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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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文鸳假作随意道:“双日的时候,若安王妃生病有恙,安王还照样去她房中吗?”

郎歆怔了一下笑道:“多谢太后指点。”

褚文鸳摆摆手:“安王妃想多了,我不过是随口之言,不比安王妃心窍玲珑。”

青艾听了,觉得好没意思,有这些聪明,做些什么不好?

褚文鸳眼眸一转瞧向方羽环,方羽环正低头沉默,褚文鸳笑道:“羽环莫要灰心,我一直挂心羽环的亲事,眼下就有一个最适合的人。”

羽环拼命摇头,褚文鸳笑道,“比英国公要好上百倍。”说着话扭头瞧着青艾,“英国公夫妇新婚燕尔的,可和睦吗?”

青艾一笑:“十分和睦。”

褚文鸳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吩咐开宴。

四人各自入席,美味珍馐上桌,也不过点几筷子应景,褚文鸳笑道:“怎么?到了我面前都拘束上了?来人,歌舞助兴。

郎歆笑笑:“歌舞太过平常,听说太后宫里有一位女官,舞剑出神入化,不如让我们也开开眼。”

褚文鸳笑说声好,不一会儿一位劲装打扮的女子仗剑走出,伴随着鼓点开始舞剑,令人眼花缭乱,鼓点越来越密集,剑也舞得越来越快。

青艾瞧得兴致满满,突然鼓手漏了一个鼓点,舞剑的女子脚下一滑,剑尖直冲青艾而来,青艾身后站立的宿槿眼疾手快,袖筒里拿出鞭子,啪一声,大殿里若想起惊雷,众女惊慌失色中,宿槿的鞭梢已经缠住舞剑女子的手腕。

舞剑的女子手一松,剑哐当落地,宿槿喝道:“大胆,竟敢那剑尖指着国夫人,是何居心?”

女子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一时失手,还望国夫人恕罪。”

青艾未来得及开口,宿槿的鞭子已缠住那位女子脖颈,用力一拉,女子的脸紫涨成猪肝色,嘴角有涎水流了下来,大殿中雅雀无声,方羽环两手紧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郎歆身子抖得筛糠一般,只有褚文鸳保持着镇定,喝斥道:“宿槿,放肆。”

宿槿手下不松,悠然瞧着她道:“我就是放肆了,惊吓了太后,实在是罪过。”

青艾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忙回头道:“阿姐,算了。”

宿槿鞭梢一松,将鞭子收了回去,青艾起身道:“太后宫中实在凶险,妾身告辞了。”

说着起身就走,宿槿跟在身后,褚文鸳大喝一声来人,跑进来八名太监,瞧也不瞧她,恭敬对青艾说道:“奉命护送国夫人回府。”

一行人在褚文鸳眼皮底下扬长而去,褚文鸳站起身,走到舞剑女子身旁,弯腰扬手甩了上去,咬牙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来人,拖出去勒死。”

那个女子尖声叫嚷起来,求太后饶命,有人进来塞上她嘴,拖到殿外廊下,就听到咔擦一声脆响。

方羽环身子一抖,放开双手哀哀瞧向太后,太后铁青着脸瞧着她道:“回去准备吧,下月与成王成亲,做成王妃,抬举你了,日后只要听话,定国侯府可安享荣华。”

方羽环踉跄了一下,褚文鸳进宫前,二人来往甚密,也算是闺中密友,本以为今日进宫,太后会为她做主,没想到是许给成王,已年近五旬刚刚丧偶的成王。

她冷静了一下,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恭敬说道:“谢过太后,谨遵太后吩咐。”

褚文鸳面无表情:“你听话就好。”

方羽环站直身子转身要走,一直安静的郎歆突然叫嚷起来,指着褚文鸳喊道:“你这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来人,还不将恶魔绑了,一把火烧死,快来人……”

褚文鸳挥了挥手,有两个太监过来摁住郎歆,可郎歆力气惊人,几下就挣脱了,一边往殿门外跑一边大声叫喊:“太后杀人了,太后杀人了……”

有更多的太监追上去将郎歆摁倒在地,褚文鸳飞快打着主意,听说安王对她颇为喜爱,若她在自己宫中有个好歹,安王那儿不好交待,她的疯病是胡青艾治好的,难道还去求胡青艾不成?

