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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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凤歌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她:“我刚才去了新房那边。”

”哦,怎么样啊?”朱卿卿顺着他的话头问。

梁凤歌已经笑得有点勉强了:“当然是很好的,你知道,毕竟是咱们家里第一次办喜事,我娘又是那么个性子,怎能容许出半点差错?”

“是这样的。伯母做事自来周全。”朱卿卿从他的指间抽回手,轻轻扶了一把伞柄,好让伞不要往她这边偏得太多。

梁凤歌固执地将伞往她那边又歪了歪,微微皱起眉头:“你瘦了太多,自从秋天我受伤那次瘦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养回去。可是吃食不对胃口?还是你心里不舒坦?”

朱卿卿摸摸自己的脸颊,微笑道:”都不是,是我长大长高了。”

梁凤歌有些无措,垂下眼撒娇似的道:“你一次都没有去过新房那边,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次次都是我来找你。”

朱卿卿失笑:“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布置过问新房的事吧?

没有主动来找你,更是黑天的冤枉呢,是你没给我机会,不是我不想来找你啊。你看,我原本打算今晚给你送汤的,但你现在就在这里等着我了,让我晚上哪里还好意思再去找你?”

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总是有些不对劲,梁凤歌笑不下去了: “要是你对我不满意,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就是别这样……”这样让人觉得他们中间隔了一层透明的厚厚的膜,两个人都能看见彼此,也能拥抱,却总是不能穿过那层膜。

朱卿卿温柔地道:“我没有什么不满意。你觉得哪里不好?”

梁凤歌说不出来,好半天才低声道:”这些天我总担心你突然就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了。”

朱卿卿坚定地摇头:“没有的事,你在胡思乱想。”

梁凤歌要她保证:“你保证?”

朱卿卿笑了一声,捧着他因为天气太冷而显得有些冰凉的脸郑重其事地道:

“我保证,我是喜欢梁凤歌的,再真心不过了。”

梁凤歌像个孩子似的满足地笑了:“我有东西给你,你来看。”

朱卿卿知道无非又是些他从其他地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但是她真的不太感兴趣,便道: “要是我爹能看着我们成亲,那该有多好?”

雪光将梁凤歌的眉眼照得微微冷硬:“我一直都在找他,广发请柬也是有那么个让他知道,赶紧赶回来的意思在里面。”

“哦。”朱卿卿乖巧地称赞了那一匣子漂亮的珠宝,”实在是美极了。’

梁凤歌打开一卷画轴:“我打算明年扩建一下咱家府邸,你瞧瞧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朱卿卿挑剔了两处,他才高兴地放了她回去。

朱卿卿独自在园子里转了两圈,直到天色黑了将近晚饭时分才又慢悠悠地走回去。梁凤羽对着那瓶梅花在发花痴,一旁的桌上摊着那卷已经被改成了”天下第二面”的题字,朱卿卿微笑着将题字收起,交代清泉:“明日就去寻个手艺好的匠人将它裱起来。”

梁凤羽这才惊觉:“你回来啦?”

朱卿卿笑:“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梁凤羽羞得满面通红,想要反驳她两句却没能找到合适的,便换了话题:“是了,我们家要和周家联姻了。就是那个陈州的周家,你大伯母的娘家。”

朱卿卿挑眉:“哦?”

梁凤羽八卦地靠过去,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我偷听来的,你记得我们家那位又黑又高的大堂兄么?就是打架很厉害的那一个。”

朱卿卿记得:“梁凤楚。”梁亦宽的亲兄长家的嫡长子,不敢说是很了不起,但打仗非常英勇,家资丰厚,且梁亦宽对待自己的兄弟子侄向来十分宽厚,综合下来条件是很不错的,就不知道周家要拿什么人来联姻了。在她的印象里,周家适龄的女孩子并不多,除了周嘉人之外大概就是那么两三个女孩子,而且条件都不是很好。

梁凤羽笑:“周家前不久吃了个大亏,北边的几座要紧的州县都丢了,元气大伤,此番算是低声下气的要联姻结盟,因此这次你们成亲,他们家将会把包括周嘉人在内的三个适龄女孩子一起派过来,看上谁就是谁。”

呵……朱卿卿想起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真是想不到。就不知眼高于顶的周嘉人会怎么想了。

梁凤羽看不起周嘉人:“按我说,她来做什么?大堂哥是不会看上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的,不然一个家都得给搅翻了。”

