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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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僧人既然从雪域而来,想必便是去到明日星海的。再看此处气质不一、各式各样的落脚茶客,便知道此言不虚了。

“客官可是要去雪域?”

茶寮内一名打扮成店小二的年轻男子,手里拎着个大茶壶,刚给里面一僧人添了茶,转头便瞧见了谢不臣,立刻热情地招呼。

“这些天雪域那边情况可不一般,您还是进来喝口茶,再想想吧。”

这种茶寮,就像是大夏那边的边陲小镇一般,来往的各种人极多,所以往往也是消息传递和交换之地。

雪域出事,谢不臣当然知道。

但他瞧见茶寮中那几个坐在一起的密宗僧人,便没拒绝,道一声“有劳了”之后,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茶寮中坐着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但在发现他仅有金丹后期的修为之后,便有不少人扭回头去,显然没放在心上。也有人觉得他容貌太好,气度不凡,多打量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耳朵上挂个大金环的胖子,更是看了许久。直到谢不臣进了茶寮,挑了靠外的一张桌案背对着他们坐下来,他才收回了目光。

“您的茶。”

小二动作倒是利索,他才刚一坐下,他便拎着茶壶跑了过来,一只粗陶碗往桌上一摆,就倒了满满一碗茶。

茶寮建在山顶上,简陋得很;里面这些桌凳也都陈旧简单,甚至摇摇欲坠;至于这茶碗……

谢不臣顺手将右手握着的人皇剑,搁在了桌上。

面前的茶碗,不用摸,对着光都能看到那凹凸不平的表面。

至于其中的茶水,茶色淡泊,水色浑浊,更没有半点茶香。

哪里像是能喝的样子?

他脑海中这念头才刚刚转过,还没想喝是不喝这问题,茶寮外面,便又传来一道声音。

“小二,来碗茶!”

竟是个女人的声音,说清脆也不清脆,说沙哑也不沙哑,可听上去却有一种格外平和的味道,仿佛春风拂面而来。

茶寮中人听了,都不由得抬起了头来。

谢不臣听见这声音,更是眼皮都跳了一下,熟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从灵魂深处升起,让他跟随着众人,一起抬头看去。

一道纤细清丽且挺拔的身影,已经自茶寮外步入。

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她白皙的脸上,本是偏向温婉柔和的样貌,却因为那一双明眸中点缀的淡漠霜雪,染上几分触不可及的冰冷艳色。

她见到了谢不臣,便貌似惊讶地一挑眉,然后朝着他走了过来。

“啪嗒。”

一声响。

那一柄隐约着古朴禅意的燃灯剑,便不轻不重地搁在了冷肃威重的人皇剑边上。

见愁利落地一掀衣袍下摆,月白的衣袂飘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就像是见到了交情甚笃的老朋友一般,直接在谢不臣右侧坐了下来,唇边笑意和善而明艳。

“人生何处不相逢。谢道友,真是有缘呀!”

第368章 碗茶

剑与剑排着, 只隔着半掌宽的距离;

肩与肩并着,中间有一尺的空隙。

一个似深潭水墨般儒雅淡静, 一个若霜雪桃李般剔透粲然, 任是谁见了这场面, 也只当是故人知己重逢,实在没什么更多好说的。

可偏偏……

这一刻,整个简陋的茶寮中, 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甚至比先前谢不臣进来的时候, 更安静!

自古穷山恶水多刁民,换到十九洲修界, 也一样。

这茶寮虽还在中域明日星海的范围内, 可已经十分靠近雪域了,而今又值大乱将起时, 能出现在这里的, 哪个能是善茬儿?

更何况,这被称为“谢道友”的修士的反应,可不像是遇到了什么老友。

一时间, 周遭的目光都递了过来。

也有人悄然地探出了自己的灵识, 靠近了这一名刚出现的女修, 可在查探到对方修为的一瞬间,却是纷纷面色大变!

元婴后期!

竟然是个实打实的强悍老怪!

