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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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在屋里踱来踱去,正思量着如何去找玉容,哪知一转身,湖绿帐幔后笑盈盈转出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是玉容。此时玉容已经换了装束,葱黄色秋菊撒花袷纱长裳,淡青色百褶裙,乌油的秀发松松向后挽着垂在肩后,发间只别了一支白玉兰花头银钗,眼似水杏,嘴角含笑,玉手纤纤,柳腰楚楚,一手扶着月洞门框,脉脉含情望着他。

胤禛心喜神荡,叫了声“容儿!”快步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玉容轻哼一声,软软伏在他的怀中,如兰的气息吹在他颈脖的肌肤上,带起一阵一阵的温凉。两人久久拥抱着,沉浸在无以言喻、如在梦中云端的甜蜜中,静静的享受着重逢的温馨欢喜,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在、不能引起他们半分的注意。

许久,胤禛轻轻扳着她的身子,俯下头轻轻柔柔亲吻着她的额头、眉眼、脸颊、鼻尖、唇瓣、耳垂,顺着一路吻到她细腻的脖颈、前胸。玉容身子轻颤,娇吟一声,微闭着眼,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站立不住,软软靠在他的身上。

感觉到她气息紊乱、胸口起伏、细嫩的颈脖肌肤下脉搏也跳得越来越快,胤禛更是心动神驰,一手将她紧紧揽在自己臂弯中,一手抚弄着她晕红娇艳的脸颊朱唇,贪恋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不已。玉容久未动情,哪经得住他如此挑逗,只觉身子滚热,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呼吸越来越粗重,双颊滚烫,她意乱情迷娇声低唤着“爷,胤禛,不要……”,轻启似水秋波,眼角眉梢皆是浓浓的春意,娇红檀口轻轻迷迷凑了过去,吻住胤禛的嘴一通吸允乱搅,身子下意识扭动挨蹭,往他身上贴着黏着……

“容儿,爷,爷好想你……”胤禛亦被她情欲如火的娇态挑动,低哼一声,拦腰打横抱起软绵绵、酥胸半露的娇躯,往床榻走去,轻解鸾带,玉体横呈,百般怜爱痴缠……

一时云收雨散,二人俱身疲力软,相拥相偎,含笑相向。

胤禛手臂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揽着,一手抚弄她披散枕上的青丝,凝视着终重属自己的女人,眷恋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满足与笑意。

她终于回来了,终于重新属于了他!当他揽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闻着那熟悉而久违的体香,与她交吻缠绵、看她婉转承欢时,那一种满足与欣慰无以言喻!

“容儿,这些年,你还好吗?”胤禛在她眉心轻轻一吻,语气含着说不出的怜爱温情。

玉容眼眶一红,垂眸低低道:“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来了!哼,容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怎能跟爷比?你还问人家好不好!”

“喝起醋来还是那么厉害!”胤禛无奈轻笑,在她滑腻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叹道:“容儿,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就是爷的沧海,没有你在,爷又怎有心思碰别的女人!”

玉容心中一怔,有些将信将疑望着他,道:“爷这些年,当真,当真不碰别的女人?”

“爷又何必骗你。当年若不是为了这些事,你我又怎会弄到如此田地,爷一想起来便后悔的紧!”

玉容心中五味陈杂,一颗心轻轻颤颤、飘飘浮浮起来,忽然想到年佳仪,心底没来由一阵嫌恶,狠力在胤禛胸前拧了一把,使性子道:“没有容儿在,爷便无心思碰别的女人,如今见着容儿了,爷打算碰谁呢?”

胤禛疼得龇了龇牙,笑道:“有了容儿,就更不必碰别人了!容儿,你还要怀疑爷待你的心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极认真,双眸深深,一眨不眨凝视着她,那里面,有深似海的情意温柔。

玉容听他说得认真,心中又甜又愧,忍不住钻到他的怀中,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前,柔声道:“爷,容儿信爷,再不怀疑爷了!爷,弘历弘昼,他们还好吗?”

