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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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夫人出上一分力,已经幸甚,岂敢再说什么待遇?更何况夫人所给之待遇,实在优厚,季某更无半点意见。只是……”

他顿了一顿,神情中出现了少见的犹豫。

陆锦惜眉梢不由微微一挑,面上却露出宽慰的笑容来:“您若有什么难处,直说无妨。”

“倒也不算是什么难处,只不过,我虽愿当两位小姐的教书先生,可两位小姐不一定愿意请我当先生。夫人常在京城,想必并不知道季某这些年在江南是如何度日。纵季某有心来教,也只怕污了两位小姐闺阁清誉,不敢不据实以告夫人。”

季恒叹了一口气,却是满脸的苦笑。

这一下,陆锦惜隐隐猜到几分。

只是她见季恒的确满面的诚恳,也就没有打断他,依旧听他说了下去。

“父母在那一场大火中没了之后,季某也无缘科举,一路浪荡回了江南,为求生计,却都混迹在秦楼楚馆,为那些风尘女子写词谱曲。此身污名已重,旁人非议已多,只怕非但未将两位小姐教养得知书达理,更误了她们前程。”

季恒半点都没隐瞒,据实以告。

“是以此事,非季某不愿,实需要夫人三思。”

果真是这原因。

陆锦惜是半点没觉得有什么。

一看便知道,季恒是个立身很正之人,谈吐之间也颇有风度和见地,曾迫于生计混迹在秦楼楚馆又算什么?就是书院里那些先生,去青楼招妓的也有不少。

比起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来,季恒已经算难得。

只不过名声上不好听罢了。

她是当即就想开口说“无妨”,只是话将出口时,又犹豫了一下:她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如今这朝代大环境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她擅自做了决定,焉知他日那俩小姑娘会不会恨她?

这一时间,眉头便已皱了起来。

季恒猜她是在考虑,所以只在一旁正襟危坐,却并不出声打扰。

过了有一会儿,陆锦惜才笑起来:“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似季先生这等高才之士,即便是请到王公贵族门第中当个西席也是屈才,肯答应来教两个小姑娘已经她们的幸运。我虽是个做母亲的,可此事我说了也不算。不如我叫那两个小丫头来,先给先生见礼,再问问她们的意愿。她们若自个儿愿意留下先生,那还请先生纡尊降贵,从此教她们读书明理了。”

“……如此,也好。”

她这解决的办法,实在是出乎了季恒的意料,只觉太不寻常。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可是敢向皇上进言的女人。

于是陆锦惜唤来身边的白鹭,让她去后院里将薛明璃与薛明琅两个小姑娘带过来,自己则依旧坐在堂中,与季恒说话。

等待的间隙里,季恒沉吟了片刻,又问起另外一件事来:“说起来,科举改制之事,缘起于贵府大公子。季某斗胆,不知薛大公子,如今可拜了先生?”

陆锦惜眼皮顿时一跳,端着茶的手都顿了一下,

这样浅显的台词,她哪里能听不明白?

“我们家大公子本准备送去京中稽下书院了,但的确也还差一个先生。季先生乃是当年的解元,才学惊人。若您肯收他为学生,自然再好不过。更不用说待得他日会试,殿试,您必能榜上有名。如此,您若有兴趣,我也让人叫他出来,来拜先生,请您看看?”

“夫人言重了,季某确有此意。若贵公子不嫌弃,一并拜季某为先生,也无妨。”

季恒是真对这薛廷之感兴趣。

或者说,这是冥冥中的缘分。

陆锦惜略略一想,也就明白其中的缘由了。只是薛廷之那性子,颇有一点捉摸不透,具体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也不敢说。

所以此刻也只喊了人来,去请薛廷之。

不一会儿,薛明璃与薛明琅姐妹两个来了。

白鹭早告诉她们是要来看先生,而且预先说过了请她们来看的原因。可她们俩都没怎么在意,一路上都兴奋得不行。薛明璃还算安静,薛明琅却巴不得跳起来,一张笑脸兴奋得红扑扑的。

只是到了堂上,又难免拘谨起来。

两人一道,先向陆锦惜见过了礼。

陆锦惜叫她们起来,又向她们介绍了季先生。

两个小姑娘都很懂礼,规规矩矩又向季恒行了礼,然后便用那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季恒。

“听说先生是江南科举场上的解元,是真的吗?”

