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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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正抖抖官袍,行礼磕头举起奏章:“臣以为,逆贼赵秋墨倒行逆施,图谋不轨,不应当养虎为患。应兴兵讨伐,施行天道。如今此贼起兵谋反三月有余了朝廷却毫无动静,岂不让天下人看笑话!”

李琛懒懒的应道:“朕说过,边防之事已经交给白王。勿在朝廷上再提。倒是爱卿,朕在西苑修的避暑华清宫工程进行得如何了?”

“陛下!国难当头,陛下还有心思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世人当作何感想?于宗庙何堪?!况且白王素于赵秋墨深交,边防之事交予白王,岂不羊入虎口?!(说罢瞪一眼垂手而立的李子鱼,后者表情风轻云淡)老臣以为,白王迟迟不发兵讨伐逆贼,罪当罚!”

李子鱼叹口气,友好提醒道:“张大人所言及是,子鱼迟迟未出兵,确实于情理不符。但请张大人算算,本来朝廷养兵三十万,赵秋墨一走带走二十万最精锐的部队。我们五万兵护卫都城,五万军事出征。张大人算算账,五对二十,如何和人家打?”

张知正语塞:“那个、那个…但白王现在毫无作为,如何安稳人心?赵秋墨打出已故的九皇子殿下旗号,妖言惑众,这如何是好?”

李子鱼笑得礼貌,脸色深不见底:“这一点张大人不必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大街小巷张贴告示辟谣了,取得冒牌九皇子头颅悬赏黄金千两,活捉赏金百两。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表决心,谣言当辟了。”

李子鱼又意味深长的加上一句:“子鱼那里有几部不错的兵书,什么时候送给张大人看看。”

张知正脸腾的红了,胡子气翘:“李大人不要狂妄。当年老朽上朝议事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既然说老朽不通兵法,那你给出个退敌良策来!”

“张大人息怒,子鱼并非有意冒犯。”李子鱼抬头看看金銮宝座上的李琛,嘴角暗笑,表面依旧恭谦平静。拂衣、跪拜、行礼,动作行云流水:“臣有退敌之策,请陛下恩准。”

李琛似笑非笑:“但说无妨。”

“目前赵秋墨正和蒙古夷狄争河套平原,一时无力南下。而臣以为,只要给时间,我们的兵士不止十万。我们可乘机调集各地藩王军队入京勤王,择优录取勤加操练。给臣一个月时间,可再召集三十万军士。兵调到的时候,赵秋墨差不多能为我们把蒙古人解决了。趁他兵马疲惫的时候我们再出击…”说罢抬头看李琛。李琛笑得深不可测:“爱卿想要调兵权?”李子鱼低头,恭敬回道:“为国为民,非调兵不可了。”

嘴角却隐秘的勾出一个看不见的笑容。李琛之所以把边防交给他,是因为目前京城只有十万兵士,而且都是赵秋墨挑剩下的,五万让他带兵出征,五万自己留着,倒是安全。加上他幽囚李子鱼的父母恭亲王与恭亲王后于南宫,有人质在手不怕李子鱼谋反,便可以放手让他去消磨赵秋墨实力。但手上如果有调兵令,兵一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李琛伸出手指闲散的敲敲镶金龙椅的扶手,上下打量李子鱼。

忽然灿烂一笑:“不准。朕令你带五万精兵,出征。”

出征?!五万人?!

看见眉头皱起的李子鱼,笑得深沉:“爱卿真是越来越玉树临风,不愧是人中楚翘。若真想要调兵令,今夜到朕寝宫来。不然就可以回府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征了。”

满朝文武都一片死寂,有人战战兢兢擦了把汗。

李子鱼直直身子,官袍掩映下的身子愈发清秀挺拔。温和一笑,满殿如沐春风,像是哄孩子的软言道:“陛下又说胡话了,烟妃若知道岂不又要气得绝食三日。现在不是出兵的时候。”

李琛一挥手,明黄色衣袂亮得刺眼:“烟妃最近不舒服,让朕不去烦她。就这样,若想兵权,晚上到我寝宫来。退朝。”

李子鱼叹一口气,回首望着殿外盛开一株红梅:“陛下还在恨臣。”

李琛再灿烂一笑:“退朝。朕从一数到十,数完还杵在朕面前,通通杀头。一、二、三…九、九点一,九点二——李爱卿,你怎么还站在朕面前,当真不走?”

