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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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百姓们顿时对这位皇宫里长大的郡主大为好感。
“郡主发个誓顶什么用?若是没有黑紫草,我们这城内十几万人都得死。与生死攸关的性命相比,就算您是郡主,您的誓言也尊贵不到哪里去。”那孱弱书生道。
百姓们闻言顿时觉得有道理,连声附和。
“郡主还是快开城门吧!”那孱弱书生又道。
“开城门!”
“开城门!”
“开城门!”
……
众人又众口一致地喊了起来。
“郡主若是还不开城门,我们就要硬闯了啊!虽然以在下的孱弱身躯定然惧怕郡主手下的利剑,但是能让城内的父老乡亲们出城去活命,在下被郡主杀死也甘愿。”那孱弱书生又道。
他此言一出,百姓们顿时大声叫嚷。
“大家都别怕,既然郡主不开城门,我们就闯出去。能出去一个是一个,能出去两个是两个。只要父老乡亲们能有人活命,我们就算是功劳一件。”那孱弱书生又大声道。
“对,对,我们闯出去!”
“大家都不要怕郡主手中的剑,闯啊!”
“闯!”
众人霎时如拧在一起的一根绳,蜂拥地涌上守城的士兵。
秦怜大怒,“都给我站住,不准闯。谁在闯,我就杀了。”
她的话声被淹没在闯上前的人声里,百姓们如被吃了催促的药一般,一心要闯出城,根本不再听秦怜所说。
所说。
秦怜顿时急了,对身后问,“怎么办?”
“郡主,我们动手,杀那人。”侍画觉得此时不管秦怜再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能动手了,只要动手,肯定要有无辜的百姓死伤,但也是没办法之事。
“好,你们动手吧!小心一些,除了那个人外,怕是还有别的帮手隐在暗处。”秦怜嘱咐。
侍画点头,一挥手,招呼侍墨、侍蓝、侍晩,四人齐齐出剑,一起对准那孱弱书生出手。
那孱弱书生趁乱忽然抓过一个百姓,挡在他身前。
侍墨的剑本是一击必杀的杀招,收势不及,刺中了那百姓的心口。
那书生立即松了那百姓,大叫,“郡主真的杀人了!”
四周的百姓们转头,也都看到了被一剑刺穿了心口的百姓,齐齐大怒,“郡主不是好人,当真要杀我们,我们快逃啊。”
秦怜在城墙上看着,气得脸都青了,只恨自己没有好武功,只学会了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有好武功的话,一定亲自出手杀了那书生。
守城的士兵和要出城的百姓更乱起来。转眼间,便逼迫得士兵不得不出手,连伤了好几人,同时众人大乱时,挤到踩踏也伤了好几人。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对看一眼,知道这孱弱书生狡猾,便齐齐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摆出了四剑阵。先杀了这书生,百姓们没了煽风点火被引到操控之人,自然就会安宁下来。
但是这书生武功显然极高,四人四剑阵加之自小训练的武功,竟然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反而又被他挡杀了几名百姓。
“你们也下去帮她们。”秦怜看得发急。
“不行,我们四人要在这里保护郡主,言宸公子特意交代了,哪怕城门大乱,百姓死伤多少,也要先护住郡主安危。”品竹立即道。
“都什么时候了?我的安危不要紧,去杀了那个坏人。”秦怜挥手。
品竹摇头,“怜郡主,您是随我家侯爷一起出京,铮小王爷将您托付给我家侯爷照顾,您一定不能出事。若是您出了事儿,您想想铮小王爷会如何质问我家侯爷?还有英亲王、王妃,定然会肝肠寸断。”
秦怜闻言恼怒道,“我哥哥根本就不关心我,质问什么?快下去帮忙。”
“郡主这等话可真是昧着良心说了,您扪心自问,铮小王爷真不关心您这个妹妹吗?”品竹不赞同地反问。
秦怜一噎。
“郡主且安静些,我看到我家侯爷来了。侯爷一想聪明,想必他能有办法。”品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见到了易容变装的谢墨含,心下一喜,连忙道。
“谢墨含?他在哪里?”秦怜连忙四下看去。
“因为我精通易容术,所以,天下鲜少有易容术能瞒得过我的眼目,所以,我能看破侯爷的易容术。郡主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侯爷一定有对策。”品竹道。
“好吧!”秦怜听说谢墨含来了,顿时安静下来。
人群骚乱中,血腥味弥散开来。
听言急得抓耳挠腮,躲在人群后,对谢墨含发急地问,“侯爷,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杀了那书生。再这样下去,不知会死多少人。”
“侍画等四人其实擅长的不是武功,她们八人,每个人擅长一门旁门别巧,当初我训练她们,也是知道妹妹在无名山学艺,功夫自然差不了,怕她别的不能涉及,才着重培养她们各有所长辅助她。但是遇到真正的好功夫的人,她们即便摆出阵,也是无用。”谢墨含道,“看来,只要我出手了。”
“您……出手?”听言吓了一跳,“侯爷,您的身体……”
“无碍!”谢墨含话落,忽然飞身而起,手中的剑灌注内力,一道金光,对着那孱弱的书生打去。
这时,正好侍画等四人的剑分别刺向那书生的周身死穴。
那书生面色大变,侍画等四人的剑阵他不惧,但是谢墨含虽然自小虽然染疾体弱,但是因为忠勇侯府世子的身份,多少明刀暗箭,所以,文治武功,他皆忍着身体辛苦,学了个上乘。他出手,自然不同于侍画等四人,非同凡响。
那书生眼看躲避不及谢墨含的剑,忽然发狠,将手中自己的剑对着城墙上的秦怜全力掷去。
这剑十分之快、狠、猛,若是被这剑刺中,秦怜非死即伤。
第八十九章幸有云继
秦怜一直注视着城墙内的动静,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文弱书生竟然会对她出手。
那剑被灌注了那文弱书生的全部功力,带着一股破空之声,十分狠辣。
谢墨含看到那飞向秦怜的剑,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道,面色大变,大喊,“保护郡主!”
