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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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顾乐飞所提,竟不是陇右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等较为富庶的道中任何一个,而是江南道。

南方,现在许多人印象中还是蛮荒之地,京中高官的势力多数并未延展到江南、岭南这些地方。

但能够接触到官方一手资料的楼宁关注到,这十余年来,因为丝绸之路的兴起,南方的丝绸大量运往北方,又与西域通商,南方经济逐步抬头。虽然现在还很贫弱,有朝一日,说不定真的会富甲天下。

算是剑走偏锋的一招。但若外放去这种地方,那也称得上开疆拓土了…

楼宁不由得十分心动。没想到顾胖子竟能提出这种建议,楼宁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顾乐飞的话只是建议,真正实施起来还得看他们自己如何打点关系,好被外放到合适地方。韩一安和黄密又坐了一会便先行告辞,二人离去之后,顾乐飞忽然道:“楼少,十日之内按兵不动,若走漏风声,必是他们其中有人告密。”

楼宁皱眉:“你觉得我的好友会…”

“防人之心不可无,”顾乐飞淡淡道,“不过走漏也无妨,陛下应当巴不得你外放,省得楼家人碍…”那个“眼”字还没说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右脸忽然被戳了一下,估计戳的是酒窝的位置。戳完后那人还不肯放手,抓住他的肉捏了又捏。

大长公主在干嘛?!

楼宁和齐熠的眼神齐齐转向司马妧,然后又转回顾乐飞身上,面色十分奇异,且目光惊悚。

大长公主殿下,说好的不在外人面前捏我呢?

顾乐飞无奈地侧头看向司马妧,结果这一看,倒令他不敢动,乖乖任她捏来搓去了。

“小白,你很聪明。”司马妧两只眼睛全神贯注盯着人看的时候,像两把利剑直指人心,虽然他不至于腿抖,却觉得好似剥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脚有点软,压力好大。

“那你也给我出个主意,”浑然不觉自己给他造成压力的司马妧认真问道,“以我的身份,是否可训导南衙十六卫?”

什么?!

第33./章

司马妧的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自归京以来,她常常迷惘,不知道卸下西北兵权后,自己今后还能做点什么。只是她习惯独自承担,绝不会将内心的茫然无措表露出来。

一场赏菊宴,令她更加确定自己与镐京城中贵女贵妇的格格不入,她对衣裳、首饰、妆容以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各家的流短蜚长,都并无兴趣。

早早告辞离去,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看似十分平静,实则心中更加茫然。她四周是一片迷雾,看不见方向,更没有目标。

或许之前二十年拼命努力学的一身本事,此生都将再无用武之地么?

这样想的时候,年轻的大长公主竟感到了英雄迟暮的悲凉。

纪律松散、纨绔扎堆、仗势欺人的南衙十六卫,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头扎进了司马妧的眼里。

她岂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在赏菊宴的第二天,帝都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起因于明月公主府。司马彤昨日被司马妧画了一脸“血晕妆”,在司马妧走后她也匆匆离去,唤侍女拿镜子来,结果望着镜中自己夸张的妆容,她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一晕是在宫中,高娴君急忙为她请来太医,后又惊动了皇帝司马诚。处理政务的繁忙之余,他抽空过来一趟,愣愣盯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一脸红红紫紫的吓人模样,正不知做何反应,便听她在耳边哭诉司马妧如何对她“用强”。

最近因为税法改革和高延起了嫌隙的司马诚心情不好,司马彤的大嗓门令他有些烦躁,先瞪了一眼办事不利的高娴君,随后又深觉这个妹妹被他宠坏了。

虽然如此,他也还是耐着性子安慰:“莫要伤心,为兄觉得其实这妆容颇为惊艳,并不难看。”

司马诚昧着良心的一句夸赞,让司马彤的眼泪立即制住,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司马诚继续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司马彤果然不哭了。

司马诚松了口气,却忘了这里除了司马彤和高娴君,还站着几个与明月公主关系不错的女子,她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转头出去就传了八卦。

结果,“皇帝最爱血晕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天时间,半个镐京的上层贵女圈便都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在得知此消息的女子中,又有一半的人选择在梳洗化妆时,尝试了一下传说中“血晕妆”。

一看隔壁家的谁谁谁画了血晕妆,还在摇摆不定的一半贵女们立即紧赶潮流,也给自己画上血晕妆。

这还只是第二天的情况而已。

再过上七八日,待这一半的女人都顶着血晕妆出门会友,另一半的贵女便也将知道这个消息。这些上层的小姐夫人们画着这种妆容招摇过市,对流行最敏感的青楼女子们看在眼里,一打听,知道了缘由,也纷纷效仿。到了最后,眼见满大街都是血晕妆,良民女子自然也会紧跟风尚、不落人后。

所谓时尚,就是这样流行起来的。

司马诚绝对料不到,他违心的一句称赞,竟换来一个月后风靡镐京的“血晕妆热”。弄得男人皆不敢半夜归家,生怕自家夫人女儿妆容未卸,被他看见,以为撞鬼。

而第二件事,则和司马诚本人直接相关了。

早上小朝会的时候,司马诚盯着案几右上角摆着的一份奏折发呆。

那是他最头疼的皇族中人,定国大长公主司马妧的上疏。

上疏中她痛斥镐京南衙十六卫的不逊行径,陈述规整、训诫禁军的种种必要性和重要性,请求亲自重整南衙十六卫。

“对于大长公主的这份奏折,诸位怎么看?”司马诚轻瞥了一眼站在下头的尚书右丞郑青阳:“郑右丞,听闻你的小儿子昨日当值期间,聚众斗殴,还拦了大长公主车驾?”

