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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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两句吧,小王八蛋。”他猛地托起我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来。
我现在知道他在亲吻我了,因为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而我并不觉得恶心,不仅如此,我发现我还喜欢上这个用舌头相互追逐的游戏,但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一开始玩得挺好的,为什么玩到后面,他会像想要吃了我一样狠命蹂躏我的嘴唇,像要挤干我胸腔里的空气那样吮吸我,我渐渐有些头晕乏力,一股奇怪的酥麻感从脊椎蔓延到全身。
我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完全弃械投降,我承认在这场追舌头的游戏中我一败涂地,所以我忙做出柔顺的姿态企图让他停下来。
但他没有。
他一直吻到我浑身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头脑中一片空白为止。
等到我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喘气,我才听见他低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像在倾诉,又像在宣告,像在痛苦地自语,又像在郑重地许诺。
他翻来覆去说:“我想你。”
我想你。
我忽然鼻子发酸,我觉得我的眼眶想流出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明白我想你这句话代表什么,我只是本能地知道,它超越了话语本身能承载的所有含义,它太沉重,沉重到,我没办法用语言来框定它的范畴,丈量它的深度,勘探它全部的内涵。
我想你。
他对我说,我想你。
而我做了什么?我在他面前按下时间机器的按钮,我消失了十几年,我让他寻找到的瞬间又陷入生死关头,从头到尾,我只对这个男人做了一件事。
生离别。
我抱紧他,我感觉他在颤抖,他说我想你这句话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把十几年的思念全浓缩在这三个字里面。我忽然就明白了他刚刚为什么在靠近我时会迟疑,在听见我嚷嚷要吃甜排骨时会出神。
因为这样的场景,他必定一个人,重复地设想过,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找到我,我会是怎样的?如果有一天,再听见我的声音,看见我对他说我要你抱我,他要做出什么反应。
他必定一个人,翻来覆去咀嚼过这样的细节,以至于有朝一日真的发生了,他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的袁牧之,我抱紧他,我的袁牧之。
“刚刚……”他调整了呼吸,试图对我说,“我其实只是……”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用力攀上他的脖子,然后我主动贴上他的脸颊,我柔声对他说,“不用说了,我懂了,对不起,我在这,小冰在这,再也不会离开,相信这个,他再也不走了。”
“他没有权利离开,他再也没有权利说走就走。他必须要用活着的每天来陪伴你,但是他可能会很糟糕,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很多问题,他跟这个世界的沟通永远存在障碍,他还自私又蔑视感情。我希望你不要讨厌他,永远这么喜欢他,因为他也会永远这么喜欢你,他会像相信太阳明天升起,天空明天晴朗一样相信你。原谅他,好不好?”
“好。”袁牧之哑声回答我。他用力抱紧我。
我们无声地拥抱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剥啄声,袁牧之转头过去,冷声说:“我说了不让人打扰。”
“对不起袁先生,”那个人恭敬地说,“总部的丁先生来电话,你吩咐过他的电话务必叫您。”
“哦?”袁牧之精神一振,微微一笑说,“把电话给我。”
袁牧之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有个熟人也许你愿意见见。”
“谁?”
他的手下拿了可视电话过来,袁牧之就着抱我的姿势对电话说:“浩子,来,跟小冰打个招呼吧。”
我一愣,电话的屏幕那端出现一个三十左右的打扮利落的精英人士,他戴着方框眼睛,看见我,抬手扶了下眼镜,微笑说:“是,大哥。你好,小冰,很久不见。”
我注意到他的手是义肢。
“我是浩子,你还记得吗?当初想杀你那个少年,”他冲我温和地微笑着,似曾相识的脸庞现在换上成熟精干的表情,“谢谢你那时手下留情没有取我性命,今天我才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祝你跟大哥幸福,请你一定要给他幸福,因为袁哥等你等得太苦了……”
“咳咳,”袁牧之不满地咳嗽了几声,把电话转向他那边,呵斥道:“他妈的扯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干嘛,又不是娘们,说,现在情况如何了?”
