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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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知何老娘这话咋这般寸,阿念升知府俩月了都,何子衿这诰命也没动静。别说何老娘,阿念都心焦的很,于是,阿念给朝廷上了封折子,在折子里对妻子大夸特夸,简直是把子衿姐姐夸赞成贤良德淑的代表人物,当然,这折子除了夸赞子衿姐姐的品行与美德,其用意就是请求朝廷给子衿姐姐加封诰命了。他这都正五品了,子衿姐姐怎么能是六品诰命呢?

好吧,阿念这位新任的北昌知府就这样给朝廷一些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无他,这么直接上折子夸媳妇给媳妇讨诰命的实在是有够稀罕,尤其,你不就一五品小官儿么!

不过,到了五品,的确也够了给妻子请封诰命的品阶。吏部李尚书倒未像他人那般嘲笑什么,李尚书很是郑重地,“近来事多,倒忘了这些新升迁官员家眷诰命之事。”

礼部韦尚书则略有不满,“诰命之事,向来是朝廷统一赏赐,如这位江知府这般心急的,倒也没几个。”

谢驸马是吃过江知府蛋炒饭的人,微微一笑道,“这位江知府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也难怪如此了。”

虽则江知府这事儿办得有些愣头青,但因江知府这请求也算合情合理,于是,江知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内阁出了回名儿,然后,何安人正式升格为何宜人。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第417章 北昌行之一零五

第417章

何子衿得了诰命, 还在家里摆一小宴, 请娘家人和亲戚们过来吃酒,算做庆贺。

李巡抚夫人欧阳氏都说她,“你也太小心了,如今那些装模作样的走了,你也知我性子, 咱们以前啥样,以后也啥样。你这酒水都不肯大摆, 让我们这些想讨杯水酒的人都没了由头。”

何子衿笑道, “原也是小事,倘大摆宴席, 岂不叫人说我张狂。”

“谁会那样说, 那些人, 又有什么见识呢。咱们这北昌府,诰命本就有限, 你这升了五品宜人,本就是大喜。”李夫人与何子衿道, “你还年轻, 我虚活了些年岁, 不怕多与你说几句。江知府年少有为之人, 可正因年少, 只怕有那倚老卖老的要轻视于他。你既是宜人,自当有宜人的排场,一味低调, 小人反要生事。”

李夫人既这般说,何子衿就正式设宴摆酒庆贺,的确也是,阿念都成正印官了,何子衿也得拿出知府太太的气派来才好。

李夫人见何子衿上道,私下与丈夫道,“江宜人心性机敏,一说就明白。”

李巡抚笑道,“这还不好?这样的聪明人,才好打交道。”巡抚自是一地文官之首,但知府却也是府城实际的治理人,先时田柳交恶,由此两败俱伤,李巡抚可不愿走田巡抚老路。尤其…妻子与妻弟欧阳驸马的通信中,妻弟曾提醒过他们夫妻,江太太是个大有机缘之人,望两家好生相处,切勿交恶。

李巡抚知道这位妻弟生性严谨,向来不打诳语的,这“大有机缘”四字就很有些意思了。而且,妻子与妻弟是同胞姐弟,情分一向极好。就是李巡抚,与妻弟也是相交莫逆,说句良心话,当年他能与妻子结发,还多亏这位妻弟帮着在岳父岳母跟前说好话。若是能说的事,妻弟定会在信中直书,偏生只含含糊糊的“大有机缘”四字,叫李巡抚越发觉着莫测高深。

李家夫妻很是琢磨了一回,然后,就想到了朝云师傅那里。朝云师傅的身份,前任田巡抚先时不知道,后来是知道的太晚了。主要是,余巡抚致仕前,朝云师傅很明确的表示了,不想与官府打交道,余巡抚不敢得罪朝云师傅,就没把朝云师傅的身份告知继任田巡抚。田巡抚这懵懂的,虽然对住在前北昌侯府祖宅的朝云师傅表示出了各种猜测,但他真没猜出来,朝云师傅是太后她舅。这实在不怪田巡抚,不要说田巡抚寒门出身,根本不晓得太后还有个舅,就是如李夫人欧阳氏这般二等豪门出身的,倘不是因谢钦差过去朝云师傅那里拜访,她也不晓得太后她舅还活着呢。

是的,寒门出身的田巡抚与二流豪门出身的欧阳夫人,对于太后她舅的认知的差别只在于:田巡抚不知道太后有舅,欧阳夫人不知道太后她舅还活着。

由此亦可见朝云师傅行事之低调了。

但,从谢钦差这里知晓了朝云师傅的身份,当真是把北昌府的几位高官吓得不轻。是的,略低品的官员依旧不够格知晓朝云师傅来历的。

故而,李家夫妻琢磨起“大有机缘”四字,也就往朝云师傅这里想了。毕竟,如这官家女眷诰命之事,一般吏部都是三年一审,朝廷待吏部审核过,就三年统一发放诰命身份的。除非是极特殊的,才会特事特办,如何子衿这个,就很特殊了,虽说朝廷有六品安人的诰命,可按朝廷规矩都是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为家中女眷请封诰命。江知府先时做同和时,一寒门出身官员,他有啥不得了的背景吗?朝廷却突然赏了何子衿六品安人诰命,如今江同知升了知府,朝廷更是俐落,立刻升了何安人为何宜人。

