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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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尹福秋丝毫不温柔的举动，洗衣盆的下沿再次划过薄薄的纱裙，留下另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亲眼目睹此种情况却阻止不及的米小乐，便只有苦笑连连了。
“呀，这...”眼尖的发觉石头上的裙子被划破，黄杏儿惊呼一声，扭头就打算叫住尹福秋。谁惹的祸谁负责，这事可算不到小乐头上来。新嫁娘第二日就弄出这事，不知道的人还当小乐存心的呢...
“大表嫂，算了。”就算把尹福秋推出来，顾宜香也不会认可这个理由。这场战，打定了。
“这样就算了？小乐你要不要这么的忍气吞声？丢不丢人啊你！”怒其不争的拧了一下米小乐，黄杏儿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今日这事要是搁在她身上，她才不会轻易罢休。
“大嫂，咱家里头的事，还真的闹给外人看啊？”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的瞄了瞄周遭越来越多的村妇连带大姑娘们，米小乐捡起棒槌随意的捶了几下，“再说了，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得解决嘛！”
“什么更重要的...”疑惑的眼神一闪，黄杏儿跟着降低了语调，忽然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犀利的眼神扫向另一旁的林寡妇，“那事不会是真的吧？”
“你们说的那事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她！”有些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从米小乐的口中说出来。否则丢的可不止是顾清山乃至顾家人的脸面，她这个刚嫁过去的新娘子也是面上无光的。视线落在顾宜香的纱裙上，米小乐心下一动，转瞬间便有了解决的法子。反正她和林寡妇的怨仇早就结下，也不缺这个梁子。
“明白。”了解的点点头，黄杏儿尖着嗓子站起身，一手叉腰做出经典的茶壶状，讥笑出声，“哟，这不是咱们村鼎鼎有名的林寡妇吗？怎么？大清早就来洗澡啊？身上有那么脏吗？”
“哈哈哈哈...”一众听懂黄杏儿话里话的少妇们忍俊不禁的大笑出声，大姑娘们则是羞红了脸闷着头低声的闷笑起来。这个脏，实在无法不引人遐想…
“笑笑笑，早晚笑死你们这些死蹄子！有能耐你们也脏给老娘看看？一个二个死木板鱼似的送人人都不要，装什么装？”大庭广众之下被逼躲在草丛里已经够没脸见人的了。被黄杏儿叫嚷着点名羞辱，林寡妇索性不管不顾了。火气一上来，忍不住的跳起来回骂道。
“啊！”林寡妇本来是猫着腰躲在水中的，隐隐瞧着个大概倒也无关紧要。都是女人么，谁怕了谁？只是林寡妇这一起身，便完全不一样了。青天白日的，赤条条的身子晃在眼前，即便同为女人，却也足以引起骚乱。
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突起，大姑娘们纷纷捂着脸四下躲开。嫁了人的妇女们皆是臊红着脸甩开手中的衣衫，齐齐泼水过去：“林寡妇，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当着女人的面这般裸、体，林寡妇也是有生以来的头一回。但是林寡妇从来都信奉一句话：输人不输阵！是以，此时此刻的林寡妇抬头挺胸的站在原地，愣是压抑着腾升的温度没再缩回水中，大有视死如归的彪悍架势！
不得不说，做人若是达到了某种境界，真的是天下无敌。见着林寡妇此般没脸没皮，一众人黑着脸飞快的将洗好的没洗好的衣服全都捡回盆子，三三两两的转身就跑。而匆忙离去间，某件不小心遗留在河岸边上的纱裙，理所当然的被米小乐抛在了脑后。
相比小河边的闹腾，村东头的地里亦是不妨多让。米老头带着米小谷和米小奇两兄弟找过来的时候，顾清山正忙活着锄地。周遭的打趣渐渐变为窃窃私语，顾清山置若罔闻的埋头苦干，全然未放在心上。
“顾家大小子你给我过来！”乍闻村人的闲言碎语，米老头暴跳如雷，操起扁担就往外冲。米家两兄弟瞧着架势不对，连忙追了出来。
