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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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越吻越深,怎么也吻不够,舍不得放手。

漫长的一吻,终于在花颜受不住时,细微地抗议,云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花颜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水,在他怀里,连捶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一双眼睛水濛濛地瞪着他。

云迟对上怀里的人儿这张脸,这双眼睛,呼吸又乱了乱,最终克制地伸手捂住了她的眼镜,嗓音糜哑,“不要这样看我。”

花颜的眼睛被温润的手掌盖住,眼前一黑,听到云迟的话,她暼开了头,气息不稳地说,“真不该让你开了荤。”

云迟一手拿过她的手,低头吻她指尖,哑声说,“是啊,不该让我开荤,可是已经开了,怎么办呢,只能你以后辛苦些了。”

花颜脸如火烧,身子也因他的话烧了起来,“今天不行了,你别再闹我了。”

云迟也知道花颜受不住了,不敢再点火,克制地放开她,理了理她被柔乱的青丝,闻声说,“走吧,虽天色还早,但也要早些歇着,毕竟明日你要去敬国公府。”

花颜点头,伸手拂了拂脸上的热气,心里蔓延无限的暖意,这个人,爱她至极,才用最大的限度来克制他自己。

普通人这般也是很难,更何况堂堂太子。

二人出了书房,云迟笑着说,“明日一早,我命人去敬国公府传信,告知一声,免得你突然前去,敬国公府手忙脚乱。”

花颜笑着点头,“好。”

当日夜,云迟先是搂着花颜睡,但不过片刻,他在她睡着后,煎熬得便放开了她,不闻着她体香发香,他尚能克制自己,若是怀中抱着软玉温香,他便控制不住想入非非,脑中尽是今日白日她在自己身下的模样。

挣扎之下,他只能躲离她远些。

但是睡着的花颜却是不知,察觉到云迟躲开,她没了温暖,无意识地又向他靠拢,两次后,她果断地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云迟看着花颜睡得香甜,最终只能不再躲开,被她反抱着,只能无奈苦笑。

第二日,到了上朝的时间,小忠子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在门外低声喊,“殿下,时辰到了,该早朝了。”

云迟“嗯”了一声,似带着浓浓的困意。

小忠子在外眨眨眼睛,退远了些。

云迟低头看花颜,见她动了动身子,醒来了,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一夜好睡,让她眸光刚醒了便十分清亮。

他没笑着开口,“醒了?”

花颜点头,“嗯。”话落,纳闷地看着他,“眼底怎么都是青影?没睡好?”

云迟笑着“嗯”了一声。

花颜瞧着他,纳闷,“你不是与我一起睡的吗?”

云迟叹了口气,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眼睛满是欲望,“是与你一起睡的没错,但因为你没睡好,你要补偿我。”

花颜看清了他欲望底层的幽怨,顿时恍然大悟,看着他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无言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该上朝了,再耽搁误了时辰。”

云迟“唔”了一声,有些赌气地说,“不管早朝了。”

花颜无语,这话执拗和孩子气,他忍下好笑,伸手推他,“你先忍忍,等晚上的。”顿了顿,用更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赶紧去上朝,我也要去敬国公府,若是再被你折腾一场,我怎么能出去见人?”

云迟不满,“那就不要出去见人了。”

花颜伸手捶他,“不行。”

云迟擒住她的手,低头含住她的耳朵,暗哑地轻哄,“乖,我想了你一夜了。”顿了顿,他含糊地说,“我保证不会让你没法出去见人。”

花颜无奈,只能任由了他。

云迟煎熬了一夜,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见花颜顺从乖巧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他一腔火热再不控制,变着法子,尽数倾倒给了她。

花颜没想到这个从不近女色的人,一朝开了荤,发起疯来,这般火热灼热得让人受不住。

这一折腾,便是大半个时辰。

花颜通身上下如被车碾了一般,汗淋淋,疲乏至极,在云迟云困雨歇后,她再也没一丁点儿的力气,眼皮沉重得开始打架。

云迟心满意足地抱了抱他,然后简单地收拾了自己,又动手为花颜收拾。

花颜费力地抬手拦住他,摇头,“你快去上朝吧,不用管我,我再睡一觉。”

云迟看着她累极的模样有些愧疚,也觉得大早上折腾她有些过分,但他忍了一夜,已经忍到了极限,爱怜地用娟帕擦了擦她额上脸上的汗,温柔地说,“要不然今日别去敬国公府了,明日再去。”