她举步上前,咬牙照着郎歆的脸,狠狠掌掴过去,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光,一边骂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郎歆被打得钗散发乱,两颊肿起老高,停止了叫嚷,傻呆呆瞧着她:“太后为何打我?”

褚文鸳一笑:“安王妃刚刚好象发了癔症,哀家这是在救你。”

郎歆一把抓住她手:“求求太后,我有臆病之事,万万不可让王爷知道,王爷会嫌弃我。”

褚文鸳笑笑,“安王妃放心吧。”心念一转,她这疯病,还得让胡青艾给看看,当下恳切道:“哀家以为,安王妃这病时好时犯,还是要和国夫人交好,她彻底治愈你之后,再不理她不迟。”

郎歆深以为然,笑说道:“若王爷问起,我就说是假意交好,以便刺探宿家。”

褚文鸳笑道:“安王妃果真冰雪聪明,借着治病顺便刺探也好,等等,安王妃不妨与国夫人做个闺中密友,国夫人重情义,对待干姐妹比亲姐妹还亲,如今两个干姐妹离得远,正缺个能交心的密友。”

郎歆笑嘻嘻说知道了,一直旁观的方羽环这时回过神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迈步往外走出,身后褚文鸳笑道:“羽环也是聪明人,哀家知道。”

方羽环回身一拜,扭头加快脚步往殿门外而去。

褚文鸳回头瞧着郎歆:“哀家这里有几种波斯国来的香料,常常熏染被褥和衣衫,时日久了人体也会生香。”

郎歆忙问:“有兰花香的吗?王爷最喜兰花,说有其母妃风姿。”

褚文鸳哈哈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命人拿了香料递给郎歆,打发她走了,唤一声碧莹问道:“派出去的三个人,可都有作为?”

碧莹一笑:“罗文奇已经得手,宿槿目前对他的身子十分着迷,假以时日,肯定会对他交心,玲珑在边境大营已经进入将军府,苏芸正张罗着为邹仝纳妾,邹仝尚未点头,不过玲珑将碧蕊的言行性情模仿得七八分象,为妾也是早晚的事,安西俞哙那里,半月前发生营啸,英国公火烧眉毛一般赶了过去。”

褚文鸳点点头:“这我知道,宿风一旦过去,只怕他难以遁形,干脆让他畏罪自杀了事,俞哙和月牙儿,不是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吗?给他家找个善解人意的乳娘,他日若用得着,拿他儿子要挟就是,安西军中,隔些时日制造些麻烦,务必让人觉得俞哙治军无方。他们一旦得手,断去宿风左膀右臂,罗文奇再给他致命一击,我倒要看看,那时候宿风可还得意?”

碧莹应一声是,褚文鸳嗤笑一声:“倒是低估了这胡青艾,剑尖都到胸口了,竟然面不改色,却又心软为剑客求情,看来此人吃软不吃硬啊。对了,那保护她的八名太监,是何来头?”

碧莹道:“内禁卫中,有许多英国公的人,余下是安王的人,只没有我们的人。”

褚文鸳点点头:“内禁卫统领,叫做齐遇是吧?”

碧莹说是,褚文鸳道:“他值夜的时候,送一壶酒给他,里面放些先皇常吃的药,将他带到,我想想,蔷薇貌美,就带到蔷薇房中吧,唤蔷薇来,哀家得教教她。”

碧莹答应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者不善

回府的路上,青艾歉然对宿槿笑道:“我太没用了,连累了阿姐。”

宿槿摆摆手:“若非宿风嘱咐,我才懒得管。”

青艾亮了双眸:“宿风怎么嘱咐得阿姐?”

宿槿道,“说褚文鸳邀你进宫的话,让我陪着。”说着哈哈笑起来,“我趁机又跟他要一千两银子。”

青艾看她高兴,趁机问道:“阿姐,再寻一门亲吧。”

宿槿瞟她一眼,道:“再说吧。”

说完合了双眼不再理她,青艾也就不说话,靠着车壁想着宿风的嘱咐,笑弯了眉眼,笑了一会儿又笑不出来,他既能嘱咐宿槿,就能跟自己道别,并非来不及,只怕是刻意为之,想来想去不知那儿得罪了他。