只消片刻, 大半修士便后怕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撤回了自己的灵识。

就连角落里那几个疑似密宗僧人的红衣修士, 目中也露出了几分骇然,悄然转回头去,不再看那靠窗的一桌。

元婴期在整个十九洲已经极为难得了,更不用说是元婴后期。

此刻茶寮中的人可没一个有这修为,却偏偏能发现这女修的修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家就是摆出来给你看的,好叫你识相些。

弱肉强食,他们又怎敢轻易冒犯了这样的“前辈”?

这,就是修界。

谢不臣好歹也金丹巅峰了,对这片刻间汹涌的暗流,不可能一无所觉。

只是他一动没动,好像真的没有发现一样。

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自己的右侧——见愁就端端地坐在那里,挂着一脸堪称亲切的笑容,衬得整张脸更为昳丽,但那一双正注视着自己的眼,却深邃得看不到底。

人生何处不相逢……

有缘吗?

傻子都不会相信。

他这才离开昆吾多久?

前脚落下进了这茶寮还没片刻,她后脚就进了来,足以证明这一路上她都是缀着自己走的。偏进来的时候,她还一副与自己偶遇的模样……

一层阴霾,慢慢地蒙了上来。

但面上,谢不臣那因为意外、警惕和戒备紧缩起来的瞳孔,却慢慢地松了开去,唇角扯开勾出个淡泊的笑容,竟未反驳:“确是很有缘了。”

不喜不怒,似无起伏。

谢不臣的反应,着实是有那么几分无趣的,但见愁对此一点也不惊讶。若有一日,面前这男子忽然大惊小怪、慌慌张张,那就不是谢不臣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才是他。

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她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但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昨日与扶道山人在昆吾交谈时的一幕一幕……

平素何等洒脱浪荡的人?

可在她说出那一句“想带余师弟回来”之后,竟是老眼发红,蹲在山道旁就哭了起来……

见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扶道山人。

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一位殒身在雪域的余师弟。

直到离开昆吾,一路追上谢不臣,那一幕都无法从她脑海中抹去。

于是,一直沉沉地压抑着,回放到了此刻。

“您的茶。”

兴许也是看出了见愁修为的深浅,先前给茶寮中诸多过路人上茶还挥洒自如的小二,都多了几分拘谨,透着点毕恭毕敬味道地,斟好了见愁那一碗茶。

“有劳。”

见愁微微颔首,神情倒也柔和。

随手把那粗陶的茶碗端起来,便抿了一口,她面上没露出半点的异色,就好像喝的是一碗很普通的茶一样,不好也不坏。

修长纤细的手指,搭在那深色的茶碗上,产生了一种近乎惊心的对比。

谢不臣的目光,落到了她微抿的唇上,也落到了她毫无半点异色的脸上。心底那一片沾染着血色的灰烬里,却偏有一点火星,亮了一下。

顷刻间,复燃。

“多年过去,物是人非,谢道友却还是昔年模样。”

瞥了他面前那没动过的粗糙茶碗一眼,见愁唇边的笑意,多了一点似真似假的凉薄,却也不无讽刺。

“席丰履厚,列鼎而食。非长诗不佐酒,非雪剑不煮茶——”

昔年京中,谢侯府的三公子,是个一等一的雅人。

只可惜……

后来那些事,谁人想得到?

谢不臣没有答她的话,只是抬了眸,就这么看进她眼底。

于是当初那些本应该已经久远了的记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冒了出来……

那一年,谢侯府被抄,他与她一路奔逃。

出京往南三十里就是运河,捉拿的官兵和负责抄家的廷尉府的官差,已经封锁了四面的城门。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有人从府中逃出。

于是他们大胆地混入了一群要出城的贩夫走卒之中,想要趁机出城。

见愁扮作进城买药的农妇,他则纡尊降贵地换上了挑夫的衣裳。

因为出城的人很多,所有两个人隔了好长一段距离,坐在城门口附近的一间茶肆中等候,等着出城的农妇和挑夫更多了,才准备一起出去。

那时候,朝中那个被人称作“死人脸”的廷尉张汤,驾马而来,就从他们身边过去。

当时谢侯府三公子逃走的消息,还未传出。

两个人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但他没有想到,还不到两个时辰,他们才到了运河边上,身后就有大批的官兵追了出来。当先一骑便是张汤!