品竹、品青、品萱、品妍等四人见那书生竟然不顾性命要杀秦怜,大惊失色,齐齐出剑去打开这柄剑。可是那文弱书生拼尽全力不要命的一击实在太过霸道,只见那剑掷来,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劲,瞬间便逐一的弹开了四人同时挡住的宝剑,穿透四人的防护,“嗤”地一声,刺中了秦怜。
秦怜“啊”地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品竹惊慌地转头,见秦怜所站的位置正是城墙的边角,此时她被剑刺中,整个人栽落城墙外,她大骇,连忙飞身过去伸手捞她,可是只拽住了她一片衣角,“咔”地一声,衣角撕裂,被扯掉,秦怜依旧掉下了城墙。
品竹飞身就要追随下去捞人,品萱一把拽住她,“你不要命了!”
“怜郡主……掉下去了!”品竹被拦住,脸白得跟纸一般。
品萱脸色也发白,“这么高的城墙,没有绳索辅助,跳下去必死。”
“可是郡主……郡主怎么办?”品竹看着如一片落叶一般掉下城墙的秦怜,她仰面向下,看不清她的脸色,只看到她胸前的剑明晃晃的骇人,她喃喃道,“小王爷只有这一个妹妹,托付给侯爷,若是死了,小王爷一定会对咱们侯爷发怒,那么,以小姐爱兄如命的性情,定会维护侯爷,她与小王爷本就不是夫妻了,恩情两薄,若是再因此事,弄得再无回旋余地,可……”
品萱拽住品竹的手发颤地松开了。
品青、品妍此时也看到了掉下城墙外的秦怜,齐齐惊骇。
谢墨含一剑杀了那文弱书生,清晰地看到了城墙上的动态,整个人脸都灰了。
那文弱书生临死前对谢墨含露出得意的一笑,“以我一条贱命换郡主的千金之躯,也是赚了。”话落,闭眼倒地死去。
谢墨含身子发颤地扔了手中的剑,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极其清晰。
百姓和士兵的喧嚣此时都停了,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城墙内外,静得出奇。
眼看秦怜即将落在地上,品竹、品萱、品青、品妍四人齐齐地闭上了眼睛。这么高的城墙,即便她们有武功的人,跳下去也会摔个非死即伤,更何况秦怜又身中一箭,正中胸口的位置。掉下去毫无抵抗之力的她怕是会摔成烂泥。
但是四人闭上眼睛后,并没有听到“砰”地一声落地的动静,立即齐齐睁开了眼睛。
只见城墙下,一人接住了秦怜。
四人看清那人,顿时大喜。
品竹更是惊喜地喊出声,“云继公子!”
品萱、品青、品妍也齐齐欢喜地道,“真的是云继公子。”
谢云继闻声,抬头看来,正看到站在城墙上的四人,挑了跳眉。
品竹立即回身,对城墙内的谢墨含大声道,“侯爷,云继公子来了,他正巧接住了郡主。”
谢墨含闻言大喜,捡起地上的宝剑,飞身而起,在半城墙处以剑为支点,瞬间上了城墙,脚不沾地,径直来到边沿,向下看去,见果真是谢云继,他庆幸地闭上了眼睛,大松了一口气道,“云继,幸好你来了,若是秦怜出事,我怎么向王爷、王妃、秦铮兄交代。”
“也不算是恰巧,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正赶上城门内大乱,就躲在下面看了一会儿。”谢云继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秦怜,“算是这个臭丫头好运,赶上小爷我来了临安城,否则如今怕是被黑白无常抓去走黄泉路了。”
“正是好运。”谢墨含万幸地道,“你救了她,也算是救了我了,否则我真不知如何交代了。”
“秦铮都已经休了芳华妹妹了,咱们谢氏跟他们皇室和英亲王府早已经没干系了。死就死了,还交代个什么?”谢云继不以为然,对他招手,“你快下来,这个臭丫头虽然被我接住了,但是这剑中的可是深得很,又是心口,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谢墨含闻言,立即下了城墙。
品竹看着谢墨含轻巧便下了城墙,咬唇,“我们若是有侯爷的武功,也不至于让郡主中剑,落下城墙。”
“回头我们定要勤加练武。只盼着怜郡主的伤不深,别伤到心脏,否则我们万死难辞其咎。”品青道。
品萱、品妍齐齐点头。
谢墨含下了城墙后,快步来到秦怜身边,蹲下身,看了一眼,道,“这剑确实很深,但是我不是医者,看不出来是否伤了心脉。”
“我也不是医者。”谢云继挠挠头,对他说,“快去请言宸吧!他如今不是在临安城吗?他的医术据说比芳华妹妹的医术还好,只要没伤到心脉,他一定能救她。”
谢墨含闻言,立即抬头对城墙上道,“快去找言宸公子。”
品竹等四人应声,连忙下了城墙,越过人群,向府内跑去。
谢墨含回头对谢云继低声说,“就怕是言宸已经出城了,他若是不在城内的话,可怎么办?”
