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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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姑姑啊。”王珑松了口气,斥道,“好好的,干嘛不堂堂正正的。”

“夫人。”魏姑姑眉间藏着忧色,道,“陛下已经令廷尉宣义入宫彻查此事。”

王珑怔了怔,神情茫然,道,“陛下就那么信张孟瑛。那半篮带着红花的杏花酥都摆在眼前了,他都没有宣张孟瑛来质问?”

她一直见到的都是在自己面前的刘盈,年轻的皇帝其实很是好脾气,有时候宁愿委屈他自己也会迁就一下她。她便以为自己是他心中的最爱了。这个时侯却有些动摇起来,也许,也许,她所以为的厚爱,只是他平素以待人中的区区一个,而她一直以为陛下只是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待着的小皇后,在他心目中,也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姑姑。”王珑忽然抱着自己的肩抖起来,不确定道,“这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魏氏怜悯的看着她,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敢告诉王珑,那个小产下来的婴儿,虽然还未发育完全,但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辨认出来,分明是个男孩。

似乎,她的心亦有些发颤,她们掉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那个织网人不知面目,躲在帷幕后面轻轻微笑。

“陛下。”清凉殿外,宣义拱手道,“那篮冷掉的杏花酥中的确有红花。听清凉殿的宫人说,昨日王美人将那篮杏花酥亦赏了两块给贴身宫女,而这两位宫人也有葵水提前前来的迹象,此是食用过红花的后症。”

“不会是皇后。”刘盈摇摇头道,“昨日里朕是亲眼看见椒房殿宫人将杏花酥分篮送出的。张皇后亦亲口尝过。”

宣义垂眸笑了笑,身为廷尉,除了要擅长治狱外,更要学会的便是揣摩帝王的心思。

如今看起来,陛下这是定心要保下张皇后了。而他亦没有得罪吕太后与宣平侯的打算,便顺着皇帝的意思揖手道,“陛下既然亲自作证,那就是说,杏花酥在送出椒房殿之前,都没有问题。出问题的便是在椒房殿送往清凉殿的路上,以及清凉殿中。”

宫道之中,时有卫尉军巡行,一个小小的宫人想把红花下入糕点之中是不大可能的。反而是清凉殿中…

宣义心中其实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始终参不透其中一个关窍。

对王美人而言,能够产下一个皇子,绝对是益大于弊,若说她要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只为了也许能够构陷张皇后。

这从常理上讲,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他正蹙眉疑惑中,忽听得内殿里一个高昂的女声骤然道,“你说什么?”

王珑失魂落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耳边只回旋着那个小宫人的话语,“可惜了,那个小皇子。”

皇子,皇子。

她决然牺牲掉的,竟是她梦寐相盼的皇子。

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呢?

她呆怔半响,忽然笑出声来,回过头看见刘盈。忽的发疯的求道,“陛下,你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宣义皱眉,忽然脑海中连通起了一个关节。于是招来属吏,“查查看,近来清凉殿近侍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迹。”

“舅舅这些日子看起来很沉默啊。”宣室殿外,张嫣瞧着静坐其内的刘盈,轻轻道。

“是啊。”韩长骝陪着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小皇子逝去,对陛下都是一个打击。”

张嫣垂眸。

她一直以为,刘盈在听到王珑的指控之后,会来椒房殿质问她的。然而他却毫无理由的选择了信任她,甚至在王珑言及那篮杏花酥之前。这让她感动之余又未尝没有一丝心虚。

舅舅,我再不想做一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你也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

刘盈忽觉疲惫,端取茶盏饮了一口,却觉那茶淳香扑鼻,是张嫣亲手煮出来的口味,不由微微一笑,觉得心中暖了一暖,问道,“张皇后刚刚来过了?”

“是的。”韩长骝揖道,“皇后娘娘刚刚来过,看到陛下在忙,就没有打扰,回去了。”

“难为她了。”刘盈淡淡道,王珑之事一日不清查,张嫣便顶着洗不掉的嫌疑恶名,却依然在宫人面前微笑以对,只在夜深人静之时,朝他哭诉抱怨过一回。

“陛下。”宣室殿外侍中启禀道,“廷尉宣义求见。”

刘盈忙让他进来,问道,“已经有一旬了,清凉殿之案,可查出真情了。”

宣义拜道,“臣有事向陛下启奏,请陛下先屏退旁人。”

待宣义告退之后,刘盈在宣室殿中独自坐了很久,忽然问韩长骝道,“朕待她不够好么?”

韩长骝心中打了个咯噔,赔笑道,“奴婢不知道陛下说的她是谁啊。”

刘盈轻轻嗯了一声,道,“朕想去清凉殿一趟。”

小产之后半个月,王珑的身体迅速的颓败下去,只在见到刘盈来到之后,目光又蓬起了神采。

“陛下。”她殷殷道,“你找到了杀我的孩子的仇人了么?你要替他报仇的。”声音几乎有些神经质,却在刘盈奇异的目光下渐渐不自然了起来,勉强笑道,“怎么了,陛下?”