一声令下,便是喊杀声震天,箭落如雨。

纵使他有千般才智、万般谋略,彼时彼刻也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场,除了逃,再无第二条路。

于是他拉着她的手,在官兵抵达之前上了船,一路顺流。

半道上,又趁着夜色悄然跳下。

他被后方来的箭射中了肩膀,但她当时没有察觉,直到浮水上了岸,躲到了江边的芦苇丛里,她才为那滴落在白苇上的鲜血所惊。

脸是白的,唇是青的,手也是抖的。

她的神情里带着几分强压下去的仓惶和不愿叫他看出来的担心……

可那时候,他脑海中其实只有一个问题:张汤,怎么会来得这样快,这样准?

直到他因伤病倒,见愁照顾他,为他取水来喝时,他才忽然明白,当日百密一疏之处到底在哪里——

茶肆。

一如此时此刻的茶寮。

谢不臣眉眼清冷淡漠一片,目光收回,落在面前这茶碗上,便道:“长诗悉假,雪剑皆空……”

旁人看到的,都是虚假。

他做每一件事,何曾不藏点目的?从来没有“因为喜欢,所以喜欢”这样单纯的意图。

说着,他便端了这茶碗起来,慢慢地饮了一口。

苦涩,粗糙。

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但谢不臣的脸上一如方才的见愁,就连两道眉都是一样的舒展,一样的纹丝不动,没有半点的端倪和破绽。

见愁于是笑出声来:“早有这道行,当年怕也不会险些死在张汤手中了……”

当初张汤之所以追来那么快,就是因为一碗茶,一碗谢不臣喝了一口,便悄然皱眉放下的茶。

要知道,谢侯府的三公子出身极高,即便不穷奢极欲,也是七窍玲珑,结交了不少的朋友,素日里的茶酒绝不会差了。

而市井贩夫走卒,哪里有什么喝茶的嗜好?

茶肆歇脚,不过是润润嗓子,一解干渴。生计都尚且艰难,又岂会计较和浪费?

张汤当时路过,看见谢不臣喝茶的细节,没当回事。

可等到谢三公子出逃的消息传来时,这一个细节就立刻蹦了出来,才有之后的神速追兵,甚至险些要了谢不臣的命。

似他这样力求完美之人,岂会容许自己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所以从那以后,他便改了。

只是见愁有些没有想到,到了十九洲,今时今日,又仿佛透过这一碗茶,看到了当初的谢三公子。

对他的一切,她了如指掌。

她知道。

他也知道。

谢不臣的手很稳,垂着眸,到底还是慢慢将茶盏放下了。

他不会再喝第二口。

若能人就我,何必我就人?

说到底,不过是一碗茶罢了。

如今的他,不可能再在一碗茶上犯错,再让自己面临生死之危。

“看来你也往北去。”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谢不臣都不愿意绕圈子浪费时间。

见愁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目光却在这茶寮中扫视了一圈,在那几个疑似密宗僧人的身影上多停留了片刻,只道:“是啊,往北去。我与谢道友也是出生入死的过命交情了,这一路,不如同行?”

“……”

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这话,换一个角度想,是真真一点也不假的。

谢不臣侧着脸看她,暂时没回答。

燃灯剑和人皇剑就并排搁在他们中间,近极了,差一点就能靠到。可偏偏,也是这两把剑,将这坐得也很近的两个人清晰明确地分隔开来。

人皇剑左是他,燃灯剑右是她。

谢不臣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想起了九疑鼎,想起了横虚真人的嘱托,也想起了自己的……

心魔。

这一瞬间,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疑惑,终于又冒了出来。

派他去昆吾这件事,横虚真人为何会当着诸天大殿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出来?

