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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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问皇上,不过……”周六嘿嘿笑着,“皇上我不敢问,四爷那儿,倒是能探探话,我这就去找四爷,问好了我就去找你,你去衙门还是去听云袖唱小曲儿?完事了我去找你!”

“去衙门,皇上都说了。”宁远打了个呵欠,“安生几天再说,别来找我了,我去衙门打个花忽哨儿就回府了,跪了这半天,满腿的湿气,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

“那也行!”周六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寻四皇子去了。

宁远转了半圈回到定北侯府,泡在热水里,仰着头由着小厮洗头发,心里将皇上的神情和话过了一遍又一遍,越过越心惊。

皇上初出来时,脸色极其难看,只怕不全是因为大皇子和四皇子闹家务,这两兄弟闹家务,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比这闹的更厉害的时候也不是一回两回。

套话问他宁家家务,一句句问的都是大哥和二哥,大哥和二哥不和,皇上的脸色倒渐渐好了……

可能是因为听到别家也这样兄弟闹家务心情转好,也许……他心情好,就是因为宁家不和!

宁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沐浴出来,不等头发绞干,宁远就屏退众人,自己研了墨,写了封信,叫了福伯进来,低低吩咐道:“挑个稳妥人回去一趟,把这信交给阿爹,再捎几句话:大哥和二哥闹家务,全无手足之情,还请阿爹想开些。”

顿了顿,宁远垂下眼皮,声音低的几不可闻,“还有一句:告诉阿爹,袁大将军虽死犹生。”

福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皇上又要?宁家又让他不能安心了?”

“未雨绸缪而已。”宁远声音十分低落,宁家远在边陲,是朝廷的屏障,也是朝廷的心思。

“唉,七爷放心。”福伯难过的连叹了几口气,接过信收进怀里,退了出去。

宁远端坐在榻上,神情沉郁的望着窗外沉思了半晌,扬声叫卫凤娘。

卫凤娘应声而进,宁远已经神色如常,“阿萝最近怎么样?”

“教不上路,太笨了。”卫凤娘的评价极其不客气。

“你教的不得法,阿萝这样的,教是教不上路,不过……”宁远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嘴角往上挑起,“蠢有蠢的好处,传话给阿萝,告诉她,想办法搭上四皇子。”

“啊?”卫凤娘呆了,“噢!就这一句话?”

“怎么着?你还想教她怎么搭上?那是她的事,不用多管。”

“是。”卫凤娘急忙答应了,垂手退出,直奔软香楼传话。

吩咐了卫凤娘,宁远仿佛轻松了些,往后靠在靠枕上,想着大皇子四皇子这一场家务也不知道到底闹的怎么样,要是能再添把火,把这事系成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结……

宁远一跃而起,扬声吩咐,“更衣!告诉六月?爷要出城!立刻!”

第二百五三章 月色确实不错

李桐一向歇得早,沐浴洗漱刚要歇下,错眼间,仿佛看到窗户上人影一闪而过。李桐一下子坐起来,水莲没看到人影,却被李桐忽然坐起惊着了,“怎么了?”

李桐盯着门帘,没答水莲的话,水莲顺着李桐的目光看向门口,门帘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人影,水莲惊的双眼圆瞪,差点惊叫出声。

绿梅也觉出不对,急忙转身看向门口,帘子掀起,卫凤娘探头进来,看着李桐,一脸笑,“我进去说话?”

“进来吧。”李桐打量着卫凤娘,水莲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用的东西,一步上前,拦在李桐身前,绿梅悄悄往旁边挪,打算溜出去叫人。

卫凤娘经过绿梅,伸手抓在她肩上,将她转个圈,推到李桐另一边,“你这两个丫头真不错,有几分胆子,不用叫人,我不是坏人,来跟你们姑娘说句话就走。”

绿梅被卫凤娘推着,又被她喝破打算,又是窘迫又是害怕,李桐柔声吩咐她,“给我拿件衣服来。”

卫凤娘松开绿梅,走到李桐面前,侧头看着水莲,笑了笑,将手掌伸到李桐面前,示意掌心里的纸卷,“你看看。”

李桐拿起纸卷,搓开,纸卷上一行字龙飞凤舞:有急事出来一见宁远。

李桐不由舒了口气,站起来,将纸卷送到烛火上烧了,转身看着卫凤娘道:“我出去不便,请他进来吧,我这后园有个花厅,我在那里等他。”

“好。”卫凤娘一句多话没有,应了一个字,转身就走。

看着她出了屋,水莲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绿梅稍好些,抖着手给李桐披上衣服,“姑娘?”

