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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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是突厥人绑架了她。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和她打的官司都没关系，是白世遗给她招的祸。真是冤枉啊，她连便宜老爹的面儿也没见过，只是名份挂在他之下，结果好处根本还没捞到，倒直接被连累了。

只听那瘦大师又说，“这白世遗就是个活阎王，咱们的人到他手里，他问也不问一声，直接就杀掉。光想想他的手段，我这裤裆里就湿答答的要尿了，还说睡他闺女？想到她老子，我这儿都硬不起来，只怕以后做下毛病。半年前若不是他追得紧，我们犯得着冒险潜入长安，被迫当和尚安身吗？”

佛家大开方便之门是好事，但青龙寺类似于国寺的寺庙，对入门弟子的审查制度也太疏忽稀松了吧？看，混进了坏人！春荼蘼暗想。

“这不是因祸得福？”胖大师道，“若不是当和尚，怎么知道白世遗的亲闺女来上香，怎么轻而易举就劫持她出来？等图鲁克换出来，咱们俩就是大功一件。以后的享用，就全在这个小娘子身上了。”

“我看这事不靠谱。”瘦大师叹了口气，“记得不，上回艾杜克他们抓了白世遗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只想换回那匹宝马，结果呢？白世遗亲手射死了爱妾，最后居然违例出关，把艾杜克一族差点剿灭了。艾杜克他们还号称神之族呢，我呸！所以说，白世遗不吃要挟这套，要用美人换一匹马，他都不答应，何况是他追踪这么久的图鲁克？你也看到了，白世遗那小妾长得那叫一个妖，看得男人能迷了魂……他居然就舍得，可见是个心硬如石的。我看，倒还不如咱们玩爽了，把两个小娘子直接活埋了事，也解解心头，心头恨。”

这瘦子太狠了，简直没人性。若她能得自由，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老郭传了巴兹的话，说换作是任何一个人，白世遗都不吃这套，唯独这白家的六小姐不同。”胖大师道，“这小娘们儿早年丢了，这才寻回来，失而复得的，情分上本就不一样，哪是一个暖床的小妾可比？何况白世遗是个至孝的人，现在白相拿着那小娘们儿当成眼珠子，不怕白世遗不上钩。难道，不怕他爹被他气死？”

“就算真能那样，咱们把白世遗也得罪狠了。图鲁克就算放出来，又能如何？从前那什么神之族有多嚣张，让白世遗杀得……怎么说来着，能止小儿夜啼。”

第六十二章谢谢你跟着我

“老郭说……”胖大师突然压低了声音，本来他俩认为深山无人，惟二的两个女人还晕着呢，所以聊天没控制声量，这时突然如此，左右透着神秘和一点点兴奋，“巴兹一定要救出图鲁克，是因为图鲁克知道一处大宝藏的秘密，是神之族和咱们这族的祖先共同藏起来的。”

“骗人的吧？”瘦大师不太相信，但声音里又掺杂着兴奋和贪婪。

“说得有鼻子有眼，我看八成不假。”胖大师有一丝希冀，“据说，是神之族和本族的祖先在帮助突厥王族占领中原时所得。因为有神谕，汉人的江山，外族坐不稳，突厥人早晚会退回阿尔泰山脉，甚至连这点基业也很可能不保。所以，祖先没有动用财宝，而是留给后代儿孙安身立命之用。若所说是真，咱们得了那些宝贝，到哪儿里做不得营生，寻不得快活，还窝在白世遗的眼皮子底下吗？他总不能无皇命却打到大唐疆域之外去？若他敢，不必咱们，大唐的皇帝老子就先灭了他！”

“真的？！”瘦大师很惊喜，“若真那样就好了。到时候，我弄三十个女人，一个月里每天睡得都不重样。”

“切，就是给你三十个，你个色坯天天x，累不死你个王八蛋。”胖大师很鄙夷，却又哈哈大笑，“这也是老天帮忙，若不是无意间知道柴房下面有暗道，直通到寺外，咱们把这两个小娘们装在口袋里也背不出来，更不用说藏在这山上的猎户小屋了。”

所谓画饼充饥，说的就是这种人，能不能和白世遗顺利交换人质尚且不知，两个假和尚已经开始憧憬着吃香喝辣、美女环绕的生活，污言秽语不断，说着说着就不堪入耳起来。

春荼蘼在现代时是律师，打过各种刑事案。接触过最粗鄙和龌龊的案件事实，所以虽然觉得恶心、脏了耳朵，但思绪并没有受影响。

通过外面那两个混蛋的闲聊，她知道自己的清白暂时无虞，但古代长安绿化程度太好，山上的森林是实打实的，劫匪若藏匿在山里，十万大军也未必找得到。若劫匪真有本事。把她们运到西域去，那麻烦可就大了。而且长年在匪徒手里，变数太大，她的生命和清白禁不得这么折腾。

