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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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说着目光一凛,双目炯炯扫过诸王,诸王情不自禁起了寒意,脸色微变,一时静默不语。

不料,一直沉默寡言的果郡王诺伦突然冷不丁不冷不热道:“皇上说的极是只不过臣等却不能放心皇上一味重用汉人,无视我等八期宗室子弟,我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把祖宗打下的江山又白白送还了汉人”

诺伦此话一出,诸王忍不住交换眼色,面上眼中不约而同显出愤愤的不甘、不平之色,交头接耳不已。诺伦这话将胤禛激怒了,他又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年羹尧如果年羹尧规规矩矩的,他们怎么有话攻击他?怎么会让他在人前受此等羞辱?

胤禛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双目灼灼盯着诺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朕用人向来能者居上,不问满汉圣祖爷在世时,也曾说过无数次‘满汉一家’,你们都忘了不成?如果没有汉人,你以为你们能过上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朕今日还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告诉你们所有人,朕的江山,不会分给任何人,更不会送给任何人”

“只怕未必吧”诺伦微微冷笑,毫不畏惧的直视胤禛,道:“听说皇上宠幸一个汉女到了无所不依无所不从的地步,不知道可有此事?听说这名女子已经有孕在身,万一将来此女生下儿子,皇上又爱屋及乌,将皇位传给了他,那还不是等同于将皇位送给了汉人?”

胤禛心思何等机敏,立刻便想到了是允禩通的消息,忍不住狠狠瞪了允禩一眼,深恨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硬是把玉容说成了汉人这一刻,他完完全全肯定自己是受了允禩的暗算了震惊愤怒之后,心底又涌起深深的悲凉和寒彻心扉的痛苦。他没想到,他终究没有放过他,他隐藏得那么深,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为了在关键的时刻狠狠的捅他一刀胤禛的脸色蓦然之间变得煞白,双眸却瞪得铜铃一般,死死的盯着允禩。他恬淡的微笑,他从容的神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无不刺痛着他的心,刺痛着他的神经。背叛,他又一次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如千米之上直泻而下的瀑布,轰鸣倾泻,轰得他脑中一片晕眩与混乱瞬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意识,连自己的存在几乎都感觉不到了他这一眼落在诸王眼中,更被认为是恼羞成怒,对允禩的话也更添了一份信任。就连肃亲王亦不由心中一沉,暗自下定决心:为了大清的未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抗争到底允禩毫不在意他那恨不得喷出火的目光,仍是一派温婉如玉的闲闲姿态,他目光轻流低转,带着恬淡的劝解的意味,用极其诚恳、真挚的语气向胤禛道:“皇上,皇叔他们的担忧亦有道理,皇上何不下旨杀了年羹尧和那汉人宫女以正视听、以表心迹只要皇上杀了这两人,皇叔及诸位亲王贝勒去了心头疑虑,自然就会放心了”

“老八,你——”胤禛气急,忍不住厉声怒喝,额上青筋徒然冒起。允禩就是算准了他那不折不挠的脾性绝不会甘愿受人胁迫,更算准了他绝不会杀玉容,故意提出这么个主意,存心教他为难,而他的拒绝,无疑对诸王是一种最有效的反激励果然,肃亲王等无不注视着胤禛的表情,见他非但没有半点“悔改之心”,反而还气急败坏的怒喝允禩,眼底无不闪过失望:对这个皇上,他们是彻底寒心了“老八,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朕”明明知道此时不该问这可笑的话,可胤禛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的脸色白得如燃尽的灰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痛苦。

允禩眼底闪着快意的笑,垂眸拱手轻轻淡淡道:“皇上,臣弟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臣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好,好好一个不明白”胤禛连连冷笑,面色一寒,目光徒然阴沉下去,态度十分强硬冷冷道:“你们今日想要怎样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东拉西扯”

“皇上误会臣等了,臣等也是为了我大清江山长治久安、盛世永继、传承千载所想,并无私意。”允禩俨然首领,当即恭声接口,而肃亲王等则默默立在他的身后,等同站于一线。张廷玉、鄂伦泰等随行一品大员及苏培盛等随侍太监宫女无不胆战心惊,默默立在胤禛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鄂伦泰终于忍不住扬眉喝道:“大胆廉亲王你口出狂言其心可诛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心有不甘、想要谋权篡位吗,何必满嘴仁义道德?依你说,只有依靠八王议政我大清方能长治久安盛世永继传承千载?皇上就做不到吗?你藐视君上,好大的胆子”

“你是何人,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襄郡王不由大怒。

鄂伦泰冷笑道:“我也是旗人,在圣祖爷驾前当了二十年的御前侍卫,天下事天下人都说得,凭什么我说不得?”

