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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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翠翠女士感慨万千,心潮起伏,甚至都没意识到这话里满溢出屏幕的无数槽点。

江停眉角不住抽搐,只得佯装撑额,抬起一手挡着脸。严峫得意地瞅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看我爹妈多喜欢你,然后起身去酒柜提了瓶酒,亲手给他爹倒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大人了,”感动的严父如此对严副支队长说,“要努力工作,好好过日子,明白吗?”

严峫举杯郑重道:“明白。”

严母拉着江停的手:“两个人同住一屋檐下,要好好相处,不要吵嘴打架,明白吗?”

江停心想我又打不过严峫,再说哪有白吃白住还打人家屋主的,于是也点头应了句:“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江停的错觉,他分明看到曾翠翠女士眼底闪烁着复杂欣慰又慈爱的目光,仿佛倚在产床上的母亲看着自己刚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二胎。

“来来来,喝酒喝酒。”严父拍拍儿子的肩,又站起身亲手给老婆“儿媳”各倒上浅浅半杯红葡萄酒,心满意足环视全桌:“四角俱全,和和美美,好!好!”

大家一齐举杯,江停刚觉得哪里不对,就被严峫硬攥着手强行碰了杯,饭桌上洋溢着和谐亲热的气氛。

严父被老婆禁酒已久,终于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跟儿子“相对小酌”,父子俩一顿饭没吃完就对吹了两瓶茅台。严峫这个被公安部五条禁令约束的警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喝过了,酒量远不如他爹,半瓶下去立刻上脸;意犹未尽的严父还想找儿媳妇对吹,被老婆穿着高跟鞋狠狠一脚,登时清醒了大半。

严峫双手推着他爸:“不行不行,五十多度呢,他身体不好不能喝,我来我来。”说着不由分说抢过酒瓶一饮而尽。

“你也不能再喝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曾翠翠女士嫌弃地拽着老公的后衣领子,一把拍下酒杯,又按住了作势要起身收拾的江停,打电话叫楼下等候的司机上来收拾残局。严父还嚷嚷着要再跟“小陆同志”喝两杯谈谈心,被老婆拎着耳朵往门口拖:“谈个屁,你儿子都喝成这样了,你想把他俩都放倒吗?!吃完了就回家!”

江停立刻起身穿鞋,说:“我送送伯父伯母吧。”

严峫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冷茶,满脸通红说:“我——我也去,我没——没喝多!”

严母哭笑不得,啪地赏了儿子一巴掌,拉着江停的手转身出门去了,留下俩父子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

这座物业昂贵、管理严格的小区下午路上没什么人,严家的车停在大门外面,一路就只听严峫在后面喊:“哎——妈,你拉着他干什么,你拉我爸去!哎,你拉我爸去!”说着把酩酊大醉的老爹塞老妈手里,一把夺回江停,强行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着。

严母刚打开车门,忍不住回头一指头戳在老公通红的脑门上,咬牙道:“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牲口?!”

严父大着舌头,紧紧攥着老婆的手:“孩他妈,今儿我心里高兴……你嫁给我这么多年……”

严母忙不迭挣脱,又一指头戳严峫脑门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走了走了,”严峫歪歪斜斜在马路牙子上,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撑在江停肩上,无所谓地看着他青筋乱迸的妈:“赶紧回家,路上别耽搁,不用常来看我,回家别骂我爸,啊。”

严母怒道:“养你不如养头猪!小陆啊,让你费心了,回头我再来看你,咱们没事多唠嗑唠嗑,以后记得来咱家玩儿啊!”

江停怕招出严峫更多话来,只能礼貌地点头应承,送严家爹妈上了车。眼睁睁看汽车发动,突然后车窗又降下一条缝,露出了严母欲言又止的脸。

“妈你想说什么?”

严母犹豫再三,拿出手机迅速发了条短信,严峫手机叮当一响。

“待会记得看我的消息!”严母谆谆叮嘱,又转向江停:“小陆啊,今天谢谢你啦!下次一定要记得来看我跟他爸!”