胤禛身子似一僵,拥着她的手紧了紧,略一迟疑,终于道:“他们都好!容儿,自打你走后,爷见弘历无人照顾,小山对你又极忠心,便叫你阿玛收了小山做养女,爷纳了她做侧福晋照顾弘历,容儿,你不会生气吧?爷没有和她——”

玉容身子一颤,随即镇定,轻轻叹了口气,打断他道:“这,这倒是个好法子!反正我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弘历有小山照顾我也放心了,只是,委屈小山了!”

“委屈?”胤禛不以为然笑道:“这有什么委屈!她本是个下人,一跃而为雍亲王侧福晋,又有个极聪明伶俐、大得圣眷的儿子,不知多少人羡慕她,怎么会委屈!倒是容儿,唉,弘历如今只认小山是他额娘,委屈也是委屈你了!”

玉容暗自好笑,心知无法跟他辩解,也就由他说去。听到后一句脸色顿时黯然,虽然明白事实理应如此,仍是忍不住心如刀割,暗暗难过。

“以后,我都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你身边,对不对?”

胤禛心头一紧,揽着她道:“不,容儿,总有一日,我们可以的!”

玉容轻轻一笑,反而释然,道:“我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胤禛,这些年我在西北没有一日不想你,可我不敢回去找你,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我也知道,皇上绝不会饶了我。若不是为了找念儿,我还真没有勇气回来……”

胤禛猛然想到此事,笑道:“爷方才还想着问你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唉,说起念儿,昨晚若不是她,爷这条命多半就葬送在那伙贼人手里了!这孩子小小年纪精灵古怪,聪敏异常,容儿,你是怎么收养她的?”

“收养?爷为什么这么说?”玉容惊讶的睁大眼望着他。

“难道不是?”胤禛愕然。

玉容瞪着他好一会,“嗤”的一笑,嗔道:“爷,念儿是咱们的女儿啊,什么收养?哦,怕是你花言巧语收养了她吧?难怪容儿还听见她叫你‘阿玛’呢!”

“念儿是爷的女儿?”胤禛震惊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不信?”玉容有些气恼。

胤禛轻轻拥了拥她以示抚慰,依然疑惑道:“她不是八岁吗?怎么会是爷的女儿?”

玉容一怔,不禁笑了起来,又好笑又好气嗔道:“爷,谁告诉你她八岁来着?哦,是了,定是那丫头片子自个说的,她向来做梦都想着快快长大呢!”

见胤禛仍是没回过神直愣愣望着自己,玉容笑叹道:“爷,亏你向来谨慎细致,却被这小丫头骗着了!也难怪,她虽然只有六岁,比别的孩子长得高大,她说是八岁自然也没人起疑的!”

胤禛恍然大悟,这一喜非同小可,两眼放光,声音也有些发颤,眉飞色舞笑道:“容儿,念儿她,真是咱们的女儿?她竟是爷的亲生女儿!难怪,难怪爷一见着她感觉那么亲近,容儿,你给爷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

玉容伏在他怀中,嘴角唇边尽是笑意,柔声道:“是,她是咱们的女儿。”

“念儿,念儿,念的可是爷么?”胤禛喃喃低语。

玉容靠在他怀中,轻轻道:“念的不是爷,还能是谁?容儿每唤着她,对爷的思念便多一分,这些年容儿时时刻刻都在念着爷!”

“容儿,这些年你带着她,吃了不少苦吧?”胤禛忍不住低叹,伸手抚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一时慢慢回想,自打七年前玉容流产之后,只有她走的那天两人有过欢爱,谁料想一响欢爱,她竟会珠胎暗结,给他生了个如此可人的女儿!