“是啊。”刘盈点点头,“朕是应该为朕的孩子报这个仇。”他一转声调,问道,“长安东市的谭姓女医,你可认得?”

王珑遽然色变。

“新丰城医馆,大夫说上个月有一位老太太购买了一份红花,经指认,认出是你的母亲。珑儿,朕没有料到,你竟然已经准备了这么久?”

“为什么?”刘盈问道,“朕对你不够好么?”

第130章 祈雨

“为什么?”刘盈问王珑道,“朕对你不够好么?”

他性子并不好女色,除了惠帝元年纵情于酒色一段时日,这些年,留在身边的女子,都是少年时的旧人。王珑从潜邸之时便跟随自己,多年情分,自问待她不可谓不厚。

到最后,她却这样回报自己。

“我。”王珑一时间无地自容,这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深悔当日一时鬼迷心窍,竟如傀儡操纵一样,做下这些事来,一步错,步步错,到了这个时候,却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忽然跳起来,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刘盈宽广的衣袖,嘶声道,“是谭和在害我。她说我的孩子是个女儿,我这才一时错动。结果根本是她在说谎。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指使她。陛下,你让廷尉府去查查看啊。”她的眸中染上一抹热切,声音疯狂,“一定是她们在害我啊。”

刘盈抽回了衣袖,目光看着她,有着掩不住的怜悯和憎恶,只淡淡问了一句,“是她让你饮那碗红花的么?”

王珑忽然怔住了。

那抹憎恶,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剐着她的心。

“谭和诊误之事,自然是错。廷尉亦有计较。但。”刘盈苦笑了一下,“就算你怀的真的只是一个女儿,你就该忍心拿她来害人?王珑。”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出出言斥道,“朕与你这么多年,倒从来没有看清楚,朕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恶妇。”

王珑怔了怔,恶妇,是他对她最后的判决。而她眸光中最后一抹神采,便都没有了。

他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可怜。

那一年,如意在他眼前死去之后,他对自己说,从此以后,要坚强起来,才能保护那些自己倾心想要去保护的人。

他是真的想护住那个孩子的。为此,可以与母亲对峙,但是,千防万防,又岂能防住那个孩子的母亲,用一碗红花汤结束了那个孩子的生命?后宫倾轧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亦不想用这个罪名来惩治王珑。但是,从今以后,他亦是再不能毫无芥蒂的与她相见相拥了。

他萧瑟的望了望殿顶,温言道,“小产最是伤身,你既在坐小月子中,就好好待在这清凉殿中保养身子。朕不扰你,先走了。”

转眼就到了六月,夏日炎热,骄阳像是火一样的照在关中土地之上,长安郊外的土地已经干坼。

丁酩拜访清凉殿的时候,听见王珑高昂的叫唤声,“来人啊。这么大热的天,连个打扇子的人都没有,你们都是死人啊?”

她叹了口气,开口道,“王姐姐一向安好?”

小产之后,刘盈没说什么,却命张皇后将王珑的品级降回了从前的第五等。不知情的外人不过以为这是因了王珑没有保住那个孩子,于是之前因帝裔而得的晋升便不复行。只有未央宫中的一些老人,才隐约从当日的种种迹象中猜出了一些因由。

看见王珑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昔日那个鲜艳煊艳的王八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个消瘦到了极处的女人。因为小月子期间心思郁结,再加上饮食不好,脸色便有点灰,映衬出一双大大的眸子,看起来有点碜人。

“还是妹妹好。”王珑拉着她坐下,唏嘘道,“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如今这样,你还肯来看我。”

丁酩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递出手中篮子道,“我亲自做的一份点心,送给姐姐尝尝。”

王珑叹了口气,揭开篮子一看,倏然色变,尖叫了一声,将篮子狠狠推了开去。

小巧的篮子落在地上,几块点心滚了出来,赫然是杏花酥。

杏花酥松软皮脆,看起来鲜美可口,但由此时王珑看起来,却不异于洪水怪兽。

“丁酩。”她仰起头来,沉寂的眼中冒出激愤的火花,咄咄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了。”丁酩叹了口气,拾起篮中一块干净的杏花酥,尝了一小口,道,“虽然不及椒房岑食官的手艺,却也是很不错了。”

“姐姐知道。”她努了努椒房殿的方向,“为什么陛下这般厚待张皇后么?”

