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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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边城作耍去了。”祁副将回道，“他骑着马, 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一位美貌女子坐在车中，还跟着一个婆子。”

游峰得意说道：“方三神出鬼没，我让探马们跟踪他, 作为练兵的考核，这不就知道行踪了？”

没人搭理他, 回头一瞧, 高升已纵马窜出老远，忙忙上马追赶。

凤娇坐在边城酒家窗边，捧起眼前的酒碗吸一口气, 那股子辛辣从鼻端直达头顶, 呛出两眼的泪, 竟有一种别样的爽快, 又吸一口气笑道：“好烈的酒。”

“怎样？敢喝吗？”方三笑看着她。

凤娇舔一下唇：“想喝, 不过, 我酒品很差。”

“怎样差法？”方三/反起好奇之心，心想不如灌醉了瞧瞧，嘴上追问, “骂人？打人？拿刀砍人？”

“喝醉了就不省人事。”凤娇咬着唇，被那酒诱惑着，馋得直咽口水。

方三哈哈笑道：“喝醉了就睡，乃是天底下最好的酒品。凤姐姐，你放开喝，醉了把你扔到马车上送回将军府。”

凤娇犹豫着，据说不只是不省人事，还抱着人不撒手，掰都掰不开。

忍着馋对方三道：“还是算了，我们走吧，我带一坛子回去夜里喝。”

心下说道，喝醉了，抱着高玉郎睡就是。

方三点头：“也好。”

高升与游峰一前一后冲上边城酒家二楼，一眼瞧见窗边的凤娇，瞧见她捧着一碗酒欲要喝下去，知道边城酒烈，想到她的醉相，忙忙喊道：“别喝。”

凤娇听见是他，想起他白日里甩开她手将她丢下不管，气不打一处来，不让我喝？我偏喝？为何要听你的？捧起酒碗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一边喝着一边挑衅看着高升，高升疾步冲过去要夺下酒碗，方三伸筷子挡住了，皱眉说道：“她正喝得痛快，你勿要扫兴。”

高升一拳打了过去，被他轻巧躲开，又飞起一脚，方三轻飘飘躲避着，笑对游峰说道：“他如此不自量力，也吃酒了不成？”

游峰忙过来劝高升：“挨都挨不着，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高升一听更气，拳脚飞快向方三攻击，酒楼中地方窄小，方三躲避来去，虽没打着，也被他纠缠得脱不开身，一边躲避着一边对游峰道：“看出来了，虽没功夫，打架是个好手。”

游峰忙对高升道：“先别打了，你看凤娇……”

话没说完，有人认出他来，喊一声游将军，许多人围过来与他叙话，他团团作揖应付，场面更加混乱。

那边凤娇笑嘻嘻得，喝下一碗又端起一碗，第三碗酒还没倒上，酒碗骨碌碌滚落在地，矮了身子往下一趴，嘴里念叨着：“好大的碗，碗里还有许多人腿，还有脚，穿的鞋子都不一样，怎么就没有酒……”

方三其时被高升逼得跳到桌上，一眼瞧见凤娇在桌子下趴着，慌忙就往下跳，高升趁势伸腿一绊，方三摔了个嘴啃泥。抬头大声冲着得意的高升喊道：“凤娇，凤娇趴在地上呢。”

高升蹲下身朝桌子底下一瞧，正伸出舌头要往地上舔去，飞快伸出手一把捂在嘴上，另一手拖出人来往肩上一抗，噔噔噔飞快下楼而去。

出酒楼抱着她上了马，将她往怀中一扣策马飞奔，凤娇头抵在他胸前，不住口得嚷：“酒，我要喝酒，好大的碗，碗里都是酒……”

嚷嚷着又喊了起来：“我飞起来了，好大的风，真舒服……”

喊着又唱：“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声音嘶哑阴森不男不女，高升激灵灵打个寒颤，手下抱她更紧些，自语道：“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这样怪腔怪调。”

凤娇接话道：“是一个死太监唱的，蕙蕙听了还很感动。我觉得不好听，我给你唱个别的……”

歪头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又唱起来，声音有意发着沉学着男腔，流里流气：“太阳一出往西落，你听我唱唱十八摸……”

高升一愣，声音转为女声，细声细气唱道：“我的小郎哎，叫我做什么，只能给你看不能给你摸……”

高升唬得一把捂住她嘴，她两手用力扒开，嘴里又出男腔：“不摸白不摸，越摸越快活……”

高升手摁在她脑后用力一扣，她整个脸贴进他怀中，过一会儿趁他放松，一扭脸大大喘一口气：“这个是王天赐唱的，还有万花楼听来的，我再给你学一曲……”