“他不是一直在临安城,跟在你身边吗?怎么会不在?”谢云继纳闷。
谢墨含低声道,“他另外有安排,引出幕
他另外有安排,引出幕后人,出城去接应芳华了。”顿了顿,他满面忧愁地道,“这时候,十有八九真的是出城了,否则刚刚我断然不会轻易地杀了那人,没有更高的高手暗中相助营救那人,这样看来的话,城内的厉害人物应该都撤走了。”
“唔,他另外安排的是什么好事儿?好不好玩?我也跟去玩玩。”谢云继一听,来了精神。
谢墨含看了他一眼,“十分之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免得打破了他的安排。我已经染了疫疾,秦怜如今又性命堪忧,你来得正好,还是先帮我稳住城内的秩序,若是言宸真的离开出了城。我必须赶紧找医者给她医治。”
“好吧!”谢云继泄了气,对他道,“我才不要抱这个臭丫头,你来抱。”
谢墨含知道谢云继和秦怜在忠勇侯府时互相看不顺眼,他伸手抱起秦怜。
“开城门!”谢云继抖抖衣袖,对城门内大喊。
守城的士兵看了城外的三人一眼,不认识谢云继,也不认识易了容的谢墨含,只知道有一人截住了秦怜,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城门。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四人来到城门前,对那士兵吩咐,“外面的人是易了容的谢侯爷和谢氏盐仓的云继公子,他们着急救郡主,快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闻言立即打开了城门。
谢云继当先走近,谢墨含伸手扯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抱着秦怜进了城。
城内一片狼藉乱向,地上横陈着十几具尸首,士兵们的刀枪剑戟上都染了鲜血,百姓们有的身上也染着血,无论是前面几排的百姓,还是士兵,都分外的狼狈。
但是开了城门后,这回无一人上前说要出城。
谢墨含扫了一圈,面目清冷,沉声道,“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城。没有黑紫草来的一日,一日不准开城门。若有违者,生焚以祭亡灵。”
百姓们闻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什么叫做生焚?就是活生生地将人烧死!这样惩罚处罪,位于南秦刑法之首。
毕竟,古语有云,入土为安,生焚就是让人尸首全无,肉身和灵魂俱灭,连来世投胎也不成。所以,这是最大的惩罚。
谢墨含本是温润温和之人,从来言语三分笑意,品性温暖,这一次,他着实怒了。
自从谢侯爷来到临安城,临安城发大水,他协助百姓们避水,救了许多人得以活命,后来被困在临安城,太子治水来到,他协助太子治水,随后,临安城发生了瘟疫,他又协助救人,一直以来,百姓们都觉得这位曾经的忠勇侯府世子,今日的谢侯爷,虽然家世显赫,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但是丝毫没有贵裔公子的架子和脾性,极其温和好相处。所以,如今见他勃然发怒,虽然身着布衣,却是掩不住的清冷贵气,眉目冷沉,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言出必行。只要有人闯城门,他一定会做到对其生焚以祭临安城死去的亡灵。
人人屏息,不敢言声。
“今日之事,是有心人刻意煽动,想要谋杀郡主。郡主如今身受重伤,那人也被我杀死。”谢墨含见众人安静,沉声又道,“今日在这里死伤的百姓,全部厚葬。其余喧闹作乱要闯出城者,此一次,可以不予追究。再有犯着,如我方才之言。”
百姓们闻言,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因郡主受伤,我要为郡主寻医救治,从即日起,守城之事交由云继公子。”谢墨含匆匆说了一番话后,抱着秦怜疾步向所住的府邸而去。
谢云继看着城门乱糟糟的一团狼藉,对百姓们挥挥手,漫不经心地道,“黑紫草一定会找来,所有人都好生地在家里关紧房门待着,别给我找麻烦,活焚一人是小事儿,我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是有不安我的规矩行事儿者,我焚其全家。”
百姓们闻言惊慌地起身,一哄而散。
谢云继比较满意自己的威慑力,散散地对士兵们摆手,“把这里都收拾了,守好城门。”然后又对侍画等四人道,“我刚来临安城,也不熟悉城内的情况,你们来了有几日了吧?先看着城内别出事儿,若是再出事儿,喊我一声。”话落,也不等四人答应,嫌恶城门口浓郁的血腥味,揉捂着鼻子,去追谢墨含了。
侍画等四人对看一眼,算是默认了。
谢墨含抱着秦怜回到住处,品竹等四人满头大汗地迎上前,“侯爷,我们找了一圈,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言宸公子不在。”