“……”江停眼皮再次不由自主狂跳起来,刚忍不住要再重申一遍自己跟严峫坚固的纯友情,汽车就轰然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了袅袅一阵尾烟。

“伯母到底给你发了什么?”

严峫摸出手机打开,屏幕显示出来自年老貌美曾翠翠的最新微信:

【好好过日子,彼此扶持信任,两个年轻人要注意节制!你妈。】

“………………”江停蓦然大怒:“你根本就没跟你父母解释对吧?!”

严峫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嘘,嘘,我头晕,我喝多了……”

严峫醉醺醺地靠在江停身上,顺着长长的小区林荫路往回走。他就像个散发着酒气的人形沙袋,每走一步都拖着脚,不要脸地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江停肩头上,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我跟你说,咱爸妈都做好认你当儿媳妇的心理准备了。你没看他俩多喜欢你吗,都是我出的主意在家做饭表现,还不赶紧谢谢我?……”

江停冷冷道:“你从最开始就是故意把他俩找来的?”

严峫:“哎呀那倒也没有……”

“你还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是不是咱俩已经私定终身非卿不娶了?”

严峫得意洋洋,刚想夸下海口说何止非卿不娶,简直就是缘定三生,结果一眼瞥见江停的脸色,立刻抱头呻吟:“我喝多了我头痛,啊我走不动了,救命……”

严峫早年警校毕业分配到派出所,各路打架滋事出丑的醉汉见得多了,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精湛演技,满面痛苦的表情逼真无比,连路过的小学生都回头奶声奶气喊道:“麻麻!你看那个长腿叔叔他愁眉苦脸的,他生病啦!”

是的这个长腿叔叔脑子的确病了——江停一把拽住严峫的手,沉着冷静大步流星,在严影帝将装病推到演技的巅峰之前强行把他拉回了家。

家里已经被严家的司机收拾得窗明几净,连地板都拖过了,碗筷全部洗得铮亮发光,整整齐齐垒在消毒柜里。江停把踉踉跄跄的严峫往沙发上一推,反手关了门,就低头去换鞋。

然而他刚把脚从平底鞋里蹬出来,突然身后传来呼吸声,紧接着一个火热的怀抱覆了上来,把他向后一勒,转身按在了墙上:“江停……”

江停步伐不稳,一只脚还在鞋里,另一脚穿着袜子就踩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只来得及发出细微的吸气,就被严峫结结实实地亲住了。带着浓郁酒香的亲吻随舌尖送到咽喉,恍惚给人一种微醺的错觉,江停一抬手,被严峫抓着掌心摁在墙上,沿着墙面一路下滑,随即摸索着试图伸进上衣后背里。

“……”江停咬牙反手抓住了严峫的手腕,硬是一点点拿开了:“你喝多了,给我去休息……”

“不要。”严峫近距离盯着他,目光亮晶晶的,瞳孔深处仿佛闪烁着两簇小火苗:“我喝多了停不住。”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们已经拜过高堂,不算没名没分了,就可以进洞房了。”

江停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拦腰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天旋地转,被严峫抱起来压到沙发上,宽大的真皮坐垫顿时发出了咯吱声。

两人上下交叠,连鼻尖都彼此亲昵地摩挲在一起。严峫眯起眼睛,哼哼着:“我们已经是正式过明路的恋爱对象了,别动让我顶两下,乖别动……”

沙发坐垫随着他的动作有规律地咯吱咯吱,江停耳朵发热,低声喝道:“你只是假装喝多了发酒疯而已!”

“是的。”严峫正经地强调,“古时候夫妻结婚的时候都是要喝酒的。”

江停一怔,随即用力把他推翻,就势坐起身:“谁跟你是夫妻?”

他还没翻身下地,砰一声被严峫结实强悍的身体结结实实顶到了沙发靠背上:“咱们怎么不是夫妻了?”