花颜摇头,“我进京几日了,早就该去,没事儿,我就小睡片刻。”话落,推他,“你快去上朝,都已经误了时辰了,别磨蹭了。”

云迟点头,低头又吻了吻她唇瓣,快速地穿戴收拾妥当,出了房门。

花颜费力地睁着眼皮看着他神清气爽春风满面,眼底的青影几乎都消失不见了,她无语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小忠子眼看着天色不早,但也不敢打扰,静静地等着云迟,如今见他出来,连忙抬脚跟着他往外走。

云迟一边走一边对小忠子吩咐,“让管家给敬国公府备些礼,太子妃醒来去敬国公府。另外,现在就派人去敬国公府知会一声。”

小忠子立即应是。

云迟上了马车,太子车辇前往皇宫。

满朝文武守着时辰,早已经到了金殿,等了许久,不见云迟出现,不由得纷纷猜测太子殿下今日是不是要免早朝。

在纷纷猜测中,云迟缓步进了金殿,喧嚣的金殿因为他的到来,顿时安静下来,满朝文武依位而立。

早朝十分顺利,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殿下今日比往日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好。

花颜这一觉又睡了一个时辰,方才醒来,睁开眼睛,总算缓解了早上被折腾的疲惫,她缓缓坐起身,对外面喊,“采青。”

“太子妃。”采青应声快步走进来,清脆地问,“您醒了?”

花颜“嗯”了一声,吩咐,“让人抬水来,我要沐浴。”

采青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两个粗使婆子抬进来一桶水,放在屏风后,又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花颜下了床,进了屏风后,踏进浴桶中,水里倒影出她周身红痕斑斑的模样,她不由得咬牙低骂,“属狗的。”

骂着,渐渐地脸红了起来。

沐浴后,花颜梳洗穿戴妥当,对着镜子检查自己脖颈露出在外的地方是否能见人,菱花镜倒是没映出她脖颈上的红痕,膏药显然管用了,但是映出她比往日娇媚更胜三分的容色,丽色照人,分外娇柔,她先是怔了怔,然后哑然失笑。

用过不算早的早膳,带着采青,出了西苑。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更)

敬国公府一早得到了云迟派人传的话,敬国公夫人大喜,连忙派人知会已经前去上朝的敬国公,问如何招待太子妃。

本来听闻花颜已经进京的消息后,敬国公夫人当即就打算前往东宫,还是敬国公拦住了她,让她别急,太子妃既然进京了,总会得见的,若是敬国公夫人紧赶着跑去见得太急,不太好,毕竟太子妃连宫里还没去呢。

敬国公夫人想想有理,当即压下了想见花颜的想法,耐心地等着。

这一日终于等来了东宫的传话,敬国公夫人顿时喜不自胜,不知拿什么来招待花颜,只能派人跟上朝的敬国公讨主意。

敬国公府的小厮递话给敬国公后,彼时云迟还没到金殿早朝,敬国公想了想,说,“拿好的招待,不过也不必诚惶诚恐,热情些,细心些,太子妃与凌儿八拜结交,阖府将太子妃当做家人就是了,她也会自在一些。”

小厮得了话,连忙传回了敬国公府给夫人。

敬国公夫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忙安排迎接花颜入府诸事,从瓜果茶点到布置花厅,安排厨房膳食,事事亲力亲为地安排了下去。

虽早就有所准备,但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花颜来到敬国公府时,已经日上三竿,采青叩了府门后,管家早就等在府门口,见了花颜,连忙见礼,然后笑脸相迎地说,“夫人一早得了太子殿下话后就在等着太子妃了,老奴先迎您进去,夫人得了信,马上就来接您。”

花颜微笑,“自家人,何必兴师动众,管家带我进去就好了,不必夫人亲自迎接。”

管家连忙笑呵呵地说,“夫人听闻您进京后,早就想见您,若非国公爷拦着,早就去东宫了,您今日能来,她喜欢得紧。”

花颜笑着说,“来京几日,早就想见夫人,今日方才抽出空来。”

管家笑着带着花颜往里走。

花颜打量敬国公府,这是她第一次来,不出意外地如敬国公给人的感觉一样,整体风格都是偏冷硬,甚至每走一段路,都设了兵器架。

管家见她对兵器架颇感兴趣,连忙笑着说,“世子从小到大都爱玩耍,国公爷为了督促他练武,便将府内好多地方都设了兵器架,以便什么时候遇到世子时,随手就能拿起家伙来……咳咳,训练他。”

