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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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了一个孩子,但是每个家都得到了极其丰厚的报酬,足以够他们一辈子不愁吃喝。”她所想才是简单,就算她救了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也会更加胆战心惊,因为也别想有活路。

咬紧牙齿,白牡嵘的呼吸止不住的颤抖,“你们这些疯子有你们的道理,以为用一点钱买来别人家孩子的命,心里就不会有一点愧疚。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拿他们当人看。好,我不闹事,但我绝对会去救那些孩子的。你若是再敢拦我,我就把你也送进十公主的陵墓里去陪葬。”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如果手里有把枪,她非得把那群王八蛋都毙了。

邪魔恶鬼窝边草 060、救人心切

在队伍要将陪葬品都运走之前,白牡嵘和宇文玠才回去。

她脸色依旧不好,板着脸,若不是有意的控制,火气真的会顺着头顶喷发出去。

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她不眨眼的盯着那个看起来像个法师一样的人物,那头发梳的流光水滑,看起来上了年纪,但脸却很紧致的样子。目空一切,穿的很好,一瞧就不是个省油灯。

大概是在皇帝老子面前很有威望的人,也是专门主持这些事情的人。另外,居然还有一群和尚也出现了,伴随着哀乐在嗡嗡嗡的念经。

也不知道这皇室到底信奉什么,都请来了。

冷眼看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连里面的衣服都换了。衣服是从护卫身上扒下来的,护卫一脸惊惧,还指望着宇文玠给他做主呢。奈何宇文玠只是看着却没说话,最后衣服成功的被扒了下来。

穿在自己的身上,用狐裘披风做遮挡,白牡嵘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那些孩子救出来。

这里的人都是凶手,冷漠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去送死,却还觉得是理所应当,因为付钱了。

简直可笑,她也有钱,不知她能不能拿钱把这里的人都买下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吃屎呢?

很快的,所有的陪葬物在那个大法师以及那群念经的和尚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廊台上的人们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情,有的甚至还想聚在一起找乐子。说什么有新进的舞女,舞姿独特,不欣赏一番必然遗憾后悔。

冷哼了一声,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在意过那些即将去送死的小孩子,因为在他们眼里,平民百姓根本不是人。

还有那些和尚,他们不是慈悲为怀么?不是连一只蚊子都不会打死么?这会儿却要送那些孩子去死?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自己仁慈的人,却干着丧心病狂的事儿。

脚下一动,白牡嵘要跟上去。

“小心些,若就此没了性命,本王不会去给你收尸的。”宇文玠的声音传来,带着与自己无关的轻淡。

“多谢警告。赶紧回去取暖吧,不然你那粉嘟嘟的小脸儿又要肿成猪头了。”看也没看他,白牡嵘扯了扯头上的兜帽,便快步的离开。

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宇文玠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疯女人。

皇家出殡的声势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不过可能是十公主早夭,有别的讲究,没有亲人送葬,反而是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以及那个娘娘腔的大法师和他的弟子们,再来就是那些一路念经的和尚了。

送葬队伍离开皇城,走过的这条街空无一人,临街店铺全部关门,看起来这条街是早被封锁。

白牡嵘始终跟着,她脱了狐裘披风,身上穿的是护卫的玄色劲装。虽是厚重,但也很冷,不过此时已经顾及不上那么多了。

出了城,和尚念经的声音就更大了,听着还真是仁慈呢。奈何在白牡嵘看来,就是笑话。

公主的陵墓比想象中的远,而且也不是在皇陵里,大概因为她是未成年又没有成婚的关系?这些风俗白牡嵘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知道一群小孩子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殉葬,天理不容。