数到三的时候,金銮大殿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安静伫立的白王和一只不知道那个跑的急的大臣落下的鞋子。

“九点九…九点九一、九点九二…”

李子鱼温和一笑:“不管陛下怎么看臣问心无愧。”

转身,脚尖点地,青蓝缎子的官袍飘逸展开,消逝在殿外蒙蒙细雨里面。

迟慕抬头,看见楼上的招牌:清湘馆,嘀咕一声:“哦,走错了。差点闯进相公馆里去。”转身又往回走。忽然觉得衣服被人拉住。

“这位公子,走到门口怎么就折回去了呢?看脸色像是有心事,进来喝杯茶如何?”拉住他的人是个俊美青年,鼻梁高挺,眉目深陷,笑起来不拘束的露出白色牙齿。青色长发束起,清清爽爽,皮肤略带古铜色。到没有普通倌人的柔弱,倒有点野性。

迟慕歪起脑袋:“没见过你这么豪爽的倌人。”

那人又露齿一笑,一把拉过迟慕,附在他耳边:“难道公子眼里倌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在下梁羽萧。像在下这种不拘的也有,而且偏偏有客人好这一口——而且我也觉得,你也喜欢这一口…”

迟慕一跌,就跌进他怀里,感觉到光滑坚实的肌肉。正怔着,就连拖带拉进了清湘馆。一个不留神,已经被按在一张梨木椅子上,面前上了杯烟气袅袅的绿茶。厅内看书的公子抬头瞟了他一眼,继续看书,吟诗的不吟了,笑吟吟的往这边看,品茶的放了茶杯走过来,一手勾起迟慕的下巴上上下下仔细看,问:“羽萧,哪里拐骗这么好看的公子过来,这明亮的眉目,啧啧…调教一个月就可红透半个京城了。”

梁羽萧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动手动脚,这可是爷今天的客人。”

说罢竟然往迟慕怀里一坐,手往迟慕脖子上一勾,笑得魅邪。浑身上下流露的是野性的美,像草原上矫健美丽的豹,挑起男人的欲望,让人想征服。

迟慕只是木木的问:“我是被强拖进来的。座上这杯茶多少钱,我怕今天银子不够。”言外之意是,我没钱,放我出去。

梁羽萧从他膝上跳起来,做到八仙桌对面,手托着下巴上上下下把迟慕打量个够,眯起眼睛道:“公子长得好看,这茶钱算我请。”

迟慕这才端起茶杯抿一口:“上次来这里,没看到你们清湘馆。才开的么?”

“公子好眼力。敝店开业才三月有余。啊对了,公子贵姓?”

“免贵姓迟,单名慕字。迟慕。”

梁羽萧点点头,若有所思:“迟慕…美人迟暮,好名字。担得起这个名字的果然是美人。”又一展身形,到迟慕面前,手往衣服下一滑,迟慕啊了一声:“你做什么?”梁雨萧道:“自然是尽职责为公子服务了。”身子在迟慕身上蹭蹭,又邪魅一笑:“公子这么敏感,应当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楼上有上好的房间…”手又在那里一撩拨,迟慕浑身一颤,却摇头:“今天不用了。我付茶钱走人。”

梁羽生手往迟慕脖子上一勾,扳起他下巴,一低头印在他唇上:“美人,既然来了,想走没有这么容易。外面下那么大的雨。”

迟慕只觉得像被蝎子蛰了一下,浑身一冷。

忽然门外慌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附在梁雨萧耳边说了几句话。梁雨萧眉头皱起,放开迟慕,向门口走去。片刻后又回来,带着一个人,冲迟慕笑笑:“有人上门找麻烦,已经没事了。”

逆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他双手反剪跪在门口,口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呜呜半天不得言语。两个下人走进来把他拖入一扇小门去。路过那绑得粽子似的人面前时,那人忽然发力,身上缚的绳索寸寸断开,“呸”一声,口里的布条就吐出来:“迟公子,主子要知道你来这种地方,还不剥了我的皮!”

