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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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进来,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声道:“奶奶,您应该高兴才是,何故烦忧?”

林谨容一笑:“我是在想,如何去大姑娘那里做这个说客。”就快了,那一年,陆缄就是在这个冬天,与她翻的脸。

第240章:孝道

“奴婢正要与您说这事儿呢,适才方嬷嬷过来,说太太让她来提醒您,让您休要忘了此事。”荔枝少不得与林谨容出主意:“今日正好备的好酒好菜,奶奶不妨去请大姑娘过来一聚。她若是愿来呢,便相机而行;她若不愿来,也可以在太太面前交差了。”

林谨容遂收了心思:“说得是,你亲自去请。”按她的猜测,陆云心高气傲,必是不肯为了这种事情示弱的。哪怕就是再不想来,也会装作没事儿似的来吃这顿饭。她呢,也不必什么苦劝,只是把林玉珍的话带到即可。

荔枝自领命去请陆云不提。少倾,喜滋滋地回来道:“奶奶,大姑娘说她换身衣裳就来。”

林谨容便吩咐桂圆等人设下席面,温起酒来,专待陆云前来。不多时,陆云卷着一股子寒气进来,脸上早已没了初时的那种闷闷不乐的样子,看着容光焕发的。

林谨容拿眼瞧去,但见她着了一身八成新的海棠红梅花纹锦小绵袄,银狐皮镶边,下头系了一条象牙白的裙子,发上簪着陆老太太赏的事事如意簪,唇上还抹了一层淡粉色的口脂,容色娇艳清新,显见是精心装扮过的。便知自己先前的猜测不错,于是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领她在榻上坐下,笑道:“平日里总是忙,早就有心邀妹妹过来一叙,总无机会。”

二人平日里不过是面子情,似这般亲近是极少的机会,陆云心知肚明林谨容为何寻她,却也装作不知的样子,笑道:“承嫂嫂的情,改日我再回请嫂嫂。我哥哥呢?听说回来了,怎地不见他?”

林谨容笑着给她斟了一杯酒:“为着踏犁、秧马之事,被知州府请过去叙话了。”

“那是好事。”陆云举杯与她相碰,抢着道:“第一杯,祝哥哥能心想事成,壮志得酬。”姑嫂二人饮了,林谨容正要与陆云斟酒,陆云又抢先拿起壶来与她斟酒,巧笑嫣然:“第二杯,就祝嫂嫂早日生个白胖可爱的小侄子。”

林谨容一笑,饮了那酒,陆云夹了一箸肥美的羊肉,关心地道:“母亲没有为难你吧?我才听说大嫂那事,就劝过了她,怎奈她是听不进去。那时我想留在那里,可是这种事我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多言。”

荔枝在一旁张罗上菜,听到这里不由微微皱眉,这大姑娘是故意来给林谨容添堵的吧?明知大家都盯着林谨容的肚子,好心请她过来吃饭开导她,她却每句都不离这个话题,是不是提醒林谨容,你自己的事儿都没弄好,休要多管闲事呢?于是看着陆云那故意装出来的关心体贴就觉着格外不顺眼,觉得这满桌子的好酒好菜都浪费了,若是喂狗还记得摇个尾巴示个好呢。

林谨容却是笑容如常:“婆母自来口利心软,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还担心她让你伤心了呢。”一句话,就把矛头转向了陆云的亲事上。本来她不一定提这事儿,但既然陆云要刺她,她当然要把该说的都说了,省得白白受这一刺。

陆云含着那块羊肉就有些食不下咽,将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脸色就冷了下来。

林谨容仿似不曾看到她的神色,径自给她满了酒,又给自家满上,自顾自饮了,道:“姑母要我劝你,可我想着,你自来是有主意的人,从来都最懂道理,最懂孝道,哪里需要我劝呢。”

陆云盯着面前那杯酒看了一会儿,抬起眼来看着林谨容,语气尖刻地道:“嫂嫂,当年你就是为了孝道罢?”

