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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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升。”

“奴婢在。”

“你出面去试试。——不论花多少钱,都得帮我把屋子给买下来。”

管升应了一声,小半日后回来禀报,“奴婢幸不辱命。”

“如许郎卫所说,本来那些人家是不肯卖的。不过奴婢花了大价钱,足够他们另置一间房子有余,他们才答应了。离夫人屋子最近的有两家,主子打算住哪一家?”

刘盈伸指节在案上敲了几下,犹疑道,“可知道夫人那里的情况?”

“奴婢在买屋子的时候闲聊敲边鼓打听过。”管升将头埋的很低,却能说会道描述的很清楚,“这一带的屋子,包括夫人如今住的那一间,大致结构都一样。都是三进小院。门厅做客房,小厮住在外院,夫人在西间起居,寝房在东间。”

刘盈便做了决定,“将东边那家屋子收拾出来。——如今咱们出门在外,只要过的去就好,不需要太讲究,动作快一点。”

“诺。”

到了晚间,刘盈进来的时候,还听见管升尖细而略带高昂的声音从里头转来,“…这屏风,这榻,还有这些用具,这些东西都得换。这么粗滥的东西,能拿给主子入眼么?”

“——管升。”

刘盈当空叫道。

管升应了一声,一溜小跑过来,躬身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不用弄那么大的动静。”

“诺。”

“还有。”刘盈道,“将我的寝居放在西厢房。”

“哎呦我的主子。”管升眉头不自主的皱起来,撞起了叫天委屈,“这房子简陋,已经很让主子低就了。厢房更非正寝,屋狭地湿,怎么做的起主子寝居?”

他还要再抱怨下去,那厢,刘盈瞪了他一眼,斥道,“多事。”

管升吓的心中怦怦跳,不敢再说。

待“新居”草草收拾利索,灶下开火煮了热汤,刘盈换上了素色中衣,从内室里出来,用大帕子擦着濡湿的发尾,落下几粒水珠。

从云阳一路赶过来,彻夜不停的驰马数日夜,只为了急着见阿嫣当面。直到此刻,用热汤沐浴过,才缓解了紧绷的疲惫,能够放松下来。

“——主子。”管升将铜壶中的热水倾入早已放好茶叶的漆制铜边扣盏中,心疼道,“这沙南一切粗陋,连一个能看的茶盏都找不到。好在这茶叶是奴婢从家里带来的,还能入得了口。委屈主子了。”

刘盈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这个管升,是韩长骝从哪个杂物堆里找出来的?咋咋忽忽,浑没个稳重处。还是真的以为他是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公子,出门在外,什么苦都不能吃?伸手接过茶盏,啜了一口茶,眉梢微颤,默了一会儿,“管升。”

“你替我到夫人那儿走一趟儿。”

管升背着包裹,叩开了隔壁“孟府”大门,迎着开门的老苍头,仰起一张白皙的脸,笑的极讨喜,“这位大爷,我们是隔壁那家的。”手指了指,“今天新搬进来,我家主子说以后就是邻居了,让我奉上见面礼来拜访一番。”

青葵用一种好奇和讶异的目光看着放在案上的宝蓝陈留灯笼锦包裹。

张嫣伸手,解开包裹的轻扎的活结,四角锦缎落下,露出里面一个小巧玲珑的错金提梁乌木妆奁盒。

妆奁盒不过三尺见方,体表为木头本身的乌黑色泽,而非髹漆,打磨的十分温润,衔接转折之处,皆以错金錾花合页铆合,背面为一块横断,其上用错金纹刻着喜鹊登枝纹样,穷雕细缕,栩栩如生,手艺精细至极。

——年初仲春三月的时候,三辅遭遇雷灾,劈坏了一口古井。少府在雷灾毁坏的地方往下挖掘,发出一株千年乌木。刘盈命将作监手艺高明的木工匠人用这段乌木打造了这副错金提梁乌木妆奁,耗时三个月,此时拿来送予妻子。

“娘子。”青葵看着欢喜,几乎移不开眼睛,不由劝道,“打开看看吧。”

张嫣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拉开妆奁三层中的第一层拉手。

第一层的抽屉极浅,里面放置了一柄乌木柄铜镜。将包裹在外面的一层丝罗取下来,露出琉璃镜面,造型小巧古朴而圆尚,映衬出少女如花娇颜,失了一分清晰,却多了琉璃特有的晶莹剔透。背面为四象神兽纹,用小篆镌刻着长乐未央四个字。