张廷玉亦沉沉稳稳道:“诸位王爷口口声声说要恢复‘八王议政’,但诸位可曾想过,除了太祖皇帝建立后金之初,后来可曾再实施过?如果当真如同肃亲王所说的那么多好处,为何祖宗会弃而不用?”

张廷玉话只简简单单一句,却一语中的,恰恰打在七寸上,令肃亲王哑口无言。他所问之话根本不需回答,话外的含义在场的人人都明白。祖宗为何先用而后弃?还不因为初时可以起到联盟的作用而后期变成了对君权的牵制人人心里都明白,却无人敢说,不然,岂不就变成说祖宗的坏话了这是大不敬可以诛九族的罪,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而且,此话还更有一层意思在内,那就是指责肃亲王等明面上说什么为了大清江山而实行八王议政制度,实际上是为了夺取君权肃亲王顿时哑口无言,正思量对策,鄂伦泰却是精神一震,大声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天色不早,臣等恭请皇上起驾”

胤禛顺水推舟点点头,瞅了苏培盛一眼,道:“说的是,来人,摆驾回宫”

“皇上,今日之事没个了结,皇上想走,只好恕臣等无礼了”允禩见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上的君臣仪制,索性撕破了脸摊牌,冷笑一声,上前一步。

“老八,好大的胆子你要谋反吗”胤禛心头一凉,又惊又气又急,指着允禩怒喝。

允禩只是冷笑,坦然而立,算是来个默认了。肃亲王、襄郡王等虎视眈眈站在允禩周围,也来了个默认。一时间,殿内鸦雀无闻,仿佛时空都凝固了,所有人僵直了身子挺立着,一动也不动,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湿冷的汗,心剧烈的狂跳着,额上汗珠早已涔涔而现。

胤禛气得眼前金星直冒,热血直冲脑门,身子一颤,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下意识扶住了座椅把手,扭身向鄂伦泰喘着气道:“鄂伦泰,传旨御前侍卫,朕今日要严办这等叛逆”

“嗻”鄂伦泰高声答应着,大踏步往殿外走去。不想,尚未跨出那一步,只听见殿外廊下一阵皮靴踢踏之声纷攘传来,一队刀剑程亮的侍卫冲了过来,“铮铮”拔刀亮剑,明晃晃的架在鄂伦泰的脖子上,立刻就把他制住了。

鄂伦泰怔了怔,圆睁怒目狠狠的瞪了过去,骂道:“大胆奴才,放开我”

那些亲兵哪里理会他,纹丝不动与他对持着。倒是允禩轻飘飘瞅了他一眼,略带着点揶揄温言道:“鄂侍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别说今**出不去这道门,就算出去了,这里是盛京,不是紫禁城”

胤禛心头复又一凉,如坠冰窖,他铁青着脸,目光缓而沉一一扫过诸王脸上,冷笑道:“好的很,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早在盛京布下了局算计朕老八,为这事你费了不少心思吧?哈哈,倒真是用心良苦啊”

“皇上谬赞了,要说谋算人心,又有谁及得上皇上,自然要多花点心思”大局已然掌控在手,允禩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事已至此,胤禛已是彻底绝望。置于死地,心底反而悄然镇定,虽然气愤、不甘,却不似先前那般紧张惊惧了。他一撩袍子,端然坐下,斜着允禩悠悠道:“朕就在这等着,有什么招,你们尽管使出来”

“皇上此言差矣不论当年皇上继位真相如何,皇上总归已是皇上。臣等又岂敢对皇上无礼最多不过请皇上移居别苑,安享晚年皇上这些年操劳太甚,也该好好歇歇了”这回说话的是肃亲王。他的神态十分恭敬,语气也十分体贴,胤禛听了却更刺耳更怒,正所谓英雄末路,正是如此“臣等恭请皇上移驾”肃亲王一打头,诸王都跟风逼了过来。说是恭请,目中咄咄之意毫不遮掩。

