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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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玉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难不成他送了一些春宫媚药?哈,这个鹤公子,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呐?他有胆子送,我就有胆子收。可惜,如果当时我在场,一定好好嘲笑他们一通!”
念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忽然伸手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又发烧了不成?胡说什么呢?一个女子怎么能如此……如此……粗鲁?!”
习玉痛得赶紧捂住脑袋,恨恨地瞪着他,“你才粗鲁!怎么可以打女人?!还是打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纤细柔弱的女子!好没良心!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
念香见她小米粥吃的差不多了,便把碗收走,一面冷道:“手无缚鸡之力我承认,不过纤细柔弱一词你还是省了吧。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你身上。”
习玉在床上伸着懒腰,叹道:“这两天有你陪我斗嘴,病好的还真快。对了……鹤公子送了你什么?你怎么不说啊?”
念香沉默了一会,才道:“送了一个女子……炼红和爹送去了客房,听说醒过来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习玉哇了一声,赶紧坐起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吧?死小子艳福不浅啊?只是订婚人家就给你送女人,如果真的大婚了,估计他会给你送一打!为什么不收下来啊?”
念香冷下脸,森然道:“这句话你若再说第二遍,我一定生气。被送来的人是天青,我小时候把她当妹子,现在都长大了自然要避嫌。我对她并没有半点意思,也不想做坏人名节的事情!你未免把我看的太低了!”
习玉见他生气了,不由有些愧疚,笑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但居然是曲天青,我真没想到,鹤公子真是过分,居然把没出嫁的女孩子当礼物送出去,就是要送也该送他的自己人嘛!”她见念香还是板着脸,不由好生无聊,拉着他的袖子用力摇,“你还生气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谁让你不给我出去?我无聊了只好拿你开刀了!”
念香瞪了她一眼,怒气渐渐收敛,他说道:“三天不许下床,还有一天。这次病得那么重,怎么能不养好?不然出门在外再病倒该如何是好?”
“诶对了!你爹同意你出门历练了吗?我可以一起去吗?”习玉忽然想到这事,眼睛立即开始放光。
念香点头,“爹答应了,不过要等你的病完全好。天青会跟我们同行几天,她提出要回青州府,她爹在那里开镖局,很早就叫她回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去青州看看。”
“和她同行?”习玉的嘴角有些抽搐。不情愿,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走?旁边没有了大人,念香又是个爱看热闹的,还不知道她一路上怎么出言讽刺她呢!不喜欢那种感觉!
正在胡思乱想,念香忽然坐到了床边,抓起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天青,”他低声说着,“但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意思,充其量就是小时候一起玩的情谊罢了,何况我从十岁之后就再没怎么与她接触过。你若还不放心,我就答应你此后一个字也不主动和她说,好不好?”
习玉眨了眨眼睛,想悄悄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那么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她只好笑道:“那个……你和她说话也没什么关系,不喜欢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需要受我影响的!还有,那个……你最近一直都在陪着我,难道没有公事要办?不要耽误了正事……”
念香心底有些恼火,她清醒过来之后果然不可爱。他忽然微微一笑,有些恶劣地说道:“哎呀,我还以为某人一定会记得呢!如果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家伙拉着我求我陪她,我也不会空这么多时间待这里。”
他见习玉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想不起来了,不由又道:“拉着我哭着求我也就算了,最后还强行吻我。不过估计某人也是完全不记得了。算啦,我先走了,跟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在一起说话真累。”
习玉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念香,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我真的求你了?真的……吻你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啊!太丢人了!司马习玉!就算你被高烧烧昏了头贪图人家的男色,也不可以做出强吻的动作啊!十六年的素质教育完全失败了!她难道进入发情期了吗?
“念香!”她犹豫着叫他,“那个……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负责!不会再有下次了!抱歉,吓到你了!”
