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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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淡淡道：“这叫做神仙散，你每日在陛下的茶水里抠那么指甲盖一点点就行了。”他见赵婕妤怔怔的，似有犹豫，耐着性子道：“你放心吧！这不是毒药，只不过会让人产生幻觉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义父，陛下年纪大了，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啊！”赵婕妤有点后怕和犹疑。

“你放心，这个义父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唉，你啊，就是心思太单纯了！昨日皇后怎么闹的你也看见了，哼，现在陛下或多或少已经对江充起了疑心，陛下年岁已高，说不定哪天就去了，若是咱们不抓紧除掉皇后和太子，只怕就要来不及了！这就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日后太子登基，撇开别的不算，光是公孙贺的事，就已经够咱们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最好弄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是那句话，不为自己，你也要为弗陵想想啊！”苏文步步紧逼，为了坚定赵婕妤左右摇摆的态度，他有意将事情说得严重，好断了她回旋的念头。

赵婕妤果然心头狂跳，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浑身冰凉麻木，惊惧的睁着眼，脸颊紧张的微红，渗着细密的汗珠，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金瓶，殷红的指甲如血般艳丽，“义父，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义父说的去做！”她咬着舌头，说的一字一字。

苏文赞许的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这就对了！好了，你去吧，陛下身边不能离了你！放心吧，要不了几年，你就是太后娘娘、就是大汉朝天子的亲娘了，到了那时候，你就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不需要伺候任何人了！好女儿，只要你听义父的话，往后有咱享福的了！”

赵婕妤不觉微笑，憧憬着这鲜花锦簇的前途，她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下了决心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月夜黑影

更新时间2011-5-4 8:34:31 字数：1624

　武帝近来常常倦怠思睡，精神昏糜不振，无精打采的。

“陛下近来太操心了！还是多多休息，保重龙体为上啊！”赵婕妤常常心疼的软语温存，娇声劝慰，有时略皱着眉，满含娇嗔。

或许是吧！见她如此关心、紧张自己，武帝心中大是受用，不觉点头称是。“苏文，”他终于唤道：“你去博望苑传朕旨意，近期朝中大事让太子与一众大臣商量着办就是了，不必再来请示朕，朕想好好休息一阵。”

苏文眉开眼笑道：“诺，奴才这就去！陛下早该省省心，好好乐乐了！”

武帝哈哈大笑，兴致极好，吩咐道：“来人，吩咐宫中乐师，拣好的歌舞准备着，秋高气爽，朕要与赵婕妤摆宴赏菊！”

谁知几日过后，武帝依然不见长精神，赵婕妤总是有理由解释，她殷切的替武帝披上柔软精绣的龙袍，柔声道：“想是这几日天气凉爽，着了凉风吧。陛下，不若好好静静的养一养，也就好了！”

“还是婕妤你懂得体贴朕啊！”武帝感慨。

太子虽然监国摄政，许多大事却不太敢自己拿主意，因为他深知自己父皇的脾气，免不了时时还是在宫外求见。然而，却没有那么容易见得着武帝了！十次里有八次总要被黄门侍郎拦在宫外，不软不硬的道：“太子，陛下有旨，要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任何人非召不得晋见。还请太子爷担待一些吧，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逆了陛下的意啊！惊扰了陛下，我们吃罪不起！”

每次太子总要哑口无言，在宫门外呆站了半响，不得不怏怏而回。虽然他心里清楚，见不到他的父皇不知给了多少机会叫别人造谣生事、搬弄是非，可是，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

某天夜里，武帝正与赵婕妤在勾戈宫前露台赏月，一阵风过，随风掀起衣裙，凉意微微侵身，赵婕妤忽然便笑道：“起风了，陛下，臣妾给陛下拿件披风吧！”

