藤萝点缀的景石旁,格外夺目。穿红着绿的女子成行穿梭其中,那绘了各色仕女图的朱红灯笼流穗随风飘扬,偶尔掠过簪钗戴花的青丝鬓角,引得众女频频扬眉,却因忧其惊动前方主子而垂头闪躲。

世子夫人不容分说就喝退了欲送六姑娘至府门外的葛妈妈,亲自伴女前行,更不准左右近身,握着掌中微凉的小手,侧首轻道:“芫儿,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出府再急,也得容你回屋添件衣裳才是,现是日头还在,待等回府时又生凉意。”

这话虽有几分轻责老夫人的意味,然因她语气太过柔切,闻之入耳所感受到的浓浓皆是关怀。沈嘉芫抿唇笑道:“祖母早吩咐人在车里备了披风,母亲不必担心。”

蔡氏脚步顿住,容色意味不明,伸手替女儿理了理鬓角钗环,眸光难掩慈祥,盯着眼前人却若有所思,最后等对方唤她才叹息道:“好端端的,怎的又要去安襄侯府?话说,你姑姑有些日子没来了,芫儿见着她时替母亲问候一声。”

“女儿会的。”沈嘉芫甜甜应下。

瞟了眼身后,确认婢仆们同二人有些距离,世子夫人才压低了声询道:“芫儿,你且老实跟母亲说,和安家世子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察觉对方有意遮掩,不悦地又添道:“我是你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何苦总对我藏着掖着?”

闻言,沈嘉芫只能感慨,对方是当真很关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啊。上回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连她额上的伤痕印子都快褪尽,府中亦无人提起,蔡氏却像总不肯放过般再三追问。先前几回还尚宽容,此刻她过来,特地拦在自己出府去安家的道上,旧事重提…

“母亲,您别恼。”

沈嘉芫为难地望着对方,启唇话还没出口,世子夫人便打断道:“芫儿你自个想想,从小到大,母亲哪件事不顺着你?现下你长大了,倒反和你祖母、姑姑亲近,而防备起我来了?”

急急别开视线,蔡氏故意不看闺女,眸带失望、伤心。

“母亲,我没有。”沈嘉芫上前拉她衣袖,“在姑姑府上,便是女儿犯错弄砸了大表哥的要事,他才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对外扬言所谓是六姑娘失足摔跤的解释不过是为堵旁人闲话,如沈家自宅人必然是不信的。然因老夫人曾下令不准众人议论此事,旁的夫人、姑娘即便心有疑惑亦仅限于藏在心底,唯有世子夫人,她有这个资格和立场追根问底。

过去几番试探,对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回蔡氏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芫儿,别再说这些话搪塞母亲。你大表哥是什么性子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平素最是宽和礼待,过去你再任性的时候,有见他与你计较动气过?”

世子夫人脸上显现焦色,拽过女儿凑耳轻问:“芫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嘉芫先是呆愣,迟缓片刻才明了对方言中深意,忙摇头辩解:“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女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和…”似乎诸如那方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继而恼羞成怒般急急反问:“您怎么能这样想女儿?”

她是着实诧异,作为母亲,蔡氏怎么能把自己的闺女往那个方面想去?

这可是事关清誉的大事啊!

“芫儿,你别急,母亲就是问问。”见女儿激动,世子夫人忙拉住她,余光瞄着各处,似乎亦担心被旁人听着。只是,待对方平静下来,她复又凑前紧追不舍,“那么,芫儿,你倒是告诉母亲,为何那日你回府后换了衣裳?”

沈嘉芫脑袋“轰”地鸣起,惊讶万分地望着对方,她怎么会知道?

似乎又回到了变故那日的场景,原已经魂归黄泉的她迷糊间察觉到周边簇拥着大群人,有妇人低喝命令的话语,内容大约是发现原主衣衫上沾有血迹,未免被人察觉急忙令人裁制了相同的衣裳。

安沈氏作为侯府主母,地位显赫,一声令下,崭新同花色的薄袄重新穿在沈嘉芫身上。当她被抬回沈家的时候,衣着妥当,怎的就被眼前人发觉了出来?