“不错。”

“哇,那先生也去过很多地方了?”

“也不算多,从江南到京城吧。”

“我连京城都没出过呢,先生能讲讲外面吗?我看书上说,江南风光很好,不管是秦淮还是西湖的景致,都是天下闻名,可想去了。”

“江南的风光自然是极佳,尤其是春秋两季……”

问话的是薛明琅,答话的是季恒。

一个活蹦乱跳兴奋得像条小鱼儿,一个沉稳持重那耐心得像是江边一块石头。

维扬地面,千般风情,万种秀美,都在季恒一字一句的讲述之中。论辞藻,论才情,论智思,都足以令人惊叹。

就连见过世面的陆锦惜都听得心生向往,何况两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小姑娘?

待得季恒讲完,薛明璃面上怔怔,薛明琅更是差点心都飞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了神来。

也不再多问什么,便直接跑到了陆锦惜的身边,拉了她的袖子,装出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来,还眨了眨眼,似乎试图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

“娘亲,季先生这么好,就让他教我们吧,好不好?”

这丫头,怕是误会什么了。

想来是白鹭过去说的时候没有讲清楚,让她们误以为她是对季恒曾混迹在秦楼楚馆有些不满意,所以才这般表现。

陆锦惜忍不住笑了起来,戳了戳薛明琅额头。

“装!还装得一点也不像!”

“先生本就是为你们两个请的,叫你们来便是让你们看看。若你们不介意,季先生也愿意教你们。”

“只是先生选好了,将来可就要认真读书,不能反悔的。你可要想好。”

薛明琅一听,立刻就不装了。

她回头来把璃姐儿也拉到了身边,哼了一声,一副明艳模样:“娘亲你放心,我和大姐都会认真读书的,绝对不会输给弟弟!”

说完还问薛明璃:“是吧,大姐?”

薛明璃能有什么办法?

她是姐姐,但在这些事情上自来都是薛明琅更有主意,再说她也觉得这先生很好,当下并不反对。

薛明琅问,她也就跟着点点头。

季恒就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将军府这两位姑娘,一位贞静贤淑,一位古灵精怪,但竟无一人对他有残的手臂抱以十分冒犯和异样的目光。

心里面,难免有些触动。

他哪里知道?

薛明璃和薛明琅都是长在将军府的。

即便都在后宅,可早些年薛况还未去世时,将军府便有不少军中的将士往来,身上带伤乃是寻常。她们见得不算多,但也不会对此感觉到特别的害怕和诧异。

更何况,姐妹俩心地都不坏,更有陆锦惜提前说过,各自心里都知道轻重,不至于在此刻失礼。

如此,先生满意,学生高兴,事情便这样定下了。

陆锦惜照旧让白鹭带她们回去。

这时候一抬头,她才看见了在堂前等候已有一小会儿的薛廷之。

天气渐渐回暖,但今日的薛廷之,穿得也不算薄。

深蓝的圆领锦袍,加了一圈雪貂毛滚边,给人几分融融的暖意。只是越如此,却衬得他那一张微有棱角的脸更苍白。

面容上依旧带着几分病气,看着竟还不如前两天。

陆锦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大公子来了许久,怎也没人通传?外头风也大,赶紧进来吧。这脸色看着,是怎么了?”

“廷之给母亲请安。”

薛廷之走了进来,目不斜视,也没看季恒一眼,便向陆锦惜躬身问安。

陆锦惜叫他起来。

然后他才低眉垂眼,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昨夜温书,一没留神在炕上睡着了,所以受了些凉。但廷之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也不很碍事。多劳母亲烦忧了。”

睡着了也没个丫鬟照看吗?

陆锦惜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只是此刻有季恒在场,到底不好谈在这些内宅中的事情,是以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才谈正事。

“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让你过来吧?这一位是季恒季先生,昔年江南科举场上的解元,本是请来给璃姐儿、琅姐儿当先生的,但季先生颇为属意你。虽说你过不久就要去考稽下书院,但有个先生总也不差,何况是季先生这样的大才子。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科举改制的事情,是个文人都知道了。

有关这一位季恒季先生,薛廷之之前是没听闻过的,但来的路上他却已经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六年前江南科举场上的解元,到得会试、殿试时不可能榜上无名。

