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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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一定会娶到天下最好的妻子。不过……”阿妧就急忙提醒卫瑾说道,“周家那位七姑娘对你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京中谁家不知道呢?只怕王妃娘娘看中的人家儿,也会因此流言对你有几分迟疑。这正经疼爱女儿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还有个纠缠不休的表妹的人呢?”她想到这些年自己与卫瑾也在努力保持距离,就松了一口气自己不是那也会叫人膈应的姑娘,就对卫瑾再三说道,“你也别叫周玉坏了你的事儿。”

卫瑾眨了眨眼睛。

“更何况,就算你大婚了,她总是跳出来为你要死要活的,这做妻子的也受不了呀。阿瑾,往后你不能叫自己的媳妇儿受这样的委屈。”

阿妧也见过许多这样的事。

家中有个不省事儿的表妹的,丈夫或是真的怜惜,或是不得不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容忍,可是受到伤害的也只有妻子一个。

或许那些表妹们痴心痴情,有几分可怜。

可是更无辜的难道不是妻子么?

“我知道,你放心。”卫瑾就含着眼角的一点笑意和声说道。

阿萝就在一旁笑吟吟地听着,顺便将纤长秀美的手压在了面前的小案上。

“大人喝茶。”大皇孙就很狗腿地给欣荣伯倒茶,眼里都是爱慕的小星星。

阿萝觉得这小蠢蛋很有趣儿,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恶趣味来,美眸若水,波光流转,对卫熠勾了勾手指。

大皇孙脚底发飘地凑过来,且见眼前的绝世美人吐气如兰。

“会三十六计么?”

“哈?”大皇孙懵了。

“会行军布阵么?”

“哈?”

“会杀人放火么?”

“啊?!”

“没见过血么?”绝世美人儿一笑,在大皇孙呆滞羞愧的目光里哼笑了一声,压低了眉梢儿依旧吐气如兰,柔声说道,“小色鬼,滚远点儿,不然抽你。”

阿妧突然抖了抖小身子。

“怎么了?”卫瑾好奇地问道。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第241章

大皇孙再一次哭着跑了。

失恋令大皇孙痛不欲生。

一旁,昭容长公主却笑了一声。

她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戏谑地看着阿萝。

“阿罗这孩子,瞧着就叫人喜欢。”那种欺负大皇孙的劲儿,叫她喜欢得不得了。

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阿萝,昭容长公主只觉得经过显荣这么多年的管教,她仿佛又长好了许多,就对一旁的妹妹笑着说道,“这丫头生得好看,我瞧着性子也可爱,到底是你喜欢的孩子。这样的小姑娘,这世上的男子,谁会不喜欢呢?”她一笑着用喜爱的语气说话,显荣长公主就跟着笑了。

“喜欢她的人很多,只是我瞧着,配的上她的可不多。”她就看了容玉一眼。

容小公子默默地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努力缩小务必不要引人注目。

卫瑾也抬头看了阿萝一眼。

之后,他不在意地转移开了目光。

他还是觉得阿妧更好看些。

“这孩子的婚事,你可有什么章程没有?”昭容长公主被噎得够呛,却还是做最后一次努力。

“凭她喜欢就是。如今这世道,叫我说对女子越发苛刻。这有权势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却叫女人从一而终算什么?”

显荣长公主清秀的脸上就露出几分笑意来,见昭容长公主沉默了,就和声说道,“譬如我与皇姐,或是阿萝,手中握着权势,为什么还要看男人的脸色,非要说一句出嫁?男人这东西,喜欢了就宠爱一下,娶回来也就娶回来了。若是听话,就宠着没什么。若是不听话,就再换一个听话的。”

她的眉目和气,可是一旁的昭容长公主的驸马手里的酒杯都拿不住了。

他满头大汗地瑟缩在一旁,跟儿子凑成了一对儿鹌鹑。

“妹妹。”昭容长公主就知道,这是妹妹在为自己做主,只觉得喉咙里都哽咽了,一时连想叫阿萝给自己做小儿媳妇儿的心都淡了。

也是。

如阿萝,已经前程似锦,比男人也不差什么,凭什么叫阿萝下嫁一个叫她看不上的男子呢?