迟慕一愣:“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疾风忽起,迟慕只觉得人被卷到半空,瞬间到楼门口。那人轻功了得,抱着迟慕的腰,脚尖一点地掠出一丈多:压低声音“公子别慌,在下风崖,李公子手下的人。这里危险。”

话声未落,大厅方才开大敞的门就忽悠的关上。房间顿时暗下来,只剩下从四壁高高窗户上落下的光线,看得见尘埃纷飞。

方才喝茶的公子修长的手指一伸,从茶杯里夹出一根银针,吟诗的公子把书一抖,里面掉出一把短刀,看书的人书一扔,袖子低下滑出寒森森的抓骨铁爪。梁羽生从腰上取出一把缠绕的软剑,脸色忽的阴暗,杀气顿生:“敢情是鲲鹏堂的人来找麻烦?!”

风崖冷笑:“我们府上迟公子生性痴呆,不小心走到赵将军地盘上了,失敬失敬。要今天在下不把迟公子带回去,主子会剥了在下的皮。”说罢把迟慕往门边房间角落里一抛,自己挡在迟慕面前:“没事。只要在下命在,绝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毫毛!”

到底是鲲鹏堂排名第一的消息使,风崖从怀里掏出把短剑,剑光华丽凌乱,一阵光影之后,用短刀的那位公子锁骨上插着自己的刀,风筝似的挂在墙上,死了。可惜是以一对四,而且是四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风崖渐渐吃紧,用一招一式有些不支。用铁爪的公子左手断了之后,风崖肩上也受伤了,殷红一片。梁羽生软件游龙走蛇,神出鬼没,一条晃眼明光拦腰横扫,风崖躲避不及,只得紧紧闭上眼睛,脸上是成熟男子的绝望。

片刻之后,预想的袭击没有到来。睁开眼睛一看,迟慕已经挡在他面前,两只指头夹住刀片:“你太逞强了,其实可以多靠靠朋友。鲲鹏堂里人都这么逞强么?”

梁雨萧一愣,见软剑被迟慕两只指头夹住:“九皇子好身手。”

迟慕笑笑:“赵秋墨让你来捉我,没有告诉你他那几招当初都是跟我学的么?他基本功不好,天天被老师罚蹲在书房外面扎马步。”

手一挥,剑风偏离,劈手夺过长剑。把风崖往门口一推,剑锋奇转,门板竟然裂开一条缝。

梁雨萧长剑一丢,手一撒,满天针雨,对的都是迟慕的要害:“白王把你去过的所去青楼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你去哪个就关闭那个,唯独没有注意男倌的堂子。赵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公子的等了三个月了,自然不会轻易放你走。只有请九皇子受苦了。”

迟慕长剑又抖,挽个剑花,凝神闭气,剑走偏锋,梁雨萧肩上顿时挂彩。暗运力剑尖,回身劈去,门终于破开,阳光破门而入,刺眼夺目。

迟慕回头对血流不止的风崖道:“快出去,我随后就来!”

“九皇子好身手哦!”梁雨萧点头:“怪不得赵将军喜欢你。”

迟慕瞪了风崖一眼,眼神凶狠,风崖不禁打了个寒战:“现在逞什么强!你受伤了,留下也是累赘。出去!”

第二十九章

“现在逞什么强!你受伤了,留下也是累赘。出去!”

迟慕眼神犀利如刀,凶恶如鬼,和他眼神对接的瞬间,风崖本来一翻搏斗后滚热的身子如冰水当面拎下,打了个寒战。这,当真是那个这几日自己日日跟着只会逛花柳巷子吃桂花藕粉的人?当真是那个主子处处怜惜的粉雕玉琢一笑倾城的美人?

