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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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转了个圈圈,带着笑容唱着歌,一路载歌载舞地出去了。

李茂见着塔娜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温暖。

等他这番回京以后,一定要和妻子加倍努力才行。女儿也不错,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他原本有三个姐姐,全部早逝,若是他为母亲添几个孙女,她一定也很高兴。

男孩子总是要移出后院的,他母亲再喜欢两个孙子,也不能抱在房里养。若是孙女儿…

李茂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每天养伤的时间,除了睡就是睡,真是无聊啊。下次还是请塔娜多来配他聊聊天吧。苏鲁克毕竟是首领,每天要忙的事很多。’

李茂就这样一边想着自己母亲儿孙绕膝的场景,一边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了。

京城,信国公府里。

“你说什么?锐儿点了二十个家将,带着东升先生和蒋先生出城了?”顾卿从皇宫里回来都没有腿软,这一下子腿却真的有些软了。

“他一个孩子,怎么能这么胡来?二十个人能干什么?他叔叔带了将近两百个人都出了事!”

那门房的下人被顾卿吼得头都抬不起,连忙说道:“他是主子,小的不敢拦着,原本小的想派个人来通报下老夫人,结果锐少爷一鞭子抽开了我们,和家将们骑着马就跑远了!”

“这东升先生也是在瞎胡闹!他们可有说去何处?”

“没有,小的只是个下人…”

顾卿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怎么就走了呢?我还以为李锐是个稳重的,把这事和他说了,结果居然也是个头脑不清楚的。到底会去哪儿?去了汾州?带了东升先生,莫不是去通州?我的天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顾卿拍着桌子,“快派人去追!追!”

花嬷嬷见顾卿一口气像是要上不来的样子,连忙抚着她的背边顺气边安慰。

“太夫人,我觉得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锐少爷不像是个莽撞的人,何况还有东升先生跟着。你先歇歇气,叫家人乘快马去追就是了。若追上了,能劝他回返最好,劝不回来,也就只能认了。”

“我怎么可能认了!刚刚陷进去一个老的,现在难道又要陪进去一个小的?早知道我就不进宫了!那个东升先生,我真想抽他一顿!”

“不能认也要认。”花嬷嬷知道顾卿这是关心则乱,不得不把话说的重一些。“太夫人,若是国公出了事,你觉得现在家中男丁里谁能撑起这个家来?难道是十岁不到的铭少爷?只有您和锐少爷。他总有一天要像今天这样出府的,您难道能一辈子跟在他屁股后面替他挡风遮雨不成?您现在做的就是镇住府里!”

“虽然不知道锐少爷出去是为什么,但既然连您都瞒着,自然就是怕你反对。事到如今,是后悔生气烦恼都没用了。不如静观其变吧。”

顾卿听了花嬷嬷的话,一下子有些站不住。

她怎么能静观其变?她怎么可能静观其变?

她们怎么知道自己留在这个古代,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失去了容貌,失去了工作,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足以安身立命的能力,失去了未来大把的时光,她这辈子连结婚生子都成了奢想!

老天送她来古代,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信国公府吗?这个信国公府有什么重要的,需要她一个普通的弱小女子抛弃一切来救?

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信国公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若是她如此努力都没能保住李锐的命,她救他一次有什么意义?就为了让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再死一次吗?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李锐的精神支柱,现在她才发觉,原来自己能一直不倒,是因为李锐做了她的精神支柱啊!

顾卿看着花嬷嬷担心的眼神,实在是无法做到像她那般平静。她如何能平静?她真想问问花嬷嬷,为何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这样不惊不喜!

“追!一定要追到!若是他不愿意回来,让他沿路通过驿站给我寄信!”顾卿紧紧地抓住桌角,咬牙切齿地跟那门子说:“告诉李锐,若是他有个万一,我也就不活了!是真的不活了!”

顾卿话一出,花嬷嬷和满屋子的下人全部吓得跪倒下去。

“太夫人请息怒!”

“我息什么怒?我一点也没怒!”

顾卿指着门口,对那门子说:“走,别回头!追到为止,否则不要回来!”

那门子被顾卿吓得不清,顾卿的那眼神那表情,已经表现出她说的根本不是威胁的话,而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坚定。

阖府上下现在就这太夫人这一根主心骨,怎么能倒下?!

那门子连礼都没回,站起身一溜烟就拔腿跑了。

他跑的那般快,快到一路撞了无数丫头婆子,却连停下来道个歉都没有。他恨不得再长两条腿,能跑的比马还快才好。

锐少爷,千万不要跑太远啊!