“爹！”米老头的怒火昭然若揭，顾清山不明所以的一愣。抬头触及好事人投过来的眼神，顿时了悟的放下锄头走了过来。
“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信不信老子一扁担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老米家俏生生的黄花大闺女送进顾家，顾清山个不知感恩的居然还敢跟林寡妇勾搭牵扯？米老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扁担，作势就要往顾清山头上砸。
“爹，有话好好说，先别急着动手。”米小谷性子憨厚，可胜在力气大。适时的架住米老头的胳膊，有些着急的劝道。
“说什么说？顾清山敢这样对小乐，打死也不为过！”尹来银，米小乐二舅舅家的表弟。一个出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撺掇道。
“尹来银你敢打我姐夫，也不怕宜香姐再也不睬你。”人小鬼大的米小奇挥舞着拳头，扯着怪异的嗓音吼道。
“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没事一边玩去！”听到顾宜香的名字，尹来银面色稍显尴尬。愤怒的瞪了一眼米小奇，毫不客气的敲了一记摇来晃去的脑袋瓜子。
“走就走！我找宜香姐玩去！”尹来银和顾宜香，米小奇无意间在稻草堆后面发现的一对小情人。虽说两人都没承认，可自那以后尹来银就如同被捏住了把柄，经常被米小奇耍着玩。
“你这臭小子给我回来。”一手拧着米小奇的耳朵将其拽到身边，尹来银没好气的挡下米小奇张牙舞爪的反抗，“我是为你姐出气，笨蛋！”
“我姐夫又没干对不起我姐的事，要你出头？当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来看热闹的？快放开我，我找我姐去！”要真为他姐好，之前林寡妇跟她姐干架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尹来银帮忙？这会才来装好人，晚了！
“找你姐做什么？又想通风报信？没门！”紧紧的抓着米小奇站在一旁，尹来银难得信誓旦旦的骨气了一回，“姑父，我觉着顾清山就不是个好东西！成亲第二天就在外面乱来，揍不死他个孙子！”
“尹来银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是孙子呢？你再敢对我大哥半点不敬，瞧我怎么收拾你！”不是只有米家有人，他们顾家也有人！听着尹腊梅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顾清水和顾宜香兄妹两人二话不说的赶了过来。
“呀，宜香姐真的来…”米小奇的幸灾乐祸还未说完就被尹来银死死的捂住，再不得出声。
“顾清水你要收拾谁？有能耐咱俩当众干一架试试？”放眼整个宁云村，尹来银最看不惯的就是顾家兄弟。打小他每次跟顾清水动手，顾清山都会帮忙揍他。轮到他这边，大堂哥尹来金只知道干站着不动，米小谷个蠢笨的更靠不住。虽说表姐米小乐回回都在事后帮他找回了场子，可他还是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怨念。
“尹来银你要跟谁打架？你有胆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年芳十五的顾宜香咬牙切齿的瞪着尹来银，话里的威胁之意尽显。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大哥二哥，尹来银是没把她顾宜香放在眼里是不是？
“都给我闭嘴！”伴随着震天动地的怒吼，米老头漆黑无比的脸上满是暴风雨，“米小谷你给老子松手，其他人都滚一边站着去！顾清山，你过来给老子老实交待，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爹，我就是来田里锄地啊！”眼神诚恳的望着怒火正旺的米老头，顾清山坦然正色，一点也不含糊的抹杀掉林寡妇的存在，“原本该去自家地里的，想着爹给的这块地也得尽早过来看看，所以才转道来了村东头。这不，刚锄上地您就来了，我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我刚刚路过河边的时候还碰着小乐在那洗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同步更新滴古言，戳戳戳戳，~\(≧▽≦)/~
