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时镜作品我本闲凉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只是临到他们行礼要走的时候,她才看了一晚上都没说一句话的薛廷之一眼,淡淡道:“你留下。”

第95章 人情债

薛廷之脚步顿时一停。

他是知道陆锦惜今日入宫,应该是要帮他说那件科举之事的,所以今日才会来请安。只是见了她仪容端庄,半个字也不提此事,他也一直没问。

没想到,临到要走了,才将他叫住。

情绪没有十分外显,他转过了身来,也没看她,只低眉敛目地站住,唤了一声:“母亲。”

人都已经走干净了。

这屋里,就剩下几个跟前儿伺候的丫鬟,陆锦惜没叫她们退下。先前一直没得空,也不好打量他。

直到这时候,才仔细看了看。

身量很高的少年郎,穿着一身蓝袍,看上去那一股病气其实已经好了不少,但始终隐隐地,没有散去。

腿虽有些微瘸,可在她目光之下,偏站得笔直。

人的眉目虽然低垂着,但她本就坐着,依旧能看到一点。微冷的眉宇之间,藏着一股锋芒。

一个本就不凡,也不愿甘于平凡的人。

他自己没坐。

陆锦惜也不喊他坐。

两手向身前一搭,莫名觉得这庶子有几分意思,想吓吓他,可又懒得做出那种事情没成的低沉来。

于是,她只似笑非笑道:“你那件事,我今日进宫,请人问过了。皇上得知是将军府这边要请命开特例,还在大典过后单独召见了我,询问此事。”

薛廷之垂放在身侧的手指,顿时有些僵硬。

看得出,他的心应该悬了上来。

陆锦惜老惦记着自己今天给皇帝磕的那些头,平白觉得自己亏了,说着说着,竟没谈正事,反而岔开一笔问他:“你知道,我今天给皇上磕了几个头吗?”

这话语,简直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

既没有提到半个与科举开特例有关的字,又甚而透出一种让他极为不舒服、极为不喜欢的意味。

那种预感,是隐隐的。

他寡言少语,但性情并不谦卑,骨子里便有一股傲气,只是鲜少表露。

那一天向陆锦惜低头下跪,几乎已是极限。

她偏在此刻提及这词,分明不像是安了什么好心。

所以薛廷之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廷之不知。”

“你不喜欢给人磕头,我也一样。”

这是陆锦惜少见的坦白话,她垂了眸,用那透明的指甲,轻轻勾着今日这一身华服上那孔雀绣纹的线条,声音轻轻地。

“当初你求我,只让你给我磕了一个头;可我为了你去求皇帝,议和大典跪过了三回也就罢,单独见皇上又跪了两回……”

数清楚了,其实是六次。

后来宫门口方少行闹事的时候皇帝也来了,她自然跟着众人一道跪了。

就是上辈子统共算起来,陆锦惜也没跪过这么多。

她唇边挂上了一抹说不出的讽笑。

再抬眸时,便撞上了薛廷之那一双眼。

幽深的瞳孔,铺满了暗光,浮着一点浅淡的戾气。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轻描淡写的,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悄然握紧。

他没说话。

陆锦惜却迎着他的目光,笑着续道:“你记清楚了,若有下一次,你要再求我什么,我出去磕几个头,你就给我磕几个头;我付出了什么,你就欠我什么。天底下没有什么是能白吃的,这还是因为我是你嫡母。他日你要求别人,可也得想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能付得起这代价。”

求人的代价……

面子,往往才是最轻的那一个。

最怕的是还不清的债,还不清的人情债。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既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是在敲打薛廷之。

可在他这般的年纪,这般的处境……

听来,或许还是难堪居多。

薛廷之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廷之谨记。”

当初都已经磕过头了,陆锦惜其实也没什么按着人头叫人给自己磕的想法,他求她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薛廷之求人的态度罢了。

如今好,姿态都低低的。

反倒是让她生出了一种自己不应该折辱他的感觉。

但这些都不要紧。

陆锦惜没有很将这庶子放在心上,只是思考了一下他一半的异族血脉和他那个对他很好的亲爹,接着也没卖什么关子。

“事情我是禀过了皇上,可皇上没给准话。”

