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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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夫人惊讶的看了看李小暖,又转过头看着一脸的不赞同、却说不出什么话的古萧,想了想,笑着说道:“小暖说的有道理。”

古萧怔住了,拉了拉李老夫人的衣袖,着急的说道:“老祖宗,夫子说……”

“哼,夫子说夫子说,夫子还不是圣人呢,夫子说的就是对的?”

李小暖拦着古萧的话驳了回去,古萧看着李小暖,哑口无言起来,李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抚着古萧的头,笑着解释道:“萧儿遵照圣人先贤的教导,这是好的,小暖凡事用心去想,也是好的,你们两个都有好的地儿,也都有错的地儿。”

李小暖仰着头,专注的听着李老夫人的话,李老夫人温和的看着古萧,接着说道:“圣人先贤的教导,错是不错,可也要分用在什么地方,萧儿光听不行,凡事还要用心去想一想。”

说着,李老夫人转头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小暖既想了,就要多想一步,那些圣人先贤之言,都是多少代人听了、想了、用了,觉得有道理,才流传下来的,不是说圣人先贤的话都是对的,不过这些流传下来的,是圣人先贤说对的那些话罢了。”

李小暖笑着点着头,轻轻拍了拍手说道:“老祖宗说得真好,我懂了,圣人先贤的话,也是要用对地方了才行呢!”

李老夫人满眼赞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转头看着古萧,笑着打趣道:“古萧哥哥越来越象王夫子了,老古板教了个小古板出来!”

古萧看着李小暖,嘟着嘴说道:“夫子说了,做人就是要刚正不阿!那不是古板!是刚正!”

第五十六章感激

李老夫人怔了怔,盯着古萧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笑着说道:“天也晚了,你们两个,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古萧和李小暖忙起身告了退,出了瑞萱堂,往回走去,古萧看着李小暖进了松风院大门,才转过身,带着杏红慢悠悠的回去梧桐院了。

隔了些日子,周夫人身子也大好了,在瑞萱堂坐着和李老夫人说着闲话,李老夫人笑着说道:“正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了呢。”

周夫人上身微微前倾,温顺的说道:“母亲有什么吩咐?”

“是萧儿的事。”李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萧儿这一年里头,书念得极好,上个月就开始讲经文了,照这样子,也不过明后年,就能开笔做文章了。”

周夫人绽放出满脸笑容,点着头说道:“母亲说得是,萧儿大了,懂事了,知道用功了。”

李老夫人看着周夫人,又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当初萧儿他爹在的时候,请这王夫子时就说过,这是个启蒙的先生,如今萧儿书念到这里,得找个更好些的先生才好。”

周夫人怔了怔,满脸赞同的点着头,“母亲说的极是,若是要开笔做文章,是得给萧儿找个更好的先生才是,只是,这两浙路……倒是京城更便当些。”

“两浙路也有好先生,俗话说‘江南出才子’,就是这越州府,这才子就不少。”李老夫人微笑着看着周夫人说道,“离上里镇不远的六巷镇上,有个叫陈清仪的贡生,学问就极好。”

李老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吟吟的接着说道:“这个陈先生,论才学,当年萧儿他爹也是甘拜下风,是咱们越州府有名的文会魁首,可偏偏是个有才无运的。”

李老夫人放下杯子,感慨起来,“当年陈先生和萧儿他爹一起参加秋试,诗赋、论、策,样样做得花团锦簇,偏偏到最后一场帖经时,就要交卷了,一杯茶翻倒污了卷子,当时的吴学政是个爱才的,怜他实在是才华出众,还是取了他,可惜只能做个末名,一杯茶,将个头名泼成了末名,萧儿他爹就成了那年的解元。”

周夫人听得惊奇起来,“那后来的省试呢?竟又有了这样的事不成?”