“所以我就说,阿萝往后的婚事随心就是。又不指着男人过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嫁到别人家去憋闷地过日子?”

显荣长公主拿阿萝点了一旁的容玉他爹几句,这就变得不再客气,淡淡地说道,“更或者我与皇姐身为公主,下降驸马之家,这已经是驸马的荣耀。在你我面前,驸马是行臣子礼。若这个臣子不听话不新鲜,或是心怀不轨……”她的眼底就露出几分杀意来。

“皇姐若对他尚有怜惜,不休了他,只另选些好的男子侍奉。若是不耐烦了,休了他又怎样!”

“怎么回事?”皇帝就听出这里头的骨头来。

“没什么,不过是皇妹与我说笑罢了。”昭容长公主唯恐皇帝知道这些事儿日后迁怒容玉,就急忙笑着说道,“皇兄还不知道皇妹?一向都要护着我的,不过是提点一番就是、”

见一旁的驸马颤抖着露出几分畏惧,她看着微笑的妹妹,却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许久方才轻声说道,“往后你在这京里头,我心里也快活些。”她不是行事无所顾忌,自己的驸马说关就关的显荣。

她与驸马有了这么多的儿女,儿女如今也都联络有亲,甚至连任性都成了奢侈。

只不过如今驸马被显荣长公主给惊吓到了,往后会老实一些。

日子就这么过吧。

她上了年纪,不想折腾了。

显荣长公主就皱了皱眉,然而见姐姐依旧妥协,也不愿再说什么来逼迫。

叫她说,公主之尊何等尊贵,这驸马宠了别的女人,已经不干净,难道还要跟他继续一块儿睡?

与别的女子用一个男人,不觉得恶心啊?

长公主转了转眼睛,就笑着对姐姐说道,“自然。日后我在京中,皇姐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只来与我说,我自然是为皇姐做主。”她的目光落在不敢吭声,汗如雨下的便宜姐夫的身上,笑眯眯地说道,“做妹妹的就要关心姐姐。皇姐的公主府我见过,样样儿都是好的,只是侍卫瞧着不大得力。回头我送皇姐些侍卫,皇姐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了。”她决定回头送长公主十七八个英俊的侍卫,贴身服侍也并无不可啊。

“多谢你。”昭容长公主顿时就为妹妹守卫自己的心感动了。

“没什么,应该的,举手之劳。”显荣长公主显然做人没下限,还笑眯眯地谦虚了一下。

皇后却已经看出了什么,然而她只是捏了捏显荣长公主的手背,没有说什么。

“不过说起来,阿萝的确越发进益。我听说如今她是你的左右手,很得你信重?”阿萝是阿妧的亲姐姐,皇后自然很愿意给阿萝一些格外的体面,见显荣长公主侧头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就和声说道,“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很难得。陛下已经封了她欣荣伯,那陛下……”她探身与皇帝说道,“不如再赐阿萝伯爵府,以示陛下对有功之臣的爱护之心如何?”

“就按皇后说的办。”皇帝急忙狗腿地说道。

“不过阿萝的伯爵府要赐,皇妹,你当年的长公主府都已经陈旧,不如这回连着一块儿修修,免得你出宫回去了,公主府不好看?”皇帝就露出一个兄长特有的慈爱表情。

“我为什么要出宫?”

“哈?”

“我在皇嫂宫里住得挺好的。”显荣长公主修长的手臂放在案桌上,慵懒地挑眉问道,“皇兄难道有什么意见?”

