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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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要有小孩子出生了比较激动,比较激动,呵呵…”
“我也喜欢摸娘亲的肚子,有时候他会踢我呢!”李铭也露出缺了的牙齿喜滋滋地笑着。
见到奶奶对母亲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
方氏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耳边却传来张静幽幽地声音。
“你以为老太太是原谅你了?不是的,老太太只是在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老太太会抱走你的孩子,再把你继续关起来。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现在以为得到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方氏笑着的脸一僵,扭过头来看了看。
张静正站在李锐的身后,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她。
“你做下的孽,总是要还的。”
“你怎么了?”顾卿拍了拍方氏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顾卿连忙对身边的烟云说道:“去给夫人倒一杯热水来。”
“不用了,老太太。我这阵子手脚都是冰凉的。我已经习惯了。”
是啊,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冷不防大嫂就会冒出来刺她一下。
方氏当做没看见张静,笑盈盈地把见面礼给了这个新来的堂侄,又问他吃的可好,住的可好。
这孩子马上就要住在人家府上,自然是没有一样说不好的。
“你以为这孩子是尊敬你吗?人家只是上京投奔你们家,所以想要巴结你。一旦他发现你根本就没有管家的权利,又一直在锦绣院里不出来,他就会无视你,当你只是个叫做‘婶婶’的词眼而已。”张静还是那副冷笑着的表情,“老太太请你来,可不是原谅你了,而是怕这个小孩子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来了以后堂叔和堂婶一个都没来心里不平。当初李钧来,你可是出过面的,结果嫡堂侄来,你这个婶母却…”
‘够了!’方氏捏紧了自己大腿上的裙子,在心里厉喝道:
‘大嫂,你说过要让我活的!’
“我没说不让你活啊。我这不是让你好好的活着吗?我还说过我会一直看着你,你忘了吗?”张静用双手圈住自己的儿子,“我会好好看着你,你再也别想碰我儿子一根手指头。你以为做错事所有人都原谅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了?”
“不是的,方婉。我说过的,仅凭任性,是无法撑过余生的。”
方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大嫂就是要逼着自己精神失常,在大众广庭下失态,连忙低下头拿起了碗,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顾卿看着方氏对着李锐的方向望了半天,而李锐的眼神左支右闪,就是不肯跟方氏对上,甚至还故意和一旁的李钧说话,当做看不见方氏…
然后方氏低下头就掉了泪。
顾卿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她心里,一直是把方氏当做陌生的邻家大姐这样的身份来看的,就连李茂,她都觉得自己对他要更熟悉也对胃口一些。至少偶尔李茂卖的蠢,她觉得挺可爱的,而不是反感。
可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方氏在改好,想要回头的。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即使想要回头,要做的还有很多啊。
顾卿夹起一筷子鱼,放到了方氏的碗里。
“多吃点鱼和水果,对身体和孩子都有好处。别逼自己太紧,啊?”
方氏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大嫂,我知道你不肯放过我。我丈夫得了你丈夫的爵位,我得了你国公夫人的诰命。我还能生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孩子,可是你永远就只能躺在冰冷的坟墓里了。你说了不会杀我,那你除了对我热嘲冷讽,还能做什么呢?
若我自己不垮,你是击不垮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确实是想要改好,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儿子。等你放心了以后,你就能安心走了吧?
我等你走的那一天。
张静冷哼了一声,慢慢地消失了。
见张静消失了,方氏强撑的坚强一下子卸了下来,几乎连碗都拿不住了。
她强颜欢笑着吃完了这顿饭,又陪着顾卿一起送走了三个孩子,这才跟着婆婆回了她的卧室。
顾卿让她躺在床上,对着她的肚子四处摸,又按压了几下。方氏很害怕,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顾卿在干什么。
‘唔,胎位正的很啊。这方氏这么糟蹋身子,又不怎么走动,胎位还这么正常,这只能说真是运气了。就不知道胎心音是怎么样的。实在不行,回头叫家里工匠做个专门听胎音的木听筒得了。’
顾卿收回手,笑着对方氏说道:“你府中的胎儿位置很正,头在下面,到了月份,应该很容易生下来。我知道一个法子能听到孩子的心跳,回头我想想办法,把那器械做出来,到时候再帮你听听。”
方氏听婆婆说自己的胎位非常正常,难掩激动的表情。
“老太太您说的是真的?”
