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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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宫宴这日的早晨,才启程离开。

京中各处街道,早已是张灯结彩。

车行道中一眼看过去都是热闹的人群,不仅有大夏百姓,还有不少异族滞留在此的商队。

大夏的新年对他们来说,也是新奇的。

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在这一座繁华的都城里,尽情地释放着他们的欢愉,甚而是享受。

陆锦惜就从帘子里面看着。

看着看着,她便没忍住回首看了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的顾觉非一眼,想起很久以前他在自己面前喝醉时,那一句“给我三年,我可不费一兵一卒,扫平匈奴”……

“顾觉非,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她眨了眨眼,忽然就凑了过去,指尖轻轻一点他眉心。那微凉的温度,引得他微一蹙眉,于是就出了一道小小的凹痕。

可在顾觉非脸上,好看得不行。

他听见这声音,睁开眼来,只看见她软软依靠在自己身侧,唇畔挂着嫣然的巧笑,一双潋滟的眸中却有动人的波光。

于是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伸出手臂来揽住她,让她靠自己胸膛上,难得没正经道:“难道不是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开始?”

陆锦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无言片刻才道:“第一眼顶多想睡你。”

“哦,原来你第一眼就想睡我?”说这话的时候,顾觉非反而恢复成一本正经模样,好像他们谈论的是个多严肃的话题一般,“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荣幸了。”

“……”

陆锦惜看着他,不说话了。

顾觉非立刻便改口,只当先前那些插科打诨的话都没有说过,凑过去便吻了吻她额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挑眉:“这么有自信?”

顾觉非笑:“有。”

还能是什么时候呢?

陆锦惜是个心防很重的人,面上的画皮未必就比他薄了。对于披着画皮的同类,她不可能卸下伪装,也不可能有谁能披着画皮走进她的心里。

他真正打动她的,必定是那次酒醉。

虽然……

那是顾觉非再也不想经历一次的记忆。

太丢人。

只不过,如今偶尔回想起来,真觉得那般的畅所欲言,那般的直抒胸臆,那般的剖白自己,分明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

顾觉非嗅着她发间的淡香,目中有秋水似的深刻。

他凑在她耳旁呢喃:“其实我也想看看你喝醉时的模样……”

陆锦惜觉得耳朵痒,酥酥的一片。

她缩了缩脖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终于没跟他计较,只挑衅一般回了一句“有本事你灌醉我”,接着车便停了,她顺势掀了车帘下车。

顾觉非也不介意,跟在后面下来。

太师府又在眼前了。

今日宫宴设在傍晚,京中所有被赐宴的王公大臣及内外命妇都需要在下午时候就赶去。

老太师顾承谦虽已乞休,可也得进宫赴宴。

毕竟他是老臣,又是萧彻的先生。

所以到了出发的时辰时,就有两辆马车从太师府出发,老太师与唐氏的车驾在前,顾觉非与陆锦惜的车驾在后。

顾觉非重新换上了威重的朝服;

陆锦惜也隆重地按品大妆,穿上那一身才赐下不久的命妇服制。

太师府离皇宫很近,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前。

很多大臣都还没有进去,难得带了几分悠闲地在外头闲聊。在这种千家万户都高兴的好日子里,就算是昔日的政敌也都收敛了脸上不善的表情,不给旁人更不给自己寻晦气。

整个场面一派和乐。

顾承谦与顾觉非的马车到时,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老太师下车来聚拢了一大拨老臣,人人都上去恭喜他后继有人,顾觉非却冷淡淡地,自己下来之后也不过去,只向还在车上的陆锦惜伸出手。

他亲自扶了她下来。

有关于太师府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以及当年顾觉非强要求萧彻为他赐婚陆锦惜的事,都是京中人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在看见顾觉非动作的时候,便有不少人悄悄注目。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再一次看见传说中这个堪称传奇的女人时,依旧有不少人惊艳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上去竟比三年多之前,还要貌美,白皙极了的肤色,又有娇花似的柔美,顾盼间的神采动人极了,可偏偏凝在眉间的是三分雪。

不是洛阳的牡丹,而是峰顶的雪莲。

那纤纤素手向顾觉非手上一搭,自车上下来,往他身边一站,便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第172章 敌意

方少行跟刘进站一起,正在说话。

三年半过去,他已然摆脱了当年那郁郁不得志的窘境,转而成了朝堂上晋升速度仅次于顾觉非的存在,飞扬而显赫。

陆锦惜马车到时他背对着那头,并未发现。

可紧接着场中便一片的安静,就连站在他面前的刘进,双目目光也一下移了过去,有些失神,但转而又有些复杂。

于是他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去。

顾觉非亲手扶着陆锦惜下车时的情态,便一下落入了他眼中。只随意地一搭手,一抬步,一敛目……

笔笔都是诗情画意。

这两人间的琴瑟和鸣,根本都不需要多往里探究一分,便能清楚地为众人所知。

那实在是一种合拍又融洽的感觉。

旁人看了,心里面多少都有些艳羡。

可方少行看了,却不是很有滋味儿。

此时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只有当初长顺街上,他与刘进借着城门换防的名义堵了去太师府的路,而她被永宁长公主从马车里拉出来的那一个瞬间……