夜色降临,送葬的队伍也进山了,山林杂乱,倒是他们行走的路线格外平坦,而且地上的雪都被清理了。

跟着他们走真是不易,因为一直进入山林深处。皇陵似乎是在特别的风水之地,但这十公主的长眠之处就不同了,更像是临时找出来的地方。

白牡嵘一直跟着,山里更冷,冻得她耳朵都僵硬了。

终于,时近半夜,送葬的队伍抵达了陵墓,禁卫军开始在陵墓外设防,他们人很多,使得她根本无法靠近。

火把的光线太弱了,而且陵墓外围也没有很多的火把,她根本就看不清。

蓦地,一丝很轻的响动从身后头传来,白牡嵘眉头一动,身体一转贴在树干上,然后迅速转头看过去。

黑暗中,一个人就站在十米开外的一棵树后,露出半边身体来。太过黑暗,那个人又专门避开了能照到他的光线,就更看不清楚了。

“别装神弄鬼的,滚出来。”故意弄出声响,必是引她注意。

下一刻,那躲在树后的人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走出来了。

他踩雪时发出很轻的声响,显然是极力控制了,但没有人能做到踏雪无痕。

走近几步时,白牡嵘就知道是谁了,双臂环胸抱住自己,一边揉搓着手臂,“你偷偷跑来干什么?”

“自然是一路跟着你的。”楚郁压低声音,走到她身边,一边歪头往陵墓那边看,禁卫军看守的太严了。

“跟着我?想看看我到底要做什么?既然都跟来了,楚公子就搭把手吧。你去把那些禁卫军都引走,然后我进去。”白牡嵘直接分配任务。

楚郁看了看那些禁卫军,不下两百人,“还真是难倒我了,毕竟我没长出三头六臂来。不然,你去引走禁卫军,其他的事儿我来做。”

“不帮忙就闭嘴,你若敢给我捣乱,我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然后缠在你的脖子上,活活勒死你。”她最后警告一瞥,随后转身继续往那边看,也不知这些禁卫军何时能撤开一些。只要有空隙,她就有信心混进去。这帮人太严密了,比守着皇上时还要严密。

“你想去救那些孩子?正巧,我也有这个想法。宋家在临州的绣坊要建好了,正招绣娘和伙计,把这些孩子送过去藏起来,应当不会有人发现。”站在她旁边,楚郁小声的说着,他连后路都想好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不过,你确定能把那些孩子都救出来么?他们进去很久了,那些法师,还有那群和尚,也不知在里头干什么呢。”鼓捣这么久,让人难猜。

“这我就不清楚了,进入陵墓之后的事儿就是秘密了,没人会知道。不过,那些不是法师,是国师,你也可以叫他们阴阳师。其中一个是安道,皇上非常信任他。据说通阴阳,知晓长生术。”楚郁告知,那安道可不是能惹的。

“胡扯,骗子罢了。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那咱俩合作,想个法子引走禁卫军,我担心夜长梦多。”主要是在陵墓里的时间太长了,活人生殉也不知是怎样个流程?若是需要把那些孩子都杀了,那她待结束后再进去,也是枉然了。

邪魔恶鬼窝边草 061、原始残忍

临近天亮时的凌晨是最黑暗的,寒冷的天空像是有黑布在遮盖一样,连星子都看不到了。

所幸的是,人间有人工发亮的东西,那就是灯火。

彧王府照常的一片通明,虽不至于将夜空都照亮,但这府邸大部分都是亮堂的。

索长阁亦是如此,而且,因为宇文玠在,流玉和小羽都没休息。白牡嵘没回来,两个人心下惴惴,也不知在外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们俩在楼下,这整晚都没安静过,因为护卫不时的进来,上楼,然后再离开。也不知要汇报什么事儿,反正看起来气氛很紧张的样子,让她们俩也跟着心绪难平。

就在两个人困得直点头的时候,护卫再次推门而入。那大厅的大门沉重,被推开时发出沉沉的声音,流玉和小羽立即挺胸抬头。

瞧见进来的还是护卫,没有白牡嵘的影子,两个人不由些许失望,但更多的是疑惑,她到底去哪儿了?还是说,遭到了什么意外?

