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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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一轮太阳耀眼,照在寺中皑皑白雪上,反射刺目光芒。阿顾一行人沿着寺中道路往前行走,碧桐听闻来人道明消息,面色微微一变,行到阿顾面前,在阿顾耳边轻轻禀了几句话。

阿顾神色微微一凝,随即点头表示知晓。脚下轮舆并不因此停滞,继续向前行走。

寺中一条巷道,朱墙青砖,肃穆无比。寺中飘浮这阵阵梵唱气息,禅息庄重。二人行至寺中巷道,一个向前行,一个向外出,行到巷道正中,竟是正正巧对面相遇。二人对视一眼,目中俱无惊诧之意,

倒是盘元方丈立在马钟莲身后,不免微微尴尬,双手合十,默念额弥陀发。

这般情景,恍惚如一年多前阿顾与马钟莲在雷鸣寺中相遇场景一样。唯马钟莲衣裳较诸从前素色更显华美,精神也似乎明朗一些,与之相对,阿顾却是消瘦了不少,风姿愈发似洛水中人,唯有一双眸子,如泠泠秋水,湛湛生辉。

双方缓缓前行,对面走近的时候,马钟莲主动开口,“宜春郡主,真是巧,我们又再见面了!”

“是啊,”阿顾垂眸,“一年前在雷鸣寺中一见,犹可记得夫人风采。今日旧地重逢,可见得世间缘分不浅。”

“世间缘分也分良缘,孽缘,”马钟莲煦然道,“不知道我与郡主之间究竟是何种?”

“夫人若与我相同,大约是盼着,”阿顾答道,“咱们二人彼此之间两相不结缘。”

马钟莲闻言一怔,面上露出怅然神色,“两相不结缘!是了。郡主自幼生在关中,我却长在塞北,若是没有那些家国之事,我们二人之间本该是一辈子不会交缘才是!”

她心中惨淡,收拾了怅然情绪,唇边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之前我曾留下的‘珍珠玳瑁光,堪为掌中宝。’之语,郡主可是参透?”

阿顾微微一笑,“阿顾愚鲁,倒也参透了一些。”她开口道,“湛湛秋夜,春夜露水,晶莹剔透,湛然采之,捧为掌宝。夫人,阿顾解的可对?”

马钟莲闻言眼睛亮了起来,赞赏道,“郡主果然聪慧不凡。”

孙允筝立在一旁,听着马钟莲和顾令月彼此对话,年轻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母亲,你和郡主刚刚说的是什么呀?”

马钟莲转头瞧了一眼娇俏的女儿,心中闪过叹息之色,

当日自己在雷鸣寺初见顾氏,心中一动,留下这个哑谜。

孙沛恩与傅春露的这一段孽缘,虽然做的隐秘,到底事过留痕,并非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早年她尚主持孙家中馈之时,察觉到日常蛛丝马迹,命人暗地里查访,便得知傅春露母子的存在。尚未来的及处理,北地情势陡然变转,孙氏欲与大周约为婚姻,择定了自己的夫君孙沛恩,自己被逼自请下堂,这个秘密与自己就也就没有了什么意义,当日初遇顾氏,感念顾氏未有为难之恩,便将此消息隐秘透露给阿顾,一则是希望指点阿顾,盼着阿顾莫为人欺瞒;二则自己无故见弃,虽然心胸豁达,坦荡生活,到底内心深处怀着一丝不甘,不愿将事情清楚明白的说出来。

不意阿顾聪慧,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拆解开自己的隐语。倒是自己的女儿孙允筝,知闻此事,与那傅氏、傅保儿也曾见过几次面,却全然没有发现其中机密,倒显得有些愚鲁了。

“郡主入北地时间未久,人手有限,”马钟莲笑道,“我本以为这个谜题你便是要解开,也得花上很久时间,没有想到,你竟是这么快就参破了!”

“也是机缘巧合,”阿顾低头谦逊道,“凑巧方参破了!”