“这些事加宫女去就好，何必爱妃亲自动手呢？”武帝微笑。

“不行！宫女们哪里懂得该拿哪一件呢？陛下的事，还是臣妾自己伺候才放心啊！”赵婕妤娇嗔笑道，一面说一面早已福了一福转身去了。

武帝见她如此紧张自己，内心自然是欢喜的，便含着笑，看她柳腰轻摆，婀婀娜娜的去了。他转回脸，瞧一瞧天边那一汪亮如清水般的圆月，又随意向台下花木丛间望了望。

突然，他看见那一从枝叶细密茂盛的石榴旁边，赫然露出了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诡异的笑着的脸。武帝一怔，以为自己花了眼，定睛再瞧，那张脸还在，只见那人突然收住了笑，直瞪瞪的眼睛精光四射直望到他眼中来！

武帝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向后倒了两步。他不觉毛骨悚然，脊梁骨瞬间透起一阵寒意，厉声喝道：“谁在下面？是谁？给朕出来！”

值守侍卫乱成一团，侍卫队长慌忙带人去搜，只见月光下四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侍卫队长上前向武帝跪禀道：“陛下！卑职已经带人搜寻过周围一带，并未发现什么人。请陛下无需惊慌。”

此时，赵婕妤早已替武帝披上披风，忧心忡忡陪在一旁，武帝紧握她手，不由大怒道：“放肆！难道你是说朕眼花了吗？朕明明看见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他直瞪瞪的望着朕，怎么可能没有？传令下去，给朕搜！就是掘地三尺，朕也要你们把他找出来！快去！”

侍卫队长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忙答应着带人去搜。一时间，宫中灯火大明，人声鼎沸，大队大队侍卫手举火把四处搜寻踩踏，差点没将整个**翻了一遍，直闹得人心惶惶、人仰马翻。渐渐的天色微明，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可是，武帝要找的那个人依然连影子也没有。

侍卫队长不敢就这样回去交差，吩咐大家继续寻找，不可漏掉任何可能的地方。谁知武帝一夜没睡，早已等得不耐烦，命苏文过来问话。

侍卫队长唬得魂飞魄散，硬着头皮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苏文鼻子里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这话我如何跟陛下说去？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说着一使眼色，两名小太监分左右来到侍卫队长身后，侍卫队长无奈，只好随着苏文去了。

武帝暴跳如雷，厉声骂道：“混账！朕养着你们有何用？宫里混进了刺客，你们找了一夜，就给朕这么个结果？苏文，吩咐紧闭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你还不快下去加派人手，继续给朕找！三天之内，朕要有一个满意的答复，快去！”

侍卫队长暗暗叫苦，伏地不敢做声，明知希望渺茫，也不得不领命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恐慌时期

更新时间2011-5-5 8:45:21 字数：1559

　武帝仍不放心，又命调来骑兵，在皇宫高墙外团团围得如铁桶一般，长安城大小城门均加派侍卫把守，往来路人皆要接受盘问查询。一时间不但闹得宫中鸡飞狗跳，整个长安城中亦人心惶惶。城门守卫们见形势迫人，生怕走漏了真凶交不了差，因此盘问得格外细致严厉，稍稍碍眼者，无论是否，皆作为嫌疑一概抓捕下狱，一时间，长安城监狱人满为患，百姓叫苦连天。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对武帝来说，这是度日如年煎熬的三日，对搜捕刺客的侍卫们来说，却是一眨眼的功夫。

负责此事的侍卫头领面色惨白，跪伏在大殿颤抖不已，疙疙瘩瘩的颤声禀道：“陛下……启禀陛下，卑职等并无发现……请陛下……恕罪……”

武帝不由大怒，厉声喝道：“这就是你给朕的答复？来人，拖出去砍了！”那侍卫头领顿时瘫软在地，一路凄厉的喊着“饶命”被拖了出去。太子心中不忍，见武帝犹不解恨的阴沉样，身子微微动了动，不敢多言。