但凡妇女生产,最怕就是胎位不正,最后孩子卡在下面,一尸两命。她婆婆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她的心里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
她一直觉得自己前几个月那么糟蹋孩子,这孩子一定是不好的。
“唔,但是胎位也是会变的。你没事要多走动走动,不然小孩容易掉过头来。”顾卿也不敢打包票一直就是这个胎位,“以后我每半个月去你这里一次,临盆前一个月你就住在我的持云院里吧。”
若说接生,她也会啊。由她看着,就算稳婆不靠谱,也好歹有个保障。
“我们家的婆婆,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张静出现在邱老太君那张床的床边,将脑袋凑到方氏的旁边,小小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她。是。骗。你。的。”
“她想安你的心。她怕你再作践她孙子。她不信任你能照顾好孩子。方婉,你真可怜,连我们家婆婆这样的老太太,你都哄不好,你说你做了这么多年媳妇…”
“娘说的是,媳妇很高兴,媳妇先谢过娘的关心了。”方氏牵了牵嘴角,“就是让娘太劳神了。”
‘张静,我现在不管别人在想什么,我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别人对我的好。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来说。你也是她的媳妇,你难道忘了吗?她对你比对我还好,可你怎么对的他儿子?咱们都一样,就不要再这样比来比去了。’
张静瞪了她一眼,带着一阵怪笑消失了。
“不劳神不劳神。我每天坐在持云院里也挺无聊的。”顾卿见方氏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口咬定她是要害她,反倒表现出非常信任她的样子,也是惊喜莫名,连声应承。
“那就这么说了。我回头就叫下人准备在这里弄个产房。”
啊啊啊,她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杀菌!消毒!婴儿床!保温箱!
小小小孙儿,等奶奶来接你!
方氏慢慢地撑着自己坐起身子。在顾卿和其他下人的搀扶下下了床,朝着屋外走去。
顾卿不放心方氏一个人回锦绣院,连忙叫了花嬷嬷和孙嬷嬷相送。
她穿过家中熟悉的各扇门,恍然间觉得这样走过的情景,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原来她可以在家中随意走动,无论到了哪里,所有的下人都会过来行礼,而如今她再这样走动,就算是家中的老仆,也只是在原地对她略微弯了弯腰而已。
张静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们看的不是她,而是一个叫“国公夫人”的词眼儿而已。
“方婉,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做过什么?过年时候闹得那般大,你身边的刘嬷嬷被捆了就再也没送回来,你又被夺了管家的权,明眼人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这么想?”张静的声音不知道从来传来。
“那个在给月门挑灯的下人在想:‘哎呀,这不是做错事被关起来的夫人吗?听说已经疯了,怎么能放疯子出来乱走,不会打人吧?’…”
“那个刚才给你撩帘子的婆子在想:‘他们都说夫人想要害大少爷,结果被老太太知道关了起来,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出夫人是这样的蛇蝎心肠,以前还都夸她是和善人,原来都是假的,呸!”
张静绘声绘色的学着这些心里的话,四周却到处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此时已经入夜,天色全黑,下人们挑着灯在前方引路,从灯上发出的光晕使得原本熟悉的景色都变成了一副诡异的模样。而在前方向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的下人们,突然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在走,却像是黄泉上引路之人。
所有人都没有交谈,只是尽快的在园子里穿行着。花嬷嬷手里拿着一个风灯,扭过头来,显现出一张阴森恐怖的脸,她幽幽地说道:
“夫人,你怎么不走了?”
方氏头晕目眩,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她的脚像是陷入了泥地里,拔也拔不出来。更别说再继续迈步了。
花嬷嬷关切地凑过身子来看她,方氏却觉得花嬷嬷的脸从来都没有这般可怖过。
她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她很恶毒?她是不是一面关切地问候她,一边伸出手来是想要推她?
她就这样看着花嬷嬷伸出手来,慢慢地将手从她的肩膀上方穿过去…
她闭上眼睛,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夫人,起风了,斗篷还是穿上吧。”花嬷嬷从方氏身后的下人手里接过披风,顺手给她披上,又叹息着一语双关地说道。
“夫人,无论怎么样,路还是要走的。不走,永远也到不了家啊。”
方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用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看着她。
前面引路的下人依然像是黄泉的使者,她们为什么不扭头?她们是不是觉得扭过头来不是人脸会吓到她?
