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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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愣住:“呃……我得考虑一下。”
“来不及了,绯绯。”
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等等等等……有一天小明去买酸辣费说‘不要豆子不要辣椒!’,老板怒了问‘你丫要粉儿么!’,小明说‘这我倒不在意’,最后他屁颠屁颠的抱着矿泉水走了哈哈!”
“……”危成不言不语也不笑,就直勾勾的望着她,双眸里蹿升的火苗越来越旺。小说里这种眼神叫做欲 火,明绯绯形容它应该是虎视眈眈。
“哈哈不好笑么?再讲一个……小王给小明看他跟妈妈的合照,小明是个结巴就说了‘你’、小王愣了。小明又说‘你 妈’,小王又愣了。小明继续说‘你妈BI’,小王怒了给了他一巴掌气呼呼的走了。小明最后才颤悠悠说完‘你 妈比我妈漂亮多了’。哈哈哈哈好笑吧?”
危成仍不语,明绯绯彻底慌了:“我……我还有……唔……”
他压过来的两片唇一如既往的火热,窜进来的舌头一如既往的狡猾,压迫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人躲不掉。
有句话说得好:“制止一个女人胡思乱想或者让她不再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她的嘴,短路她的思想。”
明绯绯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左思右想逐渐混乱,还来不及在“反抗”、“不反抗”之间做出选择已经被拉进头晕目眩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想做一个说反抗却不反抗的女人,比起这个我情愿做个说不反抗就不反抗的女人!”
Chapter 69
等到明绯绯终于有心思跟时间想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腰酸背痛实在爬不起来,伸手一摸身边床铺已经凉了,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不由得唉声叹气一番:“果然岁数大了经不起熬夜。”
几分钟后,她随手拨了电话:“喂……羊羊啊我今儿请假。”
“你怎么又请假?昨天你们两口子一起请假,你婆婆也请假,今儿你家那位来上班了,你们婆媳俩还请假!哎公司是自己家的就是好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什么?我婆婆请假了?”
“咳咳,老板请假当然不会跟我们说了,但是一上午了也没见人,昨天是消失一整天……我还说你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咋不来上班……诶不对啊,你婆婆请假你不知道?”
明绯绯傻眼了:“我以为女强人是不会请假的。”
“我也以为是,话说回来……老时到底干嘛去了。”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也不会信吧?”
“你开玩笑我会讽刺几句,说实话的我会信。老时这人一向神秘惯了,当然当老板的应该保持神秘,员工才会有畏惧感。不过不是我说啊,你在香港的这几天,她可是容光焕发就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地脸色红润……难道你离开家真这么值得高兴?”
按照朴羊羊的逻辑,明绯绯与时美仑这对婆媳应该是在外面和心不和,在家面不和心更不和,总之应该是战火硝烟弥漫,婆媳大斗小斗一箩筐才过瘾,这也是羊羊看多了TVB剧集所受到的影响。所以说,电视剧情来源于生活,改编于生活,却不见得可以回归生活,效法在生活。
在家里闲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明绯绯决定出门散心,临走前给危成发了条短信叫他下班了开车来接。虽然散心一般只有三种情况,要么心烦需要散,要么心喜需要显摆,要么既心烦又心喜比如少女怀春需要抒发,而她显然三者都不是。
她觉得既然出门总不能不买点东西回去,一个女人逛街如果不买东西极为不正常不合理的,所以她还是拿着小钱包往超市去了。
经过一楼生活用品区看了看餐具、肥皂盒,拿了两个放车里,顺带拿了洗发水、护发素套装,下了地下一层先经过了海鲜店、肉店,被腥臊的味儿赶到冷冻柜区,又拿了养乐多、豆浆,拐了个弯看到新出炉的菠萝包跟——面包架前的时美仑、秦岳?
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一阵冷汗后她连忙站到一货架后小心监视。
时美仑穿着天蓝色连身裙跟平底布鞋,背对着她,但能看出她对旁边说话的秦岳频频点头,盘起的发露出一截颈项,皮肤挺白的。再看秦岳正是侧脸,嘴里念念叨叨,嘴角上扬的像是刚娶了媳妇儿般喜兴,同样一身蓝色休闲服、运动鞋,乍一看去两人还真有点情侣装。
明绯绯琢磨此情此景,若非正谈恋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男女女,还真达不到这境界。就看他俩拿着一袋面包都能对着絮絮叨叨一大堆,可闲扯的内容绝对与面包品质无关。
超市人来人往,灯光闪亮,秦岳潇洒的一手撑住面包架摆了个pose:“美仑,晚上吃牛排如何?”