张廷玉等脸色大变,却依然下意识的围护在胤禛身旁,彼此交换眼神,都暗暗存了玉石俱焚的念头。胤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中却没来由一暖。

正在僵持着,殿外突然响起一声闲闲的轻笑,一人缓缓道:“这些年八哥才是辛苦了,八哥,您更该歇歇了”正是允祥。

“十三弟,怎么是你”胤禛目中大亮,又惊又喜,情不自禁豁然起身。

殿中一片骚动,肃亲王等面面相觑,不明白允祥怎么会突然出现。只有允禩暗暗着恼,悔恨不已。祭祖时允祥突然身体不适,随即由允禄及随行太监们扶了下去,他并不在意,没想到却上了他的当了只是,他不明白,允祥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允禩来不及细想,允祥已经带着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亲兵们闯了进来,殿中情形顷刻间发生了扭转乾坤的变化,肃亲王等原先埋伏的兵卫全被缴械控制,就连他们自身,亦处于允祥的包围之中。

允祥昂首阔步,从容上前给胤禛请安,大声道:“皇上,十六弟带兵守在外边,乱臣贼子该如何处置,请皇上定夺”

肃亲王等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呼起来,想到胤禛的冷酷薄情,人人心中不自禁涌起阵阵凉意,脊梁骨上冷汗直冒。

允禩亦是心中一黯,恨天无力,却不肯认输,强作镇定道:“老十三,你先别忙着高兴别忘了,这里是盛京,不是紫禁城,你们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

第四卷 归来 第298章 又起波澜

允禩亦是心中一黯,恨天无力,却不肯认输,强作镇定道:“老十三,你先别忙着高兴别忘了,这里是盛京,不是紫禁城,你们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

允祥仰天哈哈大笑,蓦然眼中精光一闪,笑嘻嘻道:“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在等驻扎在铁家岭后的一万援兵吗?抱歉,他们多半来不了了而且实不相瞒,太庙外我只带来了六百亲兵。听说有人要造反省事,我老十三生怕伤及无辜,剩下的那一千人都已派去保护各位老皇叔和各位王爷的家眷了”

此言一出,不独允禩,肃亲王等都忍不住低呼出声,惶惶然起来。家眷已经落入允祥监视之中,伏兵又被控制,他们还能做什么“事已至此,你们还不知罪难道真想诛灭九族、给祖宗蒙羞吗”允祥脸色一沉,徒然大喝。

诸王脸色死灰,个别身子发颤,不约而同望着肃亲王。肃亲王一声长叹,嘴唇哆嗦着动了动,不知喃喃说了什么,终于一撩袍子,带头颤巍巍跪了下去,伏地叩首颤声道:“老臣死罪,请皇上赐以一死但求皇上看在祖宗面上,饶了老臣的家小吧”

“哼”胤禛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昂然起身,道:“摆驾行宫”

胤禛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岂肯轻易饶恕肃亲王等一干人?尤其是允禩,他信任了他,到头来却被他所欺骗、愚弄、背叛,还差点搭上一条命,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回到行宫,胤禛不由分说,立刻下了一道圣旨,将允禩革职拿办,夺去一切爵位,立刻遣送回京,终身圈禁宗人府。对于肃亲王等亦一律革职夺爵,剥夺手中一切兵权,终生不得踏出盛京一步。随后又派心腹将领带兵驻扎盛京,对诸王进行监视。允祥想要劝他,无奈胤禛在气头上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愤,哪里肯听进去一个字?允祥无奈,也只好罢了后来直到乾隆继位之后,这些王爷及其家族才慢慢恢复了一定地位和自由,但元气大伤,亦唬破了胆,行为举动益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了斗鸡走马、风花雪月,再也没有任何作为了胤禛再也无心在盛京呆下去,下旨之后,留允祥与鄂伦泰善后,自己带着张廷玉等速速返京。