念香闲闲地翘起二郎腿,“哦没什么,我当然不会吃亏的,你欠我的我都要回来了。不过我是要利息的人……”
他撑起身体,在她发愣的时候重重吻上她的额头,“我走了,你休息吧。早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他笑吟吟地,好像心情大好,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发呆的习玉,摸着被亲的额头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
上卷: 萌动21.出发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多鲜艳~~”习玉嘴巴里轻声哼着早已忘记歌词的不知道什么歌,一面揭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出去,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她眯起眼睛,望着碧蓝清澈的天空,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天空也这么蓝。璀璨的日光照在脸上暖洋洋地,路边已经有野花悄悄从冰雪里探出了脑袋。总之,一切只有两个字来形容——“极好”,究其原因,不过是终于离开了泉府而已。
是的,他们一行三人在三天前终于出发,现在已经离泉府千里之远,策马官道宽阔绵长,便似要延伸去天边一般。在习玉眼里,那是通向自由国度的大道。她反手熟练地从车厢的小案上抓了一块小点心塞去嘴里,一面悠闲地欣赏风景。虽然此时不过二月初,草木尚未发芽泛绿,可是策马官道两旁是无边无际的原野,尽头处是雄伟山峦,教人一望便心胸宽广起来。
点心很好吃,她反手再拿,谁知手背上被人轻轻打了一下,念香没好气地在后面说道:“把你的猴子脑袋缩回来!你的病刚刚才好,我可不想在路上还要照顾你这个麻烦的人!”说完,习玉还来不及反驳,后领那里被人一扯,念香提着她的领子轻轻巧巧地抓了过来。她跌坐去他膝盖上,嘴旁还有点心的残渣,看上去就像一只贪嘴的小狗。
“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习玉点头保证,“我身体向来比牛还要强壮,放心吧!”
她七手八脚地从念香膝盖上爬下来,坐去软垫上,伸手又去抓点心。念香笑吟吟地看着她,本想出言讽刺她几句,但见她满面的心满意足,眼睛都笑弯了,突然便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在家也没见你这么能吃……”他说着,抬手自然地拂去她脸上的残渣,“喝点水,小心噎着。”
一阵风吹起了窗帘,曲天青独自骑马的身影映入习玉的眼帘。她穿着简单的裘皮,面无表情地策马跟在马车旁,从出发那天到今天,除了天黑投宿客栈,她几乎没与念香说一个字,始终面无表情地,看不出喜怒。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习玉好几次都有冲动想让她上马车,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吹冷风,她真的看不下去。可是,每次还不等她和念香提出来,他就好像看穿她心思一样,说道:“别做什么无聊的事情,泉府上下连仆人都炼过功夫。以天青的功力,这种天气冻不坏她。何况练武之人讲究的就是忍耐,若连这点寒冷都无法忍受,还炼什么武。”
习玉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去冻上一冻?与我窝在这个马车里,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么?”
念香居然没生气,他耸了耸肩膀,“身份不同。何况我应当与她避嫌,两人一起策马算什么?”说着他恶劣的本性又发作了,眼角不屑地看着习玉,哼道:“不过话说回来,过了青州府,我们便没有马车了。某人只怕连马也不会骑,唉,真伤脑筋!我怎么会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娘子?”
习玉瞪他,“你有多好!还不是什么也不会!” 念香可理直气壮了,“我会的比你多就行了!作为一个妇人,你不会裁衣绣花,除了念几首酸诗写几个破字你还会什么?”
酸诗破字?!习玉火了,“我这叫有文化!不像你,是个野蛮人!哼,我不和野蛮人计较!”
“我是野蛮人?”念香哼哼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她,在她腋下不停搔痒,“你再说一遍?谁是野蛮人?”
习玉尖叫一声,笑得浑身发软,却不甘示弱,丢下手里的点心也去挠他痒痒,两人在软垫上闹成一团,笑声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野蛮人是你!是你!”习玉终于在挠痒痒大战中获胜,抓住笑到不行的念香,她得意地问道:“谁是野蛮人?说啊!”
