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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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我们不讲究的…”熊乐刚开口,张远就在后面捅了捅他的腰,对他挤了挤眼。

这显然是要戏弄自家师弟了。

熊乐也是风趣之人,见张远如此作态,话到了嘴边打了个弯。“当然,若是有干净的被子,我们自然更加欢喜。”

仇靖望着天上,嘴角憋着笑意。

“这…我毕竟是一成年男子,找小姑娘讨要被子…”张玄扭扭捏捏的看着众师兄,“要不,张师兄陪我去?”

“我得带着道兵去巡逻了。”张远站起身,正儿八经的点了几个道兵,准备起身。

“那,寇师弟?”张玄看了看自己的另一个师弟。

性格温润的寇师弟对张玄笑了笑,摇了摇头。“此处就你我二人精通医术,我要看顾两位大人,只得烦劳师兄了。”

张玄见师兄们都不肯陪他去,白天也确实和熊大人说过会讨些葱姜来熬驱寒的汤水,只得一咬牙,豁出脸面往人群那边去了。

“被子被子。”张玄嘀咕着往前走。

前面的百姓都是按村划分的区域,聚集在一起的都是亲戚人家。姑娘们都被围在最中间歇息,想要直接面对小姑娘去借被子…

张玄想到自己分开一条道挤进去找姑娘的样子。

然后打了个寒噤。

可是直接和人家姑娘的父母亲朋说:“我要找你女儿借一床被子?”

会不会被当做登徒子打破头?

张玄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在逃难者聚集的地方趟过来走过去,于是所有人就看着这个面目英俊的道长红着一张脸挪着步子走来走去,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是饿了没吃饭?还是渴了要口水?

他性子温柔,长得又俊秀,路上许多大妈大婶都喜欢他,看着他一脸为难到处跑的样子,恨不得上去问问到底是在愁什么。

直到张玄看到一位姑娘在搭起的围火上煮粥,眼睛一亮,连忙挤了过去。

众人这才心中顿悟。

哦,原来是饿了。

张玄凑到那姑娘身边,一番思索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从小到大,接触的最多的女人只有三个。一个是他娘,不过自他上山以后见的也不多了。第二个是大他二十岁的大师姐,说是师姐,其实和师叔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就是大他三十岁的邱老太君,也是他全心仰慕之人。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和年轻姑娘搭不上边。

那姑娘自然是知道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抬起头一看,正是白天一起上山的英俊道士,不由得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张嘴问道:

“侬行呶撒斯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说着吴语的姑娘。

呃…好像吴州人都听得懂官话?

可是他听不懂吴语啊!

张玄红了红脸,声如蚊呐地说道:“能不能请姑娘,借我一床被子?”

由于实在太是羞赧,张玄的声音还有些模糊。

那姑娘顿时手中的勺子都掉到了地上,脸色涨得比张玄还要红。

她捂着心头乱跳的小兔,用比他声音还小的话反问他:

“侬要帮呶困一则披头啊?”

(你要和我睡一个被子啊?)

张玄没太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大概的看出那姑娘是在问他是不是找她要什么。

张玄心想着大概是问他是不是要被子,连忙点了点头。

“是。被子。”

那小姑娘低着头,颤抖着声音说:

“呶心荡,侬找呶娘…”

(我好怕,你找我娘亲…)

提亲啊。

张玄这下听懂了。

哦,大概是她做不了主,要去找她娘问问。

“哦,那还是算了吧。”张玄敢和小姑娘开口,可是找她家人索要她的被子,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他总不能和人家解释说“我这里有两个世族达官非要睡小姑娘的被子”吧?

那小姑娘听到张玄一声“哦,那算了”,脸立刻垮了下来。

什么要和她睡一床被子,原来只是想占她便宜!

亏他长得这么俊秀,而且还听说是个年轻的朝廷官员,要不然她才不给他调1戏呢!

“呸!啊是要吃生活哉!排皂!”

(呸!真是没事找抽,下流!)

被人莫名其妙骂了一通下流的张玄再接再厉,又找到了一个正在做饭的绿衣姑娘。

这次,他显得沉着稳定的多,走到那姑娘面前,先是行了个礼,让人家姑娘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这才轻轻问道:

“姑娘可否给在下一床被子?”

他虽然态度沉着,可那声音依旧大不了哪里去。

没办法,要被旁边人听到借被子,肯定要问为什么借啊。

他可不想被人当发了癔症。

“偶哟歪…”绿衣姑娘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又觉得好像是没听错。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一时间,她脑海里全是“越人歌”、“采莲曲”这样的东西了。

她就知道自己长得这般貌美,一定不会嫁不出去的!