京城外的驿道上,二十余骑在拼命奔驰,他们就像是后面有着追兵似得,跑的极快。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躲的不是追兵,而是一位老祖母的关切之情。

他们一行人奔驰了一个早上,总算是出了京郊地界。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们下得马来,随便在路边找了个空地,坐下来吃饭喝水。

这些家将都是行伍出身,习惯了行军的日子,这才赶了半天路,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不时。杜进也是吃过苦的人,骑马赶路对他算不得什么。只有李锐,习弓马之术还没有两年,更别说骑马跑这么远了。

李锐下了马的时候,两条腿半天合不起来,脊梁也觉得一阵阵的酸软。

蒋师父看了他那个样子,大笑着说:“你这个样子,出去了别说是我的徒弟。在我底下练了两年的新兵都不会弱成你这个样子!”

李锐没有说话。他已经快要被“离家出走”的负罪感压垮了。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奶奶。一下子是奶奶对他的各种控诉,一下子又浮现出她奶奶在家里担心地大哭的样子。

也许所有刚刚离家的孩子都会这样吧。

他曾听过,他的父亲跟着乡人去投奔爷爷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如今他已经十四了,家中叔父有难,一家妇孺,他必须要立起来才是啊。

杜进拍了拍蒋师父的肩膀。“让他一个人思考一会吧。他身上的担子太重,虽然决定去这么做了,可是心里的压力却太大。只能盼望旅途顺利,他自己能够开解了。”

信国公府一行人吃完干粮,喝完水,继续向着汾州的方向前进。

李锐一路上,数次回头去看。他内心的纠结,自己也不能明白是为何。

他觉得他们身后随时都会出来一队人,那应该是家中派来求他回去的,他甚至这一早上的路途中都在想,如果家人出现了,自己该组织起什么样的句子,如何用大义和感情,义正言辞地回绝他们的请求。

可当他不停的回头后,他的身后只有弥漫着一大片仿佛像云般的尘埃。

瞬间,铺天盖地的失落感向他压来。

就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找他一般。

李锐往前看去…

啊!可恶!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因为他骑在最后面,一行人所扬出来的灰尘全都跑到他嘴里了!还有,为什么马会一边跑一边排泄?就连拉出来的那些xx也全都掉落在他面前!

他什么都看见了!

“驾!”李锐使劲地一抽鞭子,猛地冲到前面去了。“啊啊啊啊,喝,喝!”

“李锐,慢点!你没赶过路,跑这么快回头大腿会磨破的!”

“啊!喝啊啊啊!”李锐又是一抽马鞭。

他的焦虑,他的忧心,他的纠结,都在这阵奔驰中发泄了出来。马蹄每踩到地面一下,就会扬起尘土,他一想到他也让别人吃了土,满心就是说不出来的痛快!

在这一群人的头顶上,柔云悠然地流逝着,看起来就好像连天空也无限宽广,使得云朵都迷路了,徘徊在天上。而在这片官道上,除了风与他们之外,所有东西都好像静止不动了,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紧紧压抑着他们。

可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正在快活地喊叫着,所有的家将们都被这有力的加油声所鼓舞着,不知疲倦地奔驰而去。

“如果连菜鸟都追不上,你们还算是家将嘛!”蒋师父一边笑着,一边如此在喊。

也许是出于自尊心的关系,所有人都闷着头控着马,谁也不愿意认输,也不愿意露出疲态。

李锐再也不愿意吃一脸灰,也不想再自怨自艾地不停回头。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心头呐喊:

“跑快点,再跑快点!跑到前面去!就这样一口气跑到汾州!跑到凉州!跑到叔父那!跑到舅舅那!”

“驾啊啊啊啊!”

他们一直跑到傍晚,在太阳落山,城门关闭之前,找到了一个城镇休息。

李锐虽然是官宦子弟,却是白身。杜进也辞了通州的参赞职位。这一行人中,除了那家将的首领领着一个国公府的属官虚衔,竟是没有一个人有资格住官府的驿站。

好在杜进熟悉道路,一群人才没有落到留宿野外的结局。

“总算是可以找个地方躺一下了。”蒋师父沙哑着声音感动地看着城门。嗖地下了马。他是白身,过城门是不能骑马的。

一行人纷纷下马,到了李锐时,他苦恼了一阵,望向了蒋师父,可惜蒋师父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李锐只能看了下地面,几乎是和掉落没两样地下了马。

李锐红着脸滑下了马,双脚碰到地上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不动了。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门洞口,却没见小少爷的马跟上来,连忙回头去看。

只见李锐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等身体和大腿都没有那么痛苦了以后才勉强开口说道:“我好些了,不要管我,一起进城吧。”