念香忽然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温热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抚上她的脸颊。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习玉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习玉……”念香深深看着她。这小子的眼神有如此深邃过么?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呢?习玉忽然手足无措,忍不住放开抓住他领口的手,左右乱看,神色尴尬之极。
念香忽然哈哈一笑,抚上她脸颊的手忽然变抓,将她的脸皮拉出一个古怪的鬼脸,“野蛮人……当然是你!”他笑得像个小孩子,他对这种逗弄的游戏情有独钟,屡试不爽。
不出所料,习玉又暴跳如雷地与他争执。念香顺势躺去软垫上,趁她不注意,将她发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火红的长发,流水一般倾泻了下来,这颜色是如此鲜艳美丽,就像习玉这个人,新鲜,自由。
他看着这先前让他讨厌的发色,忍不住回想起出发时的情景。
他们出发的时候,刚好三更,泉府上下都是乌漆抹黑地。爹和炼红送去了1008级台阶那里,炼红一直拉着习玉的手,好生不舍。
“妹子,一定要小心保重!姐姐天天在家里盼着你们回来!”炼红说着说着都哽咽了,她一面抹眼泪,一面对念香说道:“好好照顾你娘子!她没有半点防身功夫,你千万不要贪玩丢她一人下来!”
念香笑道:“二娘,您多虑了。” 泉豪杰拍着炼红的肩膀,柔声道:“念香不是小孩子啦,他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别太操心。”
大约是因为要离别了,习玉异常地沉默柔顺,乖乖听着炼红和泉豪杰的告诫,一个字也没说。念香正要带着习玉离开,忽见泉豪杰对自己施了个眼色,他立即过去,就听他说道:“英雄宴当日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念香点了点头,爹想说的话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八分,果然,泉豪杰说道:“这次下山,小心鹤公子的人。此人向来阴狠狡猾,倘若不慎与他遇上了,立即逃!千万不要硬碰硬!不要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就连你爹我,也对他忌惮三分……”
“爹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这样一句简单的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泉豪杰忍不住就着深沉的夜色打量自己的儿子,他真的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动不动就调皮捣蛋,一刻也不肯安生的小淘气么?虽然依旧形容稚气,可是眼睛里已经有了泉家男儿的坚定与稳重。念香向来聪明,与自己的顽固老成相比是另一番景象,说不定,他真的能闯出一番天下。他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他重重拍了拍念香的肩膀,再也没说什么。
从1008级台阶走下去,对习玉来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炼红听见她叹气,忍不住笑她,“上次来的时候是天青背着你的,下次回来只怕是念香背了吧?妹子,什么时候你能自己用双脚走上来呢?”
“那是不可能的。”习玉摇着手指,“除非我突然学会了什么神功秘笈,不过估计以我的资质,就算九阴真经放在我面前,我也只会看两眼就拿去垫桌脚了,那样还有点用途。”
她话音刚落,却听山道旁一个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少夫人还是一样的懒散不知悔改。” 炼红奇道:“成婆婆?您怎么来了?夜这么深了,您还没休息么?”
却见山道旁颤巍巍地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婆婆,习玉一看到她,本能地龇牙咧嘴,想起那根可怕的小竹鞭。
成婆婆走去习玉身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垂在肩上的红发,沉声道:“老爷,少夫人这一头红发只怕太招眼了,老身也听说了江湖凶险,有心人太多。少爷纵然聪明,就怕防不胜防。老身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替少夫人换个发色较好。”
泉豪杰“哦”了一声,奇道:“婆婆这样说,莫非有什么法子么?”
成婆婆点头,“老身有个好友,从前在宫里做过御医,有个秘方,原本是替那些花甲老人准备的。不过现在用在少夫人身上也一样。倘若老爷和小夫人愿意让老身一试,不出三刻,小夫人的头发便可变得与常人无异。”
“那是……什么法子……?”习玉颤巍巍地问着,不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吧?她才不要做实验品!
成婆婆瞥了她一眼,立即看穿她的小小心事,哼了一声,“安心!只是药水而已,掩盖去你特殊的发色。没什么危险的。”
习玉有些不愿,嘟哝了起来,“我的头发本来就是黑的,不过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染成了红颜色而已。等时间一长,黑颜色的头发自然会长出来的……”
成婆婆才不理她,泉豪杰笑道:“既然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婆婆吧?”