“这样的事倒没再出,秋试后,这陈清仪头悬梁,锥刺骨,发誓要取个会元回来雪耻,隔年,同科的十几个贡生一起去京城参加省试,入场那天早上,从客栈出来,这陈清仪竟一脚踩空,跌下楼梯,断了腿,这一场就误了。”

周夫人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也太巧了!”

“可不是,巧得还在后头,过了三年,这陈清仪又去考试了,这回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连客栈也只住一楼,可刚进了场,竟拉起肚子来,拉得直不起身子,考官只好让人把他抬了出来,这一场就又误了。”

周夫人失笑起来,“竟有这样的事?!”

“又过了三年,还没进场,头一天家里就来人报丧,他父亲病故了,陈清仪当时就晕了过去,一路哭着奔丧而回,守了三年丧,只说自己有才无命,再也不肯应试了,他家境清贫,就收了几个学生,靠教书为生,偏他教出的弟子,个个都是极好的,光进士及第的就有好几个,如今可是咱们两浙路有名的才子良师。”

周夫人惊叹着感慨起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有这种无命无运,偏又有才气能教出好弟子的人。”

“可不是,可见这人的福禄,都是上天注定的,不认命不行!”

李老夫人伤感的感慨着,声音越来越低,沉默了片刻,才笑着接着说道:“这陈清仪,虽说是个时乖命蹇的,可为人豁达风趣,交友极广,并不一味清高迂腐,如今他那一科贡生,还有这越州府和他交好的后进学子,进士及第后做官的极多,一来,人家怜他才高命蹇,二来,他为人又极好,同年同乡都与他交情甚好,他的学生及第后也有出来做官的了,这人请来给萧儿做先生,再好不过。”

周夫人眼睛亮了起来,忙笑着赞同道:“母亲说得极是,这样的先生最好不过,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陈先生和萧儿的父亲是知交好友,你既觉得好,明天我就打发亭管家去请他,他父亲过世时,就是亭管家过去帮着料理的。”

周夫人笑着点头应着,迟疑了下,为难的问道:“王夫子?”

“前些时候杭州府吴家托人捎话,想让咱们给推荐个启蒙的先生,王夫子倒正正合适,我就让人捎了王夫子的履历去,说是萧儿的启蒙恩师,吴家昨天已经回了话,对王夫子极满意,今天晚上,我设宴请王夫子,跟他说了这事,看他肯不肯,你再准备四样表礼,封一千两银子给他。”

周夫人急忙点头答应着,“母亲做事真是周到,这样,也就处处妥当了。”

八月里,陈清仪就到了古府,李老夫人让人将月明阁收拾出来,给陈清仪居住,又派了两个小厮,四个小丫头过去月明阁侍候着,古萧行了拜师礼,就开始跟着陈清仪念书。

李小暖虚岁已经八岁了,不宜再外出念书,也就停了课,古萧难过了好几天,李小暖就求他拿着他写的字让先生批改,陈先生见了,竟然大加赞赏,说李小暖的字虽稚嫩,却已有了飘逸洒脱之意,倒也欣欣然答应了每天给李小暖批字。

李小暖上午不用上学,也就空闲了很多,每天早上到瑞萱堂请了安,吃了早饭回来,就写一会儿字,做一会针线,余下的时候就是看书,几乎一两天就能看完一本书,往外书房去得也频繁起来,外书房当值的婆子禀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笑着吩咐“随表小姐拿去看就是,好好侍候着。”

婆子得了吩咐,殷勤而尽心的侍候着,没有半分怠慢。

八月底,秋风渐起,一天早上吃了早饭,李老夫人遣了众人,独独留下李小暖,拉着李小暖坐到榻上,笑盈盈的看着她,温和的说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魏嬷嬷的针线,真正是得了连家真传的,绣品如画,不露针线,不显线痕,我想着,让她去咱家的绣坊里教导教导那些绣娘,老祖宗也不能白拿了你母亲留给你的技艺,从今儿起,绣坊每年分一成干股给你,照往年绣坊的收益,这一成干股,一年也有上千的银子,攒上几年,也就够你出嫁时做压箱现银了。”