杜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去搀扶住了自己这个年轻的弟子。虽然平日不失沉稳,也能吃得了苦,可是对于这种事情,怕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吧。

城门口的士兵非常奇怪地看着这一行人。人人都有马,怕是非富即贵,可是这一行人里有老有小,领头之人看起来还是一个少年,实在是奇怪。

其中一个士兵站了起来,忍不住上前盘查。家将首领拿出身上带着“信”字标记的凭证,和那士兵说道:“信国公府家将出来办事,这是凭证…”

然后又拿出京兆府帮忙开出的路引。

“我们从京中来,这是路引。”

那士兵一看,果然是京中的路引,这一群人要往凉州而去的,连忙低头哈腰地送还了凭证和路引,小心地陪着笑说:“我们城里有间云来客栈,最是干净舒服,几位贵人若是行路辛苦,不妨去那里歇脚。”

“哟,你这小兵还负责拉生意?”家将首领笑着说,“好,那我们就去住那云来客栈,若是不好,小心我回来打你!”

“不敢不敢,各位都是京中过来的贵人,那里看的上我们小城的客栈,只不过这家客栈真的很不错,小的这才推荐。”他笑着指了指城内。“沿着这条路往左,一直走就能看到云来客栈的招牌了。”

他们谢过那个士兵,过了城门,又骑上马,向着那客栈去了。李锐几乎是被人托着上的马。

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休息,连饭都不想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肥吧?下午还有一章。

小剧场:

茫茫官道上,觉得自己已经跑到极限了的家丁崩溃了。

少爷!你们是用飞的吗?

第81章 一路顺风

李锐一行人到了云来客栈,还没靠近,就有店小二迎了出来。

当那小二发现一行二十余人,人人都骑着马时,眼睛都冒着银灿灿地光芒。

骑马好啊,马要吃草,吃豆,都是钱啊!能骑的了马的,肯定是官宦人家,得伺候好了,伺候好了!

小二一脸热忱地冲出来,替几人牵着马往后院走,见人多,还又叫了几个伙计出来一起牵马。李锐被家将首领搀扶着进了云来客栈,一看到那客栈老板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还以为真的是干净又舒适,原来…原来是一家子的!”他猛然一见这掌柜的,还以为是那兵士会日行千里之术,赶在他们的前面跑到了这家店里呢。

再一看,这位不是那守门的士兵,掌柜的明显年纪要比那人大一些,而且还留着短须。

李锐瞬间觉得这旅途也没有那么乏味了。

“敢问掌柜的,那城门口介绍我们来的门官是?”

“犬子又在拉客了吗?”那掌柜的一愣,连忙不好意思地说:“那是家中长子,我和他说过多少次了,家中生意无需他多挂念,他总是不听。各位,不好意思,若是各位心中不喜,我送各位出去,对面就有一家…”

“算了,也是令郎一片孝心,我看你这客栈很好,确实干净的很,就你家吧。”李锐摇了摇手,和那家将首领说:“把叫外面的几个家将把家里的马拴好,行李都卸下来吧。”

“是,少爷。”

那掌柜的见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看起来居然是主家,不由得惊讶地多看了几眼。李锐此时已经又困又累,既不想洗澡也不想吃饭,只想睡觉,便要了一间最好的上房,又让杜进安排下家将们的住处,自己独自跟着那小二回了房。

说是上房,还没他家书童的房间好。除了有床有桌子有椅子凳子,也没有什么“上等”的地方,连厕房都没有,只在屏风后面放了个小马桶。

李锐看了那马桶半响,最后鼓足勇气打开了,好在里面是空的,也没有异味,这才放心方便了一下。

待他准备唤丫头洗手,才想起来已经不在家里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那股疲累更重了,索性爬到那张大床上,也不管这枕头被子有没有异味这种小节了,直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

“啊!!!!!!”李锐的一声惨叫从二楼的房间里传了出来,直吓得客栈一楼刚刚准备入住的客人一个哆嗦,立马掉头就离开了客栈。

这客栈实在太吓人了,这是杀猪呢还是杀人呢?莫不是黑店吧!

此时掌柜的正在算着帐,清早都是结账要出去赶路的客人,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惨叫,他和这些客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料这声惨叫过后还不到片刻,又传来了砰砰砰几声巨响,那小少爷隔壁左右房间门被推开了,十几个壮汉冲进了他的房间。

掌柜的还来不及心疼自家的门板,又有两个壮汉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抽出腰里的软剑就架住了他的脖子,吓得他差点没尿裤子。

这太平盛世的,强人居然都敢跑到客栈里来打劫啦!

救命哇!大不了房费他不要了!