说到底,还是事在人为。

陆锦惜又垂了眸,回想起之前在乾清宫时与皇帝说的那些话,还有自己事后需要为此做的事,便慢慢说了经过与由来。

最后道:“所以这件事本身,皇上是答应的,但能不能成,还要看如今的朝局。武将这边,因着你的身份,再有我去说,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文臣那边,就要看皇上那边的手段了。但我琢磨着,大势所向,问题应该不大。不管此事最终结果如何,能做的我都为你做了。你,便安心回去读几日的书,即便他日事情有变,无法参加科举,也未必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一番话,可算得上是温言细语了。

她嗓音本来就软,这般娓娓道来的时候,又恰是这样宁静的夜晚,薛廷之觉得自己好像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有这么一瞬间,他抬起头来,她眸光隐隐、言语絮絮模样,便刻进了心底。

若说往日,她是庙堂上供奉的菩萨观音,这一刻便沾染了一点红尘气,仿佛一下就离人近了……

他明明记得,这一位嫡母是不喜欢自己的。

他本应该为她这改变的态度困惑,警醒,甚而忌惮。可他非但没有,甚至反而有点沉醉,有点留恋,有点着迷……

只盼着这声音不绝,这身影不散。

只是再长的话,终究也有说完的时候。

说到末了,陆锦惜只道:“其余的,若再有什么进展,我会派人知会你,或是叫你过来。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于是所有已经酿成的,或者未来得及展开的,都在这一刻隐藏了进去。

眸底所有的神光,都被掩盖。

薛廷之听着她这淡淡的嗓音,退了半步,躬身一礼道:“母亲也早些休息,廷之告退。”

陆锦惜点了点头,也没起身,只这么看着他退了出去。

待人不见了,她才侧身端了那一盏已经有些凉的茶起来。

青雀见状就要上来给她换一盏热的,她摇了摇头,也不让她换,便随意地灌了一口,可眉目间却有些恍惚。

青雀、白鹭都是知道陆锦惜答应了薛廷之这件事的,看她神情不对,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心地凑了上来。

“夫人,您还好吧?可是大公子处,有什么不妥?”

“他那边都是小事,没什么不妥的。”

薛廷之这件事左右已经落定,剩下的就看能做到哪个地步,她是真没担心,只不过是在思考另一件事罢了。

“先打水洗漱沐浴,晚点再想吧。

于是青雀与白鹭也都不好再问什么,各自忙去了。

一直等到洗漱沐浴完毕,躺到了床上,陆锦惜才轻轻唤了一声:“青雀——”

今夜白鹭不在,该青雀值夜。

听见声音,她便从外间走了进来,屋内的灯还没熄,绣帐之中卧着的陆锦惜,身影有些隐约,不很看得清。

“夫人?”

“你过来,我有事交代。”

陆锦惜没完全躺下,只靠在锦枕上,一手撑着额头,微微地搭着眼帘。

青雀没想到会单独叫自己,心里面顿时一跳。

她心思还算通透,这一时间已想到了某种可能。

要知道,比起白鹭,她可就多知道那一件事而已,如今恰恰避开了白鹭喊自己,这意思……

“夫人。”

她温顺地半跪在了帐外,低下了头来。

可即便是隔着一层绣帐,陆锦惜也能感觉到她的忐忑和不安,当即便笑了一声:“放宽心,不是什么吓人的事。”

青雀暗想自家夫人近来的确是沉稳了不少,处事的手段也老辣,先前的烂摊子都料理了个妥妥当当,所以听见她这一句宽慰的话,心里还真放下来不少。

她勉强笑了一笑:“是奴婢太过担心了,夫人您有什么事,还请吩咐奴婢。”

“事情也不很大,也就是传一句话儿罢了。”

陆锦惜琢磨了一下,在与薛廷之说完了那件事之后,却几乎小半个晚上都在想宫中遇到的那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和戳破了自己身份的“不速之客”,于是顿了一顿,声音显得有些缓慢。

“还知道怎么联系宋大人吗?明后天找个时间,我想约他出来一见。”

什、什么?!