“回陛下,我那小儿子不成器,昨日老臣已经狠狠执行过家法,打得他一个月下不来床。”郑青阳庆幸自己动作快,他得知这事后连夜打了郑易板子,就为了万一皇帝问起来,他有个交代。其实他打得不重,估计宝贝儿子在床上躺一个星期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高延瞥了一眼诚惶诚恐状的郑青阳,心底冷笑一声,暗道一句老狐狸。近来自己屡次因为税法的改制问题和皇帝起冲突,郑青阳非但不帮他,还在一边充当老好人,甚至时常站在司马诚那边说话,使得司马诚对他的信任有所增加。

税法改制不是他领头,触及到的利益团体要怪也只会怪皇帝和执行的尚书令,他自然可以趁机讨好皇帝,抱紧皇上大腿。

真是翅膀硬了,想离了他,自己吃独食?

高延冷笑。

“高卿家,你怎么看此事?”眼见高延在一旁埋头不语,司马诚又点了他的名。

“臣以为,可。”

高延慢悠悠地投了赞成票,余光瞥见郑青阳的脸色微变,他心中不由得意,都知道郑青阳最宝贝的小儿子郑易在南衙十六卫里横行霸道、好不威风。现在就让他瞧瞧,大长公主一旦去了,郑易还能不能活着从十六卫里头出来?

“哦?为何?”司马诚不动声色地追问。

“身为天子禁军,南衙十六卫中鱼龙混杂,军纪不严,京中百姓早有怨言。且对北门四军的士气影响不好,长此以往,京中恐怕防务空虚,”高延顿了顿,又补充道:“大长公主只要训导权,并未要求管辖十六卫。”

司马诚的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虽然高延这段时间老和他做对,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高延靠谱。

他说到了点子上,司马妧要求的这件事情,吃力不讨好。她可能因此得罪那帮权贵子弟,却并无统领半个京城禁军的权力。

大靖是府兵制,天子禁军除了负责京城防务,还有统辖天下府兵的权力,故而每卫皆设有将军一职。北门四军,以及南衙十六卫的十二卫皆有领军府四十个到六十个的权力,不过他们不能直接调府兵,调兵还是要通过皇帝的命令。

大靖太平已久,对于南衙十六卫里混日子的、镀层金来的那些世家子弟,司马诚早有耳闻。只是手下他最得力的武官哥舒那其被派去西北,现下无人可用,情况又并非十分紧急,故而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他清楚,那些混日子的世家子弟背后所代表的是一股股势力,不是谁都能压住的。

如今司马妧主动请缨,她的身份地位和资历都绝对足够碾压这群人。且只是要训导他们,并非统领南衙十六卫,故而司马诚所最关注的——司马妧通过十六卫的兵权逼宫之类的,不可能发生。

昨日赏菊宴的情况他有所耳闻,后来责怪了高娴君两句,说她办事不牢,气得高娴君给他使小性子,不让他进寝殿。其实他心里清楚,司马妧不是容易改造过来的人。

但是轻易把她到南衙十六卫去,他又觉得心里毛毛的,不安心,还不甘心。

“若是朕驳了这折子呢?”司马诚问。

郑青阳立即道:“驳了便驳了,大长公主殿下自然会明白陛下苦心。”

苦心?是戒心才对吧。高延冷笑,姓郑的想拍马屁,可惜功夫还不到家。

“其实同意大长公主的要求,陛下并不损失什么。而且微臣猜测,公主只是闲得有些无聊了罢?”

高延老狐狸一样的精明目光和司马诚的对上,司马诚立即了解其意。

何止不损失,如果能通过这些世家子弟,把世家的仇恨都拉到司马妧身上,让他们少插手税法改制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况且,驳了这折子,谁知道司马妧提出的下一个请求是什么?总不能次次都驳回吧?

想通了的司马诚微笑颌首:“爱卿说得不错。”

眼见这一君一臣达成了默契,旁边的郑青阳低了低头,有些不甘。

此时公主府中,司马妧刚刚结束今日的晨练,她蹲在那儿,注视在地面上躺平了的人肉团子,问他:“小白,你觉得皇帝会同意我的要求吗?”

