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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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锦衣玉食养其身,诗书礼义养其气。

这下倒好,还没来得及养好,便成了千般万般的内宅磋磨。

十一年来,每每提到将军府,陆九龄便是一副咬牙切齿模样!

只是能怪谁?

又敢怪谁?

薛况带着拿胡姬与瘸腿庶子回京的时候,他不是没去宫门前长跪,可庆安帝只叫人强劝了他回去。

一回去,便险些卧病不起。

皇命难为。

即便一个并不想娶,一个并不想嫁,可谁又敢把家族的命运兴衰,都系在这样的一场赐婚里?

彼时的将军府,已没了二房的薛还,就连薛况的兄长薛冷也去了,算得上是势单力孤;

陆氏一门,虽书香世家,可从来没太大的实权,到了陆九龄这里才刚刚好上一些。

他们两家,哪里能跟顾氏一门和卫氏一族比?

皇上动动手指,就能捏死,连伤筋动骨都不用担心。

所以,到底还是成了那样一桩“孽缘”。

如今眼见陆九龄坐在那边,面上已是一片深深的恍惚和悲怆,顾承谦想想,竟也悲从中来。

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啪嗒。”

天南星叶片形状的回生堂铜锁,被他扭开了。

里头躺着的东西,也一一映入了眼底:药贴,药方,医嘱,竟都齐备,贴膝盖的,泡脚的,甚至是内服的汤药,一应俱全。

“唉……”

顾承谦长长地叹了一声,却是知道这小小的一只盒子里,藏着多沉的心意。

顾府上下,拜会回生堂多年,鬼手张只怕早对他的病症倒背如流。这医嘱上写的,却无一不对应着他的病症……

陆锦惜一则能记得他这毛病,二则敢再去回生堂问药,三则还成功了。

本事有之,心意有之。

倒也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太过善良温软,懦弱无能。

心底一时有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淌了开去,竟然叫顾承谦觉得极为熨帖。

陆九龄,是有个好女儿的。

他慢慢重新合上了锦盒的盖子,一时竟不知应该说什么,想什么,只吩咐了万保常:“你亲去禀夫人一声,大将军夫人不爱出府,难得出来走动一趟,千万不可怠慢了。”

万保常听了,心里明白。

大将军夫人本是一品诰命,与太师夫人唐氏平起平坐,原也不可能怠慢,更何况是陪着永宁长公主一起来的?

老爷这么补一句,是要当成座上宾的座上宾了。

他连忙躬身应了个“是”,就要出去。

没想到,这时候,陆九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一些,只道:“既然要去,也引我一程吧。我总要见见她,心里才安定……”

顾承谦听了,心里又是苦得没边儿的一片。

“保常你只管带了陆大人去,着人请大将军夫人去偏厅里一见便可。”

“是。”万保常心知,这是陆大人爱女心切,就要去看看,于是摆手一引,“还请陆大人随我来吧。”

陆九龄也不废话,甚至就连跟顾承谦告别都忘了。

他随着万保常一道,消失在了门外,绕过这回环曲折的重重回廊,便终于没了影踪。

顾承谦却只坐在屋里。

手上放着回生堂装药的盒子,几上置着开始转凉的好茶,地龙热热的烧着,可他竟觉得满屋子都有一股凉气,使劲儿地朝着他浑身骨头缝子里面钻。

冷啊。

这个冬天,太长,也太冷了。

他又把目光放到了窗外。

含苞的海棠,在尤带料峭春寒的冷风里,瑟瑟颤抖,仿佛下一阵风,就能吹破那鼓胀的花苞,开出鲜妍的花朵一样。

他跟那个大儿子,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顾承谦都快不记得了。

他只是又想起了那一句:“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你们这样‘客气’怎么请得过来?”