青雀听了她先前那一句,心已经放下去大半,可她嘴里却是毫无预兆地猛然冒出“宋大人”三个字来,立时惊得青雀三魂离体、七魄出窍!

这一瞬间,她差点都没吓晕过去!

“您、您……”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青雀连成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锦惜却是嗤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片刻后只叹道:“该解决的,还是解决一下,免得他日遗祸无穷。”

第96章 商业嗅觉

这一天晚上,青雀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出去的。

次日起来陆锦惜也不问这件事,用过了早饭,差人去哥儿姐儿那边问过了一遍,便让白出去打听打听外面的消息,尤其是朝上的。

接着自己却进了书房,将薛况的卷宗都翻出来看。

当初她没觉得这卷宗有什么问题,即便是看到那耶扎六次从薛况手中逃走,也都没往深了怀疑。可当她再一次翻开卷宗,注意到这些细节时,心里某些东西,便慢慢地串在了一起。

越看,越是发冷。

才翻了三五卷,她竟然就不很翻得下去了。

永宁长公主问卷宗时的那句异样的话,与方少行在宫门前对匈奴使臣霍尔顿说的那一句“薛况没追,放了你一条狗命”,皆在耳旁回荡。

陆锦惜忽然觉得很可怕。

不仅是这卷宗背后不知是黑是白的真相,更为自己此刻凭空的猜忌,和这猜忌所代表的东西……

没起猜疑时,她一心以为薛况是个大英雄。

所以即便看了这卷宗,察觉出某些不对劲的地方,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不觉得薛况有问题,反而怀疑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辱没了英雄。

起了猜疑后,她老觉得薛况有什么问题。

所以重新翻看这卷宗时,只觉得原本正常的细节都浸在一种无穷尽的诡谲之中,犹如藏在阴云中的鬼怪,变化莫测,又充满了危险。竟然是看哪里,哪里都不对劲。

那么,永宁长公主是怎么看这一份卷宗的?

这成箱的卷宗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汇聚起来的?

或者说,到底是谁将它们收集起来,又有多少人从头看到了尾,看到之后心里产生的又是怎样的想法?

是信任,还是猜疑?

陆锦惜竟完全想不透。

她只知道,如果就连自己都无法从这样的谜团之中挣脱,甚至前后两次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而对同样的卷宗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判断。

那么,旁人呢?

全天下理智的人有几个?

在合上卷宗的一瞬间,陆锦惜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这一位本应该形象简单、无可置疑的武威镇国大将军薛况,竟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其真实的面目,笼罩在这一片卷宗的阴云中。

细细想起来,既让人好奇,又让人生出一种隐约的胆寒。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人,也完全无法从这个人的性情上进行推断,陆锦惜压着卷宗,想了很久,终于决定不再去看。

在所知不够的情况下看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根本就是一出“罗生门”。

“还是看看别的吧。”

她自语了一声,终于将这些卷宗都放到了一旁去,然后取过了桌案一角放着的账册。一侧是府里的,一侧是她自己的。

这时候,她拿的是后者。

一本挺厚实的账册,看着已经很陈旧了。

大约是因为翻阅过多,所以边角上都已经起了毛。但陆锦惜没有介意,只是翻开来,重新仔细地看了看。

这就是陆氏自己的账册了。

她当初嫁进将军府,又是皇上赐婚,嫁妆当然丰厚。进了将军府之后,薛况功勋卓著,她加了一品诰命夫人,时常有宫里的赏赐下来。大多数时候,薛况的那一份赏赐,也有大半给了她。

从这一点上讲,若仅仅是名义上的婚姻,薛况面子功夫算做够了。

所以说,陆氏本应该很有钱。

只是她自己不善经营,连控制开销都不大会,用自己的体己钱不贴了家用的时候不少,且管不住下面人,有些账目就成了追不回的坏账。

最终,留在账上的钱已经不是很多。

对陆锦惜,说对如今世上任何一名诰命夫人而言,有这些钱,俭省些过日子,小十年应该是能过下来的。

可她毕竟不是什么俭省的人。

能吃得苦,可天性就是爱享受。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好些,何必受苦?