“这天下谁不知道?”王珑恨恨道,“因为她张孟瑛是吕太后的外孙女,陛下亲姐,鲁元长公主之女。所以纵然事涉谋害帝裔,陛下都不曾问责过她半句。”

“你说的都对。”丁酩颔首道,“因为张皇后是陛下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所以,在这未央宫中,论与陛下的亲厚,无人能及。姐姐有没有想过,对一个不相干的外甥女,陛下都能如此重情,就算你当日真的怀的只是一个女儿,只要你把她生下来,他会如何疼爱自己的女儿。有了一个公主,则陛下心中会永远记得清凉殿中的王美人。”

“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

“关中大旱,未央宫各殿节衣缩食以度日。连椒房殿都投陛下所好不用冰。只有你的清凉殿,依旧奢侈铺张。陛下忙政事忙的每天睡觉都睡不安稳,你却在这个时侯做出这种事来,你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了。”

丁酩轻轻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我也想要一个陛下的孩子,这些年却一直没有如愿。你有身子以来,每次陛下在我殿中留宿的时候,大半夜的都会被清凉殿的宫人叫去看你。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好性子一点都不生气?不是的。可是我总是想,看在你腹中的孩子的份上,再忍忍吧。无论如何,有这个孩子伴身,你在未央宫中就有足够的筹码。”

“可是,你却亲手毁了这份筹码。”

王珑听的目眩神迷,又悔又恨,两行清泪坠下了面颊,抱头喃喃道,“陛下,我已经知道我错了。你过来看看我。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关系。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这一次,我不会在意他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我会好好的当一个母亲,将他生下来。”

“你死了这份心吧。”丁酩冷冷道,“你还不明白么?王珑,这个清凉殿,已经成为另一个永巷了。陛下从来重情,不会在明面上废黜你。但是,他也不会原谅用一碗红花汤杀了他的孩子的你。他再也不会来这座清凉殿了。”

一瞬间,王珑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

“夫人。”第二日,惠芸为丁酩梳妆的时候,不解问道,“王八子已经落魄如此,你又何必要去踩上这么一脚?”

“因为。”丁酩对镜迷蒙微笑,“陛下其实是很盼望再有一个皇子的,却因为她的愚蠢,而失望了。”

站在她的立场上,王珑失宠失子,她当乐见其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望,期望那个孩子能够生下来,看一看他的眉眼,有几分像陛下。

“惠芸。”丁酩忽然道,“明日,你随我往永巷走一趟吧。”

关中的天空依然没有落下一滴雨来。

年轻的惠帝有着无比的雄心壮志,万里大汉江山如同一幅洁白的画卷在他的脚下展开,刘盈想,我可以绘出气势磅礴,淋漓尽致的画作来。可是,上天并不因此眷顾他,哪怕据说他是天的儿子。惠帝五年夏日,关中出现数十年以来罕见的大旱,田地里的麦子都焦黄了,未央宫中,上从皇帝,下至官员,都为此忧于心中。

尽管少府报上来的国库币藏很让大汉君臣觉得捉襟见肘,惠帝还是下令减免了关中今明两年的钱粮赋税。并往宗庙祈雨,诚心跪了两夜,足足二十个时辰,直到吕后忍无可忍,强令他回去才作罢。阿嫣将他扶回椒房的时候,他的唇都已经白的不见血色了,神智些微有些迷糊间,听见阿嫣哽哽咽咽的抽泣声,喃喃安慰道,“阿嫣不哭,朕这不是没事么?”

第二天醒过来,天还是不曾下雨,只不过日头小了一些。张嫣端了食案进来,上面有一碗素米粥,熬的极醇,尚冒着丝丝热气。

“这是我让岑娘煮的,舅舅一直没醒,就一直炖在那,熬了十几个时辰,都快化了,你才醒过来。”张嫣道,将案放在他面前,眉间有着淡淡埋怨,“我知道舅舅祈雨是该的,但这么拼命,又何必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是由得自己做主的事情?

张嫣吹凉了一匙粥,放在他唇边,他摇摇手,自己接了过来,喝第一口的时候尚觉得无力,几匙之后,便觉得暖和回来了。

“如果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又何必做这场祈雨戏呢?”

张嫣忽然无言,从前读史的时候只是觉得这男人可怜,人生在世,难得为帝,却不能伸展志向,囿于宫闱事,抑抑而终,死后连个子息都没有留下。后来相见相得,便觉得这个男人可亲,一番好心肠,待谁都三分温柔,只要人未曾逼他,他都能为他好处着想。如今方觉得这男人可敬,当他从父亲手中接过帝王之位的时候,他同时也就接过了一幅沉重的负担,在有着煊赫开国功绩的父亲的印衬下,无论他做的有多好,终显得黯淡。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把那些个腐儒酸孺从小教育给他的皇帝为万民谋福祉的观念奉成了映到骨子里去的圭臬,每时每刻,都用它来衡量自己。你可以说这样很蠢,但当一个人执着的信念之后,他也就成了一种高尚。而当他本身无法达到这种高尚的时候,高尚也就成了一种负担。

君不见,那些孔圣门徒终其一身奉行仁者王道的时候,又有谁真正实现了这种理想的乌托邦?