他刚说完,却听念香说道:“不需要,我不在乎。爹,成婆婆,我一定会小心的,把习玉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护她周全。我保证。”
他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握得那样紧,习玉甚至觉得有点痛。她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这个人,以前有过这么坚定的神情么?他,原来是这样的么?那一个瞬间,她突然觉得泉念香这个人很陌生,可是,这种陌生却让她的心小小被撞了一下,原本散漫不在乎的心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成婆婆还想说什么,习玉忽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他。泉老……爹,炼红姐姐,成婆婆。我不想换发色,我宁愿相信念香。”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与他一样坚定的笑容。奇怪,这一刻,她居然无比相信念香的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成婆婆看了她半晌,终于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她忽然一步上前,苍老的手紧紧抓住习玉的另一只的手,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回来!保重,完好地回来!在外面或许会遇到很多挫折,可是……老身却很希望能再在泉府里面看到你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你若反悔,回来之后老身的竹鞭会洗干净了等着你。”
习玉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唉,成婆婆呀……要是喜欢我就直接说出来嘛!司马习玉是要人疼爱的,你那棍棒高压的爱,我可承受不起啊。
她对成婆婆眨了眨眼睛,正想说话,谁知念香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背去背上,她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衣服,就听念香回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我们走啦!爹,二娘,成婆婆……你们大家保重!告辞!”
他背着习玉,头也不回地跑下1008,动作轻盈流利。在泉豪杰的眼里,他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鹰,飞向属于他的那片天空里。 念香,习玉,保重。 ×××××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马车也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个小镇。
曲天青拉住缰绳,吩咐车夫把马车停去客栈前,然后她敲了敲车厢,轻声道:“少爷,客栈到了。今夜我们就在此投宿吧?”
窗帘被人轻轻揭开,念香的脸露了出来,他看了看那家简易的客栈,点头道:“就这样吧。麻烦你去要两间客房,吩咐小二动作轻点,习玉睡着了。”
他说到习玉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比平常要温柔许多。曲天青无言地下马,早有小二出来殷勤地牵马相问。她按念香的吩咐说了一遍,回头再看时,却见念香轻手轻脚地抱着睡得正香的习玉往客栈里走去。
三天了。她怔怔站在原地,只觉整个人都被抛去空旷无人的深渊。他三天以来几乎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说。何必呢?她问自己,也想这样问问他。何必要这样?他有喜欢的娘子了,难道就意味着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此消失?
就当她以前痴心妄想好了,可是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不知廉耻死缠烂打的人?他是怕与她说话惹得他新婚夫人生气,还是根本就是怕她缠上来?
不管答案是什么,反正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曲天青默默走进客栈里,念香早已带着习玉去客房里了,甚至没有过来与她打个招呼。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碍事,恨自己在这里莫明其妙,也恨他那样冷酷。
“嗯……嗯,x=12……我没算错……大哥……”习玉在床上哼哼着,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似乎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
念香趴在床边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顺眼。奇怪,这丫头有什么妖法?他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好看?他真想指去她鼻子上,大声说:就是你啦!司马习玉!不许逃!少爷我看上的就是你!有时候,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可能出了什么毛病,什么大美人都没动心,偏偏对一个红头发的怪丫头情有独钟。
她有什么好?他也会这样问自己。可是答案却是诧异的:她什么都好。喜欢她傻傻笑着的模样,喜欢她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喜欢她被自己逗弄的时候露出的气恼神情,更喜欢她手足无措害羞的模样。雪白的脸,一点瑕疵也没有,变得那样嫣红,肌肤几乎都成了透明的。
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摸她的脸,不料她忽然皱着眉头叫道:“杜甫是……唐代的!和李白是好朋友!我绝对没记错!大哥……你是不是在找我麻烦啊?!”她说着,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念香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自己那根想犯罪的手指,作出一付没什么的模样,正经地看着她。
习玉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哦”了一声,喃喃道:“对了,这里是古代,我怎么都忘了再没人会蹂躏我可怜的脑子了……”
她打了个呵欠,躺下去试图继续睡。念香没好气地抓住她的脸皮,往两边一拉,“给我起来!猪!至少吃了晚饭再睡!”