这是不可抗拒的压迫力,逼迫自己服从。这一生他只服从过两个人,幼年学武的师傅和主子李子鱼,可这一瞥,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不可违抗。

风崖勉强一笑,拾起短剑:“在下说过,只要在下命在,不会让人伤公子一分毫毛。公子先走!”话音未落,身形先动,闪迟慕冲向梁雨萧,大有拼死一搏的架势。

经过迟慕身边时,忽然腰上一麻,低声道:“公子,你竟然…”,便不由控制的屈下身子。

迟慕一把扶住风崖,轻笑:“只是点了麻穴,一刻钟自然解开。”语罢,把人一抛,风崖变斜着飞出门外,消失在外面细雨朦胧的天光里。

空荡荡的大厅猛然传来清脆拍手声,略有回音,震得梁上微尘一粒粒落下来。梁雨萧拍手道:“殿下好快的指法,佩服佩服。”

迟慕苦笑,方才的平淡轻松荡然无存,身子兀的疲软,慢慢跪倒在地上:“我也不过强弩之末。梁公子的泡的真是茶,这一两千金的‘一钩吻’用在在下身上不会浪费么?”

迟慕早觉得身子不对,想是进来时喝的那杯茶里有毒,细查症状应当是一钩吻。《梦溪笔谈》里记载,一勾吻是断肠草的一种,可以微量既可麻痹肌肉,让人呼吸衰竭而亡。而且无解毒药,只能洗胃,催吐,用泻药。这味毒十分罕见,在江南一两千金。这茶里的一勾吻剂量不高,恰恰可以麻痹肌肉,让人心里明明白白,却浑身无力,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梁雨萧一脸灿烂,走上去扶他:“不浪费不浪费。省下和名贯江南的九皇子过招,梁某觉得万两都值啊。”忽然嗖的后退,脸色一变:“迟慕,耍什么花样!把手中的毒针放下!”

迟慕仰面看他,笑得虚弱:“梁公子觉得我可能会乖乖就擒么?这楼里四处当还埋伏着赵将军的人,以中毒的我和受伤的风崖的确没有胜算。方才把风崖扔出这里,不过是想保他一条性命。即使我手里这枚毒针刺得到梁公子身上,也难保我从这天罗地网里逃出去,所以自然不打算害你。”

其实还有一点迟慕没说,昨夜一宿翻云覆雨,身后那处一动如针刺,走走路还行,真要动手出招就占下风了。方才为了救风崖一直撑着,现在却再也不行。

梁雨萧扬起眉毛不可置信的问:“哦?敢问殿下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迟慕闭上眼睛,恬淡微笑自嘴角荡漾开:“用来保证你不能把我带到赵秋墨身边去。”说罢举起毒针,一寸一寸刺入鸠尾穴。梁雨萧脸唰的惨白,急掠过去:“住手!那是死穴啊!”

可惜晚了,迟慕吐一口血,身子往后一仰,便倒在地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正是黄昏,微雨过后,红锦宫帷垂地,落着几枝寂寞白梨花。李子鱼垂手,绣锦湛蓝长衫微微沾润,立在宫院里,抬头看框在四面华美屋檐中的一方天空,像是一幅久远泛黄的画。

敞开的深殿里,幽幽传出一声:“李爱卿,春寒料峭,不进来暖暖手么?”

李子鱼话语沉着:“不知道陛下叫微臣过来,有何要事?”

李琛轻笑:“朕让你夜里来,爱卿这么早就过来了,想是急不可耐?”

李子鱼笑得温和道:“因为今夜府里有人等臣。”说罢想起昨夜那人辗转承欢的样子,那英俊毛,明亮而微蒙着雾霭的眸子,和高高低低的呻吟,便眉毛微微扬起,嘴角勾出柔和的弧线。

李琛叹道:“除了烟妃,真的没人关心朕吗?天下都依靠朕,朕又在依靠谁?”顿一顿,叹口气:“子鱼,你过来。到我床前来。”李子鱼依言进殿:“臣以为,烟妃对陛下的关心无微不至了,她舍弃江湖的逍遥孤身入宫,可见对陛下思念之深。陛下这又是何必?”李琛撅起嘴:“烟妃总是欺负朕。”

李子鱼摇摇头:“民间说,打是亲骂是爱。她正是爱陛下才如此,陛下应当珍惜。”末了又问:“烟妃现在何处?”