绿衣姑娘不好意思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玄。

长得白净俊俏,个子也高,气质温润如玉,又是四品的道官,出家人清心寡欲,想来说这种话,一定是注意她很久,情不自禁的缘故…

她捂着脸,不好意思地问:

“侬要帮呶过一辈子?”

(你要和我过一辈子?)

哎呀。这句话说出口好羞哟。

张玄一怔。好像不太对?

这姑娘好像是说我给她一床被子?

他连忙摇手。

“不是我帮你,是你帮我。”他想了想吴语,又学着她的音说道:“是侬帮呶,不是呶帮侬哇!”

他到哪里找一床被子给她啊!

死相!你和我过一辈子,与我和你过一辈子有什么区别啊!

好像是有区别。嫁鸡随鸡嘛。

绿衣姑娘看着这俊俏的郎君心脏跳的快要蹦出来了,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快速地点了点头。

“来赛格。侬找呶娘…”

提亲。

张玄的脸抽了抽。

果然直接找姑娘借被子这招行不通吗?

是不是乡下人家被子也是贵重东西,得父母答应才能借啊?

还是姑娘家都比较矜持,不好意思直接借被子?

就知道师兄是在害他!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麻烦姑娘了,在下去问问其他人吧。”

张玄拱了拱手,不好意思的转身就走。

绿衣姑娘心凉了半截。

她刚才说错什么了?是让他找她娘他有些害怕吗?

不要啊!回来啊!她娘很和蔼的!

不对,他说要去问问别人!

原来是登徒子!

下流!

张玄走出去好远还听到后面那姑娘叫了一声什么。他自嘲地摇摇头,师兄说他脸皮俊,好借东西,看来他长得好也没什么用,都出师不利了两次。

俗话说事不过三,再借不到被子,只好回去请罪,让其他师兄想办法了。生姜倒是好借,随便找个人家要一些就好。

他看着有一个姑娘拉着一个小女孩在给她擦手,连忙跑过去作礼请教。

这姑娘倒还大方,也福了福回礼,和那小女孩一起好奇地看着他。

张玄不自在的在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凝视中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的似乎听得懂官话也会说一些,想了想,还是爽快地说:

“好啊。”

可那小的似乎不太懂,一听到张玄的文化,立刻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啊是要吃生活哉!爹!有排皂子!出塞唔扑撒特侬!”

(你这是要找抽啊!爹,有登徒子,出来打死他!)

小剧场A: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和年轻姑娘搭不上边。

顾卿:你妹啊!还我青春!

小剧场B:

第一个姑娘:哎,我要直接就答应就好了。

第二个姑娘:哎,我要直接就答应就好了。

第三个姑娘:我直接答应了,但是…

张玄:救命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第168章 师兄给力

熊乐、仇靖和石益等人坐在远处看着张玄出去讨要东西,一次次吃闭门羹再一次次再去找人要,直到一个小孩扯着嗓子叫,大人们举起棍棒跑出来把张玄追的满地跑,石益这才出去插手。

他是本地人,会说当地的话。

最后石益和张玄抱着一堆东西回了他们驻扎的地方,不但有被子,还有枕头,有姜、有茶,总体来说,当地的百姓是十分友好的。

到了晚上,张玄在张远的提携下爬到最高的地方去观察天象,仇靖和熊乐则被灌了不少姜茶与石益一起聊天。

“我看各位都很爱护张大人这位师弟,白天又为何要如此作弄与他?”仇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他。

刚才谁都听得出来“不要大婶睡过的被子要小姑娘的”是为难他的玩笑话,可是张玄还是将信将疑的去要了。最后被当做登徒子差点打一顿,还是石益和那户人家的姑娘说明情况才安然无事的抱着被子回来。

一想到张玄为自己和熊乐要个被子要到差点挨打,他心里就过意不去。

“仇大人有所不知,张玄乃是我们龙虎山道庭这一辈最有悟性,道心最为稳固的嫡系弟子,但即使如此,他的心性太过纯粹,反倒不容易接触到‘道’的存在。”石益看着张玄在山顶高处眺望夜空的身影,接着说道:“他见什么都是‘道’,却忘了‘我’,这是很危险的事。我师父总是让我们想尽办法让他沾染俗世烦恼,就是为了让他多生出‘凡心’来。”