习玉大叫一声,捂住自己可怜的脸皮,哀怨地看着念香嚣张的模样,不甘不愿地从温暖的被子里一点一点蹭出来。念香干脆把被子一掀,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提下来。
“去洗把脸,我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丢去一件披风,“穿上,别着凉了。” 习玉瞪了他一眼,恨道:“你简直和老妈子一样罗唆。”
念香懒得理她,打开门正要叫小二上来,忽听隔壁天青房内传来一声闷叫,然后是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他微微一惊,张口叫道:“天青?天青?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他越发不安,走过去敲门,“天青,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没人理他。念香急了,一脚把门踹开,却见屋内地板上落着曲天青的剑,而窗户大开,凉风一个劲灌进来,而曲天青却不见踪影,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上卷: 萌动22.采花贼
习玉听他叫唤,也赶紧跑过去,一见屋内的情景,她吃了一惊。
“这是遇到强盗了吗?”她失声问道。曲天青的包袱摊去床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床,而她随身的宝剑则是出鞘的,丢在地上。窗户大开,难道强盗连人也劫走了?
念香奔去窗户旁,往外一看,却见黑暗里,对面的屋梁上一个人影一闪,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他还是看清那人背上似乎还负了一人。他心下恚怒,纵身一跳就要追上去。
习玉赶紧抓住他,“带我一起去!你不是说过一定不会丢下我的么?”
念香低低说了句抱歉,将她抱去怀里,纵身跳出窗户,朝着那人逃逸的方向追去。习玉靠在他怀里,只觉他奔得飞快,屋梁在他脚底就像平地一样,心下不由佩服。
“我说……”她突然开口,“那人只怕是个采花贼。” 念香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此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于天青名节有损!”
两人追了半天,谁知那人轻身功夫竟是一流,不一会念香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他猛然停住,神色阴沉地打量着周围,四周都是民房,黑灯瞎火,街道上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他心头有火,一拳砸去墙上。习玉骇然地看着那面土砖砌的墙就这样被他砸了一个洞,不由愣住。
念香转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习玉抓住他的袖子,轻道:“你别火,我对你们这里的采花贼是没有什么概念啦。不过一般干这种坏事的人都会去什么地方躲起来呢?那个……采花贼劫人自然是打算……那个什么啦。他应该会找一个安全而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办事吧?”
念香沉吟许久,忽然说道:“这个小镇在西郊附近有一片废墟,是以前失火烧毁的房屋。听说当时烧死了几个人,有人便传说那附近总会闹鬼。寻常人一般都不敢靠近那里……”他说着,皱起了眉头,想必也是不确定。当下不能浪费时间,否则只怕天青真的遭遇不测!
习玉拉着他就跑,“在这里想也没有用!快去看看!” 念香反手将她抱了起来,纵身跳上屋顶,在夜色中狂奔。
西郊鬼屋,其实就是几栋烧得漆黑的屋子。以前是当地某个小有名气的财主的宅邸。失火之后,由于闹鬼的传闻越来越严重,周围的邻人也纷纷搬家,渐渐地这里成了荒芜之地。屋子周围长满了野草,寒风阵阵,好似鬼哭狼嚎,甚是可怖。
念香将习玉放了下来,抓住她的手慢慢绕着屋子行走。前方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念香机警地将习玉护去身后,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阴影处。
寒风吹过,树影摇晃,那人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衣衫褴褛,裙摆被撕开好大一个口子,袖子和领口上还有许多血迹。习玉忍不住低呼一声,她居然是曲天青!她果然在这里!
曲天青双目失神,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看上去甚是狼狈。她怔怔地往前走着,居然没有看到念香和习玉。 念香再忍不住,踏过去一步,轻道:“天青……”
她吓得几乎跳起来,反手就是一掌,念香急忙让过去。她定睛一见念香,脸色顿时更加苍白,浑身都开始发抖。半晌,她忽然抱住脑袋,尖叫道:“走!你走!我……我不要看到你!”她嘶声哭了起来,眼泪将前襟都打湿了。
念香有些不忍,柔声道:“……先回去吧……你受伤了么?那贼人……逃走了吗?”
曲天青只是痛哭,几乎要将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她蜷去地上缩成一团。念香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急道:“你别哭!我问你那人去了什么地方?!他长什么模样?”
曲天青一把甩开他,厉声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话?现在怎么想起来和我说话了?!因为同情我?我被人玷污了?所以不会再有资格缠着你了?是不是?!”