她不想她的夫君当什么圣人,她只要他一辈子平安,喜乐。

第131章 倾盆

皇帝祈雨后的第二日,骄阳便收敛了些行迹。天空阴下来一些,不再像前些日子那么闷热,但到底,还是没有一丝雨落下来。

刘盈不免很失望,在宣室殿中闷头看了良久的制诏,终于命身后御史奉上玉玺,蘸了印泥正准备盖上,忽听得殿外韩长骝揖拜的声音,“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陛下。”张嫣从殿门进来,行了一个礼。

“唔。”刘盈不以为意的笑笑,温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阿嫣虽然经常扮成少年出宫玩耍,但在前后宫之分上一向守礼,很少亲自到宣室殿来。

张嫣撇唇道,“还不是为了陛下你。我想着陛下昨日从太庙回来身体太虚,今日便又来了宣室。总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来看看。”

她嫣然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不经意的瞟到他摊放在面前的那份草就了很久的诏书。

严格说起来,后宫宫眷亦是不该触及前朝政事的。不过,她是正宫皇后,而刘盈又一向有问政于她的时候,对此倒也并不介怀。

制诏不过寥寥数行字,命太仆夏侯婴将下辖云阳马场之中的所有养马全部宰杀。张嫣复看了两遍,这才看懂,面色丕变,见刘盈重新拿起皇帝信玺,想要盖上,连忙拉住他的手,谏道,“不成。”

“这马场是陛下你费了好大心血,才让百官答应立起来的,现在全部将它们宰杀,你是不是疯了?”

“阿嫣。”刘盈沉声道。“放手。”

“不放。”张嫣使劲按住玉玺,跟他较劲,摇摇头,恼道,“有了足够的战马,舅舅你才能够日后与匈奴一战。你到现在还没有盖上,就是说你自己也舍不得这个马场,要是今天这道诏书真的发出去了,舅舅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是。”刘盈干脆不和她争了,“朕是不想发这道诏书。”

一尺见方的和田玉玺砰的一声落在张嫣手里,沉甸甸的一晃。身后符玺御史见状忍不住出了一声。

“朕是冀望这那些马他日能够助大汉儿郎踏平匈奴。朕也希望能够留住云阳马场。也许,这场旱事过后朕会后悔。可是,要是不发这道诏书,朕现下就会悔恨。阿嫣,那些马再重要,能有百姓黎民的性命重要?他们庄稼无收几乎要成为流民,朕却还得用陈粮去喂马。朕于心何忍?”

“因这场大旱。”他叹道,“云阳马场的供应陈粟量已经一降再降。据回报,那些马儿已经瘦的很虚弱,不堪再用。若天再不下雨,便也活不下去了。还不如现在就宰杀了,还能让人吃一顿马肉。”

阿嫣,你会懂的。不是么?

张嫣捧着沉重的玉玺,一时不知所措。忙不迭的将之给扔回到天子御案之上。

“我知道。”张嫣道,可是她更知道,若是真的废弃了这个马场,短时间内是再也没有可能重新建起一个了。“可是也许再过几天,老天就下雨了呢。总有法子的。”她急急道,“要不,我来想想法子。”

“阿嫣。”刘盈还想要唤她,她却头也不回的跑了。他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阵子。阿嫣实在是对他的脾气抓的很准。本来他发这道诏书,是思虑许久定下的。她如何劝也劝不了。但她这般做派,倒显的自己没跟她说过就将之发出去,很对不住她的一番心意。于是只好将诏书放在一边。想着等自己与她说清楚一遍再做打算。

其实,阿嫣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他的确舍不得云阳马场。否则,这张诏书早就盖玺发出了,如何会因此和她起这场争执。

椒房殿中。

张嫣唤来解忧,问道,“你为私府令,替我掌汤沐邑币帛诸物,自我四年冬十月入宫以来,这一年多,中宫私府之中共有多少钱帛?”

解忧侃侃道,“娘娘名下有十县汤沐邑,一年以来共进谷三千一百二十四斤,帛六百八十一幅。这一年来,中宫的用项是谷一千零五十六斤,帛二百三十幅。还剩二千零六十八斤,帛四百五十一幅。”

张嫣叹了口气,道,“你替我留下中宫两个月的用度,然后将其余的,都给我收拾好,待会了送到内史处,以赈济此次关中旱灾流民。”

“可是娘娘。”解忧摇头道,“你虽然有这片心意,但是这么点财帛,用充中宫自然宽裕,但是用作救济旱灾,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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