花颜好笑地想着是揍他吧?毕竟听闻敬国公时常拿着军棍或者大刀追杀陆之凌,这在南楚京城不是秘密,甚至已经传出了京外。

走了不远,便见敬国公夫人得了信,带着人匆匆迎了出来。

距离得还远时,花颜便已经看到她脸上收都收不住的笑容,与敬国公身上的冷硬和铁血不同,敬国公夫人是一个很温柔柔美的人。

她也绽开笑容,快走了两步,迎上敬国公夫人,笑着先见礼,“夫人。”

敬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拖住她下摆的身子,“使不得使不得。”

花颜浅笑,顺着敬国公夫人的手直起身,笑着说,“一是给夫人赔礼,上一次来京时,拖了夫人下水,造成了国公和夫人的困扰,实在对不住,二是我本是小辈,拜见长辈是应该的。”

敬国公夫人握住她的手,笑的如花一般,“哪里的话,你上一次来京,我便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虽当时吓坏我了,但也不至于吓得怕了。后来听闻你和凌儿八拜结交,我欢喜得很,我一直就想要一个女儿,如今终于就得偿所愿了。”

花颜趁机改口,“夫人若是喜欢,我以后就喊您干娘?”

敬国公夫人喜不自禁,“好好好,就喊我这个,我爱听。”

花颜笑着喊她,“干娘。”

敬国公夫人激动地“哎”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我生了凌儿后,就盼着有一个女儿,奈何一直没再怀上,真应了敬国公府的魔咒了,三代单传,传到凌儿这一代,还是只他一颗独苗。”

花颜笑着说,“以后大哥娶了妻子,让他给您生一堆孙子孙女。”

敬国公夫人爱听这话,眼眶的湿潮散去,笑着说,“嗯,就让他生一堆。”

花颜想象陆之凌养一堆儿女围着他转地闹腾他跟敬国公一样头疼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敬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一边向内院走去,一边与她介绍府内景色,同时也说些陆之凌从小到大让她印象深刻的有趣的事儿,听得花颜每每发笑。

敬国公府人丁稀薄,一路走来,侍候的下人也见不到多少,偌大的敬国公府,颇有些空旷。

敬国公夫人带着花颜来到花厅,二人便就着陆之凌闲聊起来。

敬国公夫人说了些陆之凌不少的笑话后,开始埋怨起来,“这个死小子,从去了西南境地后,只给家里来了一封信,就是太子殿下捎回来的那一封,言简意赅,似让他多写一个字都不乐意,之后就再没只言片语了。”

花颜眨眨眼睛,想着陆之凌昨日夹在奏折里给她写的那一封厚厚的信,絮絮叨叨的,足足写了好几张信纸,她咳嗽一声,这事儿自然得瞒着,不能让敬国公夫人知道,只能笑着说,“大哥在西南境地驻守百万兵马,每日训练兵士,繁忙得很,过一段时间,西南彻底安宁平静下来,他大约就能抽出时间了。”

敬国公夫人拍拍花颜的手,笑着说,“颜儿不用给他说好话,他就是个小混账,他是我儿子,我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难得你不嫌弃他,愿意与他八拜结交,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就是懒得给家里写信,自小就恨不得脱离这个家。”

花颜笑着摇头,“大哥虽然不喜拘束,但也不是恨不得脱离这个家,大哥与我说过,待西南境地有人接手后,他就回来安心地在家待着,孝敬您和国公。”

敬国公夫人讶异,“他真这样说?这可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花颜笑着点头,肯定地说,“大哥真是这样说,西南一行,让他感悟良多。”

敬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好男儿志在四方,按理说,我和你干爹不该横加阻拦他的志向,但敬国公府只他一个男丁,这门楣他不担起来,还有谁能担起来呢,也是没法子。”

花颜笑道,“大哥愿意担起来的。”

敬国公夫人又拍拍她的手,悄声问,“太子殿下对你好不好?”

花颜大方地点头,“极好。”

敬国公仔细打量她眉眼,上一次在京城见她那一次,眉眼虽笑着,但十分淡,整个人都淡极了如风如云,如今这回一看,与上次大大地不同,提起云迟,秀美的脸上微染霞色,温柔温婉得与上次几乎看不出是一个人。

她笑起来,压低声音说,“极好就好,太子殿下从不近女色,一心娶你,费了许多心思,这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来说,极难得了。可以说,古往今来,十分少见。”

花颜诚然地点头,笑着说,“干娘说得是。”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敬国公府的点心做的香甜可口,与东宫的点心口味颇有些不同,酸酸甜甜的,十分符合花颜胃口,她多吃了几块,笑着夸赞点心好吃。