手指无意识的摸索着木制的镜柄,觉得凹凸的痕迹,细看逆光处有一行小小的铭记:七年春四月匠作局甲制。

唇角浮出一分冰凉的笑意,将铜镜放回去,又拉开第二层抽屉。里面配放了九个大小不一的乌木粉盒,因张嫣一直使用自己手制的胭脂水粉,便都没有添放宫制妆粉;最下面一层是放置首饰的地方。打了一副乌木簪,一副乌木钗,以及一只乌木梳篦。造型内敛华贵,簪尾之处,刻纹精致无匹。

“真漂亮。”青葵目眩神迷。

青葵出生乡土,不懂得乌木的难得,也觉得这一套妆奁极其贵重。乌木号称万物之灵,最是养人,触人气愈久,愈显得光亮清香。更难得这整套妆奁出自同一株乌木。只怕单此一套妆奁,价逾万金。

——再珍贵又有什么用?

提梁上的错金牡丹花纹,光芒耀在张嫣的眼睛里,不知怎么的,鼻子微酸,险些弹出滴泪来。将东西通通收起,合上盖子,推开来,急急道,“将这个交还给来人。便说无功不受禄,我一介独居女子,不好与外男交往,更不敢收这等私密礼品。只能原物奉还。”

管升在堂下候着,听了这话,不由叫苦。他忍不住开口道,“夫人,奴婢想说几句话。”面上笑盈盈的。

张嫣妙目一转,落在这个廊下灰衣内侍身上。

“你是?”

“回夫人话。”管升腰微微含着,笑的极为谦卑,目光中却有着与这谦卑并不贴合的打量和评估,只是隐藏的深,头颈微仰,“奴婢是在云阳别院伺候的,这一次,主子出来,韩大总管指我跟着伺候。”

张嫣矜持一笑,吩咐青葵道,“今天早上太阳不错,我将屋里的几盆花都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现在天都晚了。你和小刀去把那些花都搬回去。”

青葵愣了一愣,应了退了下去。

“…奴婢出身贫苦。”离了人,管升的话语更是少了顾忌干脆起来,“不懂得夫人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要,偏偏躲到这个地方来。只是,奴婢在林光宫,也见了不少起起落落,那些昔日的贵人,一旦真的落到底了,再想起来,简直是千难万难。夫人此时虽然心为珠玉,只是若是过头,日后想要回转,就不容易了…”

第162章 汝意

一阵风起,堂外手植紫薇花树微微摇晃,一片叶子离开枝头,打了个转儿,落在张嫣的衣襟上。张嫣捻起,用指抚平衣襟,面上渐渐浮出冷笑来。

管升便在这样的冷笑下说不出话,额上也微微渗出冷汗来。

他不是长安人氏,土生土长的出生在云阳。十二岁的时候入了林光宫做一个莳花草的内侍,有着一分小机灵,但从来没有见过皇帝,更没有见过这位十六岁的皇后娘娘。——皇帝微服出行寻找离宫出走的妻子,身为内侍长的韩长骝要留在林光宫,对外维持着天子依旧在宫中的假象,不能随行,须挑一位身份不起眼且机灵能干的内侍跟出来伺候,机缘巧合,挑中了他。从跟在皇帝身后的第一天开始,他便知道,这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也许也是最大的机缘。

也就因为此,他比谁都希望,张皇后能够顺从跟皇帝回长安。

他的机缘,便是建立在张皇后离宫出走的基础上。虽然他并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做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后,反而毅然抛下荣华富贵地位亲人,无声无息的来到沙南这样一个寒冷荒凉的地方。但显然,在皇帝心中,是很看重这位年少结发的妻子的。如果皇帝能顺利的迎回张皇后,大家皆大欢喜,他管升凭着这一段时间的近身相处小意伺候,一步登天,不敢说比肩于内侍长韩长骝,但成为有名头的中贵人,不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此事不偕,只怕皇帝就此以后,心伤不愿意再见与张皇后相关的人事,包括这一次沙南之行,以及沙南之行中的他,那么,等待他的,将是升上云端之后再次被打落回去,只怕此后,便连想回去做林光宫中莳花草的小内侍,都不可得了。

“怎么不接着说了?”