“那他一定是离开了。”谢墨含连忙急声道,“快去找找临安城的大夫。”
品竹等人道,“刚刚找言宸公子时,奴婢四人已经让人去找了。临安城一共有三个比较有名望的大夫,其中一人去外乡行医了,至今没回来,另外一个染了瘟疫,不能自救,死了。还剩下唯一的一人,听言已经去请了。其余人都是普通大夫,郡主这样的伤势,找来也怕是无用,不找也罢。”
谢墨含点点头。
不多时,一名老大夫和听言匆匆地进了院子。
品竹等人连忙打开门帘,将其请进了屋。
谢墨含见到那名老大夫,立即让开床前,对他道,“老人家,一定要救郡主活命。”
那老大夫放下药箱,先看了秦怜一眼,大惊,然后对谢墨含拱了拱手,“侯爷,小老儿行医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病症和伤势小老儿能救还是不能救,这剑一眼看来,实在是太深了。又是心口位置,小老儿怕是救不了啊。”
谢墨含闻言面色大变。
这时,谢云继从外面走进来,跨进门槛,正听得这老大夫如此说,闲闲地道,“你只看一眼,不好脉,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救不了?没准她的心脏长偏了呢!这小丫头一副歪心肠,不分青白,不辨好坏,心眼儿若不是长偏了,怎么能一肚子歪主意和坏水?”
“云继!”谢墨含闻言无奈地制止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浑说。”话落,他转头对老大夫道,“我这位兄弟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有道理,你先给他号脉拔剑试试,不一定没救。”
“那好吧!”那老大夫上前,去给秦怜把脉,片刻后,他又换了一只手把脉,又过了片刻,他松开手,仔细地看了看秦怜心口的剑,然后,慢慢伸手,贴近剑刺中的部位,覆上片刻后,面色忽然大喜,转身对谢墨含和谢云继拱手,“侯爷,真被这位公子说对了。郡主的心还真是长偏了一寸,小老儿能有五成把握救好她,但小老儿医术毕竟不精,怕是会给郡主身上落下伤疤。”
他话落,谢云继顿时目瞪口呆,他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给说中了。
第九十章防患未然
秦怜的剑正中心口,可是她的心偏偏恰巧长偏了一寸,也就是说,没伤到心脉。
只要没伤到心脉,人就有救。
谢墨含闻言惊喜地对老大夫拱手,“只要能救活人,留下伤疤是小事儿,慢慢再用好药淡化疤痕就是了,什么也不及性命重要。”
老大夫点点头,“小老儿刚刚说了,只有五分把握,若是……”
“大夫救人说话一般都给自己留有三分余地,你说你有五分把握,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有八分把握。既然有八分把握,那就是性命能保住了。”谢云继不耐烦地摆摆手,“既然如此,还废话什么?动手吧。”
老大夫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一时不上不下,只看着谢云继。
“你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快救她啊!”谢云继挥手。
老大夫无奈地回转身,对谢墨含一礼,“侯爷,郡主乃未嫁之身,老朽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份属应该。您和这位云继公子……”
“小爷正不想待在这里呢,她有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就出去!”谢云继转身走了出去。
谢墨含拱拱手,“老人家可需要人在旁辅助?我命两名婢女进来帮忙。”
“最好是有武功之人,可以帮我拔剑。”老大夫道。
谢墨含点点头,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品竹、品青道,“你们二人进去,协助大夫拔剑救郡主。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出丝毫差错。”
“是!”品竹和品青进了房门。
谢墨含望天祈祷,“希望大夫真能救活郡主。”
“她命大的很,死不了!”谢云继拿过胳膊放在鼻前闻了闻,嫌恶地道,“接住这个臭丫头,弄了我一身血腥味,难闻死了。给我找一间房间,我要沐浴。”
“听言,你带云继公子去我隔壁的房间,吩咐人烧水,给她沐浴。”谢墨含对听言吩咐。
听言应声,“那您呢?您不回去?”
“我在这里等着,确定郡主安然无恙再回去。”谢墨含摆摆手。
听言点点头,头前带路,带着谢云继去了谢墨含隔壁的房间。
谢墨含等在门口。
过了片刻,品竹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谢墨含立即问,“怎么出来了?”