“我已经说过……”

“那也行,随便你,要么我当结婚,你当打炮?”

江停表情有点凝固,紧接着浮现出难以形容又啼笑皆非的神色来,把严峫重重往后推下了沙发:“行了,别装醉闹事了。我去给你泡杯茶,你喝一点热水躺下来休息。”

“我没装醉!我……”严峫在身后不甘心地怒吼道:“我就是喝多了!酒后乱性!成年人走个肾违法吗?!”

江停只作没听见他的胡说八道,径直进了茶水间。

严峫恨恨坐在客厅里,想强行追击又不是很敢,脑子里琢磨着各种念头,手肘分别搭在大腿上,这个姿势让他肩背部的肌肉线条在衬衣下格外鲜明,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江停在茶水间里。

开关柜门悉悉索索的动静,江停的脚步、动作、甚至是呼吸,一点点动静都变得格外清晰,好像直接挠在敏感的神经末梢上,让严峫多到难以自控的雄性荷尔蒙随着某种冲动,一跳一跳地搏动着。

他屏住呼吸,但那火流在血管中蔓延冲撞,渐渐变得难以忍耐起来。

我们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刻救过彼此的命,也曾躺在同一张床上过夜,互相拥抱甚至是亲吻,凭什么不能更进一步?

我们已经连父母都见过并认可了,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

严峫一抬头,瞥见桌面上喝剩的最后小半瓶茅台,鬼使神差地伸手拿来,半晌喉结剧烈地上下一滑,仰头将酒瓶底子全喝了。

火热的酒精顺着喉管进入四肢百骸,隐秘的火苗伴随着胆气,呼一声熊熊燃烧起来。严峫把酒瓶随意往桌上一跺,起身走进茶水间,迎面就只见江停正背对着他,弯腰从较低的橱柜里拿出一只彩色格子的马克杯,从跟这个角度来看腰臀和长腿的线条不可思议地明显。

“我说你怎么又……”

江停刚直起身,突然被满身酒气的严峫抓住手,按着他的腰背就往前顶上了墙。

日常生活中严峫这种略带攻击性的小动作已经很常见了,江停就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只贴着墙扭头问:“你又喝了?”

严峫没回答,把他手肘反拧过来,就着这个姿势轻轻亲了下他微湿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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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 89

这个吻从掌心一直到指根,指腹,然后江停感觉自己的手指尖被咬住了。犬齿带来的刺痛和舌头舔舐的微痒同时传递到神经末梢,他当即条件反射一挣,手指脱离了严峫牙关的禁锢,低头只见无名指上闪烁着微弱的水光,几个牙印清晰可见。

“你属狗的吗……唔!……”

江停大腿被严峫屈膝分开,随即强行挤到腿间,两人虽然保持着紧贴站立的姿势,下半身却以一种亲密到危险的姿态纠缠在一起,硬物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异常鲜明突出。

“我来要我的生日礼物,”严峫紧贴在江停耳边轻声说。

江停咬牙道:“……我明天去买个礼物给你。”

“不,我等不及明天了。”

“那你要怎么样?”

严峫在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中笑起来,隔着裤子一下一下,充满恶意和侵略性的往前顶。他从进家门以后就硬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变软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充血发烫,连青筋搏动的频率都隔着布料清楚地传到了江停的皮肤上。

“不怎么样,”他说,“那我送你个礼物呗。”

江停抽身就走,但严峫动作更快,弯腰抱着膝窝一抬,就把他囫囵扛上了肩,几步走出茶水间来到主卧,并没有在床边停留,直接进了浴室,反脚把门踹关上,然后把江停放下地来,推搡着挤进角落去牢牢顶住。

严峫这种身材个头,在浴室相对狭小的空间内极有压迫感,让江停完全没有任何路线可以逃脱出去,直接被钳住了腰胯骨,被迫以这种面对面的姿势互相凝视。

“为什么要跑?”