边城外就是荒郊，漫漫平川一眼望不到头，风能将声音送出很远，高升听着身后的马蹄声，知道游峰与方三跟了上来，两手又得牵着马缰又得扶她，她还不住挣扎，刚捂住她嘴，稍微一松劲她又挣扎开来，声音甜腻腻唱道：“罗衫初解小蛮腰，轻拢鬓丝碎步摇……”

游峰身后跟着麾下精锐，风送来男人们忍也忍不住的笑声。

高升头大如斗，手扣着她后脑勺央求道：“姑奶奶，别唱了，以前醉了不是抱着我就睡吗？快睡吧啊，乖……”

她软软嗯了一声，高升松一口气，她的脑袋又用力钻了出来：“万花楼的歌不好听吗？不好听你那会儿还天天往万花楼跑？就因为你总在那儿，我才总是特意路过，路过的多了听得多了，就学会了。”

“怪我，都怪我。”高升忙说道

“就是怪你。”她哼了一声抱住他腰，头往怀里一扎，两腿也缠了上来，低声嘟囔几句什么，沉沉睡了过去。

苦笑着抱她在怀中，策马御风飞快而行。

回到将军府客院，想要放下她，她胳膊腿缠得死紧，无奈摊着手脚仰面趟下去，任由她抱着，想着她为谢渊梳头束发，想着她让谢渊抱她，想着她与方三对饮，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怎么也散不下去，狠狠揪一下她鼻子，想到她刚刚又叫又唱，又忍不住笑。

沉睡中有什么堵住口鼻，憋着气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窗外天光已亮，她趴在他身上，两手撑在他胸前看着他：“高玉郎，你昨日为何扔下我不管？”

“我看到曹婆子过来了。”他带着困意懒懒说道。

“你为何生气？”她眼眸灼亮，紧紧揪着他的衣襟。

“来路上说好了的，让你劝谢渊的时候，想着我，你想着了吗？”提到谢渊，胸腔间怒气又起，他彻底清醒过来，恨恨瞪着她。

“想着了，想着你了。”凤娇言之凿凿，“给他梳头的时候，他抱着我的时候，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想着你。”

“想着我？想着我你还给他梳头让他抱着？”他用力攫住她肩，恨声问道。

凤娇扑闪着眼：“我给他梳头，让他抱了一下，你吃醋了？你这人也太小器了，我那样做，可以救一条人命，我自然要做了。”

他哼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她，她低头亲亲他眼：“别那么恶狠狠看着我，他抱我的时候，没什么呀，跟抱着枕头差不多，枕头还软些，他瘦得皮包骨头，硌得人生疼。”

凤娇靠向他怀中，轻轻抱住了他：“不像玉郎抱着我的时候，我脸红心跳，心里总会有一些没羞没臊的念头。”

高升转眸瞧着她：“别甜言蜜语，别哄骗我。”

她看着他：“玉郎，谢渊手臂上满是簪子刺的疤痕，深深浅浅有新有旧……”

高升一愣，她吸吸鼻子：“多疼啊，我一瞧见就忍不住心酸，才为他梳头才让他抱的，我竟然将他害成那样……”

“不是你害的，都怪我……”他抱着她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他既想通了，别再想了。”

她嗯了一声：“我夜里撒酒疯了吗？”

“没有。”他亲着她笑，“就是抱着人不肯撒手。”

说着话去解她的衣带，一边解着一边笑道：“罗衫初解小蛮腰，轻拢鬓丝碎步摇……后面的怎么唱，你唱给我听……”

她被他逗弄得一会儿低吟轻喊一会儿吞声喘息，唱得荒腔走板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他却在她破碎的歌声里发了狂，随着性子恣意妄为，直惹得她嘶喊着连声求饶。

云雨初歇，她冷静下来惊讶问道：“玉郎怎么知道我会唱这样的曲子？”

“我猜的。”他抱她在怀中抚摩着她的肩背，“不光会唱这个，还会唱，不摸白不摸越摸越快活……”

他学着她的腔调，她狠狠拧他一下：“我才不会唱那样的，淫词艳曲……”

他笑着喊一声疼：“以后只可对着我唱，不可在荒郊野外，骑在马背上，马跑得飞快，风送得很远，游峰和方三就带着骑兵在后面跟着……”

她呀一声捂了脸，从手指缝里看着他无奈又爱宠的笑容，好半天哼了一声，“唱了就是唱了，怎样？”说着话揪住他衣袖，“还是头一次带我骑马，我又糊涂着，今日再带我骑一次，要骑得飞快，能多快就多快。”

他笑说一个好字，低头亲上她的面颊……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有了盗文，伤心倒地，改了一下比例和时间，比例缩小时间延长，亲亲们见谅，谢谢支持正版，爱你们~你们都棒棒哒~