“是,”那边的浩子忍笑说,“鱼儿已经上钩,我们可以收网。”
作者有话要说:十几年的等待,不是一见面就能抱在一起啥事也没有的。
第95章
我并不明白袁牧之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只是对可视屏幕中的浩子产生巨大的兴趣。我对人的理解中并不存在恕道精神,我还记得曾经那个少年如何发狠手握短枪准备射杀我,而我手持光匕首,毫不犹豫将他拿枪的手削下来。
那个时候我们互相不喜欢对方,他恨不得我死,而我对于杀死他这种事,虽然说不上心心念念,但肯定会乐见其成。
我不认为他的感谢是有逻辑可循的。
但我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他在撒谎。
他的表情堪称完美,他的情绪也控制在适当范围内,他让我觉得很陌生,仿佛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但这个人分明是我认识那个浩子。
我对他很好奇,于是在他们结束通话的时候,我要求再跟浩子说多两句。
只需要五分钟,我会让他无以遁形。
袁牧之听到我的要求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浩子道:“小冰想再跟你聊几句。”
“是,大哥,我也乐意跟他说说话。”
袁牧之将电话交给我,摸摸我的头,看看手表说:“只给你十分钟。”
我点头,抱着电话躺在袁牧之为我垫高的枕头上,然后我看着屏幕中的浩子,问:“你好吗?”
“托您的福,很好。”浩子微微一笑,“您看起来跟以前一摸一样,当然,也必须一样。”
“你则变了很多。”
“是吗?”他笑着摇摇头,“十几年过去,谁能不变?”
我盯着他的笑脸,越发觉得困惑,于是我问:“你难道不再厌恶我了?我以为厌恶是一种持久且强烈的情绪。”
“如果它的理由不存在,那么这种情绪有什么理由值得继续保持?”浩子直视我,不再微笑,认真地说:“好吧,坦白说,就算我不讨厌你,我也未必喜欢你。”
“你总算愿意直截了当地说话,我欣赏这一点。”我点头说,“相比你说谢谢之类的,我更愿意听到这个。”
他闻言轻笑了起来,摇头说:“原冰,你果然还跟我记得的一模一样。”
我淡淡地说:“不需要改变的东西,我不会去变。”
“那是因为你走了捷径。”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捷径,时间的捷径,我们都不能幸免,只有你,走了捷径。”他平静地看向我,轻声说,“所以你能不经受时间的冲洗,你不用改变,不是因为你意志坚定,而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足够多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你经历了?那又怎样?你因此变得睿智了吗?”我问。
“恐怕没有,但我因此变得不再执着。”他看着我,目光平稳无波,“我不会再去将时间和生命花费在没有回报的事情上,而自从我跳出那个怪圈后,我发现我的世界很大,能做和想做的事太多,我全力以赴一直到今天,也获得相应的回报,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建构而成的,而是在一分一秒的时间中慢慢形成的。没人能够在时间面前无动于衷,少年会长大,青年会迈向中年,活的人可能死去,新的生命可能诞生。有些曾经以为弥足珍贵的东西,可以流失,有些以为可以拿命去换的东西,也可以被证明不值得。时间很残酷,但也很公正,我被你砍掉了一只手,按理说我该砍回你一只才叫公平。但时间告诉我,真正的公平不是这么简单,你也必定要经历断腕之痛,或者已经经历过了,这才是公平,对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我说:“我确实,经历过不只断腕那样的痛楚。”
“所以我不需要亲自去砍掉你的手。”
“你也不可能做得到。”我淡淡地说。
“也许吧,我确实没把握能得手,但更关键的是,我犯不着为一只手断送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以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也是时间教你的?”我好奇地问,“它还教你什么?”
