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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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禅师一直将瓷瓶带在身上,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见她受了伤,便拿给她用了。

法海禅师的屋里不放铜镜,没有能照影的物件,便自己用手指在脑袋上摸了摸,摸疼了,就倒出一点药粉往脑袋上抹。

白素贞见后也没拦着,只随手拉了他床边的枕头在怀里抱着,眨巴了两下眼睛道。

“你这样怎么上啊?”

法海禅师说:“就这么上啊。”

说完手掌微弯,拢着手心里的药粉往头上一扣,扣的不算太准,但大半都盖上去了,只留下一点粉末,顺着脑门滑了两条白印下来。

白素贞瞠目结舌的看着,没想到这和尚会木纳成这样,嘴角一抿咯咯咯的笑道:“出家人是不是都像你那么傻呀?”

法海禅师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抬手一抹额头,沾了一手的药粉,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和尚的脸生的精致俊秀,笑起来的时候有两只深深的酒坑,眸光总是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干净。白娘娘就卧在一旁看着,并拢成一条的长腿悄没生息的左右拧动了两下。

她有点想告诉他:你笑起来很好看。

但是她没说,就在小和尚抬起眼看她的时候,她懒洋洋的从蒲团上起来了。白裙被她拖拽在地划开一个漂亮的弧度,白素贞摇曳生姿的对法海禅师说:“药既然上完了,是时候去看看那位妖尊大人了。”

法海禅师将金钵放在了北院的屋里。

两人一路行至后院,刚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就看到钵里的青蛇在抻着蛇头跟坛子里的五鬼吵架。

妖尊大人此时半个身子都被压在钵里,唯一能抬起来的上半截也只到钵口一指处。它的蛇头上还带着伤,那是被白素贞的雄黄宝剑划破的半边额角。

之前妖洞中的儒雅公子,此时声音还是儒雅的,只是语气不甚太好,蛇嘴一张一合的骂道:“没义气的东西,随便几张破符就把老子卖了,仔细老子出来以后弄死你们!我身上有伤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们告诉她的?!”

五鬼说:“不是,我们没说。您自己身子骨不好,一天到晚病歪歪的,人家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青蛇就恼了,蛇头抻的恨不得立时爬出来:“什么叫一天到晚病歪歪的?要不是为了救你们,老子会被那条鲤鱼精打伤?”

五鬼说:“那也是您抢了它的女人在先,不然人家抓我们做什么?又不能吃。”

“就是,整日就知道风流快活,也不知道养那些女人有什么用。”

“养了也没有一个能在一块儿和平共处的。一个来了,撞见了另一个就要开打,上次八个女妖精在洞府里动了手,不是连你也一块给揍了吗?”

青蛇抻直了“脖子”,不说话了。末了脑袋搭在金钵边儿上,将蛇眼一挑,对着外面道了句。

“白娘娘好兴致,既听的差不多了,便请进来说话吧。”

白素贞觉得很有趣,推开门走进去,步子迈的慢悠悠的。她仔细打量了两眼他的蛇身,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色,是条好看的青蛇。

法海禅师也在屋里坐了,对青蛇道:“我们打不开你洞府关稚儿的结界,若不想我立时散了你的修为,便赶紧将里面的孩子放出来。”

青蛇却半点没有惧怕的样子,反而谦和问他:“还没请教这位怎么称呼?”

小和尚单手行了一个佛礼说:“叫我法海禅师。”

每当小和尚对人说,叫我法海禅师的时候,白娘娘就特别想笑。

她觉得他似乎很喜欢装老,让自己看上去很有体统威严的样子。

青蛇听后蛇身弯了一下,似乎是还了一礼,甚有规矩的回了一句:“失敬。”

他对他们说,他可以放了那些孩子,也可以还了吸进去的灵元。前提是白素贞和法海必须放了他和五鬼。

他手上没沾过血,这次也是因为被鲤鱼精重伤他坏了元气才出此下策的。如今它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并非真想要了那群孩子的性命,即便他们不来,他也是要归还的。

青蛇的话说的半真半假,他的身体却确实受过重伤。至于他是不是单为疗伤,而非同时动了用孩子的灵元提升修为的心思,便无人知晓了。

当晚,一行三人再次去了趟鹤风山,青蛇如约放出了孩子。他将他们都关在了鹤风山的山顶,山风大的出奇。

白素贞之前没注意过,今儿就近看了才发现,这地界竟是双面邻水。左面临着灵泉河,右边靠着西湖的一条支流,湿气重,树叶茂,实在很适合那条水蛇养生,连她都有些想安营扎寨了。