玉容眼中一黯,垂眸轻笑道:“也不算苦,幸亏春儿救了我。”

“春儿?春儿是谁?难道是,是你身边那个蒙着面的女子?”想到她那满身的杀气邪气,胤禛心中不禁有些不自在。

第四卷 归来 第174章 细诉来情(二)

“可不是她!”玉容柔柔叹道:“若不是她,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了!”她身子动了动,平躺在胤禛身旁,望着湖绿的帐顶有些迷蒙,发了一会呆才继续道:“当年我离了京,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我想着你多半以为我不会去西北,我就偏偏去了!我一路躲藏慢行,到甘肃的时候已是十一月,天气糟糕透了!寒风吹卷朔草黄沙扑面打来,几乎要把人也卷到半空,一早一晚更是冰冷彻骨,连呼吸都是冷的。有一日我在大风寒地里迷了路,又冷又累晕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白天,太阳暖暖的照着,迎面是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和一张迷茫好奇的笑脸——”

“七年前……那个春儿,年纪也不大吧?”春儿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身形及目中神态来看,胤禛料想她也不过十五六岁,听了玉容这话,不由好奇。

“七年前她也许是七八岁吧,这只怕谁也无法知道了!”玉容笑了笑,道:“我当时挣扎着起来,笑着跟她说话,她却什么也不懂似的,只会憨憨的笑,眨巴着眼望我。我四下一看,才注意到自己处在一个偏僻的乱石山谷中,除了春儿,周围或蹲或卧或站或立还有三五十头狼。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春儿是随着狼群长大的狼女,难怪她四肢着地,也不会说话。”

“狼女!她,她是狼女,难怪这么狠!”胤禛身子一震,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转眼瞥见玉容睁着眼瞪他,便在她颊上轻轻一吻,忙道:“后来呢?唉,幸亏她没有伤害你,容儿,不然,不然——”回想春儿杀人不眨眼的狠辣,胤禛忍不住心中悚然。

玉容轻轻一笑,道:“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她不知怎的,对我格外亲近,或许,我像她记忆里的什么人也说不定。看到那么多狼,我当时差点吓傻了,后来发现春儿能控制指御它们又觉有趣!我当时没地方可去,又见她可怜,便索性收她做徒弟,随她住在一起,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春儿,教她说话、穿衣、吃饭、走路,一直住到来年九月。后来谷中山洪爆发,又发生了泥石流,眼见无法安身,听说红岩谷地势险恶,便与春儿带着狼群趁着夜黑风高一举收伏了红岩谷那些强人,此后我便带着春儿、念儿一直住在那里。”

虽则玉容说得轻描淡举、一笔带过,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婴儿、一个小孩在狼群中过活,其中的辛苦艰难胤禛自然明白,他听得一阵心酸,低低叹了口气,将她往怀中拥了拥,吻着她细密柔软的睫毛,道:“都是爷的不是,害得容儿清清白白一个王府侧福晋却落到与那等贼人同路的地步,唉!爷的女儿,好好一个亲王格格,也委屈了!”

时过境迁,玉容反而不在意当年艰辛,“嗤”的一笑,道:“爷不用自责,那些人原先心中不服,后来却都服了容儿,叫容儿做了大当家。至于念儿那丫头,若不是在那长大,她哪里有本事救得了爷!”

胤禛不由也笑了,叹道:“容儿这话倒说的是,爷有这么个女儿是爷的福气,也亏得容儿调教!”

玉容叹笑道:“我对念儿,也不过顺其自然罢了。她出生后我身子弱,没有奶水喂养,她从小是喝狼奶长大的,或许就因为这,她长得比一般孩子更高大吧。她自会走路说话开始,便日日跟着春儿及狼群嬉戏玩耍,练就了极灵活的身形,反应也比寻常孩子快的多,后来又跟着谷中几位大哥大嫂们习武,野的不成样子,嘴又甜,又精灵古怪的,谷里的人都极疼她,我要管教也没法子了!”

胤禛一怔,道:“难怪她昨晚拉着爷逃跑时那么迅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却没事人一样!”

“那还用说!”玉容有些得意,笑道:“她最在行就是夜间追踪与反追踪了,不过比起春儿来,还是差了些!”

胤禛忽然想起,又问道:“念儿一个人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这丫头胆子也大,到处惹事,幸亏是遇上爷了!”