荔枝的脸色都变了,从前林谨容抗婚一事大家都有意识地掩着不提,只怕说出来就是伤了林谨容和陆缄之间的情分。陆云这样说,简直就是挑衅了。简儿担忧地悄悄扯了扯陆云的衣袖,陆云恍若未闻,紧紧盯着林谨容,静待她回答。

林谨容又给自家满了一杯,淡淡地道:“往事不提也可。不过长辈的话终究是要听的,婆母终究是心疼你。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好好儿的?”

“那人哪里极得我二哥半分?”陆云咬着牙站起身来,张口还想说什么,大约是觉着影响自个儿平日里端淑温雅的形象,便又住了口,淡淡地道:“我饱了。嫂嫂慢用。”言罢转身就走。

简儿留在后头,面红耳赤地对着林谨容行了个礼,小声道:“二奶奶,您不要和我们姑娘计较,她心里……”

“简儿?”陆云在外头拔高声音喝了一声。

“来啦。”简儿犹如惊弓之鸟,飞快地朝林谨容又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出去了。

林谨容淡淡地吩咐桂圆:“你打了灯笼送姑娘回去。”

桂圆忙应了,飞快点起灯笼追了上去。

荔枝不忿:“大姑娘这性子越发尖酸了,看着似是最体贴人不过,其实哪里又真是如此?不过都是顾着自个儿罢了。肯劝她还是为她好,否则谁又会去讨这个嫌……”

“咱们不说她。”林谨容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子:“重新取套碗筷,陪我吃一点。吃完以后,我还要再过太太那边去一趟。”姿态总要做足,省得说她这个当嫂子的不关心小姑子。

荔枝果然自取了一套碗筷偏着身子坐下来,林谨容与她倒了一杯酒,举杯敬她:“这些年辛苦你了,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荔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这是奴婢的本分。”

林谨容示意她坐下:“今年庄子里大丰收,茶肆和铺子的生意也极不错,我今日同三爷说了,请他帮你打套银头面,上面想镶嵌点东西,你喜欢珍珠,还是宝石?”

荔枝惶恐不安:“奶奶,您可是要……?”这就像是在替她准备嫁妆一般的,可是要打发她出去了?

林谨容笑道:“我要什么?”

荔枝眼圈微红:“奴婢不想离开您。”

当年她问荔枝,荔枝也是如此回答,但彼时她处境艰难,就算是心里想,也不能替荔枝配个满意的,多少也有些离不开荔枝,倚仗荔枝。但今日,她却可以给荔枝更好的,她不会再让荔枝如同前世一般,血淋淋的,孤单单的死在江边。林谨容沉默片刻,低声道:“我过了年就是十八,你就是二十,年岁不小了。”

荔枝垂眸想了一回,擦了擦眼角:“奶奶是需要外头的人手了吧?您是主,奴是奴,您安排就好,奴婢都听您的。”

荔枝自来恪守本分,故意说这样的话激她,那是真没想过出嫁的事情。荔枝还是那个荔枝,固然变得能干精明了,心却从没有变过,林谨容心中宽慰,也不忍责她,温言道:“你明知不是这样,我只是希望你好而已。真心实意待我好的人,我总希望能尽力对他们好的。”

荔枝红着眼倔强地道:“既然奶奶是想要奴婢好,那奴婢就告诉奶奶,奴婢就想守着您。什么劳什子破男人,奴婢看不上,也没想过。”

林谨容不由笑了:“说傻话,你真心想陪我一辈子,我又如何忍心看你虚度光阴,将来年老孤苦?你不用管这事儿,我必会叫你后半生过得安稳踏实。来,吃菜,都凉了。”带了几分俏皮道:“你二爷那个铺子里有好珠子,我便给你镶上珠子罢。好替我省点钱。”