“……”

“你不喜欢我吗?”

江停嘴唇动了动,但又抿了起来。

严峫的面相五官确实有点不同于现在的流行审美。他有种纯雄性的侵略感,线条锐利硬朗,英俊但又不太正经。他从上往下打量着什么人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山根到鼻梁那一小根骨头比刀脊背还直,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十多年刑警生涯养成的凶狠和匪气。

“说。”严峫缓缓靠近了,说话时开合的嘴唇几乎贴在了江停唇边:“难道你就不喜欢我?”

江停开口要回答什么,突然被攫住了咽喉。

这个吻跟以往每次都不同,在紧密的纠缠中,严峫下身那硬到几乎要跳出来的器官不断顶着江停大腿,同时舌头还模仿着这个频率,一下下顶撞他的口腔。上下完全相同的动作让江停突然生出一股极度荒谬又情色的感受,仿佛自己始终谨小慎微守住的某座壁垒突然龟裂了,严峫排山倒海的情欲猛烈撞击每一处缝隙,将他火热的气息灌注进自己的身体。

“别动,再给我顶两下。”严峫吐字急切又含混不清,五指胡乱捏着江停的手肘,另一手轻而易举突破挣扎,把江停衬衣纽扣从上往下拽掉两三个,然后插进了松紧带的后裤腰,喘息着笑问:“硬吗?”

何止是硬,简直是硬热到要爆炸了。

从严峫的角度看,江停耳廓充血般红,但与之相对的是脸色极其发白。他乌黑的眉头紧紧皱着,皱出一道严谨的细纹,脸颊显出咬紧后槽牙时不自然的绷紧。

他额角在出汗,但严峫知道那绝不会是因为热——因为他的手肘正在微微发抖。

他在紧张。

严峫自己都想不到,江停那张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从容镇静、有时甚至非常冷淡的脸,会因为自己而浮现出这种隐忍克制的紧张来。这给了严峫相当大的心理刺激,如果说刚才他心头那股邪火还只是隐隐燃烧的话,现在就突然迎风暴涨起来,甚至没过了最后一丝难以察觉的迟疑。

“我们待会再去床上可以吗?”严峫低声问。

江停发着抖抓住了严峫的手腕,说:“你以后会后悔的……”

严峫沉默片刻,随即突然一笑,俊美好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会。”

江停还想挣扎什么,但旋即他发凉的手指被严峫一点点掰开握在掌心,然后居家的长裤就被退了下来,无声地顺着脚踝落到了地下。严峫把他翻过去从后顶在瓷砖墙面上,就像头发情期急于求偶的野兽那样控制不住顶他、挤他、推他,开始是咬江停的头发,然后顺着鬓角咬到耳朵、脸颊,气喘吁吁吮吻他温热细腻的侧颈,同时拉开了自己的裤链,凶器一下就弹了出来,急不可耐又毫无章法地试图往里顶。

那粗硬可怕的东西刚碰到皮肉的瞬间,江停脊背就绷紧了,整个人往前一下抵到了墙面,牙关里挤出一句:“……严峫——”

他的尾音一下变了调,因为严峫指尖突然塞了进去。

就像砂纸被硬生生揉进肠道似的,江停手指骤然抓紧瓷砖墙面,硬生生留下了五道指纹印。严峫尝试抽动手指,但紧得几乎没法动,他粗重地喘了几口,突然抽出手来抓起洗脸池边的面霜,仓促间只来得及看了眼确定没过期,然后挖出一坨来匆匆涂在手指上,再次挤了进去。

这下手指的进出变得容易多了,但江停紧绷的背并没有放松,严峫把手越过肩膀伸到他身前,扳着他的下巴靠近自己,不断亲吻那微湿的额角。

“别怕,不疼。别怕……”

江停咬着牙关,感觉到手指在增加,但说不出增加到了几个,很快开始忍无可忍地胀痛。他刚要探手抓住严峫的胳膊,突然体内压力一轻,那粗糙又强硬的手指被撤了出去。

“严峫……”

“嗯。”严峫低声回答,“我爱你。”

江停微怔,只听他又说:“我就想让你知道。”

这话刹那间给江停一种颠倒的错乱感,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比手指更加粗长滚烫、青筋直跳的东西抵上了穴口,突然往里一挤!

