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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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此时,不远出浮现出火光,还有嘈杂的脚步声。这些,都成为压倒杜含玉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忽然不住的尖叫起来,简直魔音穿脑。
春荼蘼阻止不了,果断的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想把杜三敲晕。不惊动对方是不可能的了,但只有杜三失去意识,才不会给对方指出她逃跑的方向。
不过,她的手虽然抬了起来,却没敲下去,因为她突然发现那火光足有数以百计,是从山下而来,脚步声也不掩饰,似乎还有马儿的嘶鸣……
不是劫匪,是来找她们的人!而下一刻,一个呼叫声彻底证实了她的判断。
“荼蘼!荼蘼是你吗?”
“韩无畏,我在这儿!”她高兴得眼泪差点迸流。
一条矫健的身影似大鸟般冲进林子,一把把她抱起,连转了好几圈,显然是喜极。
“你没事吧?啊?告诉我,告诉我你没事!”韩无畏很激动,目光中有失而复得的不确定。
“我没事。”春荼蘼用力点头,随后那满满的安全感,令她立即恢复了理智。
她见到跟在韩无畏身后的百来口子人也整体移动了过来,连忙说,“别让他们太靠近,这边可能发生过什么刑事案,不能破坏现场!”
韩无畏大惊大喜之下,已经要疯了,哪还来得及考虑其他,赶紧吩咐下去。这时,后面又窜上一个人,把杜含玉从地上拉起来,还脱掉外袍,披在杜含玉的身上,正是杜东辰。再接着是小凤飞奔过来,但离春荼蘼三尺外就定住了,忽然哇的一声大哭。
这丫头从来不爱哭,看起来今次是真的吓坏了。
第六十四章爱上他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混乱。
韩无畏亲自护送春荼蘼回安国公府,当然杜含玉有她亲哥哥负责。他们带来的人手则悄悄解散,只留下几个人看守在古井边,另有人到县衙去报案。
回到家,春荼蘼发现韩无畏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全家上下只惊动了白敬远和春青阳两位辈分最高,也是最爱惜春荼蘼的人。而因为找回来的快,整个安国公府甚至没有任何异样。
韩无畏本来有很多话要和春荼蘼说,对她的被绑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但见她累得不行,又知道她没受伤害,只得先行离开白府,去让另一路人马撤回。那边是春大山负责,女儿丢了,他急得吐血,必须立即通知。
而面对着祖父和外祖父,春荼蘼也只胡乱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吵着头疼。很快被召来的御医也说春荼蘼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所以两位老人尽管担心得不得了,也只好让她先睡下。
直等到卧室内只剩下小凤和过儿时,春荼蘼立即翻身坐起,焦急似火地道,“小凤,记得上回咱们去过的铁器铺子叶记吗?”
小凤讶然,点头道,“记得。”
“你立即过去,不要惊动任何人,把掌柜的给我带来。”她急急的吩咐,神情分外郑重和紧张,“千万注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任何人,听明白了吗?”
小凤愣怔了片刻,实在无法理解小姐才脱险归来,为什么这么心急火燎的要找个铁器铺子的掌柜。可她从不是多话的人,对春荼蘼又完全服从,因而点了点头,非常麻利地换了身夜行衣,穿房越脊而去。
春荼蘼笔直的坐在床边,双手无意识的几乎扯烂了床单。过儿默不作声的守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您到底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给奴婢听听,就算奴婢不能帮忙,至少还能宽宽您的心。”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春荼蘼就无声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摇头。
宽心?宽不了的!她脱险了,可夜叉呢?他就像受了重伤的野兽。要躲到什么黑暗的地方去疗伤?万一……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万一,他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怎么办?如果倒在密林里,稍微凶猛些的动物,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是那样尊贵和骄傲的男人,尽管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可怎么能委屈而无声的死去?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呀。”过儿慌了,眼泪也扑簌簌往下掉,“是不是那些坏蛋欺侮您了?小姐别伤心,都是奴婢不好。到了外面去。奴婢应该紧跟着小姐的。真出什么事……奴婢……我……宁愿被绑架的人是我!”
过儿只比春荼蘼小一岁,成天往外疯跑。很知道些事情了。她见春荼蘼这么难过,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就以为小姐受到了侵犯,所以心疼到不行,又是恨自己不顶事。
“不关你事。”春荼蘼连忙道,眼泪却不停,“我是担心一个人。”
“谁啊?”过儿本能而直接地问。
春荼蘼犹豫片刻。
她不想说的。可夜叉就像在她心底埋下一颗种子,本来安安静静,不显眼。无感觉,什么时候埋下的都不知道,却一直存在着。最近不知为了什么,突然疯狂的生长,在她顽韧的心田里拱动,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所以,她心里像是被无形的东西装满了,若不说出来,得活活憋死自己。
“我……我们……我和杜含玉被抓走后,是被一个人救了。”她斟酌着字句,平时伶牙俐齿的她,却结结巴巴起来,“可是那个人受了重伤,很重很重,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能不能活下来,让我……让我再见到他。”
看着春荼蘼惶然的神情,过儿心中一凛,“男人?”
