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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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信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虞阡,柔声说:“你别紧张,跟我先上车。”

虞阡答应着,慢慢走过去,坐到后排车座上。

片刻,曾珉佩就提着一个旅行袋跟着儿子跑出来,神情也有些惊慌。谢忱在她旁边,边走边叮嘱着什么,她不断点头答应着,很快来到车前。

谢忱俯身对虞阡说:“阡阡,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去医院,有什么事就让恒亚给我打电话。我熬点鱼汤,晚一点送到医院里去。”

“爸,你别忙了,我没事的。”虞阡赶紧劝阻,怕他累着。

“你别管了,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谢忱退后两步,挥了挥手。

谢恒亚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曾珉佩在后座照顾虞阡,孙信诚立刻发动车子,直奔虞阡一直做检查的那家省妇幼保健院。

孙信诚简直是朋友遍天下,连这里的产科主任也是他的好友,一见到他便热情招呼,随即为虞阡做检查。本来这里的医生护士的素质都很好,现在更是热情周到,对家属的焦急心情也都很理解。

“现在的孕妇都吃得好,胎儿得到的营养丰富,成熟得早,提前半个月生产也是正常的,你们不要着急。”一位中年女医生轻言细语地对他们解释,“不过,孩子的头径比较大,产妇自然分娩可能有些困难。”

“那…是不是要剖腹产?”谢恒亚小心地问。

“最好不要。”那位医生温和地笑道,“根据她的情况,我们建议她最好自己生,对她对孩子都好。”

虞阡一听对孩子有好处,马上说:“行,我自己生。”

谢恒亚当然没意见,立刻去办理住院手续,要了一间单人病房,里面的医疗设备齐全,环境相当舒适,而且有两张床,家属可以在这里陪护。

虞阡被一阵一阵的疼痛不断折磨,根本没心思理会谢恒亚和孙信诚跑上跑下在做什么,她被挪到病房里躺下,深深地吸着气,全部精力都用来忍耐产前的剧痛。

谢恒亚坐立不安,看着虞阡痛得咬住嘴唇,握紧拳头,听着她实在忍受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心里又急又疼,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虞阡被越来越急的阵痛折腾得浑身是汗,孩子似乎在努力地往下钻,拼命想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可她的身体却没有打开,尖锐的疼痛从下腹一阵阵地传来,仿佛凌迟一样,让她难以承受。

谢恒亚看着她乌黑的长发一点一点被打湿,凌乱地堆在雪白的枕上,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怕伤了孩子,再痛也不敢乱翻,只能就这么硬撑着。

谢恒亚趁母亲不在,忍不住问:“阡阡,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让你情绪受了刺激?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不是…”虞阡呻吟着,却仍然努力否认,“不关你的事…”

孙信诚在一边劝道,“恒亚,你别再让小虞伤神了,刚才医生说了,提前半个月生孩子是正常是,没什么问题。”

“好,我不问了。阡阡,你也别乱想。”谢恒亚拿过干净的小方巾,为虞阡擦去脸上的汗水,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

“你放心…我没…没心思想别的…”虞阡挣扎着露出一个笑脸,“我现在就想…看看,孩子的脸…看他是不是个…小美男…”

“你啊…”谢恒亚失笑,拿过水杯来让她含着吸管喝几口水。

虞阡润了润嗓子,阵痛也在间歇中,她暂时放松下来,喘了几口粗气,笑着说:“看着你的脸,我就没那么疼了。”

谢恒亚佯装无奈,“诚哥,看到没有?她就是这样,总爱调戏我。”

“这叫一物降一物。”孙信诚止不住笑意,“我支持小虞,将调戏进行到底。”

三个人都笑出声来,接着,新一波的阵痛又淹没了虞阡。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等了很久很久,天才擦黑,虞阡实在忍受不住,大叫起来,谢恒亚连忙按铃叫人。医生赶过来看过后,便吩咐护士将她送进产房。

虞阡在阵痛的间歇中清醒了些,赶紧对谢恒亚说:“给小茳打电话,她是孩子的干妈,如果没有看着孩子出生,以后她会念叨个没完。”