人未到京,京里已经传遍了此事。王公大臣们自然抹了一把汗,暗叫好险。隆科多和弘时也暗叫侥幸:幸亏允禩没把他们两人供了出去,而肃亲王等虽然有心拥立弘时,这时候也不敢把弘时牵扯进去,要不然再加上一个“离间骨肉”的罪名,胤禛盛怒之下,下场只会更惨震惊得半响回不过神来的只有一个皇后她万万没想到,允禩与隆科多等竟敢阳奉阴违的敷衍她他们从她这里得到无数的情报和暗中帮助,居然用来谋害她的丈夫皇后气完之后又害怕起来,胤禛是什么样的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如果他知道她背后做过这些事,杀了她那都是便宜她这么一想,皇后惧意大起,寝食难安,恼羞成怒无法可想之下将齐妃传来没头没脑的臭骂了一顿。

齐妃自然叫屈:这些事她也不知道不但她不知道,而且她信誓旦旦保证弘时也绝对不知道皇后心里好受了点,同时也猛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女人,外边的事根本不能掌控,善后的事还需要弘时去做,所以不能对他们母子太绝了这么想着,便又对齐妃好言安抚,二人暗自计较,等弘时回京之后,一定要想法子让他结果了允禩和隆科多,弃卒保车,非此不可了胤禛终于安全回到了紫禁城。当再次见到玉容时,二人互诉别情,他忍不住仰天长长舒了口气,刹那间,顿有恍然隔世的感觉。玉容一直守在盛京远郊,直到打听得局势已稳,这才带着云儿等安心回京。这些事,通过允祥胤禛早已知道。

养心殿里,胤禛在寝殿小憩不到半个时辰,便换了常服出来。玉容正坐在东暖阁与雪儿闲话,见他缓缓过来,面容憔悴,神智郁郁,便起身讶然笑道:“皇上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赶了好些天的路,还不累么”

胤禛勉强笑了笑,上前揽着她一道坐下,握着她柔软温热的手,低低叹了口气,道:“朕睡不着,一躺下四周静悄悄的,心里反而更乱”

玉容知道这是因为他在盛京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存亡的变故所致,虽然最后峰回路转化险为夷,当时不觉,如今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反而浮出水面,扰动心神,是以不能静心安歇。

“皇上,”玉容心中怜意大起,柔顺的依偎在他的胸前怀中,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轻轻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洪福齐天,自然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你别再往心里去了”

胤禛极少听她说这样的话,更难得如此温婉柔顺的语气,心头暖融融的,将她搂着紧了紧,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笑道:“容儿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有你陪着,天天给朕说几句好听的,朕便什么也不往心里去了”

玉容“嗤”的一笑,嗔道:“你是皇上,好听的话还没听腻么?”

胤禛笑笑不语,只柔柔的抚摸着她,眼中千种怜,万种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嘴角泛起笑意,目光变得更温柔了。不觉伸手轻轻抚着,道:“咱们的孩子六个月了,容儿,咱们很快又要有孩子了”

玉容心中一甜,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中微微闭上了眼,满脸温柔的神色。

胤禛忽然又略带责备道:“你也是的,不说老老实实在宫里休养,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还跑到盛京去了唉,可如果你不去,朕,朕只怕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咱们的孩子了……”念及此,心有余悸,胤禛心头复又一沉,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脸色一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玉容不答,身子却轻轻颤了颤,忍不住往他身上贴了贴。

如果他真的就此遭难,她该怎么办?

胤禛俯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疑惑道:“朕倒是奇怪,容儿你怎么心血来潮忽然想起要去盛京?”

玉容一愣,踌躇半响,轻轻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走了之后,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被八爷——”话说至此,玉容脑中灵光一紧,已然察觉不妙,虽然来了个急刹车,只是想要收回这话,却是万万不能了果然胤禛越发疑惑,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眸中闪动着探究的光芒,深深瞥了她一眼,道:“你梦到朕被老八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老八,不是别人?为什么你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我——”玉容心中大急,暗暗叫苦,饶是她心思敏捷,也被胤禛逼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禛却不等她思索,只一刹那的功夫,他百般的温柔轻怜消失殆尽,他的脸色绷得直直的,目光渐渐冰冷下去,灼灼盯视着她,咬着牙冷声道:“你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是不是?”蓦然想到出行前玉容眉间隐现的担忧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心更沉了,冷哼一声,以十分肯定而沉痛的口吻道:“你果然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他霍然站起身,盯着她的眸中盛满痛苦、震惊和失望:“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为什么不肯告诉朕?我们不是说过要坦诚相对的吗?朕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朕”