娘家婆家
听着顾清山一板一眼的回答，米老头的怒喝嘎然而止，本欲骂出口的话语犹如哽住了般卡在了嗓子眼里。不是说顾清山在地里跟林寡妇厮混吗？怎么从顾清山嘴里说的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冤枉他家姑爷的？
“听到了吧？都听到了吧？我大哥什么都没干！”得意洋洋的一昂头，顾清水甩着胳膊四下乱挥，底气顿时足了，“都围在这干什么？自家地里的活已经干完了？要不要都来帮咱顾家干干？”
“行了行了，都散了啊…”一众围着看热闹的村民见无好戏上演，兴致缺缺的转身离开。间或几个心有不甘的好事人不时扭过头想要多确认几眼，对上的却是顾清山几人静静站着的身影。耸耸肩膀摇摇头，也就打消了继续凑热闹的念头。
“爹，我就说姐夫不是那种人吧？”终于掰开尹来银的手，米小奇笑嘻嘻的跑到顾清山身旁站定，哥俩好的拍拍顾清山的小臂，“姐夫可是我看着长大…哎不对，姐夫可是我仔细看了好几年的，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见色起意，背着咱姐胡来的。”
听着米小奇的怪异言论，顾清山心下直叹气。无奈的抬起手摸了摸米小奇的头，倒也没出声辩解。
“爹，姐夫真不是那种人。”对顾清山的人品，米小谷比米小奇更为信任。他曾经亲眼见过林寡妇厚着脸皮拦着顾清山，却被顾清山冷眼瞪住不敢上前造次的情景。好几次他都想学顾清山这般对待林寡妇，只可惜他缺少了顾清山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骇人气势。所以每次他明明已经瞪眼了，林寡妇还是笑的满脸磕碜，无所顾忌的向他扑过来…
“是不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心中已经认可了顾清山的解释，米老头的口上却是半点不饶人，黑着脸粗声说道。
“都说了我大哥不是乱来的人，你们怎么还没玩没了了啊？”本来就对米小乐心存不满，此刻又见米老头不听说的冤枉她大哥，顾宜香腾的一下就恼了。
“宜香！”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和告诫，顾清山板起脸，“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回去就回去！稀罕！”好心当成驴肝肺！顾宜香气呼呼的跺跺脚，转身跑开。
“那…那啥，大哥，我也先回去了。”眼见情势似乎不太对，顾清水脚底抹油的意欲溜走。
“你回去做什么？家里还有活等着你做？”直接将手中的锄头递给顾清水，顾清山冲着身后的农地扬扬头。
什么嘛？倒霉催的还给大哥抓了个正着！早知道就不来了…认命的扛着锄头走到一旁，顾清水有一搭没一搭的锄着脚下的地，嘴里念念有词的嚷嚷着命苦。
“爹，地里的活都完了吗？要不要我过去帮忙？”仿若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存在过，顾清山没有理会旁边碎碎念的顾清水，态度恭敬的问着米老头。
“不用。”没什么好气的摆摆手，米老头弯下腰捡起铁锹，顺着另一头的地挖了起来。
“爹！”米小谷和米小奇同时出声，脸上又是焦急又是为难。这地已经给了顾家，不归他们米家了啊…
“喊什么喊什么？帮你姐种个地会死人是不是？”活了大半辈子头遭冤枉人，冤枉的还是自家姑爷，米老头的脸上甚是无光，心底百般不舒服。
“啊？哦！”米小谷疑惑的瞅了瞅米老头，随即老老实实的拿着自家锄头干起了农活。
“尹来银你还跑，快干活！干活！”眼尖的发觉尹来银想要偷溜的脚步，米小奇大喊一声，双手并用的拉住尹来银的衣袖，死命的扯着不放。按他姐的话来说，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哎呀，别拉别拉，衣服都被你个臭小子扯坏了。行了行了，我帮忙还不行？”偷鸡不着蚀把米，居然要帮他最讨厌的顾家干农活，真是有够难受的！尹来银嘟囔着走到顾清水的另一侧，不屑的呸了口口水后才乖乖干起活来。
哈哈！他大人有大量，才不跟尹来银计较！有人白白帮忙干活，何乐而不为？顾清水向来想得开，也不去理会尹来银的无礼举动，暗地里冲着顾清山竖了竖大拇指。不得不说，他越来越佩服他家大哥了，绝对的厉害！
“爹，您这是…”顾清山本也只是想让米老头对他心生愧疚，没料到米老头竟然躬下、身子帮忙做起了农活。想要拦阻的话吞没在米老头埋头苦干的身影中，顾清山一时怔住。