这说来,要不是看着太后她舅的面子,谁信呢。

其实,不必欧阳驸马信中提醒,就凭何子衿何宜人是太后她舅的女弟子这一条,也没人会上赶着去得罪她啊。说到这里,李家夫妻还得庆幸先时田柳二人消息不灵通,不然,这二人定不会拿江同知来挤兑的。结果如何,江同知没挤兑走,此二人闹了个灰头土脸。当然,李巡抚也借机更进一步。

所以,田柳二人犯的错,李巡抚绝不会再犯。

就是李夫人欧阳氏,也是想与何子衿好生相处的,当然,她二人关系早便不错。只是,如今难免更亲近一层。

于是,李夫人很隆重的参加了江宜人的酒宴,席间,二人言笑晏晏,亲近融洽的气氛让整个北昌府的官家女眷们都安了心,不说别个人,就是沈氏在宴后都说,“李夫人当真是个和气人,以后咱们女眷在一处吃酒,也能随意说笑了,省得以前那般,总夹枪带棒似的。”这说的是田柳二人不合,由此女眷中也是分帮结派,每每相见便言语攻击之事。这事其实闹得很多人不自在,毕竟,当年余巡抚当政,大家还是一团和气过日子的。

今见李夫人江太太交好,非但沈氏,不少官眷都暗暗松了口气。

因李江交好,整个北昌府官场呈一派其乐融融之景象。

何子衿的话,“总算体会到了做官太太的好处。”

这话说的,叫何老娘直撇嘴,觉着这丫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做官太太还有不好的?不要说官太太,就是他这官老娘,也很滋润的啦。

是的,虽然儿子没有升迁,但,孙女婿都是知府了,身为知府的岳祖母,何老娘也是很引以为自豪的!

不过,何子衿这话说了没几天,朝廷新派的参政与同知就到任了,新任的同知姓陆,是个年过四旬的官员,何子衿没见着陆同知,倒是见着陆太太,很是端庄的一位妇人,态度很恭敬,言词很客气。据阿念说,陆同知瞧着也是个本分人。当然,陆同知这刚来北昌府,他寒门出身,背景寻常,自不会自己找死的去寻阿念这顶头上司的不是。就是柳知府刚到任时,对田巡抚也是客客气气的呢。总而言之,现在看不出什么,但目前看着,是个老实人。

但新来的参政就不同了,倒不是新来的参政不老实啥的,只是,新来的参政委实大有背景,无他,新参政姓苏。

苏这个姓氏,不论世族豪门还是寒门平民,只要是官场之中的,就没有不知道的。无他,当今皇后就姓苏。能成为后族的家族,可想而知如何显赫。不过,说来此时还不是苏家最显赫的时候,苏家有此显赦,正因苏皇后之祖父先文忠公苏相曾为太宗皇帝内阁首辅,时长达三十几年。也是这位苏相,将只是寻常官宦之家的苏家带到了一等官宦大族的地位。苏相三子,其中长子次子致仕前皆为一地总督,三子官居巡抚之位,如今苏相之子都在家守孝,这位苏参政是祖母孝后起复为北昌府参政。

苏参政父亲就是苏相三子苏不语,苏不语少年时在帝都便颇是才名,苏不语探花出身,但比苏不语才名更有名的是苏不语的美貌,据说苏不语少时入国子监念书,因其貌美,还曾被同窗怀疑女扮男装。苏不语的才名,还不局限于正统文化界,他的才名,连寻常百姓亦多有知晓,无他,现在有名的流行的经典的几出话本子,多是苏不语年轻时所作。如宫姑娘写话本子,化名为红尘居士,据说宫姑娘平生最爱的就是苏不语写的《红尘记》,方有此化名。

总之,先不论苏参政那在太宗年间主持内阁几十年的祖父,就是苏参政他爹也完全是一牛人中的牛人哪。苏参政有这么个才貌双全的牛人爹,有这么个曾身居内阁几十年的祖父,可想而知他的母族出身了。

何子衿不晓得苏参政这些来历,李夫人欧阳氏却是门儿清的,如李夫人就知道,苏参政母亲出身帝都公爵之家戚国公府,乃是老戚国公嫡出之女。戚国公非但是公爵门第,老戚国公第三子,也就是苏参政他嫡嫡亲的三舅,娶的就是谢太后的妹妹为妻。听说如今戚家还有女在后宫为妃。

要说先前柳知府不过是顶着个公府子弟的名头,那么,这位苏参政就是不折不扣的官宦大族与公府豪门联姻的产物了。

苏参政背景之强横,饶是李夫人这位驸马他姐在见苏夫人时也多了几分小心。

不过,这么苏夫人么…

嗯,苏夫人挺特别的人,要何子衿说,“再率真不过的人了。”

是的,苏夫人极率真的性子。

这并不是贬义,只是谁也没料到,苏夫人并非汉人。那个,据说是苏参政他爹在南安州为官时给定的亲事,苏夫人娘家姓安,祖母是朝廷册封的一品安国夫人。安国夫人原是南安州那块儿蛮夷统率,与国有功,后赐安姓。安国夫人的子孙,也都姓了安。还有一事,安国夫人有一女,曾许配南安侯为妻。南安侯有女,赐婚太宗皇帝第四子楚王为王妃,楚王业已过逝,但这位楚王太妃却是着着实实的苏夫人表姐。皇后就是苏夫人婆家隔房的堂侄女,可见苏氏一门之显赫,非但公侯府第,便是皇室都有联姻。所以,如果当下还有哪个家族能与谢太后娘家谢承恩公府可以相提并论的话,那无疑就是苏家了。