“皇上,不是这样的我,我怎么会背叛你呢”玉容又气又急又伤心,有些手足无措,仿佛千言万语要一齐涌出喉头,偏偏一齐堵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你为何不告诉朕?为什么朕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是这副嘴脸,你——哼”从允禩背叛的那一刻起,胤禛的心便再也没有一刻平静。他怎么想、怎么排解都无济于事,他不肯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信任换来的没有坦诚,没有化干戈为玉帛,只有背叛和伤害他的信任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用来还击他的利器罢了,每每思及此,他便忍不住扼腕恨恨不已。这也正是为何他无法静下心来休息的缘故。

可他没想到,背叛与伤害远远还未到头,他最爱的女人,居然也背叛了他她明明知道他那么信任允禩,她明明知道允禩怀有二心,她明明知道允禩是怎样的人,她不但没有告知他事实,反而时不时在他跟前说允禩的好话就算到了此刻,若不是他问起,她依然没有半点打算告诉他真相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第四卷 归来 第299章 奉命查抄

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玉容忍不住身子一颤弯下身去,一手扶着坑沿,一手下意识的抚在胸口。他的话如冰冷的利剑,一字一字都刺入她的身中,直达心底。她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眸,哽咽道:“胤禛……”

“滚”胤禛双目如炬瞪着她,冷哼一声,一跺脚摔帘而去……

玉容心头一苦,扭过头眨了眨眼。

胤禛还算念旧情,默许了云儿雪儿随她而去。

出了养心殿的院门,玉容怔怔的站在空旷悠长、贯通南北的天街上。水磨平滑的大青石方方正正拼凑得平平整整,严丝合缝,一径铺呈而去,苍灰的色调平添了几分孤寂和苍凉。

她回头深深瞥了一眼悬挂在门额上那蓝底金色的匾额,“养心殿”三字霎时又刺痛心间,她忍住苍白的脸,苦苦一笑回转过来: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了这就是她的“家”,多么讽刺,她在这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个过客“姑姑,咱们到禧妃娘娘那去住些时候如何?来日再做计较……”云儿见她失魂落魄的只是发怔,忍不住心中一酸,轻轻扶住了她。

玉容心中亦明白,胤禛虽然赶她走,却绝不是允许她离开皇宫的意思,不然,就不会派云儿雪儿跟在她身边了。

她目中徒然现出几分嘲讽,轻轻道:“也罢,咱们也不能住廊檐底下,说不得,只好厚厚脸皮了就去她那吧。”

玉珊没料到她会是这么狼狈出现在自己眼前,惊讶得嘴张得老大几乎要合不拢来,看玉容的神色不像是小状况,她也不敢问,忙接了她进去,把自己平日安歇的寝殿大床让给她,吩咐宫女们重新铺床收拾。玉容忙拦住了她,苦笑道:“你没把我赶出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鸠占鹊巢呢?再说了,如今我们身份大异,这样既不合规矩也要遭人话柄,还是算了吧,你叫人随便给我安排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了”

“不行”玉珊断然不肯,轻轻道:“小姐,你这样叫我怎么安心?闲话由她们说去,我根本不在乎,小姐,您又何必在乎再说了,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更不能叫您受委屈了”

玉珊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玉容更加心痛,身子一颤,脸的煞然一白,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孩子,她怀孕时他的欣喜、他的紧张、他的呵护与宠爱历历在目,想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本不信命,此时却不得不信,看来,她命里真是注定不能怀孕玉珊见她落泪自己也慌了,忙不迭道:“小姐,小姐,您别难过我不说就是了,不说了你先歇歇吧,放心,在我这,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玉容仍是不肯住到她的寝殿中,玉珊无奈,只得答应了她,让她住在左偏房,自己也不再住正殿,搬到了右偏房住。好在玉珊虽然温言温语,平日里御下却甚严,那些宫女太监们谁也不敢轻视玉容,更不敢胡言乱语;再加上她有孕在身,难保不会东山再起,就更无人敢造次了,个别机灵的反而趁机烧冷灶,百般讨好巴结,因此她们主仆三人在延熹宫的日子倒也不难过。