荔枝勉强一笑,扒拉了几下筷子,实是吃不下去。林谨容就给她夹了几块好羊肉:“可是不好吃?看看外头樱桃和豆儿都馋得吞口水了。”

荔枝勉强笑了笑,还是不动筷子,林谨容无奈,只得道:“罢了,都撤下去,将菜热一热,你们几个吃罢。另外给我煮碗面来。”

荔枝忙去了。少倾,桂圆打起帘子进来,小心翼翼地上前将一只荷包递到林谨容面前,小声道:“奶奶,大姑娘赏的。里头是一百个钱。”

林谨容瞥了一眼,道:“既是赏你的,便是你的。”

桂圆依言收了,又道:“大姑娘又问,芳竹是否还和从前一样的经常在您跟前伺候,奴婢回答,经常在您跟前伺候的是我们几个,芳竹常跑的是外院。大姑娘略静了一静,又问奴婢和荔枝多少岁了,咱们院里可要进小丫头。奴婢说,不曾听奶奶提过。”

“你做得很好。下次若是再有人问,你就说,我打算选两个小丫头进来伺候。”林谨容亲切一笑,“她们几个正吃好吃的,你快去,去晚了就没了。”

桂圆得了她的笑脸和夸奖,兴冲冲地屈膝行礼告退。

林谨容略坐片刻,算着丫头们吃好了,便叫人跟了她去见林玉珍。林玉珍还没睡,歪在熏笼边发呆,见她进来,忙坐起身来,满是希翼地道:“如何?”

林谨容轻轻叹了口气:“才说了两句,就扔了筷子走啦。我怕婆婆挂心,先过来同您说一声。”

林玉珍怔了片刻,用力捶了胸口两下,眼泪流了出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冤家”

林谨容劝道:“也许她过了今日就想通了也不一定。”

林玉珍流了一会儿泪,猛地站起,一迭声地命人给她穿衣:“待我去同她说,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难道真要你祖父和公爹动了怒,半点体面全无,她才欢喜?”

第241章:命好

长寿在知州府的门房里一边等候陆缄,一边笑吟吟地同门子说笑凑趣儿:“我家二爷来前叮嘱我,可不能小看这门房里的人。能在这门房里当差的都不是一般人,眼力见儿,聪明才智一样不能少。我那时想,不就和我们家门房一样的么?只比寻常人机灵忠心些罢了。见着大哥才知我家二爷的吩咐是对的,这知州府哪里比得寻常人家?一般人哪里干得了这差事?”

“果然是举子老爷身边的人,就是会说话。”那门子给他奉承得眉花眼笑的,一边将炭盆捅得更燃了些,一边又洗了茶壶另外泡茶:“这可是我家大人赏的好茶,一般人我不给他喝。”其实也就是府里处置的陈茶。

长寿跟着陆缄多年,陆缄是个随和的性子,可没苛待过他,一尝就知道是什么茶,却不说破,笑道:“就和当年我跟着我家老爷在任上时侥幸分得的那贡茶一样的好。”陆缄的性子沉默,陆老太爷早有吩咐,让他出门要多长只眼睛,多长个耳朵,尽量和人家下人把关系搞好。这知州府的门子可不是一般人当的,少不得要仔细奉承好。

门子早知陆建新同样任着知州的,少不得又转过去奉承,说知州老爷如何夸赞陆缄少年有为,如何器重云云。二人正说得欢喜,就见里头出来个小厮,冲着长寿道:“小哥,陆二爷要出来了,让你去牵马呢。”

长寿忙谢过了,好声好气与那门子道别,说好改日请那门子喝茶,方去牵马出来,在门外背着寒风缩着脖子等陆缄出来。

片刻后,陆缄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长寿就着门口的灯光看过去,见他脸颊有些红,眼睛也比往日亮,似是喝得比往日里都多,不由担心地道:“二爷还骑得马么?”