而她,恰好有这能力。

前阵子她已经翻着陆氏的账本前前后后算过了好几次,也借着出门的机会四处走看过,甚至看了不少的杂书,可最终不知道应该拿这笔钱去干什么。

银号吧,一没势力,来钱还慢。

在这年代搞金融,不成当然没得说,可成了多半也是个沈万三,划不来。

贩盐茶吧,这玩意儿不是日积月累上不来。

陆氏这钱在后宅看着是不少了,可真要跟江浙那一带的大商人们比起来,也就算个九牛一毛了。

扔进运河里,只怕都漂不出几朵水花。

其他的实业类的东西,做起来太累,可行性也太低。

所以思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切入点之后,这件事,陆锦惜便暂时放下了,只不断地留意着各处的情况,伺机而动。

一等,便等到了现在。

有那么一个绝对生财的法子,她早该想到的,可直到昨日参加议和大典,看到那些匈奴人迥异的穿着打扮,才一下想了起来。

贸易啊。

而且还得是大夏与匈奴及西域各族之间的边贸!

大夏与匈奴交战已久,各种军需物资,本应该都由朝廷调派。可事实上,边关路远,京中是鞭长莫及。

所以事实上,种种军需,都是由商人解决的。

这些商人往往跟着军队走,调遣汇聚物资,可以说是与朝廷做交易,称为“随军贸易”。

可战争是六年前便结束了,如今两国议和之后,就连边关的驻军都要撤回。

如此一来,军需必定大大减少。

这些商人们原本所倚重的随军贸易,立刻会缩水。根基深厚的有办法退回来,继续回到大夏做生意;可若有根基不厚的,下场可就不那么舒坦了。

短视的人可能不大看得清,以为商机就这断了。

可在陆锦惜看来,财源这才刚开出来呢!

两国议和,可不仅仅是递个和书那么简单,后续必然有一系列的合作跟进,来巩固双方的关系。

这里面,“贸易”二字必定是重中之重。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与匈奴和西域各族有关的这些事,正好就归礼部管。那不正好在陆氏的父亲陆九龄手底下吗?

这可是天赐良机。

未必说就要走什么后门,让陆九龄行个方便,只要能探探朝廷的风向,都是极大的助益。

人能逆势而上,固然是本事;

可能捕捉大势,顺势而上,又何尝不是本事?

上一世,陆锦惜是接触过风投圈那一帮人模狗样的投资人的。这帮人了“独角兽”之外,常爱挂在嘴上的还有一句“风口上的猪”。

只要站在风口上,就是一头猪也能飞。

所以很多时候,做对事很重要,可找对了“风口”更重要。

如今她掰着手指头算算,议和之后的边贸,怎么着也算个风口啊。

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件事要怎么做,以及……

风什么时候开始吹了。

“哗啦……”

随手扯了一页纸,她一面思索着,一面在上面记录自己的想法。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

白鹭暂时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青雀战战兢兢地回来,跟她说昨夜她交代联系的事情已经联系好了。

印六儿那边去联系宋知言,晚上应该就会有答复。

陆锦惜于是点了点头,耐心等待。

眼见着春日里光景正好,她下午就去院子里走看了一圈,顺道夸了夸潘全儿那园子改得好,花草长出来又是一番新模样。

于是又给了一吊赏钱。

等到下午日落时分,宋知言那边的消息就过来了,说是明日午后,可约在明月楼见。

明月楼是京中一家很出名的大戏楼,常有达官贵人出没,进进出出也不怎么引人怀疑。有时候,人最多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所以听完之后,陆锦惜也没反对。

只对青雀道,就这么定下来,明天去听戏。

青雀也是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面是在打鼓,可嘴上又不敢说。

毕竟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才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夫人的本事,何止涨了一点半点?即便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决定,也不是现在的她们敢置喙的。

所以她领了命,便忧心忡忡地去准备了。

陆锦惜当然看得出来,可也不很在意。

这种事,她说自己与宋知言断干净了,她们是不会相信的。可她也不需要她们相信,更不用说,此次能不能跟宋知言断干净了,还得到时候再看。

某种意义上来说,青雀的担心没有错。

她走之后,去外面打听消息的白鹭,就两眼亮晶晶地跑了回来。

人都还没进屋,那兴奋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夫人,夫人,打听到了!真的是想不到啊,太不敢相信了!”