“别怕。”李桐示意绿梅扶起水莲,“是你说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宁七爷,要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怪不得说他是土匪。”水莲回过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李桐失笑,“把衣服拿来,水莲别去了,守在这里,绿梅跟我去吧,不用点灯,这点月光足够了。”李桐看了眼窗外。

水莲和绿梅两个极其利落的拿了衣服出来,侍候李桐换上,将头发绾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水莲守在屋里,绿梅跟着李桐,穿过月洞门,进了后园。

后园中间的花厅里,宁远已经到了,站在花厅一侧的阴影中,看着穿过月洞门,姗姗而来的李桐。

大约是赶得急,她只穿了件极其居家的素白绸窄袖上衣,一条素白纱裙,头发绾的很松很简单,鬓角有几缕发丝垂下来,随意中,隐隐透着丝丝慵懒。

宁远挪了挪,靠在柱子阴影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李桐,这一瞬间,竟有种天长地久、岁月静好的恍惚之感,这几十步,仿佛走在他的从前、未来,走在他这一生中……

“宁七爷。”李桐站在花厅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阴影中伫立不动的宁远,先曲膝见了礼,才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绿梅没跟进去,往后退了几步,离的十来步远,既听不到话音,又能一口气冲上去。

“这个时候打扰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宁远从阴影中挪出来些,长揖到底。

“宁七爷客气,有什么事,宁七爷请讲。”李桐一句不寒暄客套,直入正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宁远低头看着比他矮了足足一头的李桐,看着她头顶柔黑的发丝,和随手绾起的发髻上散出来的缕缕发丝,突然不想说那些事,那些与这夜、这月、这风、这花,这缕缕温柔香气无关的闲事。

“宁七爷深夜前来,请讲。”李桐抬头看宁远过于费劲,往后退了半步,平平的看着宁远理的极平服周正的领口。

“刚刚入夜,离深夜还远。”宁远低声辩解了一句,李桐眉头微蹙,仰头看着宁远,宁远迎着她仰起的目光,突然忍不住想笑,两步绕过李桐,站在她身后,下了一级台阶,看着随着他转了个身的李桐,“这样说话,省得你仰头仰的脖子痛。”

李桐无语的瞪着宁远,心情直如狂风中凌乱的柳枝,这叫什么事?这是什么话?

“今天月色真好。”宁远被李桐瞪的有些窘迫,用马鞭挠了挠头,又指了指天上。

“宁七爷是来赏月的?”

“不是,就是随口说说,月色真不错。”宁远往左边看几眼,再转身往右边看几眼。

“是什么事,把宁七爷难为成这样?”李桐上下打量着宁远。

“不是,就是……月色不错,花也不错!”宁远指着四周。

李桐往后退了几步,坐到鹅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宁远,仿佛威严的长辈看着犯错将要受罚的小辈一样,宁远被她看了片刻,就浑身不自在,一步上了台阶,站到李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挪了挪站到旁边,还是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干脆一屁股坐到另一侧鹅颈椅上,这才觉得自在了些。

李桐一言不发的看着宁远走过来,挪过去,再坐下来,宁远也不说话了,往后靠到鹅颈椅上,看看花看看月,再斜一眼端坐看着他的李桐,十分惬意。

“宁七爷要是没想好怎么说,那请先回去吧,等想好了再来。”李桐到底没熬过宁远,站起来往外走。

“想好了。”宁远一窜而起,先李桐一步站到台阶下,仰头看着她,“月色这么好……”

李桐无语望月,一半残月,好什么?

“这么好的月色,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实在唐突。”宁远这话真心实意,李桐的肩膀都要耷拉下去了,他还有这份雅兴,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皇子和四皇子闹了一场,”宁远声音很轻,轻的李桐不得不往前两步,以便能听到他说了什么。

“大概,大皇子已经认定茂昌行那把火是四皇子放的,你能不能……”宁远往前挪了半步,“象珍珠生意那样,送笔生意给四皇子,不用送到四皇子手里,给周家六少爷就行,你只管把生意送到周六少爷手里,别的我来安排,最好,有个二十来万的利,本钱也不要太大,本钱和利,我给你。”

第二百五四章 指条钱路

李桐惊讶的瞪着宁远,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宁远忍不住头往前探,冲她眨了眨眼,李桐下意识的上身后仰,顺势往后退了半步。

“这点小事,七爷自己就能做了,何必找我。”李桐一口回绝。

“做生意我不行。”宁远仿佛没听懂李桐的回绝,“别的都行,就是生意上,看了你跟茂昌行做的那笔生意,那才叫做生意。”

宁远重重咬着‘做生意’三个字,嘿嘿笑了几声,“你帮我这个忙,这个人情,我一定还!”

“不是我不帮你。”李桐有几分怜惜的看着他,这样年青,孤身一人在京城做那样一件大事,他必定极不容易。

“和茂昌行的生意,你也该知道,我是受人所使,你这件事跟那桩生意不能说没牵连,这不是我能答应的事。”李桐直视着宁远,十分坦诚。

“长公主……”宁远皱起了眉,他托李姑娘的这件事,是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打死结,福安长公主借李姑娘的手惩罚大皇子,是因为大皇子冒犯了她,可再怎么着,他们都姓林,这会儿他要在福安长公主两个侄子之间打死结,福安长公主就算修为再高,再怎么离世出尘,只怕也不会容宁远借她惩罚大皇子的余波,再借李姑娘的手,去打这个死结。

宁远的心情如同沉进了旁边的阴影中,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他怎么就觉得她能帮他?进京城这几个月,他绷的太紧,失态失措了。

宁远神情黯然,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直退到台阶下,仰头看着李桐,目光落下,慢慢垂下了头。

李桐往前几步,站在台阶沿上,怜惜的看着神情黯然如云掩了月的宁远,叹了口气,下了台阶,越过宁远,走出十几步,回到看了眼背对着她,垂着头,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宁远,到底不忍心,转身回来,走到宁远身后,伸手指捅了捅他,“喂!”