“那你不能这样儿啊!”显荣不出宫,那皇帝得什么时候才能跟皇后睡一块儿?皇帝都要气哭了。

“呵……”长公主就笑了一声。

阿妧就在这一出场就把皇帝给欺负哭了的长公主逼人的威仪底下,默默地吃菜,吃得满嘴流油。

“这小家伙儿倒是依旧有趣儿。”见阿妧听见自己说话急忙就躲到了阿萝的身后对自己探头探脑,见靖王正密切关注这小姑娘,显荣长公主就笑眯眯地说道,“只是瞧着还年纪小了些。我听说才及笄?皇兄,才及笄,多大一点儿,你就叫阿玄大婚,莫非是禽兽不成?”见阿萝对自己露出一个感激的目光,她就挑了挑眉梢儿对脸色发黑的靖王继续笑道,“别赖别人不叫你娶媳妇儿,谁叫你非要对娇滴滴的小姑娘下嘴呢?”

“显荣你啊。”皇后却知道显荣长公主并不是阻拦靖王大婚。

长公主的恶趣味就是要看靖王变脸。

“禽兽。”长公主很开心地欺负人。

“知道了。”只是见皇后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玩儿好了,就摆手笑道,“小夫妻俩自己的事儿,你们自己做主就好。”

爱啥时候成亲就啥时候成亲呗,就算大婚之后,难道阿萝还争不过靖王?长公主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家阿萝能眼睁睁叫靖王把小姑娘给叼走。不过是说笑了一番,又岔开了昭容长公主意图将容玉配给阿萝的意图,这就不再理会别的。

阿妧也默默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跟靖王的婚事要继续往后拖了呢。

见小姑娘心有余悸地抹汗,阿萝的眼底就露出几分无奈地笑意。

她的伯爵府赐下的很快,应她的要求,她的伯爵府就摆在靖王府不远处的一处,极大的簇新的宅院,不提里头是多么的华美,只说靖王一向小心眼儿爱吃醋,然而虽知道阿萝将伯爵府离自己这样近,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一声不吭地忍了。

待阿妧好奇地问靖王的时候,靖王就垂头亲了亲小姑娘的嘴唇。

他咬了咬阿妧软软的水嫩的嘴唇,见她目光迷离地伏在自己的怀里,就勾了勾嘴角。

当姐姐的亲亲妹妹的额头顶天儿了,可是这小姑娘的每一处都是属于靖王殿下的!

他能亲能得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的确不喜欢她总是动摇你的心。”抱着这小姑娘软软的身子,见她还如年幼的时候一般和自己亲昵在一块儿,可是那一处微微隆起的柔软起伏却叫他坚硬的身体感受得越发明显,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小小一颗的樱桃啄在自己的身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靖王觉得这必须得大婚了,不然自己非得憋出毛病来不可,就用力将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往怀里揣了揣轻声说道,“可你喜欢她。你惦记她,放不下她,看见她就会快乐。”

阿妧心底太过柔软,她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姐姐的。

“我舍不得你见不到她时的不快乐。”靖王就认真地说道。

只要阿妧能开心,他什么都能忍耐。

更何况阿萝对阿妧的心一向真心,他愿意叫阿妧能得到更多亲人的爱。

“殿下,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阿妧就小小声儿地说道。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谁如同喜欢靖王一样。

所以,她才想快快地嫁给他呀。

靖王抬手摸摸她的头。

“大婚还延期么?”他就问道。

“姐姐说不必延期了。”阿妧就摇头说道。

阿萝不知因为什么,就叫阿妧赶紧嫁给靖王了。阿妧想不明白靖王与阿萝那许多的心思,却觉得自己见到这样的一切都开心得不得了。

她在靖王的怀里打了一个滚儿,仰头美滋滋地说道,“不过我姐姐说了,大婚之后,反正两家离得不愿,叫我往后多陪她住几天。殿下,你不知道,姐姐的伯爵府可好看了,比南阳侯府好看多了。大好的院子,好多的好玩意儿。”