带着一点茫然,秀美的眉目间则缀着几分青莲出水似的柔婉,一下出现在喧闹嘈杂的大街上。

人往宝马香车的洪流里一站,惊艳得不似凡人。

那时候,看脸的方少行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绮念。

他向来不是什么老成持重的人。

所以在永宁长公主拉了她与刘进理论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用一种轻佻又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一面惊讶于她的身份,一面着迷于她的谈吐。

方少行从没见过这样好看,又这样大胆的女人……

无疑,在那一段时间里,这一位昔日的大将军夫人,自然地成为了他梦中出没的常客:有时是在长街上,有时是在将军府里……

当然,更多的是在软香锦帐中。

对此方少行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男人嘛——

对某些格外出色的女人有念想,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即便它显得僭越。可若是没有,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就在他盯上这女人没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下手的时候,她就直接被皇帝赐婚了。

而且还出乎意料地嫁给了顾觉非。

说心里面不复杂,那是假的,但毕竟已经过去三年半了,再觉得不可思议,也终于还是慢慢接受了。

此时此刻,方少行就看着这夫妻两人站到一起,又见顾觉非凑在陆锦惜耳旁说了点什么。

接着陆锦惜点了点头,便向一旁走去。

一如之前的每一场宫宴,前朝和后宫是分开的。大臣们与皇帝一道宴饮,命妇们则要从另一道门进,与皇后一道。

说来也巧,方少行与刘进站的这位置,恰好比较靠近另一道宫门。所以陆锦惜朝这边走的时时候,自然要从他前面经过。

三个人都是认识的。

虽然有不少双眼睛看着,可陆锦惜也不能当做不认识他们,当然就在距离他们最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刘大人,方大人。”她打了一声招呼,笑了一声,“许久未见了。”

刘进还是满脸的络腮胡,依旧是原来那大老粗的模样,只是此刻面上的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他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虽然陆锦惜改嫁了,可当初毕竟是帮助过他们的,且又为大将军养育了子嗣,光看现在薛迟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教得有多好。

军中不乏有人骂她水性杨花的。

可这样的话,刘进骂不出来,因为他知道陆锦惜是个多好的人,也打心底里佩服她。

当下只躬身跟陆锦惜还礼,勉强道:“刘进见过夫人。”

方少行却要自然得多。

他对陆锦惜的想法从来就不怎么干净,更不用说本性天不怕地不怕,颇有一种市井凡俗的混世魔王气场,更不用说那眼角眉梢眼见着就浮上来的邪肆。

见陆锦惜走过来,他眉梢就挑了一下,放下了抄在怀里的手臂,懒洋洋的,两手搭起来既不像拱手也不像抱拳,就道了个礼:“见过夫人,许久未见,夫人光艳照人,一如往昔。”

话音才落,旁边就有一道目光射了过来。

方少行察觉。

他顺着方向往旁边一看,就瞧见才走到几名文官那边的当朝大学士顾觉非朝他递来了一道微含着警告的眼神。

啧。

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呢,至于这么警惕吗?

料想眼下这多人在场,他顾觉非也不至于走过来跟自己翻脸,所以方少行有恃无恐,只侧过身子,假作根本没看见,继续同陆锦惜说话。

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且眼下的场合也不对,因此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话题。

寒暄了几句,陆锦惜便继续往前走去了。

只是这时候另一头顾觉非那原本春风一般的和煦的面容上,已多了几分冷意,在偶然瞥向方少行时更有着几分冰寒的深意。

偏偏方少行不在意,他同刘进先打了一声招呼,便大摇大摆地背着手向顾觉非那边走过去,微微抬着下巴,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声:“顾大人……”

顾觉非正同内阁学士周棠说话,听见声音就停了下来。

那周棠有些年纪,也算是在官场打滚过一些年头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一看两人这面色,便直接先告退了。

于是原地一下空了几分,就留下顾觉非与方少行。

对于顾觉非的不爽与警告,方少行好像一无所觉,还站了过来,明知故问道:“顾大人刚才看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想说什么,方大人自己心里该知道。”

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其实也少见。

顾觉非又不是没听见过当初陆锦惜与方少行说话,那话里的意思,至今想起来还吃味呢!

方少行却“哦”了一声,与他一道站在这宫门前朝着宫墙高处看去,笑着道:“顾大人这是说笑了,方某一介莽夫,哪里能猜到这个?”