这是顾觉非在他们请不来鬼手张时候,说的一句话。

是他向来谦恭谨让的大儿子说的一句话。

明明是那样明显的一个地方,他当时竟然半点没有注意到。

以至于,很久很久以后,他把昔年与他相处的种种细节翻找出来,才发觉,这一句是他为数不多的、露出破绽的时候。

看似玩笑的口吻,简单的“客气”二字。

里面,又藏着几多的惊心动魄与刀光剑影?

当时的他,与周围所有所有人一样,对这个大儿子,顾府的大公子,顾氏一门近百年来最为之骄傲的天才,有着雷同到仔细想来会令人后怕的认知——

曾游学天下,结交四方,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对他无不佩服;

朝野上下,八方同僚,亦有不少曾蒙他解决危难,对他交口称赞;

他更是庆安帝的伴读,与其知交莫逆,无话不谈。

京城的女儿家,谁不慕他才华惊世,那一股疏狂兼着儒雅的气度?

这是一个在所有人眼中,都近乎完美的人。

美玉无瑕,天衣无缝。

从他开蒙以来,再没一个同龄人排在他前面,也几乎少有人对他生出恶感。他越来越出色,八面玲珑,多智近妖。

于是,这样的认知,便渐渐深刻,根深蒂固地留在所有人脑海里。

也包括顾承谦。

这样的认知,持续了太久,太久,让人早已习惯。以至于,在六年前,这认知如山倾岳倒、轰然崩塌之时,他都不敢相信。

过了很久,才是满心的失望,满心的愤怒,甚而——

满心的恐惧。

顾觉非看上去,依旧是那个完美得叫人挑不出错的顾大公子……

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知道,揭开了画皮,藏在里面的,是什么骇然的怪物呢?

除了恐怖,他竟不知用什么才能形容。

陈年旧事,一一从顾承谦脑海之中,浮了过去。

他慢慢把手中这一只锦盒,端正地放到了书案上头,看了许久,眼底却闪过了几分悲凉:终究是他,没能保住薛况……

如今,又如何当得起他孀妻,以这般厚重的心意相待?

顾承谦眼里头,一时险些涌出热泪,却偏偏只能僵直地站在这书案前,抬眸凝望那被移来,挂在他墙上的《快雪时晴帖》,久久失语。

另一头,大管家万保常已带着陆九龄先往偏厅内坐了,才转去后园,吩咐了个丫鬟,去唐氏那边通禀,并请陆锦惜往偏厅来。

陆锦惜走得不算快。

顾氏毕竟名门,又有前朝留下来的深厚底蕴,先辈祖籍也在江南一带,是以整个府邸比照着江南园林的制式修建,格外雅致。

移步换景,不在话下。

大冬日里,园子里也能瞧见一些绿树红花,倒让人快忘却这还是春寒料峭的早春了。

她见了,一时心旷神怡,走得越发慢起来。

白鹭和青雀跟在她后头,倒也不言语。

隔着一堵墙,便有隐约的谈笑声传来。

陆锦惜知道,绕到前面,便该是宴请招待女客的花厅,于是定了定心神,便要随着丫鬟走过去。

没料想,后头一个丫鬟,急匆匆从回廊那头跑来,沿着小湖边奔了一路,忙到她身后头,行了礼,喘着气儿道:“夫人,万管家着奴婢来禀,请您随奴婢往偏厅先去,陆老大人望候您说说话儿。”

第28章 糟蹋过几根嫩草

那就是陆九龄了。

陆氏那一位疼她至极的父亲。

方才在门外送寿礼的时候,那一位大管家万保常便说陆九龄在书房内跟顾太师叙话,且还要为她通禀一声。

这样算来,陆大人与顾太师的关系是极近的。

来这一遭寿宴,陆锦惜就知道要面临诸多的考验。

别的她其实都不怎么怕。毕竟陆氏出门少,旁人对她的了解,大多也仅限于十多年前的印象,还有旁人口耳相传的那些话。

所以,性格有点变化,在所难免。

可对着陆九龄,兴许便不那么一样了。

陆锦惜心头苦笑,只觉得自己这才来寿宴,怎么就好像一下就调了最难档?