法海禅师在他身上立了法咒,自钵中放他出来让他化成了人形,又唤了之前丢失的几个孩子过来。青蛇便盘膝施法,还归灵元,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痴傻孩子的神志便逐渐清醒了起来。

法海禅师又让各家父母将孩子领走,玲花一听说弟弟回来,比她爹娘到的还早,一路狂奔进来,抱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就开始掉眼泪。

一众孩子皆被尽数领走。

青蛇施法后,却因一时掏空了吸进的灵元,一连昏迷了好些天。

法海禅师原本是想将它塞进钵里散了修为的,毕竟一只动过邪念的妖,你不知道它还会不会继续害人。

然而白素贞却在他准备施法之时拦住了他。

她对法海禅师说:“这只妖我要留下。”

第二十九章 人不如妖

白素贞说要留下这只妖,法海禅师只当她想将他留在身边伺候。

算将起来,白府里的妖精已经不少了,就算非要留下,也该留一只好摆弄的。

这条青蛇显然不合适。

法海禅师觉得它狡猾的紧,又兼并惹了一身的风流孽债,若继续留下去,只怕还会招惹许多麻烦。

白娘娘却说,这只妖去不得,她觉得,她应该是找到小牧童的关键。

她探过他的法器,和修道时限。七百多岁的蛇妖,又手持碧青宝剑的,除了小青,难道还有第二只妖不成?再说性别,其实最早期的青蛇,本就为雄,是因着跟随了白素贞才化为女儿身的。

他虽自称青宴,但是五鬼悄没声息的告诉过她,他本名就叫小青,是他爹娘给取的,只因他嫌弃这个名字女气,又俗烂,这才改了名字。

法海禅师不知道,所有的民间故事里,小青的形象都是早于许仙出现的。他们一直沿着如何寻找小牧童的路走,堪堪忘记了,当年许仙之所以会跟白素贞相识,也是因为小青从中撮合。

如今,小青出现了,许仙应该就不远了吧。

白素贞同法海禅师讲了其中因果,法海禅师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一些事情,却愿意信她。

法海禅师没有想到的是,刚留下了小青,它惹下的麻烦便找过来了。

玲花的爹娘是在三日之后抱着孩子堵在了白素贞所住的客栈门前的。听说里面的人正准备明日启程,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里面闯,脸上的表情也是各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玲花的这个二娘张月华,自来就如泼妇一般,白素贞跟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皆是以不快告终。

这一次,自然也是来找不痛快的,张月华步子刚迈进北院,就扯着嗓门大叫。

“姓白的给我出来!你说救我儿子的,结果这孩子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死了呢,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救的这个人?!”

白娘娘跟法海禅师为了保住小青,对外只宣称那抓孩子的妖精已经就地打死了,一众孩子回去之后也个个都是生龙活虎,并未想到玲花的弟弟没能恢复过来。

再说张月华抱孩子的姿势,那哪里是抱?分明是提着领子在拎着,没有一丝爱惜的样子。

法海禅师见后几步过去将阿文抱了过来,手指在他额前一扫,脸色也是一变。

青宴确实将灵元渡回到了阿文的身上,只是这孩子自来身子骨不好,又在妖洞中沾染了一些妖气,一时难以消化,竟然导致郁结于胸,再熬些时日,只怕便要不行了。

张月华见法海禅师一直不说话,瞪着眼珠跨步上前质问道。

“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怎么别人的孩子回来以后就生龙活虎的,单我家这个跟半只脚踩进了棺材里似的?我可警告你们,我们老张家现在就他这一个男丁,要是他死了,没人给我们养老,你们就得赔我孩子和养老的钱!”

彼时,白娘娘正在后院洗头,一听这话,直接拎着头发直起腰,对着张月华就是一捧水泼了过去。

濡湿的长发被她披散在一边,一面用手梳着一边走到张月华面前冷声道:“看病医人都要交银子,我们将孩子从妖洞中救出来,要你一个子儿了吗?看病医死了人要赔银子,这孩子现在断气了吗?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儿子,这儿子是你生的吗?我也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胡搅蛮缠,姑奶奶撒泼骂街的时候你娘还没生你呢!”