好在,苏夫人虽是外族,却并不难相处。

就是苏参政,秉持苏氏家风,也是个极实干之人,并不因出身之故,便有傲慢越权之举。

总而言之,谢天谢地,苏参政一家子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不然,此时此刻,李巡抚江知府都是新上任的正印官,朝廷忽然派出这么一位背景强横的苏参政,二人都要怀疑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用意了。

苏参政一家却是极安分的,苏夫人知道北昌府有女孩子上学的书院后,特地去书院考察了一回,把家里女儿送了过去。在何子衿开设骑射课程时,苏夫人还毛遂自荐教导女孩子们骑射呢。

苏参政夫妇的好相处带给北昌府良好的官场氛围,连阿念也很喜欢苏参政这类实干家,还同子衿姐姐道,“听闻当年苏才子少时相貌出众,不知苏小姑娘可有其祖父之风?”这位苏小姑娘说的是苏参政之女,八岁的苏小姑娘。至于苏才子,则指的是苏参政他爹苏不语,这位牛人自幼便有才子之名,听闻先帝在世时也常以“才子”戏称之,故而世人也多有称其为才子的。

何子衿想了想,道,“是个俊俏孩子,不过,较苏才子仍有不如。”苏不语此牛人,何子衿在帝都是偶有见过的。虽则彼时苏不语年过不惑,但那等品貌,仍是令人过目难忘。便是以沈素之出众,仍大有不如。

何子衿问,“苏参政可有其父之风?”

阿念摇头,“并不肖其父。”

于是,何子衿很是惋叹苏不语之美貌竟后继无人!

好吧,因为有个以美貌出名的亲爹,苏参政初来北昌府时,很是被人围观啥的。但见过苏参政的,大都承认这是位清郎美大叔,不过,离人们想像中的美貌,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幸而苏参政自幼就习惯了人们这种“你没你爹美貌”的眼神,人们围观一阵,见他不若苏爹貌美,也就渐渐将此事抛开了。

倒是阿曦还问了她娘一回,问那位苏不语苏大才子可真如传闻中那般貌美。

何子衿道,“的确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阿曦道,“原来阿冰说的是真的呀。”阿冰,苏冰,苏参政之女,阿曦的新同窗。

何子衿笑,“自然是真的。”

阿曦喃喃,“我都不信,还有人能比祖父更俊。”

好吧,这话叫朝云祖父听到,真是又甜蜜又忧伤啊!深觉自己没白疼阿曦,这孙女的审美眼光都是好的,比女弟子更是强百倍。至于“还有人能比祖父更俊”这种话,朝云祖父很大度的表示,“看人不当只看外表,得观内涵。”

阿曦立刻很上道的表示,“要论内涵,祖父你称第二,我就不信有人敢称第一。”

罗大儒给这话恶心的不轻,举手表示,“我学问难道不如你祖父?”他可是把阿冽从一秀才调教成二榜进士的。

阿曦很遗憾的看向罗大儒,惆怅的叹口气,摊手道,“罗爷爷,你是很有学问啦,但你相貌跟祖父差远啦。综合评定,当然不如祖父啦!”

罗大儒本是逗小丫头玩儿,但一眼瞥见朝云道长那略带自得的小眼神儿,罗大儒很是不屑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长得再好,心眼儿小,有什么用。”

阿曦完全是朝云祖父的死忠啊,自发就为朝云祖父分辩起来,“罗爷爷,祖父一点儿都不心眼儿小,祖父可豁达了。”还举例说明,“双胞胎把祖父的袍子弄湿,祖父都不生气。要搁我,我早揍他们了。”

知道什么是死忠么?

就是,阿曦这一举一动,完全不是拍朝云祖父的马屁,她,她当真是这么想的!在阿曦心里,朝云祖父就是天底下真善美的化身啊!

朝云师傅也最疼阿曦,哈哈一笑,道,“走,今天下雪,咱们去亭下赏雪。”

阿曦欢乐的同朝云祖父去了。

于是,罗大儒就一肚子憋闷的瞧着人家一大一小手牵手走了,走出一段,阿曦才想起罗大儒,回头邀请罗大儒,“罗爷爷,咱们一起去啊。”

罗大儒郁闷地,“我不去。”恰好朝云师傅的话一并响起,“他不去。”

这话把罗大儒气个好歹,罗大儒立刻抬脚跟上,道,“谁说我不去的,我这是跟阿曦一道去,又不是同你一道。”

阿曦笑呵呵地还给俩人劝和,道,“你俩可不能吵架啊,吵架多不好,伤和气。”

好吧,阿曦小朋友完全继承了她娘这种极善与长辈相处的本领。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一更,晚安~~~~~~~~~~~~~~~~~~~~~~~~~~~~~~~~

