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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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从前,沈愉的眼中闪过回忆的甜蜜。

如锦看得真切,心里一个咯噔。她是不是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也曾有她追逐的幸福?

而一旁的唐子默,更是满脸疑惑地在二人之间环视,她们在说去年相府两位小姐的事?

自家同陈府的关系并不亲近,唯有自己同陈家几位少爷有所往来。当初平易王府设赏花宴,唐府没有人去,只在后来听闻,说是相府原本同文国公府大少爷定了亲事的大姑娘沈惜失足落了池塘,溺水没了。再等过上几日,又听说沈二姑娘因为思念亡姐而得了重病,突然也就病疫了。

这事,本就是深宅内府里的事,且相府同自家关系也不深,唐子默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当初还是因为觉得沈府和薛府的联姻会取消才听了几言,现在又闻妻子同沈愉的对话,难道沈家大姑娘是遭了沈二姑娘的毒手才掉入的水里?偏这事后来又给自己的妻子给知道,将真相透露了出去,而沈二姑娘则不是病疫,而是遭了沈夫人的毒手?怪不得一直查不到沈愉为何会对如锦有仇恨,想来是命运被间接改变的缘故吧?

唐子默还在低眉沉思,沈愉见他晃神,突然就取出了袖中的匕首。

银光乍现,如锦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耳旁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抬头却见沈愉是往她自己捅去,紧跟着就对外喊道:“救命…”

第249章 沉着以对

突来的变故,将唐子默和如锦都吓了一跳。唐子默为自己的失神而感到懊悔,搂着妻子就往一旁去,还不待做出反应的时候,却已听到外面传来婢子的紧张声,“大奶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沈愉已经缱绻了身子侧倒在圆凳上,一手按着自己小腹处的伤口,另一只沾了血的手扶住旁边的桌边。额上冒出斗大的冷汗,表情也是极尽痛苦,但望向如锦的眼中却带了得意。明明很疼很难熬,但她却还露出这种诡异的笑容,对外吃力的出声道:“快进来…救命…五妹妹…她要杀我!”最后几个字音调蓦然加重,沈愉说着头上汗珠流下,脸色亦变得无比苍白。

门应声而开,待见到屋内的情形,门槛处的阿曼“啊”了一声。

如锦只觉得四肢冰冷,脑袋昏沉沉的,沈愉在做什么,她自杀?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女人…

到底还是唐子默反应及时,松了如锦就上前,蹲下身子在沈愉隐忍中闪着戒备的目光下点了她几处要紧的穴道,继而沉声道:“真是愚蠢,这样的计策,想来是你自个临时出的吧?”

唐子默语尽嘲讽,沈愉欲说什么,却只张了口还不待出声就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大奶奶~”阿曼看着那半仰在桌凳旁的沈愉,一脸惊恐。

这是二夫人和二老爷的院子,方才二老爷下令将人遣退了,现在自是没多少人。但阿曼听得真切,大少奶奶方才喊的是,是五姑奶奶要杀她。微颤的目光投向几步处的如锦,复又看着那低头冷望着大奶奶的姑爷,阿曼一下子呆愣住,竟是都没反应过来应当先去唤人救沈愉。

“她,有没有事?”如锦也没顾及那般痴呆的阿曼,只问着唐子默。

唐子默看了看沈愉的伤处,刺眼的鲜血将她的素装染得殷红,伸手搭在她的脉上瞧了瞧,反勾唇冷道:“可是聪明,她自己下手,怎么会挑要处?终究还是怕死的,我帮她止了血,待会郎中自可救活她。”说完目光就望向门口的阿曼。

这才是当务之急。

如锦的目光随之投去,门口原本就吓得惊慌的阿曼便是连身子都抖得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奶奶身上的那把被鲜血染红了的匕首,显得那般显目。而五姑爷的话,难不成是主子自己插进去的?

五姑奶奶同大奶奶关系一向要好,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突然就听到院门口行人走过的声音,阿曼肩膀一抖,这才跨进屋子扑到沈愉身前,颤音道:“大奶奶,大奶奶。”

“去请大夫来。”如锦走到阿曼身后,口气极为平淡。

唐子默望过去,屋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后,头上的蔷薇花簪子绽地明艳,同她眼角的那抹冷意甚是不搭。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往前,唐子默出声道:“锦儿。”

如锦只盯着脸色苍白的沈愉,悠悠道:“纵使不是要害,但不医治,只会愈发糟糕。她咬定了是我想杀她,我倒要看看她醒了之后,同大家说我是出于何种动机!”目光下移,看着阿曼就道:“去请人来!”