“道家不是讲究‘出世’吗?”仇靖好奇。

“不‘入世’,何谈‘出世’呢。即使他一直在朝廷为官,依旧还是没有‘入世’,我师父此次上京和他接触,发现他满心里还是飞升、顿悟这样的东西。这些都是结果,而非过程,我师父希望他能好好看看这‘过程’。所以我们从小就喜欢打断他参悟,让他去做这做那。”石益嘴角含笑,“如今看来,这世上似乎真有这种纯粹之人,竟是一点都没用呢。”

被别人追着打以后半点都不觉得羞辱,不过片刻就跑到高处去观天象了,他根本就不会让任何凡尘留在心里太久。

他要向这位小师弟学的,还有太多。

“山脚下怎么有些火光?”一个道兵指着山下。

熊乐因为有些发热已经睡下,仇靖和石益顺着道兵的指示往下看去,果然有一些火光在山脚下摇晃,再过一会儿,那些火光渐渐往上飘动,显然是拿着火把的人上了娘娘山。

仇靖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时间、这个时机上山之人,除了来找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果不其然,一行上山的十几个人穿着官衙的皂衣,腰间都别着武器,拿着火把上了山。

他们一路搜寻到这里,除了后面掉下去的几个官员的尸体,仇靖和熊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人死了尸体就会漂浮于水面,理应非常容易辨识,但他们在下游处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尸首,便猜测是被人救起来了。

那些官差去找此地的吏头,吏头听了他们的问话,摇了摇头回他。

“我们在此地一直疏导百姓上山避水,并没有去河里救过什么人。这时候离河远远的还差不多,别说往河里去了。”那吏头一口否定了上官的问题。

这些后来的官差听到这回答泄气的很。他们一路从上游搜寻下来,周围的有人的地方都找过了,均说没救起过落水之人。如今娘娘山后就再无人烟,这里是他们县里最后一处避水的山头,过了娘娘山,就到其他县的地界了。

找不到人回去,挨打挨骂事小,就怕县令为了灭口…

‘他若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那官差头子露出了一个狞笑。

张玄此时已经一脸忧色的跟着张远下了顶峰的巨石,朝着吏头而来。

待他看到此地多了许多生面孔,且人人穿着官衣,佩着武器,心里也是咯嘣一下。

下午他们才救了两位治水的御使,晚上这些人就搜索到这里来了,实在是来的好快!

张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对那管辖此地治安的吏头拱了拱手:

“吴吏头,我看天象,东方泛红且有黑翳翻滚,想来上游已经决堤,我们山下有连着江脉的湖泊河流,若是一旦决堤,怕是大水会封了路。好在山上也有净水,无需再多做准备,水势凶猛,诸位还是对百姓多做安抚才是。”

那官差头目看他一个年轻的道士在这里指手画脚,神神叨叨的说着上游的事情,忍不住一皱眉:“你是何人?”

“大人,他是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张玄张大人,带着一群道士在各地疏散百姓的。”那吏头担心官差头目得罪了京官,连忙报上张玄的姓名来历。

一听是京里来的人,他立刻有了警惕之心。

“你是随何人而来?”莫不是和工部一起来治水的?

“本官与龙虎山的同道中人一起来的吴州,经历建邺、姑苏一路向南来到钱塘,受本州布政使司衙门委托,来勘测本地的避水之地。你又是何人?从何而来,在哪位大人辖下?”

张玄在京中做了好几年的官,虽然平日里不摆什么官架子(也摆不了),但毕竟京官见识多,各位大人的做派也看了不少,如今问起话来,确有一番不怒自威的神色。

那官差头目出来找人,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一旁的吏头却开口:“张大人不知,这位是余杭…”

那官差一个瞪视成功让这位吏头闭了嘴。

“在下执行公务,不便告知身份,还望大人海涵。”

“原来如此,那本官也不多问了。”张玄做出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肯定了他就是那群对工部特使下毒手的恶官手下。

他和此人告了辞,正准备转身离开,猛然间却听到本地吏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唤起来:“我想起来了,张大人今日道冠掉进了水里,还有不少道长一起下水捞了。孟长官你是要找什么落水之人?不如问问张大人…”

张玄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吏头的嘴捂上算了。

“哦,还有这回事?”那官差头目咦了一声,按住了张玄的肩膀。“张大人,不知您今日下水捞道冠时,可有看到落水之人?穿着官服,一人白面微须,一人身材高大,细长眼睛。”

“没有,我就捞个帽子而已,为何要见到落水之人?”张玄掩饰住心慌,镇静地摇了摇头。“帽子就掉在水边,只不过水流太急,我水性太差。所以托了几位同门下水去捞。”