“李锐,怎么了?”杜进看着李锐一脸痛苦地扶着床柱,弯着腰大声喘气的样子,魂都吓跑了一半。

是被人下了毒,还是受了什么其他暗算?

不会啊,昨夜他连饭都没吃,水都没喝,这毒是怎么下的?

“我的大腿…大腿…”李锐按着大腿的位置,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蒋师父仔细一想,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也不顾李锐的羞蔹,直接扒了他的裤子。

这裤子一被拉下来,所有人都发现李锐的大腿内侧全部都是淤青,而臀部则都是暗红的印记。他叹了一口气,一用力把这个弟子抱了起来,丢在了床上。

“叫家将们放了下面那个掌柜的。虚惊一场。”蒋师父对着那家将首领说:“他昨个儿骑马骑得太快,今天腿怕是动不了了,全身也酸软,我要那些药油给他推拿一下。今天我们大概还要在这里再呆一天才能走了。”

李锐把脸埋在被子里,实在是不想抬起来了。

被人当众拉掉裤子什么的,没脸见人啊!

首领点了点头,走到走廊里和手下们说:“都是误会,把家伙收起来。”

又丢了一枚银锭在那掌柜的桌上,对掌柜地拱了拱手:“家人莽撞,对不住。这些给老板压压惊。”

那掌柜的一脸都是汗,这些软剑可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贴的近了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气。刚才这个中年男人没出来之前,这几个壮汉看他的眼神就如他是个死人一半,他心里把家里的长子骂了个半天。

都是这个小兔崽子,介绍了这么一堆煞星到店里来!

钱是赚到了,命都吓掉了半条!再多来几次,有钱也没命花啊!

见这些家将还剑入鞘,又合上了腰带,掌柜的才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能携带兵器出门,怕是哪个将门出身的人家吧。

他摇了摇头,只能自认倒霉。

民不与官斗,民不与官斗哇。

汾州。

汪志明在左右几个县借了更多的府兵和差吏过来,把马场的四门都堵上了。

周围几个县的县令和他这边差不多,基本都是在这个位子上呆了三四年以上的老相识。偏远地区的县不像那些上县和上上县,不是肥缺,除非他们做的极好,否则很难再调动走,也没人顶他们的职。

汪志明去借人时,没有说出李国公的事,他也不能保证这些县令里有没有那马场里的人,只是说发现马场有些不对劲,需要借人手详查。再隐隐点出马场焚烧马尸绝对有天大的阴谋这项来。

好在这几个邻县的县令都知道汾州马场意味着什么,借人借的很是爽快。

所以,当第二天汪志明带了更多的人堵住马场的门要求交出左参议刘鹏之时,这马场的牧丞都快要疯了。

本来被这疯狗一样的县令堵了两道主门出去传信息就难,现在他居然不知道又在哪里弄出一票子兵来,简直是不知所谓!

这牧丞帮着那幕后之人隐藏马的数量,本来就干的是把头提在裤腰带上的事。眼见着今年春末马儿们留完最后一波种,北面就会来人把这些马提走,他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一半,就等着赶紧甩掉这波烫手山芋,拿着那些钱辞官回家过好日子了。

这几年来,马场里全是他们的兵,他们的人为了养马,草场也越圈越大,和周边的游牧部落摩擦越来越多,出事都是迟早的事!他瞒着上下所有人马场里这些马的数量,平日里上下打点,又偷偷卖一点马出去换成钱财再与这些人分了,就是想让他们以为这马场平时马的数量不足,而不是多了。

一切都很完美,就连两次来负责考绩的兵部来人都被他糊弄过去了。他一来到来人查看,就把马放到草原上去,等人走了再赶回来。

把马变多难,把多的马藏起来还不容易吗?

他在心里念了一千遍一万遍,就等着这煎熬的日子终于可以不必过了,谁知道会突然降下一场大雪来!

这大雪下了几天几夜,他们马场本来人手就不够养这么多马的,那些兵监视他们比帮他们要多的多,结果等大雪过去了,被棚子压死的马就有上千匹,再加上冻死的疫病的,足足有三千头。

他往年报上去只有五千头不到,这一下死了三千,上面肯定是要来人检查的!按照大楚律,损失战马超过三成的,他们这些主官都要被砍头。

除了赶紧毁尸灭迹,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多办法来。

这原是很简单的事,他报了四百的损,烧了马尸,等那几千匹马的尸体烧完,就算有人要来查验,他马至少了四百匹,怎么也都对的上的,他一切都盘算的很好,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又一个好事精跳了出来,竟把他逼到了没有路走的地步。

那刘鹏潜进来找他当面对质,却被马场里塞得满满的马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替别人养马,到现在连扣留上官都不得不做了。

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他给让他养马的那人递了信,也说了消息怕是传出去了,结果那人叫他把马现在就转出去。转出去是容易,可是这灵原县的县令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派了几百个人日夜轮班堵着他们的主门,难道能把马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变没了?