朱卿卿道:“也不一定。周嘉人,是个美人。”

周家到达的那一日,是个大晴天。已然年底,天气已经很冷,朱卿卿并不想见周家的人,偏巧梁家也并不太愿意她见着周家人,因此有意无意地让她避开了去。

面馆的工人要放假回家过年,朱卿卿要和他们结算工钱,还好例行打赏,又有新城的产业也到了年底清算的时候。朱卿卿问梁夫人要了一间花厅,专用来接待禀事的管事们,等到她处理完手里的事,天已经黑透了。

清泉带着两个小丫头送饭过来:“夫人和姑娘们陪着梁家的女眷们用饭呢,这里离厨房近,饭菜过来还是热乎乎的,姑娘就在这里用了吧,省得回去还要再热一遍。”

厨子深谙朱卿卿的口味,几个家常的小菜弄得清脆爽口,嫩甜小黄瓜配上特制的酱,鲜美的鸡汤煮了碧绿的豌豆苗,醋溜里脊,清蒸鲥鱼,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馋虫涌动。朱卿卿沉默地用过了饭,把剩下的鲜菜赏下去,问:“将军如今在忙什么?”

如今梁亦宽已是侯爷,能被称为将军的就只有梁凤歌一人而已,下头的人很快就报上来: “将军跟着侯爷在外头议事,听说是想要把手里的事儿全都理顺办清爽了,好安安心心地成亲。”

这话里已经带了调侃的意思在里头,朱卿卿笑一笑:“我亦如此。”她虽住在梁家,却必须回新城待嫁,忙着处理手里的事儿,也正是为了这个。

清泉等人用过了饭,有条不紊地打起灯笼,再给朱卿卿披上斗篷,奉上手炉,四五个人簇拥着她回房歇息。将要转进后院,就听道旁有人娇笑:“咦,好巧不巧,这不是朱家三表妹么?”

正是周嘉人,她着了一身胭脂红的锦袄,再拥了一件雪似的狐裘,头上三两件价值不菲的点翠宝石簪钗,看上去也是美丽端方,气质出众,硬生生将她身边两个族妹衬托得丫头似的。

终于还是不期而遇。朱卿卿想象过再见到周嘉人时会是什么感觉,她觉得她大概会很愤怒,大概会质问周嘉人,也可能是很冷漠地不理睬周嘉人,仰着头从周嘉人的面前走过去,视周嘉人为粪土。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朱卿卿却是很自然地冲着周嘉人笑了:“原来是嘉人姐姐,早就听说你会来做客,我以为是讹传,却没想到是真的。”

周嘉人此来做客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点破,那便是来恭贺朱卿卿与梁凤歌成亲的,被点破了,便是周家势弱,不得不把女儿送给梁家挑选,还不是给梁亦宽的正牌儿子挑选,只求能挑出一个来成就联盟。

像周嘉人这样的高傲性子,被人当面点破不亚于被吐了一脸口水,当即皮笑肉不笑地道: “如何不是呢,许多事都是咱们想不到的,就比如当年,我就一直都以为你将来会是姓周的,却没想到摇身一变就要姓梁了。,朱卿卿很无耻地笑道:“我也没想到呢,幸亏如此,不然一个人一天吃三顿饭,每次都逼着自己吃下去,又实在忍不住要吐出来,那可真是活受罪了。所以还要感谢嘉人姐姐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然想必我还在痛苦地吃了吐,吐了吃,得有多痛苦啊。”

有人很不识趣地轻笑了一声,笑得周嘉人恼羞成怒,怫然大怒:“朱卿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人得志!”

“小人得志便猖狂,嘉人姐姐要说的是这个吧?”朱卿卿微笑着把鎏金镶宝的紫铜手炉转了转,侧着脸娇俏地问周嘉人,“嘉人姐姐觉得我是小人,还很猖狂?”

周家的另外两个姑娘一边一个把周嘉人给拉住了,不停地小声劝着。周嘉人怒目而视:“罢了,我不和你计较,前几年的好心和饭食只当是喂了狗!”

