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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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四禾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好,这里只有他们俩,他自己没动,那么就肯定是元极动的。这会儿倒好,不承认也就算了,居然还能顺着他乱说。

“世子爷,你知道我买那猫眼石花了多少银子么?不还给我,我可就随便拿你长枢阁的宝贝了。”萧四禾双臂环胸,这别的东西倒是可以分享,但这颗猫眼石太贵了,他可舍不得。

“你去花园转转,兴许能找得到。”元极淡淡告知,极其特别的没有人情味儿。

“花园?世子爷,你居然把我的猫眼石扔到花园里去了?这女人善妒我知道,没想到这男人也一样。瞧见我买来的猫眼石成色好,居然给扔了。咱们丑话得说在前头,这若是找不着,我必须得拿走几样等价的宝贝,我赚钱也很不容易的。”萧四禾连连摇头,暗叹自己识人不清。

懒得理会他,元极更像是没听到一样。萧四禾匆匆转身下楼,去寻找自己的猫眼石。

花园里,白桃捧着自己的手,素雯拿着已经被损坏的风筝,和前头捏着猫眼石的秦栀缓缓的往外走。

一个红色的身影进入视线当中,秦栀微微挑起眉头,萧四禾居然来了。

他神出鬼没的,这忽然出现,说不定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通传给元极。

萧四禾也瞧见了秦栀,脸上一秒挂笑,然后便走了过来。

步履潇洒,风流倜傥,他是真的应了那句话,魅力不可挡。

“秦小姐,真是巧啊,你也在逛园子。”看着秦栀,萧四禾不由得上下打量她。他的眼神儿不轻佻,反而会让人不禁的脸红。

“萧公子不去长枢阁,反而来花园,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出现在这儿,那么就绝不是逛花园,有目的。

“有个贵重的东西掉了,我顺着来时路找找。”萧四禾说着往地上看了看,也没瞧见那猫眼石的影子。

深吸口气,秦栀摊开自己的手,“萧公子是找这个么?”

看向她的手,萧四禾随即挑高了眉尾,“正是这颗猫眼石,没想到被秦小姐拾到了,多谢。”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秦栀随即握紧手,“如果这颗猫眼石是萧公子的,那么我想,把它还给你之前,咱们要先算算另外一笔账了。”

萧四禾一愣,这又是什么路数?

“白桃,素雯,过来。”看着萧四禾,秦栀面色平静,但正因为此,却让别人无法平静。

身后,白桃和素雯过来,一个亮出自己被手帕包裹着仍旧渗出血迹的手,另一个展开被打断骨架的风筝。

瞧着这阵势,萧四禾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分别打量了两圈,他谨慎开口道:“秦小姐,这是何意?”

“刚刚,我的丫鬟正在放飞这风筝,这颗猫眼石从天而降,打断了风筝的骨架不说,风筝线还割开了白桃的手,直至现在还流血不止。我不知萧公子是何意,兴许是不喜欢风筝。这风筝是友人所赠,实属无价。白桃虽是丫鬟,但跟在我身边从来没做过力气活,皮肉细嫩,这割伤也不知何时能痊愈。萧公子,请问您说该怎么办?”秦栀握着那颗猫眼石,一边说道。

这还真是出乎萧四禾的意料,瞧着白桃的手,和那坏了的风筝,他想了想,随后道:“可能在下接下来的解释可能会被认为是胡说八道,但秦小姐的慧眼是寻常人所不能比,我想秦小姐一定能断出真假来。这猫眼石啊,是在下的,不过却不是在下扔出来的。秦小姐您想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它当暗器?根本舍不得啊。实际上,做这一切的是世子爷,并非是在下。在下只不过喝一口茶的功夫,这猫眼石就不见了。是被世子爷当成了暗器,顺手就扔出来了。”

看着他,秦栀倒并非看不出他所说真假。只不过,这更没理由,元极为什么要打断那风筝呢?