李小暖愕然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摇着头说道:“老祖宗,你从福音寺带我回来,帮小暖安葬了父母,收留了我和魏嬷嬷,我和魏嬷嬷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才好,魏嬷嬷不让我说那些日后报答的话,说老祖宗是福泽深厚的人,往后子孙必定富华富贵,只有帮着我的,哪有我能报答之处?我知道魏嬷嬷说的对,只有心里时时念着,早晚给老祖宗祈福罢了,如今老祖宗有能用得着魏嬷嬷的地方,我和魏嬷嬷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不要干股。”

李老夫人笑了起来,伸手怜惜的抚着李小暖的头,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老祖宗都看在眼里,老祖宗心里欢喜的很,这干股,你就拿着,听老祖宗的话,你总有用银子的地方,可没有能伸手要银子的人,拿着吧,你感激老祖宗,老祖宗也感激你呢!”

李小暖怔了怔,仰头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李小暖的脸颊,笑着说道:“那绣坊,是老祖宗的嫁妆,这是咱们祖孙两上的事,你放心拿着。”

李小暖迟疑了片刻,感激的看着李老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周夫人写给汝南王妃的信也有了回音,程恪已经定了明年正月里去南边边地从军,一去三年,五爷的意思,反正孩子还小,等回来再议这事也不迟,古家也正在孝期里,也不是提这事的时候,周夫人和李老夫人闲话般商量了一会儿,也就将这事先搁下了。

转眼又是菊黄蟹肥,古萧早早和李小暖商量了,禀了李老夫人,还和去年一样,约了古云姗和古云欢赏菊品蟹。

中午吃了饭,从瑞萱堂出来,古萧和李小暖并肩往松风院走去,古萧带着丝神秘,俯到了李小暖耳边,得意的说道:“暖暖,我刚才放学先去了趟厨房,你知道我做什么去了?”

李小暖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你去偷吃螃蟹了?”

“唉!才不是呢!”

古萧有些泄气的说道,不等李小暖再往下猜,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我让刘嬷嬷醉两坛子螃蟹咱们吃!我跟刘嬷嬷说了,一定要拣最大个的螃蟹做醉蟹!”

李小暖顿住脚步,有些怔神的看着古萧,片刻才绽放出满脸笑容,慢吞吞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也爱吃醉蟹了?”

“我不吃,我看着你吃。”古萧摇着头,认真的说道。

第五十七章 远虑

李小暖转过头,盯着古萧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唉,刘嬷嬷要为难死了,你知不知道,做醉蟹,略小一点的蟹才最好!”

古萧恍然大悟着,急忙转身吩咐竹枝,“你快去一趟厨房,跟刘嬷嬷说,让她自己作主挑蟹,只要做得好吃就行,大小不管。”

竹枝笑着曲膝答应着,转道去厨房传话去了。

隔天,秋高气爽,陈先生听古萧说要赏菊品蟹,竟早放了他一个时辰,古萧惊奇之下,急忙奔了回来,干脆和林先生也告了假,兴致勃勃的和李小暖商量着要这个、吃那个。

李老夫人也不拘着她们几人,古云姗指挥着众丫头婆子布置着菊晚亭,又吩咐了刘嬷嬷,先蒸两笼屉螃蟹出来,再取两坛子上好的桂花酿,给陈先生和林先生送去。

四个人在菊晚亭,有说有笑道,慢慢喝着酒,吃着蟹,直到未末时分,四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薰薰然起来。

古萧趴在栏杆上,着迷的盯着满眼绚丽妖娆的菊花,手指头在旁边柱子上描画着,古云欢拉毒害李小暖,泪眼欲滴,古云姗皱着眉头的的看着她,古云欢也不理刀子,只拉着李小暖,伤心的说道:“小暖,表哥过了年就要去边关了,要三年才能回来!边关那样苦,还要打仗……”

古云姗上前用力推了古云欢一把,“湖涂东西!他苦不苦,要不要打仗,要你担什么心的?”