阿曼被如锦淡而沉重的口气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三人关起了门。眼下出了这事,如果自己将大奶奶之前的话告知大家,是不是对五姑奶奶不好?

迟疑了一瞬,阿曼站起身来,似是做了强烈的心理斗争,终是挪动了嘴皮道:“姑奶奶,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如锦微顿,观察起阿曼的表情,只见她眉心透着坚定,“不说出去?”说着轻笑一声,反问道:“不说出去什么,不说是我伤了大嫂?”

阿曼仰着头,很是迷茫,难道不是吗?

“屋内就三个人,我和子默是夫妻,他说什么都会被人说是维护妻子。便是大嫂她自己不说,外人也会猜测。你故意隐瞒,岂不是让人知道是在帮衬着我,那反倒欲盖弥彰,引人深想了。”如锦似是毫无畏惧,心里对沈愉有着失望亦有着心酸,“何况,她又不是醒不过来?你现在隐瞒,等到她醒后,我百口莫辩不说,还连累了你今后的差事。”

阿曼只是因为兄长的事想要报恩,而且早前同五姑奶奶相处,觉得她极为平易近人,自是不会做出这般伤人的举动。可大奶奶为人亦是温婉,现在亲眼所见,她还是觉得似做梦一般。

姑奶奶的意思,是让自己说她害了大奶奶?阿曼瞬间迷惘,不知所措。

见她没有动作,如锦忍不住催促:“还不快去!”

面无表情的姑奶奶,脸色苍白危机的大奶奶,阿曼左右看了看,不敢再有所迟疑,点头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董妈妈就带了婢子过来,见到屋内的景象,没有多问,让人抬了沈愉就往厢房去。再等过了一会,薛仁康同薛亦然到了客房,问了是什么情形,如锦面不改色地回了是沈愉自己捅的,和自己无关。

本想着旁人都不会相信,何况还有阿曼的话。但薛仁康只是皱眉,没有开口,待大夫说没有大碍,这才唤了唐子默离开。薛亦然陪在如锦身旁,看着双上紧闭的沈愉,复又望了望四下连声都不敢出的下人,不解地对如锦道:“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怎么会有匕首,大嫂…真的是自己刺的?”

谁都有好奇心,何况薛亦然同薛俊然的关系还不差,平日里西大街的文国公府又跑的勤快,对沈愉这位大嫂的印象向来很好。眼下,她不惜伤害自己,难道就为了污蔑妹妹?

没有理由啊…可是自己的妹妹,又有什么动机去置她于死地?

“我说是,哥哥信吗?”如锦倒是出奇的平静。自己能怎么说,残害家嫂?

这样的话一旦传说,想来不管是薛府还是唐府,自己都难再做人。何况,这床上躺着的还是沈愉,是相府的人,也是薛家同相府关系的纽带。方才便是父亲没有说话,但是进屋时脸上一瞬的紧张,如锦没有忽视。

沈愉,她是看准了自己的顾忌。她对自己就这般恨吗?薛府和相府之间的关系如何,沈愉不在乎;薛家内部,二房间的关系,她更不在乎。但若是当真一个心无旁骛的人,之前也不该做出那般激烈的行为。

除非,她还有所追求,有所维护。

那亦是她的弱点。

如锦目光投向牡丹锦被下的沈愉,心念道:不知道子默调查她,都查出了什么?

这般想着,如锦眼眸又是一暗。他虽查过沈愉,却并没有将结果告诉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是为自己好,便是什么都瞒着自己为自己着想?不知为何,脑海中响起方才沈愉的话。她说自己和唐子默的亲事是一场目的,唐家怀疑自己父亲是因为得了那半部战策,故而才在战场上屡战屡胜。

唐府和薛府当初的渊源,如锦并不清楚。前世是个闺阁女子,外面的事情不关心,亦不会传到自己耳中。待今生,虽是娘家夫家,周围却依旧没有人主动与自己提这个。她虽好奇唐夫人婚前婚后态度的转变,但根本未曾想唐家会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用,有什么算计。

“定国公府难道不是想取得薛家藏匿兵书的证据,为唐公洗清当初的嫌疑?你们的亲事不也是一场目的?唐家让你娶薛如锦,不就是想知道那半部兵书的下落吗?”