胤禛为着此事与玉容闹翻,大受刺激,心中怒气更甚,立刻下旨将允禩移到了宗人府中最破败不堪、潮湿发霉、终年不见日光的黑屋子,下旨着人查抄廉亲王府,以附逆谋反之罪同时将允禩一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阿灵阿、阿桂等允禩的心腹大臣自不必说,允俄也被圈禁,允禟在京城的家也被查抄了。

允禟的福晋董鄂氏的阿玛董鄂七十大为恐慌,生怕殃及池鱼,祸害本家,便上折恳求胤禛,恳求他将董鄂氏判离允禟,并且表示定会对董鄂氏好生管教看管,绝不会失了皇家的脸面。胤禛微微冷笑,恶意的将董鄂七十的奏折叫人递给允禟传看。允禟倒一副无所谓的疲赖神情,点点头大笑道:“老岳父真是用心良苦想不到我这做女婿的落到如今田地竟还能帮岳父大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大忙,哈哈,真是有趣”当即取来笔墨纸砚,挥毫写下休书叫人带回去给董鄂氏。董鄂氏倒是偷偷洒了几滴泪,然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在自己阿玛一再催促下,含泪登上了回去母家的马车。

大出允祥、允禄意外的是,胤禛竟然将查抄廉亲王府的差事派给了弘时。两人相视一眼,均有犹疑不解。

这次盛京之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凭直觉,允祥允禄都感到此事隐隐与弘时有关。允祥在这上面用心由来已久,有这种感觉不足为奇,而允禄则是在盛京偶然撞见弘时与肃亲王府的管家十分熟稔在一块说话,但一看到他便满脸尴尬与惶恐不安,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逮了个正着似的,他们那强作若无其事的神态令他的心莫名的有些跳动不安。后来他把这事告诉了允祥,允祥怔了一怔,却嘱咐他千万不要乱说出去,尤其不能叫胤禛知晓。因为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弘时此举何意,若只是一般的客套,传到胤禛耳里,胤禛难免往朋党上想去,那时万一再由此引发骨肉相残的惨剧,令他情何以堪弘时正在日夜忧愁,生怕被允禩供了出来,后来闻听皇阿玛要派人查抄他的家,他就更忧愁了谁也不知道会从允禩府中搜查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惶惶急急之下,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将这件差事争取过来。至于用什么法子把差事争取到手,对不起,他还没想好不想,就在他吃不下睡不着,满腹心事难开言的当口,胤禛却主动将这份差事派给了他这一下,弘时喜得浑身发抖,差点连话都说不齐全,忙不迭磕头领旨,暗暗欣欣然离去。

出乎意料,他暗暗派遣心腹将允禩的书房重地搜了个底朝天,连墙壁地下都细细敲打过,却连半点片言只字牵涉到他的也没有。

不过,他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忧。

因为这太不正常了他跟允禩之间有无瓜葛他自己最清楚,可是却偏偏什么也搜不出来这只能说明,允禩早已将这些东西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了弘时暗自咬牙,忍不住一拳砸在黄花梨大书桌上,骂道:“这只老狐狸”

发完了牢骚,想起自家阿玛的脾性,弘时更加心乱如麻,惶恐不安,思前想去,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潜入宗人府见允禩一面,跟他当面摊牌。

虽然允禩被终身圈禁在宗人府,照规矩是绝不许外人探视的,但弘时乃是胤禛长子,他硬要进去,宗人府的管事也无可奈何,为了怕胤禛知道受到责罚,他反而还要帮他遮掩。终于在夜黑风高的半夜时分,将弘时悄悄带了进去。

见到弘时,允禩并不显得意外,见到他那满是恼怒怨恨的脸,他更不觉得意外,是以他眉毛也不动,依然如从前般,温润如玉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来了比我想象中来的快”

弘时不能不惊异,双眼蓦然一翻,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允禩只是微笑,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叹息:他如此沉不住气,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如何能成大事如果换了是胤禛或者弘历听到他这句话,定然是眉毛都不带挑一挑的更不用说变了神色了弘时哪管他心里想什么?转瞬反而坦然了,带了点威胁的口吻恶狠狠道:“八叔,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吧?”