第418章 北昌行之一零六

第418章

何子衿发现, 自从苏夫人来了北昌府, 整个北昌府官家女眷的气氛都活跃了起来,倒不是说苏夫人喧宾夺主,抢李夫人风头。要苏夫人是那般浅薄之人,怕也做不过苏家的媳妇。苏夫人是私下给李夫人提了个建议,苏夫人是这样说的, “我在帝都的时候少,不过听婆母说, 太后娘娘随先帝在藩地时, 便与藩地诸位太太奶奶们组织了夫人会。”这就是家学渊源的好处了,甭看苏夫人娘家是外族出身, 但婆家一直处在权力中心。她们是小一辈了, 但拿苏家长辈来说, 祖父苏文忠公当年是太宗皇帝的心腹重臣,如今祖父早已过逝, 但公爹苏不语与先帝太后夫妻是少时交情,所以, 皇家这些事, 苏夫人简直信手拈来。当然, 她不会说什么皇家秘事, 而是提及谢太后随先帝就藩时, 在藩王妃任上的善举,夫人会就相当于何大仙儿那一世的慈善组织了。主要是当年有藩王妃的谢太后牵头,组织官眷与士绅太太们捐些银钱, 当然,也不要大家多捐,要知道,除非清廉到海瑞那级别的,寻常官眷家都不会太穷。就拿何子衿来说,她做县尊太太时,大冬天的怕冻死人,还会拿钱买些陈米来救济穷人。

基本上,谢太后做藩王妃时做的也是类似的事。

后来,谢太后妻以夫贵,随着先帝自藩王到太子到皇帝的升级,谢太后也一步步的自藩王妃到太子妃到皇后,及至先帝过逝,如今已是居于慈恩宫的太后娘娘了。

这夫人会到了帝都,就成了如今的慈恩会。

一般慈恩会的银款都是来自于后妃公主等人,说句实在话,你品阶太低,都不叫你捐。

慈恩会就时常拿银子修桥铺路赈济灾民啥的,在太宗年间,江南战事,慈恩会还曾捐过粮草,在帝都防疫期间,捐过药材。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做善事的组织。

苏夫人的意思是,可以由李夫人牵头,在北昌府也搞一个类似的,哪怕北昌府穷些,银子少些,能做一些是一些,也是她们女眷的一番心意。

李夫人性情豁达,并不因此事是苏夫人提议就心有不悦,反是拉了苏夫人一并商议其间细节,毕竟,事涉银钱就需谨慎。李夫人出身大族,丈夫亦是高官,她不在意几个银钱,但既是一个组织,尤其事涉银钱,便要将事弄个干净分明。起码,号召大家捐银子啥的,她做个牵头人无妨,但也得有监察之人才是。不然,不晓得的还得以为是他这巡抚夫人借势敛财呢。

李夫人原本就要拉拢何子衿,干脆命人请了何子衿与杜提学太太一并过来。说到杜提学,此人眼光委实一般,先时眼瘸押宝田巡抚,帮着挤兑过江知府,好在,杜提学行事很有分寸,只是帮过腔,并未真正做过什么。而且,杜提学一直与何恭关系不错。总之,杜提学哪怕站队,也是很有分寸的值得李巡抚收买人心拉他一把的那种并非无药可救的站队。故而,田巡抚一去,李巡抚待杜提学也不错。杜提学也不笨,先通过自己妻子在何子衿那里说了几回话,探一二口风,阿念做官这些年,早已深得为官三味,杜提学没真干过啥,阿念不至于连这点儿心胸都没有,于是,两家人便又合好了。

好吧,官场就是这般阴晴不定难分明啊!

李夫人找来杜恭人与何宜人过来一并商议,再加上苏夫人,基本上这四人就是北昌府文官系统最高品阶的诰命了。这事儿,她四人定下来,基本上,这事儿也就定了的。对了,还有一位新任盐课司钱盐课的妻子钱恭人,不过,因着前任王盐课是被江知府干掉的,钱盐课自上任起就低调的了不得,钱太太也一向是不肯多说一句不肯多走一步的风范,故而,只要大家都同意的事,钱太太是再无意见的。

于是,事儿就这么定了。

当然,这是在文官女眷系统中这么定了,北昌府还有以北昌将军为首的武官系统,虽然相对于北靖关大军有些不值一提,但因北靖关极易发生战事,北昌府也不是那么安稳的地方,故而,北昌府是有五千驻军。北昌将军的职司也只是略低巡抚半品而已。

总之,待这件事商量好,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就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度过了龙凤胎的生辰。自从装腔作势的田柳二人离开北昌府后,何家第一次大办生辰是给龙凤胎过生辰。排场也没有太大,何子衿并未邀请自己的朋友。既是龙凤胎的生辰,何子衿就让龙凤胎把自己的小朋友们请来,长辈们并不参与,就是让孩子们一道热闹了一日。

有许多都是家里兄妹或是姐弟一道参加的,就是哥哥或弟弟与阿晔是同窗,姐姐妹妹则与阿曦是朋友的那种。孩子们玩乐一日,回家纷纷要求以后自己生辰也这样办。

好吧,田柳二人一走,何宜人大概是憋的很了,先时为着谨慎,自己生辰都没人,于是,引领了北昌府小朋友过生辰的新风尚。因为,在很多人家,哪怕是大户人家,孩子生辰那日无非就是添上几身新衣,长辈们赏赐几件玩器,阖家吃一回寿面罢了。很少这样正式给孩子们过生辰的。并不是过不起,而是古人的一种习惯认知,觉着小孩子没必要大摆排场,再者,贺寿一般都是晚辈对长辈,也没有哪家子长辈们到齐了给晚辈贺寿的礼,这样太折福啦。

如今,何宜人将这种担忧解决了,小朋友的生辰,让小朋友带着小朋友的朋友们自己过就好。

这回龙凤胎生辰,人们最稀奇就是,哇,龙凤胎啊,传说中的龙凤胎啊!