顾觉非冷冷地笑了一声。

在这件事上,方少行无疑是个厚脸皮。

男人最了解男人,谁对陆锦惜是什么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意淫又不犯法,除了生气还能怎么着?

管天管地,你也管不着旁人的想法。

所以在这时候,顾觉非只强行将心底那硬硌着的感觉压了下去,转而问道:“听说最近那个曾当过薛况军师的蔡先生回来了?”

“是回来了。”

谈到这话题,方少行也忽然挑了挑眉,显然是能嗅出顾觉非这话里隐约藏着的不寻常的味道。

“不过我与这人也素来不很对盘,怎么忽然问起他?”

当年在军中打仗的时候,薛况是大将军,蔡修是军师。除了薛况之外,军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蔡修了。

可凭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师罢了,凭什么薛况若出什么事情,全军都交由一个军师调遣?

方少行那时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战绩卓绝,颇有战功,总觉得全军上下除了薛况就属自己有本事,且谋略也不差。

特殊时候听从蔡修——

这一点,他不服。

薛况知道他不服。

蔡修也知道。

可全军上下也没有人在乎,毕竟他方少行脾气不好也不合群,战功再高也不过单打独斗,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所以在当年军中,旁人都知道他厉害,却也从来没有反对过蔡修在军中极高的地位。

对蔡修,方少行始终不喜欢。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再一次提到蔡修的时候,他依然会忍不住地皱眉。

对这两人间的关系,顾觉非显然有所耳闻,所以对方少行的态度,他半点也不惊讶,反而淡淡道:“这人自战后起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出现必有大事发生。我估摸着,匈奴那边的事,怕是最近就会有结果。”

“……”

匈奴那边的事。

方少行眼角都跳了一下,显然是被这看似轻飘飘的话给炸了一下,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前面宫门转动,发出悠长的声响。

宫内来迎的宫女太监全都排列出来,那阵势浩浩荡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实在的喜气。

顾觉非看一眼,便不再说话,往前走去了。

如今他已经官拜一品,封了大学士,自然不用如三年前一般站在所有人的身后。

现在,他已隐隐是文官之首。

唯一站在他前面的不过一个卫秉乾,卫氏一门的大家长,当初与顾承谦分庭抗礼的另一位权柄重臣。

太监恭恭敬敬地请众人入内,高声唱喏。

不一会儿,众臣便消失在宫门中。

另一道宫门前则要稍慢一些,待文武大臣们进去了之后,才自宫门而入,一路进了宫往殿前远远地先参拜根本看不见脸的皇帝,然后再被宫人往后宫引。

一应流程,皆与三年半之前没有区别。

只是不同的是三年半之前那一场宫宴为的是庆祝议和,陆锦惜因为身份非同一般,所以曾在前殿观礼,之后才往柔仪殿,见到皇后及卫仪等人。

如今却是拜过皇帝就进了柔仪殿。

自然——

再一次见到那一位贤妃娘娘卫仪,也不过是行礼后从地上抬起眼帘来那片刻之间的事。

柔仪殿上,堂皇华美。

金器玉盏,流光幻彩。

深紫色的宫装上爬着密密的银线,纤细的手指如玉雕成,指甲上还染着艳红的蔻丹,就这般轻轻搭在膝头。

卫仪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她的位置几乎与一旁的皇后平起平坐,轻颤的步摇,浓艳的脂粉,让她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雍容华贵。

凤目微敛,眸光便随之流转。

陆锦惜几乎是在抬头的刹那就已经对上了她的目光,于是心里轻而易举地就蹦出了一个认知:她不是在她抬头这一刻才望过来的。

她是自打她进殿开始,便一直看着她!

对陆锦惜而言,她们其实仅有两面之缘,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一位宫中的宠妃绝不是这样的眼神。

这样……

冰冷而复杂的审视,甚至带着一种尖锐且凄怆的讽刺。

敌意。

并不明显,却半点不加掩饰的敌意。

那神情中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嘲弄,只是不知是对着她自己,还是对着陆锦惜了。

但这感觉总归让人不舒服。

陆锦惜也并不是会被这样的眼神吓住的人。

她细细描摹过的眉梢微微地一动,既没有露出半分的惶恐,更没有半分的慌张和局促,反而气定神闲地向着上首端坐的卫仪略略勾了勾唇——

一个,貌似友善的微笑。

第173章 宠妃

然后,陆锦惜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了她在脑海中构想过很久的一幕——

那精雕细琢的大美人,面色骤然拉下。

若说前一刻还是春风秋月,眼下便成了风狂雨骤!那眉梢略略往下一垂,嘴角稍稍一压,幽深的瞳孔再缩上那么一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卫仪,一下充满了压迫力。

然而旁人是察觉不到的,只因这样的压迫都朝着陆锦惜释放。

陆锦惜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卫仪。

卫仪以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锦惜。

在她眼底,这哪里还是昔日聚会上说个三两句话便怯怯懦懦、在将军府里被她那妹妹卫仙欺负得只会掉眼泪的软柿子?