那条幽深地通往东园的路,也不再像是那条熟悉的路径,而是会将人吞噬的黑暗入口。
方氏惊魂不定地看着前方,只觉得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蓦然间,那黑暗的远处出现了一个亮点,那亮点不高,就这么缓缓地移了过来。
方氏的瞳孔一下子缩的极小,几乎要瘫软下去。
来的是谁?张静?鬼差?
她说过不会要她命的!
“娘,你怎么这么慢?持云院的回来的下人说你早就出来了。”举着小灯笼出来找母亲的李铭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在房间里等的急死啦,爹没回来,你也没回来。钧堂兄和钊堂兄一起走了,哥哥说要去前面等爹…”
李铭看着一头汗的娘,把手中的灯笼往旁边的下人手里一赛,赶紧跑过来抓住她东看西看了一圈。
“是头痛吗?还是肚子疼?”
方氏感觉儿子摸在她身上的手像是火焰一般的滚烫,将她整个人从冰冷绝望的幽冥中捞了出来。她反手抓过儿子的手,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都不是。娘太久没走夜路,突然怕起黑了。”
李铭看着娘亲,咧嘴一笑。
“娘,不怕,不是还有灯吗?”
方氏点了点头。
对啊,不是还有灯吗。
西园,小跨院。
将弟弟送到了地方的李钧,看了李钊一会儿,只挤出一声“好好休息”,就要掉头离去。
忽然,他觉得有什么抓住了他的袖子,只好转过头看,看着他的弟弟。
李钊抓着他的袖子,犹豫半天,开口问道:
“你不喜欢做奴才吗?”
李钧听到这个没头没脑地问题,轻笑了出来。
“弟弟,我不是奴才。”
李钊嗖的放开了手,调头就进了屋。
堂祖母说的不对,他的这位庶兄根本就不是不甘心做奴才。
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奴才!
第115章 探花使刁难
李锐在前院等着叔父回来,好把齐邵曾经交给他的信转交给他。
但他没想到李茂到了很晚的时候才回来,而且还是微醺的回来的。
“锐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前厅等我做什么?”
李茂一下马就听到门子说李锐一直在前厅等他,心中满是疑惑。
李锐拿出那封信,递给了李茂。
“这是齐邵在殿试前交给我的,我等着您,就是为了这个。”
说完,他把齐邵在殿试前找他的事情稍微说了说,然后着重说明齐邵说过,若是得了状元,就让他把这个信给他。
“你这朋友倒挺自信。不过齐大人家的这位公子,确实是年少英才。”李茂听完了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茂揣着信回了东园,没有先进夫人的房间,而是去“集贤雅叙”清醒了一会儿。
他和他兄长的酒量是当年父亲逼着练出来的,而且他比较克制,总是不让自己醉倒。但是他喝的毕竟是酒不是水,有时候会有微醺的感觉,思想也不能集中。
待他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拆了那封信,细细看了下去。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这信中所说之言简直会让大楚翻天覆地。
看到最后,李茂直接将信放进怀里,确认不会给其他任何人得到,这才出了书房。
按照齐邵信中说的,胡人肆虐中原之前的尹朝皇室并没有灭绝,而且从胡人当政到先皇登基的这段时间,他们都有联系过各个世族,希望能获得支持。
但因为当时的世族首脑是晋阳张氏的张允,他认为以尹姓后人的实力和决心,能在推翻胡人的战争中胜出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断然的拒绝了他们,转而支持一直和张氏有姻亲关系的先皇。
正因为世族都倒向了荆南的楚氏,所以当时在北方以“尹姓后人”的名义起义的那支兵马很快又销声匿迹,没有和其他在各州起义的民间力量一样最后归顺了大楚。
此事先皇也知道,而且后来数次派人查探过,都没有查出什么更有用的东西来。
可是这几年当今圣上对世族磨刀霍霍的态度越来越明显,甚至连世族安身立命的根本——庄园和隐户都要开始清理,这让许多世族,尤其是实力较弱的世族们感受到了危机。
就在这个时候,尹姓的后人又出现了,他们派出使者,专门寻找前代曾经在朝中任过官的人家游说,并且承诺若是能成事,将于世族共享天下,一如魏晋之时。
这些人起先并没有找上齐家,因为齐家的立场比较超脱,但因为当今圣上逼迫他出仕,让这些人看到了可趁之机,居然找到了他来。
齐邵并不信任当今的圣上,但更不会信任这些前代的遗孤。当年最适合争霸的时候他们没有站起来,现在天下安定,他们想弄出乱子来成事,除非这乱子够大。
可他不想看到大乱子。
所以齐邵一边敷衍这些人,一边写了这封信,让李锐交给李茂。
他担心自己已经被人盯住了。
交给李锐,比他直接去找保皇派或者圣上要好的多。一来,他交游广阔,和各家公子都有联系,他找李锐喝闷酒是很正常的事;二来,李家是大楚站得最靠皇帝这边的臣子,由李茂来面见皇帝,提醒皇帝这件事,比他要方便的多。