“郡主不必过谦,”马钟莲道,“世上之事一饮一啄,若不是聪明细致的人,便是旁人将机缘送到眼前,也是参不透的!郡主这般聪慧,我瞧着便是喜欢。倒想邀请郡主去我的庄子做客。我如今居在北都城南,距这儿不过小半日路程,很是方便。”

阿顾闻言眼睛一亮,过了小半会儿,方开口道,“夫人盛情相请,阿顾心中感激。若有机会,阿顾一定去。”

“这般也好!”马钟莲含笑点头。

二人相互点头致意,擦身而过,面上神情俱都默然。形如天上的两颗星辰,偶尔轨道想错,相互依近之后又倏然远离,背道而驰,再不回头。

返回北都行宫的马车在寺院山门大道上平稳行驶,碧桐伺候在车厢之中,神色有几分纠结,“郡主,那马夫人虽然瞧着不是坏人,毕竟身份尴尬,怎么您,一点也不忌讳和她纠缠?”

阿顾的精神却是极好,转过头上,一张娇颜笑吟吟的,“小丫头懂什么呀?世上敌我从来都是并非注定的,只要有共同的诉求,任何人某一时刻也是可以联手的。说不得,”面上笑容神秘而又莫测,“今儿我谈了一桩大买卖哩!”

“郡主的话奴婢又不懂了,”碧桐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从车厢中放置的茶鼎中盛了一盏茶羹,捧到阿顾面前,“奴婢也不管别的,只要将郡主您伺候的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

茶盏壁沿暖手,阿顾捧在手中,腾腾的热气氤氲了阿顾雪白清丽的容颜,阿顾心中柔软,瞧着碧桐,“你不懂这些便算了,只要记得,咱们姐妹二人在一处,若是逃生便一起牵手出去,若当真避不过,也要死在一处的。”

碧桐重重点了点头,“嗯!”

一行车驾行至大道尽头,转了一个弯,前方进入木丁巷。巷道深长,静谧没有一个行人,郡主卫令桓衍登时警觉,右手握在腰间刀柄之上。吩咐道,

“警戒。”

郡主卫应声,“是。”

巷中忽的传来一阵清啸,埋伏在街道两侧的黑衣蒙面匪徒闻声猛然涌出,持着雪亮的刀刃向着郡主卫护卫中的阿顾坐车刺杀而去。

三九:当暑理絺服(之安变)

桓衍大声喝道,“保护郡主。”领着郡主卫上前厮杀。

两支队伍登时绞杀在一处,小小的木丁巷顷刻间成为人间修罗场,双方交杂混战,伤亡不断。

北都城门处,城门门扇缓缓洞开,一支队伍甲胄鲜明入了城门,领头的小将一身俊俏戎装,在阳光雪地里闪耀出耀眼光芒,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容颜,不是旁人,竟正是安王孙沛恩的妾室赵蕊娘!

“这位阿兄,”向着城门守卫拱手,“末将赵氏乃安王殿下麾下安东军参领,奉命剿杀辽东叛匪,今日回城补给。还请放行则个。”

守卫打量了赵蕊娘一眼,挥了挥手,“进去吧!”

“多谢阿兄。”赵蕊娘含笑道。

北都街道宽敞,小队人马在大道上缓缓行走,一丝刀戟交锋声传入耳底,赵蕊娘蹙了蹙眉,面色微变,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名传令兵朗声应“是”,飞快的奔了出去,不过小半会儿就赶回,“赵参领,前方木丁巷上有人在厮杀。”

“哦?”赵蕊娘勒住马缰,目中露出一丝诧异神情,“竟有此事?可真有意思!这儿可是北都,大燕腹心重地,午时闹市街头,两支人马厮杀了这么长时间,巡城人马竟然完全如没有看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哩。”策转码头吩咐,

“去看看!”

“是。”

北都城厚重端凝,行人在集市上行走,来来往往,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木丁街角犹如隔绝在整个城池之外形成的一片孤地,所有声响都被隔绝在生机勃勃的城市外,动静皆不相干。双方人马在这片方寸之间的孤地里浴血拼杀。桓衍奋力拼杀,愈战愈勇,刺死在刀剑下的暴徒堆积了如山之高。街头巷尾却还有蒙面少年从屋角、涌出,好似湍流的河水,无休无止。时间仿佛静默在午后街头的那一刹,北都城巡城军马仿佛死寂,永远不会出现在此地救援。

赵蕊娘策马上前,瞧见厮杀双方掩映焦点中的北地行宫宫车,面色微微一变。

“参领,”手下兵士好奇问道,“可知那车中是什么人?”