可这一位爱女心切的老大人,已经着人来请,她哪里能拒绝,又哪里忍心拒绝呢?

陆锦惜微微叹了一声,对眼前这丫鬟笑了一笑:“那便劳你引个路了。”

这样客气的言语,叫那跑腿的丫鬟有些吃惊。

她连声道着不敢,对这一位传说中的将军夫人的印象,却忽然变得极好,一路上引着陆锦惜并她两个贴身丫鬟去偏厅,还忍不住贴心地介绍了道中一些景致。

在假山重叠、小池清幽的府邸内,穿行了约莫有大半刻,前面才出现了一排的屋舍,偏厅的大门已开着了。

丫鬟便送到门外:“陆老大人便在里面,奴婢便在外头守着,一会儿您出来,奴婢再引路带您回宴客厅。”

陆锦惜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偏厅内。

高几上摆着两盆兰花,两把太师椅搁在长案两侧,顺着下来是两溜儿官帽椅,雕刻精致,于细微处显示着顾氏一门的底蕴。

右首下那一把椅子上,坐了个头发斑白的老大人。

一身门第颇高的文人打扮,一把美髯垂到胸前,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握得有些紧,似乎有些期待,忐忑,和紧张。

方才那丫鬟说话的声音,传了进去。

在陆锦惜看过去的时候,坐在厅内的陆九龄,一下抬头来,也瞧见了陆锦惜,立时站起:“锦惜丫头!”

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变得有些嘶哑,听上去有些古怪。

只是话出口,他看清楚了陆锦惜之后,竟然又有些不敢认了: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这样光彩照人的模样?

陆锦惜的眉眼,素来是没有什么棱角的。

似乎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个善良温顺人,此刻也一样。不一样的是,往日那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常有的阴云与愁苦,似乎都散了。

她看上去,像极了还未出阁的时候。

没有婚后不如意的种种负累,也没有种种磨难后的心如死灰……

干净,明媚。

那一瞬间,陆九龄竟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一时惊疑,又惊喜,却不敢确定。

一双有些浑浊的眼底,竟不由得浸出点湿润的泪来。

“锦惜丫头?”

这一次,是带了点试探的口吻,充满了希冀。

陆锦惜顿时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关怀。

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沉重。

只是她无法将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更不忍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知这个充满了希冀和惊喜的老人。

正如她不敢告诉陆氏的儿女,他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一样。

她曾在薛况灵前立言,承他发妻此身之恩,必竭力照顾陆氏儿女;如今面对着陆九龄,又何尝不是一样?

若陆氏亦在她身体里,她愿对方好好孝敬她年事已高的父母。

同样的,她亦将孝敬陆氏的爹娘。

许是想了太多,也或许是感触太深,更或许是为眼前陆九龄的情态所感,陆锦惜眼底也微微有了点潮意。

“不孝锦惜,给父亲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

陆九龄知道她是病才好,哪里舍得她这般劳动?还不等她拜下去,便连忙扶了起来,差点就老泪纵横。

“总归是又见着你好端端地来了,病愈了就好,病愈了就好。”

“月前大病了一场,得蒙回生堂鬼手张老大夫诊治,岂有不好的道理?”

她穿来之前,陆氏便已不让陆家人来探,只请陆老大人和夫人保重身体,自己回头病愈了再请不孝之罪。

陆锦惜知道,陆氏这是怕老人们见了她模样伤心。

如今她只扶着陆九龄往椅子上重新坐下:“女儿已知道您今日必要来老太师寿宴,还在想待筵席散了,请永宁长公主留您一留,也好见个面。没想到,您先来见女儿了。”

“万保常把你送给老太师的药和药方都端来了,我岂能坐得住?”