“好。”谢恒亚跟着推车走到产房门口,不放心地叮嘱着,“你别害怕,听医生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嗯。”虞阡答应着,接着就被推了进去。

谢恒亚在外面直“转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孙信诚比他冷静一点,见他已经忘了虞阡的嘱咐,便拿出电话打给陶茳,轻声说:“小虞要生了,你能来医院吗?省妇幼保健院。如果顺路的话,把谢伯父也一起带过来。你跟谢伯父说,小虞没事,很正常,已经进了产房。他有心脏病,要当心,别让他太激动。”

“我明白,马上就来。”陶茳很惊讶,想到虞阡应该算是早产,心里更是着急,二话不说便拉着袁琛去接谢忱。

虞阡进产房一个多小时了,孩子还没生下来,谢恒亚急得要疯了,忍不住问孙信诚,“诚哥,你说阡阡会不会有事?”

“不会。”孙信诚非常肯定,“你先别急,带伯父伯母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不饿。”谢恒亚按耐不住心里的急躁,看向陶茳,“小茳,麻烦那你带我爸妈出去吃饭吧。”

谢忱和曾珉佩都不肯走,在能说会道的陶茳不断劝说下,这才跟着她和袁琛离开。

谢恒亚坐下来,长吁一口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些困惑地问:“诚哥,女人生孩子都这么痛苦吗?”

“也不是。”孙信诚想了想,“像小虞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多的,听医生的意思,大概孩子长得太好了,不太容易生下来,所以她才这么受罪。”

谢恒亚更难受了,“她就是只考虑孩子,跟我说,要是孩子长得不好,以后生下来可能会体弱多病,所以她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能亏了孩子。”

“她是个母亲,这么想是肯定的。”孙信诚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小虞也就是苦这么一下,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孩子的健康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她考虑得周全也对。”

“我知道,我知道…”谢恒亚叹气,“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什么都帮不了。一切都得她一个人担着。”

“你也别这么想,要都是你这个心思,那世上就没孩子了。”孙信诚耐心地陪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一辈子对她好就行了,让她和孩子这一生丰衣足食,无忧无虑,快乐幸福,比什么都强。”

“那是肯定的。”谢恒亚重重地点头,随即看向产房,心里的焦虑却是有增无减。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来电显示,顿时烦躁起来,对孙信诚说:“是李宛若的电话,我现在特别恨她,没办法跟她心平气和地讲话。”

孙信诚想了想,从他手里接过电话,“我来吧。”说着便走到一边去应付那个难缠的女人。

谢恒亚松了口气。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这两天又忙着工作,今天在环评会上的讲解更让他消耗了大量精力,接着又马不停蹄地送虞阡到医院,上下奔波,精神高度紧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不由得有些发晕。他靠着墙上,无力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求告诸天神佛,保佑虞阡安然无恙,母子健康。

孙信诚站在窗边,一直舌灿莲花,大编借口,替谢恒亚推脱。原来是李秉谦想和谢恒亚共进晚餐,向他祝贺环评顺利通过,这是他的好意,要找借口推辞实在是费力气。

正在这时,产房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女医生出来问道:“虞阡的家属在吗?”

谢恒亚立刻站起身来,“在,她是我爱人。”

那位医生说:“产妇的宫口开得很慢,孩子一直生不下来。目前我们还是鼓励产妇自然生产,她也在积极配合。这只是个例行的手续,我问你,如果出现意外,你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谢恒亚没想到医生会忽然问这个问题,顿时急了,“医生,你说实话,我太太会有危险吗?”

“生孩子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们的职责是尽力防止意外发生,帮助产妇顺利生下孩子。”医生微笑道,“这只是例行公事,请你在这儿签个字,如果出现意外,选择保大人还是孩子。”

谢恒亚的手一直啊颤抖,根本写不下去,他求助地回头看向孙信诚,“诚哥。”

孙信诚看到医生出来也无心再与李宛若罗嗦,但她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话。产房门口很安静,一点声音都能传得很远,李宛若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冲口而出,“孙总,原来你在骗我,是不是虞阡在生孩子?你和恒亚都在医院吧?”