如果是意外的话,有嫌疑的人也可以把楼上那位算上。

两个小丫头心底各有盘算和不安,看着那护卫消失在楼梯上,她们俩猜测着,却又觉得怎样都猜不到。

二楼北侧的居室,灯火柔和,使得待在这房间里的人不会因为光线而睡不着。

护卫进来,径直的走到床边,床上,宇文玠姿势规矩的躺在那儿,被子盖在胸口以下,处处都透着规整两个字。

他是闭着眼睛的,但又不知是否睡着了。

“王爷,回来消息了,王妃和半路出现的楚公子已经进了十公主的陵墓。禁卫军护送国师大人已回程,预计城门大开时便会进城了。”护卫低声汇报,自白牡嵘离开后,宇文玠便派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困倦而流出的眼泪。

“在外围等着吧,进去也是空手而回。严密看守,别让她发疯。”宇文玠已知她进去也不会有收获,但难保她不会因为此事实而发疯,所以得做好绑也要把她绑回来的准备。

“是。”护卫领命,随后快步离开。

明知她去了也是一场空,但宇文玠并不想阻拦她。这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疯女人,他若阻止,她定然不会相信,且会更加激进。

一群要生殉的少男少女,看似是被买了性命去陪早夭的公主,但实际上,却有更残忍的内幕。

安道岂是个不得利就出力的人,即便有圣旨,他也能找出一堆理由来逃避此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而此次,严寒之际,却如此亲力亲为,必有蹊跷。

所以,宇文玠认定,那些孩子都活不成了。就算白牡嵘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陵墓,也是枉然。

而楚郁、、、那就是个随心所欲且自以为是的傻子。

天亮了,王府的灯火也逐渐的灭掉,下人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这府邸活过来了。

流玉和小羽强撑着开始做事,但心里却更加担心,因为直到现在白牡嵘还没回来。

终于,又有护卫进来了,匆匆的上楼,踩得楼梯都在嘎吱作响。

在大厅里做事的上女们无不观瞧,看这架势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很快的,护卫又下楼了,之后两刻钟不到,宇文玠也下来了。

他裹着披风,面目淡然,似乎极为平静。他太白了,无论在哪儿,都是绝对显眼的存在。

上女跪了一地,他则步子平缓的路过所有人离开。

“流玉,你说王妃到底去哪儿了?还是说、、、”小羽已经不受控制的冒出了最危险的那个想法。

流玉看着她,然后摇摇头,在这儿猜测也没什么用,因为各种可能性都有,每一种可能都让人心惊胆战。

皇城的商铺随着天亮而陆续开门,而酒楼开门就更迟一些了,因为一般有客人也是时近晌午。

不过,长乐街的一家酒楼则在开了门之后便迎来了两位客人。冻得满身寒气不说,脸色更是臭的无与伦比。小二本想说后厨还未准备好,但一瞧那俩人的脸色,便什么都说不出了。将那两个人引到楼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一壶秋露白。

白牡嵘岂止是脸臭,她的信念被打击了,可以说是到了被摧毁的程度。

她和楚郁终于进入了那刚刚封起来的陵墓,最终也找到了那群作为生殉的孩子们。

但,到底是她和楚郁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进去时,那些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殉葬坑里,都没命了。

还有一个奄奄一息,她打算把他弄出去,但是那孩子却拒绝了她。他说,如果自己从这个陵墓里逃出去,那他的家人就都得死。他的父母,弟弟妹妹,都别想活。

这种舍己为人的方式白牡嵘不懂,想使用强制手段,可那孩子却死死的抓住旁边的同伴。

这个时候,白牡嵘才发觉到,这个世界的人命有多贱。不只是自诩贵族的人觉得他们贱,他们自己也同样如此认为。

她坐在殉葬坑边缘,眼睁睁的看着那最后一个孩子咽气,幽冷而压抑的空间内,她经历了最长时间的自我斗争以及反省。最后,她把自己折磨的要窒息了,才被楚郁从里头拖出来。

靠着窗台,白牡嵘被冻得双脚冰凉,不过这些都已经无谓了。

盯着雅间的墙角,她的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

楚郁坐在对面,载着阳光一样的脸也显得几分沉闷。不过,他倒不似白牡嵘那样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只是觉得遗憾罢了。