“我自然知道!”赵蕊娘唇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那位可不是普通人,是大周御封的郡主,前年奉命从长安而来,嫁给还未未封王的安王殿下…”

众人身为安王孙沛恩麾下,对于知道这位主儿。不由面色颇为奇诡。

“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赵蕊娘切齿笑道,大庭广众之下,敢动咱们大王的人,岂不是把咱们这等子人的脸子放在脚下踩?”执起手中长剑,“上去救人!”

巷道之中,桓衍持刀机械抵抗,正将力竭之际,忽听见包围圈歪传来一声女子娇斥声,“儿郎们,好好教训这群小兔崽子,让他们好生知道咱们的厉害。”杂声轰然应了,随即一支刀甲鲜亮的队伍从巷角处冲了过来,手中持着刀剑,朝着刺客袭击而去。

蒙面暴徒不意陡然杀出一支程咬金来,登时手忙脚乱。

这群暴徒奉命埋伏在此处取宜春郡主顾氏的性命,厮杀了这么长时间,眼见得姓桓的已经力气竭尽,再咬牙支持片刻,就要支持不住了,没有想到竟拦路杀出了这么一支人手,人数众多,身上含露铁血杀伐之气,不由得懵了。

安东军饱经仗阵,精神饱满,甫一出阵,便占尽优势,很快将这支暴徒冲击的七零八落。蒙面首领瞧着情形不对,立即率着残部退走,丢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方狼狈脱离战圈。

赵蕊娘瞧着匪首逃逸的背影,哼了一声,回过头来。

车厢中,阿顾听闻外面刀剑厮杀生渐渐消亡,方从车中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芙蓉面,面容因为适才的惊险一片雪白。

“郡主,” 桓衍支撑着残躯上前请问,“你没事吧?”

“无事。”阿顾答道,“郡主卫伤亡如何?”

桓衍举目四顾,见战场一片狼藉,尸身交卧,分不出敌我。黯然道,“此战惨烈,好些个儿郎伤亡,要待末将收拢完残部方知。”

阿顾目光清泠泠越过人群张望过来,见着马匹上又是冷然不屑的赵蕊娘。

赵蕊娘微微扯唇,策马上前,“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顾郡主啊?”

阿顾心中复杂难言。

周燕交战,自己的性命便如风中之萍,此次出宫赴雷鸣寺祈福,回程遇险,本在她的预料之中,却没有想到,最后伸手援助自己的竟是赵蕊娘。

“我们的关系算不得好,我本以为你会高兴眼睁睁瞧着我落难,没想到你竟会救我,为什么?”

“我高兴呀!”赵蕊娘别过头去,仰头咯咯而笑,“昔日宜春郡主可谓高高在上,我不过是你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要我跪就得跪,要我求就得求,如今您高贵的性命竟是为一个瞧不上的贱婢所救,想来心里定很不是滋味吧?”

阿顾眉目不动,瞧着赵蕊娘目中露出一丝怆然。

这个女人面上做出嚣张之态,皮相掩藏下的灵魂却是千疮百孔,她在憎恨她的同时带着一丝些微的怜悯,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心中反复的情绪究竟是喜怒还是厌憎。

赵蕊娘瞧着阿顾如此,忽觉十分狼狈,冷笑急急出声掩饰,“你也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如今你可还是大王的妻子,却在这北都城中有人对你不利,说不得是冲着大王来的阴谋。我坏了他们的算计便是挫了他们的恶计,至于救了你的性命,不过是顺带罢了!”

阿顾云淡风轻的望了她一眼,“你爱怎么说是你的事情,今次我会记得欠了你一份情,以后若有机会,会偿还的!”