才回来就这话?

陆锦惜听见了,目光从那一本《南北游记》上抬起来,一下就看见了白鹭那一张雀跃的脸。

通俗一点说,写满了“八卦”二字的脸。

说真的,她有些怀疑消息的价值了。

不过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什么不敢相信?”

“是顾大公子!”白鹭气儿都还没喘匀呢,就跑到了陆锦惜的身边,似乎是想要压低声音,可依旧按捺不住那种深藏的激动,拳头都握紧了,只道,“顾大公子,他竟然去了礼部!”

“什么?”

陆锦惜手里书都差点掉到地上去,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两只眼皮都跳了起来:既跳财,也跳灾!

有这么巧吗?

也许是她的神态太过于怔忡,白鹭反而有些被吓住,都愣了一下,才讷讷地小心道:“夫、夫人,是哪里不对吗?”

“不,没有。”

半点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陆锦惜摇了摇头,却是半点没想过自己竟然会从白鹭嘴里听说这个消息,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昨日不都还传,老太师阻挠,不举荐顾觉非做官吗?怎么今天就到礼部去了?”

白鹭眼睛睁得圆圆的,虽然跟顾大公子不很熟,可她老觉得自家夫人与大公子不一般。所以见着顾大公子好,她也高兴。

这时听陆锦惜问缘由,她连忙笑道:“奴婢正想说这个呢,您在家里,一定不知道。这一回,顾大公子能成功入职礼部,都靠陆老大人呢!”

陆、陆九龄?!

不听则已,一听陆锦惜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隐隐竟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就像是被黑暗中的狼给盯上了。

她抬手压了压自己跳得厉害的眼皮:“再具体点呢?”

“哦,这还得从之前说起呢。”

白鹭想了想,理清了一下思路,这才开了口。

“大公子之前不是四处游历吗?往西也是去过边关,到过西域,还接触过那边的文字文化,可算是朝中少有的对西域了解的人。老大人原来管理礼部,议和前后就要处理跟匈奴和西域有关的事情,力不从心,所以私底下请教了大公子。这不,今日早朝,索性一本折子上了,向皇上要人,奏请将大公子从翰林院调任到礼部,专门管理对外的庶务。朝上吵了一上午,都在闹这事呢,听说还是老太师不同意。”

“可最后还是成了?”

不然方才白鹭也不会如此惊喜。

陆锦惜问着,可心已经渐渐沉了下去,几乎有仰天一声长叹的冲动。

白鹭对自家夫人突如其来的沮丧还半点没察觉,犹自高高兴兴地:“是呢。今日之事,是老大人据理力争,又向老太师要人,说什么不让大公子来,且在朝上找出一个懂这事还能用的。结果当然找不出来。所以下朝的时候,事情就定下来了。皇上开特例,在礼部多设了一名堂主事,就是给大公子的,称为‘理蕃堂’,专管与蛮夷往来之事。”

理蕃堂……

岂止一个划在礼部下的理蕃堂这么简单?

以顾觉非的本事,只怕假以时日,就能搞出一个跟六部平起平坐的“理蕃院”来!

陆锦惜真是气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她才刚往边贸这件事上动了点心思,都还没想要去找陆九龄打听打听呢,这才过了一下午,就说这些事划归礼部下属的理蕃堂管了。

逼死人,当真是逼死人。

风口上,就是一只猪都能飞。

何况是顾觉非这种人精?

他绝不是什么庸碌之辈,且不管是陆九龄要人,还是机缘巧合凑上了,或是他一番静心算计到了,得了这位置,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面临着怎样巨大的机会!

武将看战绩,文臣论政绩!

  如果觉得我本闲凉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时镜小说全集我本闲凉王侯组团当山贼贫僧姜姒虐渣攻略非典型庶女[重生]票房毒药翻身记[金粉世家]重生秀珠[红楼]大盐商[黑客]自由男神不自由[黑客]愤青大神[大汉天子]废后复仇傲慢与偏见(世界公敌),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