他先前本以为,只有薛迟能遇到一个好先生,而他其实不算将军府的人,陆锦惜自也不会花心思为他谋划。

可现在……

眸光闪烁间,薛廷之轻轻地搭了眼帘,却是将心内无数浮动的想法藏起。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计划。

曾想过直接掌控这一位“嫡母”,可后来忽然发现,薛况这一位在传言中无比懦弱的孀妻,浑然变了一个人般。

不是他掌控她,而是她掌控他。

内宅中,他的一切都依附于她存在,不敢有违逆,甚至要被迫向她低头;朝堂上,却是唯一一个虽然危险,但他还能徐徐图之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到来。

但一位卓有才干且即将踏入朝堂的先生,却是将来看得见的助益。

这一刻,薛廷之忽然感觉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也无法猜透陆锦惜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眨了眨眼,只俯身垂首。

声音低哑,姿态上却是难得地跟着放低:“廷之之事,但凭嫡母做主。”

第111章 匪患

有一点不习惯。

陆锦惜觉得自己也很奇怪。

薛廷之自来是让她有几分奇怪的忌惮,她也总觉得这便宜庶子不好掌控,不像陆氏那三个亲生的孩子一样听话,所以对他素来有几分不喜。

可现在,“但凭嫡母做主”这种话,竟从他口中出来了。

若不是此刻正坐在堂上,一旁还有个季恒,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显然没有。

她看了看薛廷之,沉吟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大公子说全凭我做主,那我便替大公子做个决定,挑个合适的日子,拜季先生为师吧。不知季先生是否要考校考校他功课与学识?”

“这倒不必了。”

季恒心里面自然有数。

“夫人既然会因为大公子而向皇上进言请命,让皇上为大公子开了特例,想必大公子之学识才华,该已经得到了夫人的认可。即便不是天才,也应相去不远。季某能收大公子为学生,该是捡了便宜才是。”

这话说得很客气。

事实上,薛廷之的才华到底有几分,陆锦惜是并不清楚的。只是想也知道,这庶子心机深沉,考虑良多,若自己没什么把握,也不会向她提出想要参加科举的请求。

所以对于季恒此言,她也没有反驳。

一口气收下三个学生,不管是对季恒来说,还是对陆锦惜来说,这都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薛廷之没多留。

陆锦惜先打发了他回去,只说待季恒在京中安顿妥当,改日到府中来了,再让他前去行拜师的礼仪。

季恒这里,则是又与陆锦惜聊了一些琐碎。

比如什么时候来府上教书,又在哪里教书,平日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或者季恒这边有没有什么忌讳……

前后也没花多久,两刻左右,季恒便起身告辞。

六年前他为赶考,已经来过京城,但毕竟不是本地人士,如今的住处都是潘全儿帮着找好的。

他自也还要回去再整理一番。

临走的时候,陆锦惜只道:“季先生在京中,若有个什么不便之处,只管差人来将军府通传一声。若是能帮的,敝府绝不推辞。”

将军府是什么门第?

换了是从前,季恒真是想也不敢想的。

他听得出陆锦惜这不是什么面子上的客气话,心里自然有些感动,当下低低地应了一声,才往府外去。

潘全儿本要去送,却被陆锦惜叫住。

他有些疑惑:“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锦惜道:“季先生才从江南来,生活想必拮据。方才我与他谈的话,你也该听见了。去账房支够了束脩的银钱,给季先生送过去,另帮他料理些琐碎,切莫怠慢了。”

“是。”

潘全儿是知道陆锦惜很看重这一位先生的,自是毕恭毕敬地应了,赶紧跑去了账房,支领了银钱,又追着季恒去了。

陆锦惜就站在中堂外的檐下看着。

春日里,枝头都是新绿。这堂前的松柏,却依旧挺拔苍劲,与周遭的景致混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出一种奇怪的格格不入来。

到底还是将军府。

她看了一会儿,也想了一会儿,便伸手搭了身旁青雀的手,淡淡问:“车驾备好了吗?”

季恒来访,本是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陆锦惜今早本只计划了要去翰墨轩,找一下印六儿,商量去陕西那边联系一下盛隆昌的事,现在却是耽搁了。

她现在一问,青雀便答:“早备好了,也已经让人知会他了。”

陆锦惜便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回东院重新收捡了一阵,这才登车出门,一路向着翰墨轩而去。

印六儿早等了她多时。

因她过来,这翰墨轩他干脆也不迎客了,只请陆锦惜楼上坐。

她来谈正事,所以也不谈废话,只把盛隆昌的事情拿出来又问了几句,往深了了解一些,末了才道:“你能打听到陕西那一带边关商行的消息,可能联系到盛隆昌?”