待他回来再问吧,又一想,因他走得匆忙,也没为他收拾行装,药丸也没带,如今天气渐寒,他又向来拼命,不知爱惜身体,如论如何,一定要平安归来才是。

第二日,安王府有人上门,说是安王妃犯了旧疾,请青艾过去医治,青艾知道宿风与安王势同水火,另有安王昔日劫持她的旧事,婉言谢绝了,为免日后麻烦,嘱咐来人说:“王妃若觉心烦意乱,只需请来会针灸的御医,扎足三里穴即可。”

来人去了,不想午后郎歆亲自前来,老夫人不知就里,亲自到门外迎了进来,在客堂坐下上了茶,命人请青艾出来,青艾推脱不过,无奈与郎歆相见。

郎歆瞧见她就过来执住她手,亲亲热热说道:“昨夜回去一夜没睡好,想起在卫国白玉宫中,和青艾形影不离,那会儿我依赖着青艾,一时瞧不见心里就发慌。”

青艾不动声色挣开她的手,心想你不是依赖我,是依赖我手中的针,你怕犯了疯病,自然瞧不见我就发慌,坐下客套几句,郎歆笑嘻嘻对老夫人道:“我和青艾说几句私房话,还请国太夫人回避。”

老夫人客套几句起身走了,郎歆对青艾道:“昨夜当着太后的面,迫不得已说了几句违心的话,其实我一直在找青艾,昨夜瞧见青艾成了国夫人,心里十分为青艾高兴,那个舞剑的女子险些刺伤青艾,我担忧青艾,担惊受怕之下,又犯了疯病,太后连扇我十几记耳光,我才清醒过来,青艾瞧瞧,两边脸还肿着呢,好在昨夜双日,王爷没来,要不然真不敢见人。青艾,可有能消肿的药吗?”

青艾吩咐阿巧去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郎歆侧着脸往青艾身旁一凑,笑嘻嘻道:“青艾帮我抹吧。”

青艾只得为她抹了,因离得近,可闻到郎歆身上隐约的兰香,心想难不成跟香妃一样,一时好奇随口问道:“公主难道是天生的玉体生香?”

郎歆咯咯笑道:“我倒想呢,可惜不是,还不是为了讨王爷欢心,拿兰花花瓣熏的,青艾不知道,我来自异域,只身嫁入这雍朝的安王府,一应下人都是侧妃时玉的人,我谁也不敢相信,只敢依靠陪同我来的那几个,最信任的青艾又不在身旁。”

郎歆说着已面现悲戚:“王爷心里只认时玉是妻子,对我只是敷衍,可我喜欢他,一进洞房瞧见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丰神毓秀神仙之姿,我梦想中的夫君就是他这样的,我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一心讨好他,就为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时玉不用,无论她是高兴还是生气,或者耍小性,他都包容着爱宠着,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在他面前能随心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唉……”

青艾瞧着郎歆,她说得越多,越觉得她有所图谋,琢磨着问道:“公主有臆病之事,王爷可知道吗?”

郎歆凄婉摇头:“好多次我想跟他提起,可怕他会嫌弃我,我不懂,我一心待他,迎他所好,我自认容貌比那时玉美过几十倍,他为何眼里没有我,就连在床榻间,他兴起起就将我掀翻过去,我只能背对着他,夜里睡梦中,他不是喊玉儿就是喊母妃,从来没喊过我的名字,对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叫王妃,客气生疏。”

郎歆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她将床笫间的私密之事也说了出来,青艾更加怀疑她别有居心,这是常言的交浅言深啊,交情没到这份上,怎么话语就如此亲密了?青艾问道:“那,公主可将此事告知了王上?”

郎歆摇头:“你们雍朝有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王兄只不过当我是政治筹码,有朝一日两国起了战争,大王兄丝毫不会顾忌我,兄妹感情在他眼里算什么呢,从他杀死二王兄就能知道。”

青艾心中叹气,在她看来,郎堃待郎歆极为宠爱,可既宠爱,又为何远嫁雍朝,她也搞不明白,兴许在君王眼中,感情远远没有利益来得重要。

二人闲话一会儿,郎歆也试着问起青艾和宿风的婚后生活,青艾只说还好,给蒙混过去,眼看天色将晚,郎歆起身告辞,青艾相送,郎歆边走边说:“我的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还得拜托青艾。”

青艾知道,这才是她来的重点,佩服她真忍得住,此时才说起,笑说道:“不是我推脱,实在是如今身份不同,不敢再轻易行医惹人耻笑,婆母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敢不从。”