李琛咯咯笑:“她说身子不舒服,朕准许她回家省情了。李爱卿不必多虑。或者,朕该叫你御弟?毕竟你是朕的堂弟,若是朕去了,这天下就归你了…高兴?”说话间,缠上李子鱼颈项间,孩子要糖般娇笑:“高兴的话就做我的人。”

李子鱼表情不动,坚定有力的解开李琛缠绕在他身上的手:“陛下请自重。”

李琛表情一暗:“是朕长得不好看?”

李子鱼实事求是道:“是没有臣府上今夜等臣的人好看。”

李琛拿眼睛往他身上一剜,本来清秀平常的脸上眼波流传,竟然有一丝魅惑:“都说你喜欢九弟,就是那个人人都喜欢,父王一直偏心的青衣弟弟。朕毕竟和他同是一个父亲生的,难道没有几分相象么?”

李子鱼一愣,细看李琛,面色阴郁,皮肤苍白,不似迟慕那般珍珠似的白皙光华,眉目中却真有三分相似。发愣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手滑入衣襟内,顺着胸前滑到后背,李琛喃喃私语道:“你若把你给朕,朕就把这天下给你,如何?”

见李子鱼不动,便又道:“若朕把这身子给你,你帮朕守住这天下,如何?”

李子鱼推开这个缠绕上来的身体,冷笑,转身就走:“天下?陛下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收买臣,多一个忠实的走狗。恕臣先告退了。”

走到门边,忽然哐当一声,茶盏撞到门楣上,碎片一地。李琛赤脚站在地上,只穿了明黄色中衣,脸色绯红:“李子鱼,你这叫不识抬举!想明日就带着五万人戍边吗?!你就不怕这么多性命枉死沙场?!”

“臣的确不识抬举,不过陛下以天下人幸福威胁臣一人就高尚都到哪里去吗?”李子鱼傲然应到:“明日臣就领兵出发,暂且告退,还有人在等臣。”

哐啷又飞过一个珐琅香炉撞在墙上粉身碎骨。“你喜欢的九弟已经死了!死了!你当真就不注意其他人么?!为什么除了烟妃,就没人在意朕!父王不在意朕,母后只把朕当掌握天下的工具,就连难得的一个弟弟也不在意朕!你们一个个在朕面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背后个个都想害朕!”

李子鱼对匆匆赶过来的一个宫人道:“给陛下熬一剂安神的药。”

李子鱼心情愉悦的到府上,高兴的拿了余紫理的面具,准备去找迟慕时,风崖已经跪在怡红院多时了,还转捡有水坑的地方跪。低垂着头,身上伤没有包扎,血顺着衣服流到水坑里,血腥味浓重,丫鬟婆子见了都远远绕行。见了李子鱼抬起脸,眼睛红色血丝密布,声音沙哑:“风崖死罪,风崖没有看好迟慕公子!”

李子鱼脸色刷的白了,人皮面具趴的掉在地上。

一把抓起跪在面前的人:“他在哪里?”

风崖哑着嗓子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在下被迟公子抛出门之后,公子似乎支持不住,再也没能出来。之后清湘馆后门秘密驶出一辆马车,在下尾随其后追了十里,在一处密林里被甩掉了。在下该死!”

李子鱼拍手,声音寒若冰霜:“叫鲲鹏堂司暗杀的月堂堂主过来,把清湘馆从里到外搜一遍!里面的人通通抓到密牢,严刑逼供!”

“迟公子为了救在下才深陷险境的,豁出这条命都要把他救回来!请主子给我一个机会,私下追踪迟慕公子行踪!”这个杀人无数的鲲鹏堂第一消息使眼睛红得吓人。

李子鱼却并未作答,只是从屋一头走到另一头,又走回来,反复折回几次,脸色惨白,寒意森森,吓得旁边的丫鬟瑟瑟发抖。一拂袖,说:“走,追!”

风崖惊讶的问:“往哪里追?”

李子鱼狠狠道:“上天入地,总是追得到的!”