孙信诚知道瞒不住了,便道:“是的。虞阡难产,恒亚是孩子的父亲,自然应该守在这里,这你总能理解吧?”

“我当然理解。他是我丈夫,我这就过来陪他一起等。”李宛若很不高兴,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孙信诚没心思去管她要怎么样,连忙走过去,听谢恒亚把情况说了一下,便道:“你签字吧。放心,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小虞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谢恒亚心乱如麻,也不再追问,立刻下了决定,“我要保大人,不过孩子也要尽量保。”

医生点头,“我们会尽力的,那你在这里签个字。”

谢恒亚强作镇定,在那张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随即走进产房,关上了门。谢恒亚更加心慌,感觉有些站立不稳,只得退回去坐下,垂头不语。

孙信诚明白他的感受,便坐到他旁边,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既不碰到他的伤,又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和安慰。

谢恒亚感受到他的力量,这才镇定一些,不由得轻声叹息,“诚哥,幸好有你在这里,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孙信诚微笑,“当年我老婆生孩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也是搞得我措手不及。当时我在产房外面也是坐立不安。每个要做父亲的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你看到孩子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唉,希望阡阡不会有事,母子都能平安。”经过了这么多波折,谢恒亚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一定会的,放心吧。”孙信诚很坚定地给他打气,“小虞是个有福气的人,而且很坚强,绝对不会有事的。”

谢恒亚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家二老虽然担心媳妇,但在陶茳和袁琛的热情劝说下还是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在医院附近的酒楼用餐,四个人吃完,从酒楼走回医院,竟看到李宛若和李秉谦刚从车上下来。他们没人上去打招呼,全部加快脚步,想立刻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

已是夜晚,医院里没什么人了,四个人行色匆匆便特别引人注目,李宛若和李秉谦同时注意到了,便迎了过去。

李秉谦关切地问:“谢兄,嫂夫人,听说小虞要生孩子,我们过来看望一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生了吗?”

谢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敢高攀,我怎么有资格跟德高望重的李老称兄道弟?阡阡是我媳妇,不敢劳动李老大驾,请回吧。”

曾珉佩的眼光像锥子一样,狠狠地刺向李宛若,眼里都是鄙夷不屑,“有些人好像就是生下来专门克我们谢家的,以前害我儿子和我家老头子差点送命,现在我儿子好不容易成家立业,她又来逼得我儿子妻离子散,简直是害人精!我明天去庙里烧香,求菩萨让这个祸害离我家远远的,别再来克我的媳妇和孙子。”

李秉谦很尴尬,只得强笑道:“看来宛若这孩子惹二老生气了,她是恒亚的妻子,是你们的儿媳妇,你们是该多多管教。”

“不敢当。我们谢家的儿媳妇只有一个,那就是阡阡。”谢忱冷冷地说,“你们怎么折腾我们不管,在我们心里,谢家的儿媳妇永远都只有阡阡一个。”

“是啊,她是我孙子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曾珉佩重重地说完,便搀着谢忱离开了。

陶茳却不便像他们那样扬长而去,只好礼貌地微笑着,客气道:“李老,李小姐,我们出来的时候,阡阡还在产房,现在不知道生了没有,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李秉谦很感谢她给了个台阶下,赶紧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陶总。”

四个人进了住院部妇产科大楼,乘着电梯来到四楼,一起走到产房门口。

谢恒亚垂头坐在椅子上,情绪低落,一看就知道孩子还没生下来,陶茳打包了一份饭菜,袁琛提着袋子,将饭盒递到他面前,温言道:“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谢恒亚毫无胃口,微微摇了摇头,“阡阡在里面受苦,我怎么吃得下?”