“萧公子所言真假我并没有兴趣,只是我丫鬟的手伤了,风筝也断了,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萧公子的猫眼石,所以这事儿我只能找这猫眼石的主人。”她总不能去找元极吧。猫眼石也不是他的,除了萧四禾又没人瞧见他做这些,死无对证。

萧四禾有苦说不出,连连深呼吸,随后他解下随身携带的钱袋,倒出两锭银子来,“在下只随身携带了这些银两,秦小姐觉得可行?”

看了看,秦栀便抬手将那两锭银子拿了过来,顺手把猫眼石还给了他,“希望日后萧公子不要再随身携带这些能当做暗器的东西出入王府,有些人视钱财如粪土,根本不把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当做宝贝。”话落,她便带着白桃和素雯离开了。

萧四禾连连摇头,今日是出门没看黄历。不过转念一想,这小丫头没做世子妃是好事,她这脾性和元极差不了多少。若真做了夫妻,这手底下人的日子得多难过。

看向自己手里的猫眼石,虽说舍出了些银子,不过这猫眼石是找回来了。

转着,萧四禾的脸色却变了,这猫眼石被撞掉了一块,原本的圆润和色彩都大打折扣。

一串脏话滚到了喉咙,萧四禾脸都要绿掉了,真真是出门的黄历不对,他的猫眼石啊!

回到摇光居,素雯找来常备的药给白桃包扎手,诚如秦栀所说,白桃的手很细嫩,根本看不出是丫鬟的手来。

在秦栀身边伺候,也没有什么累活,就如在王妃身边的莫雨等丫鬟,粗活根本轮不到她们。

忍着疼,白桃瞧着那药粉洒在手上,她不由得皱起脸,“秦小姐,刚刚那个萧公子所说,是真的么?”如果那个猫眼石是世子爷打过来的,白桃心底不由得几分纠结,被世子爷看不顺眼,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准,真是她们在花园放风筝,惹得世子爷不高兴了。

“听他乱说,咱们都没瞧见是世子爷动的手,口说无凭,咱们不能信。”素雯立即开口,阻止白桃有这种想法。这个时候,即便真的是世子爷动的手,她们也得咬死了说不信。

看着她们俩,秦栀没有言语,萧四禾还不至于说谎,只不过,她还是想不通元极为什么这么做。

兴许,就是看她不顺眼罢了,所以瞧着她的丫鬟在放风筝都不高兴。

白桃噘了噘嘴,不管是谁动的手,倒霉的都是她。可自己不过就是个奴婢,哪有伸冤的地儿?

白夫人和白朗来了王府,按照秦栀的估算,用不过晚上,王妃就得派人过来告诉她订婚的事儿。

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夜幕降临时,就等着天斧居那边的人过来了。

不过,直至三更天了,也没人过来,摇光居静静地,素雯和白桃都过去睡了。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估算错误,居然没人过来?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这订婚之事,出了岔子么?

夜里的长枢阁格外的安静,没有下人,只有护卫。他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几不可闻。

蓦地,刻意压轻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来,在二楼没停,直奔三楼。

一直在楼下值守的张昀拿着两张红色的帖子,几步走至书案前,“主子,这是王妃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王爷不在府中,需要世子爷最后敲定。”说着,张昀将那两张帖子放在了书案上。

基本上这种由王妃通传来的事情,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只需要这王府的主人按了印鉴,就通过了。

放下手中的毛笔,元极看向那两张帖子,明亮的烛火之中,那两张帖子的红色封皮显得极为刺眼。

缓慢的拿过来,一同展开,两张帖子的内容差不多,只不过上头的名字不一样罢了。

一张是他和明珠郡主,另一张则是秦栀和白朗。

双喜临门之事,而且并没有因为秦栀的身份而有怠慢,两张帖子的质地是一样的。

一张娶妻,一张嫁女,都以镇疆王府的名义,没有丝毫的抬高谁或是贬低谁。

看着那两张帖子,元极面色淡漠,“下去吧。”

张昀退后两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两张帖子上的内容根本无需细看,因为没有任何的问题,元极只需要盖上印鉴便可以了。