好吧,龙凤胎分别有自己的朋友要招待,是不能在一起给人参观的,能随便给人参观的是双胞胎。双胞胎年纪小,还生得一模一样,玉团子一般,还会奶声奶气的说话,唉哟喂,阿曦的同窗们玩投壶游戏时都把双胞胎当奖品,谁胜了就能抱双胞胎一刻钟。

相对于在哥哥那边得到的捏捏(捏脸)拽拽(拽洋葱辫)的待遇,双胞胎就成了姐姐这边的钉字户,最后他们还跟着姐姐有模有样的送了其他姐姐们离开,并且期盼着姐姐再一次过生辰,他们还给姐姐做生辰礼。

是的,姐姐过生辰,双胞胎没啥可送的,就把自己送给了姐姐。

阿曦眯着眼睛打量了双胞胎片刻,正式确定了双胞胎的抠门儿品质。

于是,龙凤胎过生辰,双胞胎上了热搜。

半城人都从自家儿子或者闺女那里知道了江知府家的双胞胎多么多么多么的可爱了。

连苏夫人都与苏参政说,“我见过一回,跟粉团子一般,生得一模一样。还有他家龙凤胎,现在长得不大像了,听说小时候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招人喜欢。”

苏参政笑,“阿修和阿冰也去了。”苏修是苏参政的次子,长子留在父亲身边读书兼尽孝,苏参政夫妻带了次子苏修长女苏冰过来任上。

苏夫人道,“阿修与江知府家的大郎一个班念书,阿冰与江知府家的大姑娘是同窗,自然都去了。”

苏参政还是很满意儿女们的交友速度的,起码已经被北昌府的衙内界接受了。而且,是比较好的衙内。要知道衙内也是分很多种的,大多数人家,即便儿女不出众,也是能叫儿女学个乖的,像何宜人前世各种剧中宣扬的各种强抢民女吃霸王餐等坑爹衙内,不能说没有吧,但也得是万里有一的那种。因为,世家大族往往比寒门更注重子女教育,长成纨绔不稀奇,谁家总有一两个滋爱子孙的长辈。但,长成这种坑家找死的,委实不多见。

不过,衙内们也是有等级的,一则按出身,二则按人才。在文官衙内里,如阿晔这种爹会念书儿会念书的,不算一等衙内,也是中上等级啦。

苏参政很乐意自家儿子与会念书的江家大郎阿晔来往的。

在苏家夫妻看来,江家本身就属于那种可以交往的人家。虽是寒门出身吧,江知府可是少年探花,江太太也很会过日子,关键是,没听说过江知府有贪鄙之事,且,江家里儿女都教养的好。儿子会念书,女儿也有礼貌,这要是顺顺利利的发展下去,说不得又是一门书香之族。

而且,虽然江知府命里有些孤寒,是的,江知府完全就是个孤儿一样的存在,江知府父母姓谁名谁,都没人说得清楚。但,江知府岳家也是一门本分人家。至于亲戚,虽都是做生意的,却也并非盘剥之人。如胡文这种每年往北昌府学捐五百银子的事,就很得苏参政欣赏,觉着即便身为商贾,胡文这种也算儒商了,且有深名大义之举,便为商贾,亦无损品性。

于是,当胡文一家子奉着胡太爷胡老太太过来北昌府时,苏参政此方知晓胡家原来出身官宦书香之家,苏参政难免说一声,“怪道胡财主有捐济府学之心,原是家学渊源。”

是的,不论什么年代,都讲究个家学出身的。

胡文能把胡太爷胡老太太带来北昌府,颇是出乎何子衿的意料。

虽然三姑娘走时就说了要接两位老人家来北昌府的计划,何子衿却一直不大看好此事,一则胡家老太太老太爷上了年岁,子孙们不一定放心他们远行;二则就是谁还没点儿私心呢,这几年,胡家也有几个出息人,但胡家可还没分家呢。这么把胡太爷与胡老太太接来,胡文又只是长房庶孙,不说别人,胡文嫡母胡大太太就不能允准。

不想,胡文当真是出人意表。

重阳提前骑快马回家收拾屋子,大家就知道胡太爷胡老太太已经在路上了。两位老人家来的当天,重阳早早把家收拾妥当了。何江三家也很体谅两位老人家远道而来的辛苦,都是第二天才过去说话的。

胡太爷接待的都是江老爷江太爷何恭阿念这些男人们,见阿念何恭并不因得了官而自得,还如往时那般谦逊有礼,胡太爷心里十分熨帖,觉着当初给孙子结这门亲结的太对了。他早就说何家是宽厚之家。胡太爷很见老了,但其实才七十几岁,不过,这个年纪在古代已经可以称之为长寿了。

胡老太太与胡太爷是结发夫妻,今已满头霜雪,气色却是不错,胡老太太与何老娘、江太太、江老太太道,“真是不出来不知道,年轻时随着我们太爷天南海北的做官,还以为把世间景致都瞧的差不离了。今次出来,可又是开了眼界。这北昌府可真好,要在咱们蜀中,这会儿正是大暑天,热的了不得。一进北昌府,就觉着清凉宜人。”