浩子笑了起来,说:“它还教我,善待爱你的人。再见,原冰。”
他说完关了视频,我微微发愣了下,然后也关了视频电话。这时袁牧之从门外拎着食盒走进来,按了按钮,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支起来,然后,他在小桌子上揭开食盒,端出一碗粥,几碟小菜。
“我喂你。”他拿勺子舀了粥,送到我嘴边。
是我喜欢的那种味道,我低头吃了,然后说:“跟张家涵做的好像。”
“就是张哥做的,他之前做好了放在外头,他想你会喜欢。”袁牧之又舀了一勺喂我,含笑说,“你真是好福气,张哥已经很久不下厨了。”
“为什么?”
“不用他做了,洪仲嶙哪里请不起一个厨师。”
我咽下食物,问他:“袁牧之,十几年很长是不是?”
袁牧之手一顿,随后哑声说:“还好,不是太长。”
“人在这个时间里,不得不变,是这样吗?”
“是吧,起码得变老,”他笑了笑,“不过我的宝宝一点都没变,这样很好。”
“张家涵也变了,”我有些伤感地说,“他甚至都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十年前,他遇到一件事,声带受到损伤。”袁牧之抿紧嘴唇,随后说,“我们不说这个了,快点吃。”
他填鸭似的猛喂了我几大口,我被迫鼓着腮帮使劲咽下,一碗粥很快被他喂完,然后他给我漱口擦嘴,收拾桌上的东西,按铃让人取走。
“袁牧之,”我拉住他的袖子,抬头问,“你别走。”
“不走,”他摸摸我的头,在我身边坐下说,“我在这陪你。”
“嗯。胳膊给我。”
他把胳膊伸给我,我抱着蹭了蹭,然后我说:“你没有变,我很高兴。”
袁牧之呆了呆,随后哑声说:“我变了很多,只是你看不出来。”
“我不关注事情的具体形式,我只看关键的东西,你没变,”我悄然叹了口气,“还好你没变。”
“那是因为,”他想了想,伸出胳膊抱紧我,“我常常在想,如果变得太厉害,你不喜欢了怎么办?如果给我找到你了,而我却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你会断然转身就走怎么办。”
“真的?”
“真的。”
“这些想法太软弱。”我摇头说,“不该是你想的。”
“人到了穷途末路,哪里还能管得着什么是该想什么是不该想?”袁牧之深深叹了口气,“乖,别问了,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好。”我闭上眼,抱紧了他的胳膊说,“袁牧之,我想去看洪馨阳。”
“她……”
“我知道她死了,但应该留有坟墓之类的地方吧?”
“那个倒是有。”袁牧之亲了亲我的额头。
“那我们去那里。”
“离这有点远,等你好了再去,好吗?”他柔声对我说。
“好。”我点头,又问,“张家涵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坦白说,按照他的意愿应该是想时时陪着你,但我不能确定洪爷让不让他来。”袁牧之皱眉说,“那个老男人独占欲很强,要不是看张哥面子,我早就……”
“让他来,”我揪住袁牧之的胳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来。”
“放心吧,”他微笑了起来,“以前咱们忌惮姓洪的,现在不用了,这个事我答应过你要做到的,还记不记得?”
“记得,”我笑了,“袁牧之你要帮我揍那个姓洪的。”
“如果条件许可,我会揍的。”
我们又笑了一会,然后我犯困,吃了药后就睡着了。袁牧之照例抱着我入睡,让我靠在他的胳膊上,他这么大个子跟我挤一张病床很难受,但我们俩谁都不愿放开谁,浩子有一点说得不对,我是没经历过时间的冲刷,但我经历过他不能理解的时间的停顿。对于有人爱我这件事,我也知道类似于一个奇迹。
我不是无知无觉的冷血动物。
几天以后,我如愿以偿见到张家涵。他穿着好看的白衣服,布料柔软,裁剪舒适,非常适合他的气质和神韵。他微笑着出现在我的床头,无声地看着我,亲自喂我吃我想吃的甜排骨,我一尝,就知道是他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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