敬国公夫人笑起来,“难得你喜欢这个口味,这是我陪嫁丫鬟做的点心,我怀着凌儿时,便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她便费劲了心思琢磨,做出了这个,后来我生下了凌儿,依旧让她常做给我吃。”

花颜点头,“好吃。”

敬国公夫人欢喜,“往常请了各府的夫人小姐来府里做客,有许多人都吃不惯,觉得偏酸,难得你不嫌酸。”话落,她干脆地说,“我将她送与你吧,她不止会做这一种点心,还会做许多种。”

花颜连忙推却,“以后国公府就是我半个娘家,我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来就是,干娘可不要割爱给我,岂不是堵了我常来府里的路?”

敬国公夫人大乐,“你说得倒极有道理,好,那就不给你了。”话落,忽然说,“要不然,今日就住府里吧,别回东宫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更)

花颜闻言眨了眨眼睛,住在敬国公府吗?云迟会同意吗?

以着他如今粘她的模样,大体是不会同意的。但是面对敬国公夫人期盼的眼神,她难以开口说出拒绝的话,便笑着说,“听干娘的,您若是不嫌弃我麻烦,我便在这里住一日。”

她没敢说住几日。

敬国公夫人没料到花颜这么痛快地答应,可见真真是没拿敬国公府当外人,当即大喜,吩咐身边人,“快,快去给太子妃收拾院子,就凌儿院落旁边的院落,仔仔细细地收拾一番,务必干净无一尘。”

有人应是,连忙去了。

敬国公夫人站起身,“走,我领你去园子里转转,这敬国公府,唯有一处是按照我的心意修建的,就是花园,国公爷喜欢兵器,练武场,凌儿又是个混小子,糙得很,不喜养花弄草,唯我一个女人,只能由了他们。只占了花园一小块地方。这个时节,园子里的几株兰草牡丹正是受赏时。”

花颜笑着站起身,“好。”

敬国公夫人携了花颜的手,一路走向花园。

敬国公府的花园显然是经过敬国公夫人精细打理的,各种名花,处处透着花香,有几株花是珍品名品,诚如敬国公夫人所说,此时正是受赏时,分外耐看。

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就着养花赏花聊起来。

敬国公夫人没想到花颜看起来不是特别像是爱花之人,但是对花的品种和见解张口就来,比她这个爱花之人还要认识独到深刻。

她心里暗暗惊讶的同时,更是对花颜喜欢得紧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响午,敬国公夫人打发小厮去问敬国公可回来用膳,小厮很快就回来了,说不止国公回来用膳,国公说了,太子殿下也来国公府用膳。

敬国公夫人一听,更是乐开了,连忙吩咐人,“快去厨房吩咐,再多加几个菜,太子殿下要来用午膳。”

有人立即去了。

敬国公夫人吩咐完,转头笑着对花颜说,“太子殿下对你真是紧张得很,我们女子,这一辈子,无外乎就是找一个知冷知热知心的人,但是历来嫁入皇室宗亲者,难有两全,但太子殿下如今所作所为已是例外,不说别的,只说这份待你之心难得。”

花颜笑着点头,“是很难得,让我都不知该怎样才是还他十倍的好。”

敬国公夫人一听,伸手拍拍她,压低声音说,“不必你还他十倍的好,身为女子,比男子更为不易,有些好,要留一些给自己。如今太子殿下只你一人,但是你们大婚后,他难道真能不立侧妃良娣?就算你们大婚后他不立,那登基后呢?文武百官总会推着他的。”

花颜笑了笑,声音忽然很轻,“不瞒干娘,太子殿下立誓愿为我空置东宫,甚至将来空置六宫。但是我怎么能够呢?我只求几年而已,几年后,我盼着他纳妃的。”

敬国公夫人一怔,听着花颜声音有些不对,但是看她神色,是笑着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她惊异地说,“太子殿下竟然立誓了?”

花颜点头,“嗯。”

“那……”敬国公夫人看着她,“他既有此心,那你为何要几年后盼着他纳妃呢?”