春荼蘼居然愣了下,之后机械的点头。
于是过儿脑海里蓦然涌现出一个想法: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她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断定,可能是因为小姐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因为小姐能喜欢一个男人,却又因为那男人不知根知底。她人小鬼大,自是明白小姐姻缘艰难,也知道有几个贵族公子爱慕小姐,更知道小姐现在是白相的孙女,婚事未必能如自己的心意。
“那为什么要找叶记的掌柜?”她又问,同时下定决心,今晚小姐的话会烂在肚子里,在有结果之前,半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他……”春荼蘼本想说:他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惟一可以帮助我的人。但,她立即意识到还有大萌和一刀,要秘密找人,还有比这两个更合适的吗?
她看了看过儿,见这丫头一脸关心和坚定,就知道过儿会为她保密,又想到她若与夜叉暗中有来往,两个贴身丫鬟是瞒不了的,干脆透露道,“叶记的掌柜认得他。”
过儿倒吸一口凉气。叶记掌柜的朋友!那岂不是底层的匠人或者商户?连良籍也没有。而且能在绑匪手中救了小姐,身上必然是有功夫的,难道是居无定所的游侠儿吗?
这样绝对不行的!别说白相,就是自家老太爷和老爷都不会同意。小姐在公堂上虽然大胆泼辣,可实际上娇生惯养,生活上受不得苦,哪能为武人之妻?
这样一想,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再看向春荼蘼,见小姐明显不想再说话,只紧张的盯着窗外的方向,当即闭嘴了嘴,心道有空要多留意,说不定得和小凤商量下要怎么办。
过了不知多久,小凤带着锦衣来了。
小凤看向锦衣的眼神很奇怪,因为她本来发愁要怎么把人带进来,她臂力不是很强,怕提不动这个胖胖的小伙子。哪想到,他的居然轻功比她好得多,刚才差点遇到巡逻的府卫,还是叶记的这位掌柜帮她躲过。
那一刻他身轻如云,目色凛冽,哪像平时那个窝囊平庸、甚至有些市侩圆滑生意人的模样。
“都出去。”见锦衣进来。春荼蘼立即吩咐,“守好门户,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若有人问起灯火,你们就说小姐我受了惊吓,晚上害怕。”
过儿和小凤对视一眼,默契的半个字不多说,双双退下。
她们的身影才消失,锦衣就阴沉着脸问。“夜叉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春荼蘼意外。
“我不知道。”锦衣摇头,神色非常严肃,还带着些怒意,“但他追着你去了青龙寺,今晚没回来,你却不顾暴露的危险,叫贴身丫鬟来找我,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被绑架了,他救了我。”春荼蘼开门见山地道,因为夜叉耽误不起。“他施展了无妄神功好寻找到我的气味,现在受到反噬。我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疗伤。但应该是从无名寺往上的山峰里。他说,会给你留下只有你们俩看得懂的信号。现在,你快去找他。无论如何,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锦衣浓眉一皱,似乎要骂春荼蘼两句,可终究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只抿了抿唇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永远是这样。只要是为了你,他就什么禁忌的事都敢做。”说完,身形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荼蘼心里又凉又空,仿佛破了个大洞。她呆坐了会儿,起来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只是她连睡觉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心想着夜叉,好不容易迷糊了会儿,就不断的噩梦,梦到夜叉被人杀掉,被野兽吞噬,掉进无尽的深渊……
她救不了他,总是差了一步。于是梦中,只哭得肝肠寸断。惊醒后,就是无尽的庆幸,隐约的幸福,因为那些她恐惧的,全是假的。一切,都还是有机会。而望着慢慢染出鱼肚白的晨色,慢慢回味着绝望梦境的细节,她蓦然发现:竟然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从黑暗中走出来、靠近她。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她的心像被人生生摘去般痛苦。
迟钝不等于白痴,所以再迟钝也明白了,她喜欢他。她很有可能……爱上他了。虽然这不理智、不冷静、没有逻辑、不符合规律,并且和她多疑、不轻易信任人的性格想违背,可她就是……爱上了他。
第二天,她就这样满眼血丝的起床,一看就知道一夜没能入睡。鉴于她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大家倒都觉得自然。其实当晚没有睡意的又何止是她,白敬远和春青阳都一脸憔悴,令春荼蘼暗暗感动。
人非草木,春青阳从小把她疼到大,那份心意自不必多说,哪怕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命换命,祖父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白敬远这个外祖父,春荼蘼一直敬有之,爱欠奉,算是良好的合作关系,可尽管白相老大人对她有利用的心思,不会像春青阳那样奉献所有,但一份亲情之爱也是不会少的。