阿萝特意叫人给她修缮了许多阿妧喜欢的小亭子小阁楼儿。

这是她们的家。

不必看别人的脸色,随心所欲,想怎么修缮就怎么修缮,不必忌惮别人的眼光,也不必畏惧别人的说辞,也不会担心自己会不会给别人找麻烦。

那曾经在南阳侯府,哪怕想要回到从前阮姨娘住过的院子里还要偷偷摸摸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阿妧只觉得阿萝苦尽甘来。

特别是当阿萝恭恭敬敬地上了一回南阳侯夫人的门,不知跟南阳侯夫人说了什么,南阳侯夫人默许她将曾经阮姨娘拿被封闭的院子里剩下的所有的器皿等物都拿回去了欣荣伯府去,阿妧就觉得更欢喜了。

当初她与阿萝本已经将阮姨娘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可是这一回阿萝甚至连曾经没有拿走的那些阮姨娘曾经坐卧过的软榻等物也都拿了回来。她心血来潮,就拉着靖王一块儿往欣荣伯府来了。

她知道阿萝想重新将阮姨娘的那个院子搭起来,来怀念曾经母女三个一块儿生活过的时光。

她也想看看曾经自己到底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不过欢欢喜喜地走到门口,她就见一个高挑英俊的青年躲在欣荣伯府外的石狮子后头默默地转圈儿,期盼地仰头看伯府高高的匾额,却瑟缩了一下,委屈巴巴地缩进了石狮子投落的阴影里。

靖王觉得这看着就十分蠢,因此不想理睬径直往伯府里去,只是阿妧却见到了那青年英俊的脸,就不由呆了呆诧异地叫道,“这不是大公子么?”魏阳侯府大公子,听见了有人叫破自己的身份,顿时扒拉着恨不能把自己给扎进石狮子里去。

阿妧就抽了抽嘴角。

这瞧着确实……有点儿蠢。

不过虽然阿妧跟周玉打过架,不过对这位大公子的观感还不错,因为周玉诽谤自己传播自己的流言,魏阳侯府大公子二公子还专程上门给自己赔礼道歉来的。

他们也没觉得大老爷们儿却给小姑娘道歉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言辞之间并未偏颇,十分公允。

虽然这其中必定是有各种缘故,不过总比那种打死也不道歉的滚刀肉好多了。

他还给自己带回过阿萝的信。

见大公子慌不择路地又开会转圈儿不知往哪儿跑,阿妧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那什么,叫十妹妹看笑话了。”周大公子就很脸红地走过来说道,“路过来着,竟然能见到十妹妹,这真是好巧啊……”

他看起来怂怂的。

阿妧就眨了眨眼睛。

“真的很巧。您还有事儿么?”她就问道。

“没事儿了?”周大公子仰天打了个哈哈。

“那我走了,下回见。”阿妧没想过没进过阿萝的同意就擅自把人给带进去,谁知道阿萝心里对这位周家大公子是喜欢还是讨厌还是不耐烦了呢?

只是她一回头,就见那英俊修长的青年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就对他摇了摇手臂表示下回再见,自己就跟靖王一块儿进了阿萝的伯爵府。只是她满心欢喜而来,却没有想到撞见的,却是自己姐姐的暴怒。一向优雅从容的绝色美人,此刻花容扭曲,暴跳如雷。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她的身上不知怎么全都是泥土,一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狼狈又可怜,罕见地带了哭音,一转身就掀翻了眼前的极大的红木桌子。

“混账,混账!”

第242章

“姐姐,姐姐?”

阿妧从未见过阿萝这样可怕的样子。

那种悲恸与愤怒,还有憎恨,就算是曾经阿萝在南阳侯府里经历那么多年的压迫也从来没有过。

她觉得阿萝现在的样子叫自己难过极了,顾不得别的,急忙扑到了阿萝的怀里去握住她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是谁会叫阿萝这样伤心?是什么样的事会令阿萝变成这样疯狂的样子?