时美仑含情脉脉的回视,漾出甜滋滋的笑:“好啊都听你的,咱俩再买点面包,明儿早上我给你煮咖啡、火腿煎蛋。”
秦岳某种涌现一丝激动,却碍于场合的限制不能发挥,只好压抑:“好……好啊……”呵呵一阵傻笑后,老脸红了红。
他一脸红,时美仑也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就红透了脸,双方均低下头看着脚面。
以上颇能展现明绯绯想象力的场景纯属虚幻,也终于在发展到双方脸红地头的时候打住,她抹了把冷汗,再小心翼翼的望去,确定此二人神态动作都自然正常,不会发生想象中的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明绯绯虽然自问属于天真可爱型的,可看到时美仑这样儿也不由得往歪处想了。羊羊说时美仑请假,这一天在家里也没见人,如今又与秦岳手拉手逛超市,那态度比他们新婚夫妇还甜蜜,若不是说时美仑受滋润了两人二人天地了,她怎么都不信。
正当明绯绯看得入神,危成来了短信说是正在一层转悠,她立刻回复道:“我在地下一层,面包货架附近。”
可等危成过来的时候,时美仑、秦岳早推着车走了。不过据明绯绯估计,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买了这么多吃的东西,今晚时美仑应该是不会回家了。
危成来了以后一手推车一手揽着她,一边闲聊一边走。正赶上下班,超市里人越来越多,偶尔有磕了碰了的,危成一定先一步档过去。她很喜欢他此时的样子,眼神虽装满了疲惫可依旧温柔,跟她聊天总是专注包容,她不由得幻想如果到了时美仑那个年纪,会不会也有婆婆跟秦岳那种时光。
超市里有带孩子的妈妈,有带老婆的丈夫,有小情侣勾肩搭背,还有刚下课来逛的学生,看着人家夫妻俩有手拉着手腻腻呼呼的,有老夫老妻丈夫挑鱼妻子挑水果的,总之在这里均是和乐融融。明绯绯一琢磨也是,谁家夫妻、情侣没事会跑这里吵架啊,不过小孩子就备不住了,总有几个要糖吃要小熊饼干的,暂时归类为恃宠而骄。
穿过了卖方便食品的货架,两人特意擦着边走。
危成凑了过来:“我说老婆,今晚喝什么汤?”
“什么汤?我哪会做汤?”
“最好是有点肉,甜汤也行。”
明绯绯斜眼过去:“可我不会做啊。”
“不会咱可以学啊。”
“得!别咱咱的,说得好听是咱,学还不是我一人学?”
正当说着两人也没注意已经走到了交叉口,正跟另外一辆推车撞上。两对男女,迎了个正脸,各个面带惊诧愣了半响。
“妈、秦叔叔。”一阵沉默后危成先找到了声音。
明绯绯也小愣了一下,望了望时美仑强装镇定的脸:“妈、秦叔叔。”
倒是秦岳,干咳两声,耳根先红了。
四人尴尬的站了会儿,又分别找理由两两分开,最后时美仑淡淡的甩下一句话:“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明绯绯真替她捏把汗,红把脸。要说出这句话该用多大勇气啊!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先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坐到梳妆台前捯饬,危成刷牙的时候会出来笑着看看她,有时候刮胡子会由她代办,他坐在浴缸边上搂着她的腰仰起脸,她心里就会柔情一片快速下刀。最后再被夸两句“剃的真干净”。
不知道时美仑会不会也这么给秦岳操刀,难道时美仑说“不回家”就不怕他俩往歪里想么,当家长的真淡定……想到这,一句带点颜色的话涌进脑海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
“噗!”
“你笑什么?”
“唔没什么。”明绯绯低了头捡起一包方便面:“咖喱味的?”
“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危成淡淡一句就拿走了。
她不禁腹诽:“等咱搬出去了,少了婆婆,我偷偷吃看你管不管的着!”
去香港前,她曾为了这件事闹心过、忧愁过,甚至差点翻脸。回到北京,有好几次她都想旧事重提,可总怕揭了伤疤徒增大家烦恼。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小私心,特意叫危成来食品区就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在超市这么一见一撞,她已经不再担心单住问题了,婆婆春心大动二次春来,大事已成,他们小两口单飞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婆婆更着急甩了电灯泡呢。
于是后来,正当明绯绯打电话同损友们商量如何找新房子,如何开展下一步的时候,时美仑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她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算错了帐。
“我会搬去秦岳那儿住一阵子,也就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们会决定是否要在一起。”时美仑极淡定的眼神漾着知性的光芒,极淡的口气仿佛在讨论晚饭是否要吃土豆烧牛肉。
明绯绯着实搞不懂自己的婆婆。如果说时美仑有开放的一面却也保守,如果说她保守可对试婚的事说办就办毫不含糊。半个月——这是否意味着如果试婚失败,她与秦岳都会理性的考虑问题,顺带断绝结婚的念头?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婆婆的观念是开通的、前卫的、跳跃性高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总之比她还没想清楚就闪婚的决定有建设性的多,可以充分绝了后患。
而时美仑的办事效率也实在是高,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搬出去了,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这回你俩自由了。”
明绯绯又是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她话里的嘲讽也搞不清真正含义,抬头看了眼老公,终究恍然大悟。
……
在时美仑离开的那天,明绯绯难掩心里的喜悦,开心的直冒泡,一会儿跑到客厅打开几包零食看会儿电视,一会儿跑到书房上网顺便留下和剩下的咖啡杯,一会儿有在卧室床上抱着小说吃几包海苔。
这么美的日子她自然不想只过一天,连忙打了电话多请了几天假。一放下电话脑中突然萌生疑惑。不对啊!如果婆婆跟秦叔叔试婚愉快自然是好,他们两口子开心了大家都开心了。如果不愉快——岂不是要被打回原形?