她错愕地凝视起面前的妇人,她是从未放弃过弄清真相的念想吧?那她早前口口声声的柔声细语,那句不断重复的“芫儿不想说,母亲便不问”,纯粹只是敷衍话?

“芫儿,你告诉母亲,阳哥儿他是否当真欺负了你?”

世子夫人急迫追问的神色,落在沈嘉芫眼中不似是担忧惧怕,竟反有几分期待成真的意味。

“没有,什么都没有!”

纵使沈嘉芫内心为这个娘亲寻了太多借口,纵使偏心渴望想将对蔡氏的怀疑想成她爱女心切,此刻都难忍住那股想要逃离眼前人身边的冲动。

“那为何换了衣衫?如果只是小事,何故要有此举?芫儿,那几日你姑姑总守在你身边,她是不是关照了你什么话?”双手攀住女儿肩膀,手下的力道已不知不觉加重。

“母亲,我说了没有,您不相信女儿?”

许是对世子夫人这个娘亲已经不再抱有美好的期望,沈嘉芫心沉语低,不再闪躲不再慌乱地迎上对方目光,字字清晰地反问道:“芫儿是您教育着长大的,难道女儿的品性,母亲还不相信?”

这下反轮到蔡氏诧异了,一时间竟有些词穷。

“母亲如此紧张这个问题,甚至不顾女儿的回答再三追问,难道您还希望芫儿和大表哥之间有些什么?”语气冷淡,微挑的目光透着几分寒意。

这不是芫儿,这不可能是她从小精心培养长大的闺女!

可这张面容、这个任性亦悦耳的声音,还有她蹙眉间显现的灵动…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就是沈家的六姑娘,是她蔡氏的长女!

“芫儿,你怎么了?”

似乎为了遮掩亦或是反驳其方才言辞,世子夫人缓气改言道:“母亲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就是担心你。近来你和阳哥儿之间都没有往来,而你姑姑也没有再来瞧你,我还以为是故意躲着你。”

蔡氏说着重新握住少女的双手,言辞诚诚道:“芫儿,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母亲?你可是我最疼的闺女,紧张你盼你好还来不及,难道还能希望你受委屈不成?偏是你近来都跟我疏远了,有什么心事藏着都不跟母亲说,我这担心着才不得已派人去打听。”

“女儿只是随便问问,母亲您别往心里去。”

虽是如此说着,然沈嘉芫神色间再没了先前的撒娇嗔态。这样的反应令世子夫人心底微滞,她难道不再信任自己了吗?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世子夫人目光略有迷离,陌生感由内而生,喃喃轻道:“芫儿她,真的同从前不一样了…”

方近前的蔡妈妈闻言,不确定主子是否在同她说话,迟缓了下仍是决定接话,“六姑娘对夫人虽不似从前般亲近,然您可是她母亲,这关系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她早晚还是会听您安排的。”

“听我的安排?”

世子夫人叹息,收回视线侧首失意道:“我对她再好,她心里怕是总也只有她那姑姑?何况,老夫人她…”眸底飞速闪过清怨,她暗自咬牙,强忍着某种强烈冲动,语调怪异接道:“她心里哪有咱们这些儿媳妇?俗话都说疼子不疼女,她宝贝的可只有她的女儿。”

听得主子突然提起这话,蔡妈妈忙神色紧张地左右察看,小声提醒道:“夫人,这话可说不得,让人听了传到老夫人耳中,对您和三爷都不利。”

蔡氏便望向颐寿堂的所在,目光复杂。

后者见状,忍不住询道:“都到了这儿,夫人可是要去请个安?”没有听到回应,抬眸才发现自家主子早已满目哀戚,眼角似乎还闪着晶亮。

半晌,世子夫人回神,就着亲信的手朝廊前走去,“罢了,给她请安又如何?她只会训斥我,说我将芫姐儿的性子给宠坏了。”提及长女,忍不住又止了脚步,垂眸认真道:“你说,能一辈子像芫儿那般无所思虑,过得随心所欲,不好吗?”