陆缄道:“主人劝得急了些,比往日都多喝了点。但还不碍事,骑得马,走慢一些儿就是了。”又问:“你没吃吧?”

长寿笑道:“回去让厨房热点冷饭就好。”

陆缄心情好,轻轻一磕马腹,引马向西:“走,去晚市,爷买羊饭与你吃。”

长寿喜不自禁,唱了个喏,跑上前去与陆缄牵着马朝着城西的箱子街晚市行去。虽然寒风凛冽,此处却是热闹非凡,无数个卖吃食和日用杂货的摊子在道旁顺次排开,热气腾腾,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陆缄对这个地方不熟,便将鞭稍轻轻戳了戳长寿:“你自个儿瞧去哪家,挑家好些儿的,别怕花钱。”

主子给体面,长寿当然要凑兴,便挑了有名的钟家羊饭,先叫店家拾掇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出来,寻个背风的地儿放了,将袖子擦了凳子,引陆缄坐下,去请店家替他熬碗醒酒汤来。

陆缄才刚坐下,就被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肩膀,回头看去,却是陆绩穿着件浅紫色的缎子绵袍,发上绾着根明晃晃的金簪,站在他身后笑:“我只当是看错人了,心想二哥怎会来这种地方,只看着实在是像,硬着头皮上来瞧,果然是。”一边说,一边与他身后的三个华服男子介绍:“这是我族兄陆缄。”

那几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陆缄一番,其中一个穿金戴银,生恐人家识不得他有钱的鱼泡眼喷着酒气凑上前来,斜眼瞟着陆缄的脸行礼道:“这位兄台真好人才”

陆缄见陆绩是喝了酒的,这几个朋友的举止也轻浮无礼,便有几分不喜了,有心不理,但又念着上次与陆绩闹得十分不快,如今他笑嘻嘻地迎上来,冷脸不理实在不妥,便淡淡地侧身让了一让,只当不曾见到他这几个朋友罢了。

陆绩招呼他那几个朋友在四周坐下,他自己与陆缄坐了一桌,殷勤与陆缄倒了一盅茶水,笑道:“小弟上次听了二哥的话,另外寻了个营生,替外地来的客商跑跑腿儿,做个中人赚点钱补贴家用,如今也算过得。他们都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客商,这不,刚谈妥了一笔生意,大家伙儿出来逛逛。看到哥哥在此,特意过来见礼的。”

那金鱼眼在邻桌侧身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陆缄:“看这位兄台的样子是位读书人吧?端的好生俊秀。”

陆缄见他神色猥琐,一而再,再而三地赞自己好相貌,不由勃然大怒。陆绩见状,匆忙拦在头里正色道:“万兄,我这位哥哥可是正儿八经的举子,将来要考进士的,我大伯父如今正在虔州任的知州。”

那金鱼眼顿时收了轻浮之色,站起来重新与陆缄见礼:“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还请兄台莫要见怪。”

陆绩见他这般看重陆缄,由来露出几分得意,笑道:“二哥,他们也有做香药生意的,我嫂子不是有个香药铺子么?正好可以……”

陆缄之前的气还未消,又听他在这几个人面前提起林谨容来,不由更是生了十分恼意,打断他的话道:“那铺子自有人料理,我从不插手。”便要叫长寿结账走人。

陆绩察言辨色,看出他不悦,便笑了一笑,作了一揖:“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二哥清净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缄虚虚一揖:“慢行。”

那几人出去,金鱼眼扯着陆绩到一旁,小声道:“这样的人物将来必是有出息的,我有心要结交他,怎奈怕他恼我看不起我,你去替我安排安排,我请你们去杏花楼吃酒耍乐,再请金奴儿来陪他吃酒。”

陆绩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意来:“他可与我不同,有名的才子,家中富足,官宦人家,家教严谨,清高得紧。我可不敢和他说。”

“我是真心结交,没有半点不敬之意。”那金鱼眼伸手朝他比了五个指头:“名士风流,男人哪有不喜欢漂亮女子,不喜欢狎妓的?只他年轻,脸皮薄了点而已,劝劝拖拖就成。你若是办成此事,我便给你这个数。”

陆绩心动,却还是摇摇头:“不成的。你刚才那般看他,他已经动了怒。”

金鱼眼急了:“我可以给他赔礼啊。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我哪里还敢对他存有半分不敬之心?”