老菜心番外:第一春
那一年,我只是妙龄少女,有怀春的时候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当然那种患得患失并来自非暗恋、单相思,更不是来自失恋、分手。
比如,当周围的女性朋友看到秋叶飘落,均不由得感叹一句“又是一年秋”,随即轻抚秀发伤怀一番,可我只能扯扯嘴角说一句“又该买煤球了”,然后翻翻钱包看看生活费够不够。
——相比较同龄的她们,我似乎过于实际了。
大学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配了对,虽然只发展到拉拉小手的阶段,可在我们看来那已经相当前卫了。约会看场电影都要骗家里说是去同学家复习,若是不小心遇到熟人一定要镇定自若。
如今,再一看大街上搂搂抱抱,认识三五天就滚床单的男男女女们,我只能笑笑:“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啊!”
那年我大概十八九岁吧,当我第一次在校园里遇到危昀的时候,他一身不似学生的打扮,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略长的头发随风飘舞,眼神懒懒的瞄着,似睡非醒,着实迷人。
按照当时的说法,他的打扮就像社会上的小流氓、小痞子,专门拐带良家妇女那种。可按现在的话说,那已经是时尚的代表,够酷哥够MAN。
当时我的心跳已经超出正常速度,险些以为自己犯了心脏病,不停地在脑中翻找家里是否有该病史。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现象纯属一个青春少艾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多年后再想起这段往事,我不禁自问,在大家都以为他是小流氓的时候,我却觉得很帅很有型,这莫非就是天生的时尚敏锐度?)
自那以后,我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没见过危昀,偶尔经过操场我还会若有所失,不禁幻想如果当时冲上前去要了联络方式,哪怕问问哪班的也好啊。
后来我才知道他跟学生干部秦岳是一班的,我跟秦岳经常一起忙活学生会的事,却从来不知道他有危昀这样的朋友。因为秦岳总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衫、牛仔裤。头发短短的方便打理,不善于打扮却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有时候学会里的同学还会议论危昀的是非,我听得很生气可又没立场反驳,反而秦岳真的会拉长了脸,怒了眼神瞪过去,我觉得他一定真拿危昀当朋友的。为什么一个学习优异的男孩子,会拿一个旷课当饭吃的小痞子当朋友,我想,危昀一定有他优异的地方。
秦岳说:“我拼命学习才能拿到满分,危昀只要随便看看就可以,我俩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我很惊讶,这还是大家口中的“盖世太保”危昀么?
直到升上大二的某一日,大家都传一向爱旷课的危昀终于被他们班长秦岳抓了回来。
离上次见面过了整整一年,又是秋季。我刚买完了煤球存在小院里准备过冬,满手还都是黑乎乎的,居然就在要上楼的时候看到了他。
依旧是一身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还多了——手里的一支烟。
围绕着危昀的三四个小青年一看就像是社会小混混,几人嘻嘻哈哈了几句就骑着车走了,留下危昀一人就着凉风又猛吸了几口。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冲上前将烟夺了过来。
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红透了,因为某种类似吃过辣椒以后的火辣感正从耳根蔓延而上(时美仑吃辣椒过敏)。尤其是危昀的眼神额外的幽黑,嘴唇微张的呆愣到让我有几分好笑,可随即而来翘起的弧度与笑意更令我无所适从。
“时美仑?”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很好听,也许是吸烟的缘故吧,我还能感受到风中徐来的烟草味,竟不是那么难闻。
“你……你知道我?”
“呵呵,学生会干部,学习优异体育也不错,老师喜欢,同学爱戴。这都不知道,我怎么躲你们?”他轻佻的语气让我恼火,我从来没想被他躲着。
“你……你怎么能抽烟!”我仿佛找到了声音。
他笑了笑,一脸好整以暇的摊摊手:“我成年了。”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仿佛炸开,完全失了思考的能力。
是啊,我们都过了十八岁了。
我呆愣的看着他故作挑衅般从皮夹克的内兜里掏出一包烟,两根手指调皮的像我晃动几下,随即慢悠悠的伸进去。
如果我是把火,我已经冒烟了,就像费翔的那首歌。
我根本来不及想该怎么做,下意识的又夺了过来:“有种人生理上成年了,心理上还是弱质!”
他着实愣住了。
也许没想到我会骂人吧,而且还是弱智。
我想我再呆下去说不定会挨打,只能撒丫子跑了。
回到家里看看手里黑乎乎的紧攥着一包烟跟一跟烟屁股,我经鬼使神差的没有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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