但沈愉的话一遍遍激荡在脑海,挥之不去。唐子默的激动,他的否认,更似是针一般,生生地扎在如锦心中。

她不敢深想,亦不敢触及这一领域!

看不懂信任,猜不透亲人、友人…

对于如锦的话,薛亦然没有出声,只愣着来回看了看,最后在旁边的位上坐下,苦恼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母亲危在旦夕,大嫂又莫名其妙受了伤。方才在院子里我还同她说话来着,不过一会就这般局面。回头大伯母和大哥知道了,可怎么交代?”

是呵,可怎么交代…

是在武国公府里受的伤,又是在自己面前。如锦眨了眨眼,教自己是百口莫辩吗?

沈愉,可真是有本事,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甚至不惜以她自己为代价。饶是她故意刺偏了,但一个不慎,也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她方才的行为,颇带了几分不顾一切的意味。

如锦本以为自己会接受不了这些,却没想到现下会这般平静,连她自己都出乎意外。低头叹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只望着地上鉴亮的地砖发呆。

娘家夫家,处处都少不了算计,而且,矛盾都对向了自己,还这般的莫名其妙。到头来,却是自己一个人云里雾里,不知原委。不知情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知情的人,却瞒了自己,美其名曰,为她着想!

“人在哪呢,怎么会中了匕首?”还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钱氏的声音,和匆乱的脚步。

第250章 堕胎

音刚落,就见房门被打开,着了丁香色刻丝葫芦纹样褙子的钱氏自外走近。她拉着脸,透着不悦透着恼意,却并未看出几分紧张,目光落在屋内,最后定在如锦身上,质问的口吻道:“五侄女,你大嫂来探望你母亲,怎么成了这样子?”

如锦往侧几步,望着她一步步走近。她能这般问话,想来早就听下人说过了沈愉是在自己面前受的伤,如锦没有慌乱,反平静地回道:“伯母有疑问,倒不如等嫂嫂醒来,问她便可。”

许久未见钱氏,此时见着,发觉她憔悴了不少。眼眶有些浮肿,泛着青黑,不似是流泪所致,更像是长时期失眠操劳或是忧心才积累出来的。文国公府的事情,已经有月余没有听到消息,除了知晓大伯父又新纳了个年轻貌美的妾室,再无消息传入如锦耳中。

“你这是什么话?”钱氏被如锦的话气的一呛,瞪着她就肃然道:“平日里愉儿和你关系好,眼下她出了事,你难道不该有所解释?”

“又不是我捅的,怎要我解释?”如锦说得理所当然,不服软的同时亦不见心虚,“大伯母这是听了谁的闲言,怎么就咬定了是我伤了嫂嫂?我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是唐府的人,能和她有什么冲突,以至于下这般毒手?”

如锦眼皮子动也不动,对着那翻着白眼的钱氏,反而也是一脸迷茫。

含沙射影的,是在说自己往日总和廖氏针锋的不是了?钱氏闷声一哼,目光毫无遗漏地就落在如锦身上,只见对方镇定从容地站在那里,不见丝毫不适。

这五侄女嫁了人,胆子可也是大了!钱氏近来心情本就堵得慌,沈愉虽不是她满意的媳妇,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的媳妇,眼下挨了刀子,总也有几分关心的。但钱氏亦不是糊涂人,谁会没事光明正大地去残害家嫂?

这其中疑云重重,钱氏转眼看向床上的沈愉。在她身前当差的婆子回禀过,她近来行为有些不对劲。现在还不待自己查清楚,就出了这茬?

如锦见她并不紧张,反问道:“伯母不是关心嫂嫂来的吗,怎么进屋这么久,不先去看看她的伤势,反倒是在这儿责备起侄女来?”