张月华没想到白素贞敢泼她一身的冷水,当场张牙舞爪的道:“你们救了个半死的孩子回来,反倒要骂我不是她亲娘,这会子还用冷水泼我,你算什么仙姑?!枉费县太爷将你们夸的天上难有地下难寻,你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

白素贞说:“跟你自然是有区别的。这孩子,我们若不救,掉在妖精堆里就是等死,现下给你抱回来了,你倒反咬我们一口,当我们是吃素的软包子吗?!”

张月华说:“哎呦,哪里敢说您软啊。您硬的都没边儿了,我是不敢说您的不是,您现下在我们仁和县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那菩萨大慈大悲也总得众生都救吧,我们这个现在就剩下进气儿了,怎么,你们想撒手不管就此了之啊?我告诉你,没门儿!”

跟在张月华身边的男人也在旁张了两次嘴,眼见着张月华一直咄咄逼人,忍不住上前劝到。

“月华,算了,两位大仙为我们将孩子救出来,已然是........”

“算什么?!”张月华回身就甩了男人一记耳光,口中骂道:“我在这儿跟她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莫不是看这狐狸精长得好看就动了旁的心思吧?我告诉你张大有,连你都是个随了我张家姓的软骨头,就别想着在外面强出头了。”

男人的左半边脸迅速肿起五只巴掌印,随之挨了重重一击的,还有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张大友的嘴唇抿的死紧,脸色也涨得通红,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他自幼家穷,妻子死了之后娘亲病重,又刚巧被张家的老姑娘张月华看中,做了张家的倒插门。婚后张月华一直无所出,直到前段时间肚子里才有了动静。

她原本就是不在意他带过来的两个孩子的死活的,更加之肚子里有了动静,几乎是巴不得阿文死。

只是孩子死了,不能白死,她还想顺手敲一笔钱出来。张家其实也并非多富贵,只因家底照旁的穷人多些进银便一直眼高于顶。

前段时间张月华的摊子又亏本了,她爹嫌弃她事事打理不好,已经许久没有接济过她了。张月华便越发视家中的两个孩子为眼中钉,打骂本就是常事,如今又一门心思想诓起银子来。

张月华心狠,嘴毒,张大有只恨自己窝囊又无计可施,只能对一旁的法海禅师道:“仙人,我是个不中用的人,如今闹成这样也不是我的本心,我只求仙人如若得法,万万救一救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大有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玲花此时也是满眼泪水,一张眼睛早肿成了两只烂桃,扑倒在法海禅师的脚边道。

“求求仙人,救救我弟弟吧,求求您。”

张月华一看这父女二人不在旁帮衬她不说,倒是在此时同了心,一时气的抬脚就要踹他们。被一旁的白素贞一把拉住前襟,狠狠扯了个趔趄。

张月华便就着这个趔趄开始坐到地上哭闹骂街,嚷的一众客栈住着的人都出来了。

什么钱塘县的两个土匪杀了她的孩子了。

什么修道之人欺负妇孺了,闹得大家通通跑来看热闹。

只是明眼人看的都是她的热闹,她却不自知。

张月华见白素贞一直冷眼看着,又一咕噜自地上爬起来,抬手就要推她。殊不知,白娘娘就等着跟你动手呢。

白素贞将骨节活动的咔咔作响,明显是要废了她,正中的屋内也在这时走出来一人。

青宴今日照旧一身青袍在身,脸色还是惨兮兮的白,见到素贞要动手,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

“别恼,我来。”

第三十章 佛要如何渡这样的人?

青宴说完,又拖拽着张月华去了另一边。

青宴的脸自来生的标志儒雅,说话也像没有脾气一般,他将张月华拽到一旁之后,又在石阶上找了一处地方歇乏。他现在元气还伤着,多走几步都要喘上一阵,至少也要半月光景才能大好。

青宴坐着缓了口气儿,转过脸看看张月华,突然笑了,说:“大嫂子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我可以给你。你这个儿子打算卖多少钱啊?”

周遭一众人听后都跟着笑了。

后娘卖儿子,他们也好奇她要卖多少钱。

张月华这次找过来也没打算要脸,听见青宴这边忪了口,语气也不似跟白素贞争执时那般张扬了,手指一抬,伸出五只手指。

“至少这个数。”

青宴转了两圈手上的白玉扳指,轻哼。

“五十两?”

张月华听不出他是觉得高了还是低了,一时又有些心虚,结结巴巴的道。

“三,三十两,其实也行。我这孩子可是张家唯一的......”

青宴的三根指头突然搭在了她的脉门,食指轻轻点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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