“喝一杯吧,身子会很快暖起来的。”动手,楚郁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了白牡嵘面前。

眼睛一转,白牡嵘看着他,蓦地开口道:“那些孩子死的样子很蹊跷,身上无伤,是毒死的么?”当时也没来得及扒掉他们身上华丽的衣服去检查,现在一想,真是无比的奇怪。

那些孩子的脸看起来很光滑,当时她拖拽那个还留有一口气的孩子时,他身体很硬。那种硬,不是尸僵,而是由外皮到身体里头的硬,触感像铁皮。

“谁又知道安道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死的,不过看那孩子最后咽气,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痛苦。”楚郁觉得,不痛苦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白牡嵘没有理会他,只是心中疑惑诸多。但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了,这个疯狂而残忍的世界,如果她有一颗原子弹,非得引爆炸了这里不可。

邪魔恶鬼窝边草 062、只争朝夕

小二很快的将厨房火烧火燎做出来的菜送了上来,多为蒸煮,肉质细腻,一看就不便宜。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比王府的厨房差了多半截,不是那么太好吃。

白牡嵘喝了一杯秋露白,这酒喝到嘴里涩涩的,那小二居然还敢声称这是店里最好的酒。她估摸着马尿也就是这味道了,难喝到能把肠子吐出来。

不过,喝完第一杯,再喝第二杯的时候,口感好像也没那么难忍了。空腹又把第二杯喝光,身体也暖了起来。

“别只顾着喝酒,吃些菜吧,填饱肚子,不然你到时会不舒服的。”楚郁捏着筷子吃菜,他的情绪不似白牡嵘那么低落。

“无所谓,吃你自己的吧。”白牡嵘看了他一眼,继续倒酒。别说,这酒进了肚子,感觉也没那么难喝了。

隔壁有人进入,能听得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之后便是小二殷勤的声音,看来还是有不少闲人选择上午跑来酒楼喝酒的。

几杯酒下肚,身体都舒服多了,白牡嵘靠着椅背,也不觉得冷了,甚至连饥饿感都消失了。

“我被害的生不如死时,都没觉得如何。倒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时,我才发觉这世道有多残酷。”叹一口气,她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一向如此,又不是只有今日。难不成,鹭阙坞真是个不染凡尘的圣地?”楚郁就不信鹭阙坞是个平静之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明争暗斗风起云涌。

“你管鹭阙坞是不是那样?反正我心中自有乌托邦,这世道我看不惯。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早晚收拾了那些凶手。”越说越觉得郁闷,她憋得要爆炸了。

楚郁轻笑,牙齿洁白,“乌托邦是什么?”她说话很特别,难不成鹭阙坞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总是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又不是夷人。

“说了你也不懂。酒没了,再要两壶来。你们这儿的酒还挺好喝,明明第一口像马尿似得。”将空酒壶扔给他,白牡嵘单手托着脑袋,一边道。

瞧她那整张脸都红了的样子,楚郁笑的声音更大了,“说的好像你喝过马尿似得。不然你和我说说,马尿是什么滋味儿的?”