张嫣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峻而又讥诮,气势清贵,又带着一种多年蕴育出来的威严。压的管升不由自主的伏下去,冷汗涔涔的浸了出来。到了这个时侯,才真正体悟到,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女,不仅仅是日前府河边明媚娇俏的女郎,还是故赵王敖与鲁元长主的女儿,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逾矩放肆的内侍。”张嫣的声音明明轻描淡写。听着他耳中,却有一种锋于刀刃的感觉,“做你主子身边的内侍,聪明机灵是要尽有的。但更重要的是,要会看人脸色,掌分握寸。你该庆幸我如今心气已平,若是在半年前,单凭这几句话,我能仗毙你。——你回去吧。”

“大娘子——”

张嫣在堂上发了一会呆,回房的时候,便看见青葵迎上来,面上单纯而欢快的神情,“我将院子里的几盆花都搬进屋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么?”

“嗯?哦,没旁的事了。”张嫣答道。微微晦暗的心情,在这样的微笑照耀下,也忍不住浅浅扬了起来。在她这半年来的沙南生活中,能够有着这么一个单纯热情元气十足的少女在身边,带来了不少的亮色。

张嫣换了衣裳,赤足踏着木屐出来,好像听到空气中流动着的若有若无的丝弦声,但是倾了耳朵细听,却又没有动静。

她用拧干的帕子擦了脸,重新丢回到铜盆之中,坐到梳妆台前,将白日里的妆容一一卸去。从铜镜里窥见青葵站在身后,想要离开,却没有离开,踌躇迟疑的样子,轻笑问道,“有什么事情?”

“娘子。”青葵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道,“大娘子可认识今天府河边的那位郎君?”

“他和我们没关系。”张嫣板了面容,淡淡道。

青葵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应了一声。收拾起用过的铜盆,准备离开。

张嫣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是我从前家中故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我们两家算是有通家之谊,我从小就认识吕郎君。他很照顾我们家,甚至就是要说他对我们家有恩,也是可以的。可是,我总是觉得,两个人想要在一起,总是要彼此有意的。若是有一方勉强,就没有意思了。所以,对我来说,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关系的人。”

她许久没有听到动静,奇怪回头,见青葵大大的眼睛已经是红了一圈,偏又忍住,只用一种自以为了然的声调答道,“奴婢知道了。”

张嫣忍不住失笑,“你在想些什么呢?回屋去睡吧。”

“对了——”她忽然唤住她,“你可听见丝竹声?”

“没有啊。”青葵愕然,又仔细倾听了一下,不以为意的笑道,“娘子你是听错了吧。”

“也许吧。你回房去睡吧。”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民居狭小,用作寝居的屋子也不过七八丈见方,对着卧床的方向,设了一套案几坐榻,窗台上的青陶水仙盆里植了一株兰草。墙角里燃着一炉苏合香。

张嫣走到西墙边,推开支摘窗窗叶,扑啦啦的夜风吹进来,将她还有些湿意的发丝吹的直往后掠。

静静的琴声就陡的流淌出来。

琴曲本就是细致的音乐,古称君子自乐,聊以自赏。刚才窗叶没有打开,问青葵的时候,两个人在说话,青葵便没有听到。而当万籁俱静的时候,这琴声便显现出来。

好像总是这样,在失去之后,人才发觉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可是在失去后想要重新追回,那个被放弃了的人便该欢天喜地的等待垂怜么?

张嫣的唇角淡淡的勾起来。

不是的。

“后悔了?”一个声音忽然从静寂无人的夜里响起来。

张嫣却似乎早已经有所准备,并不惊骇,只是恼道,“孟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孟观没有进来,只是藏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唯有声音传出来,悠悠问道,“这个弹琴的人,便是当日灞桥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吧?”

月色里,一片静默。

“说起来,以他的身份地位,能亲自来此处,算是极心诚难得的了。看你们当日情景,你对他并不是无心,为何不…?”

“孟则然。”张嫣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他的事情,你不了解内情,便不必再说了。——你喜欢冬歌姐姐么?”

“…自然。”

“无论以后怎么样,都喜欢么?”

孟观这回沉默了。

他和韩冬歌,想要在一起的时候,心意自然是真挚而热烈的。只是,真正结为夫妇之后,才发现,彼此之间的价值观有着无法融合的分歧:冬歌喜欢安定,而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游侠不羁而冒险的精神。他本性像风,到处飘荡,冬歌却希望他停下脚步,做一棵树。如今他们还愿意彼此妥协,但是,当分歧大到了彼此无法容忍的时候,真的可以一生一世美满么?