刹那间江停眼前发黑,大脑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一把抓住了严峫掐在自己腰胯骨上的手,手背立刻就暴出了青筋:“出……出去!”

那凶猛的东西只强塞进去半截,强烈的快感就已经像巨石般重重迎面砸来。严峫太阳穴突突地跳,止都止不住,比生理还要凶猛澎湃的心理刺激混合着满足、迷恋和更多的欲望,顺着中枢神经快速地攀上大脑。

他一手从江停左肩伸到身前,抓着右肩将那衣不蔽体的猎物按在自己怀里,同时喘息着,不停亲吻江停的头发。

“……不行,”江停声音都发颤了:“你太……你太大了……”

“不大。”

“你……”

接下来的声音被淹没在亲吻中,严峫坚实的肩部肌肉都在战栗,那是因为无法抑制的亢奋和激动。他把江停完完全全顶在墙上,从身后一点点插进去,感觉自己剖开了柔嫩紧窒的内壁,就像破开江停这个人永远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内心,从此彻底将他抓在自己有力的掌心里一样。

“我喜欢你。”严峫急剧喘息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是……真是特别奇怪的一件事。”

但江停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如果说刚才他只是因为全身血液急速上涌而造成的嗡嗡耳鸣,那现在就是整个耳膜都是轰然巨响了。

他竭力仰起头试图逃脱越来越深入体内的恐怖压力,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但根本无济于事,被控制和插入的感觉清晰到几乎刺骨。插入的过程漫长到似乎永无尽头,当严峫终于将那勃发的凶器完完全全插到底的同一时刻,江停全身的冷汗都唰一下汹涌而出。

从濒死般仰起的脆弱咽喉,到勉强挂着半截衬衣的胸膛乃至腹部,都像是被水浸透了似的,泛出了淋漓细微的光。

真的太狼狈了,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挣扎着从严峫的钳制中扭过头,不去看身侧洗脸池上的镜子。

这副模样真是太软弱、荒唐和狼狈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心生好感。

但严峫却笑了起来,小声说:“你真好看。”

他稍微抽出一点,还没等江停发出稍微缓解的喘息,就更深更重地撞了回去,将绞紧的内壁狠狠剖开!

“——啊……!”

“你真好看。”严峫不断说道,像是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构建起透明的安全堡垒,反反复复说:“我喜欢你,江停,你这样真好看……”

快速抽插带来的水声在浴室里交叠累积,刺激感不断叠起,被抛到不可思议的高度,却仿佛永远得不到巅峰后的解放。江停被不断折磨得全身发软,连站都站不住,所有重量都被严峫死死架在臂弯里,藉此更凶狠地往内部捣,甚至不顾内壁最深处的嫩肉拼命痉挛,含着水发出哭泣般的咯吱咯吱声。

“还疼么?”严峫粗喘着在他耳边问:“疼吗,嗯?”

江停完全没法回答一个字,连呼吸都被撞得断断续续,牙齿缝中不断泄露出极力忍耐又崩溃的呻吟。

冷汗浸透了他那张总是俊秀冷淡又从容不迫的脸,侧颊皮肤就像被水洗过的瓷,格外的光滑苍白。只有那半张开的嘴唇是鲜红的,连强自忍耐都做不到,被插得不断颤抖。

严峫仿佛着魔般凝视着他,把两根手指塞进他嘴里,随着下身疯狂挺进的动作勾缠他的唇舌和口腔。

“看着我,江停,看着我……说我是谁?”