陆绩拿捏够了,方道:“天下举子这般多,你何故偏要结交他?你老实和我说,到底图的哪般?”

金鱼眼看这样子是不说他就不会动,只得小声道:“我是虔州人啊。他家老大人在那里任职,背靠大树好乘凉,知道不?”

陆绩伸手要钱:“先把钱会了又再说。省得我白白挨了他的骂,你又不给钱。”

金鱼眼白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摸了块银子出来塞进他手里,将他猛地一推:“快去请不来我可要拿回来。”

陆绩正了正色,又理了理衣裳,行到陆缄身旁,深深一揖:“二哥。”

陆缄正捧着醒酒汤喝,见他又回来了,不由皱起眉头:“你还有事?”

陆绩少不得涎着脸赔笑道:“我那几位朋友景仰二哥的才名,有心想结交于你,托我过来求个情,请二哥赏个脸,前去杏花楼饮酒一叙。上次吴二爷不是说要请金奴儿来陪酒的么?今日就请她来作陪。”

陆缄回头,但见金鱼眼在那里朝他讨好地笑,心中一阵厌恶,不假辞色地道:“我出来太久,怕家中长辈惦记,这便要回去了。”

长寿见状,也不吃了,忙扔了些钱在桌上,招呼店家过来收拾,起身去牵马。才刚碰着了马缰,陆绩就扑过来,紧紧拉住了缰绳,赶他走:“去去,小兔崽子,我还有话要同你家二爷说,你凑什么热闹?”

长寿不是仗势欺人的豪奴,却也知道听自家主人的话,也不说话,板着脸去和陆绩抢缰绳。陆绩用力撞了他两撞,将他撞开去,借着酒意死皮赖脸地望着陆缄扬声道:“我的哥哥,你莫要这般不近人情,谁出门不结交几个朋友的?你似这般不给人脸面,难不成你就有脸面了?我虽然是个穷小子,但也懂得服人尊敬。”

周围吃饭的客人便都回头来看陆缄,陆缄好生烦躁,讨厌极了这族弟,阴着脸上前,站在陆绩面前冷声道:“松开”

陆绩扯着不放,还在笑:“二哥莫非还是在恼我上次那事?论起来,不近人情的一直是你呢。”

陆缄冷冷地道:“我就不近人情怎么了?你放是不放?”

长寿猛扑过来,使劲从陆绩手里夺缰绳。陆绩也恼了,狠狠将缰绳一扔,望着陆缄道:“罢了,我知道了,二哥是正人君子,瞧不起我这种碌碌无为的小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给你赔礼啦”一边说,一边对着陆缄一揖到底。又起身骂周围众人:“看什么看?没看到过给人赔礼的?”

陆缄心中恼恨之至,一言不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长寿赶紧跟上。

金鱼眼走过来,朝陆绩伸手,陆绩朝他骂了一声:“害得爷爷丢尽了脸面,你还要怎地?”

金鱼眼大怒,陆绩冷笑:“怎么着,你是要惹我?”