略思索了下,她预备了两套说词。
对春青阳,只说和奉国公府的三小姐在竹林散步,被混入青龙寺的匪徒绑架。那些人想借此求财,倒没为难她和杜三。但在山上小屋藏匿时,两个看守发生争执,双双毙命,还把门给打碎了,她和杜含玉就借机逃跑,在无名寺遇到了前来营救的韩无畏。
对白敬远所说的也差不多,惟一的不同就是绑匪的目的。她告诉外祖父,绑匪是西域某族的人,为的是拿她当人质,找三舅舅换一个叫图鲁克的人。虽说她受的是无妄之灾,但有义务提醒下身处京都政治中心的外祖父和身在边疆的三舅舅。
第六十五章假聪明
在反复确定孙女没被轻薄,也没被殴打伤害后,两位祖父放了心,并一力嘱咐孙女不许出门,在家静养。期间春大山来了一次,也不说话,坐在那儿看了女儿半天,当日所受的惊吓才算稍稍过去。
绑架事件被韩无畏强力按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还都被下了封口令,于是长安城内外仍然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倒是杜家,第二天就派了杜含玉的庶姐杜含真来,表面上是世家女之间的正常来往,实际上是杜家派来打探消息的。
杜含玉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位庶出的姐姐,长姐已经成亲,二姐含真年方十九,还没有嫁人。本来依照唐律,女子过二十而未婚算违法,就要给官配,或者交罚金。在范阳小地方,春荼蘼还为此紧张过,又愤恨这种律条对女性的歧视,到了长安才知道,大唐贵族子弟们盛行晚婚,像杜东辰和自家大哥白毓秀,就年已弱冠,却都没有成家立室。
“春六妹妹,我来,是想详细问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含真很直率,坐定之后就问道,谴了自己的丫头出去,却不避讳小凤和过儿,脸色关切但严肃。
春荼蘼愣住,“杜三姐姐没有说吗?”
杜含真一来,她就知道对方的目的。绑架什么的,涉及到隐藏事,女性长辈和男性来问她都不合适。而奉国公府孙辈的嫡女只有杜三和杜八,她们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二货,都不能亲自登门,这才派了庶次女。档次上差些,但也是无奈之举。
照春荼蘼看,杜二倒没有杜三的虚伪和杜八的跋扈,大方坦然,还算不错。可惜。杜含真下面的话令她吃了一惊。
“我三妹惊吓过度,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只是哭。”杜含真叹了口气,“请了御医来诊治过了,说身上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擦伤。但是家祖和家父都担心得不得了,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得知当时发生了什么。才好对我三妹劝解一二。你别看她平时端庄大方,像那么回事,到底从小娇养的,没见过世面。”
春荼蘼垂下眼,心中不知是气还是佩服。
杜含玉好样的!怕自己的说词和她不一样,居然装成吓得说不出话来。当时在山上,她冷静理智到跟得上她逃跑,还能出口威胁,心智坚韧,就算是被横空出来、鬼气森森的红绣鞋吓到失控。事后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杜三如此,是把事件的焦点都转移到她身上。什么话。她去说。什么谎,她去编。就算最后被人抓到漏洞和把柄,也是她春荼蘼的麻烦,与娇弱无辜的小白花杜三小姐无关。而她都吓成这样子了,长辈还好苛责吗?这不杜二都说了,杜家小姐从小娇养,没见过世面。底下的意思,不就是她出身市井,所以不娇贵吗?
瞬间。对杜含真那点子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的怒火拱出些恶作剧的情绪来。
算计她,没有好果子吃哦。幸好,之前她做过铺垫。
“是这样的。”春荼蘼很严肃,“也怪不得杜三姐姐反应这么大,但凡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不去自尽就已经很勇敢了。”
杜含真面色一变。
她以为,春荼蘼好歹会含蓄些,现在说得这样粗鄙直白,她不禁后悔没有叫两个丫头回避一下。不过这时候春荼蘼已经被惹火了,她再也阻止不了。
“当日杜三姐姐约我去竹林聊天,结果碰到两个假和尚。他们见杜三姐姐貌美,当时就起了歹念,上前百般调戏。我拉着杜三姐姐就走,哪想到他们胆大包天,居然把我们劫持了。当时他们把我们打晕,不过我从小东跑西颠的身体好,脑子还清醒,只是被堵了嘴,不能向人求救。后来我们到了山上,开始还好,只可惜找不到逃跑的机会。可到了晚上,那两个假和尚就生了不轨之心,那时杜姐姐还昏迷不醒。天可怜见,他们为了争夺杜三姐姐大打出手,结果双双毙命,门也打碎了,我和杜三姐姐才侥幸逃脱。说起来,真是惊心动魄,好吓人哪。”
春荼蘼声音清脆,嘴皮子利索,blabla一说,杜含真几次想拦下,都插不进嘴,直到这段诛心之语完全说完,尘埃落定。
哈,烫手山芋扔给她不是吗?利用她,没关系,光明正大的来。说两句好话、软话,兴许她还能主动帮助,但这样玩阴招,以为她没办法治人吗?吃哑巴亏,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在现代时,有人把律师称为鲨鱼,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既然要她说,要她承担事后责任,那就乱说好了,看杜三站不站出来反驳?之前她在杜三胸前抓了血痕,为杜三查体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吧?事关杜三的名声,还有奉国公府的脸面,她就说杜三被人轻薄过,杜三要怎么证明清白?哈,为了安抚和保护秘密,杜家怎么也得拿点好东西封她的嘴!