“少废话,给白姐拿酒去。小屁孩儿一个,敢和我顶嘴。”白牡嵘眼睛一横,气势是有的。

楚郁没招儿,只得起身提着空酒壶离开。白牡嵘转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两条腿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些。

揪扯着身上护卫的衣服,下半身还是潮乎乎的,那陵墓是新挖的,虽说现在天气冷,但那里面却并没有被冻上。殉葬坑边缘都是泥水,她在那儿折腾了许久,这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

动手,她粗鲁又强硬的把衣服扯开,里面是她自己的衣服,素净的颜色,衬托的她的脸更是醉红一片。

很快的,楚郁回来,手里拎了四壶酒,用手指头勾着,他像表演什么杂技似得,搞笑的很。

“衣服都脱了?外面很冷,一会儿回去还是穿上的好,免得受凉。”把酒壶放在桌子上,他弯身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都被扯坏了。

“管它呢,反正白姐现在丝毫不冷。哈,好喝。”一杯酒下去,她缩起肩膀整个人抖了抖,进了肚子的感觉真爽。

楚郁失笑,一边将衣服搭在椅背上一边瞧着她,“看来鹭阙坞真是个特殊之地,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瞧瞧。不过听说鹭阙坞可不好进去,不知王妃能否透露一下进鹭阙坞的捷径和方法?”

“你这是看我喝多了在套话么?白姐嘴严的很,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你这小屁孩儿就别想在我这儿套话了,你还嫩着呢。唉,酒好喝啊。”又倒了一杯,她端着酒杯站起身,身体晃了一圈,又回归正位,看的楚郁笑不可抑。

“伟人他老人家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白姐来到这儿,看来是命中注定。既然如此,白姐绝不坐以待毙。不知白姐还能在这儿待多久,所以,只争朝夕。”最后一句是喊出去的,说完她便举杯饮尽。脑袋后仰,她身体也不稳,随之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楚郁笑的不行,“话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伟人又是谁?”

“你想知道的还真多。”白牡嵘轻嗤了一声,她是头有点晕,但也不至于晕头转向,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楚郁笑着摇头叹气,“看来还是不够醉,嘴严实的撬不开。来吧,再喝一壶,看看那时你的嘴是否还这么严。”

“小瞧白姐。白姐就是江竹筠,纵使敌人严刑拷打酷刑使尽,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慷慨激昂,虽说她舌头有些打弯儿。

“这句诗好,还有下句没?”楚郁点头给予肯定,诗真不错。

“无知的家伙。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挥出手臂,白牡嵘丹田发力,这一嗓子可谓雄浑。

楚郁立即起身,倒了一杯酒恭敬的送到白牡嵘面前,“佩服!自古文人诗酒不分家,王妃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都说这白家祖上是书香门第,看来是真的。

接过酒杯,白牡嵘一口灌下去,酒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可谓是一条火线。不过,这火热感蔓延至四肢百骸,舒服的很。

就是这后腰仍旧凉丝丝,好像在往外冒凉气似得。

两个人在雅间里闹腾的如同在开晚会,倒是隔壁始终静悄悄。

一个人靠坐在椅子上,肩背挺直,恍若青松。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起,青色的璎珞夹杂其中。

可以与白瓷相媲美的肤色,浸水一般的瞳眸无波无浪,宇文玠已经坐在这儿有一个半时辰了。始终听着隔壁白牡嵘在胡言乱语,起初觉得疯癫,但现在却觉得这个女人不只是疯癫而已。