玉容似是一怔,沉吟一会,低声道:“念儿自懂事起就问我她阿玛是谁,那天我心情正烦闷,她又来问我,我便说了几句重话。谁料到她偷了我从你身上拿的念珠就悄悄尾随着春儿离家出走了——爷,你应该见过春儿才对,我不是让她找过你吗?”玉容猛然记起前事,睁着眼疑惑问道。

“嗯?”胤禛困惑。

“西山土地庙,你难道没去?不对啊,春儿明明告诉我她把东西都交给你了!”

“东西,什么东西?”胤禛心头一紧。

玉容不假思索,随口道:“两张西北地图、一叠西北气候民俗资料,还有六百万两银票。爷,难道你没拿到?那就怪了!”

胤禛呆了一呆,咬着牙道:“是老十四!我就说,怎么那么巧他也出现在那庙里!春儿,应该就是那个骑着白马的女子,爷当时在庙前不远恰好与她擦身而过,唉,没想到她竟是容儿派去的!”

“十四爷?”玉容一呆,苦笑道:“真是天意!那些东西我交给你本是想让你去打西藏叛军的,没想到却落到了十四爷手里,那么巧他又受封领兵出征的大将军!”

胤禛稍一理思绪,心下便一片明了,苦笑道:“难怪老十四也注意到了念儿,原来却是从这上边来。他那么精明的人,容儿,你的行踪要更小心了,还有那个春儿,她的气质和眼神太特别,千万不能让她见着老十四!”

“一切随爷安排吧!容儿听春儿说在西山见着念儿,也是怕出什么事,这才忙忙带着她找到京城,谁知又听说你们去了江南,于是又一路赶来,没想到却在这见面。我,我是不是不方便随你回京,不然我还带着春儿念儿回——”

“不,爷不许你再离开!”胤禛轻轻掩着她的唇,霸道道:“既然回来了,你休想再走!回京爷自有安排,只要不抛头露面,也没什么要紧!”

玉容低低一笑,心中甚是甜蜜,久别重逢,恰似久旱遇甘霖,她又何尝舍得离开?小巧嫣红的嘴唇凑近他耳畔,正要说句体己话,却听到一阵啪啪的拍门声,念儿的娇脆的声音直透进来:“阿玛,阿玛,您饿了吗?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原来是云儿雪儿隐隐觉得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又见胤禛关着门小半天也没动静,生怕再出点什么意外,两人计较一番,只好哄了念儿过来叫门。

胤禛与玉容相视一眼,二人一笑,各自忙忙起身穿衣。胤禛一边扣衣裳一边答道:“是念儿吗?你等一会,阿玛就来!”

第四卷 归来 第175章 细诉来情(三)

不一会,胤禛、玉容穿戴完毕,玉容又替他随手理了理头发,扯了扯床帐,向隔断帐幔后一闪,胤禛挺身舒了口气,前去开门。

念儿笑嘻嘻的叫着阿玛进了屋,手里端着一个长方木盘,上面盛放着几样小点心和一盖碗茶。胤禛见她小小的个子当胸端着这么大一个木盘,不由好笑,掩上门忙接过来,笑道:“你云姐姐她们呢?怎么叫你亲自端着来了?”

“她们不敢打扰阿玛啊!”念儿笑道,丝毫不避讳。

胤禛摇头微笑,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既然知道她是自己和玉容的亲生女儿,心底的疼爱宠溺更加了不知多少倍。

“念儿,阿玛带你见一个人,你不许大声,惊动了外边的人,知道吗?”胤禛扶着她肩头低低说道。

念儿一愣,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道:“好啊!阿玛,是什么人嘛!”

“念儿!”胤禛还未说话,玉容亦嘴角含笑从帐幔后缓缓过来,念儿吃惊得睁大了眼,刚要大叫一声“娘”被胤禛捂住了嘴,轻轻道:“念儿,别大声!”

念儿吐了吐舌头,扑到玉容怀中,欢喜得眉开眼笑,腻着玉容道:“娘,你,你怎么来了!”