杜含玉是真聪明吗?会点内宅的手段而已,把别人当傻子……多么愚蠢,居然在大是大非面前耍小心机,那完全是假聪明,而且不明智。
果不其然,杜含真听完春荼蘼的话,脸都绿了。她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勉力对一脸“同情和惋惜”的春荼蘼道,“春六妹妹,事关女子名节,这件事……还请莫对人言。等我三妹清醒了,还要问问她的。”
“那是自然。”春荼蘼一脸正义,“若不是姐姐来问,我是不会说的。不过我之前告诉了我祖父,我不能对他老人家说谎。”拉上一靠山,比较稳妥。
杜含真没再说什么,听到的“事实”虽然半信半疑,却令她连客气话也没心情说了,直接告辞走掉。
春荼蘼随手修理了耍心眼儿的杜氏姐妹,就一心一意等起锦衣的消息来。她心里急,吃不香、睡不着,才两天就满嘴火泡。可惜她不方便出门,就只好劳累小凤,不断去打探消息。在第三天半夜。小凤终于逮到了锦衣。
锦衣责怪春荼蘼连累了夜叉,而且他已经在小凤面前露了真形,故而不必再掩饰,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我朋友目前正在一处安全之所,叫你家小姐别掺和了。只要春六小姐不出手,别人就不会有事!”
小凤不爱说话,有时候有点一根筋。闻言并不反驳。小姐的这件事,她并不完全知情,自然不会瞎说。但她认死理,小姐要打听到救命恩人的消息,她就一定要帮小姐办到。于是,她堵着锦衣,不让他进叶记。锦衣几次三番不能突破,不禁恼火。
“你到底要干什么?”锦衣怒道。
“告诉我那个人在哪儿。”小凤陈述事实,情绪平静,“小姐要去看他。”
“不行!”
“那你就不能进去。”
“你有本事拦住我吗?”锦衣危险的眯起了眼。
“不知道。”小凤想了想。很认真,“要不。打一打,试试看?”
锦衣顿时无语。
这是半夜没错,但长安的部分地段是有宵禁的,比如这里。而且周围全是前店后屋的商户之家,万籁俱寂之时发生打斗,不如直接把人叫起来看热闹好吧?
可惜他又试图闯了几次,发现不发出动静就突破。根本没有可能性。这丫头纵然武功不如他,可也不是十几、二十招就能摆平的。
“我只是去拿药!”他气得低吼,没想到遇到牛皮糖。扯又扯不开,甩又甩不掉,“你小姐的救命恩人需要我配制的特殊药物,不然可能永远睡着,不能醒来。这样,你还要拦着我?”
“告诉我那个人在哪儿,小姐要去看他。”小凤翻来覆去就这句话。
锦衣被她打败了,无力地说,“好好好,你先让我进去拿药。然后我画了地图给你,你让你小姐自己去找。这总成吧?”
小凤想了想,点头。
锦衣一向滑不溜手,惯会演戏,现在却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丫头,太可怕了!
可拿到地图,春荼蘼还得想办法混出府,思来想去的,只能用李代桃僵之计。天才亮就嚷嚷着不舒服,加上她这几天也确实缺乏睡眠,稍微暗示一下,叫来的大夫就说她需要安静,好好睡上一天半天就会好。
于是早饭过后,白敬远和春青阳亲眼看她睡下,又嘱咐了人绝对不打扰,这才走了。白敬远有政务要忙,春青阳则去找儿子事情。而等他们离开,春荼蘼翻身坐起,换了府里小厮的衣服,涂黑了脸,在小凤的帮助下,惊险异常的大白天翻墙出府。而过儿,则胆颤心惊的坐在凌花晓翠的小楼外,假装守着门,实为掩护。
那张地图画得很仔细,想必是过儿的功劳,但实际上了山,却是另一番光景。幸好之前小凤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倒很会辨认路径,就是担心过儿那边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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