郎歆一笑,顿住脚步回头瞧着青艾:“这么说来,只要国太夫人点头,青艾便肯了。”

青艾已瞧出婆母因郎歆安王妃身份,对她十分客气,若她求到婆母头上,婆母只怕就要吩咐自己去了,笑笑说道:“婆母待我慈和,还纵着我,只是公爷不肯,嫌女子抛头露面……”

郎歆捏住青艾的手:“那我过来就是,我们说说体己话,青艾顺便为我把脉针灸,不再犯病就好。”

她如此执着,青艾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盼着安王听说了,能阻止她与自己来往。

送走郎歆,青艾回到屋中,想起京中这些人,方羽环郎歆褚文鸳,个个都居心叵测,宿槿的性子她倒喜欢,只是宿槿不爱理她,每日早出晚归,青艾知道她是与那个叫做文奇的少年私会,青艾想着,还是要找机会与宿槿说说,此事一旦被外人知道,她日后如何做人?她是宿风一奶同胞的阿姐,自己也不算多管闲事。

此时分外想念苏芸和月牙儿,她们三人彼此真诚关心,却并不相互图谋什么,可叹怨憎会爱别离,月牙儿那儿有宿风在,她颇为放心,苏芸却让她放心不下,打定主意提笔给苏芸去信,直言自己观点,就算邹仝主动提出纳妾,苏芸也该尽力阻止,她有与邹仝几月的夫妻情分,并非一无所有,而那个玲珑,该送走就送走吧,切不可手软。

给苏芸的信送走,青艾松一口气,来到老太君屋中,和老夫人一起陪着老太君说话,听她们说起旧事也不再沉默,而是饶有兴趣问些问题,老太君一高兴说得更多,喜姑过来斟茶,青艾悄悄问宿槿可在家,喜姑摇头,一大早就出去了。

青艾想着夜里到她房中等她,不想晚饭后老太君来了兴致,拉上喜姑四个人打牙牌,青艾不停提醒自己输赢淡定,勿要扰了老太君兴致,打了一个时辰,老太君哈欠上来,笑说睡去了,老夫人今日输得多,有些不悦,青艾不输不赢。

回到屋中收拾书案,打开抽屉看到厚厚一摞纸张,抽出来一瞧,是宿风做铜人时为她画的像,喜怒哀乐各色神情惟妙惟肖,有一张倔强抿着唇的,宿风在旁边写了一行字,两情若想久长,就得朝朝暮暮。

青艾笑了,将画贴在脸上,想起宿风的手掌,修长而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茧,拿着画躺回床上,枕着宿风的枕头,回味着他的气息,想起郎歆说的,在爱人面前就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二人相互包容相互宠爱,自己成亲后似乎患得患失,太过小心了,又想起宿槿之事,决定等宿风回来,跟他一起商量。

很快又过半月,起了北风的时候,英国公府府门大开,宿风回来了。

青艾听到阿巧禀报,也顾不上梳妆换衣,疾步就往外跑,来到二门外,宿风正往里走,青艾不管不顾,一头扑在怀中,吸着鼻子道:“可算回来了。”

宿风搂住她笑道:“见人就往怀里扑,是青艾的习惯?”

青艾抬起头瞧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颧骨处微微发红,忙搭上他手臂把脉,轻声问道:“咳疾又犯了?”

宿风点点头:“夜里有几声咳嗽。”

青艾一把攥住他手臂就往屋里冲,一边走一边说:“要赶紧吃药丸,走的时候也不带着,真是的。”

宿风边走边笑:“还没跟祖母母亲请安呢。”

青艾脚下不停:“吃过药,洗个热水澡,针灸后睡一觉再请安。”

宿风嗯了一声,回头吩咐道:“今日有贵客来,若到了,一定告知我。”

门官响亮应一声是,青艾随口问道:“什么样的贵客?”

宿风唇角一翘:“我的师妹,炫歌。”

作者有话要说:9月2号了,以后还是早上九点左右见喽~

失控

为宿风备好药汤,亲自动手为他擦洗,一边忙碌一边问道:“月牙儿和俞哙可还好吗?”