玉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嗔道:“你还好意思问,离家出走!你不要娘了?”

“要,我要娘!”念儿忙道,“娘,念儿以后不敢了!人家,人家只是见娘天天对着念珠发呆叹气,人家想帮娘找到阿玛嘛……”

“念儿!”玉容急忙打断她,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胤禛的心却仿佛挨了重重一击,情不自禁痴痴的望着玉容,柔声道:“容儿……”

念儿一呆,这才回过神来,眼珠子骨碌碌不住在胤禛与玉容身上滴溜打转,终于偏着小脑袋道:“娘,你怎么会在阿玛房间里啊?”

玉容却不答她,闲闲一笑,自顾饮了口茶,这才向念儿微笑道:“你不是说帮娘找阿玛吗?找着了吗?怎么你又叫王爷阿玛?”

念儿脸一红,有些讪讪伏在玉容怀中,吃吃哎哎道:“娘,我,我,伯伯,他对我好、好疼我的,他说收我做义女,我就答应了!娘,你别生气,我们一起去找阿玛,好不好?”

玉容心中一暖,双手扶着念儿的肩,双眸柔柔的凝视着她,温言笑道:“傻孩子,你有这个心,娘开心还来不及,怎会生气?”说着她望了胤禛一眼,又向念儿柔声道:“念儿,伯伯就是你的亲阿玛,你早已经帮娘找着他了!”

念儿吃惊的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胤禛,心里又迷茫又惊讶,道:“娘,阿玛他,他就是我阿玛?”

“那还有假!念儿,真没想到你是爷亲生女儿,乖女儿,阿玛一定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胤禛拉着她的手,心底升起浓浓的温情和感慨。

谁知念儿不知怎的小嘴一扁,甩开他的手,扭头道:“我不要!阿玛惹娘伤心难过,我不喜欢阿玛!”

“念儿……”胤禛一怔,心底五味陈杂。

“念儿,”玉容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低低叹了口气,极认真的叹道:“念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你阿玛没有对不起娘,娘一点也不怪她,念儿也不要怪他,好吗?”

念儿似懂非懂,扬起小脸,定定的望着娘,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真的。”玉容点了点头。

念儿一眨不眨望着母亲,似在思索什么,她的眼中渐渐亮了起来,咯咯笑着,梨涡浅现,当下又亲亲热热拉着胤禛的手,叫道:“阿玛,我有阿玛了!”

胤禛大喜,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道:“是是,念儿有阿玛了!今后阿玛一定好好疼你和你娘,咱们回京城,好不好!”

“好,阿玛去哪我也去哪!”念儿圈着胤禛脖子,靠在他肩头,父女天性使然,竟是十分亲密依恋。

玉容微笑着看着他们,心底满是甜蜜温馨。忽然想到什么,她示意胤禛放下念儿,拉过念儿至跟前,正色道:“念儿,以前娘交代过你,娘和红岩谷的一切还有你小姑姑姑父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如今咱们和你阿玛相认了,也不许说出一个字去,不许告诉任何人王爷是你亲阿玛,更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娘!你要牢牢记住!”

念儿虽然不解,但见母亲十分严肃的神情,就连阿玛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肃穆,她点了点头,道:“连云姐姐她们也不许说吗?”

“对,谁也不许说!”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说呢?”

“再过几年吧,等娘说可以了才可以。”

“好,我听娘的话!”

“乖!”

胤禛见母女二人,问的人一脸认真神态,答的人也是一本正经,不由感觉有些滑稽,深觉玉容对尚未懂事的女儿说话太过正经了,却不知玉容对女儿向来平等对话,从来不认为她是小孩子便任意敷衍。也正因如此,让念儿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反而格外愿意听话。

“娘,您是一个人来的吗?”念儿忽然问道。

“我差点忘了春儿了!”玉容猛然回神,忙向女儿吩咐一通,念儿便笑嘻嘻的去了。

胤禛这里是一肚子的疑问,忙道:“你让春儿跟踪那些人?她能找得着吗?还有念儿口中的小姑姑,是不是十五妹兰馨?听说她在福建,这是真的?”