何老娘连忙道,“是啊,冬天也好,这炕一烧,不晓得有多暖和。在咱们蜀中,我家那炕还是那短命鬼活着时跟一个北面儿来的工匠学来的手艺,可咱们蜀中吧,冬天也没冷到要烧炕的地步,烧炕就热,不烧吧,就冷。倒不如北昌府,冷的舒坦。”

胡老太太笑眯眯地,“那冬天肯定好过。”

“好过的了不得,再没有这样暖和的了,咱们冬天还能去湖上坐冰爬犁,欢畅的很。”何老娘说的满面欢乐,她老人家主要觉着,北昌府简直就是她家的福地,孙女婿到这儿升官儿升的飞快不说,就是儿子,官路也是顺顺遂遂的。而且,北昌府物价便宜,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尤其多野味儿,还有参葺这样的贵重药材,三姑娘一家子也在这儿得了来钱的营生,何老娘就住的不想走了。如今胡老亲家也来了,何老娘更是高兴,觉着平时又多了个说话的伙伴。更兼重阳这亲事也定了,何老娘就说起来,“亲家还没见过重阳定的那陆家姑娘吧,极是温柔贤淑的女孩子。”

“我正想着安置好了见一见呢。”胡老太太过来,一则记挂胡文这个庶孙,说来胡家也有几个庶孙,但或者因胡文自小是跟着老太太、太爷长大的,胡老太太就格外的惦念。二则就是记挂重阳的亲事了,在家时听三姑娘和胡文都说过,翰林家的孙女,胡老太太听的十分欢喜。胡文转行商贾事,胡太爷嘴上不说,心里未免生憾。如今重阳定了的姑娘,胡太爷心里就安稳了。孙子重孙子都不是念书的材料,这也强不得,但,还是要记得自家出身书香之家,记得这份老祖宗传下来的念想,总有一日,后辈有德,定还能重归书香之列。

何老娘对陆家知道的也不多,事实上,她连陆大姑娘都没见过,也难为她老人家说的跟眼见似的。还是何子衿帮着补充一二,“针线厨艺都是通的。家里自小教的诗书,陆家大姑娘年纪略大些,已不适合再去女学念书,她家二姑娘三姑娘现都在女学读书。是个温柔可亲的孩子。”

胡老太太笑道,“子衿都这样说,定是错不了的。”

何子衿笑,“三姐姐的眼光,再没差的。”

三姑娘笑着帮着几位长辈换了残茶,道,“这也是咱们两家的缘法,重阳很得陆老翰林的眼缘,一来二去的,也是人家看他品性敦厚。”

胡老太太即便不是那等爱在外头夸孩子的,听孙媳妇这话也不禁暗暗点头,这个重孙并不只是人嘴上说的这般好,更难得他小小年纪就很知道为父分忧,这一路上,多是重阳一路打点,难得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儿周全,极能任事的孩子。

就是胡老太太心下都觉着,重阳这孩子,真是谁嫁谁有福。

胡太爷一来,顿时给胡文的社会地位拔高了N个等级,无他,胡太爷可是知府任上致的仕。

陆老翰林年纪较胡太爷小几岁,二人都是有学识的,且都在官场混过,很能说到一处去。胡太爷过来,陆家也觉分外有脸,无他,重阳立刻由商贾人家的儿子,升格到了的重孙。

而且,也说明,人胡家真是实诚人家,自报家门也说的都是大实话,的确书香出身,不带半点儿扯谎的。而且,胡文的父亲也是曾任过官的。如今,胡文同父异母的大哥,亦已是有功名的官身,所以,虽则胡文是做了商贾,但整个家族论起来,委实是实打实的书香官宦之家。

当然,后头胡文父亲曾为官,大哥亦为官之事,还是胡太爷说的,胡文以往并未提过。叫胡太爷说,这也是这个孙子的孤僻之处,家族之力,能借力时焉何不借?

胡太爷与陆老翰林道,“我这孙子,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觉着行商贾事对不住家里,故而在外鲜少提及家中之事。其实要我说,书有百家,业有百业,何分贵贱。只要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己心,这就是了。”

俩老头都是一把年纪没啥看不开的,胡太爷这话,当然有为胡文圆场的意思。主要是吧,谁家里有做过官的父亲,正做官的长兄,能瞒着不说呢。这年头,这就是再好不过的加分项。虽有胡太爷的圆场,陆老翰林也不傻,知道胡文与家里怕是有些不对付,不过,他是给孙女寻孙女婿,只要胡家父子品性不错,这也就够了。起码,胡太爷亲自过来,这就说明,胡文与祖父母的关系是极好的,陆老翰林焉能不给胡太爷这面子,一笑道,“老兄说的是。阿文还年轻,以后自会想通的。”

“要不说,咱们这做长辈的,一辈子操不完的心。”胡太爷呵呵笑站,与陆老翰林说起他事来。

无非也就是儿孙事。

重阳念书不大成,但二郎很有些天分,胡太爷过来,也是想着帮孙子带一带重孙子,别耽误了孩子。不过,路上看孙媳妇对重孙子们的鞭策,胡太爷还是很放心的。

好吧,三姑娘就是在儿子们念书上很有些执念。

其实,这也是三姑娘的性格使然。

倘不是好胜好强,三姑娘当年说不得就给那无良父母卖了。倘不是好胜好强,三姑娘也不能凭着一手针线叫人另眼相待。当然,这也造就了三姑娘在孩子们身上的强势,三姑娘自己就好强,人不知不觉,总希望孩子如自己这般的。