可是逃走，真心想不出好办法来，只能见机行事。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杜含玉落到不堪的境地。虽然她对杜三没好感，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不想增加自己逃跑的难度，但身为女性，暴力的、强迫的性行为。她最最讨厌了。哪怕发生在恶女的身上，她也不能容忍。

她可能自私。但也有底限。

怎么办呢？她苦思冥想着。可正在这时，两个假和尚用侮辱性的语言论及她和杜含玉的身段与相貌，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大笑，打断了她。但是接着，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有把大剪刀在空中突然煎断了似的，随后是扑通扑通的两声闷响。似乎有重物落地。

山风清冽，草木幽香，还有夜的气息。瞬间被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覆盖。

春荼蘼汗毛根根倒竖。

尽管，她没学过武功，没混过江湖，没经历过战乱，但她本能的就明白，那是杀气带来的。

然而她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加深，就听到一个亲爱的声音响起，“荼蘼？荼蘼你在里面吗？”

“夜叉！”她手脚并用着爬起，狼狈又失措。

她怎么忘了？每当她遇到危险，他总会出现，就像她的救星，她的守护天使。所以，在木门迸碎、一条黑影闪进的刹那，她纵身投入那个怀抱，死死搂着对方的腰。

人，就是这样。独自面对时，不是不怕，而不没有资格怕，因为要想办法摆脱困境。可一旦信任的人出现，有了信赖，所有的脆弱就都冒出来，拦也拦不住，装也装不了。

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血腥味。但，不怕。只要是他身上的，哪怕是沾到的肮脏的血，也没有关系。

夜叉情不自禁也把她抱紧，令她的双脚都离了地，而他一颗悬着的心却落回归处。

“你怎么找来的？”好半天，春荼蘼才恢复了点理智，抬头问。

“我知道你今天来青龙寺。”夜叉的声音有点暗哑，“虽然韩无畏陪你来的，但我也知道最近这边不太平。所以，一直就在附近。”

“你跟着我？”

“对不起。”

“不，谢谢你跟着我。”春荼蘼目光闪闪，抓着夜叉的手臂，“后来呢？”

“后来我突然心中不安，没着没落的感觉。掌灯时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想你也许出事了。”夜叉一手贴在春荼蘼的面颊上，好像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我潜入寺里，发现韩无畏正秘密派了他的人四处寻你，又派人回贤王府偷偷调兵。”

“秘密？偷偷？”春荼蘼很意外。

“你和杜三小姐失踪，似是被人绑架。”夜叉闭了闭眼，“他不敢大张旗鼓，是怕损了你和杜家那个人的名声。他……不是不急，是为了你。”

春荼蘼恍然大悟。

大唐风气再开放，两个千金小姐落入恶人之手，如果过了夜，那名声就全毁了。嫁不嫁得出去还是次要，主要家族都要蒙羞，贞烈一点的，不自尽也得出家。所以，韩无畏只能动用自己的人手，尽量封口。若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们，他的心一定备受煎熬。

杜含玉倒罢了，到底，她是在他身边失踪的。

“你怎么找到的我？”她问。

夜叉没有立即回答，似是努力呼吸了几下。春荼蘼是贴在他身上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他极力克制，所以肌肉僵硬。

惊讶中抬头望去，明亮的月光下，他脸白如雪，唇色淡到几乎没有。

这不正常！

“你怎么了？”话一出口，突然就明白了，“你用了无妄神功？！”

锦衣说过。这个神功其实是邪功，能在一定时间内数倍甚至数十倍提高人体潜能，令人拥有着超级敏锐的五感，也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并且，拥有野兽一样的速度和力量。夜叉武功很高，普通情况下用不到这些，但在人力无法达到的特殊情况下，就不同了。

而违背自然的东西。对人体都有特别强烈的反噬伤害。锦衣说，无妄神功，夜叉并没有练习到完全成功，真的到达最后一层，夜叉会失去人性。而他为救她反复动用，相当于把他自己推到地狱的深渊。并且，他的寿命会受到影响！

神功也好，邪功也罢，是他的身体深处的毒，不能触碰的！

“聪明的姑娘。”夜叉微笑。淡淡的无奈，满满的不在乎。“韩无畏判断出你不是跟杜三小姐到别处去了，而是被劫持，是因为你当时大约拼命用脚踢地面，在竹林里留下了很明显的拖痕。他脑子还算清楚，推断出你们之前没有防备，对方一定是让你们觉得没有威胁的人。于是他快速又彻底的查了寺里的僧侣后，发现少了两个。此时正沿着这个方向追查。只是我不能让你在匪徒手中多待哪怕一息。”