“这个简单。”

印六儿往日在京城就是个掮客,黑白两道的关系都通,难免有几个路子广的外地商人。似盛隆昌这种曾经辉煌的大商号,他自然也能联系到人。但问题是……

“您是真想与盛隆昌谈生意吗?咱们远在京城……”

生意往来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是写封信就能成的。

再说了,即便是人盛隆昌不怕,他们也不能说白白就把钱给扔进去了,看也不看一眼。要万一赔个底儿掉怎么办?

印六儿这话说得其实挺隐晦,但陆锦惜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自己当年就是商场上打拼的,虽然时代不同了,可里面的道道是一样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要亲自经手了,接触过才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能坐享其成。

“生意是肯定要谈的,只是我只想出钱,不想出力。这盛隆昌的大名我也算听说过了,留在陕西本家的盛宣老板是个靠得住的。你若能联系,不妨为我打个前哨,联系一番,就说我这里想做边贸的生意。他若有意,约个时间一见。”

陆锦惜斟酌了片刻,这般说道。

印六儿顿时有些惊讶:“您亲自去?”

“我亲自去。”想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可陆锦惜没当一回事,反而续道,“只是陕西与京城相距千里,舟车劳顿,我却是不可能亲自前往陕西,跑这么远。最好是他能来京城,或者找个附近的地方。”

毕竟盛隆昌今时不比往日了。

盛宣守在陕西做生意,要往外扩展本就很难。

如今两国议和,最好的还是做边贸。但眼下的盛隆昌,尤其是盛宣这一支,一则不知两国边境是否能稳定,二则没有大笔的银钱,即便看见了商机,想要去做,可也有心无力。

而陆锦惜,便是这心,便是这力。

她递出橄榄枝,半点不担心盛隆昌不接。

剩下的问题就是单纯的商业问题了——

谈判。

给多少钱,做多少事,利润又要怎么分。

她端了印六儿奉上来的茶盏,将面上的茶沫拂去,而后才想起来什么,忽然道:“对了,我记得盛隆昌在保定也有商号?”

“有的。”

昨日递给陆锦惜看的那册子,就是印六儿自己誊抄的,他记得很清楚,陆锦惜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保定分号,恰好是盛二老板的。您是想去看看?”

保定距离京城不远。

陆锦惜琢磨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做生意的事情,尤其要看盛隆昌行商的能力,商号还是要去看看的。这一位盛二老板我肯定也要见见。你稍待片刻,伺候笔墨,我修书一封,你找人给我送过去。”

“是。”

印六儿与陆锦惜的接触实在不多,真要算起来,也不过是从宋知言那一封信开始的。初时以为不过就是深宅妇人,他还有些看不起。

可到了眼下,就觉出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来了。

分明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往日可没听说过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刚议和的当口上,去做边贸,而且以一个后宅女流的身份与人交涉商谈。

偏她自己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印六儿心里面虽然犯嘀咕,但不知怎的竟然想起太师府那一位顾大公子来,更想起了对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

若没记错,这一位大公子管的可不就是理蕃堂吗?

前后一想,顿时就通透了。

难怪夫人底气这样足。

脑海中念头转过了许多,可他手脚却不含糊,很快便让人将笔墨伺候了上来。陆锦惜当场便修书一封,将信用火漆封口,交给了印六儿,让他尽快去办。

同时也差人将自己这边的进度告知了顾觉非。

之后又在京城街道上逛了一圈,这才回了府里。

接下来几天的事情也顺当。

顾觉非那边只表示自己知道了,其余的没什么动静。

印六儿则动用起自己的关系,叫人将信送往了陕西盛隆昌,交到了盛宣的手上。过了约莫八日,回信便送到了京城。

一如陆锦惜初时所料,这一位处境艰难的盛老板对这从天而降的橄榄枝,有些惊喜,但同样存了许多的疑虑。

对方没有贸然答应她什么,但同意了见面。

毕竟是这么大的一桩生意,且陆锦惜开口所求不低,对方肯定也想见见她,才能做决定。

见面的地点,自然是在保定盛隆昌分号。

盛宣要从陕西赶来,舟车有劳顿,陆锦惜也要从京城过去,所以见面的时间定得很宽松,约在了三月底。

面谈的事一敲定,消息便也给顾觉非递了过去。

顾觉非吓了一跳。

虽然早知道陆锦惜说要与陕西那边的商行合作,也早早给她介绍过了盛隆昌,可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要亲力亲为,还要亲自去跟盛宣见面。