阿妧一向都不想怨恨谁,可是这一刻,她怨恨上了会令阿萝感到痛苦的人。

“姐姐?”阿妧的声音也带了哭音。

一滴眼泪落在阿妧的脸上,她抬头就看见阿萝在自己面前落下泪来。

“你,你怎么在?”阿萝一边问着这样的话,仿佛努力想要叫自己变得平静,可是她却失败了。她整个人仿佛都别人击垮了一样,一眨眼,晶莹的眼泪就顺着她那张美丽无比的脸滑落。

她看见阿妧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狼狈又扭曲的女子,那怪异的模样叫阿萝的手都颤抖起来。她摸了摸阿妧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却最终只是哽咽了一声,颤抖地拂过阿妧的脸颊轻声说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阿妧是傻,也是也没有傻到什么都不明白。

她呜呜地就趴在阿萝的怀里哭起来。

方才暴怒的女子的胸口还在激烈地起伏,她的手都是冰的,轻颤着,连呼吸都变得充满了怨恨。

哪怕她要挤出一个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却都失败了。

阿妧抓着阿萝的手,努力想叫自己的温度把姐姐给暖和起来。

这时候阿萝身子一软,就压在了阿妧的身上,伸手就将阿妧的小身子用力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只觉得惊怒之后,又觉得怨恨惶恐。

她这一生,心里装着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女子。

母亲,妹妹。

拿命去换来的前程,她甚至什么都舍弃了,为了的不过就只有一个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

妹妹好好儿地在她的怀里,可是她更想叫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在死去之后,也不要再被林家束缚,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她还原了当年她们在一块儿生活的一切,只想叫母亲的骸骨挖出来葬在自己的府里,然后母女团聚,叫母亲也能看到阿妧一天比一天幸福。她耗费一切心血,只有这一点简单的愿望。

可是她发现了什么?

阮姨娘的尸骨呢?

“我没事,也不能有事。妧妧你放心,姐姐不会有事。”

是谁取走了阮姨娘的尸骨?

林家的祖坟虽然并未把守森严,可是想潜入其中也十分艰难,更何况阿萝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她一眼就看出来,阮姨娘的坟被人动过,且那是一具空棺。

从未有人安葬在其中的空荡荡干干净净的空棺。若是当真如此,那就代表曾经落土安葬的时候,那棺材里本就没有阮姨娘的尸骨。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落棺前就取走阮姨娘的尸骨,这得有多么大的怨恨,才会叫阮姨娘死了都不能落土安宁。

是南阳侯夫人,还是乐阳郡主,还是南阳侯……

阿萝的眼角露出一抹冰冷来。

她只觉得浑身的气血在翻涌,喉咙地头透出了腥甜的血气,这种怨恨与痛苦令她只觉得连灵魂都无法平息,可是想到阿妧即将大婚,她却不能叫妹妹同样跟着自己痛苦,因此勉力压住了心里的怨恨,拂过了阿妧的头顶声音嘶哑地说道,“真的没什么,不过是听到从前同僚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因此心里恼怒。”她看见阿妧怀疑地看着自己,就勉强温声说道,“她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畜生,因此……”

“不必隐瞒阿妧。”靖王突然在一旁淡淡地开口。

阿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住口!”她甚至不顾尊卑地呵斥起来。

“姐姐,你不要隐瞒我。”阿妧见阿萝的脸色微变,就低声说道,“你不愿叫我担心,可是我却想和姐姐一块儿分担。”阿萝的谎话根本就骗不过阿妧,她知道姐姐是为自己好因此才要隐瞒,可是……

“就算有什么不堪痛苦之事,可是我也不想叫姐姐你一个人背负了。”阿妧本心情很快活地过来,然而此刻却只觉得满心的难过,伏在阿萝的怀里掉眼泪,轻声说道,“我总是,总是理所当然地承受姐姐的爱护。可是我也想同样来爱护姐姐。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姐妹两个一块儿分担,姐姐就不会那样辛苦了。”

她是多么不懂事的妹妹。

享受着荣华富贵,享受着许多人的娇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阿萝用自己的青春与安稳带来的荣光。