这可是一万匹马啊!一万匹!

一军的编制是三千骑兵,这一万匹马,足够整出三个多军了!

如今,他都已经准备咬牙来点大的,不行就趁夜让牧场里的兵丁把那一百多个杂兵杀了,先把马送出去,再来个死不认账。

结果,这汪志明第二天就又送了几百个兵来!

他今年是恶运连连,简直就像是犯了什么霉神,惹了什么太岁啊!

再这么下去,马场的粮草和豆料就不够了,上面是按上报的那五千匹马做的储备和补给。现在那人又不能再送东西来,门口有人堵着呢。

再拖一会儿,难道要让这些马全都饿死?到时候是相送都送不出去了,送活马容易,送马尸?还是抹脖子比较快吧!

妈的!早知道一开始就把这县官连着那一百多兵都杀了!

马场外,汪志明看着前方汾州马场外围那高高的圈栏,恨不得进去一探究竟,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如李茂所说的有一万匹战马。

若真有这么多,此番又没有被发现,他们灵原县怕是不久后就要遭遇一场大祸。

他安排了所有兵丁该巡逻和站岗的位置,分好了轮班,甚至还许诺马上就调配人手给他们搭帐篷和生灶,务必时刻盯着马场,一个人都不要放出来。若是有一两个人出来,就抓起来,不要再送回去了。

吩咐完一切,他留下两个属官,又点了三百兵丁,和卢默一起赶往羯人部落。

卢默来的时候骑的马,为了防止别人注意到他,他是只身入城的,把马放在了城外一处灌木丛里。等他回去时,那马居然还在,也让卢默松了口气。

汪志明带的人都是会骑马的,汾州产马,他也弄到了不少马,三百人三百骑,带着各种兵器,开始日夜不休的往草原出发。

而此时,羯人部落已经灭掉了三支汉人队伍了。

“李大人,怎么办?”苏鲁克看着脚下死了一片的楚军士兵。这一次足足有二十四人,部落里也有四人受了重伤。

前几波来巡查的楚军士兵,苏鲁克和他们部族的牧民们还靠着“美酒”加“棍棒”的办法全灭了几次。而到了后来,大概是因为失踪的楚军士兵越来越多的缘故,派出来的都不是十二人而是二十四人的队伍,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骗。

这五天来,他们就灭掉了四十八人,最后一次更是硬碰硬拿下的。而他们整个部族不过就三百多人,再要来人,部族里所有的羯人都有危险。

好在他们并不是人人都带着李大人胳膊上的那种武器,不然恐怕就不是重伤四人,而是死伤无数了。

李茂看着地上的楚军,一咬牙:“我们拔营出发,往灵原县方向去。”

“去汉人的地方?可是现在并不是拔营游牧的时候,只要是熟悉草原的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这不对劲…”

“分开走!你们部族里不能战斗之人去其他地方,我们带着兵器往灵原县走!不能给他们一锅端了!”

“这合适吗?”苏鲁克一脸犹豫。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个方向派出去的斥候失踪的这么多,只会让敌人发现这里有问题,派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要转移位置!”

李茂看着苏鲁克和他身后的羯人小伙子们,努力说服他们。“我已经向我们大楚的西军和灵原县的官员都送了信。西面会有军队派军过来,南面也会有官兵接应。”

“那为什么不往西面走?”

“西面来的肯定会比南面的官兵慢,我们只有往南走,尽量争取时间,才能获得一丝转机。我算过,追杀我的楚军不到五百人,我们和南兵汇合,尚有一拼的余地。而且,若是我们能先到大楚的地方,这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要往西边空旷无人的地方逃,万一被抓住了,就全部都要被灭口了!”

苏鲁克想了想,这李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整个部落三百多人,有一半是老弱妇孺,算上能战斗的人,只有不到两百。

现在只能先妥善安排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人了。

苏鲁克吩咐自己的妻子领着部族里的老弱妇孺,带着营帐、牛马和其他所有的家当往东边更远一些的地方跑,若是遇见有其他的部族,就进去投奔,先暂时躲避过这些汉人的耳目。

而他则准备带着所有青壮年骑着马,带着弓,护着这位汉人大官去南面找汉人官兵。

苏鲁克的妻子听了吩咐没有多话,带着女人们就开始收拾营帐。而塔娜却不同意父亲的决定,奔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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