花颜压下心酸,对敬国公夫人俏皮地挤挤眼睛,“情啊爱啊什么的,哪有那么长的保鲜期?几年后,我们腻歪够了,不等他烦我,我就腻他了,他身边择选些美人,不止愉悦他,也能让我赏心悦目得些趣嘛,所以,自然盼着了。”

敬国公夫人愕然,须臾,笑起来,伸手点她眉心,“你这丫头,竟有这想法。”

花颜吐吐舌,“这想法极好呢。”

敬国公夫人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是不错。”说着,也不由乐起来。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终于有人来报敬国公回府了,太子殿下果然也来了。

敬国公夫人要迎出去,花颜按住她的手,“干娘坐着吧,自家里,太子殿下也不喜太多虚礼的。”

敬国公夫人闻言,笑着又坐了回去。

不多时,敬国公与云迟来到了花园,远远地,云迟便见到花颜与敬国公夫人坐在凉亭内,花颜闲散随意地坐着,看起来不甚端庄,但十分悦目好看,她周身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显然在敬国公府待得很是舒服。

敬国公也看向花颜,看太子妃与看自家女儿自是不同,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他也满脸笑容。

敬国公夫人站起身,花颜也站起身,一个对云迟见礼,一个对敬国公见礼。

云迟笑着虚扶敬国公夫人,“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是沾了太子妃的光,前来蹭饭。”

敬国公夫人笑开,“太子殿下哪里话,您什么时候来,敬国公府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哪里用得着说蹭饭?”

敬国公大手一挥,比起敬国公夫人的温婉,他看起来铁硬得很粗糙得很,对花颜道,“快免礼,乍然被喊了一声干爹,我倒无所适从了,哈哈哈,真没想到啊,那个臭小子自己混不吝,倒是给我弄了个干女儿,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

云迟失笑。

花颜也有些好笑。

二人入座,敬国公夫人立即吩咐摆宴。

不多时,一道道菜端到了凉亭内,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道道精致。

席间,敬国公夫人对敬国公笑着说起留花颜住在敬国公府之事,云迟筷子一顿,偏头看向花颜。

花颜被他这一眼看得像是犯错的孩子,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

云迟慢悠悠地开口说,“夫人好意,太子妃今日不能留在府上。”

敬国公夫人没料到云迟这样说,一怔,问,“这是为何?”话落,看向花颜。

花颜顿时如有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不知该给敬国公夫人什么表情。

云迟笑了笑,伸手随意地摸了摸花颜的头,对敬国公夫人温声说,“前些日子大雨,她不小心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至今,天不绝给她开了药方子,极苦,她不爱喝,别人管不住她,只能本宫盯着她喝药。”

敬国公夫人看着花颜,嗔怪道,“你这孩子,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怎么能不喝药?”

花颜见云迟这模样,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留在敬国公府住了,只能配合着苦着脸说,“那药是苦啊。”

“苦也要喝。”敬国公夫人道。

云迟微笑,“待她身体好些,再来府上住吧!她惯会撒娇耍赖,夫人将她留在府上,管不住她的。”

花颜嘴角抽了抽,谁……惯会撒娇耍赖了?

敬国公夫人露出不舍,但看着花颜,这么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若是对她撒娇的话,她的确也受不住会什么都应了她,尤其她一直没女儿,就想要一个女儿,这初次留她在府上住,自然她想如何就如何。

这样一想,敬国公夫人干脆地点头,“那今日我还是不留你了,还是跟太子殿下回东宫吧!”话落,又说,“我说你怎么比上次来京瘦了很多呢,原来是身体一直不适,一定不要大意,好好喝药,仔细将养。”

花颜只能点头,偏头瞪了云迟一眼,又扭过头对敬国公夫人笑着说,“嗯,听干娘的。”

云迟含笑,对于花颜瞪他半丝不受影响。

敬国公夫人看到二人眉眼间的动静,相信了云迟的话,想着从小陆之凌就活蹦乱跳的,从不生病,她是听不少夫人说自家的女儿都娇气得很,隔三差五就要请太医,她没有女儿从没体会过,今日还琢磨着花颜怎么这般清瘦,原来是身体不适。

用过午膳,又闲聊片刻,云迟笑着告辞。

花颜在云迟的示意下站起身,“干娘,我改日再来,您忙了大半日,快去歇着吧。”

敬国公夫人摇头,“不累,哪里就累了?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派人知会一声就是,我们娘俩还没说够话呢。”

花颜笑着点头,“好。”

敬国公看着夫人一直拉着花颜的手不松开,咳嗽一声,“以后太子妃嫁入东宫,就在京中生活了,来日方长。”

敬国公夫人这才放开了手,笑着说,“说的也是。”

云迟和花颜在敬国公夫人依依惜别中出了敬国公府。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更)

从敬国公府出来,坐上马车,云迟一把将花颜拽到怀里,惩罚似地吻她。

花颜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上不来气,伸手推他,他不理,直到花颜觉得快被他憋死了时,云迟才放开她,看着她问,“以后还自作主张不回家吗?”