那一刻,卫仪甚至感觉自己从那微笑里面看见了尖利的獠牙,处变不惊,并且高高在上!

从容,嘲讽!

就好像这么淡淡的一眼已经将她看穿,然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俯视她。

哈。

不可思议!

谁能想得到今天?

当年并列为京中三大美人之二,她虽是宫中荣宠不衰的贤妃卫仪,她却先嫁给了功勋赫赫的大将军薛况,又在之后以一介寡妇之身改嫁了大半京城女子肖想而不得的大学士顾觉非!

陆锦惜……

三年半不见,这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除了这一点不能及里的貌似温婉,哪里还瞧得出半点当年那小可怜似的畏缩与娇柔?

隔着柔仪殿这小半的虚空,卫仪的视线与她直直地撞在一起,彼此都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敌意。

只是一个明显,一个隐蔽。

这一切汹涌的暗流,都不过爆发在片刻之间,又流淌在一片静寂的无声中,不为人知。

坐在上首位的皇后更是没有半点察觉。

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她,保养得显然没有卫仪那么好,粉铺得有些厚,可肤色依旧比不上她身旁的卫仪。

更不用说那原本也不怎么精致的五官了。

人与卫仪坐得很靠近,就是明晃晃的对比。

谁心情能好?

反正皇后的心情是一点也不好,更不用说她能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看见卫仪那微微隆起一点的腹部。

虽然现在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甚至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可当她知道那个消息之后,每一次看向卫仪总是会觉得她肚子前面是鼓起来一些的。

仿佛里面随时会掉出一个小娃娃来。

在皇后看来,这简直是她自登上皇后位以来要面临的最巨大的危机,且悲哀的是她对此无能为力。

“还请诸位夫人都别客气,先落座吧。”她没有看旁边容光焕发的卫仪一眼,只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说着自己应该说的话,“今日乃是除夕,皇上把大家召入宫中,为的乃是君臣同乐,所以你们也不要太拘礼。”

众人纷纷落座。

座次都是比照着前朝的座次来的。

陆锦惜的座位当然也仅在卫太傅续弦夫人董氏和自己的婆婆唐氏下面,对面坐着的则是列位公候伯爵夫人,

三年半过去,贵夫人们的圈子也有些变化。

嘴碎惹人厌的定国公夫人前两年一脚踩空从台阶上跌下去没了命;隔壁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也卧病在床不能前来,所以今日来的是世子夫人孙氏;康平侯夫人的位置则在很后面,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坐着。

陆锦惜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这些变化,心底难免也有几分唏嘘,只道这三年半的流年如白驹过隙一般从指缝里划过,一眨眼就成了这样。

变动最大的,当然是外命妇莫属。

这些年以顾觉非为首,朝廷里一大批新面孔换上来,将原本那一批老臣替换了下去,对朝局进行了一次更迭。

命妇们这边当然也跟着换。

除了陆锦惜这个最惹人注目、最扎眼的之外,此次宫宴上还有一人颇引人关注。

早在刚落座的时候,陆锦惜便注意到了。

是一位美人。

身上穿的是二品诰命的服饰,这服制本身已算得上华贵了,可她坐在那边却偏有一种清冷凛冽的感觉。

细眉如柳叶,却有一笔眉峰描开;杏眼琼鼻朱唇,最精致的五官,可顾盼之间却如山月。

浑身别无矫饰。

人坐在那边,也就耳垂上挂了一副浅碧的耳珰,像是一树寒梅,开在雪中。

乍一眼看上去,既不会让人觉出卫仪那种雍容得扎眼的明艳,也不会让人觉出陆锦惜这种不妖不媚偏令人神往的天然。

她是冷的,甚至傲的。

犹如雪里一段幽幽的暗香,微冷。

于是陆锦惜心里面,一下冒出了一个名字来,尽管身为旁人眼中的“陆氏”她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她——

孙雪黛。

当年京中三大美人之中的另一位。

陆锦惜还记得,她是远嫁给了唐瑞京。

当时的唐瑞京不过是个寒门出身,一无所有,而孙雪黛好歹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谁不说她是“下嫁”?且还那么远。

可如今唐瑞京已平调入京有一年。

她在小筑中常听顾觉非与他那些同僚或者门客谈论朝局,对这一位出身寒门的唐大人颇知道几分。

是个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人物。

记得顾觉非曾说:不出什么大乱子,翻过年这一位兵部侍郎就能入主内阁,成为这朝中举足轻重的一名重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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