还有就是,他不想齐家牵扯到这件事里去。他自己也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去,和这支破落皇族扯上什么关系。
能摆脱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皇帝能赶紧解决掉这群人。
所以,这并不是齐邵向李茂的投诚书,而是齐家向皇帝的投诚书。
李茂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房,稍微洗漱过以后让丫头婆子们都退了出去,准备上床休息。
这封信该怎么处理,他还没想好。
“爹,你身上酒气太重啦,能不能先去洗个澡啊!”李铭不高兴的伸出脑袋。
“不能。”李茂淡淡地驳回了儿子的建议。他的怀里还揣着信呢。“你今晚可以和你娘去睡。”
方氏一直担心张静的阴气对儿子的身体不好,哪里敢让儿子上床。
“还是不要了吧,我半夜容易醒,儿子跟着我也睡不踏实。”
李铭见爹娘都嫌弃他,气呼呼地跑下床,找了一张纸撕了下来,捏成两个团子,塞进鼻子里。
“行了,我今晚就这么睡了!”
李茂一巴掌拍到儿子头上。
“儿子嫌弃老子,反了天了!”
李铭塞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儿子不嫌弃您,是儿子的鼻子嫌弃您啊!”
李茂摇了摇头,踢了他一脚。
“下去,刚刚去找纸不知道顺便把灯给灭了吗?”
“你们就知道使唤我!”李铭撅着嘴哼哧哼哧地下了床。
“老爷,我想这几天让我娘来一趟。”方氏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岳母?”
“外祖母?”
“是的。我想问问刘嬷嬷当年是怎么进的我家。还有那巫婆的事。”
方氏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当年,我在金疮药里混入铜屑,那小铜鼎也是刘嬷嬷在家中给我找来的。但这事现在我想想实在生疑。我在家中的时候,家里的礼器我都是见过的,绝没有那个小铜鼎,而且从那铜锈来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样制式的礼器,我家是留不得的。除非是我爹这几年间得的宝贝。若是这样,我得劝他以后不要留这样的东西,被人弹劾了,怕是要遭祸。”
虽然说世人也有许多收藏善本和前代名人的书画的,但若是朝臣,若是收藏印信玉玺或天子礼器这样的古玩,若是被弹劾了,也是不小的罪责。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盗墓之人私盗了皇帝的陵穴,偷了东西出来,就算是有什么人得到了,也不敢留下来赏玩,而是贡与皇帝的原因。
“那鼎,现在在何处?”李茂问妻子。
“我把它沉到留轩那边的湖里去了。”方氏原本是想把它埋了的,但是她总觉得埋了不放心,于是就把那鼎沉在了自家园子里的湖中了。
“此时你不要再烦神,我会来处理。”李茂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铭儿也有很长时间没去岳家了,这样吧,铭儿明日去外祖母家一趟,顺便请你外祖母来住几天。”
方家老太太管家这么多年,就算两个媳妇进来也没有放了管家的权,若是问她,一定能知道什么。
妻子愿意开这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第二日,李钧一早就被礼部的官员召了去。他过几日要去紫宸殿参加“金殿传胪”,他们这群没有出仕的进士都要赐予进士袍和进士巾,而且还要在礼部跟着专门的官员学习一些基本的礼仪,以免殿上失仪,成为朝臣们的笑柄。
等到了中午,出去各园子“探花”的探花郎也要回来了,他们还要在礼部的“青云阁”里举行“探花宴”,每个进士都要拿一朵探花郎们带回来的鲜花赋诗,然后留在阁内,成为这届进士们的“探花诗”。
说是拿着花当初赋诗一首,其实哪里有那么多急才,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李钧本来的特长就不是作诗,在辞赋一道上也不精通,昨夜回了房后,拿了几幅以前做过的诗词看了半天,总觉要是拿出去肯定要被笑死。
好在春天开的花无非就是桃花、杜鹃、迎春、杏花、芍药等花,这京中的园子里产什么花他们早就找齐邵打听过了,现在临时恶补,也还来得及。
李钧熬了一夜,想了几首桃花、迎春的诗词,觉得拿出去不算太过难为情,又反复记诵,生怕自己忘了,这才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他早上被小厮们唤醒,坐起了身,伺候他的小厮虎子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少爷诶,你这样子不像是去参加探花宴的,倒像是去参加白事的啊!”