朱卿卿掩口而笑:“我们将军常说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对猪好?因为我想吃它的肉。我从前不懂得这句话,直到今年才懂得这话的意思。原来你们当年就是想把我当成猪一样的养肥宰了吃……别人喂猪,多少总要贴一点粮食的,也就是府上精打细算了,我家大伯父和大伯母带了朱家全部的浮财过去,居然也就只能算是寄人篱下,吃用全得靠府上施舍。我走时留下的那些金银,可能也只够付你们家房租的。陈州房租真贵呢。”

从前娇憨得如同包子一样的小姑娘突然间就变得牙尖嘴利、刻薄不让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周嘉人狰狞了面目,冷笑:“朱卿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朱卿卿反唇相讥:“府上最是懂得恩义,我是望尘莫及,甘拜下风的。”

“算了,算了。”周氏族女拉住周嘉人,小声劝了几句,周嘉人总算是忍住了,挺起圆鼓鼓的胸脯瞪向朱卿卿:“算了,我不和你这个可怜虫一般见识,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朱卿卿抬起下巴,淡而轻慢地笑:“我不想动弹,烦劳嘉人姐姐走过来说。”

周嘉人气得不行,天人交战许久,始终也抹不下脸去。朱卿卿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从前她愿意对着周嘉人低头,那是因为她以为周家对她有收容照顾之恩,以为周嘉先对她全心全意,所以愿意包容忍让。如今她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若是再对着周嘉人低头,别说她先就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就是梁家人也会忍受不了。

已经完工的嫁衣在灯下熠熠生辉,裙尾镶嵌着的细碎宝石和米珠闪闪发光,就像是一个迷离的美梦。朱卿卿托着腮盯着嫁衣看了许久,直到梁凤羽大笑着走进来:“干得好!周嘉人那个小贱人活该被打脸,吃饭的时候我看她惺惺作态就想当众泼她一脸油汤了,千忍万忍才叫忍住了,真是没想到她自己找死,自个儿撞到你的枪口上去。”

朱卿卿收回目光,笑道:“这叫什么?我还想狠揍她一顿呢,可惜她不上当。”

朱卿卿揍人的模样会是何等的雄姿英发,梁凤羽想想就又笑了,高高兴兴地道:“罢了,不要提这个倒胃口的,大伯母看不上她。睡吧睡吧,你得养精蓄锐,别大喜的日子顶着两个黑眼圈,那我哥哥可不饶我。”说着唤人进来伺候朱卿卿梳洗安歇,朱卿卿也就笑着躺下。

第二天清早,她尚在梦中,清泉就很不高兴地过来请她:“姑娘起了吧,周家太太带着周大姑娘来给您端茶认错呢。”

这可真是,朱卿卿摸摸脸皮,她以为自己这半年多来已经修炼得脸皮够厚的了,却没想到还是远远不如周家的人。这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修炼到这个地步?

腹诽归腹诽,人总是要见的,除非是不想和周家结盟了。朱卿卿梳洗过后就穿着家常的半旧衣裙去待客,周太太还是从前的温和端庄样,周嘉人则完全收了昨晚的嚣张模样,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看见朱卿卿就抢先给她行了个礼,端着一杯茶,低低切切地道: “三妹妹。昨晚是我不好,从前也是我不好,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朱卿卿没吱声,抬眼看向座首的梁夫人:“不过几句口角,却没想到惊动了夫人,是我的不是。”

梁夫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微笑着同周太太道:“我们卿卿从来都是好性子,偶尔被惹毛了才会发作,发作起来的时候也只是管要出够气的。小孩子么,就是不稳沉。”

周太太笑得到底有些尴尬:“就是,小孩子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凡事总想争个是非曲直黑白,可这世上的事儿,哪里又有绝对的是非曲直黑白呢?您说是不是?姐姐?”

其实周太太比梁夫人还要大上那么几岁,但她这一声“姐姐”真是喊得无比顺畅亲切。朱卿卿严肃地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还有,不知是否她多心,周太太关于是非曲直黑白的这一段话,听上去是有点别有意味。

梁夫人和周太太一个恭维,一个受用,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来回后,梁夫人温和地建议朱卿卿:“你气量自来极大的,又是主家,不要和嘉人计较了,你们握手言和吧,别伤了两家的和气才好。”

朱卿卿觉得梁夫人也是个妙人,每一句话都是在劝她,却又每一个字都在说是周嘉人错了。于是很听话地接过周嘉人手里的茶,微微一碰嘴唇便交给了清泉,说道:“嘉人姐姐起来吧,我不计较了。”

周太太眉开眼笑地拉起朱卿卿和周嘉人的手,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处:“好好好,就这样才好。到底也是好几年的情分,不能因为一点点误会就生分了。卿卿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你嘉人姐姐一般见识。我已狠狠惩罚过她,至今她背上还留着我打的印迹呢,来来来,你们姐妹坐着说说话,我们前头去。”