钱氏脸色先是一白,继而转青,复恼怒地瞪她一眼。

薛亦然只用奇怪的目光望向如锦,自己这妹子,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利嘴?他在文国公府那些几年,可还不见谁将大伯母说得这般哑口无言的。只是这样的态度,都没有晚辈长辈间的礼仪了。

走上前,对着与自己好脸色的钱氏,薛亦然作揖行了礼就道:“伯母怪别见怪,妹妹这也是急了,怕大家误会了她才口不择言。大夫方才来过,说嫂嫂没有大碍,伯母切莫紧张。”

如锦嘴边露出一抹嘲讽,余光却忍不住往床上瞄去,这屋子里,可有谁真的紧张过沈愉的生死?

若是没有沈家和薛家的那份关系,现在又有谁会守在这儿?

她若是醒着,不知是作何感想?

钱氏终是走上了前,但到床边,却一个身子蹲下,握住了沈愉搭在被窝外的手,开口就道:“唉,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过来探视,怎么被人伤成这样?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否则回头我可怎么和俊哥儿交代?”

惺惺作态!

如锦忍不住将头别至一旁,门口处,却是卢大夫去而复返,拉着阿曼在交谈。心头好奇,终是抬脚走了过去,但脚未跨过门槛,就听到了“红花”二字。如锦身子一怔,侧耳细细一听,却是被卢大夫的话吓了一跳。

“大少奶奶早前方服过红花,为防相克,很多药物老夫现在都不敢用。”是老者疑惑亦不可思议的声音。

“呃,那可怎么办。不用药,大少奶奶不就危险了吗?”

“所以我这才过来问问姑娘你,大少奶奶为何要堕胎?这毕竟不是小事,如果大少爷和大夫人都知道,那自然不能将事闹得人尽皆知。老夫现在只是拿捏不准,所以才不敢枉然下药。”

如锦听得一怔,沈愉服用了红花?

她堕胎?

脑海中轰然一跳,这算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孩子对她有多重要,难道她会不明白?尤其是如国公府这般的人家,沈愉居然会亲手让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

纵使知道了人心复杂,但对于沈愉这种行为,如锦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她能不要孩子,不要自己的性命,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她只是不满现状,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她的一切,那一刀她自可朝自己捅来,犯不着伤着她自己。

除非,真的同自己早前所想,她还有所维护!

她和大哥已经是夫妻,不愿给大哥生下孩子,这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所维护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男人。隐约的,如锦似是想通了不少。耳旁还听到外面阿曼让卢大夫稍安勿躁的声音,之后就是远去的脚步声。

如锦突然眸子一亮,阿曼不是说要报恩吗?呵…扬起唇角,如锦璀璨一笑。

是她不仁在先,休说自己狠毒!

晌午时分,薛俊然果然赶了过来,待进了屋子,看着床上的妻子,又见着守在一旁的钱氏。四下气氛沉闷,浓眉缩了缩,极不可理解地问道:“母亲,愉儿怎么会受伤的?府人来翰林院找我,可将我吓了一跳。”

钱氏听到儿子的声音,这才抬起了头,却是一脸心疼,摇头道:“母亲也不知,早前你二叔府上来通报,说是你二婶病危,我心一急,想着就过来瞅瞅。只是最近身子骨不好,愉儿就说替我过来。”说完拿帕子抹了抹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晓,阿曼那婢子说,她听到愉儿说你五妹妹要杀她,推门进来,就是这样了。”

“五妹妹?”薛俊然神色微凛,眼神就往旁边闲适坐在圆桌前喝茶的如锦看去。

她,不是和愉儿关系很好的吗?

薛亦然一直陪在这儿,担心如锦冲撞钱氏,亦怕钱氏责难如锦。见着此景,站起来至薛俊然身旁就道:“大哥,不是这样的。妹妹说了,是嫂嫂自己捅的,锦儿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素日都是口头上要强了些,若真做什么,可没那胆子。”

大嫂和亲妹,薛亦然还是袒护如锦的。

薛俊然睨他一眼眼,毕竟都是一家人,平日根本不见什么冲突。这事来的莫名,但二弟偏袒五妹,自己又怎么可能怀疑妻子?目光一直炯炯地望向如锦,她为何没有解释?

如锦只摸着茶杯的侧壁,感受着上面的余温。这一刻,她真心想大笑,大哥的神色与反应,也并不如旁人说的那般喜欢沈愉,夫妻恩爱吧?

沈愉啊沈愉,到底谁才是你心头的人,又是谁在等你?