但,他没立即盖上印鉴,张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命退下。

书房之中安静的只有烛火燃烧时的声音,偌大的书案后,元极靠坐在椅子上,视线却一直固定在那两张帖子上。

深邃的眼眸没有丝毫的光亮,幽深的好像连烛火都照不到,他一动不动,面上也没任何的情绪波动,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打更的声音反复的几次从窗外传进来,不过都没有打扰到他。

时间静静而过,漆黑的天空被天边跳起来的太阳照亮,新的一天不知不觉的到来了。

张昀再次出现,端着刚刚厨房送过来的早膳。放轻脚步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书案后元极坐在那儿,居然保持着和昨夜一样的姿势。看起来,这一晚他都没有动过。

将早膳放在茶座上,然后一一摆放好,张昀缓步的走向书案,“主子,可以用早膳了。红枣桂花粥,还有清淡的小菜,您先吃些垫垫肚子。”

因着张昀说话,元极好似也回过了神,抬手,将那两张帖子扣上,然后随手便扔到了书案旁的纸篓里。

转手,他从堆积在书案左侧的密信里抽出一封来,扔给张昀,“叫萧四禾去一趟东临城,把这个给屠郡王。顺便交代一下这位富贵的屠郡王,手伸的太长,总有人会帮他剁掉。天机甲素来先斩后奏,别再被抓到第二次。”

张昀接过密信,倒是有片刻的不解,这怎么忽然间的,就把这事儿又提起来了?

这密信放在那一堆里,很明显就是暂时置之不理的意思,熟悉元极规矩的人都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尽管疑惑诸多,不过张昀却极痛快的领命,随后便退下去了。

将书案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元极起身,随后快步的走下楼。

昨晚,没等到王妃派人过来,今天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仍旧没有人来。

也不知,那边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根据王妃的行事风格,不可能这般拖拉。

素雯这六年来一直跟在秦栀身边,倒是多多少少受她的影响,说话做事考虑良多。

根据昨天的情况,今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没人过来,怕是真可能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背着秦栀,素雯走出了摇光居。

半个时辰后,她才回来,瞧着白桃在休息,她走进卧室,“秦小姐,奴婢刚刚听杨嬷嬷说了些事情,不知你想不想听?”

视线从书上移开,秦栀微微颌首,“什么事,说吧。”

素雯想了想,随后道:“刚刚杨嬷嬷和奴婢说,今日一早世子爷去见王妃了。说是关于秦小姐的婚事,现在谁都不能做主。”

缓缓挑起眉尾,“为什么?”这又是什么话,听起来很奇怪。

“世子爷的意思是,当初解除秦小姐和世子爷婚约的人是皇上,这会儿又要给秦小姐定亲,就不能不经过皇上,否则会被视为大不敬。即便日后秦小姐要嫁给乡野村夫,也得过问皇上的意思,这才合规矩。”素雯压低了声音,将从杨嬷嬷那儿听来的话一一复述。

闻言,秦栀不由得咬唇,这元极是什么意思?

那时告诉她不能答应皇上的邀请去帝都,这会儿又说她的婚事得经过皇上,这厮不会准备把她卖给皇上吧?

毕竟利益至上,这种事儿他真能干得出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 082、心也不会疼?

终于,元烁有消息传回来了,尽管他还身在帝都,不过写了急信送了回来。

长枢阁那边有人过来传信,告诉秦栀若想拿到元烁的信,就自己去长枢阁取。

显而易见,能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元极,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秦栀都能想得到他的语气是什么样的。

无言以对,再说去长枢阁,她真的不想迈进去。而且,若是被王妃知道她再次进出长枢阁,肯定有话说。

思来想去,秦栀还是离开了摇光居,前往长枢阁。

长枢阁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过走进来,秦栀真是全身都不自在。

这个地方她太熟了,可更因为如此,才更不自在。

挪腾到了主楼,没有下人看守,只有冷冰冰的护卫在。

从她搬出去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冷库,怕是即便盛夏时节,这里也不会热。

走进去,秦栀环顾了一圈,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连摆设都没变。

只不过,没有人在这儿,怎么看都没有人味儿。

人不在一楼,秦栀踏着楼梯往上走,这个时间,元极这厮不会在卧室里呢吧?