宁远拧身看向李桐。

“挣钱的生意不好做,送钱的生意容易的很。珍珠宝石都是海货生意,你拿些上好的南洋香料,就说哪家生意上断了流水,急着用银子,半卖半送,三十万的货十万就卖,只是一定要现银,别人肯定会多想想,周家六少爷大约不会想太多。”

宁远神情渐渐回复,眼神一点点亮起来,听到最后,笑意弥了满脸。

这样的主意,其实他也想到了,只是,这会儿她特意回转指点他,让他心里充满了果然没错看人的愉悦,隐隐约约,让他觉得这一趟危险的行途中,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孤独前行。

“你也知道周六不会想太多?你知道他?”

其实这句话只是宁远随口而问,带着一种原来你也这么想的愉快语气,李桐心里却猛的咯噔一下,她是很了解周六,可那是从前,现在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周六是什么样人?

无从解释,李桐干脆顾左右而言它,“还有桩生意,马行街最东头的张记喉药铺,听说过没有?”

宁远摇了摇头。

“那金不换喉药,听说过没有?”

“小时候常吃。”宁远连连点头。

“就是他家的药,祖传的方子,张记只卖这一味药,一年能有二三十万的利。张家这方子,每代只传一个人,口口相传,这一代传人闹家务,半年前突然暴病死了,没来得及把药方传下去,张记这喉药就做不下去了,现在张记喉药铺正托人转卖,也就是个铺子钱,七八千银子就买下了,记得把招牌买下来。”

这间铺子,是从前她嫁进姜家后,置办的头一个铺子,后来给姜宁做了陪嫁,陪嫁过去不过三五年,就亏空的开不下去,被姜宁三千两银子转手卖了。

“你有药方?”宁远脱口问道。

“我没有药方,不过,”李桐顿了顿,“我小时候吃过张记的喉药,也吃过太医院的喉药,倒是太医院的喉药更好些,太医院的方子,虽说不易得,不过,你要想拿,大约不会太难,到时候……就说哪儿有密间,找到了方子,若是想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再怎么,每年也有二十万的利,你肯定不怕张家来讨要方子闹事什么的,要是不想做,倒手再卖给张家,三十万、五十万、百万,哪怕两百万,只怕张家都肯出,张家家底极厚。”

宁远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有什么?”李桐失笑,“宁七爷若是留意了,不到半天就能知道的比我还多,至于太医院的方子,京城用过的人多的是,没人留心罢了。”

“多谢姑娘指点!”宁远长揖到底,直起上身,手按着胸前,迟疑了片刻,“我只带了三十万银子,姑娘这番指点,三十万太少了,我明天再给姑娘送……”

“不用。”李桐一口回绝,“七爷也知道,李家不缺银子。夜深了,恕不远送。”

李桐微微曲膝,退后一步,转身走了。

宁远侧头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看到看不见了,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退进花厅,转身看了一圈,抬起鞭子敲了敲头,几步出来,跃过女儿墙,出了紫藤山庄,上马直奔京城回去。

……

从紫极殿出来,度支使高书江高使司上了车,顿时面沉如水,车子穿街过巷,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车子停了停,枢密副使、随国公府四爷周泽轩周枢密从旁边闪出来,上了车。

“十拿九稳的事,怎么皇上突然变卦了?”周枢密脸色更加不好看。

“不是突然变卦,是原本就没拿定主意。”高使司烦躁的揉着太阳穴,“宁远来者不善,要是能趁着今年秋天调兵换防,拿掉宁家一半兵力,多好……唉,今年是不成了,三年一换防,三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形?”

“明年春闱,北三路最好一个不录。”周枢密咬着牙,高使司失笑,“北榜原本应试的举子就少,再去掉北三路,照周兄这话,我满门人头都得搭进去。”

第二百五五章 各有打算

“那不至于,我就是说说。”周枢密叹了口气,抬手拍着额头,“前儿那把火,大爷气的厉害……”

“周兄恕罪。”高使司打断周枢密的话,“大爷和四爷兄弟之间,非臣子能够置喙,宁家手握重兵,要是生了不臣之心,危及朝廷,臣子不得不居安思危。”

“我就是说说,这确实不是咱们臣子能说能想的事,调防这事不成,粮草银钱上,还请高使司多多费心。”周枢密一探不成,急忙缩回。

高使司点头,“你放心,唉,银钱上……能牵制宁家的,也就是粮草,我想想办法。”

“高使司忠心为国,墨相、吕相远远不及,两位相爷年纪都大了,等高使司统领了百官,朝廷面目必定焕然一新。”

周枢密一半奉承,一半却是在隐隐的许诺,高使司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周枢密的话,他只当奉承听听,别的,他的话能算数?

……

江南路太平府,左先生从凌云楼出来,直奔布政使后院,去寻童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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