对薛亦然的话不置可否,还是缓步走到了床前。望着那苍白失了血色的妻子,薛俊然心中谈不出是什么心境。自己与她,本就是家族之命,夫妻间相敬如宾,却再也无法进一步。

若要说实话,听到沈愉受伤的一刻,甚至都没有她说想见自己时来的那般激动与紧张。

不知不觉的,望着床上的人,脑海中闪现的却是蓝衣翩翩的她。她在那里还好吗?从不曾主动联系过自己,为什么昨日会突然传了那样一张纸条过来。她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被人为难了?

薛俊然担心与牵挂的,朝思暮想的都是那个人!

“夫人,大少爷。”门口突然传来一女子哽咽的声音。

如锦低头,额上的碎发将她的眸子掩住,闪过一丝快意。

“阿曼?”薛俊然转身,见着来人,无疑是有话要问的。可不防却见眼前的那婢子先流下了泪水,不解地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大夫又说了什么?”

以为是妻子的病情有变。

钱氏也站起了身,沈愉可不能出事,要在薛府出了事,如何同相府交代?

阿曼走进屋,四下望了望就跪了下去,磕头道:“奴婢有罪!”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想起来什么了,阿曼你莫怕,大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伤的?”不知怎么,钱氏的余光总望向如锦。

唐家妇,早前是提醒自己,说她有定国公府撑腰吗?钱氏冷哼,难道自己还怕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不是这个事,奴婢、奴婢有其他事要说。”

不是这个事?钱氏闪过眸中闪过一丝恼意,“有什么事回了府再说,还嫌不够乱的吗?!”

听到钱氏训斥,阿曼眼泪流得更欢,又是愧意又是焦急,“夫人,是、是方才卢大夫过来,称有些药,大奶奶用不得。不用药,大奶奶情况就危机,奴婢这才急得,想着不能再替奶奶瞒下去了。”

“为何不能用,你又替大奶奶瞒了什么?”钱氏似是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峻,冷声质问。

阿曼抬头,脸上布满了泪水,似是犹豫挣扎了许久,这才脱口道:“大奶奶方堕了胎,许多药物同红花犯冲,卢大夫不敢用。”

第251章 独立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整间屋子里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钱氏满脸震惊,薛俊然僵硬在原地,薛亦然更是不可思议,如锦微抬眼眸,似笑非笑。

只是满屋子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婢子,都被阿曼的这句话给怔住了,谁都不曾注意到坐在桌前的如锦。

“堕、堕胎??”薛俊然起先回神,眉头都皱成川字。心思讶然,她何时有了身孕?既是有了,还服红花将孩子给堕了?

钱氏更是恼怒,儿媳妇将孩子流掉了?堕胎,用红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从不知道!低头望着匍匐在地上的阿曼,重声道:“阿曼,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奶奶堕胎,这种大事,由不得你胡编乱造!”

“奴婢不敢。事关大奶奶声誉,奴婢就是向天借了胆也不敢瞎说。而且,卢大夫已经证实了,大奶奶长期服用避孕的汤药,后又用红花堕胎,身子已经大损,眼下又伤在小腹,估计情况有些不好。”阿曼的话说到最后,越来越轻。

屋子里一瞬的沉寂,气氛冷到了极点。

谁都不再关心着沈愉到底有没有危险,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沈愉堕胎的事情上。于薛俊然来说,即便是再不喜欢的女人,但怀的是自己的孩子,都想着生下来听对方喊一声父亲。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幸福。

但现在…素来温柔贤惠的妻子,竟然连告知自己一声都没有,就让自己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便是薛俊然性子再温和,眼下也是真的怒了,转头瞪着床上的人,心底一遍遍问着为什么?!

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来自妻子的屈辱!!

“混帐,她这是想让我薛家绝后不成?!简直是荒唐,去给我把她拽起来,我倒是要听听她怎么个解释法!”钱氏气急,自儿子成亲以后,自己就一直盼着孙子,没有想到,孩子就那般悄无声息的没了。

本是顾着相府的面子,这么久没有消息,自己也不好催促,更不好给儿子纳妾。但现在,不是不能有,是被人扼杀了!平日里服用避孕的汤药,不小心怀上了,还用红花堕胎?这就是自家娶的好儿媳,沈府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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