“奴婢去打清水!”品竹道。
谢墨含点点头,“那快去!”话落,对同样跟他等在门口的品萱、品妍吩咐,“你们两个也快跟着去打清水。”
二人齐齐应声。
不多时,三人端了三盆清水进去,片刻,又端了三盆血水出来,血水分外的红,触目惊心。
谢墨含薄唇紧紧地抿起,站在门口,并没有再出声询问。
如此清水进去,血水出来,反复三四次之后,再没有血水端出来。
品竹泼了血水,回到门口,见谢墨含脸色发白,对他小声道,“侯爷,您放心,刚刚大夫说了,拔剑很顺利,郡主的命十有八九是保住了。”
谢墨含闻言松了一口气。
品竹又走了进去。
两盏茶之后,那老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谢墨含拱手,“侯爷,小老儿不负所望,总算是救回了郡主的性命。只要接下来看着郡主不发高热,应该就性命无虞,只等着养好伤口了。”
“多谢老大夫。”谢墨含连忙鞠礼,对他恳请道,“我这府中无大夫,恳请你在这府邸住下可好?也好随时看顾郡主病情。只要救好郡主,京中的皇上、皇后、王爷、王妃、太子、铮小王爷,以及在下,都会重谢。”
“侯爷严重了,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就算侯爷不恳请,郡主没脱危之前,小老儿也决定留下来照看郡主,待郡主脱离危险再离开。”老大夫连忙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谢墨含回身,对品竹吩咐,“快些在这所院子找一间房间,安置老大夫。”
“是,侯爷。”品竹对那老大夫一礼,“请随我来。”
老大夫点点头,一边擦着汗,一边跟上了品竹。
谢墨含目送老大夫离开,见听言回来,对他问,“将云继安置妥当了?”
听言点点头,嘟嘴道,“云继公子真是难伺候,同样出身谢氏,您还是忠勇侯府出身呢,他只是谢氏盐仓出身,竟然比您还挑剔,毛病多得很,水热了,水冷了,都不行,一定要调到温度适宜。自己只身回来,没带衣物,我临时找了您的旧衣,他死活不穿,要我拿新的。这临安城处处闹瘟疫,裁缝店都关门了,哪里还有卖新衣服的地方?没办法,我只能拿了您的新衣服给他。”
谢墨含听罢乐了,对听言道,“你只知道他是谢氏盐仓出身,但是却不知道他另有身世。他是我姑姑谢凤和北齐王的儿子,只不过是寄养在谢氏盐仓而已。你说他这身份该不该如此挑剔?”
听言一呆,恍然,“怪不得呢!”话落,挠挠脑袋,“云继公子身份一直保密吧?侯爷怎么就这样告诉我了?万一我脑子不好使时,泄露出去,可怎么办。”
“如今形势迫人,南秦皇室和谢氏也不再是水火不容了,此一时,彼一时。云继这回从北齐回来,我虽然还没抽空与他细谈,但也知道,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不过是早晚之事。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大碍。况且,太子、秦铮不少人私下都是知晓的。”谢墨含道。
听言眨眨
。
听言眨眨眼睛,“好在咱们南秦和北齐一直和睦。”
谢墨含闻言心思一动,忽然低声道,“和睦……”
“侯爷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听言看着谢墨含,见他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谢墨含摇摇头,“没怎么,我只是觉得这和睦二字听来怪异罢了。南秦和北齐未必如表面上一般和睦。我姑姑嫁去北齐,不忘故土,辅佐北齐王为王后,定然不喜两国兵战。可是北齐二皇子私下就未必会如此想了。早先有姑姑重病被救回,后有齐言轻数月前来南秦,暗中谋划,虽然后来被秦铮反利用,但也不过是太子和秦铮之间的较量。至于和睦,若是齐言轻被立为太子,坐了北齐的王的话,恐怕,这天下会起兵战。”
听言睁大眼睛,“不会吧。”
“这哪里是说得准之事。毕竟如今南秦内乱,从京城到京外,一片狼藉话落,我被困在临安城,以至于漠北边境守军无人做主,若是趁机制造乱向,而云继又回来了南秦,那么,万一齐言轻私下做些什么,前景真是不容乐观。”谢墨含说着,忽然喊,“品竹。”
“侯爷!”品竹立即从里屋走出来。
“郡主既然无恙,我就不进去看她了,你和品萱、品青、品妍四人好好地守在这里。再不准出差错。郡主一旦醒来,就去喊大夫。”谢墨含吩咐。
“是。”品竹应声。
谢墨含转身向谢云继所住的房间走去。
听言纳闷侯爷怎么说着说着脸就变了,焦急起来,不解,但是直觉跟谢云继有关,连忙追上他。
谢墨含匆匆来到谢云继的房间外,伸手叩门。
谢云继懒洋洋地问,“谁?”
“是我。”
谢云继纳闷,“那臭丫头救活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别告诉我她没救过来,让我想办法,我可没办法可想。”
“不是,你沐浴完了吗?我是有话与你说。是重要的事儿。”谢墨含正色地强调。
谢云继闻言,也正经地道,“既然你有话要说,我就不洗了,你稍等一会儿。”
谢墨含点头,“好。”
不多时,谢云继一身清爽地打开房门,见谢墨含一脸忧急,疑惑,“不是那臭丫头的事儿,难道是临安城又出事儿了?又有人捣乱?”