安东军军营肃然。

赵蕊娘一身戎装捧着头盔,英姿飒爽进了军营。当日安王孙沛恩奉命出征辽东平生奚叛乱,蕊春自请为先锋出战,以一介女子之身,几上战场,作战勇猛,立下不少功劳。倒也赢得众人一片尊重之情。

“赵参领,大王与房先生等人在帐中议事,你进去要小心一些。”

赵蕊娘抬目微笑,“多谢。”

踏步向前前行,听得帐中传来房安之朗然谏言之声,“…大王,值此之时,咱们已经到了不得不一拼的时候。倒不若破而后立,许还能挣出一份生机。”

孙沛恩道,“先生说说,如何才能破而后立。”

房安之拱手,“听闻今日顾氏郡主在城中木丁巷遇刺。”

“是有此事。”

“这便是大王您的机遇。顾氏是您的妻子,大王大可以此为借口,大索北都城,将北都城握在您的手里。借着北都城向陛下请旨,陛下瞧着您握着北都的份上,想来会忍下这口气,安抚大王。咱们便算是脱了此前困境,站稳脚跟了!”

赵蕊娘立在帘下,听得帐中静默片刻,孙沛恩方道,“孤会仔细考虑。”

打起帘子,赵蕊娘入内跪拜,“大王,蕊娘今日犯下大罪,前来向您请罪。”

“哦?”孙沛恩淡淡道,“哦,蕊娘说说看看,你何罪之有?”

“蕊娘今日入城,偶遇一群蒙面暴徒刺杀宜春郡主,领人驱敌救人。事前未得大王允准,故而向大王请罪。”

帐中空荡,孙沛恩瞧着赵蕊娘神色难以捉摸,忽的一笑,漫不经心道,“原来是这点小事。顾氏是生是死,并不重要。蕊娘心软,惦记和顾氏的主仆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错处。孤心中省得。”

“妾如今一颗心只惦着大王,与顾氏并无什么主仆之情。”赵蕊娘抬起头来,注视着孙沛恩,朗声道。

“且顾氏于我有杀子之恨,妾命人救顾氏,也并非出于什么主仆之情。”

“哦,既然如此,”孙沛恩声音沉沉,“你做什么非要前往营救顾氏性命?”

蕊春伏跪在地上,“妾救那顾氏,是为了大王您。她不过是一条小命,大王若当真瞧她不顺眼,想要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不过是您自己的事情。可她若是在北都城无故丢了性命,大王,顾氏论起来总是大王您的妻子,您的面子可往哪里搁?”

“哦,”孙沛恩朗声大笑,“如此说来,蕊娘救下顾氏,竟都是为本王着想?”

赵蕊娘膝行上前,伏在孙沛恩膝上,“蕊娘不过是个小小女子,恨不得顾氏早早死了。可想着顾氏许对大王您还有些用处。就不敢见死不救。大王,您瞧在妾这片心意上,莫要怪妾身。”

孙沛恩纹样朗然一笑,“真是个痴丫头!”

赵蕊娘知孙沛恩过了这件事,方放下心来,抬起头来,望着孙沛恩道,“这趟她在城中出了这等事,您可不可以借着这个名头,讨要点点好处?”

孙沛恩郎笑,“您倒和房先生想到一处去了。”目光昂然有睥睨之色,“大道不公,难道我当真将生命浪费在辽东这等地方。孤要将整个北都都握在手中,方趁孤心愿!”

北都行宫中,曹皇后收到顾氏获救消息,跌坐在身后芙蓉锦榻上,满面苦笑。

“皇后娘娘不必心焦,”尤婆子捶着她的肩背,小心翼翼劝道,“不过是宜春郡主这次好运逃过了咱们的算计,咱们有很多机会,便是这次不成,下次再试试就是了。”

“没那么容易了!”曹芙蓉意兴阑珊,“顾氏虽然势微,到底占着身份。咱们这次若能成事,也是占着出其不意的先机。如今她为为人所救,必会生出警觉,以后我再想出手,怕是就难了!”

尤婆子无言以对,良久方道,“这也是她的运气。皇后娘娘,此事就且搁置吧!”

“也只好如此了!”曹皇后无奈道。

“皇后娘娘,不好了。”殿外传来的宫人惊惶的呼唤声。

曹皇后闻言皱起眉头,不悦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殿外宫人匆匆入内禀报,“皇后娘娘,外头传进来信说,安王殿下带着安东军从北门入城,直奔北城大营去了!”