“不要乱说!你这般口无遮拦,小心给少爷招祸!”另一个小厮皱着眉呵斥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李钧一眼,“少爷,你眼皮肿了,眼睛里还有许多血丝,看起来确实像是哭过一般,要不然,小的去拿两个熟鸡蛋,你敷敷眼睛?”
李钧不好意思说自己熬夜作诗熬的眼睛发酸,给自己揉成了这样,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叫小厮们拿铜镜来给他看。
他一见镜子里自己满头乱发(自己抓的),两眼红肿的样子,连忙惊得跳了起来,“怎么成这样了?”
天啊!他还想做出从容不迫荣辱不惊的样子去赴宴呢!
这样子,谁都知道他昨晚没睡了!
一片鸡飞狗跳满院忙乱以后,一个勉强可以见人的李钧终于出了炉。
他身上的衣服是顾卿特意叫针线房为他做的,无论是料子还是款式都是在官宦子弟中绝不会落伍的那一种,再配戴上他中了进士以后李茂送他的玉佩,虽然面皮黑了点,身子魁梧了点,但总算看上去像是个文士而不是武将家的孩子了。
李钧傻兮兮地看了看自己,跟着礼部来迎接的小官出了门。
等到了地方一看,不知道有多少进士和他一般两眼红肿,满眼血丝;甚至连那种纵欲过度,脚步虚无的都有。和这些人比起来,皮肤微黑的自己看起来倒像是比较精神的一个。
这时候李钧才微微笑了起来,刻意摆出来的精神样子才松了下去。
也是,人生两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谁得偿心愿能睡得安稳?若是有家人朋友祝贺,狂饮都是有的。
还有些年少多情的,金榜题名之后就去过花烛夜的也有不少。想来昨晚平康里也不知道多了多少佳话。
像他这样通宵作诗的,怕都是异类了。毕竟都成了进士的,作诗这么没有灵性的,怕也是少数吧。
没一会儿,一身清爽的齐邵进了屋。对于这位年少的状元,所有进士自然是让开一条道路,让他站到所有人的前面去。
礼部侍郎带着一群小吏们捧着进士袍冠从后衙过来,这届的进士们纷纷拜过这位当初的春闱时的司考官,现在他们都是天子门生了,不能再拜见座师,但在礼仪上,这人是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
礼部侍郎坦然受了他们的礼,开始细细教他们参见皇帝以及接旨领赏后格式动作。他说的细,教的慢,可是还是让李钧头痛不已。
他开始觉得自己以后若是留任京官,怕是没几天就要因为“御前失仪”而丢官回家了。
所有进士在礼部学了一个多时辰的为官礼仪,又学会了如何通过袍服和装束来区分官员的品级和职位,等到了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礼部大门外有人来唤。
“探花使们已经采了京中各种鲜花,开始往回赶啦!”
“咳咳。”礼部侍郎也是喜欢热闹之人。“既然如此,我们去青云阁入席吧。圣上已经赐下了宴席了。等会大皇子也会过来。“
“皇恩浩荡!”一群进士刚刚学的东西,立刻活学活用了起来。
礼部侍郎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一马当先,带着所有人往礼部的青云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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