第107章 做媒

二人施施然起身, 沐浴换衣后出来，竟已是午时。

他们居住的客院显然收拾过，还算得上整洁, 可犹能看出墙角没拔干净的野草，一抬头, 对面房顶上竟长了几束小树苗。凤娇站在廊下瞧着不由呀了一声：“这可是堂堂大将军的府邸。”

高升笑道：“这将军府是上一任元帅的府邸，他卸任告老回到了京城，皇上将这府邸赐给了游峰。游峰呢, 总跟将士们摸爬滚打在一处，吃住都在军帐，任由这么大的宅子荒芜。找到月娘后为了安顿她, 才将后宅略作收拾，月娘身子弱, 躲在自己院子里几不出门, 也不怎么管事。过年又去了富阳, 游峰这小半年忙着练兵打仗，估计又没回来过。”

二人往外走着, 甬道两旁皆是杂草丛生。

经过书房时, 游峰隔着窗户喊了一声：“等着你们呢，快请进。”

进去坐了，有老仆奉上茶来, 高升奇怪道：“今日怎么得了空？”

“方三昨夜里被你摔个嘴啃泥，长这么大没吃过这样的亏，说是奇耻大辱, 正在校场上指挥着操练，拿弟兄们出气，我正好抽出空来回府一趟。”游峰笑道，“若只是你，我自然不管，凤娇好不容易来了，我得招待招待，去边城请了两个厨子，饭菜一会儿就好。”

凤娇喝着茶环顾屋中，说是书房，书架上零落躺着几本沾了灰尘的书，书案上不见文房四宝，墙壁上空落落一片大白，笑说道：“院里长满荒草，书房里冷冷清清，这将军府该添个女主人了。”

“先说正事。”游峰起身朝凤娇作个揖：“我欠着高家的银子，已经拜托世子向皇上讨要，一定会归还，就是要晚些。”

高升喝着茶慢腾腾说道：“别故作姿态，就没指望着你还。”

凤娇瞪他一眼，忙对游峰道：“咱们坐下说话。不是我小器，若是你欠着的，我不会讨要，可这是朝廷欠着的，我自然想要讨回来。”

游峰坐下对凤娇笑道：“以前高升是一个人，花他多少都没想过还，如今他有了家小，我自然要跟你有个交待。这半年的粮草呢，有的被庄泽劫去不知去向，有的被兵部那些蛀虫趁乱贪了去，报说是被敌军烧了。战时混乱，一切说不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皇上也是能不拔毛就不拔。可世子不一样，他是皇上的侄孙，这些年被庄泽挟制，受了不少委屈，他若开口，皇上自然会顾念。”

“原来皇上也不讲理。”凤娇讶然道，“那就没法子了，世子能讨要回来最好，讨要不回来也就算了。我和玉郎再慢慢赚回来就是。”

高升瞧着她笑，问游峰道：“我媳妇儿大方吧？”

“果真非一般女子。”游峰拱手。

凤娇笑道：“我想给游将军做个媒。可我听说你眼光很高，京城许多贵胄千金，你瞧都不瞧，就连郡主也入不了你的眼。”

游峰又拱手：“并非如此。你也看到了，边塞乃是苦寒之地，别说是弱女子，就是体弱的男子也活不下去。那些千金啊郡主啊出门就坐轿，吹个风就打喷嚏，跟了我只怕得短寿。”

“以为你对女子不感兴趣，原来是怜香惜玉，你在京城也有府邸，娶进门搁在京城不就行了？”高升笑道。

“夫妻两地相隔，日久生怨，又是何必。”游峰摇头。

“依我看，那些都是次要，还是没遇上喜欢的。”凤娇笑道。

“若我不喜欢，何必去娶，若我喜欢，娶了她，岂不是害了她吗？”游峰笑着，“知道我为何总打胜仗吗？没有家小拖累，无牵无挂。”

他的语气中颇有些无奈自嘲，高升忽问道：“你救了方蕙几次？”

“不记得了。”游峰摇头。

凤娇伸三个手指：“蕙蕙说是三次。”

“第一次是巧遇，第二次我拜托了你，你却交给庄泽，以致她被庄泽诱去绿岛，你心中有愧。”高升瞧着他，“第三次呢，那会儿正与南诏交战，主帅战时离营，可是死罪。”

凤娇唬了一跳，游峰扣一下茶碗盖儿，翘起二郎腿眯了眼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不愿意让她受欺负。”

“没想那么多？”高升反问，“带着最精锐的骑兵连夜行军，冒死上了绿岛，若不是庄泽喝了酒失了警惕，你能安然脱身吗？你游峰向来头脑冷静清晰，是以从不打败仗，那次怎会如此莽撞？”