“大姐姐!二姐姐一向把恪少爷当古萧一样看的,若是古萧去了哪里,咱们不也担心得不得的?”

古云姗转头看着李小暖,顿了片刻,训斥道:“你别纵着她,这可不是为着她好!”

说着,回过身点着古云欢的额头斥责道:“你也不小了,这样的话,这样的心思,半分也生不得!你看看你……”

古云姗顿回了后面的话,上身微微摇晃了几下,想了想,紧挨着古云欢坐下,也不避着李小暖,压低了声音说道:“母亲和老祖宗也不是没这想头,前些日子母亲已经托人捎了信,问了姨母的意思。”

古云欢眼睛亮得仿佛能放出光来,紧紧抓着古云姗的手满眼期待。屏着气等着她往下说,古云姗恨恨地点着她的额头,“你看看你!哼!姨母说王爷说了,一来都还小,二来恪表弟又要去边关从军,等他回来再议这事也不晚,再说咱家还在重孝里,也没法子议亲,咱们凡事有母亲,有老祖宗操心着,你也要争气些,若总是这样糊里糊涂的,万一做出傻事来,岂不是害了自己?”

古云欢浑身溢着欢喜,急急的点着头,李小暖托着腮,苦恼的看着古云欢,那个程恪,看起来可不象是个好相于的,为什么她要喜欢这么个人?以后还要嫁给这么个人,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楚!

“我只告诉你,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如今不过是老祖宗和母亲想和人家结亲,姨母是个什么意思,王爷又是什么想法,还统不知道呢,还有老太妃、宫里的、恪表弟又是什么意思,可都还说不准呢,你还是别存着什么心思,免得到时候伤了心!”

古云欢根本没听进去古云姗的话,只满脸笑容着不停的点着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姨母最冬我!姐姐放心!”

古云姗叹了口气,无奈的跺着脚,恨恨的点着古云欢的额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小暖晃着站起来,倒了两杯酒,端过来递给古云姗和古云欢,转身又倒了杯酒自己端着,笑盈盈的说道:“原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古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鼓着掌叫着好,“暖暖说得真好!”

李小暖转过身,把手里的酒杯塞到古萧手里,自己又了杯酒,举起来,邀着三人一饮而尽。

古云欢不停的笑着,古云姗看着古云欢叹着气,吩咐侍琴扶她回去歇息着,古萧两眼迷离着倒在了扶手椅上,菊影忙叫着杏红,扶起古萧,告了退,往梧桐院回去了。

李小暖摇晃着站起来,和古云姗挥着手说道:“大姐姐,我也要回去了,我想睡觉。”

古云姗扶着椅背,有些怔神的看着李小暖扶毒害冬末,摇摇晃晃的沿着花径往回走去。

第二天上午,李小暖正坐在东厢榻上绣着花,就听到院门口小丫头的禀报声:“大小姐来了!”

李小暖忙跳 下榻,迎出了正屋,古云姗带着珍珠,沿着抄手游廊,步履轻松的走了进来,笑毒害拉着李小暖的手说道:“好容易忙完了,过来到你这里躲躲清闲。”

李小暖笑着让着古云姗进了屋,冬末泡了茶端上来,李小暖指毒害茶,笑着说道:“夏天窨的荷花茶大家都说好,我前天又用菊花叶窨了些茶,大姐姐先尝尝好不好。”

古云姗在东厢榻上坐了,接过茶,慢慢喝了几口,仔细品了品,笑着说道:“这菊花叶窨茶,倒别有一种清香味道,怎么不用菊花窨?”

“菊花不如菊叶气息清爽。”

李小暖笑着说道,古云姗有些心不在焉的放下杯子,转头看着李小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小时好,没什么心思,每天不是想着吃的,就是想着玩的,多福气!长大了,要想着这个,要操心那个,哪还有这些吃啊玩啊的心思!”