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朱卿卿笑:“好生招待你嘉人姐姐。”

朱卿卿喜欢窗口开得大一点的敞亮房间,这样的屋子夏天住着倒是极舒服的,冬天未免就冷了一点。她天性爱动,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周嘉人却不同,喜坐不喜动,因此坐了一会儿的冷板凳后就有些受不住了,试探着和朱卿卿搭话:“昨晚是我不对,我喝了些酒,还被那两个气的。”

朱卿卿不理她,慢吞吞地在账簿上勾了一笔,示意清泉:“稍后拿去问一问,这一笔是怎么回事。”

周嘉人也不生气,耐心地等她主仆说完了话,才又接着挑起另一个话头:“你的大伯父和大伯母,还有朱悦悦托我问你好,他们本也想来恭贺你的,奈何梁家没给他们发请帖,因此也不好来。”

朱卿卿这回搭了她的话:“他们还好?”大伯父一家人说下的假话被戳穿,朱悦悦和周嘉先的婚事也不成了,想来日子虽不至于太难过,也是过得很不顺心的。

周嘉人笑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当年,如果不是他们太贪心,尽把别人当傻子,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个头一旦开了,下面的话就很好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怨我,觉得是我害了你,就连我二哥也一直不肯原谅我,不然也不会逼着我来梁家丢脸买丑。可其实谁又知道我的委屈呢?”

周嘉人类似周嘉先的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水汽:“我是真冤枉,都是你大伯父一家子搞的鬼,为的就是取而代之,想让朱悦悦嫁给我二哥。就我这个蠢的,平日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临了却背了一口好大的黑锅,先给梁凤歌算计,再给自己的亲姑母和亲表姐算计,弄得里外不是人,白白落下一个狠毒的名声。”

朱卿卿沉默地听着,并不发表任何看法,就连多余的表情也懒得奉上。她想起了那张莫名出现的纸条,现在,也是到了纸条上的那些事该揭晓的日寸候了。

周嘉人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有入托我给你带几句话,事关你父亲的,你方便么?”

朱卿卿想了想,示意清泉和其他人都退出去。

清泉万般不愿,却不敢不应,只好走出去守在门口,侧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打算一旦不对就立刻冲进去,率先扑倒周嘉人。

周嘉人有点得意,周嘉先早就说过了,只要她提起朱卿卿的父亲来,朱卿卿一定会答应和她单独详谈的,果然是真的。

朱卿卿把一个精致的水晶沙漏倒扣在桌面上,淡淡地扫了周嘉人一眼:“沙漏里的沙子要是漏完了你还没说完,就走吧。”

她的态度不是很好,周嘉人很气愤,说出来的话就不太那么受听:“第一,梁凤歌前次受伤其实并没有那么重,更达不到就要昏迷不醒濒临死亡、要你冲喜的地步,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联合他家里人逼你一把,让你早些和他成亲罢了。目的么,你当然是知道的,还是为了那本食谱,此事相信你在收到那张纸条后就已经有了验证。

“第二,梁凤歌早在八月就知道了你父亲的下落,却迟迟捂着不肯告诉你,因为他害怕你父亲会把你带走,更会带走那本食谱的秘密。

“第三,你不知道吧,那本食谱并没有那么简单,它的背后藏了一张藏宝图,当今这个世道,有了这笔财富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于梁家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懂。

"第四,我二哥已经找到你父亲了,这次也把他带了来,就看你愿不愿意认他;“第五,朱卿卿,恭喜你,你觉得我们家的人和我二哥待你是虚情假意,忙着要逃出去,结果一头栽进了梁家为你设的陷阱里,还栽得心满意足,沾沾自喜。所以你其实还是一只猪,一只没有脑子还以为自己很有脑子的猪!”

朱卿卿搓了搓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还有么?”

周嘉人有些吃惊于朱卿卿的平静,微张了口道:“没有了!不,还有,我二哥说了,如果你愿意回头,他还乐意接着你,一点不在意你已经成了残花败柳。”这话当然是她自己编的,周嘉先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得真诚又体贴,但是因为朱卿卿表现得太过恶劣,因此她也不想让朱卿卿好过,最要紧的是,她真是嫉妒得快发疯了。

朱卿卿面无表情地一拳挥了出去,正对着周嘉人高挺笔直的鼻梁。这一拳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周嘉人尖叫一声,仰面往后倒去,后脑砸在厚重的宣州加丝毯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顺着周嘉人的鼻端流下来,浸透了她身上的锦衣,再将那张梁凤歌为了给朱卿卿开眼界特意花重金买来的宣州加丝毯染得绯红。她惊恐地看着手上的血,挣扎着往外爬,边爬边大声地喊:“来人啊,杀人啦,朱卿卿疯了,她要杀人了啊!”