转眼又见米小谷和尹来银都跟着帮起忙来，顾清山顿了顿，叫过米小奇悄声吩咐道：“去跟你姐说，中午多做些饭送过来。咱娘那也得说一声，不要做饭了，一道让你姐送过去。”
“嗯嗯。”点头如捣蒜，得了指示的米小奇一溜烟的跑远，消失在了田野间。
“顾清水，好好锄你的地！再敢偷懒中午不准吃饭！”少给他整些有的没的，歪点子咋就那么的多？一转身就看见顾清水高高竖起的大拇指，顾清山沉下脸，厉声训斥道。
“知…道…了…”无趣的撇撇嘴，顾清水懒洋洋的拖长了语调应道。他家大哥真是不经夸，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饿死最好。”自己的地都不上心，养来有何用？扭头看了一眼顾清水，尹来银嘲笑道。
“死也死在你后头！”只要瞧着尹来银站在他家的地里，顾清水就乐呵。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尹来银背过身子不去看顾清水得意洋洋的脸。要不是他姑父在，看他揍不死顾清水个混账。
“哼哼！”相较之下，顾清水的哼声便充满了小人得志的炫耀，口中更是接着哼起了小调。
“嗯哼！”顾清水的轻快小调刚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顾清山猛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顾清水的肩膀上，吓得顾清水三魂去了六魄，再不敢肆意蹦跶。
“噗嗤…”背对着顾清山两兄弟的尹来银大呼畅快的乐出声来，就连另一头的米老头和米小谷也是忍俊不禁的咧开了嘴巴。
“做饭？”米小奇人小跑得快，最终竟是赶在顾宜香之前到了顾家。听着米小奇倒豆子般的精彩复述，米小乐诧异的望了望顾大娘所在的屋子。将米小奇扯到厨房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问道，“咱爹有没有生气？”
“姐你说呢？咱爹能不气嘛！扯谁不好偏偏是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整个宁云村，爹最恨的就是她了。姐我跟你说，你可得把姐夫看紧了。那女人之前也缠过姐夫的…”不自觉的，米小奇也跟着降低了声音。
“小孩子家家哪这么多事？”一巴掌拍在米小奇的后脑勺上，米小乐顺手从灶台上摸过一个熟鸡蛋塞到米小奇的兜兜里，“回去跟娘说中午不要做饭，我送过去就行了。”
“姐我不要。”顾家的家底，米小奇也是略知一二的。万一被顾大娘发现给他姐惹出事端来，爹娘会骂他的。米小奇说着就要把鸡蛋拿出来递还给米小乐。
“给你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话？”一把拽过米小奇的手握住，米小乐不以为意的又拿了一个篮子装了些青菜瓜果，“待会一起带回去给娘，别理那些有的没的。”
“哦。”听着米小乐这样交代，米小奇挠挠后脑勺，想了想还是乖乖应了是。
“米小奇？你怎么会出现在咱家？”顾宜香刚进门就正好撞上抱着篮子往外冲的米小奇，当下伸手想要将人给拦下来。若是她没料错，米小奇抱着的是她家的篮子吧？米小乐这是做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送？有没有天理了？
然而米小奇又哪是轻易就能被抓住的？犹如泥鳅般左蹿右跳，愣是躲过了顾宜香的手站在了几米外的地方。得意洋洋的扭过头冲着面色难看的顾宜香吐了吐舌头，米小奇欢呼一声，撒腿就跑。
“米小奇你给我站住！站住！”费了老大劲追了几步却没追上，顾宜香柳眉一扬，怒火转向了站住顾家大门口眺望的米小乐，“昨天才嫁进咱们顾家，今天就想着往娘家塞东西，你还真够可以的。”
“不过是些菜园子里的寻常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谁家会贪图这点东西？不过是她的点滴心意，能拿出手…她已经很厚脸皮了。看了顾宜香一眼，米小乐淡淡的回道。
“那也是咱们顾家的钱！”什么叫值不了几个钱？因为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拿给娘家人？米小乐未免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宜香…”眼角余光扫视到顾大娘闻声走出来的身影，米小乐蓦然停下脚步，故作意味深长的看着顾宜香，“嫂子本来还指望待到你日后嫁了人，多拿些东西回来贴补娘家的…没想到…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然不能指望。”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最烦躁临时加班啦！各种痛苦有木有？赶着更新赶着更新！谢谢亲们的支持，大大的么么一个！