念香几乎呆住,实在想不到她会这样指责自己。曲天青恨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吐出几句话,“我曲天青,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么?!你我认识了十六年,无奈你居然一点也不了解我!泉念香,就算我以前鬼迷心窍了,我也不是一个贱人!你未免将我看得太低!放手!我一个人能回去!”
她昂首傲然走了过去,经过习玉的时候,看也不看她一眼。习玉怔怔地看着她蹒跚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究竟能够了解到什么程度呢?她对曲天青第一印象超级恶劣,从此就认定她是一个坏蛋,可是在曲天青看来,她或许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坏蛋。
你未免将我看得太低!曲天青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习玉有些茫然,原来她竟是一个如此倔强傲气的女子!了解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倘若没有泉念香,她与这个女子,或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曲天青走了几步,忽然栽倒去地上,习玉吃了一惊,赶紧过去搀扶,却见她双目紧闭,眼角还有泪水滑落,明显是晕过去了。
“念香你快过来!她……她昏过去了!”习玉大叫起来,吃力地将曲天青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忽然发觉她的拳头死死攥着,她试图去掰,可是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她掌心都流血了呀!
念香缓缓走了过来,静静看了曲天青一眼,什么也没说,抬手要去将她扶起来。忽听身后有衣袂擦动的声音,他反应奇快,抬脚踢起一块瓦片,往声音处用力踢去。
只听一声闷哼,那人显然被瓦块砸中了,念香双脚一跺,身形如电,张开五指往声音处抓去。一抓之下只觉那人身上滑不留丢,仿佛抓住了一块油布,竟然没有下手的地方。只听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显然是个男子!
念香心中愤怒,手下再不留情,反手一掌拍上去,用了六成功力。一掌拍下,只觉那人身体一震,似是受了伤。念香换手再去抓,却见那人身形飞快,一连转了好几个圈,跟着陡然窜高,竟然拔地足有五六尺高,一下便窜去树顶,轻身功夫实在吓人。
念香还要再追,却听那人咳了几声,含笑说道:“你这小子艳福不浅,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算啦算啦!那女子身上全是尖刺,小爷无福消受,就此告辞!”
他身形竟然再次拔高,月夜下,他修长的身影仿佛一只灵活的大鸟,袖子一展,便要跃去另一棵树上。习玉情急之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砸了过去。说实话,她也知道自己肯定砸不中那人,但是做盗贼也罢了,采花贼却是最卑劣的人!她不出一口气实在不甘心!
谁知那人刚好处于下降的姿势,一时竟然避不开那颗石头,生生被砸中脑袋,大叫一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习玉惊讶极了,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同样不可思议的念香,突然正经说道:“念香,你难道没有想过其实我是个武林高手吗?”
念香白了她一眼,含笑跑过去,将晕头转向的那人从地上提起来,捏着下巴对着月光一打量,习玉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哇!居然是个帅哥!虽然脑袋上被砸了一个大包,有些滑稽,但是长眉入鬓,双目狭长诱惑,鼻梁挺直,居然是个阴柔俊美的人物。
念香点了他几个穴道,令他瘫去地上无法动弹。那人被擒之后一声不吭,一双狡黠美丽的眼睛骨碌碌乱转,满脸的精怪之气。他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曲天青,又看看一脸好奇的习玉,再看看面沉如水的念香,硬是没说一个字。
念香忽然轻轻推了一把习玉,“你转过身去,别回头,别看。”
他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眼中杀气一炽,立即就要斩下他的脑袋!习玉哪里肯不看,一见他要杀人,不由赶紧抓住他的胳膊,“你别冲动呀!”那采花贼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习玉,桃花眼里水波荡漾,煞是诱人。
念香皱眉道:“这种败类还留着做什么?还要让他继续摧残其他良家妇女么?!让开!我来了结他!”
习玉摇着手指,“啧啧!一看你就是没脑子只知道打杀的野蛮人!杀了他?多没创意啊!一剑下去就死了也没痛苦。让他继续活着才是痛苦呢!”
念香无奈地看着她,“习玉,你到底要说什么?”