武帝惶惶然，心还是跳得很厉害，他手足无措，犹如惊弓之鸟，仿佛一张神秘的大网在向他渐渐逼近的兜揽过来，而他，却毫无阻止的办法！

他无可发泄，迁怒于人，又下旨令将那夜值守的侍卫、宫女太监以及城门守卫抓到的所有在押可疑者一概格杀勿论！众臣均是心中大凛，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父皇，请父皇三思啊！”太子再也忍不住，越众跪下恳道：“父皇，这些人分明是无辜，几百条人命顷刻亡于一旦，父皇您乃爱民如子的明君，于心何忍啊！”

武帝此时哪里听得进去这些，面一沉，目光灼灼盯着太子喝道：“放肆！你胆敢教训朕么！这些人办事不力，本就该死！朕不诛他们九族就是大度了！太子不必再说！退下吧！”末了，他还加上一句“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一点也不长进！”

太子垂头不语，默默告退，余下众臣更是不敢多言。武帝一拂袖，退朝而去。

武帝依然心中不安，晚间常常被噩梦所惊醒，梦中尽是邪魔恶鬼缠身，他百般憔悴，心惊胆战，以至于到了衣不解带，剑不离身的地步。

赵婕妤见他这样，好生不忍。偶尔无意劝道：“陛下，莫不是有鬼魂作祟不成？陛下何不召江大人问问呢？”一语点醒了武帝，他忙道：“婕妤说的是，朕竟忘了换有江充这个可通阴阳的人！”当即便传江充入宫。

江充一番作法之后，果然皱眉苦苦思寻，手指一下一下掐算，口中念念有词，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仿佛有天大的难处。

武帝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是爽快的脾气，见了江充这般，不耐烦道：“江充，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别惹朕急了！”

江充扑通一下跪倒，伏地一拜到底，微微颤颤道：“陛下，陛下恕罪！有人……有人行巫蛊之术陷害陛下啊！”

武帝惊得三魂七魄走了大半，背后刷的一下冰凉，他瞪大着眼，颤声道：“你说什么？又是巫蛊之术？到底是谁？”

江充颤声道：“是……是谁卑职还不知道，可是……可是却是引来很多鬼怪缠着陛下，卑职……”

“好啊！好的很啊！什么人敢有这样的胆子害朕！朕一定要他不得好死！江充，尽快给朕查清楚！”武帝气得舌头打卷，胸口一起一伏。

“诺，卑职遵旨！可是……陛下，宫中暂时不宜居住，陛下不若到行宫避一避邪，好让卑职施法行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江充小心翼翼道。

武帝沉吟半响，点了点头：“也罢，朕再住在宫中，连觉也睡不好了，倒不如避开的好！苏文，传旨，摆驾甘泉宫，赵婕妤伴驾！”苏文忙答应着，与江充对视一眼，各自会意。

“你多久能给朕答复？”武帝转脸向江充。

江充伸出指头掐了掐，迟疑道：“陛下，微臣不敢担保，快则三个月，迟则半年，请陛下恕罪。”

武帝并不介意，反而见他说话诚实，并未为了邀功故意往短了日子说，心中更信了几分，不觉心头一宽，掏出一块金牌向他道：“很好！这是朕御赐金牌，见此金牌犹如见朕，你拿着他，若是有人敢阻碍你，你可以当场处置！”

江充躬身答应着，小心翼翼接过金牌。他眯缝着眼，细细的瞧着那手掌大的金牌，激动得几乎要喊出来。对他来说，这是翻天覆地的王牌，是倒转乾坤的神符，有了它，他等于有了一半天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巫蛊之祸

更新时间2011-5-6 8:50:01 字数：1110

　武帝前脚刚出宫，江充立刻便行动部署起来。

首先倒霉的，是**诸人。

江充凭着自己能通阴阳的神功，他说是谁在哪埋了桃木小人对武帝下诅咒便是谁，先抓起来，严刑拷打之下，没有人熬得过不认罪的，一时间，整个宫里人心惶惶，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安美人招认了：两年前得罪武帝至今关押冷宫，怨恨陛下惩罚自己，故下蛊诅咒。