允禩点点头,微微仰首,从从容容望着他,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不知你来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弘时轻哼一声,道:“救你,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杀你么,”他从头至脚打量了弘时一眼,道:“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的语气十分轻浮鄙视,认定了允禩已是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

“八叔,”弘时突然又换了一副乞怜商量的口吻,坦坦诚诚道:“您如今虽然没了指望,可是您总该替您的家人想想吧八叔,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只要我此生能保平安,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八叔”弘时越说越烦恼,越说越急,到了末那一声“八叔”竟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了。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第四卷 归来 第300章 夜探大牢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弘时“嗤”的一笑,断然摇摇头,道:“八叔,我想清楚了,我根本不可能争得过弘历的我,我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他仿佛大梦初醒般轻轻叹息,轻轻道:“我如今只想平平安安过一生……唉,只怕连这都不能了”他脸上显出十分懊恼的神情,满脸乞怜的望着允禩,殷殷道:“八叔,求求你了把我们之间往来的那些信件还给我吧”他见允禩目光一闪,随即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他毫无表示,不得不硬着头皮,含羞忍辱低低道:“我,我今天带人去廉亲王府查抄……”

允禩随即恍然大悟:他是一无所获,这才不得不来见他的允禩撇开这话不提,却直直凝视着他,以极其凝重肃穆的语气问:“你当真打算放弃了?放弃本属于你的皇位?”

“不,那根本就不属于我”弘时摇头轻笑,喃喃道:“我,我当初便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动这个心思……”

“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我爱新觉罗家的脸”允禩连连冷笑,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弘时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忿恨的睁大了眼,恨恨的瞪着允禩。只一瞬,他的眸中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再动这个心思的”

允禩挺直身子,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足有十几秒,突然连连冷笑,道:“可怜啊可怜弘时,你就这么怕弘历?连争都不敢争?你并不是不如他,你可知道,你输在哪里?”

允禩咄咄逼人的话听来字字刺耳,弘时气得差点要拂袖而去,想到自己此来目的,他终于忍下按耐不发。随即看到允禩那非要他回答不可的炯炯眼神,他有求于人,不得不就范,当下咬咬牙,道:“这还用说吗他是皇爷爷看中的人,跟他比,我怎能不输?”嘴里说着这句话,心底徒然又忍不住升腾起无限的怨念与不甘、不平。

意外的是,允禩轻轻笑了笑,那是不以为然的笑。

“难道不是吗?”弘时有些恼火。

“当然不是”允禩淡淡道:“你说的不错,皇阿玛在时,确实很疼弘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有传位于弘历的念头若照你这么说,今日的皇上就不是你皇阿玛,而是你十四叔了”

弘时心中一动,不禁有些听了进去。康熙晚年最疼的是十四阿哥允禵,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曾经一度,允禵正是众人看好的皇位继承人,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到头来竟又是另一番光景想及此,弘时尚不能感同身受,允禩却忍不住眼中一黯,轻轻叹了口气。

“看重弘历的,不是你皇爷爷,而是你皇阿玛”允禩不容置疑道。

“那还不是一样”弘时哂然一笑,露出几分失望加鄙夷的神色——他原来还以为允禩能说出什么非同寻常的话来呢“当然不一样你皇阿玛看重弘历不是因为他比你强,不是因为他比你适合当储君,而是命中注定。”允禩说着悠悠瞥了他一眼,徐徐叹道:“在你皇阿玛眼中,他一生下来就比你重要得多,比你好得多弘时”

“八叔,你这话我不敢苟同”弘时不以为然皱皱眉,道:“我们都是皇阿玛的骨肉,就算如今各人能力参差不齐,皇阿玛纵有偏心那也无话可说,小的时候哪能算数?你这么说也太武断了吧?”

“武断?”允禩笑了。他摇着头叹道:“看来你真的是蒙在鼓里你可知道弘历的额娘是谁?”

弘时又笑了,道:“八叔,你又来了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禧妃娘娘吗”

“不,”允禩掸了掸衣角,道:“他的额娘不是禧妃,而是养心殿的容姑姑,你皇阿玛最宠爱的容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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