谢忱赶紧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谢恒亚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吓着父母,犹豫片刻,才委婉地说:“医生刚才出来过一次,说阡阡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有点困难,让我们不要担心。”

“对,是这样。”曾珉佩赶紧宽慰谢忱,“老头子,你别急,当年我生恒亚的时候不也折腾了大半天。”

“嗯。”谢忱这才放了心,跟曾珉佩一起坐到椅子上。

陶茳却看出谢恒亚的情绪不对,当着谢家二老的面却不便开口,便询问地看向他身边的人。孙信诚会意,起身走到一边。陶茳、袁琛和李秉谦、李宛若都跟了过去。

“刚才医生说,小虞可能会有危险,要恒亚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孙信诚的声音压得很低,“恒亚当然选择保大人,已经签了字。”

陶茳震惊,“怎么会这样?”

孙信诚一直没看李家父女,平静地就事论事,“小虞昨天听到了恒亚受伤的事,情绪上受到很大震动,导致早产。再加上她是第一次生孩子,医生说胎儿长得太好,头径比较大,所以自然分娩很困难。当时医生认为问题不大,鼓励小虞自然分娩,这样对孩子对她都有好处,小虞便决定不剖腹,要自己生。谁知道现在会这样。不过,医生仍然认为她可以自己生,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哦,哦,希望阡阡不会有事。”陶茳叹了口气,“我看恒亚都快撑不住了,那么多事都得他一个人担着,真不容易。”

“是啊。”孙信诚也感慨万千,“幸亏阡阡一直在默默地支持他,从来没有动摇过,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他是阡阡的初恋,我看这一生也是阡阡的唯一了,这样的感情在现在这个时代太难得了,恒亚当然会珍惜。”陶茳微笑,“你别看阡阡在外国公司任高职,其实骨子里的很传统的。”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孙信诚赞赏地点头,“恒亚有福气,能遇见她。”

他们旁若无人地感慨着,已经浑然忘了李宛若的身份,在他们心里,从始至终她与谢恒亚并不是一家人。李秉谦一听便明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李宛若有些难堪,更多的是恼怒,如果谢恒亚不是以冷淡的态度来对她,他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如此漠视她?

她正要插言,声明自己对谢恒亚的感情并不比虞阡少,产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哭声就像是严冬的阴霾中出现了一缕耀眼的阳光,几乎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同时涌向产房紧闭的门。

几分钟后,一位年轻的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出来,笑容满面地说:“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长得非常漂亮。他母亲马上就出来,情况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好、好、好,谢谢。”曾珉佩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欢喜地说,“比恒亚生下来的时候还要重,他那时候才六斤四两。”

“是啊。”谢忱也开心地看着孙子,“这叫一代更比一代强。”

谢恒亚松了口气,赶紧向护士道谢,然后才看向母亲抱着的婴儿。

孩子很小,但是眉眼间已经能看出精致的轮廓。他似乎累了,没有再哭,懒懒地转了一下头,便又睡了。

那位护士笑道:“这孩子是个斗士,他妈妈很勇敢,他也很努力,这才能顺利生下来,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话音未落,产房的两扇门一齐打开,虞阡被推了出来。她的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眼里却满是笑意。

谢恒亚立刻过去扶着推车,一边跟着走一边笑着说:“辛苦你了。”

“没什么,看到儿子了?”虞阡很虚弱,却笑得很开心。

“看到了,长得真好看,像你。”谢恒亚开心地说,“将来是个美男子。”

“像你才好。”虞阡微笑,“现在还看不出来吧,等他长大一些就会更像你了。”

陶茳对那个小东西简直爱不释手,边走边看,欢天喜地地对虞阡说:“我觉得脸形像你,五官像爸爸,总之很漂亮。我的干儿子啊,你简直就是个天使。”

虞阡微微牵了牵嘴角,“这样的赞美我就笑纳了。”

谢忱最先冷静下来,立刻吩咐道:“珉佩,把孩子给我,你去给阡阡做吃的,她肯定饿了。”

“哦,对。”曾珉佩马上把婴儿递到他手上,快步走进病房,拿起小锅和鸡蛋去了厨房。

推车走得不是很快,进了病房后,护士对谢恒亚说:“你最好把你爱人抱到床上去。”