华夫人招认了：不满赵婕妤得宠，诅咒赵婕妤早死，诅咒武帝偏心。

宫女荣芳招认了：她旧时与李延年关系极好，武帝赐死李延年，她怀恨在心，下蛊诅咒武帝。

宫女锦心招认了：她是罪臣之女，心怀不轨，罪大恶极还有什么好说的？

御膳房的太监招认了：不满武帝酒食挑剔，疲于应付，心生诅咒。

…………

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太监、宫女、冷宫罪人、新进家人子，主谋的，同谋的，知情不报的，关系密切的，无意中做了帮手的，凡是能牵扯上一丁点关系的，统统未能逃脱厄运。受刑不过屈打成招的，理所当然是罪证确凿，不甘受辱以死明志的，亦被视为畏罪自尽。前前后后算下来，整个**中受牵连致死竟达五百多人，其中不乏在勾戈宫当差，在武帝身边伺候的宫娥太监！

武帝看到江充呈上的罪证供词，看一行惊一行，字字惊心行行动魄，未及看到一半，已然心头火起，怒从心来，失望、害怕、愤怒、震惊、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脸色惨白，浑身发颤，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冒着寒光。

“江充，你都审明白了？朕的**里，竟然有这么多心怀叵测、心地歹毒的奸邪小人吗？”

江充恭恭敬敬道：“陛下，卑职已审明白了，这都是有证有据的，他们都已经认罪伏诛了。而且，那些挖掘出来的木人还在，那可都是铁证如山啊！”

武帝直愣愣的瞪着双眼，他忽然觉得累极了，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的骄傲和自尊大大的受了刺激，他一直以为人人都对自己是忠诚、敬畏的，可是，他们竟然这么恨他，这么想他死！这就是他的**，这就是天天在他身边侍候着他的人心里的念头！他怨恨的想道：这个世上的人，都是这么不可靠！这个世上的人，心底都这么黑暗！他们都是他的臣民，竟敢如此待他！

“很好，你做的很好！”他疲惫的点点头，神思恍惚。“现在，朕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吗？”武帝以手撑额，叹息一般问道。

“陛下，”江充又跪下小声奏道：“陛下，恕卑职直言，卑职连日观察，似乎长安城中，亦充满着暴戾不祥之气，卑职以为……”

武帝心中大震，绝望慌乱更深了一层，“查，给朕彻查！”武帝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充满着威严和血腥。对待敌人，对待想害自己的敌人，他从来不会心软手软，他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身份，更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长安城中多贵戚，要是万一——”江充话到一半，却已达到了要说的效果。

武帝想也未想，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凡是跟朕作对的，不管是谁，都得死！”

第二百章 巫蛊升级

更新时间2011-5-7 9:13:33 字数：1730

　当江充在皇宫里横行霸道，逮人关人，将整个**笼罩在一片哭声震天、凄惨不堪的愁云之下时，卫皇后始终一言不发，在椒房殿里又气又恨又无奈。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忍下心中燃烧的怒火，气恨交加，仿佛遇见了悲惨命运的前奏。

文琴眼见宫中素日善良平和的各路宫人受尽江充折磨惊吓，忍不住含泪向卫皇后请求施以援手。卫皇后低低叹息，向文琴苦笑道：“他自称有异能，能见人所不能见之事，又是受了陛下的旨意行事，你让我如何能管？那不是要和陛下作对吗？”

“可是您是皇后，是**之主，娘娘，**诸事娘娘您不是都可以亦应该过问的吗？”文琴依然苦求。

子夫淡淡瞧她一眼，轻轻道：“你真是个傻丫头！你说的不错，本宫是**之主，只是你知道难道陛下不知道吗？如果他想让我管，早已下旨，他特意委派江充，便是不想我插手，你还不明白吗？若是江充敢搜到椒房殿来，本宫自然不会依他，到时候便可借机向陛下面呈，可是我想，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他一定不会动椒房殿的人！”