“也不是,你别猜测了,我进屋与你细说。”谢墨含道。
谢云澜点头,让开了门口,口中道,“你从秦铮手里要来这个小书童,真是不合格,难用得很,回头还给他吧,我帮你选个好用的。”
听言一听顿时怒了,还没反驳,谢墨含便伸手关上了房门,同时将谢云继推进了屋。
听言只得气哼哼地作罢,经此一事,他明白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谢云继这样的人。
进了屋后,谢墨含也不坐下,对谢云继正色地问,“我问你,你回北齐之后,可是见到北齐王和姑姑了?另外,可也见到齐言轻和玉家人了?”
谢云继翻了个白眼,“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啊。”他说着,坐下身,倒了两杯茶,一杯茶递给谢墨含,一杯茶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道,“都见了。”
“你与我说说,如何?”谢墨含问。
谢云继懒散地道,“还能如何?齐云雪将我抓去了北齐,途中,我使计溜走了。虽然她是奉了那老头子的命来南秦接我,但我也不能真被她抓回去,那显得我多没本事,多丢面子?于是,小爷甩了齐云雪,自己去北齐皇宫了。她以为我逃跑是要回南秦,于是命人拦住了北齐边境,各处找我,哪里知道我反而是自己去北齐皇宫了?”
谢墨含点点头,“能从齐云雪手中溜走,确实本事不小。”
谢云继切了一声,“被一个女人抓了,从她手中溜走,算什么本事?只是我走时整了她一把,不太窝囊罢了。”
“不要小看女子的本事,算起来,她是北齐王室的公主,也是你亲姑姑,不是一般女人。”谢墨含道。
谢云继哼了一声,“我管她姑姑不姑姑,她抓了我没经过我同意,就是得罪我了。”话落,他道,“到了北齐后,我偷偷地溜去了皇宫。”
“先去见姑姑了?”谢墨含问。
谢云继摇摇头,“去见了玉贵妃。”
谢墨含一愣,“你既然回了北齐,进了京城,去了皇宫,为何先不去见姑姑?先去见玉贵妃?见她做什么?”
“传言玉贵妃十分美貌,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美。”谢云继道。
谢墨含无语。
谢云继颇为失望地道,“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就是一个深宫怨妇而已。”
“玉贵妃的确是美貌,我见过其画像。只不过是姑姑和北齐王两情相悦,姑姑又冰雪聪明,懂得权谋制衡之术,拴住了北齐王的心,玉贵妃虽然和北齐王青梅竹马,即便有玉家支撑,但是北齐王心向着姑姑。长年累月,她自然幽怨愤懑,自然美貌不及从前。”谢墨含道。
谢云继撇撇嘴,“我娘若真是冰雪聪明,怎么会喜欢那个老头子?与后宫妃嫔争宠?即便是宠爱长盛不衰,但也不是一心人。”
谢墨含失笑,“北齐王怎么成了老头子了?”
“反正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一个老头,只不过比老侯爷年轻一些的老头罢了。”谢云继道。
谢
谢墨含摇摇头,不理会他的不正经,正色道,“我急急找你,是刚刚听言的话提醒了我。他说北齐和南秦和睦。这和睦二字,你如今走了北齐一趟,虽然你身份特殊,但因为自小生长在南秦,所以,当该有中正的看法,你怎么看?”
“和睦?”谢云继嗤笑一声,“我娘这么多年,美人计使得好,抹平了老头子的征伐杀戮野心,不再想侵吞南秦国土,统一南北了。可是别人可未必这么想。若说和睦,也不过是汹涌的水下盖着一层薄冰罢了。”
“你既然也这么看,是否知道些什么?”谢墨含看着他,“我且问你,是不是玉家和齐言轻有什么谋略针对南秦?这次南秦发生这样的内乱,据我所知,牵连了皇室隐山隐卫,是否也牵连了北齐玉家?”
谢云继眨眨眼睛,“也许吧,谁知道呢,我又没在北齐京城待多久?只不过是转了一圈。看我娘好好的,那老头子因为无奈送走我,面对我愧疚,恨不得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北齐玉家人看到我恨不得吃了我。在宫里是火,出宫后就是冰。小爷我可受不住,索性就回来了。还是南秦好,闻到空气都是新鲜的。”
“你没待几日啊。”谢墨含闻言揣思,“玉家人待你不好实属正常,毕竟玉贵妃和玉家多年来也没斗过姑姑,上次姑姑重病,本以为能将她治死,可还是功亏一篑。如今你又回了北齐,且还是嫡系。姑姑多年根基,不容小视,若你想要那个位置,依照姑姑和北齐王互相推动,你即便多年不在北齐,也不愁难以坐稳,本来是唯一子嗣的齐言轻和玉贵妃地位就岌岌可危,玉家人当然恨不得杀了你。”
“谁乐意要那个位置了?”谢云继嗤了一声,“受苦受累,白给我都不要,他们当香饽饽,我可不当,那个位置哪里有温柔乡,美人骨,天下美景美食能使人舒适?”