花颜喘了好半晌,才顺过了气,气笑地瞪着云迟,“国公夫人盛情难却,我不好推脱。”

云迟哼了一声,箍着她的腰说,“敬国公府再亲近,也没有你与东宫和我的关系近。”

花颜失笑,伸手捶他,见他似乎真气了个够呛,又伸手勾住他脖子,凑上唇主动地吻了吻他唇角,柔声说,“是是是,敬国公府再亲近,也没有东宫和你与我亲近,我与你最亲最近,不生气了啊,以后哪怕不能推却,我也说等你做主。”

云迟被她这般一哄,脸色当即阴转晴地好看了起来,不由得弯起嘴角,“记住你的话。”

花颜点头,“记住了。”她敢不记住吗?这副炸毛的样子,她也领教了。

马车回到东宫,花颜才想起,“天色这么早,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云迟温声道,“我将你送回宫,再去议事殿。”

花颜失笑,“不用你送,已经回宫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话未说完,云迟已经将她拦腰抱起,下了马车。

花颜窝在云迟的怀里,看着他抱着她迈进垂花门,伸手推他,“怎么这么黏人?”

云迟笑着低头看着她,“不喜欢我黏你?”

花颜伸手掐了他一把,“自然不是。”话落,笑起来,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我怕将来被人骂成祸国妖妃。”

云迟一边走一边低头瞧她,“我怎么瞧着哪里也不像妖女呢。”

花颜气笑,“妖女的脸上没写着字。”

云迟失笑。

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回到了凤凰西苑。

花颜与敬国公夫人说了半日话,的确是有些累了,回到房间后,喝了药,便躺去了床上,见云迟坐在床边陪着她不走,她好笑,“近来有没有人说太子殿下不务正业了?”

云迟伸手轻弹她脑门,“朝事儿本宫一点儿都没落下,谁敢说?”

花颜轻笑,伸手轻柔地摸摸他的脸,柔声说,“快去吧,我睡一觉,但愿我醒来时,你已经回府了。”

云迟也有些好笑自己这浓浓的舍不得与她离开的情绪,想将她拴在自己腰带上带着,他伸手揉揉眉心,温声道,“明天陪我去议事殿。”

花颜笑着点头,“好,明天陪你去议事殿。”

云迟这才低头吻了吻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出了房门。

花颜在云迟离开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京中但有风吹草动,便会满城皆知,更何况太子妃前往敬国公府做客而太子殿下在下了早朝后也与敬国公一起前往敬国公府相陪的消息,更是如石子投进了碧湖一般,顿时激起了浪花。

花颜与陆之凌八拜结交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中各大贵裔府邸顿时收到了一个信号,再不能如以前一样看待敬国公府了,如今的敬国公府,有陆之凌和花颜八拜结交的这个纽带桥梁,敬国公府于东宫来说,便算是半个姻亲了。

谁也没想到陆之凌会和花颜八拜结交,早先,因花颜为与太子殿下退婚,拉了敬国公府下水,明眼人都知晓,甚至有些人幸灾乐祸看敬国公府笑话,但是如今,既惊异又羡慕。

尤其是赵宰辅府,赵夫人听闻这个消息后,十分地悲愤。

一直以来,南楚四大公子,云迟、苏子斩、安书离、陆之凌,她与赵宰辅为赵清溪择婿,首先择选云迟,云迟不择赵清溪为妃,择了花颜后,她与赵宰辅相中了苏子斩,苏子斩莫名失踪后,她与赵宰辅又将目标对准安书离,没想到没算计了安书离,反受其害,但是,从来没有考虑过陆之凌。

数日前,太子殿下将西南境地百万兵马都交给陆之凌时,朝野震惊,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如此信任陆之凌,信任敬国公府,一直纷纷猜测,如今,花颜与陆之凌八拜结交的消息真正地传出后,才恍然大悟,陆之凌和敬国公府,如今是半个皇亲。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重,陆之凌也跟着一飞冲天,手握重兵。

赵夫人心中十分不舒服,赵府弄到这步田地,千算万算,让她感觉再无昔日风光了,听了这个消息后,对比敬国公府的显贵和笑语欢声,赵府内便显得凄凉。

她坐在赵宰辅窗前对着他用娟帕抹眼泪,“老爷,您这些年积攒的私库,都给了安书离带走去川河口治理水患,连咱们溪儿嫁妆都捐献出去了,您让妾身将来拿什么给溪儿做陪嫁啊。”