“什么?”曹皇后猛然站起身来,眸子因为震惊而蓦然睁大,“安王尔敢?他这是要造反么?”

北都朝日旭旭,城门外军营肃杀莽苍,北都卫军在校场上操练,军容强盛。北都守将谢腾哥带着卫军匆匆赶到校场。瞧着带领安东军列阵于前的安王孙沛恩,冷了面容道,“安王殿下,你这般兵临北都城下。是何用意?”

孙沛恩冷笑,“本王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本王妻子讨回一个公道。”

谢腾哥闻言面色微微变幻,“哦?顾郡主如何?”

“半日之前,我的妻子宜春郡主前往雷鸣寺祈福,回宫途中,在城中木丁巷遭遇刺杀。险些丧了性命。”斜蔑谢腾哥,“木丁巷乃城中闹事,蒙面暴徒在其中打斗近一个时辰,北都守军竟丝毫未发现,究竟是谢将军带军懈怠呢?还是,”顿了顿,“这行刺我妻顾氏的,便是谢将军你?”

谢腾哥闻言气的发笑,今日曹皇后木丁巷袭击大周郡主,他事前便得到消息,因着他是曹氏兄长曹恩利系官员,给曹皇后面子,便当做不知此事。将城中守军更换巡逻路线,避了木丁巷去。要说纵然顾氏木丁巷被刺之事,确然是有的,但要是说自己亲自命人行刺于顾氏。那当真是污蔑。

“本将军奉命守卫北都城安全,一应城防安排都为正常。至于顾郡主遭险之事,本将军亦有所耳闻,深表遗憾,但顾郡主如今平安无事,末将自问于此事之上最多有疏忽之错,其余并无罪责,安王若想凭此强加罪责在末将身上,”冷哼一声,

“末将也不是吃素的!”

“哟,”孙沛恩冷笑,“谢大将军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眉宇之间撇出睥睨气息,“本将军今日既然敢前来北都军营,自然并非无的放矢。自是掌握了您属下与人勾结谋杀本王王妃的证据。”

“这不可能!”谢腾哥断然否认。

孙沛恩使了一个眼色,一名军士从外被人引了进来,跪在帐中拜道,“小的郎狗儿参见安王殿下。”

“…小人当日奉命援救宜春县主。认得其中一名暴徒中等身材,眉眼上有一块大疤,暴徒退走后小的追击在其中,听着同伙称其为忽律校尉,亲眼瞧着他退入了北都军营。”

“这是诬陷!”谢腾哥大声道,“我北都军中绝无此人。”

“谢大将军话可别说的太满,”孙沛恩冷睨谢腾哥,“郎狗儿有些机灵,见过的人自信见过第二遍定能认出来,你既自信清白,可敢让人带郎狗儿前去营中寻出忽律校尉当面对质?”

谢腾哥气冲斗牛,喝道,“好,本将军让你们找就是。”

孙沛恩闻言唇边泛起一丝细微笑意,转头朝郎狗儿道,“郎狗儿,谢大将军已经答应了,你这便去吧!”

郎狗儿机灵的道了个礼,“小的谢过谢大将军,定不会辜负谢大将军的期望。”

谢腾哥冷哼一声,瞧着郎狗儿别人带着退出营帐,转而望着孙沛恩,道,“安王殿下,您是御赐亲王,可我谢腾哥也不是个非牌面的人物。今儿你若是在我的军营中找到了那人,我认栽便是。可若是你找不到,你怎么交待?”

孙沛恩闻言微微一笑,“我便向谢大将军郑重道歉,立即退走,从此再不寻谢将军的麻烦。”

“好,”谢腾哥大声道,“这可是安王殿下您说的。”

“君子一诺,”孙沛恩道,“定不反悔。”

谢腾哥坐在帅帐中气定神闲的等候着外间传来结果,营帐角落的沙漏沙沙流动,一片寂静中帐外的动静微微噪杂便显的分外清晰,谢腾哥忽的想到什么,面色大变,猛的跳起身来,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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