谢墨含无语,默了片刻道,“人人喜好高处,可是不知道高处不胜寒。尤其是帝王,更是绝七情,灭六欲。勤勉者日日劳累,都不见得能流芳百世,千载盛名。更何况一旦懈怠,便国无宁日,天灾人祸,需要自省自罚了。你不要那个位置,若是寻常人看来,难以理解,可是在我看来,也没有不对之处,不要也好。”
谢云继点点头,大口喝了一口茶水,感慨,“虽然临安城处处闹瘟疫,但是这茶水喝起来也是香喷喷的。”
“至今你的身份还没公布天下,是否也因为你不喜那个位置,不想要?”谢墨含又问。
谢云继哼了一声,“老头子愧疚,屡次试探我,我娘呢,跟出家的女菩萨似的,看得开,到没难为我,说她自己一辈子困在皇宫,我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日子,就由得我选择。她虽然生了我,但没养我,也就不干涉我的生活,凡事由我自己决定。”
“姑姑这一辈子不易,北齐皇宫的确是困了她一生。”谢墨含叹了口气,“自从她去北齐,再未回娘家,心里又何尝不想故土?何尝不想踏出皇宫?游历名山大川?爷爷说姑姑性子最是活泼爱玩,可惜随我娘去了一趟漠北,一辈子便被栓在了漠北。”
“那也是她的选择,她心甘情愿着呢。”谢云继扁扁嘴。
“你回南秦,北齐王和姑姑可知道?”谢墨含问。
“我是背着老头子离开的。我娘知道,她给了我一批暗卫。”谢云继说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我娘还真是厉害,她的暗卫虽然不多,但是各个精良,拿出一个,就能以一当百。我这回还真没白去北齐。路上玉家的人想杀我,折损不少。嘿嘿……”
谢墨含闻言立即道,“如今姑姑给你的暗卫呢?我怎么不曾感到他们在附近?”
谢云继摆摆手,“让我留在漠北边境了。齐言轻打什么主意,我这个自小在谢氏盐仓培育出来的慧眼可不是盖的,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来。南秦一直动乱,而你又被困在临安城,暂时难以抽身出往漠北边境,他若是这时候出手,漠北边境一乱,南秦可就是雪上加霜了。所以,那些人被我留在漠北了。只要齐言轻在边境一动作,他们就会及时的拦下,拦不下,也会报于我,也能帮你抵挡拖延些时间,防患于未然嘛。”
谢墨含闻言大喜,“我找你来,正是要说此事,既然你提前替我做了安排,那我就放心了。多亏有你。”
第九十一章燕亭回归
若是齐言轻趁南秦内乱,水深火热之时,搅乱边境,那么,南秦就真正的内忧外患,雪上加霜了。
谢云继能提前防着齐言轻,有她娘谢凤给他的精良隐卫,以一敌百,那么,齐言轻就会受到掣肘,总不会轻易得手。
谢墨含听罢谢云继的安排,落下了心中的大石,沉着的心总算是轻松了几分,对谢云继询问,“这么说,姑姑给你的隐卫,你一个都没带回来?从漠北边境到临安城,这一路上,只你一人?谢氏盐仓的叔伯自从知晓你被齐云雪带走,都全巢出动去找你了,你可与他们接上了话?碰了面?”
“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人,燕亭与我一起回来的。”谢云继道,“谢氏盐仓抚养我多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去了北齐一趟,但也不能舍了谢氏盐仓而不顾。在摆脱齐云雪之后,便给他们传信了。如今谢氏盐仓的人跟老侯爷在一起。”
“燕亭回来了?”谢墨含一愣。
“嗯,回来了!”谢云继点头,“他当时离开南秦京城,本就是在永康侯府长期积压的郁气无处宣泄,而思慕芳华妹妹又不得其果,所以,才做了远离南秦的决定。芳华妹妹虽然不能给他情义,却是帮助他摆脱了永康侯府和皇室隐卫以及范阳卢氏的围追拦截,请言宸一路护他去了北齐。在北齐小国舅府一直待着,不得不说,言宸手段极其厉害,他虽然人不在北齐皇城,但是却派人在北齐皇城里生生将他保护的很好,老头子和玉家的人即便知道他是南秦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也装作不知,走马当街,没人奈何他。摆脱了永康侯府的他,在北齐过得甚是自在。”
谢墨含闻言叹了口气,“燕亭性情本来爽利,自小跟秦铮交好,也染了秦铮几分洒意的性格,两人在一处,大体脾性相投,只是没想到,都心仪妹妹,才弄得兄弟离心,实在是……”
谢云继闻言嘿嘿了一声,“正是因为他听说圣旨休书,才在北齐京城待不住回来了。”
谢墨含一惊,“他走了大半年有余,难道还没对妹妹死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听闻了芳华妹妹被圣旨休书,他把马鞭抽得啪啪地响,我自认骑术高超,武功也比他高,可是生生没追上他。到漠北边境后,我在安排事情,他等也不等我,自己快马加鞭走了。我随后追来,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谢云继道。
“这么说,他先你一步回来了?既然如此,他去哪里了?难道回京城了?”谢墨含说着,摇头,“也不对啊,回京城的话,临安城是必经之地,如今临安城瘟疫,四城封闭,不通关,他如何能回京城?”