可是她如今也想懂事一点。

她想帮帮姐姐,想要哪怕出一点的力,叫她不要那样辛苦了。

“你该快快乐乐的。”阿萝听见阿妧哭了,就喃喃地说道。

她只希望宠着妹妹,叫妹妹一辈子都长不大才好。

看见阿妧快乐,她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阮姨娘当年那样拉着她的手。

“你要保护你妹妹啊……”

其实母亲不知道,哪怕没有这一句最后的叮嘱,她也不会丢下妹妹不管的。

“我希望能和姐姐一块儿快乐,哪怕是一块伤心,我也觉得心里欢喜。”阿妧就仰头对阿萝央求道,“别瞒着我,我长大了。往后,往后咱们的喜怒哀乐,都不要隐瞒我。”

她觉得阿萝恼怒的一定是一件很大的秘密,片刻之后,阿萝方才抱住阿妧的小身子轻声说道,“我本想把母亲从祖坟里带出来,安葬在这府里头。”阮姨娘到死都在伤心,阿萝其实知道她在伤心些什么。

对于霍宁香,她其实隐约的亲近,还有并不生疏的称呼走动,不过是因阮姨娘曾经有一枚很漂亮,可是早就黯淡了的漂亮的红宝戒指。

那枚金戒她到死都戴在手上。

只有阿萝知道,金戒贴近皮肤的那侧,里头刻着两个姓氏。

霍。

阮。

她也曾经想过,那一定是母亲心爱的人。

因为阮姨娘总是看着那只戒指掉眼泪。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并不喜欢父亲,畏惧他,怨恨他,甚至在他每每来歇过之后,就痛苦得无法解脱。

她躲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伤心痛苦,努力不要叫两个孩子跟着她一块儿伤心,可是阿萝看着那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却在自己走后痛苦无比的母亲,就想着,她那么的不喜欢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喜欢这个南阳侯府,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得到这世上最高的荣宠,当这南阳侯府不能再束缚她,那她一定要把母亲和妹妹接出去,再也不要和林家有任何关系。

她曾经想要成为宠妃,因为那是最快的一条道路。

可是阮姨娘连那样短的时光都熬不下去。

她哪怕努力地想要活下去,甚至连最苦涩,最怪异的药都毫不犹豫地去吃下去,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然后庇护自己的两个女儿能够长大。

想到这里,阿萝就抹了一把脸。

抹下了一把眼泪来。

“安葬?”阿妧就急忙流着眼泪给阿萝擦她的脸,听到这里一愣,下意识地就看向姐姐身上那些尚未干涸的泥土,那上面还带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一幕格外熟悉,却叫她一时想不起来。

只是她从不在意阿萝行事偏激,也不觉得她去挖坟有什么不对,只急忙点头连声说道,“也好的。这样也好,那我们也算是母女团聚了,是不是?”

见阿萝怔怔地看着自己,阿妧就急忙凑过去。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啊?”

“我坏了林家的祖坟……”

“姐姐做的,就绝对不会有不对的事。”阿妧轻轻地说道。

哪怕阿萝做的是错的,可是她也不在乎。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对错,她只要自己的姐姐。

她急忙扒拉干净自己的小脸儿,红肿着眼睛去看阿萝的表情。

“那姨娘呢?”

“她不见了。”阿萝说起这个时候,绝色的脸又开始有些扭曲。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阿妧茫然地问了一句,之后用力地张大了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置信,又觉得浑身冰凉。她呆呆地,僵硬着小身子看着面前眼底带了几分疯狂的姐姐,拼命地颤抖,又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失去了一样。

她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样充满恶意与可怕的事情,又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抗拒这样的场面。直到身后一个有力的怀抱将她抱在怀中,阿妧方才觉得自己的身上又有了温度。

靖王把阿妧从阿萝的怀里抱出来,扣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早年我有些知情,只是尚未作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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