习玉叹道:“他长得好像我们那个世界里一个著名的明星,先别杀嘛,让我看个过瘾。反正他做采花贼也需要下半身,你直接把他阉割了,不就一了百了?让他就这么简单死了,多没意思!就是要让他一直活着,看着美丽的女人却没本事上,才有意思!”
她说完,见念香和那人都骇然看着自己,不由奇道:“怎么……?我说了什么不对的吗?”
念香怔了半晌,忽然用手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轻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那么粗鲁!亏你想得出来这么个毒辣法子……”他耳朵都红了,“在我面前胡乱说说也罢了,以后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
拜托!这也叫粗鲁?习玉无语地看着念香,说不定,此人是个纯情少年呢!她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好不好?你阉割吧!血淋淋的我才不看!”说着她就要转过身去。
却听那人哈哈一笑,念香大惊,只见他忽然奋力抬起上半身,往地上一撞,刚好地上有一颗小石子,他胸口要穴被这一撞立即解开!念香一把推开习玉,剑光一闪,挥向那人的脖子。那人身体柔软之极,猛然向后一仰,能活动的左手顺势解开腿上的穴道,一跃而起!
习玉见他跃上树顶,如同一只大鸟,漆黑的长发在月色下泛出幽蓝的色泽,不由暗暗赞叹,此人的轻身功夫实在是好!此人的样貌也实在是好!做采花贼实在太可惜了!
“好毒辣的小丫头!小爷我记住你啦,红头发的丫头!咱们后会有期!”那人哈哈大笑,几下纵跃,眼见地就消失在月光下,快到惊人。
念香沉着脸走过来,将剑收回鞘,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道:“什么时候你能不找麻烦?!那采花贼从此缠上来该如何是好?!”
习玉嗫嚅道:“我……我也只是不想看你……杀人么……再说,阉割了难道不比杀了好么……”
念香大约真的生气了,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习玉疼得“嘶”地一声,急忙要躲,谁知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揽去怀里,习玉甚至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会被他的蛮横气力揉断。
“我……我对你已经没有办法了。习玉,你粗鲁也不要紧,信口开河也不要紧。但你绝对不可以受伤,一点点都不可以!”他闭上眼,想起方才曲天青浑身狼狈的模样,心中猛然一揪。天青那样,他惋惜而且怜惜。但他不能想象习玉变成那付样子。他怕自己会疯掉。
习玉几乎要窒息,无奈怎么也推不开他可怕的怀抱,只能苟延残喘地瞪圆了眼睛,低叫道:“快放开我!我快闷死了!”
念香沉声道:“今日开始,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身边!一直到下次我手仞此人!你若是再不听话,我……我便脱了你的衣服将你捆起来!再不放你出来!”
哇!习玉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把脑袋挣出来,“你……你是变态啊?!”她有气无力地骂着。
念香瞪了她一眼,终于放手,然而一只手却始终抓住她的手,坚决不放。他将曲天青扛去肩上,牵着习玉慢慢往客栈走去。
走了半晌,他忽然轻道:“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变态是什么意思?你们那个世界的骂人话?” 习玉哈哈一笑,挤眉弄眼地说道:“就不告诉你!”
“说嘛!小气!不然我回去就真的要做变态的事情咯!” “你学的不是很快么。变态就是……变态!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那我回去就继续变态!”
“你果然很变态……” ××××× 曲天青觉得有人在用湿润的巾子擦拭自己的身体和脸。她本能地抗拒——别!别碰她!她努力抬起手,一把推出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然后光当,哗啦,乒乓……一连串声音,曲天青不由吃力地睁开眼睛,却见习玉抓着一块湿布尴尬地站在床边,而地上狼藉一片,脸盆滚去了角落,地上全是水,想来她那一推,把脸盆推翻了。
她冷冷看了习玉一眼,过了一会,闭上眼睛冷道:“你来做什么?笑话我的吗?” 习玉坐去床沿,悠悠地说道:“你不是已经睁开眼睛了么?我是在照顾你呀。”
曲天青咬住唇,“你出去!我不要你照顾!我不想看到你们!”
习玉叹了一声,拿着毛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你这话说迟啦,我都替你擦了两遍身子你才跟我说不要照顾你了,那我之前干的不是浪费么?你说说该怎么赔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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