谢恒亚的左胳膊有伤,虽然已经把吊着手臂的绷带取下,却仍然不能使力。他不想推脱,却力有未逮,一时左右为难。

虞阡吃力地说:“我自己可以的。”说着就要起身下车。

孙信诚走上前去,“阡阡,我是你大哥,许我来吧。”

谢恒亚立刻点头,“好,就麻烦大哥了。”

虞阡听他们这么说,就不再逞强,孙信诚伸手将她抱起来,慢慢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医生细心地叮嘱了他们几点注意事项,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谢恒亚看到虞阡有说有笑,除了身体虚弱外,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一直苦苦撑着的那口气一放松,便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竟然倒了下去。

Chapter23 妒火中烧的女人最危险

病房里灯光柔和而明亮,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谢恒亚颓然倒下的情景。

孙信诚反应最快,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虞阡惊得从床上吃力地撑起身,焦急地问:“恒亚怎么了?”

孙信诚安慰她,“没事,他一直没吃东西,估计是饿昏的。”

陶茳虽然也很慌乱,却在第一时间想到谢忱和他抱着的婴儿,立刻转身扶住他。袁琛同时伸手托住孩子,轻声说:“伯父,你别急,恒压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嗯。”谢忱虽然担心儿子,却仍然把孙子抱得很稳,缓缓放到墙边的婴儿床中。

李宛若冲上前去,抬手想要放到谢恒亚的额上,看他是不是发烧。孙信诚转身装作无意地避开了她,将谢恒亚放到另一张病床上,按铃把医生找来。

产科主任跟医生、护士特意打过招呼,都知道对虞阡要特别照顾,而谢恒亚本来就长得俊美出众,医生、护士都没有任何不耐烦,或者把他们往别的科室推,而是立刻对他进行检查,并很快得出结果。

谢恒亚失血过多,又劳累过度,还有轻度营养不良,再加上快一整天不吃不喝,造成低血压加低血糖,这才导致他的昏迷。这些都是很平常的病症,医生立刻开出药方,就在这间病房为他输液,并交代等他醒了,要给他吃流质食物,多补充营养。

孙信诚连声答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终于露出了几分不快。谢忱却没他那么好脾气,等医生、护士一离开便沉声道:“恒亚居然会营养不良,真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李宛若百口莫辩,只能勉强解释:“我做了饭的,可他总是不肯吃。”

“他怕被人下药陷害,又得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谢忱冷笑,忽然正视着她,向她深鞠一躬,“李小姐,我儿子实在高攀不上你,请你发发慈悲,看在我刚刚出生的孙子需要父亲的份上,就放过我儿子吧。”

他这个举动吓了李宛若一跳,一时呆住了。这一番话却很伤了李秉谦的面子,让那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坐不住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谢忱,温和道:“谢兄,结婚是他们两个孩子共同的决定,应该不存在放过不放过的问题吧。恒亚最近忙工作上的事,身体有点弱,这是宛若这个做妻子的没尽到责任,我在这里代她向你道歉。好在环评已经通过,恒亚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宛若,你要好好照顾恒亚,听见没有?”

“是,我会的。”李宛若自然明白父亲是给她台阶下,立刻点头答应,看上去相当贤惠。

谢忱还想提要她跟儿子离婚的话头,孙信诚抢先笑道:“伯父,婚姻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孩子的名字起好没有?”

“起了,起了。”谢忱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叫谢真,真心的真,真诚的真。”

“好名字!”孙信诚击节称赞。

忙乱间,曾珉佩已经在走廊尽头的厨房做好了荷包蛋,端进病房,催着虞阡快吃,这才发现儿子躺在另一张床上输液,不由得吓了一跳。

谢忱赶紧安慰她,“恒亚没事,只是太累了,让他睡会儿吧。你去熬点粥,等他醒了吃。”

“行,行。”曾珉佩没有多问,马上拿了米出去熬粥。

虞阡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对众人说:“天也不早了,我吃了东西就睡了,也不能陪你们聊,你们都先回去吧。”