就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

就像是明摆着告诉崖山派人来跟。

一路同行?

谢不臣眼帘微微闪了闪,看了外面天色一眼,神色如常,淡漠的眼底有几分变幻的神光:“我修为微末,能得见愁道友同行,幸甚。这一路,怕要多劳照拂了。”

“照拂?”

见愁闻言,一双覆着霜雪的眸底,多了几分兴味,而那近乎滚沸的杀机则隐藏其下,将她伪装成最不动声色的猎人,就这样眯眼盯着身侧的“猎物”,声音听起来却柔软而亲善。

“不必客气,应该的。”

两人的目光,终于还是撞到了一起,搁着中间那两把剑。

一时间,微妙到了极点。

第369章 一路同行

天底下最可怕的事, 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天底下最轻松的事,也是和聪明人打交道。

聪明如谢不臣与见愁,都十分清楚两人同行的意义。

在见愁提出要同行, 甚至从她踏入这茶寮的一刻起,谢不臣就明白,此行对他来说, 不会是一场单纯的查探或者冒险了。

但他无法拒绝。

如今昆吾与崖山表面上的交情依然深厚,更不用说此刻见愁的修为远胜于他,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一点, 他知道, 见愁也清楚。

所以,他也没有拒绝。

在一片近乎诡异的静寂之中,谢不臣坐着没动,见愁则慢条斯理地喝完了自己面前那一盏茶, 然后才随意地拎了燃灯剑起身,到了茶寮那简陋的柜台前面。

“结个账?”

“啊, 两枚灵石就好。”小二眨了眨眼, 然后笑着报出了一个“天价”, 还解释了一句,“我们家老板说了, 最近明日星海和雪域的情况都不大好, 所以茶涨价了。”

“……”

这茶, 也敢收一枚灵石一碗, 可比抢钱来得快多了。

见愁心里面哂笑了一声, 但面上也没显露,淡然又镇定地掏了两枚灵石出来放在了桌上,又问:“说明日星海情况不好,我大约知道,但雪域又是怎么回事?”

星海那边,多半是因为曲正风。

还有就是前阵子白银楼悬价时候,出现在夜航船老巢内的异象,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存在。但事后修士们前去查探,却是一无所获。

这一来,再有剑皇曲正风血洗夜航船的事情在,便人心惶惶。

但雪域……

小二面不改色地收了那两枚灵石,朝着茶寮内那几个疑似密宗僧人的修士看了一眼,道:“听说是新密旧密两个派系的争斗终于有了结果,以圣殿为中心,周遭三百里都加持了大阵,谁也探不到里面的消息。但据里面出来的人说,这几天传说中那一位圣子寂耶都不见了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原来如此……”

圣子寂耶,对整个密宗来说,可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竟然,也会失踪?

见愁眉峰微微一凝,只觉得有一道阴影慢慢地蒙了上来。

但小二是察觉不到半分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也已经起身的谢不臣,声音里带了几分好奇道:“您二位要去雪域吗?”

“我们?”见愁回头看了谢不臣一眼,笑得随意,“都是外出游历,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要炼件新的法器。”

“哦,这样啊。那您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了。”

小二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反正面上笑吟吟地提醒着他们。

见愁也没当一回事。

出门在外,这种随口问随口答的事情,谁也不会当真。至于雪域,却是再危险也非去不可的。更何况,扶道山人也不是没给她两件保命的东西。

同理,横虚真人也不可能真的就让谢不臣这般孑然地去探雪域。

他们两个,一路上的确需要多加“小心”。

但需要防备的,只怕并不是来自雪域的种种可能的危机,而是防备着身边这个同行的所谓“过命交情”的“老朋友”。

“谢道友,我们走吧。”

跟小二简单说了两句,见愁倒像是与谢不臣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一般,回头就招呼他。

谢不臣从头到尾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见愁与小二交谈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原本放在桌上的人皇剑,这时只点了点头,便与见愁一道从茶寮中走出。