“夫人,六姑娘自知您疼她的。”

世子夫人则笑,且嘲且讽,“她知道?呵,你错了!芫儿她现在变聪明了,这股聪明劲还头个就用在了我身上,她那是铁信了她们娘俩的话,对我可是处处堤防着呢。”

蔡妈妈征然,“夫人,您真问了?”

“问了。”

蔡氏语气随意,见对方惊讶,理所当然地补充道:“她们个个都跟我装傻,瞒着我糊弄我,那我问我闺女有何不对?”

“姑娘回了什么?”

瞧着亲信这副小心模样,世子夫人提步就往前走,“她能承认?必然是着急答没有呗。芫儿她虽任性,不过从小到大对我可是没句谎话的。”缓缓下了阶子,自言自语再道:“其实我哪会不清楚她和阳哥儿之间相安无事?便是芫儿她举止出格,安家的世子爷可不是个糊涂人,他不会想要她的。”

既如此,夫人为何还要发问?

这是蔡妈妈心底的疑惑,然碍于身份不好问出,她是主子的陪嫁,可近几年是越发猜不透对方心思了。

“唉,附哥儿院里的人传回消息,说咱们芫姐儿被烧掉的那身衣裳袖口全是血迹。她伤的是额头,安家世子爷又好端端的,那血是谁的?”蔡氏的洞察力素来就极强,心中早已隐隐有了猜测,“你抽个时间出去,寻了刘妈妈再问问芫儿那日随安世子出去前后的细节。”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为客

两府相隔不远,出了沈家所处的明尚大街,只需南穿过通向皇城的正西大道,便能抵至福大街,然因安襄侯府临近皇城的永和门,位居街尾,马车陆续行了个把时辰才停下。

安沈氏听得门房通传称六表姑娘过府的消息时显得分外激动,使了亲信沈妈妈去外院迎接不说,自个更是侯在院门外,翘首以待。待见到那抹熟悉的纤影出现在径口时,忙欢喜地匆匆上前,“芫儿,怎的突然就过来了?事先也没差人通知,让姑姑好不惊讶。”

沈嘉芫的双手被对方握住,凝视着眼前这位衣光鲜亮的贵妇,福身行了礼才缓缓作答:“侄女冒昧前来,没有打搅姑姑吧?”

“怎说那些客套话?姑姑这里,芫儿何时过来都不打搅。”许久未见侄女,安沈氏神色异常欢快,领着她进了屋即唤来侍婢,“如鸢,你去厨房看看表姑娘素爱的吃食做好了没?桃酥层糕和飘香梅酥可断不能少,对了,芫儿喜甜食,将前几日娘娘赏下来的蜜饯取来。”

“是,奴婢这就过去。”清秀的婢女领命退下。

如此吩咐盛待,沈嘉芫显然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推辞道:“姑姑不必麻烦,侄女是用过膳才过来的。”

“不麻烦,芫儿你难得过来,姑姑心里欢喜。”安沈氏眯笑地望着眼前少女,伸手撩起对方额上的碎发观察,很是欣慰地言道:“好在没留下印子。”满目慈爱,近乎审视了复评道:“芫姐儿好像长高了些。”

沈嘉芫只能顺其力道起身,对方专注打量的目光落在周身,心底有些复杂的情绪涌现,听得那温和的喃喃声在屋里响起,“气色也比从前好了许多,你过来瞧瞧?”