那二人忙扯住金鱼眼:“罢了,罢了,他也挺没脸的。”

陆绩目送陆缄主仆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命比小爷好而已”

第242章:温和

冬夜里的星空格外高远,星星也比平日里看着更明晰。林谨容裹紧了披风,仰着脸辨认天上的星宿,耳朵却没有放过陆云屋里的动静。

林玉珍来训诫陆云,她这个长嫂不得不跟着来相劝,只到了陆云的院子里,她却又多了个心眼,不愿进去惹人嫌,便与林玉珍道:“儿媳就在这外头候着,只怕有我在场,阿云脸皮薄,反而不好。婆婆好生与她说……”好听话她也会说的,逼到现在更是比从前会说。

林玉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自个儿进了陆云的屋子。陆云在她跟前终究是与在常人面前不同,不多会儿母女二人就吵了起来,陆云放声大哭,林玉珍却是毫不让步。方嬷嬷摸出来,小声道:“二奶奶,您是不是去劝劝?这样谁也不让谁,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林谨容道:“我这会儿进去才要坏事,母女间哪里会有仇,先看看又再说。”话音未落,果然见里头是又哭起来了,只这次是母女二人一起哭。

方嬷嬷就先进去瞧状况,林谨容则继续站在外头听着。等她把认识的星宿都认了个遍后,里头也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只偶尔听到一声林玉珍的说话声,陆云的抽泣声。林谨容就晓得这母女二人是讲和了,于是让樱桃去和方嬷嬷说了一声,自个儿先回了房。

才刚把身上的寒气去了,就听院门轻响,门外丫头婆子们一连串的问好声,紧接着陆缄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林谨容只当他在知州府受了气,忙起身去给他解披风,询道:“这是怎么了?”

陆缄紧紧抿着唇,沉着脸一言不发。蹬了靴子,换了家常的棉鞋后在熏笼边坐下来,低着头给自家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大半杯方才道:“恶心死我了。”

林谨容把他换下来的衣物交给桂圆收拾,走到他身边给他续上茶,在一旁坐下来,静等他叙述,陆缄却又不说。林谨容便吩咐桂圆:“去给二爷备一碗醒酒汤送来。”

桂圆应声退下,陆缄握紧了茶杯,半天才道:“日后你若是见到陆绩此人,远远绕开了走,莫给他脸,话都不要与他说,更不要可怜他。”被人生了那种龌龊心思,他是怎么也不肯和自家的妻子说的。

林谨容听这话,倒像是陆绩怎么得罪他了,便道:“我还以为你是在知州府上吃了气。原来是陆绩得罪了你。”

陆缄闷闷不乐地道:“知州大人特意邀我过去,又怎会给我气受?我又不是那起轻浮不懂礼之人。”暗里却下了决心,要与陆老太爷说,日后再不要这陆绩上门。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休要让这陆绩带坏了家里其他兄弟。

林谨容却是好奇得很,这陆缄生性谨慎,不是爱惹事生非的人,他上次为了她的庄子与陆绩生了不快,她是知道的,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他越不说,她越想知道,只是知道陆缄的嘴好似蚌壳,她懒得花那个精力去撬,索性借口出去分派丫头们做事,叫过荔枝吩咐了几句。

须臾,醒酒汤到了,林谨容看着陆缄喝了,安排他盥洗休憩。待到她收拾完毕,上了床,才发现陆缄还睁着眼看着帐顶一动不动,只好忍住困意道:“敏行还不困么?”

陆缄侧过身来看着她,将手伸过去,手指轻轻一拉,她的亵衣衣带立时松开,露出里头翠绿绣鹦鹉的抹胸和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来。酒是色媒人,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空了半个多月,眼看娇妻如花在侧,又如何忍得住?

眼见他的眼神迷离起来,一双眼睛越发流光溢彩,夺人心魄,林谨容吸了一口气,温和而坚定地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敏行,你今日酒比往日饮得都要多,又与人置气,还吹了凉风,身子要紧。”

枵腹宜读书,醉饱宜独寝。这是养生要诀,却是没什么好质疑的。陆缄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只安安静静地看着林谨容。林谨容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轻轻笑了笑,起身吹灭了灯。再躺下,陆缄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引向他怀里。