陆九龄长叹了一声,也拉着她坐下,只细细打量她。

一会儿想起她小时候甜甜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她刚出嫁时候那娇羞的模样。可是很快,这些都被嫁入将军府后,那了无生机的模样所覆盖。

陆九龄竟忍不住发抖起来。

他两只手放在腿上,忍不住都握紧了,成了个拳头,只紧咬着牙关,恨到骨子里:“若早知道,你嫁了他竟要守这么一门活寡,何如早给你许配个普通些的好人家,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陆氏是个好人,可过的这仅有的小半辈子,却惨淡至极。

陆锦惜知道悲剧究竟是何成因:她是个好人,却并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是以一切都错了……

如今听陆九龄言语,是对当年的一门婚事,还耿耿于怀,自责不已。

陆锦惜心中唏嘘,却不忍见这一位老人如此自责,只把温暖的笑脸扬起来,宽慰他:“父亲原不必自责的,错也不在您。何况女儿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经过了这样多的事情,女儿也看明白了不少,通透了不少。”

“人总有自己的际遇,兴许这便是我的际遇。”

“如今迟哥儿、璃姐儿、琅姐儿都很听话,父亲怕很少见他们吧?回头女儿带着他们,回家一起看看您跟娘,好不好?”

她走过来,用一种极其温驯的姿态,蹲在了这一位垂垂的老人面前,拉着他紧握的手,就这样温声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面上是柔和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稳重了。

也似乎更柔和了。

但这种柔和之中,藏着一种坚定,发源自内心的从容与自信,没有半点自我的怀疑。

这明明是女儿清醒了,成长了,也变得更成熟起来、

可陆九龄看着,却有一种格外的辛酸和沉重。

一切的成熟和成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只希望,他的女儿永远是那个什么也不需要担心的娇娇女。

陆九龄一时不很说得出话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陆锦惜只好哄着他,约莫猜出了陆氏原本与这一位老大人是什么相处模式,于是换了娇俏的口吻,求他道:“父亲,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女儿也走出来了,府里又有长公主扶持,出不了事。就今日来太师府,道上还跟我念叨,说什么改嫁不改嫁的……”

“改嫁?”

陆九龄听着前面,倒还只是寻常,一听到这两个字,简直两只眼睛都发亮起来,忙问道:“长公主怎么说的?”

“……”

那一刻,陆锦惜有些傻:她是见陆九龄对这一门亲事过于自责,所以才想要提“改嫁”这茬儿,缓和缓和氛围,也宽慰宽慰他。

谁想到,他竟激动起来了。

这眼睛冒光的感觉……

怎么叫她觉得有种熟悉的毛骨悚然?

像极了被永宁长公主盯着,笑眯眯劝着她改嫁的时候……

陆锦惜险些没说出话来,但在陆九龄那迫人的“你磨蹭什么赶紧说呀”的眼神里,她终于还是强忍着诡异感,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吐露。

陆九龄听完,当即一抚掌,竟笑了起来:“长公主竟也是这个想法……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天大地大,礼法也大。

只是大不过陆九龄这一颗爱女儿的心!

别的寡妇守寡守到死,他也懒得多给上一眼。

可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守寡?这么多年的苦楚,这么多年的折磨,都没个人样儿了!

守寡?

还是给那乌七八糟的将军府?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素来是个文雅人的陆九龄,忍不住在心头狠狠骂了几声解气!

他扶起陆锦惜来,声音恢复了几分中气,斩钉截铁道:“改嫁,一定要改嫁!”

“改……”

一定要改嫁?

陆锦惜蒙了。

陆九龄可是礼部尚书,一个最传统的文人,脱口而出“改嫁”这两个字,不仅没有半点鄙夷,甚至还透着一种喜悦至极的兴奋!

这也太……

太不可思议了。

陆九龄却没察觉到独女那隐约有些崩溃的眼神,反而开始在这偏厅里踱步,同时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当朝礼部尚书,即便算不得第一等的聪明人,却也绝对不差。

眨眼之间,种种想法便被他理清了。

“对,改嫁才是正经法子!”