唤的是亲信沈妈妈,后者上前亦附和着道:“回夫人,奴婢瞧着表姑娘确实是和从前有些不同。”在主子的注目下,笑语续道:“出落地更加标致,更加讨人喜欢了。”

屋内随之响起笑声,“谁说不是?都说女大十八变,芫儿现是越发得体端庄。”

安沈氏越瞧越欢喜,令她伴坐在自己身旁,关切问语不断,“前阵子连绵雨日,身子没有不舒服吧?哦,对了,你清涵院内换了新人,用着习惯吗,她们伺候得可还周到?”

“都好,劳姑姑挂心。”

闻者则故作严肃,绷紧了脸语气淡道:“不过才阵子时日没见,居然和姑姑论起那些规矩礼数来了?芫儿,咱们不是外人,可不带这样的。”

“姑姑说的是,侄女记着了。”

沈嘉芫尽量表现自然,然到底因前世对这位安襄侯夫人的印象作祟,总是难以做到真正的亲近。曾经,她时常听他说在侯府内的生活,为人继子的辛酸…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对方将自己当做了无话不言的知己。

熟知,到头来,皆是他攻陷自己心房戒备的表象。

“这些日子啊,姑姑总惦记着你,想着回去瞧瞧你,又抽不得空。正打算过些时日接你过来小住,可巧你就来了。”安沈氏完全是副叙旧的神色,“上回在颐寿堂听说你近来喜欢上了璎珞首饰,姑姑特地让人从外地运来了批,已经请了宫里的刘师傅雕琢,清早她方命人送来了样式,正巧你亲自选些中意的。”

得主子示意,沈妈妈转进内室取了样册,金边描云纹的厚皮帛册摊在紫檀矮脚炕几上。安沈氏边指着精致复杂的珠钗环佩轮廓,边说道:“刘师傅是镶嵌璎珞的能者,她的手艺连皇后娘娘都称赞,芫儿你定会喜欢的。”

沈嘉芫已经再难掩内心的震惊,瞠目地望着眼前正热情分析朱钗构造的安沈氏,竟觉得有些语塞。都说安襄侯夫人宠爱娘家侄女,然亲自感受和听闻的总是不同,前世自慕府潦倒后,除了将军,还有谁会将她的细微喜好记在心上?

尤其,眼前人表现地如此理所当然,而这屋内的婢仆亦面无讶色,显然这是惯有的场景。

“芫儿,你觉得怎样?”

将自己早前研究的意见说完,安沈氏抬眸,凑撞上目光怔然的侄女,先是紧张地询问:“怎么,可是路上颠簸了不舒服?”转而又连着自责,“唉,我怎么给忘了?芫儿你舟车劳顿,该先让你休息会的。”

见她侧首似欲要同人吩咐什么,沈嘉芫忙握住对方胳膊,启唇道:“姑姑,我没事。”为解安沈氏疑惑,复又添道:“只是觉得姑姑待我真好。”

“傻孩子,还有谁能比得上芫姐儿?姑姑自然是要待你好的。”

沈嘉芫则越发想不通,安沈氏到底知不知晓老夫人的想法?

且不管世子夫人是何态度,老夫人代表伯爷表明,沈家是不会将自己嫁进安襄侯府,那便不会成为她的儿媳妇,何故还要如此关切?再者,众多侄女里,原主是最骄纵、最任性妄为的,本不该得长者欢心,现众人如此疼宠,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三房长女的身份?

安沈氏作为出嫁女,和沈家的未来主母蔡氏交好无可厚非,疼爱自己亦在情理,只是这个程度…

“芫儿中意哪个?”