“春儿最在行追踪了,找那些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爷,你怎么知道兰馨妹妹的事?”玉容反而惊讶了。

胤禛默然叹道:“看来这是真的了,戴泽的消息果然没错!”胤禛说着便将戴泽所禀简短的对玉容说了,又问她兰馨怎么去了福建,又怎么跟什么福建白家茶商扯上关系?玉容便一一将兰馨那年随驾塞外,如何与白川奇一见钟情,后来康熙将她指婚给蒙古王子,她又如何在香山脚下大还寺与白川奇联络,二人如何设计造成葬身火海的假象,偷梁换柱,移花接木,双双共赴福建等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得胤禛目瞪口呆,叹道:“兰丫头往常虽然胡闹,谁料到她还有这等心思!唉,她胆子也太大了,这事若是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呢!”

“兰馨如今远在福建,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只要爷不说,谁又能知道呢!”玉容忙笑道。

胤禛瞟了她一眼,又道:“爷自然不会说,戴泽也绝不敢说!只是十四弟很快就要前往西北,你赶紧告诉兰馨夫妇别再往那边去了——当初你又是怎么跟她联系上了?”胤禛又问,不自觉伸手将玉容揽到膝上抱着。

玉容顺着坐在他怀中,伸手掠了掠耳后鬓发,微微仰首,靠在他肩头笑叹道:“那是到了红岩谷之后的事了!有天下大雨,兰馨送给我的荷包打湿了,我看到缝着荷包的线头有些松动,便把荷包拆了开来,把里边的茶叶拿出来晒一晒,这才发现荷包里边密密的绣了几行字,这才知道始末,于是便派人前往福建找她,后来每年她都会和白川奇前往西北与我相聚!”

胤禛默默的听着,心中有些吃味,轻轻咬了咬她柔软的耳垂,在她耳畔若有若无吹着气道:“你派人去找兰馨,也不肯派人去找一找爷,容儿,你好狠心!天高地远,从此不见,你可知爷见着这两句话疼得心如刀剜!这些年爷没有一天不在找你,不在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出现,你为何始终避而不见,藏得那么彻底干净!幸亏老天有眼,念儿来了京城,误打误撞又到了爷的府上,不然,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肯见爷一面?难不成你打算这辈子都不见爷了吗!”

玉容心中酸楚,不由得红了眼眶,紧紧的依偎在他怀中,伤感苦笑道:“我何尝不想着爷念着爷,这些年我没有一夜睡得好的,每每午夜梦回,孤衾冷枕,心底便是一片凄凉!可是我怕,我怕爷不肯原谅我。而且我也知道,我这一走犯了大罪,皇上是不肯饶了我的,我出现只能叫爷为难……”

胤禛亦明白皇家规矩,非奉旨皇族宗室男子尚且不得离京,女眷就更不能。玉容悄无声息离府出走,乃是前所未有之事,康熙即便再心疼她也绝不会不遵祖宗家法!一想到此事,胤禛不觉又忧虑起来,暗自琢磨定要想个万全法子,决不能让人知道玉容已经回来了。他伸手在玉容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你也知道怕爷为难啊?爷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你当初那么一走,若不是太后和爷求情,你的阿玛和哥哥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玉容忍不住浑身一颤变了脸色,望着胤禛懊恼道:“我,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真是,真是好险!”

胤禛看她的反应显然是刚刚才醒悟过来,无奈笑道:“你让爷说你什么好!”

玉容有些羞愧,叫了声“爷!”埋头伏在胤禛怀中不语。

胤禛突然想起前事,扶正了她身子,疑惑道:“你说你让春儿带了六百万两银票给爷?容儿,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难道……”胤禛不由的皱起了眉,双目灼灼一脸严肃的望着玉容,他心中想的却是,难道她跟那伙强人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脑海中蓦地闪过她吩咐春儿杀人那淡淡无所谓的口吻,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最珍爱的宝贝蒙上了尘垢、被玷污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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