“不行,我要陪着恒亚。”在她面前,李宛若的态度不由地就会变得强硬,“我要照顾他。”

孙信诚淡淡地看了站得最靠近门口的袁琛一眼,他立刻会意,转身出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值班医生过来发话了,“产妇和新生婴儿都需要安静地休息,产妇的亲属可以留下,其他探视的人请尽快离开。”

这样一来,除了谢家二老外,其他人都不算是虞阡的亲属,当然就要离开。

孙信诚带头跟虞阡道别,然后客气地说:“李老,我送你们回去吧。”

李秉谦温和地笑道:“谢谢孙总,宛若开车来的,就不麻烦了。”

“那好,我陪你们一起下去吧。”孙信诚边说边往外走。

李秉谦和李宛若没理由再留下,只好跟着他离开。

陶茳对虞阡说:“我陪你吧。”

“不用。”虞阡摇头,“已经没事了,我等下就睡觉了。你们都回去吧,不然我会心里不安,也睡不好。”

“那好,你也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和我的干儿子。”陶茳知道她的脾气,也就不再坚持,和袁琛一起离开了。

虞阡接着又把谢忱劝回家去,再说服曾珉佩等谢恒亚输完液也回去休息,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她实在太累,终于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谢恒亚从沉睡中醒来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地灯,柔柔地发出黯淡的光。虞阡和孩子睡得很熟,呼吸轻浅悠长,几乎难以察觉。其他病房里隐隐响起婴儿的啼哭,在静夜里传得很远。

谢恒亚缓缓坐起身,去病房自带的浴室洗了脸,这才觉得很饿很饿。他蹑手蹑脚地揭开床头柜上一只小锅的盖子,见里面是白粥,顿时如获至宝,赶紧拿起来,悄悄出门,到厨房去热了一下,就站在那里吃了,这才回房。

虞阡也醒了,半坐起来看着床边的儿子,见他进来,开心地笑了。

谢恒亚放下小锅,走过去坐到她身旁,轻声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忽然感觉你不在,就醒了。”虞阡关切地看着他,“你怎么样?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伤口如何?还疼吗?”

“挺好的,伤口也不疼了,今天诚哥陪我去拆线。”谢恒亚给她把床头摇起来,然后扶着她躺下,“你要多睡会儿,别硬撑着。”

虞阡恋恋不舍地说:“我想看看儿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儿子是你的,你还怕他跑了?”谢恒亚笑道,“你当务之急是自己要休息好,别落下什么病根。”

等虞阡躺下,他却忍不住探身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的儿子。虞阡笑了,“你还说我,怎么自己看得入了迷?”

“我们的儿子太漂亮了,怎么看也看不够。”谢恒亚满脸喜悦,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仍然看着儿子。

“是啊。”虞阡满足地叹息,“只要看到他,就觉得我们无论怎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谢恒亚转头看向她,怜惜地吻了吻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昨天就下定决心了,马上就跟李宛若离婚,跟你复婚。这事不能再拖了,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儿子。”

“你没对不起我,别这么想。”虞阡微笑,“这件事是我们俩做的决定,我们一起承担责任。现在环评过了,儿子平安出生了,诚哥的江山也保住了,我们不再有后顾之忧,你想怎么做都行,我都支持你。”

“好。”谢恒亚轻拍她的手,“诚哥已经掌握了李宛若与曾建纬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如果她胡乱蛮缠,我就向法院起诉离婚。”

“你要注意安全。”虞阡叹了口气,“我真怕李宛若会走极端,又使出什么招来伤害你。”

“你放心。等你出院了,我就搬回家住,跟她正式分居。”谢恒亚有些激动,“要我跟父母、妻子分开这么久,我已经受不了了,如果还要让我跟儿子分开,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虞阡握着他的手,柔声说:“你搬回来吧,这些日子真难为你了。”

“我没什么,辛苦的是你。”谢恒亚长出一口气,“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平淡,虞阡却能从中听出浓浓的伤感,想到大半年来他一直孤独地挡在偏执到疯狂的李宛若面前,为自己和孩子撑起一片平静安宁的天空,不由得眼里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好啊,正好回来帮我带孩子。”