第三十章

迟慕方醒,眼睛尚未睁开,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有手在腹上按压。一用力,喉头一热,头往枕头边一歪,便喷出一口血。按压的人停住手,用绒布蘸水擦拭他脏了颈项,忽然停手说:“好像醒了。脉搏跳得比平常快些。”

声音尖细,听来像是清湘管里勾起迟慕下巴说“调教一个月就可红透半个京城了”那位公子。

梁雨萧摇摇头,轻笑一声:“恐怕是把毒血吐出来,所以脉搏跳得快了点吧,照道理不会醒得这么快。铭雅,小心点,赵将军说要是伤着殿下一根毫毛,我们要拿脑袋赔罪。”被叫做铭雅的人刮刮迟慕下巴:“已经伤成这样了,还发着高烧,有什么办法。啊呀,这下巴,尖得可以削葱。”梁雨萧哼了一声:“有什么病铭雅先生治不好么,去年我断的左手你不是三天就给我接好了么?下点功夫,保证回去时他活蹦乱跳——啊,醒了。”

迟慕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全白的床帐,软得像云朵的被子床垫,旁边白色石凳上斜斜的坐了个长发清瘦男子,长发束起来,一双吊梢桃花眼,正是之前看书的公子,方才被唤作“铭雅”的人。窗边抄着手倚着窗框站的人,便是梁雨萧,略带古铜色的皮肤在背后透入的光中显得有些金黄,笑的时候露出白色牙齿。

连窗框都是白色的,简直雪洞一样的房间。

“京城里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迟慕喃喃道。铭雅一惊,眉毛微扬。梁雨萧问:“怎么了?”铭雅下巴往床上人处一抬:“行医这么多年,遇到第一个醒来不问‘这是哪里’的人。不仅不问,还知道我们仍在京城。发着烧还这么清醒,真是难得了。”

“估计烧糊涂正说胡话呢,缺牙咬跳蚤,偶尔咬到一个罢了。”

迟慕委屈的由近至远瞟了这两人一眼,道:“你们把我当白痴啊。你们就这么抢了我,鲲鹏堂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出京的道路肯定层层把关封得跟铁桶似的。你们多半会用假派一辆马车出京城把人马引开,再避几天风头从相反的方向把我带走。”言罢,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么是么,猜对了么?猜对了有奖励么?”

铭雅和梁雨萧对视一眼,道:“奇了,猜得一字不差,还是真清醒…”

梁雨萧叹了口气:“清醒了就清醒了吧,真麻烦。”于是放下抄起的手自窗边走到迟慕面前,看着迟慕的脸一副便秘的表情,良久才道:“好好听着,下面那段话不是梁某想说的,是赵将军逼梁某说的。”

言罢,单膝跪下,低头:“在下护北军副总督梁雨萧,见过九皇子殿下。以后梁某此身此命皆托付与殿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本来幽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咕——”,迟慕一脸无辜:“不能怪我,我饿了。”

于是迟慕就很满足的躺在床上喝铭雅熬的补血粥,充分发挥当年混厨房的精神,边喝边点评一翻:“铭公子眼睛很好看挖,要是是个姑娘肯定能在青楼排前十。唉哟洒出来了,往左边喂一点…这汤怎么有点淡——我没说一定要放盐,只是说放盐会好吃那么一丁丁点…谢谢铭公子,果然放了盐好吃多了。要是有根牙签就更好了…”

铭雅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嘴角抽搐:“迟慕,你报复我说你做倌人会红透半个京城,至于这样吗?你本来不是在李府做侍宠吗。”

迟慕委屈无辜的望了一边站着看热闹的梁雨萧:“以本公子这花容月貌,怎么才红透半个京城,至少一个半江南啊。小萧你站着无事,帮我去厨房那根牙签来好不好?”梁雨萧恨恨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决不是梁某自愿说的,铭雅你赶快再拿一把一勾吻过来,把殿下毒翻算了。”说罢,向厨房方向走去。被铭雅叫住:“不用去拿了,这粥里放了安眠草,这不又睡着了?”

梁雨萧转头一看,果然,脸色潮红,腮帮子微鼓,已经嘟着嘴巴睡着了,梦里还惦记着那根牙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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