游峰没说话，低了头手指轻叩着桌面，半晌抬头看着窗外，大声问道：“曹大娘，饭菜可好了吗？”

曹婆子答应一声饭菜端上了书桌。

游峰笑着招呼凤娇：“尝一尝边城的风味。”

凤娇吃几口点着头笑：“边城这饭菜，辣得冒火咸得够味酸得倒牙，就若昨夜里的烈酒，够劲够爽，我喜欢。”

游峰竖起大拇指：“那就敞开了吃。”

凤娇看向酒壶，高升连忙挪至一旁：“酒还是不要喝了，游峰，我们也不喝，免得她馋。”

游峰但笑不语。

凤娇在桌下伸出脚，狠狠一脚跺在高升脚面上，高升拧了眉头没说话。

游峰忍不住笑说道：“凤娇不光歌唱得好，这腿脚也灵活。”

凤娇红着脸低了头：“不喝就不喝。”

心里惦记着为方蕙做媒，给高升递个眼色，他轻轻摇头，显然是因游峰刚才奇怪的沉默，做媒的话题不宜再继续下去。

凤娇便安心用饭，想着饭后让高升带她骑马去。

高升与游峰顾不上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高升说道：“福居寺将田庄还给我了，你这儿无家可归的老兵尽管送过去，前几个月又有几个成亲的，我都替你备了厚礼，有几个跟着我去蜀府的时候受了伤，如今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惦记。”

游峰说道：“这三州姓日的姓冒的都被我赶回了南诏，再不会有人跟你抢生意，眼下两国互市没了指望，你尽管放心大胆与他们交易，我派人护着你。”

这是凤娇能听进去的。

他们接着又说起打仗，游峰两只筷子来回比划，说一场一场的战役是怎么打下来的，地形如何天气如何士气如何，双方死伤怎样，深入敌境百里的时候，我方如何一鼓作气，敌方怎样狼狈逃窜等等，高升说在蜀府怎样找到的粮草，与方三路遇强敌时的恶仗，怎样炸掉了虞庄银矿矿洞云云，二人说得眉飞色舞，说到高兴处，还用力拍着桌子。

凤娇听得直翻白眼，男人间的话题与女人竟如此不同，自顾吃饱了，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起身向外，想着在将军府里走走。

高升忙喊道：“可有人跟着吗？”

“曹大娘跟在身边伺候，祁参将，你带几个人，远远保护少夫人，不可出任何差池。”游峰大声吩咐道。

将军府曾经气派，飞檐重重，小院连着小院，凤娇信步走着感叹道：“这宅院可太大了些。”

“早先的大元帅妻妾子女众多，家中侍奉的下人也多，这么大的宅子还住得拥挤。大元帅走时，将我们这几个老迈的留给大将军，他很少回来，就养着我们，由着我们白吃白喝。”曹婆子叹口气对凤娇说道，“我们大将军一个人孤单单的，还请少夫人留心给我们大将军做做媒。”

凤娇笑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曹婆子一听眉开眼笑，絮絮说道：“别看我们大将军练兵的时候很凶，对手下将士很严厉，对我们几个老仆可好了，隔些日子便亲自过问，对边城的百姓们非常和善，见了每个人都笑着问好，从不许将士们无故进城惊扰。脸上瞧着凶，实际上心软，对犯错的将士打了军杖，趁睡着时偷偷去看，打仗时有阵亡的，他会躲起来一个人悄悄流泪……”

凤娇点点头。

在曹婆子眼里，游峰就像是让她骄傲的儿子，然而凤娇知道，他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可刚刚提起蕙蕙时，玉郎步步紧逼，他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陷入奇怪的沉默，他在想什么？

凤娇琢磨着低声问：“大将军可有别的女人？听说边城有许多营妓……”

“那不会那不会。”曹婆子连连摆手，“就有那么一次，手下几名参将看他高兴，又喝多了些，往他的大帐中塞了一个女人，转眼就被他轰了出来，后来都知道他不近女色，没人敢再多事。”

凤娇随意走着，瞧着僻静处一所整洁的小院笑问：“月娘住过的？”

曹婆子忙说声是，躬身在前面引路：“少夫人可要进去瞧瞧？”

“不了。”凤娇顿住脚步摇头，“高公子可进去过？”

“我也是头一次来。”凤娇一回头，高升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

说着话过来拈去她头发上沾的草籽：“我每次过来都住在游峰准备的军帐里，白日里过来探望月娘，就在客堂见她，就算她生病的时候，男女之防还是要守的，我没有进过将军府的后院。”

“放心了吗？”他含笑问道。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身子朝他挨近了些，“游峰呢？”

“他很忙，回军营里去了。”他牵起她手，“走吧，带你骑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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