“自来在家里,你什么时候受过那些委屈?从来都是全家人的眼珠子,可将军府怎么待的?那就是个苦海!”

“你当初与伯羡那小子青梅竹马,本也不喜欢薛况,平白吃了这一遭苦……”

“薛况那王八羔子死得也好。”

“早在他刚死时候儿,我就在琢磨这事了。”

“只是一则那个老妖婆为人强势,我只恐她为了将军府的面子阻挠,二则你们的亲事,乃是皇上亲自赐下,有圣旨保的。要让皇上松口,许你改嫁,实在千难万难。”

“这才忍了好几年。”

听到这里,陆锦惜已经是目瞪口呆。

陆九龄却是露出明朗的笑容,一时有些意气风发。

“若真如你所言,永宁长公主肯支持这件事,那一切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长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乃太后娘娘所出,自小感情便好。皇上当初登基,也多赖她出力几分。”

“届时若有她相劝,皇上多半已允了七八分,我再上下联合,使把力气,多半就妥了。”

这竟已经开始谋划后一步的行动了。

一个是清楚陆氏与薛况之间种种的永宁长公主,许是不忍见陆氏如此了此残生,是以多番撺掇,想她改嫁;

一个是陆氏的生父,恨将军府与薛况入骨,爱女心切,什么礼法都能抛到一边去。

这发展,也是绝了!

饶是陆锦惜见过风浪,这会儿也不由想擦冷汗,瞧陆九龄太激动,忍不住要劝上两句:“那个……父亲,这事也不很急吧?府里几个孩子都还小……”

“你改嫁了也是他们的娘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陆九龄半点都不担心,竟跟陆锦惜摆手。

“反正薛况也死了,难不成还能再给他们娶个后娘?”

“只要后头安排得好,事情总能解决。目今要紧的,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底你的终身大事要紧啊……”

话说到后面,已经是有些语重心长味道,还藏有几分愧疚。

陆锦惜一时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陆氏与薛况这一桩亲事,到底误了多少人呢?

他们个个都想要纠正这错误,弥补当年的过失……

从陆氏与宋知言的信上看,她对薛况该已心若死灰,倒也不存在什么留念。陆锦惜虽占了她身子,承诺照顾她儿女亲族,却并不意味着要孤独终老。

只是改嫁不改嫁这些,八字还没一撇呢。

都是没影儿的事。

合适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找见?

她眼光可高着。

前任能排到淮海路去。

这么一琢磨,陆锦惜索性不再阻止陆九龄。

到底这件事他们一头热是做不起来的。拍板的权力还在她手里,一切好说,应承下来也没什么妨碍。

所以她不再想劝陆九龄,只顺着他话道:“父亲这样说,也极有道理。”

“哈哈哈……”

陆九龄顿时抚须笑了起来,心头一口恶气总算出了几分。

“这件事就包在为父身上了。你放心,今儿长公主也来了,一会儿我便去前头,拜会她两句,也相互通个气儿。也是多亏了她照拂你这几年啊,我得谢她一谢。”

陆锦惜点了点头,想这两位凑到一起的场面,只觉得头无声中大了一分。

她把淡粉的唇角弯起来,保持着脸上那柔和且透着暖意的微笑,扶了陆九龄的手,伴着陆九龄走出。

外头那丫鬟和白鹭青雀一起,都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见他们出来,都迎了上来。

太师府的丫鬟,在前头引路,白鹭青雀则跟在了父女俩的后面。

陆九龄一面走,一面嘱咐她:“你我叙话过了一阵,后园里太师夫人还待客,不好叫你去太晚。等到晚些,筵席散了,你且在府门那边等我一等,说几句话再走不迟。”

光这几句话的功夫,哪里能够?

陆九龄如今有太多的话想要跟这女儿说了。

陆锦惜心里清楚,点头应着声。

陆九龄则是已经开始思考起未来女婿人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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