孤峰绝顶之上,正午时的阳光十分炽烈。

但毕竟是深秋了,所以并不显得灼烫,反而因为此峰太高,所以越发显得寒冷。风吹过来,都带着一种刀锋上的冷冽。

身后茶寮垂下的竹帘被吹地扑簌作响,头顶那挑起的“茶”字旗也鼓荡不止。

见愁回头望了一眼,便当先御剑,向北而去。

燃灯剑化作了一缕暖黄的毫光,倏忽间便如同摇动的船桨,在漫天飘渺的云气中,划出一道细小的波纹,远去。

谢不臣则在原地站了片刻,注视着她远去,才负手跟上。

人皇剑通体漆黑,飞起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的光芒,在穿过云气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其速迅疾,倒是片刻间就追上了不快不慢的见愁。

修士御器的速度,与修为有关,也与“器”本身的优劣有很大的关系。

谢不臣这一柄人皇剑,见愁是曾用过的,对其的威力深有体会。即便她当初不是人皇剑的主人,可随意挥舞了几下,剑的威能也极其骇人。

所以,对于谢不臣此刻追上来这件事,她一点也不惊讶。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于是,看着前方,她眯缝着眼,忽然就笑了一声:“记得当初谢道友说,人皇剑本无主,似乎是凡人皇皆可取剑而用之。但我流落极域时,竟也能拔此剑出鞘,算得上是奇妙了。”

这话隐隐有所指,但谢不臣丝毫未受影响。

他稍稍落后她几分,只看着她背影,淡漠道:“有人皇之心,便能修人皇之道。只是有的人有人皇之心,却不愿行人皇之道。不然,见愁道友也不会归还此剑了。”

他倒看得清楚。

见愁心里面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不是我的东西,用着也不习惯,所以才还你。至于道,你我确是道不同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现在他们两个却偏偏通路而行,这一刻,同一个词浮现在了两个人的心底:与虎谋皮。

谢不臣满面镇定,目光清浅:“说来,先才茶寮中有几名密宗僧人,见愁道友没有什么想法吗?”

急速飞驰的燃灯剑,骤然一停。

见愁回头看他,却笑:“我也正想问呢,难道谢道友也没有什么想法吗?”

“……”

刹那间,两个人对望,甚至不需要更多的交流,只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与自己一般无二——

他们如今对雪域一无所知,而茶寮中那几个僧人,却是绝好的突破口!

谢不臣从来不是什么胸无城府的草包,见愁经历过旧日的一切,闯过了不少的生死难关,当然也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匹夫。

谁都不是善类。

这一刻,只是不约而同的调转了方向,直接悄然返回了茶寮。

那几名疑似来自雪域密宗的僧人,还没有离开。

以他们此刻的修为,也完全无法察觉到先前走了的那两个奇怪的中域修士已经盯上了他们。

在茶寮中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四个人才一道出了茶寮。

见愁与谢不臣都藏在斜对面那一座山的暗处,一看这四人去的方向,便知道是往明日星海。

往年极少听说雪域密宗的僧人往外走,更别说还是这副形容了。

先前在茶寮的时候,见愁便已经注意到这些人的头发,僧人都要剃度,但这几个人头顶却发青,明显是好一阵没有打理过了。

她只觉得这些人往明日星海走,更像是逃难。

四名僧人,修为都在金丹中期到金丹后期。

尽管人要多一些,可在面对见愁与谢不臣两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或者说,在他们看到见愁又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根本生不出半点的还手之心了。

只片刻,就被二人制服,扔在了远处山腰一块巨石下。

“密宗的?”

见愁半点也没客气,抱着燃灯剑,就站到了这几个人的面前,稀松平常地开口发问。

四名僧人脸上都颇有几分惊惶之色。

唯一好一些的,是被扔在中间的修士。修为最高,金丹后期,人很瘦削,太阳穴两侧突起,目中精光隐现,一看就是修行密宗功法有点小成的人。

他抬眼看着见愁,保持了勉强的镇定:“我、我们是。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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