卫皇后猜的不错，江充果然有意避开椒房殿。因为他很清楚，卫皇后两位姐姐惨死狱中，武帝对皇后一直心怀愧疚，加之皇后本人向来对武帝忠心耿耿、谨慎小心，在武帝面前，她的话还是极有分量的，他不能冒这个险。他现在要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让武帝接受身边亲近之人背叛的事实，操之过快只会适得其反！

当武帝发现背叛自己、诅咒自己的人中没有椒房殿的人时，还由衷感慨皇后的好处，但他不知道，这个阴谋在苏文与江充的导演下才刚刚拉开帷幕，还未到皇后上场的时间。

长安城中的平民百姓、商贩走卒、大小官员、皇亲贵戚各色人等还在纷纷议论**发生的巫蛊奇案时，万万也料不到，很快自己也要沦为其中悲惨的一部分。

江充不断的在大街小巷、道路阡陌、田间地头、百姓人家的前院后院、床底窗前挖出了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许多木头人，这些木头人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身上刻着武帝的生辰八字和恶毒的诅咒、前胸后背插着怖人的针。

一时间，长安城转瞬急下，由一片熙熙攘攘、和平喜乐的太平盛世变成了腥风血雨的人间地狱。

众多无辜百姓被捕入狱，理由亦是五花八门：亲人出征惨死战场的、不满女儿征入**的、抱怨赋税沉重的、替故丞相公孙贺不平的、怨恨刑法现况的、……渐渐的，一些职位低下、无关痛痒文武京官亦被牵连在内，同样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屠戮残杀。

太子再也忍不住，向江充提出了意见，江充面不改色，淡然昂然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为人臣者，只知忠于职守，尽职尽责，其他的一概不知！太子若有意见，只管去请示陛下，恕卑职不能从命！”

太子见他所说，句句合理，俨然一副忠臣面孔，不觉大怒道：“好得很！江大人真可谓是百官表率，我现在就去甘泉宫请示父皇，我不信父皇会容你如此阳奉阴违、伤及无辜！”说毕甩手而去。

江充毫不在意，微微冷笑，一个眼色，早已有人快马加鞭先出城往甘泉宫而去。

此时，甘泉宫里正乱作一团。

武帝午间假寐，躺在榻上正朦朦胧胧睡去，突然梦到数以千百计木头人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手持棍棒如潮水般劈头盖脸向他袭来，欲置他于死地！武帝大叫一声，在恐惧中惊醒过来，只觉心跳加速，冷汗涔涔，头脑昏昏沉沉隐隐作痛。他以手抚额，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赵婕妤慌忙坐到榻前，见他脸色发白，满眼惊惧，不禁吓怔了，不敢言语，握他的手，手心一片湿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武帝喃喃，一颗心犹自翻腾乱跳，“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朕，反了，全反了！”他忽的起身，顺手拔出架上宝剑，将一张椅子劈去半截。

赵婕妤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当真肝胆欲裂，双膝一软，不觉跪下，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若是往日，武帝见她这般弱质楚楚的模样，早已心生怜香惜玉之情，过去百般爱怜了。可是今日，他没有这个闲心，更没有这份心情。他锐利的目光向她一瞥，只毫无感情道：“你起来，退下吧！苏文，你过来！”

赵婕妤巴不得这一声，忙小声答应着，腿脚发软由宫女扶入后殿。

武帝将那可怕的梦说了出来，心有余悸，向苏文道：“快传旨给江充，朕限他一个月之内，把那些想要谋害朕的余孽统统揪出来！朕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快去，快去传旨！”

经了此梦，武帝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了有人施巫蛊之术陷害他的说法，他相信这是上天在向他示警。

苏文见武帝精神恍惚，深信不疑，急迫难耐，心中大喜，连忙答应了出去。

恰在此时，太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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