赵宰辅心中也呕得很,他从来没想到,只一个结亲算计不成,便将赵府一下子掏空了,但他算计安书离板上钉钉,被安阳王妃揪住不放,若非云迟从中调停,说动了安阳王妃私了,那么,此事传扬出去,定会让赵府门楣声望扫地。所以,对比下来,失了钱财,总比保不住门楣好。

赵宰辅叹了口气,对赵夫人道,“你也别想不开,溪儿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合适的人家,你不是还有几个陪嫁的铺子吗?总有收益,再攒攒。若是不依照安阳王妃大力支持安书离治水,那件事儿传扬出去,才是毁了溪儿。”

赵夫人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难受得很,“敬国公府怎么这么好命。”

赵宰辅想到敬国公一条铁汉,只知道喊打喊杀的粗人,尤其是陆之凌一脉单传,自小就纨绔不化,时常在敬国公嘴角挂着没出息的儿子,不止在西南立了大功,如今还驻守百万兵马大权,真真正正的成了门楣重府了。

他心中也郁气不散,但还是说,“自古以来,手握重兵者,有几个好下场的,你也不必羡慕敬国公府,以后且看吧!皇亲国戚没那么好当。”

赵夫人想想也是,有赵宰辅这话,让她心下舒服了些,擦干了眼泪,还是反酸地问,“溪儿这两日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妾身怕她闷出病来。”

赵宰辅琢磨片刻,也没什么好法子,说,“给她些时间,溪儿聪明,会想通的想开的,人这一辈子,哪能一直顺风顺水?我这一辈子,经历的波折也多了,就算如今,不是依旧做着宰辅的位置?”

赵夫人点头,“老爷说得对。”

二人话落,管家前来禀告,“老爷,程七公子来了。”

赵宰辅脸色一沉,“昨日请他,他不来,今日倒是来了。”话落,沉声说,“让他进来。”吩咐完,对赵夫人说,“你去看看溪儿,我见见程子笑。”

赵夫人颔首,出了内室。

不多时,管家领着程子笑来见赵宰辅。

程子笑今日没戴礼帽,一身湖水色的衣袍,缓步走来,三分倜傥,七分风流。正巧在门口遇到赵夫人,程子笑不卑不亢地对赵夫人见礼。

这些年,赵宰辅虽扶持程子笑,但是程子笑一直未进京来,赵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程子笑,见到他仪表堂堂,不由得一愣,面上的笑容多了些,停住脚步笑问,“你就是北地程家的七公子吗?”

程子笑直起身,笑道,“正是。”

赵夫人笑着说,“老爷一直夸你,说你颇有经商才华,人也聪透,十分难得。”

程子笑淡笑,“多谢宰辅夸奖了。”

赵夫人摆手,“快去吧!宰辅等着你呢。”

程子笑迈进门槛,进了内室,见到赵宰辅,虚虚一礼后,便笑起来,“宰辅要妩媚之药时,我便与宰辅说过,妩媚之药轻易用不得,尤其是用到聪明人的身上。可惜,宰辅不听我的劝。”

赵宰辅想起程子笑当时是有这样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摆手,“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打雁的被雁啄了眼,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就不该招惹安阳王府。”话落,招手,“坐吧。”

程子笑坐下身。

赵宰辅看着他问,“听闻太子妃昨日见了你?什么目的?”

程子笑已然猜到赵宰辅找他的目的,笑着说,“宰辅猜猜。”

第一百二十章(二更)

赵宰辅猜测花颜找程子笑不见得有什么好事儿,但是他也猜不出来她会找程子笑做什么。毕竟他未曾与花颜打过交道,只知道是个不好相与且心思颇深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对她情深意重非她不娶。

他看着程子笑,“他总不能找你要妩媚。”

程子笑大笑,“宰辅这猜测也太离谱了些,她身边有天不绝,天不绝连妩媚之药都能解,她不需要妩媚。”

赵宰辅问,“你别卖关子,她到底找你做什么?”

程子笑笑起来,“宰辅既然猜不出来,我就告诉你吧!太子妃是要与我做一笔生意。”

赵宰辅皱眉,“什么生意?”

程子笑道,“淮河盐道。”

赵宰辅心下一凛,“是她要插手淮河盐道?还是东宫要整治淮河盐道?还是临安花家要淮河盐道?”

程子笑摇头,“太子妃未提东宫一言半语。”

赵宰辅思忖片刻,“你答应了?”