春荼蘼泪眼模糊，知道夜叉是担心她过度，等不得。于是用无妄神功。提升五感，是追寻着她的气味而来，就像真正的狼那样。他明知道后果，可为了她，还是做了。

“现在快跟我走。”夜叉似是忍耐着剧痛似的，又吸了口气。他不想让春荼蘼发现他的不对劲儿，可是两人离得太近，怎么可能不被感觉到？

“我怕不能送你们回去，只能带你们到正确的路上。”夜叉握住春荼蘼的肩，深幽的绿眸似是钉入她的灵魂最深处。他舍不得让她独自走夜间的山路，太多的危险和变数，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尽量让她接近下山的路径。

“答应我，别回头，一直逃出去。不然，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要去哪儿？”春荼蘼死死抓住夜叉的衣袖，心中有生离死别的痛。

她知道，他每动用一次无妄神功，之后就跟植物人似的，处于木僵状态，从几个时辰到几天不等。这时的他无比脆弱，谁都可以要他的命。所以，若无人守护，他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而夜叉知道她的担忧，心中瞬间熨帖，“别担心我。出山后，你立即找锦衣，我会留下特殊的记号，只有他识得的。”

春荼蘼不忍心把夜叉独自留下，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留下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是个累赘，保护不了夜叉，让他进入黑暗状态时都不安，而且她出不去，谁来告诉锦衣这边的情况？

“我会找到你！”她咬着牙，“我能从雪堆中把你挖出来，不管你藏到哪儿，我也会找到你！”

“好。”夜叉不禁再度微笑，尽管身体叫嚣着，让他处于极度的痛苦。

可是，他喜欢的姑娘就是这样啊。不婆妈，只承诺。让他在最不堪的时候，也能放心，可以信任。

眼看时间不够了，他很快就不能支撑，所以再不多说，把晕迷的杜含玉负在背上，一手拉了春荼蘼就走。

门外，两个假和尚分两侧仰面倒地，手中的武器互插在对方胸膛里。加上破碎的门，看样子是为争女人而互殴，结果双双毙于对方刀下。这情形，给了春荼蘼圆谎的无限空间。

对这种人，仵作不会认真验尸的，不会发现他们瞬间死掉，连哼声都没发出的秘密。

第六十三章红绣鞋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夜叉把杜含玉扯下来，没什么怜惜的丢到地上，又恋恋不舍的收回一直揽在春荼蘼腰上的手臂，“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前，是回青龙寺必经之路。半途，有一个无名寺，若发现有紧急情况，可以先行进寺躲避。寺中的方丈我认得，值得信任。”说完这话，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每处都剧痛无法比，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他死死咬住牙关，怕吓到春荼蘼，可那鲜红的血迹沿着唇角而下，衬着他雪白的面色和淋漓的冷汗，看起来更加骇人。也更加，令春荼蘼心痛如绞。

“藏好。”但她只说了两个字。

因为她知道，她多一分不舍，多一分嗦，像寻常闺阁女子面临生离死别时那样哭哭啼啼的，拉着男人的衣袖不让走。只会令夜叉多一分痛楚。多一分伤害。为了找到她，为了瞬间提高人类的五感，之后又背着抱着两个女人赶夜路山路，闪转腾挪，施展轻功，夜叉运用无妄神功过度，现在正受到最凶猛的反噬。

再不舍，也只有舍。然后，想尽办法失而复得。

“那迷药古怪霸道，劫匪对你有顾忌，所用不多，对这个人不同。但是，她就快醒了。”

“放心。我一定能平安回去。”无比的坚定。也是，安他的心。

夜叉点头，深深望了望春荼蘼，好像若他就此石化，他就要眼前的姑娘是他眼中最后形象。

然后，猛地甩了甩头，跌跌撞撞的消失在浓荫密影之中。

春荼蘼用力眨眼，把泪水逼退，蹲下去，把杜含玉的衣服一阵拉扯。想了想，又要她脖颈与胸口之间的部分，抓出几条血迹。她很细心。特别五指尽量张开，模仿男人的指距。

不出夜叉所料，这一次杜含玉有反应，不仅疼得皱眉，还呼痛出声。春荼蘼不含糊，上前照着杜三的屁股又补踢了几脚……让你约我去竹林，正撞到绑匪的枪口上！让你看我家夜叉胸部！让你害我家夜叉背你！让你在我之前就认识他！

后部的疼痛令杜含玉加速清醒的速度，这也是春荼蘼的目的之一。不单纯为了泄愤。杜含玉有片刻的懵懂，但意念很快恢复，所经历的一幕洪水般冲进她的脑海。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算她性子沉稳有城府，居然没有尖叫。接着，她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吓得眼前一黑。