重阳已是勉强不得,三姑娘就把这念书的期冀放在了二郎身上,二郎还真别说,念书比兄长踏实多了。关键,重阳小时候,他娘叫他念书他能愁死,人二郎完全不是如此。二郎自小就知道学习,属于勤学不绌的那种。他并不是起三更熬半夜的那种学,二郎是极有计划的那种学习,完全不会因想玩耍啥的耽搁啊,而且,人家一入夜就睡觉,从来不熬夜,可那成绩,这与学里请假半年呢,一点儿没落下,学的竟还比学里快一些。

可以说,二郎完全是继承了他娘的优秀品质的孩子。

连胡老太太私下都与胡太爷说,“二郎这孩子,像阿文媳妇。”

“是啊。”胡太爷对这个重孙也很看好。二郎一回北昌府就去学里销假继续念书了,如此,胡太爷便将三郎带在身边启蒙。

三姑娘回北昌府小半个月,才有空到何子衿那里说说私房话。

何子衿还说呢,“我看你们太爷老太太都很喜欢北昌府。”

“是啊。”三姑娘笑,“我只担心老人家不适应这北昌府气侯,如今看来,都好。每天有三郎在老太太跟前玩耍,太爷呢,偶有教三郎念念书,或者去重阳铺子里瞧瞧,也很高兴。”

“难为三姐姐你跟阿文哥有本事,真把两位老人家接了来。”

说到这个,三姑娘不由叹气,“哪里就那么容易了,我们原想着是一过年就往回走的,就是因着二房叔婶不想太爷老太太跟我们走,磨了两三个月,他们方同意了。”

何子衿道,“你们大老爷和三房三老爷没说什么?”

“别提了。我们大伯不是同进士外放了么,三房阿睿是二榜,可惜没考上庶吉士,也谋了外缺。大老爷大太太跟着我们大伯去了任上。三房叔婶跟着睿哥儿去了任上。就剩二房在老家守着老太太、太爷膝前尽孝。我们回去,你姐夫跟老太太、太爷说,想接他们过来,两位老人家还是给你姐夫说动了的。再加上重阳几个重孙在眼前,老人家哪里有不愿意来的。就是二叔二婶,死活不许。后来干脆太爷跟老太太找了族老和县尊大人过来,干脆给三个房头儿分了家,二房便不说什么了。老太太原是想带了二房的七弟过来,二房叔婶看不上我们这做商贾的,说是与我们公婆说好了,送七弟去我们大伯那里。你姐夫还说什么呢?不来也好,省事。”三姑娘说来就颇是气愤,觉着二房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何苦跟这些没见识的生气。”何子衿悄同三姑娘道,“要是你们太爷、老太太把手里东西都分了,姐姐你不妨每月孝敬老太太些。这老人家哪,手里有钱不一定花得着,可手里有银子,心里就安定呢。”

“是,我也这样想的。”三姑娘甭看自幼贫寒出身,在银钱上一向不小气,与何子衿道,“我跟你姐夫也说了,先时那烤鸭铺子和绣坊,每月都有一成红利给姑祖母的,我们老太太过来,自然一样。不为别个,是咱们做晚辈的一番心意。”

三姑娘忍不住同何子衿说些婆家那些糟心事,“当初亏得听你的,我和你姐夫带着孩子们出来了。你不晓得,别看二房叔婶还看不上我们,在老家,委实不成个体统。就我们这一回去,现成添的每月花销都要找老太太要。我们老太太心里多鲜明的人哪,真个鲜明人没鲜明命,要是三房婶子在也好,我们三婶子,纵是过于伶俐了些,到底是大家出身,知道顾个脸面,搁二婶子这里,实在叫人没法儿说。要不,你姐夫在孙子厚黑里,既非嫡也非长,老太太、太爷最讲礼法的人,就是想跟我们过来,顾及着家里的面子,也不会跟我们过来。实在是二房办的这些事…你姐夫瞧着,与其叫老太太、太爷过那不省心的日子,倒不若来北昌府过清静日子呢。”

“是这个理。老人家这把年纪了,怎么痛快怎么来吧。”

“可不是么,二房先时拦着,也无非就惦记着老人家手里那点儿东西,这不,东西分明白了,也就都不拦了。”三姑娘讽刺一笑,继而又说起与陆家的亲事来,“趁着天气正好,把六礼过了,我再去太平寺投个好日子,明年就给重阳成亲。”

“好啊,重阳也到了成亲的年岁了。”

重阳成亲自有女人们张罗,胡太爷来北昌府没几日,就将北昌府的官场摸的差不离了,真是打心里庆幸给孙子说了门好亲啊。

胡文父母缘浅,且胡大老爷那样儿的,胡太爷自己都不大瞧得上自己这长子。甭看长子是做了官的,在胡太爷心里,还不如胡文这经商的孙子呢。胡文受岳家提携,哪怕现在行商路,做的也是与军方的粮草买卖。让胡太爷高兴的是,他打听出来的,苏参政姓苏,乃苏文忠公的后人哪!不得不说,先苏文忠公,这完全是一代臣子们的偶像啊!