程子笑耸耸肩,“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太子妃比宰辅大方,给我淮河盐道三成利。”

赵宰辅面色微变,盯着程子笑,“三成利不是玩笑。”

“是啊,三成利不是玩笑。”程子笑诚然地道,“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

赵宰辅眉头拧紧,“那你以为,太子妃凭什么能给你淮河盐道的三成利?本辅都不敢给你这么多。”

程子笑琢磨道,“大约是有太子殿下做后台吧!淮河盐道是重地,若没有太子殿下,哪怕是太子妃和临安花颜,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对淮河盐道动手。”

赵宰辅想了想,点头,“不错,你说得有理。”

程子笑喝了一口茶,沉着衣袖遮掩时,仔细看赵宰辅神色,只见他一副忧思焦躁的病态,心中笑了笑。

他自然不能告诉赵宰辅太子妃用淮河盐道三成利换他北地的所有经营,显然,淮河盐道虽是重地,但是太子妃不看在眼里,她的目标是北地。

至于是北地的什么,他经脉遍布北地,一时也说不好。

但是有一点儿,他隐约可以猜测出,是太子殿下的风向和眼睛盯在北地了,将来对北地必有动作,恐怕时候不远了。

这些年,朝廷对北地一直十分宽泛,北地如今虽称不上乱麻一团,但是也浮躁得很,太子殿下收复了西南境地,北地没了西南境地对比,便成为了朝廷之重整治的地方了。

他于经商上有天赋,所以,多年来,也养成了敏锐的直觉,直觉八九不离十。

赵宰辅琢磨半晌,觉得定然是云迟授意,否则花颜哪怕有临安花家做后盾,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三成利不小,稍有不慎,便会被查出,遭人检举,遭御史台弹劾。

也就是说,云迟要用程子笑了。

至于要用他做什么,他一时还猜不出用意,他对程子道,“没想到因为妩媚,本辅栽了,你的运气倒是来了。”

程子笑淡笑,“在下不会忘了宰辅的栽培之恩。”

赵宰辅得了程子笑这一句话,心里舒服些,说道,“你也算是我的门生,太子殿下既有心要用你,便别使什么歪心思,殿下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厉害着了,他的眼里,沙子是沙子,泥是泥。”

程子笑点头,“宰辅放心。”

赵宰辅“嗯”了一声,“你是聪明人。”

赵宰辅又与程子笑说了些闲话,然后对他摆摆手,程子笑告辞。

程子笑刚离开,赵夫人便走了进来,对赵宰辅说,“老爷,你怎么从没与我提过,北地这位程七公子一表人才呢。”

赵宰辅“嗯”了一声,看向赵夫人,“怎么了?”

赵夫人道,“我看他品貌极佳,家族里虽是庶出,但也是官身,老爷栽培他多年,他定然对老爷知恩,若是溪儿……”

赵宰辅收整神色,蹙眉说,“你的意思是,想将溪儿嫁给他?”

赵夫人道,“妾身刚见了他,有这个想法,您看……可不可行?”

赵宰辅摇头,“不可行,我们的女儿,怎么能嫁一个庶出,再说,他眼里除了美食便是银子,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胆大妄为阴险狡诈心思莫测得很,不是好夫婿人选。溪儿虽聪颖,但这样的人,她不见得驾驭得了他。”

赵夫人有些失望,“那就罢了。”

赵宰辅点点头,“你别着急,总有合适的人。”

赵夫人着急也没法子,只得应了。

花颜睡了一觉,云迟还未回东宫,她起身,见天色还早,她这一觉睡府时辰短,下了床,打开窗子,采青听到动静,进来给花颜沏了一壶茶,清脆地说,“七公主来了,画厅等着见您呢。”

花颜一怔,想起七公主云栖来,皇帝有许多子女,但他见过的也就五皇子、十一皇子,还有这七公主了。前两日进宫,拜见了皇帝、太后,一个也没见着,她竟忘了,不想七公主今日找来了。

她笑着说,“我这便出去见她。”

采青点点头。

花颜走出房门,来到画厅,只见七公主趴在桌子上,颇有些百无聊赖困乏的样子,见她来了,她立即直起身子,睁大眼睛看着她,然后,腾地站起身,喊了一声,“四嫂。”

花颜好笑地瞅了她一眼,她大约是响午没午睡,如今看起来不太精神,显然等了她许久,方才无聊的快打瞌睡了。她笑着点头,上下打量她,“怎么瘦了?”

七公主嘟嘴,“我看四嫂才是真瘦了,比我瘦多了。”

花颜失笑。

七公主凑近她,“四嫂,大热天的,你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不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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