江停连意识都被下身凶狠的器官碾压得支离破碎,发不出声音来。

“你说我是谁?”但可恶的始作俑者还在不住发问,似乎铁了心要从他嘴里掏出个答案来:“看着我,说我叫什么名字?”

江停眉心紧紧拧着,摇头想挣扎,但陌生的愉悦却从不断被蹂躏的身体内部缓缓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手指都隐约发麻。

“……严……”

这个简短的尾音被哽咽堵在了喉咙里,但瞬间严峫就像被打了一管兴奋剂似的,全身毛孔都被刺激得张开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期盼让他脑子里一阵阵发懵。

“严峫……”

严峫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几秒钟后,喜悦才如狂风暴雨般骤然来临。他突然抽出快濒临爆发的器官,扛起江停出了浴室,直接摔到主卧大床上,然后抬起江停一条修长的腿架在自己肩膀上,再次挺身直入,一插到底!

这面对面的姿态让江停的脸无处隐藏,只能别无选择地暴露在严峫的注视下。那张脸上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烙印般刻在严峫心底,甚至连痛苦和隐忍,都成了最好的春药。

“我爱你,江停,”他一遍遍重复说:“我爱你。”

不知道多少下格外剧烈癫狂的抽插后,那性器终于冲刺到可怕的深度,爆发出了大量浓稠的精液。射精过程中那性器还在一跳一跳地抽动,一股接着一股,被火热的内部发着抖反复吸吮;与此同时江停死死拧住了床单,手指骨节发白,一声不吭地仰起头,被严峫凶狠地咬在了喉结上。

喘息和心跳交织成擂鼓,血液呼啸着冲出心脏,狠撞着大脑。

“真奇怪,”严峫突然在心里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明明是我咬着他最脆弱的咽喉,但真正把致命弱点双手奉献出来的,倒像是我一样。”

夕阳缓缓下沉,从窗帘缝隙间投来金红的光,大床上衣物和被褥凌乱交杂,终于粗喘渐渐平复成两道沙哑的呼吸,渐渐合二为一。

严峫还压在江停身上,两人都衣服都脱了,身体肌肤大片相贴,少顷江停终于疲惫地挑起了眼皮。

“怎么了?”严峫轻声问。

江停没回答,目光从严峫五官眉眼一点点打量过去,仿佛工笔描绘雕塑的原型。他看得非常仔细、非常认真,过了很久才抬起手,指尖还残存着快感之后微麻的余韵,轻轻摸了摸严峫汗水未干的脸。

☆、第90章 Chapter 90

上一章有四千字, 本章前文还有一千字。

·

昏沉,酸痛。

江停睁开眼睛,好半天才从朦朦胧胧的不舒服中恢复清醒, 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到床头柜闹钟上——13:45pm。

第二天下午了。

江停翻身坐起, 立刻被某处隐秘的剧痛扯得抽了口凉气, 良久才发着颤一点点放松肌肉。

他全身上下已经被清洗过了,换了件宽松的短袖白T作为睡衣, 柔软的质地散发出阳光的气味,只是因为严峫的号太大, 导致穿在身上显得有点空。从床对角的立地镜望去,宽大领口间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以及短袖下的胳膊上都带着种种痕迹, 一时半刻还消不下去。

江停轻轻闭上眼睛, 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被褥从腰侧无声无息地滑落。

江停以前的体质是从熟睡到备战状态不超过三十秒, 但现在明显不行了,需要足足十多分钟才能勉强从低血压的眩晕中恢复正常。许久他终于再次疲倦地睁开眼睛,刚想下床离开主卧, 去客卧稍微洗漱,突然掀起被子的手一僵。

他无名指上竟然带着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看似普通的铂金素圈, 光可鉴人, 还十分新, 看不出任何使用过的细微痕迹。其实这枚戒指的尺寸戴在中指刚好,但不知为何严峫还是把它套在了无名指上,显得有些松。