李小暖怔了怔,若有所思的歪头看着古云姗,没有接话,古云姗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往后靠到了靠枕上,“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说,你虽是个聪明懂事的,可抳毕竟还小,哪里懂得我这些忧虑的?唉!”

古云姗一声接一声叹起气来,李小暖仔细看着她,想了想,只笑着,没敢开口。

古云姗叹了一会儿气,转头看毒害李小暖,伤感的说道:“你看看这家里,母亲身子不好,心头又一直郁结着,一年里头,就没几天能舒开心的时候,老祖宗年纪大了,又能操几年心去?云欢只一味想着……京城,古萧又小,过几年……”

古云姗顿住了话头,轻轻咳了几声,接着说道:“我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出了孝,还能在家呆几年去?一想起这样,我就牵挂得睡不着觉。”

李小暖有些怔神的看着古云姗,仔细想了想,笑着说道:“大姐姐且放宽心,俗话不是说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二姐姐也是个聪明能干的,不过是如今有大姐姐当家主事,大家都想偷偷懒罢了,等姐姐出了嫁,她自然就担待起来了。”

古云姗笑着捏了捏李小暖的脸颊,“你就会说好话,云欢可不是个那种能干会管家的,她只会悲风伤月,天天就会看那些个闲书,流着眼泪念那些没用的诗,唉!”

古云姗重重的叹息起来,“在家里不能管家理事,也就算了,往后出了嫁,还是这样清风明月着不沾红尘的,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李小暖想了想,点了点头,古云姗眉头拧了起来,转头看着李小暖,“云欢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担这些心了,你也知道云欢的心思,一心一思掂记着汝南王府,偏偏母亲也不阻止她,可她那个样子,真要是进了汝南王府,哪有个好的?”

李小暖有些怔神的看着古云姗,古云姗叹息着、感慨着,更加烦恼起来,“汝南王府一向人丁单薄,爷们成了亲,一年半年,长辈们就安排着纳妾收房,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气要生,若能三年两年生了儿子还好,若是象姨母这样,快三十岁才生了儿子,不知道要受了多少闲气去,这十来年,姨母张罗着给王爷纳了多少妾侍!可偏偏这引动个妾侍连个女儿也没能生出来。”

古云姗顿住话头,愤然起来,“都说姨母表面贤惠,其实……连程贵妃也隔三岔五的把姨母叫进宫里敲打,为了这个,姨母在城外庄子里避了两三年!后来怀了恪表弟,才搬回王府的!”

李小暖怔然的看着愤慨异常的古云姗,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了?”

古云姗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低头端着杯子喝了口茶,低声说道:“听母亲和姨母说闲话时听到了。”

“你是偷听的吧?”

李小暖不客气的说道,古云姗放下了杯子,伸手拍了下李小暖的头,“就你聪明!好好儿的给我说话,我扯这些做什么?”

“大姐姐,你也想得太多了,二姐姐就算要嫁,也得等你出了门子,她才能议亲出嫁呢,你要议亲,还得等到明年出了孝才行呢,明天有什么事儿都还不知道呢,你倒一下子想到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了!”

古云姗挑着眉头,所以起来,伸手点着李小暖的额头,“你个小丫头,过一天算一天哪?你也是跟着夫人念过书的,没听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的?”

李小暖摇着头,认真的说道:“大姐姐说的这些事,我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大姐姐象想了也没用,恪少爷不是说明年就去边关从军了吗?再说生孩子这事,就更说不准了,大姐姐现在想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吧?”

第五十八章 又是一年春

古云姗气乐了,叹息着往后靠去,“你说的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我想了也真是没什么用。”

“魏嬷嬷总是说,憨人有憨福,这人太聪明了吧,反倒过得不好!”

古云姗挑着眉梢,笑得往后倒了过去,指着李小暖笑道:“云欢是个有憨福的,那你呢?”

李小暖拧眉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也是个有憨福的!”

古云姗怔了怔,大笑起来。

秋叶落尽,转眼又是一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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