所以才收到她信展开一看,那眉头就皱了起来。

三月廿三是陆九龄的生辰。

借着为老大人贺寿的机会,两人在陆府后面的抱厦里见了一面。

顾觉非穿了一身好看的雨过天青色,袍子上绣的也是雅致至极的绿萼梅,只是才见到她,那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把她前几天派人送到他那里的信给取了出来,压到茶几上。

“你要亲自去保定?”

眉心里一道竖痕,他面上虽淡淡的,可神态间却带着几分不赞同。

陆锦惜便落座在茶几另一侧的玫瑰椅上,浅紫的百褶裙在她坐下的时候,便荡出一片好看的波纹,像是柔顺的涟漪。

闻得顾觉非此言,她眨眨眼一笑。

“你觉得不好?可总得有人去看啊。理由我都想好,就说要去点禅寺上香祈福,住个两三日,也没人会怀疑。”

大户人家外出拜佛是常见的事情,京城里到处都是,以此作为遮掩,可算得上十分合适了。

陆锦惜只当他是担心外面的流言。

可没想到,她这般解释之后,顾觉非那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

她顿时奇怪:“怎么了?”

顾觉非其实气不打一处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保定虽然距离京城不远,可你一介弱女子,独自在外会有颇多危险。更何况近来京城周边也不安生,山林里多绿林匪盗。说来你可能不知,今日匈奴的使臣刚走,为求安全不出差错,也都不从西北方向走,而是从京城西面出去,只为避开有匪患之地。你去保定,我不放心。”

“我既不带钱,也不带物。”陆锦惜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这一行我是非去不可的。不过既然大公子说路上或有危险,那我出行时带些将军府的护卫,该也够用了。”

“点禅寺距离京城不远,也是个安生地儿,你出门还要带护卫,能说得过去吗?”顾觉非凝视着她,无奈地一笑,“再说了,人多口杂,即便你把护卫带出来,那些人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别生意没谈成,平白惹出一堆祸事来。”

哦。

陆锦惜喝了一口茶,眉梢却微微地一挑,只不咸不淡地看着他,温温然道:“看样子,大公子已经有解决之法了。不如说来听听?”

茶几上就一盏茶。

今日见面是顾觉非先在这抱厦里坐着等她,旁人也不知道陆锦惜要来,所以也没上第二盏茶。

可现在她看都没看一眼,就端起来喝。

顾觉非忍不住提醒她:“这一盏茶是我喝过的。”

“……”

有一瞬间的尴尬。

但陆锦惜是什么人?功力深厚,尴尬也不怕。仅用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还转过眼眸来调笑了一句:“你喝过的又怎样,我还不能喝了不成?”

这女人……

难缠。

顾觉非看她放下了那茶盏,雪似的白瓷边沿上却留下了一抹淡红的口脂印子,隐约是她唇瓣的形状,便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在谈正事,他也就不接陆锦惜那或恐有些暧昧的话茬儿了,只把那茶盏端到了自己这一侧来,低眉道:“你明日便要去保定,专程为你寻一批靠谱的护卫也不大来得及了。将军府的护卫,你是万万不能调动的。但太师府这边却全在我手里。明日一早,我带了人在南城门口十里外的驿站等你。届时你带着太师府的护卫去保定,我也放心些。”

第112章 谜题

带着太师府的护卫去保定……

原本与他说话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听了这一句之后,陆锦惜却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出来。

她笑:“你当我是谁了?”

顾觉非也笑:“你觉得是谁,那就是谁了。觉非有好意悉数奉上,至于夫人接受不接受,便全与我无干了。只是若此事若出个什么意外,你是想我将来的日子,都在难安的愧疚中度过吗?”

不必说,他们俩是不同的人。

陆锦惜会来事儿,也会借助自己身边的力量来办成自己想要办成的事情,可归根到底,最依赖、最信任的还是自己。

此次插足边贸,不为国也不为民,只是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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