这份折子还是顾乐飞为她起草的,她只是照抄了一遍。

“会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想干,司马诚巴不得你去干。”顾乐飞有气无力地回答。昨日他给司马妧分析了半天利弊,无奈她就是坚持要做,他只好依了她的意思,可是晚上思虑此事半天,导致睡眠不足。现下又经过公主殿下一个早晨的磋磨,他满身大汗,浑身瘫软,躺在地上形同残废。

“吃力不讨好?我倒不觉得,”司马妧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我是教他们重新做人啊。”

没来由的,驸马爷突然觉得地上好凉,身上好冷。

第34./章

楼重清早起来,习惯打一套拳,活络活络筋骨然后再吃早饭。

京城的水土比起边关确实好太多,每天的日子过得清闲自在,除了和昔年私交不错的几个好友喝茶下棋,便是待在家中逗孙子孙女。

虽然舒服,却也寂寞。

作为一个军人,他没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安安稳稳活着颐养天年,变成一个没用的糟老头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前几天他出去见老友的时候听到风声,说自家孙子打算请求外放,他根本不知道此事,回家一问楼宁,才知道是真的。

楼宁当时的脸色很阴:“这件事我还没有上疏给陛下。”

他将那天的情况对楼重和盘托出,并且将顾乐飞嘱咐的那句“十日内按兵不动”告知楼重。

“如此一来,是你的那两位朋友中有人透露了风声,”楼重望着庭院里正在嬉戏的一对孙子孙女,叹了口气,“那小子说得不错,江南道是个好去处,男儿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必不能局限在镐京这一城一地。只是这两个娃娃,陛下恐怕不会放走。”

楼宁这几天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外放的事情,越想越激动。他在京城翰林院干得并不开心,过得也憋屈,人家都是挤破脑袋想做京官,他却削尖了脑袋要出去。

“江南水土与关中迥异,若陛下准你外放,让宁氏跟着你一块去,也好照顾。”楼重补充道。

宁氏是楼宁的夫人,贤良淑德,出自张掖的望族大姓,只是到了京城,她的出身就不够看了。

“她随我去了,祖父祖母无人照料…”

楼重摆摆手:“我和你祖母身体都还硬朗,身边的几个人也足够可靠,无须担心,如若真有急事,不是还有你表妹?”说起司马妧,楼重忍不住又要叹气:“不过我怎么觉着,你表妹到了镐京之后,行为越来越不奇怪了?”

楼宁默然。

楼重今天早上起来晨练,又想起自己昨天和楼宁抱怨的话了。

别的不说,就先说她那驸马吧。楼重原来只听说这驸马有点胖,不过看在他父亲是大儒的份上。觉得他虽然名声不好,却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想来家教并不太差。

见了真人才知道,什么“有点胖”,明明是辣么胖!

那、那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球嘛!

看样子,妧妧还喜欢得很。听孙子说,在饭桌上她还主动去摸顾乐飞的脸(其实是捏),感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西北边军里头、河西走廊那些望族大姓里头,不少年轻英俊又优秀的小伙子喜欢她,她都不要,偏偏喜欢这么一个胖子?!

还有,近日风靡镐京的那个什么“血晕妆”,听说最初就来自大长公主。妧妧这是什么审美?楼重现在每天出门都害怕看到一个背影窈窕的女子,回过头来就是一张吓人的鬼脸。

再有第三件事,便是陛下昨日下的一道圣旨了:即日起,准威远大将军、定国大长公主司马妧领南衙十六卫教导之职。

这又是什么鬼?这个妧妧,她如今好歹卸了兵权成亲嫁人了,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又跑去找皇帝要一个没有实权的教头职责,是想要干什么?

“老太爷,大长公主的车驾已、已到了!”楼重一边打拳一边神游天外之时,楼府的管家急急跑来,匆忙打断他的思绪,楼重不由吃惊,妧妧这么早便来了?

昨晚公主府的帖子便到了楼府,说今天司马妧回过来一趟,却也没说时辰这么早。

“外祖,又在练拳呢?”司马妧昨天拿到圣旨,今日有活干,特别开心。笑容灿烂,精神头足足的,进来的时候走路都带风:“听说外祖今天要去访老友,带外孙女一块去可好?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现在就去?”

楼重被她迎头的一串话弄得愣愣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去见友?说老实话,你不是来看我老头子的,是有事要找韦尚德,对不对?”

司马妧笑而不答,只道:“外祖对我最好了。”

今天楼老将军要去找韦尚德玩的消息,是顾乐飞告诉她的。司马妧奇怪于他出门一趟便能打听出各种消息的神奇技能,顾乐飞得意洋洋,告诉她此乃秘密,不能说。

韦尚德,楼重年轻时的旧友,私交不错。时年六十二,任左羽林大将军。

北门四军以羽林军为尊,左右羽林大将军又以左为尊,故而韦尚德实为除了皇帝司马诚之外,北门四军的最高统帅。

司马妧找他,所为何事?

韦尚德还在家中紫藤萝架下悠哉喝茶的时候,看见老朋友的身后跟着进来的女子面孔,差点没把茶水给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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