听到他呼吸仍是有些急促,林谨容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慢慢地听得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似是睡去了,她方收回手,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将近五更时分,天色越发暗沉。陆缄醒来,听着身边轻浅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心里就是一软一暖,再闻到熟悉的暖香味儿,就有些心猿意马,轻轻挨过去,将手放在林谨容的腰上,将她搂紧了,一边啄着她的后颈,一边去寻她的衣带。

刚解开一股衣带,指尖才触到一点温软,就听林谨容含含糊糊地道:“做什么?莫吵,好累。”好似是疲累到了极点的样子。将近冬至,家里人多事多,大半杂事全靠她撑着,她的确也够累的。陆缄犹豫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却也不收回手,紧紧贴着林谨容,在她身上蹭了几下,又在她肩头上轻轻吻了吻,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林谨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默默计算着。多亏有了水老先生这样的妇科圣手……可是她的运气又能好到什么时候?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由不得的想起那个从未忘怀,却从来不肯轻易想起的小人儿,心里一阵酸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默然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林谨容与陆缄照例早早起身前往林玉珍房里请安问候,林玉珍容色有些憔悴,特别是一双眼睛颇为红肿,彻底显了老态,陆缄见状,虽知是为了陆云之事,也少不得上前问候。

林玉珍正好借机发作:“阿容没和你说么?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关心妹子的终身大事。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放心,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能让我们放心的?这样的大事,不见你操心,更不见你去开导,你敢说你不知道?难道阿容没和你说?”

陆缄默然无语。他之前不是没放在心上,也曾在同窗中看过年貌相当,品学兼优之人,奈何才一开口,林玉珍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总之就是瞧不上,不放心。他自知身份尴尬,永不得信任。再加上头还有祖父母、父母都在,轮不上他来操这个心,虽是兄妹,有些话也尴尬,于是便淡了这个念头。昨日更是来去匆匆,顾不上陆云那里了。但仔细想来,他是觉着有些对不住陆云,故而只能沉默不语。

林玉珍又念叨了两句,见他不言语,也就没了兴致,摔摔打打地将妆盒里的各样首饰挑剔了一遍,方才选定了做客要戴的首饰,带了三分火气问陆缄:“你今日可要陪我们过去?”

陆缄道:“要过去的,但只怕不能久留。将近冬至,祖父吩咐陪他去几家铺子里走走,给掌柜、管事们散发一下节礼,中午请他们吃饭,晚上是一位同窗要离开平洲,大家凑份子给他饯行。”林玉珍若是知道他又是去与吴襄等人汇合,定然要怒,所以他并不把话说明白了。

同窗之间的人情来往格外重要,谁知道将来谁是否能有大成,什么时候就又求得上?林玉珍这方面的见识还是有的,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板着脸问丫头芳龄:“去看看大姑娘为何还不来?”想了想,生恐陆云装病不来,便又叮嘱林谨容:“阿容你也去看看,她昨日答应我今日与我们一道去的,怕是临时又改了主意。”

陆缄就道:“我也去罢。”

林玉珍扬了扬下巴,没表示反对。这才要去呢,就听方嬷嬷在外头惊喜地道:“姑娘,就等您一起用早饭呢。”

帘子打起,精心修饰过的陆云精神抖擞的走进来,脸上带了些冷色和傲气,淡淡地上前与他三人行礼问候。林玉珍见她这模样是要出门的打扮,遂把那颗心放下,打起精神命人摆早饭。

趁着林谨容去布置早饭,陆云温柔地问起陆缄:“哥哥昨夜前去知州府,一切都还安好?”如今这知州姓刘,却不是当年的那位,刚上任不过一年多,家眷杜氏出身京中名门,有些小清高,与林玉珍只在年节下来往过一两次。故而得了这知州主动邀约陆缄过府叙话,也是好事一桩。

林玉珍心里记挂着陆云的婚事,竟然忘了这茬,此时听女儿问起,方才想起来:“你昨夜回来后也不过来与我说说,今日早上见了,我不问你,你竟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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