母鸡寻窝
“谁说的？你少信口雌黄！我才不是那种人！”一听米小乐如是说，顾宜香想也没想的反驳道。
“是吗？”一脸不相信的摇摇头，米小乐坦然正对眼露质疑的顾大娘，提高了嗓门如实相告，“娘，刚刚我娘家的小弟过来帮顾清山传话，我让他顺道带了一篮子瓜果蔬菜回米家去了。”
“嗯。”米小乐跟顾宜香的对话，顾大娘听得清清楚楚。言犹在耳，旧事历历在目，顾大娘的心底百般不是滋味。想着已经出嫁却时常惦记着将娘家的东西搬去夫家的大女儿顾宜云，望着再过一两年就要出嫁的顾宜香，顾大娘怎么也无法为此事冲米小乐发难。
“娘，你别听米小乐瞎说。我又不是大姐，才不会…”一时口快的将大实话溜出了嘴，顾宜香神情一慌，尴尬的摆摆手后退两步，“娘，我就是随口一提，没有别的意思。你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上。等到我嫁了人，我肯定天天把好东西往咱家送…”
顾宜香不会是第二个顾宜云？认真的打量着急切表态的顾宜香，米小乐忽而笑笑。这个小姑，好像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坏。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行了行了，反正现在还没嫁人，你当然好听话死命的往娘耳朵里倒。真要等到嫁了人，谁知道你的心偏着哪边？”说起顾宜云，便是顾大娘隐藏心底的痛了。四个孩子她最疼的就是长女，当年的陪嫁顾家就差没砸锅卖铁了。风风光光的将顾宜云送了嫁，哪想到…哪想到还会有后续的种种不顺心？
“娘，合着在你心中，我就是一白眼狼啊！得，你爱咋想咋想，不想跟你多说。”不满的撅撅嘴，顾宜香跺跺脚，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哎顾宜香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爱咋想就咋想？是我爱咋想吗？是你们姐妹俩太寒娘的心！”伤心事一起，顾大娘也顾不上跟米小乐计较了，黯然伤神的耷拉着头在院子中间坐下，嘴里不停的咕叨咕叨。“养闺女有什么用，一个二个都磨死人的惹人烦…早知道就不该把你们生出来…赔钱货的丫头片子们，怎么就没掐死你们这些要债的…”
再怎么念叨还是舍不得起身踹开顾宜香的房门破口大骂不是吗？再怎么伤心也无法真的狠下心来将摆明了另有所图的顾宜云拒之门外不是吗？这便是娘！生儿育女操持家事的伟大母亲！不管儿女犯多大的错，造多大的孽，总是会无条件的忍让退步为儿女谋得最好的天地…
目光落在顾大娘苍老而弯曲的后背上，米小乐的心里翻腾一片，思绪起伏万千。天底下的娘亲都是一样的，天底下的儿女却不尽然相同。毫不珍惜的将彼此的感情无情的扼杀掉，顾宜云就真的不会后悔吗？
“米小乐你还干站在这做什么？午饭都做好了？还想等吃等喝的有人伺候你？”哀伤寂静的气氛并未持续很久，顾大娘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圈，扭头就冲着米小乐吼道。死丫头居然敢躲在一旁看她的笑话，真是欠打！
“啊，不是，我就是想问问娘，顾清山让我中午多做点饭给他们送过去，是不是也加几个菜？”一时间没从激荡的情绪中走出来，米小乐的语气倒是意外的温和。
听着米小乐的好声好气，顾大娘心里直发毛，怎么想怎么别扭。神情怪异的望着米小乐，顾大娘的骂声带着习惯性的不耐烦：“你没长脑子是不是？清山都交代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家里是缺米了还是少菜了？你能大大方方的一篮子瓜果蔬菜送回娘家，就不能给我儿子做点好吃的？问问问，就知道问！正经事不问一件…”
无故遭了一顿骂，米小乐顷刻间收回了之前一时头晕发出的莫名感慨。什么啊？顾大娘哪里是个好娘亲？纯粹的就一不讲情理的恶婆婆！一家子的讨人厌，没一个让人舒心的！要不是这顿午饭是做给她爹娘弟弟们吃，她才懒得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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