听她的激昂之言,就差要掀翻地皮颠覆皇城了,宇文玠扬起唇角,最后失笑,疯的特别。

邪魔恶鬼窝边草 063、醉酒之后

过了晌午,白牡嵘和楚郁的酒局仍旧没散,满桌子东倒西歪的酒壶,满屋子的酒味儿。桌子上的菜仅仅被动了几口,已经凉的彻底了。

白牡嵘喝的神魂颠倒,不过,这感觉倒是不错。她觉得这个身体是有酒量的,喝了这么多仅仅是飘飘然,也可能是这古代的酒有问题。

“还能再喝么?你若到时连路都走不了,我可不负责把你背回去。这若是被彧王府的人瞧见了,咱俩可说不清了。”楚郁依旧清醒,他也喝了不少,不过酒量十分好。

“白姐会用你护送?又不是没长脚,闭着眼睛我都能回去。你这个小屁孩儿呢,虽说是有点识人不清,但好在心还不坏。那个太子爷如此歹毒残忍,你为何偏偏要和他同一阵营?”这个白牡嵘也好奇,楚郁跟宇文腾的关系是好的,他是站在宇文腾那边的。但他昨晚能跟着去十公主的陵墓,还提前想好了把孩子们救出来后的应对方式,就说明他不是丧尽天良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和宇文腾为伍,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智不全,很容易就被带偏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爷胸怀天下,我愿为他死而后已。有些事情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苟同,但也不会反驳他。”楚郁笑看着她喝的脸红红的样子,一边说道。

“你还真是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来不是被人所迷惑。你这小屁孩儿人不错,但我和你三观不合。不对,我是和这个世界所有人的三观都不合。”郁闷之极,简直无话可说。

楚郁无奈,“好吧,你们鹭阙坞是圣地,鹭阙坞的人也高人一等。我们是夷人,野蛮无驯,让白小姐你受苦了。”

“什么小姐?你骂人呢!扫黄打非的时候逮出来的各个都是小姐。”什么鹭阙坞,又说起这个,看来楚郁这小子对鹭阙坞是充满了好奇心。

楚郁又听不懂了,什么扫黄打非,鹭阙坞真是个世外之地。但想进去可没那么容易,九曲十八弯的水路,不知路线,进去就会迷路。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鹭阙坞繁荣不倒的原因,因为即便想攻打,也是不容易。

“不喝了,肚子胀。我要回去了,不过肯定得被宇文玠那臭小子嘲笑。”撑着桌子站起身,白牡嵘的身体在摇晃,还略有节奏,不过她自己却没感觉,反倒觉得自己站的十分稳。

“现在天色尚明,而且街上人也太多了。你不能就这么走出去,等傍晚吧。不然,你会更丢人。”楚郁摇了摇头,她这个样子回了彧王府,可不只是会受到宇文玠的嘲笑。

“你才丢人。”白牡嵘晃了晃,随后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体歪斜着,长长的呼吸,然后眼睛也闭上了。

楚郁摇头叹气,就知会这样。不过,心情不好,喝酒是对的。喝通透了,发泄够了,待醒酒之后,心情也会好很多。

不过,她这酒量的确可以,喝了这么多,还能控制自己的脑子和身体,功力不浅。一直也没说过有偏差的话,没泄露出丝毫关于鹭阙坞的信息来,这嘴真严。

等待着天黑,楚郁不时的走到窗前看一眼,傍晚很快就来了。

白牡嵘则始终都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摇了摇头,楚郁缓步走到她面前,歪头瞧她那模样,随后蹲了下来。

“眼下这外头一直有人在来回转悠,你的情况实在太糟了。赶紧离开吧,回你们鹭阙坞安全些,毕竟无人能闯进去。”那些人在这种天气里也始终在盯梢,可见急切迫切。但又碍于一些原因不能行动,只得暂时先盯着了。

“哼,白姐一会儿去会会他们。”闭着眼睛的人忽然开口,带着七八分醉意,但气势十足。

楚郁失笑,“你还醒着呢。酒量不浅,佩服。”

“不管喝多少,大脑都是清醒的,这就是白姐。”睁开眼,她眼睛都是红血丝。其实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但至始至终都有一个地方在逼着她保持清醒,因为当下的环境不容许她全部放松。

楚郁笑出声音来,抬手在白牡嵘的头上拍了拍,“只有勇气是不行的,你得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赶紧离开吧,总比不知何时丢了性命要好得多。”

“天黑了么?天黑了我就要回去了。小子,白姐也曾腹背受敌,但始终坚信一个真理,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世道,看的便是谁的拳头硬。”站起身,白牡嵘身体晃了晃,大概是因为忽然站起身,一股热气冲到了脑袋上,她险些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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