江停沉默良久, 把这枚戒指摘了下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他起身走出这间充满了浓厚严峫气息的主卧,回到自己一直住的隔壁客卧去洗了把脸。起身时他对着镜子注视自己水淋淋的面孔,目光深处有些疑惑,似乎非常不明白。

哪里好看?他想。

半晌他自嘲地摇摇头,一转身,猝然撞见了正抱臂静静倚在门框边的严峫。

“……”两人相对片刻,严峫仿佛没看见江停已经空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一般,那张英俊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早呀,江队。”

这话里戏谑的成分简直明显到欠揍的地步了。

“下午了,”江停头也不抬道,用毛巾擦了脸,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昨晚,嘴唇还在微微地发着红。严峫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江停洗漱完,试图绕过他走出浴室的时候,才突然抓住了江停的手。

两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站在十分有限的空间内凝视着彼此。

严峫嘴动了动,缓缓道:“江停……”

江停正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只见严峫突然又收住了,一笑:“我做了点吃的,来吧。”

严峫这何止是“做了点吃的”,简直是把五星级酒店的广式早茶搬进家门了,餐桌上的皮蛋瘦肉粥、凤爪、鲜竹卷、各式虾饺等等琳琅满目。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电话订餐的,粥还温温地热着,正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太多了吧?”江停扬声道。

严峫在厨房里拿碗碟,“你先吃点,待会还要出门!”

江停没仔细听,趁严峫转过头的时候,侧身往主卧里看了一眼。

——床头柜上的那枚戒指果然已经被不声不响地收起来了。

江停无声地呼了口气。

“好不容易给个停职审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吕局洞悉未来,提前给我放的婚假了。”严峫端着碗出了厨房,亲手给江停盛了皮蛋瘦肉粥,唏嘘道:“尤其是今天上午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局里起码得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或者大大小小百八十件事等着,嘿,谁知道只有马翔那不长眼的东西打了个电话来,还只是问结案卷宗。”

“因为你们余队去上班了吧。”

“嗨,余队每天就上半天班,马翔说剩下的工作都是吕局亲自主持。”

江停的勺子在碗边沿上微微一磕。

严峫坐在旁边那张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江停吃东西,突然问:“不合口味吗?”

广式早茶和川式火锅一样,都是既能打天下又能坐江山的王牌中国美食,在人类范围内几乎不存在不合口味的问题。江停回过神,摇摇头说:“没有,味道挺好。”

“那这椅子你坐着舒服吗?”

“啊?”江停没反应过来。

严峫认真道:“椅子不会太硬了吗?”

“……”

江停夹着半只鲜竹卷的筷子停在半空,面无表情瞪着严峫,下一秒突然被严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来,迅速揽进自己怀里,强行逼迫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来来来坐我这里,坐我怀里比较软……”

“严峫你这大白天的——”

“来我喂你吃这个,我特地点的一笼韭菜虾饺,韭菜吃了对身体好……”

江停哭笑不得,匆忙从严峫怀里挣扎出去,又把他筷子上那个绿莹莹的韭菜虾饺打掉,往他碗里塞了一块蒸鱼肚:“少吃韭菜多吃鱼,你的肾真不用补了,多补补脑吧!”

严峫惋惜地摇摇头,又瞥着那块鱼叹道:“算了,你夹给我的什么都好吃。”然后用担忧的目光往江停腰上瞅了一眼。

江停一个曾昏迷过三年的重病患,才懒得跟严峫作这种口舌之争,径自低头喝了大半碗粥,就放下了小白瓷勺,感觉胃里已经有饱胀感了。严峫看他今天脸色也还好,就不再逼迫他吃更多东西,边收拾碗筷边说:“待会你跟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怎么?”

“生日。”严峫笑起来:“虽然我觉得男人过了十八岁后生日就没什么太大意义了,但每年还是有一大家子亲戚要聚到一起,除了名义上帮我庆祝之外,当然还有些其他的……毕竟我爹妈就生了我一个嘛,生意摊子又铺得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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