“不过是一顶道冠…”那官差头目做出和吏头当时一样的疑问,侧头和身边另一个官差说了什么,然后继续按着张玄的肩膀不放。

“有劳大人带我去白天捞道冠的同门那里询问询问,看看他们可有救了落水之人。”

他一手按着张玄的肩膀,一手抚着腰间的武器,嘴里说着“有劳”,其实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他把张玄当做人质了。

张玄心中暗恨自己没有张远师兄那般的好身手,否则也不会被人无知无觉的拿住,这官差头目的手像一把钳子一样卡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他稍微扭动了一下,便觉肩骨一阵剧痛。

这人是个练家子。

“这位大人这是何意?我是朝廷七品的命官,你敢冲撞上官不成?”张玄刚来的时候就注意了下他的官衣,不过是从八品的武官,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劫持与他,这群人是有多大的胆子?

难道不止私吞修河道的拨款这么简单?

“张大人,在下也是被公务所迫,如有得罪,还请海涵。”他口中客气,手里却将张玄抓着往前一推。

“张大人带我们走一趟吧。”

那负责管辖娘娘山治安的差吏也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这余杭武备官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自己的上官还受当地县令管辖,他也不敢多说,只能退几步,权当不知道。

好在张远机灵,远远的看见张玄那边不对,连忙窜回了同门那边,提醒石益来了歹人。

“熊大人,熊大人…”石益推醒熊平,让他和仇靖先藏在众多道兵里面。“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要吭声,他们人没我们多,有我同门相护,谁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可是,张玄他…”

“你不必担心,我们会见机行事。”石益安抚完两位朝廷官员,便跟着几位师弟一起商量对策。

“大师兄,那官差下盘很稳,应该练过外家功夫,走的是刚硬一派。”张远是内家高手,不然他祖父也不会放心他下山游历,“我看他五指紧扣,提按住了师弟肩井、曲桓几穴,让他上半身无法动弹,认穴准确,手法精妙,应该不是野路子出身。这人是个高手,却做着一个小小的官差,其中必有问题。”

“现在也没时间讨论这个了,怎么救出张玄师弟,护住两位大人才是正经。”石益头疼地捏了捏额角。此次下山,原本一切顺利,怎么到了南边,反倒出了祸事!

张远和精通医术的寇师弟商议了一会儿,又比划着什么,说话间,那官差头子已经带着十几个人推着张玄到了道门这边,要求他们想一想白天有没有救了什么落水之人。

石益堆起笑脸出去周旋,说是一路都没见过落水之人,不知道官差这话从哪儿说起。

他在龙虎山一直帮着师父和大师姐打理道务,说话滴水不漏,态度又诚恳,那官差后面的差役在道兵聚集的地方细细查了一圈,果真只有道士,并无官员。

听到差役的禀报,那官差心中也生出了疑惑。

‘难不成这些道士就是把道冠看的比较重,就和我们的官员丢了官帽一样?’

若是小题大做,那他就是打草惊蛇了。

可根据他多年的江湖经验,直觉又认为这些道士肯定有问题。

张玄只觉得肩膀已经麻木,也不知道这官差到底用的什么手法,竟让他上半身连扭头都是不能,只能乖乖被他推着往前走,更别提转身或反抗了。

场面一时僵持,那皂衣的官差等着下面人回来传递消息,便也不肯放人。直到那个差役跑回来跟皂衣官差一回报:

“大人,据一些百姓说,这些道士上山的时候背了两个不能走动之人,穿的也是道衣,张大人和其他几个道士身上都有水渍。”

那皂衣官差冷笑道:“你们果真是藏了人了。我劝你们把人交出来,否则,这位大人可就不好看了。”

他身后有所依仗,行起事来居然是毫无忌惮。这些人都是来避水的,走不离娘娘山范围,就算是知道了什么,等他们的人一到,这么多人也只有死无全尸的份儿。

张远给寇师弟一个眼色,又悄悄在身后打了几个手势。

他站出身去,渐渐接近那位皂衣官差,作出不解的样子道:“小道不知道官爷说的是什么,我们背上山的是崴了脚的道友…”

“你站住,不要再往前了。”那官差性子警觉,连忙喝止张远的动作。

“好好好,不走,不走,小道就站在这里和你说。”他话说完,慢慢侧了侧身,谁也没注意到他侧身是为了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寇师弟右手一挥,三枚金针激射而出,两枚射向那官差的双眼,一枚射向他抓着张玄的手臂。这金针细如发丝,飞出去的时候无声无息,又有张远挡住视线,等那皂衣官差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张玄往前一推挡针。

谁料寇师弟五指一收,那针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还是扎到了那官差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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