“不许晕！”春荼蘼低喝，同时弯下腰，一把扯起杜含玉，恶狠狠地道。“如果你不想再被抓到，就快跟我走！不然。我就丢下你，不会再管的！”

“这是怎么回事？”杜含玉双腿发软，只勉力站着。

“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快走！”说完，率先向山下跑去。

“春六妹妹……”杜含玉喊了一声，却见春荼蘼头也不回，一咬牙齿，只好跟上。

别看她平时一幅娇娇柔柔的样子。但也是个脑筋清楚，处事决断的，很看得清形势。居然磕磕绊绊的跟了下来。

寂静的山林中，有不知名的夜枭在鸣叫，有看不到的动物在草丛中穿行。两个姑娘都是狠的，在这种环境中都不曾露出胆怯，心无旁骛的……跑，其他一切不理。

而春荼蘼牢记着夜叉的话，在途中见到一座小庙时略停了停。

那还真是间小庙，只有两三间掩映在树从中的屋舍，若非今夜月色明亮，黑夜里根本看不到的。绝的是牌匾上写着三个字：无名寺。之前，她还以为无名寺是指没有名气的庙宇，哪想到名字就是无名。

她体力相对好些，停下时已经喘不过气来，反观杜含玉，已经直接瘫倒在地上。什么名门闺秀，千金小姐，在苦难和危险面前，什么形象也没有了。

春荼蘼并不理会，把杜含玉带出那是非之地，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只四面观察，细细聆听各种声音，感觉后面没有追兵，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停留，继续下山。

倒不是她不相信和尚，虽然她才被两个假大师绑架过，但夜叉说可信，她就不会怀疑。她只是觉得不怕慢，就怕站，目前生命和清白受到极大威胁，自然越早回到亲朋身边越好。

“休息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杜含班哀求。

“不行。”春荼蘼拒绝得毫不留情。

“你可以先走，六妹妹。”杜含玉冷笑，目光中闪过阴狠之意，“不过，我若被抓到，就立即告诉匪徒你逃走的方向。我如果不能活，你也不可以！现在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春荼蘼气窒，没想到关键时刻，杜三来这一手。可见，这人是人性不好，遇到困境，本质里的自私无情就显露出来，属于无法改造的那类人。

她回以冷笑，却并没有回嘴。辩论是她安身立命之本，但那要在公堂上，她不愿意和这种女人浪费口舌。而杜三说得对，她算是被要挟了，因为万一真有人追上来，路程还有一半，杜三若发了狠，真做出卑鄙的事，她跑再快也快不过匪徒。

输一招，没什么，关键是下回要长记性！

“至少你躲到路边树丛里，明晃晃的摆在这儿，想死的话，不必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扔下这句话，春荼蘼迅速闪身到一棵粗大的树木后面。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千万别有蛇啊！

杜含玉也不是置气的性子，当下连滚带爬的也藏到路边。两人算是同病相怜，但沉默中带着淡淡的敌意，休息了约莫一柱香时间，才又往山下去。期间，她们都不吭声。

下山路并不是笔直朝下，而是绕过无名寺，从寺庙的后边穿过一片相对稀疏的树林。寺后有一小块菜地，估计是寺中僧人自己种的。杜含玉笨手笨脚，把人家的菜踩得乱七八糟。

春荼蘼想着，回去后要逼着杜家多送香火钱，算是赔偿，脚下却不停。又走了大约半里地的样子，突然看到树林的边缘竖着一口井。看样子是枯井。井边满是枯枝烂叶，井上封着块磨盘般的大石头……

树林中出现古井，本来就给人诡异之感。何况明亮的月之清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下来，除了一地斑斑驳驳有如鬼爪的树影，还令井边的另一件物事分外清晰的刺入两个姑娘的眼睛。

一只绣花鞋。

红色的。鞋面上绣着繁复的花朵，艳丽之极。鞋尖上缀的珍珠，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若是，这鞋子正穿在美女的脚上。出现在贵族小姐的们宴会上，自是极美的一道风景。若是，这鞋子出现在成衣铺子里，会吸引所有女性的视线，争相购买。可是深更半夜的，孤零零的出现在枯井边，就凭白生出一股子凄厉之气，妖异而恐怖。

跑的时候，春荼蘼在前，杜含玉在后。春荼蘼发现这只鞋子时猛然停住脚步。后面的杜含玉刹不住，差点一脚踩上去。

经历这么多事。杜含玉都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谎，反应适度，令春荼蘼虽讨厌她，却也有几分刮目相看。但此时，她却控制不住似的，尖声大叫。

“闭嘴！”春荼蘼低喝，心却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恐惧令她的肾上腺素激增。

她从前不信鬼神，穿越之后倒是信了，却认为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但此时此地，荒山野岭，突然有这么一只精致的绣鞋横在她必经的路上，怎么不令她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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