谢云继眨眨眼睛,“他关心的是芳华妹妹,也许没来临安城,直接是找她了。”
“找妹妹?”谢墨含一怔,疑惑,“他拿什么去找?我都联络不上妹妹,要联络妹妹,需要靠言宸,他如何能联络上妹妹?”
“你忘了他是被言宸带去了北齐小国舅府的,如今言宸也离开临安城了,他与言宸,应该能联络得上。若是联络上言宸,不就联络上芳华妹妹了吗?”谢云继道。
“也是。”谢墨含点头,“可是言宸如今引背后势力离开了临安城,前去找妹妹,此行实属危险,他能让燕亭赴险?怕是妹妹也不同意。”
“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人还未老,跟个小老头一般,日日操心,难怪身子骨怎么也养不起来。”谢云继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一路奔波,困死了,若是你再没别的事儿,让我先睡一觉。”
谢墨含闻言,见谢云继一层青眼圈,只能作罢,站起身,“那你睡吧,晚饭我喊你。”
“只要这城内不再出事儿,就不必喊我了,我不吃晚饭了。”谢云继起身,打着哈欠,进了内屋。
谢云澜无奈,出了房间,回到了隔壁他的房间。
听言跟在谢墨含身后,小声问,“侯爷,燕小侯爷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墨含知道听言守在门口,听了他和谢云继的谈话,不过听言虽然被秦铮保护得太好,没多少本事,可是因为自小在秦铮身边,否则,对于口风之事,看着不靠谱,但还是能隐瞒得严实的,不会随意外露。
听言挠挠脑袋,郁闷地道,“小王爷和芳华小姐如今这副样子,燕小侯爷就趁机回来。可真是会找时间。芳华小姐明明就不喜欢他,他还回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抢夺小姐不成?那小王爷怎么办。”
谢墨含闻言无奈地道,“燕亭是关心妹妹才急匆匆赶回来,未必是对妹妹不死心。况且,秦铮难道是那种任人抢夺之人?除非她和妹妹真的不可挽回了,否则……且观后效吧。”
听言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你也是操心的。”谢墨含好笑,对他摆手,“去问问郡主醒了没有?可有碍?”
听言点点头,跑了出去。
谢墨含倚在软榻上,疲惫地揉揉额头,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不多时,听言跑了回来,对谢墨含道,“侯爷,郡主还未醒,品竹四人听您的吩咐,小心地看着呢,说醒了一定会派人告诉您,没见发热,让您放心。”
谢墨含点点头,对听言摆摆手。
听言知道他也累了,退出了房间,不再打扰她。
夕阳的余晖透进窗子,照进谢墨含的房间,他虽
进谢墨含的房间,他虽然闭目休息,眉目间的愁云和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他最担心担忧的自然是谢芳华。
隔壁房间,谢云继听到谢墨含房间没了动静之后,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院内无人影,他轻轻纵身,跳出了窗外,脚尖刚点地,便挥手无声无息地关上了窗子,同时,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西院墙处,跳出了院墙。
谢墨含从京城带出来的侯府隐卫自从临安城发生疫疾,寻找黑紫草,都派出去了,只留下了从不离身的近身暗卫云叶。只不过不是危急性命之事时,谢墨含从不用他在人前出现罢了。
但是他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在。
所以,谢云继刚跳出墙外,他便现身在了谢墨含的窗前,低喊,“侯爷。”
谢墨含立即睁开了眼睛,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近身隐卫云叶,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现身。而如今又是寻常关头,这等时候,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大事儿,能惊动他现身,必然比较重要。他立即问,“云叶,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云叶低声道,“云继公子刚刚悄悄出了院子,不知去了哪里,是属下去拦下他,还是任其自去?”
谢墨含一怔,“云继悄悄离开院子?”
“是!”
谢墨含低头寻思,恍然,“他刚到临安城时,听闻我说言宸引背后人离开去找妹妹,他便有些动心,想要追去,被我拦下了。如今他应该还是待不住,去凑热闹了。怕我拦阻,借着累要睡觉悄悄地溜了。”
云叶不语。
谢墨含想了想,又道,“谢氏自有一套追踪之术,爷爷和谢氏盐仓的叔伯当初将云继从北齐接回来,对于如何培养之事,也是慎重地商议过,后来,决定按照谢氏盐仓继承人的规矩培养,将来如何,是回北齐,还是能留在谢氏盐仓,看他自己做主张。作为谢氏盐仓培养的继承人,他若是想追言宸的踪迹,想必也不是追不到蛛丝马迹。毕竟不止言宸离开了临安城,他同时也引开了大批的人,总有人会留下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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