安沈氏催促,沈嘉芫不好再出神,瞥了眼样册即回道:“侄女觉得,姑姑您说的那几种极好。”

闻者笑容满面,旁边随侍的沈妈妈插话道:“夫人和表姑娘姑侄情深,连想法都不谋而合。”

“那可不是,芫儿可是我疼着长大的。”

揽住沈嘉芫,安沈氏笑容渐深,满屋的婢仆亦不由松缓了许多。这几日侯爷同夫人关系不善,她们当差时都小心翼翼,平素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往但凡表姑娘过府,夫人心情必然大好,瞧着此刻情境,果然无一例外。

“夫人。”

正说笑着,去厨房的如鸢回了屋,她身后跟了个婢子,手里端着摆满点心碟盘的红木托盘,近前行礼后禀道:“厨娘说有几道点心得费些时候,夫人要的急,奴婢便先取了表姑娘爱的两道点心过来。”

沈妈妈上前将样册收起,指挥着她们将点心摆上。

沈嘉芫不爱甜腻吃食,出于礼貌和七姑姑殷切,便吃了几块。安沈氏见她放下筷子,蹙眉不解道:“怎么不吃了?你从前可是最爱这桃酥糕。”

“姑姑,我出府前才在祖母处用了点心。”面色讪讪。

安沈氏闻言才作罢,却将装了蜜饯的碟子移前,“那芫儿吃这个。”

沈嘉芫哭笑不得,只好遂了她的意用了几颗,心里惦记着老夫人的交代,但瞧这满屋的侍女,面色就有些为难。她本以为,姑娘家独身过府寻她,对方必然会明晓是有要事,怎料安沈氏却似只想谈这些吃食朱钗的琐事?

虽是浓浓关心,可对自己的特地前来,难道就没有好奇?

于是,沈嘉芫只好没话找话,“姑姑,前阵子三姐姐的亲事定了,您知道吗?”

“姑姑知道,说是卫大将军的长子,倒是没亏了芊姐儿。”

“是啊,祖母也说这是桩极好的亲。”

安沈氏的目光始终留在眼前少女身上,对旁的事似乎都提不起兴趣,态度有些微淡,“你三姐原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耽误得晚了些,虽说仓促,不过如今倒也如意。”

耽误?

沈嘉芫先是愣住,紧跟着才反应过来,沈嘉芊是府内长房嫡女,贵妃胞妹,亲事自不该草率。大伯母定然是曾动过念想,欲要沈贵妃出面替她做主许门皇戚。

只是,现下却没听说宫里有何动静,贵妃娘娘竟不过问。

“府里这几日事多,都要祖母操心。”沈嘉芫迟缓着面色,将话说得极慢,“昨夜里她身子不好,还请了太医,今早我在颐寿堂时,她还惦记着姑姑您呢。”

安沈氏面无惊讶,不过那合眼间不经意露出的愧色被沈嘉芫尽收眼底。

她知情!

沈老夫人有三子两女,大女儿即是当今德隆帝的生母沈淑妃,当初进宫没几年便去世,对这唯一的爱女安沈氏则万分疼爱。沈嘉芫在沈家生活的这段日子,亦明晓她们母女感情亲厚,且眼前人亦素来孝顺,怎么这回表现得如此冷淡?

“姑姑,您可否跟侄女回家看看祖母?”

沈嘉芫挪近了几分,依偎着对方倒似有些撒娇,“她想您想得紧。”

都搬出了是老夫人的意思,安沈氏哪还能回绝?其实为人子女,早在听到老夫人不好时便是想回沈延伯府,只是苦于侯爷…他是不会允许的。

丈夫强硬不容反驳的话语似乎还响彻在耳旁,安沈氏内心挣扎,她非常清楚回娘家后所要面临的场景,那是从嫁进安家第一日起就害怕面对的情况。

这十几年来,她总担心着夫家和娘家关系恶化,届时她处在中间,将是最无奈、最为难。

“姑姑?”

然有些事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对上少女亲切的眸光,安沈氏不忍拒绝,只好勉强露出笑意,颔首道:“好,就听芫儿的。祖母身体不好,姑姑心里也担心,自然会去瞧她老人家。”语气竟有些哄她的意味。

沈嘉芫便笑,勾着对方应道:“姑姑这般担忧祖母,她知晓了定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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