到了二楼,秦栀环顾了一圈,卧室里没人,旁边的几个侧室也没人,这人,不会在三楼吧?

这三楼,秦栀倒是上去过一次,那时门紧闭,她看了一下,里面就像个书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禁地,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除了这长枢阁的主子,谁也不能上去。

眼下这会儿二楼也没人,那么想必就是在三楼了。

再次踏着楼梯朝着三楼走,即将接近时便瞧见房门是打开的,果然在这儿。

视线穿过房门,瞧见的便是这三楼别具一格的房间格式,就是个阁楼,房顶三角形,但在房顶上有多重的打造和布置,甚至上面还安放着一些花瓶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摇摇欲坠似得,不过其实很结实,只要不碰,它们是不会掉下来的。

走进房间,秦栀便一眼看到坐在书案后的人,这么多天没见着他,这忽然间的第一眼,倒是真的很惊艳。

元极长得好,是真的好,毫无缺点。这般第一眼看到他,他所处的地方,好像较之别处异常的明亮。

而且,他这个时候垂着视线正在处理手上的东西,看起来格外的文雅高洁,让人不忍触碰似得。

深吸口气,秦栀缓步的走过去,“打扰世子爷了,元烁的信在哪儿?”

书案后的人头也不抬,“他没有送信回来,是派人传了口信。”

秦栀挑了挑眉,明明他派人过去说是来取信的,这怎么转眼变成了口信了。

看着他,秦栀想了想,然后叹口气,“那不知,到底是什么口信?”

“我很忙,你等一会儿吧。”元极依旧没看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忙。

无言,秦栀摇摇头,真是不知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转身,走向茶座,那里正在煮着茶。

坐下,她看着那颜色很浓的茶汤,秦栀动手,倒了一杯出来。

这不是那种寻常的清茶,而是精心调配出来的,所以越煮越香。

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比素雯煮的还要香,尽管她不是特别喜欢喝这种茶,但这个煮的真的挺不错的。

打量着这禁地,上次也没来得及仔细观看,如今瞧着,这里倒真的很安静。若是寻常无事待在这里看书的话,不用受任何人的打扰。

茶座的另外一个椅子上,放置着一本书,秦栀探身拿过来,是一本风水杂谈。

这种书她倒是喜欢看,了解各地风土人情,很有意思的。

翻看着,一边喝着茶,时间悄悄而过,她都没什么感觉。

翻书的时候,蓦地发现自己前面站了个人,她一惊,随即抬起头,元极这厮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前面,无声无息,像鬼一样。

看着他,秦栀好半会儿才缓过来,“忙完了?”

“嗯。”元极回应了一声,却一直在看着她。

放下书,她站起身,元极却在同时抬起手,盖在了她头顶。

他举动太过忽然,秦栀的头碰到了他的手,随后立即抬头看上去,他的手背紧贴着一个修凿起来的格挡,上面摆的是一个花瓶。

转了转眼睛,秦栀也瞬间了然了他在做什么。若是他不拦一下,她就撞到上头了。都是实木的东西,撞一下特别疼。

“谢谢。”向旁边挪了两步,秦栀说道。

放下手,元极还是那个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做。

转身,他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位置,“元烁已经与汪小姐已经见面了,进展良好,要你放心。”

他说完,便喝茶了,秦栀看着他,缓了一会儿,“只有这些?”

放下茶杯,元极看向她,“自然说了许多的废话,但归根结底就是这些,你知道那些废话有什么用?反而浪费时间。”

深吸口气,秦栀压下马上要冒出来的脏话,“我很想知道元烁真实的近况,而不是世子爷的概括。可能世子爷的概括能力的确很强,不过,我并不需要。那个传话的人呢?我想见见他。”

“已经走了。”元极淡淡告知。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只能问你了。那个汪小姐见到元烁,有没有更满意了?元烁呢,他的想法如何?那个汪小姐和他所想象的,有没有差距太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秦栀开始询问。