宿风叹口气:“如我所料,俞哙治军太过鲁莽,手下多有不满,派去辅佐他的两个人本是贤士,竟被他管束得惟命是从,不敢说半个不字。”

青艾道:“不如让白先生去,俞哙最怕白先生。”

宿风坐直身子,认真说道:“青艾错了,俞哙最怕的,是我。”

青艾笑道:“白先生都能做你的军师,做不了他的吗?”

宿风摇头:“师兄想要闲云野鹤两年,只能另请贤明之士,不过月牙儿有长进,知道笼络手下将士的内宅,有几个忠心参将震慑着,这次哗变才没有闹大,否则俞哙就要丢官了。”

青艾说出自己的疑问,宿风捏捏她脸笑道:“长进了,这次哗变确实有人捣乱,为首的在审问期间畏罪自尽了,此人应是受人指使,安王正设法与成王联络,该不会动这些小心思,估计是褚文鸳。”

他既提到褚文鸳,青艾趁机问道:“褚文鸳好歹和你有过旧情,不是该顾念着些……”

宿风懒懒往她手臂上一靠,闭了双眼道:“何来的旧情?对了,我不在京中,她可有为难你?”

青艾听到没有旧情,心里雀跃着,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连忙追问道:“她不是痴恋你五载,还冒着风雪到边境去找你,当日生下皇上面临困境,首先想到的也是你。”

她一口气将盘桓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说出,感觉轻松不少。

宿风靠她更紧了些:“她利用我刺激尉迟勋,我知道后,略略施展一下魅力,她就害了相思,同时跟太子藕断丝连,我一旦失势,她就进宫做皇妃,在她心里,任何情感都没有权利重要。”

青艾一把搂住他亲在脸上,宿风回过头与她唇齿相接,微微笑道:“这些日子,可想我了?”

青艾嗯了一声,委屈道:“出门也不打个招呼,害人家担忧。”

宿风堵住她唇,不再让她说话,也不做任何解释。

沐浴后换好衣衫,阿巧跑进来道:“门官来报,贵客半时辰后即到。”

宿风一听高兴得在地上转了一圈才道:“青艾,快为我束发。”

青艾从未见过他这样灿烂的笑容,孩子一般,发自内心的开心,为他擦干了束好,宿风道:“青艾也快去梳洗,打扮漂亮些,要快。”

青艾忙让阿巧招呼一应伺候的人过来,很快装饰好了,宿风端详着笑道:“不错,走吧。”

二人匆匆忙忙来到府门外,不大一会儿街角过来一辆马车,马车尚未停稳,有一位姑娘掀开车帘跳了下来,活泼灵动娇俏可人,扬着手喊着风哥哥,朝宿风跑了过来。

宿风也快步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几圈,哈哈笑道:“吟歌长高了,都抱不动了,路上可顺利吗?”

吟歌点一下头,趴在宿风怀中红了眼圈。

青艾在一旁瞧着,酸气直冲头顶,我们新婚小别,他也没有对我如此热情,这位吟歌一看也十七八了,还说什么长高了,抱不动了,合着以前常抱来着,再一瞧宿风满脸带着疼爱的笑容,正柔声安慰,换了一个人似的,果真是个好哥哥。

青艾哼了一声,阿巧忙捏捏她衣角提醒,青艾就觉装都装不过来,恨不能拔脚回屋去,可宿风还没为彼此引见,青艾只得忍着。

不想宿风一见了吟歌,似乎将她忘了,拉了吟歌的手就往府门里走,笑说道:“走,带你见见祖母和母亲。”

青艾定定立在原地,她也叫祖母和母亲了?难道他要纳了这吟歌不成?师妹嘛,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耳鬓厮磨,说不定宿风那些纳妾的高论,就是为他师妹留的后手,青艾紧咬了泛酸的牙根,对阿巧道:“走,回屋去。”

阿巧说一声可是,青艾回头严厉道:“什么可是,我倒要看看他何时能想起我来。”

都快回了自己的院子,阿巧小心道:“若是公爷今日眼里只有师妹,忘了夫人,夫人就一日不出屋门了?”

青艾咬牙道:“不错。”

阿巧更加小心:“那样,就是不战而降。”

青艾愣了半晌回过头来,揪一下阿巧的小辫儿笑道:“好阿巧,说得有理。”

转身快步往正堂而来,未进门就听到欢声笑语,青艾对门口站着的小丫鬟道:“通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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