朱卿卿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恶狠狠地再次推倒在地上,撩开裙子跨坐上去,对着她的左右眼眶使劲打了两拳,直到清泉等人听见动静跑进来,把两人使劲分开,朱卿卿还趁空踹了周嘉人一脚,踹得刚爬起来的周嘉人一个踉跄又跌坐到地上,号啕大哭。

前后不过就是一个呼吸而已,自始至终,周嘉人都没来得及还手,只顾着护着自己以及呼救,还有就是号啕大哭。

朱卿卿的手打人都打得疼了,强忍着没有去揉,而是冷着脸道:“周嘉人,我早就想揍你了,终于可揍着你了。”

成了乌眼鸡的周嘉人绝望地捂着脸捏着鼻子号啕大哭,好半天才抽噎着挤出一句: “朱卿卿,你这个不讲理的泼妇!你怎么敢,怎么敢打我?”

朱卿卿冷笑:“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敢了。”

周嘉人哭得更厉害了,当真是血泪交流。她知道了朱卿卿的厉害,所以已经连还手都不敢了。

“你装什么装?”朱卿卿鄙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就是故意和我吵架的,为的就是方便今早跑来单独和我说这些恶心的话。你以为你说了这通话我就会信你么?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居然还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不长脑子的其实是你吧!”

周嘉人摇摇欲坠,哭得死去活来:“我要找我娘,朱卿卿要杀人灭口,她生怕我把她从前做的那些事说出来……”

清泉大怒,挽袖上前准备去堵周嘉人的嘴,朱卿卿冷笑:“别管她,让她说,也好让我知道她嘴里究竟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这是挑唆不成,就打算污我的名声,搅黄这桩亲事吗?我告诉你,周嘉人,就算是我和梁凤歌成不了亲,你也别想嫁进梁家来,以及你们周家的人别想走出兴阳府。还有,等着梁凤歌那个疯子带兵踏平陈州吧!”

后面那句话朱卿卿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周嘉人听懂了,她睁大眼睛失控地道:“你敢?”

朱卿卿手起掌落,利落而脆地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觉得呢?”

周嘉人终于也被朱卿卿给逼疯了,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要打朱卿卿好出了这口恶气,却被丫头们强拉着劝着拖了出去。隔了老远还能听见她凄惨的哭闹声。

朱卿卿恬淡地理了理衣裙和耳边的碎发,转头对着闻声而来却看得呆了的梁凤羽: “弄点什么来给我揉揉手,疼死我了。”

“哦。”梁凤羽傻傻地应了一声,转头吩咐她的丫头,“去拿点红花油来。”

拿到红花油了才突然醒悟过来,大叫一声,“朱卿卿!你可以啊!”

朱卿卿朝她一笑,夸张地喊了起来:“疼死我了,你能轻点儿么?”接着就是泪流满面。

“你是傻的么?哪怕就是抓了花瓶砸她一个血窟窿也比你伤着自己的手更好啊。”梁凤羽觉得朱卿卿应该是真的疼,毕竟指关节都打得红肿了,这得使多大的劲儿啊,可是她又觉得朱卿卿应该是为了其他的事儿难过,而且是真的很难过,让她也觉得不是滋味儿了。

“砸她一个血窟窿哪里比得这样亲自动手揍她更解气?”朱卿卿抽泣着,低声道,“凤羽,你有没有骗过我?”

梁凤羽不高兴地道:“我当然没有过,难道你不知道的?”

朱卿卿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我最喜欢你了。”

梁凤羽觉得不对劲,便严肃起来:“周嘉人究竟和你说什么了?我可和你说啊;你别信她的鬼话,她明显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我当然不信她,你没看我已经把她揍得她娘都不认识她了么?”朱卿卿笑得没心没肺的,“你快去替我打探打探,瞧瞧这事儿要怎么收场?要是周太太忍不下这口气,不肯和你们家联姻了怎么办?”

梁凤羽不肯去:“她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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