他便懂了张嫣的意思,感情内里太过复杂,外人本就没有资格评说。

张嫣悠悠道,“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过感情。可是,两个人想要在一起,仅有感情是不行的。事到如今,我对你的要求不会改变,你留在我身边,守护我一年的安全。一年之后,我曾经的赠食以及许婚的恩情一笔勾销。除此之外,我们彼此的生活,互不干涉。”

为什么,要在她已经彻底放弃后,再度追过来呢?

而她既然都已经转身放弃了,再有的殷勤,又有什么意义?

张嫣闭上眼睛。

当初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并没有当面道别。她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就这么结束了。他却花费了若许心力,从茫茫人海中重新找到了她,并且来到她的面前。

再一次见到他的震惊还在心头并未散去,可是,转身离开的决定依然没有改变。他们之间,终究需要一个了结——如果说,一定需要这次了结的话,那么,就在这座沙南城吧。

“自我如今,恩爱难久。生命多惧,危于晨露。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若离爱者,无忧无怖。”

张嫣提起羊毫笔,在白玉纸笺上一遍又一遍的抄着这段偈语,冀望带着佛空灵性的文字,将自己胸膛中因为刘盈到来而不免烦躁的心灵平静下来。

“大娘子。”小刀从外头进来,禀报道,“家门口来了一位姓赵的郎君,说是想要求见。”

“赵?”张嫣挑眉,放下手中豪笔,接过名帖,见其上书着:“敬谒表妹淑君——函谷赵覃。”

字迹雄浑,有一种力破纸背的气势。

眼中就有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与赵覃素无旧怨,而且当初在函谷关,还欠了他一份情。因此,她可以轻易的拒绝刘盈,却不好意思冷待赵覃。起身吩咐道,“请他到中堂。”

赵覃登堂而入的时候,见堂中长案上放着一双茶具,红泥小炉在榻旁烈烈燃着。张嫣一人坐在案后方榻之上,一身玄色云纹深衣,衬得如一朵静谧的黑莲。

“阿嫣妹妹瞒的我好苦。”赵覃扬眉疏朗笑道,“说什么吕家表妹,直到日前,我才知道我当日护送的是何方神圣。怨不得…”

赵覃的母亲吕蔷与张嫣的母亲鲁元长公主刘满华是表姐妹,论起来,他与张嫣算是隔了一层的表兄妹。鲁元嫁给赵王世子张敖之时还是在楚汉战乱之际,他年纪尚幼,随着父母在家乡。一家迁入关中之时,鲁元长公主已经随着张敖去了赵国。待到张敖黜为宣平侯,定居长安之时,他早已经仗剑出行,对那位号称貌姣好若女子的宣平侯,并无面见之缘。自然也就认不出容貌肖父的张嫣。

张嫣妙目凝视了他一眼,启唇而笑,“我可从来没有应过我姓吕。”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是啊。”赵覃淡笑,“你只是误导我罢了。”

说到底,对张嫣当初的利用,给自己带来的这些麻烦,他是有怨怼的。

张嫣叹了一口气。在坐榻上立起身来,右手压着左手,叠于眉心,郑重拜谢道,“张嫣多谢表兄当日援手之恩,当初嫣实在是不得已,并不是故意欺瞒赵家表哥。还请表哥恕罪。”

赵覃避身让过,不敢受她的礼,“娘娘身份贵重,本不必如此。”

张嫣的眉毛微蹙,自嘲道,“我如今,早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

赵覃静默,没有说话。

“——当日在函谷道上,我说我名叫淑君,并不是全部骗你的。淑君是昔日大母给我取的小名,因很少有人唤起,只有阿翁阿母知道。如今,表哥只唤我淑君便好。”

“淑君妹妹。”纵是再多的不以为然,闻此言,赵覃的面目也不自禁变的柔和了一些。

“…自年初一别之后,我便去了江南。月前复又到北地。表舅辗转查到了我的消息,命郎卫将我带到林光宫,仔细问了当初行迹。后来,他来沙南的时候,也将我捎带上了。”

张嫣愧煞,“…是我连累表兄了。”

赵覃笑意悠然,“淑君既然还叫我一声表哥,我自然护持于你。”又谈何连累之说。

“若不是我,表哥现在应当在江湖游历,怎么会被困在这座沙南县城。”

“那…也未必。”赵覃若有所思,“求仁得仁。有时候,事态发展,未必不如人愿。”

他说的语意含糊,张嫣并不能十分明白。低头笑道,“表哥远道而来,不妨尝尝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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