胡太爷做官远不及先苏文忠公,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位老大人的敬仰啊!尤其,有苏文忠公的后人在北昌府为官,再一打听,苏参政的儿子就在官学念书,闺女就在何子衿女学念书,唉哟喂,哪怕自家攀不上苏参政,胡太爷看好的是重孙这一代,就不是自家重阳,如阿晔这与苏参政之子苏修相识的,二郎复课没几天,阿晔就介绍了苏修给二郎认识。

胡太爷心下就很欢喜,私下与老妻道,“我就说嘛,咱们阿文,虽少时有些坎坷,到底是个有后福的。”待胡老太太细问他,胡太爷还不肯明说。小朋友之间的友谊,就随小朋友们去吧,长辈们过多插手,反而不美。哪怕二郎重孙不与苏家子相投,在胡太爷看来,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是这个环境。在外念书,果然比在老家好啊!见识就广阔。

胡太爷一高兴,就学着陆老翰林,也在北昌府官学搞了个不大累的兼职,他乃正经老牌二榜进士,虽说是致仕了,碍于北昌府那可怜的文化界人士数量,整个北昌府,除了做官的,没几个赋闲在家的进士,胡太爷愿意兼职,北昌府官学真是双手双脚的欢迎。

于是,胡太爷与陆老翰林,由亲家就变成了官学里的同事,彼此难免更亲近了几分。

两家的六礼也有条不紊的进行,三姑娘每月给胡老太太送银子的事,把太婆婆感动的够呛,哪里肯收,三姑娘说了何老娘也有的话,胡老太太方收了。胡老太太并不似那等见不得媳妇回馈娘家的人,不客气的说,这是孙媳妇的私房,孙媳妇愿意给谁就给谁。胡老太太一辈子的明白人,与三姑娘道,“何老亲家不容易,养大孩子不算什么,给口饭吃,都能养大,难得的是,把你养得这样好,这可是不知要耗费多少心神。你没忘了老亲家的养育之恩,这很好。”有良心的人,对谁都有良心。

三姑娘笑道,“在我心里,姑祖母就是我的亲祖母。”

“本当如此。”胡老太太见三姑娘在重阳的亲事上事事同她商议,心下亦是舒坦,这人老了,是想享些天伦之乐,却也不是不想管事的。三姑娘就很会拿捏这其间的分寸,她毕竟不比老太太的见识,也乐得跟老太太请教,老太太指点着,她去做。如此,颇多长进。

就是重阳,也是讨曾祖父曾祖母喜欢的一把好手,他哄何老娘都哄得乐呵呵的,胡山长胡老太太更不在话下,重阳心里记挂着曾祖父曾祖母,不必贵重物,就是记着隔三差五的给老人家买些易克化的点心瓜果,老人家就很高兴。

胡老太太都觉着,这北昌府真是来对了。胡文不是孙子里最有出息的,却是最孝顺的一个。唉,也没想到,一辈子三个儿子,最后却是享了孙子的福。

胡家忙着重阳的亲事,何家则忙着俊哥儿的秋闱。

这秋闱,说话就到的。

何子衿早被娘家预定了要提前过去给俊哥儿做及第粥,还提前做了个加持运势的金符给俊哥儿,一切如阿冽当年。

因何子衿这及第粥在小范围内十分有名,何家的邻居郑大爷上科失利,今年亦要秋闱的,郑太太厚着脸皮过去,想着秋闱当早让郑大爷到何家一并喝何大仙亲手做的及第粥。

因是邻居,何老娘沈氏很痛快的应了。

见何家婆媳都应了,郑太太为着儿子的前程,当真是极能豁出脸去,又想讨个金符给儿子。

这可真是…

这何大仙儿的及第粥和金符啊,不晓得是不是当真有法力,反正,俊哥儿与郑大爷虽然秋闱名次不高,但重阳节桂榜一出,竟都榜上有名。

把郑家乐的,郑太太备了份厚礼亲自来谢,何家也正因俊哥儿中了秋闱而欢喜,瞧着郑太太也多了几分顺眼,何老娘都与自家丫头道,“这郑太太,唉,也都是为了儿子。”

何子衿再三与家里道,“以后可莫再许与别人了,我是一道金符都没了,就还剩最后一道,要是以后兴哥儿不用,您老人家尽可拿去做人情。”

何老娘一听那金符只还剩一道,当即大为后悔,恨不能再去寻郑太太把送出去的金符再要回来。要不是沈氏劝着,何老娘当真干得出来。

何家这几年,运势好的叫人眼红,就拿秋闱来说,俊哥儿中了,倒是高家那位高案首,榜上无名,落了榜。

颇是令人惋惜。

作者有话要说:PS:大长更,有点儿晚了~~~~~~~~~~~~~~~有没有觉着石头的节奏加快了~~~~~~~~~~~~~~大家晚安~~~~~还有,前章把苏皇后辈份算错了,已经改过来啦~~~~~~~~~~~~~~~~

第419章 北昌行之一零七

第419章

令人惋惜。

这四字是不少看中高案首的人的感触, 因为, 去岁秀才试,居于第二名的何浩(俊哥儿大名)都桂榜有名,怎么做案首的高琛反是落了榜呢?

尤其,这里要介绍一下,何浩他爹就是北昌府的何恭何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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