元烁想了想,随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些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既然要成为夫妻,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相敬如宾听起来是一句好话,其实在我看来就是貌合神离。夫妻,要一辈子在一起,纠缠几十年,有感情当然是最好的。若没有感情,甚至相看两生厌,这辈子得多纠结。尤其元烁,是个心思藏不住的人,若是讨厌谁,他肯定连掩饰都不会。所以,在婚前培养出感情,很重要。”秦栀是根据元烁的性格来分析的,让他如元极一样,他是不行的。

看着她,元极似乎在思考她的话,“看来,成一个婚,的确很麻烦。”

“所以,世子爷应该现在就去东临城,去和明珠郡主培养感情,有助于婚后生活。”秦栀立即接上,算是良心劝告。

元极的眼睛在瞬间变冷,那里面好似藏了一把刀子,“屠郡王圈地自用,擅权跋扈。碍于他祖上有功,我已经给了第一次警告。他若再不收敛,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过关了。”

听着这话,秦栀细想了一下,“你是准备对自己的岳父动真格的了?”

盯着她,元极的眼神儿再次变冷,“需不需要我帮你修理一下舌头。”

挑了挑眉,秦栀摇头,“好吧,我听明白了。是说,世子爷不打算娶明珠郡主了,因为屠郡王有了污点,所以配不上世子爷了。”利益至上的人,这样行事很正常,的确符合他向来的行事逻辑。

“随你怎么猜测,只是以后关于屠郡王和明珠郡主这几个字,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他极其特别的没有人情味儿,言语之冷淡,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秦栀也算见识到了元极的无情,明明那时还打算娶人家的女儿呢,这转眼间,就把人家当成什么传染病一样,连提都不能提。

如此来看,她倒是几分同情那个明珠郡主了,一见钟情,芳心暗许,然后付诸流水。一切,都像一场戏一样。

而且这场戏干脆利落,中间没有任何的狗血,真够刺激的。

缓缓点头,秦栀表示了解,不过却猛地想到,“这权贵之家圈地自用,又远离帝都,皇上也瞧不见,这种事情似乎是常有的吧。”或许,皇上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所以,我说他有罪便是有罪。我若说他没罪,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一笑而过。”元极转着手里的茶杯,一边淡淡道。

他没有刻意的用哪种语气说,就像平时说话那样,所以也并不存在吹嘘或者什么,只是实话实说。

“这么说来,他们怕是得罪了世子爷吧。”也不会前些日子还想娶人家女儿呢,这接下来就判定人家有罪了。

“只是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了碍眼的事情罢了。”屠郡王是迫不及待的提亲事了,这边婚约解除的消息传过去了,他就坐不住了。

闻言,秦栀不由得暗暗撇嘴,若是这么来说,她应该是做了更多碍眼的事情吧。没被元极当场报复,看来他已经算是大发善心了。

只不过,瞧着他垂下的眼帘,以及手上的动作来看,他心里的想法,和嘴上说的,似乎并不一致。

“世子爷,你不会是恐婚吧?其实,这也算是很普遍的一个现象,是心理上的问题,只需要多加疏导,会过去的。”如他这种人,居然还会恐婚么?

“恐婚是什么?”看着她,元极问道,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想知道似得。

“对于婚姻的恐惧和排斥,世子爷对自己想必是十分满意和自信,从未觉得自己有低于别人之处,由此,对于幸福的安全感就会降低,甚至根本不期盼。如世子爷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婚姻付出太多的感情,这么一想的话,世子爷也不用恐婚了。反正也无需付出太多,只要做到自己的分内,便是一个好丈夫。”这恐婚啊,人之常情,她也恐惧,但能够自我调节。

“这与你刚刚想教导元烁时说的话,可完全不一样。”元极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她这前后所言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世子爷和元烁自是不同,我想,没人能闯进世子爷的心中,扰乱你的大脑,干预你的判断。”各不相同,自然不用同一个法子了。

“在你看来,我是石头做的么?因为身体不知疼痛,所以心也不会疼,是么?”元极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她,他的语气好像一如既往。

那么一瞬间,秦栀有片刻的愣怔,尽管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他出口的话再加上他没表情的脸,让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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