“我求之不得。”谢恒亚开心地说着,又忍不住探头去看儿子,不由得惊喜莫名,“快看,他在笑。”

虞阡赶紧侧过身去看,孩子仍在闭着眼睛沉睡,小小的精致的脸上却分明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颜,在柔和的灯影里,仿佛闪耀着璀璨光华的钻石,让人百看不厌。她满足地说:“果真如我所愿,儿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老天对我太好了。”

谢恒亚刚才一看到儿子,就发现经过短短的一夜,这孩子的脸型轮廓和五官都变得线条分明,确实跟自己非常像,尤其是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弓形双唇和挺直的鼻梁都如复制般分毫不差。看到儿子的脸,他倍加感觉生命的神奇,也对孕育了这个天使一般完美的孩子的虞阡无比感激。

两人没有再去讨论俗世之事,全都看着儿子,偶尔交谈的都是有关孩子的点点滴滴,就像在发现新大陆,儿子每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让他们惊叹不已。

谢忱一早做好了鱼汤,和曾珉佩赶到医院,便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儿子和虞阡并肩靠在一起,专心地看着婴儿床里的孩子,脸上是幸福的微笑。老两口备感欣慰,不由地相视而笑。

看着虞阡喝完鱼汤,谢恒亚又在父母的监督下喝了一碗粥,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医院,赶去上班。

公司的日常管理由总经理负责,他的工作重点主要在业务上。他先召集中高层管理人员,告诉他们环评已经通过,让财务部去信诚集团收款,再把一些重要的事务处理了,便打算去找孙信诚。

项目是信诚集团的,“恒亚创造”和“镜象中国”的工作进度自然要跟随他们的节奏,环评既然已经通过,他们就要商量着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从会议室出来,他回办公室放文件,赵世军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李小姐来了。”

虽然“恒亚创造”的员工都知道李宛若已经与老板正式结婚,但没人称呼她谢太太,仍然习惯性地叫她李小姐,谢恒亚对此相当满意。他的态度便说明一切,也就没人刻意去改变这个习惯。

李宛若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因为管理人员都在开会,接待小姐不敢拦她,只好为她沏了杯茶,然后退出来,向老板的助理赵世军汇报。

谢恒亚听了赵世军的话后微微点头,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李宛若竟然在查看他办公桌上固定电话的来往通话号码,谢恒亚一见便心头火起,沉声道:“你在干什么?谁让你随便进我的办公室的?谁允许你翻看我的东西?”

李宛若单独面对他时自然不用故作姿态,立刻显露出本性。她泰然自若地坐下,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微笑着说:“我是你妻子,为什么不能进你的办公室?为什么不可以看看你的电话记录?我又没有撬你的保险箱,开你的文件柜,也没有看你的电脑,这应该算是很尊重你了吧。”

谢恒亚双眉紧皱,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言谈举止就像街头的混混?要装高雅最好一直装下去,别露出原形,像个泼妇。”

李宛若也怒了,一扬手便将茶杯扫到地上,摔得粉碎,厉声道:“谢恒亚,别以为我一直容忍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把我逼急了,不然大家都没好结果。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上有老,下有小,我就不信你心里没个怕字。”

谢恒亚一凛,倒还真不敢陪她赌。她这话说得对,他上有父母高堂,下有新生稚子,当中还有一生至爱,确实不能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他忍下心中的怒意,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和缓了一些,“过来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李宛若也不再治气,便过去坐到接待区的沙发上,“我来陪你去医院拆线。”

谢恒亚客气地说:“谢谢,不用了,我还有公事要办,得把工作安排好才能去。”

“那我等你,没关系。”李宛若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意思很明显,打算待在这里不走了。

谢恒亚沉默片刻,诚恳地看向她,“宛若,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有意思吗?要么是冷战,要么是争吵,如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那我无话可说,但这绝不是我想要的人生。破镜不可能重圆,覆水更难收回,你何苦要逼着我,也逼着你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念在我们过去还有一段情分,你就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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