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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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以陆锦惜对绿茶和乌龙茶的了解,这会儿竟也分不出手上这盏,到底是什么品类。

薛廷之忙带了几分歉意道:“母亲见谅。廷之不爱喝茶,是以屋里没怎么准备。此茶甚是粗糙……”

“不过喝茶暖暖,不妨事。”

陆锦惜拧着眉,慢慢饮了一口,把温热的茶水含在口中半晌,吞了,舌尖上头便是一片片的涩味儿泛开。

这味道,哪里像是给府里公子喝的?

她先前在叶氏那边喝的,是好茶之中的好茶,毕竟国公府高门大户,不差那一点半点。

可将军府也不是什么破落户。

府里每个月的茶钱支出,都有一大笔。

陆氏每月给这庶子的份例不减,只会随着薛廷之年纪的年纪增加。这里面,便有一样是茶。

西湖龙井。

虽不是明前最顶尖的那一批,却也绝不低劣。

可薛廷之捧上来的这茶,却着实不敢恭维。

略一深想,陆锦惜便猜到问题所在:陆氏吩咐是一回事,她自己问心无愧;可下面人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嫡母不管的庶子,大将军在的时候或许还好,可大将军一走,府里便是陆氏说话。

一则手里有大笔份例,二则陆氏睁只眼闭只眼不搭理。

再多的好东西,等分到薛廷之这里,又能剩下多少?

品着舌尖那一言难尽的味道,陆锦惜这心里,也一言难尽起来。

她慢慢把盖子盖回去,终于还是没再喝一口,也不提这话茬儿,只对薛廷之道:“你与琅姐儿相处不少,兴许在你这里她还有几分真性情。趁着这会儿还没来人接我,你便与我说说琅姐儿吧。”

原来是来问薛明琅的。

他听得出,陆锦惜话里并没有要责怪薛明琅的事,态度跟往常相比,似乎也宽容了很多。

沉吟片刻,整理了整理思路,薛廷之便说了起来。

从薛明琅一般什么时候来,是什么样子,做什么事情,又对什么感兴趣,喜欢什么……

种种的种种,一一尽述。

陆锦惜听着,对薛明琅便有了个很全的了解。

可以说,这是未来才女的苗子。

读书写字,格外聪慧,一些短的文章诗词,听过一遍便能背下来,且爱极了读书,前年便有了自己的小书房。

也许是从书上读到什么“马作的卢飞快”,她终于因为好奇,悄悄跑来找了薛廷之,那时候倒吓了薛廷之好一跳。

这之后,她便常来。

陆氏知道,也常因此训她。

可孩子的天性,那里关得住?

所以一回一回……

她会在薛廷之这里翻书看,若有个学问上的疑惑,也总请教他,倒把他当了半个先生。

“半个先生”这种话,薛廷之自然没提,可陆锦惜跟着情况也能推出来,心下对他倒有几分改观。

“琅姐儿性子娇气一些,也承你担待了。”

“廷之不敢,琅小姐知书达理,爱玩些罢了。”

薛廷之打量她,只觉得她听得很平静,感觉不出她有恶意来,却也不敢顺着她的话便接了,只先把自己给撇开,又夸了薛明琅一嘴。

极会说话,谈吐不俗,很聪明。

陆锦惜从头到尾,只觉得薛况亲自教养过的孩子,不管是眼界见识,还是胸襟气魄,竟都不是寻常人可比。

她听了他对薛明琅的评价,一时没说话。

外头门帘掀开,临安又进来了,这回端了个炭盆,往屋中放下,小心禀道:“小的已去二奶奶院子外头禀过一声,青雀姐姐那边说,请您就在屋里先坐着,别赶着风儿出去,这就来接您。”

“个个都把我当个纸扎的人了……”

陆锦惜有些无奈,只是也知道原身这身子还禁不起折腾,倒也没起身,只摆了摆手,示意临安退下去。

临安于是一躬身,退回了薛廷之身边。

屋里炭盆烧着,好歹多了一股热气。

只是那炭,也不知哪里来的,烧起来有一股烟呛的味道。

陆锦惜没言语,只拿薛明琅的事来问薛廷之,又说了有半刻多,东院那边便来人接了。

来的是周五家的。

在门外通禀过,她便捧着一领猞猁狲大裘走进来:“给二奶奶请安,给大公子请安。青雀姑娘被您吩咐留在屋里守着哥儿,也不敢擅离,老奴赶巧儿在,便接了这差使,先来接您。”

“这便回吧。”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陆锦惜从炕上起身,由周五家的给她披上大裘,反对薛廷之道,“大风那匹马,你且先养着吧。即便是牵给琅姐儿,也不急在一时。你也别送了,待在屋里吧,外头冷。”

“……是。”

这一番话,依旧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

他的确是想送出院门的,陆锦惜这一说,他倒不好再走,只站在屋檐下,目送周五家的并三四个小丫鬟簇拥着她走了。

临安缩着脖子,把两手揣进袖子里,看得艳羡:“这样多的人,二奶奶也是很大的威风呢。”

薛廷之却不说话。

天已经很暗了,府里各处都掌了灯。

穹顶上压着一片一片的彤云,冷风在院落四周号叫,半点不像是要晴,怕还要下一场雪。

他慢慢道:“把大风栓回去吧,今夜天冷,还得多照看着点。”

“是。”

临安忙答应了一声,又去院子里牵马。

薛廷之看了一会儿,便无声地回了书房。

书架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张写好的斗方;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瓷埙搁在右边,梨形,上了釉的表面很平滑,在没上灯的昏暗屋内,显得光泽清冽。

案后摆了一把花梨木的椅子,也是唯一的一把。

他走过去,坐下了,一手搭在光滑因发旧而光滑的扶手上,一手却抬起来,中指与无名指一道,用力地压着眉心,闭了闭眼。

他原本也是想要借着薛明琅那件事,去找陆锦惜。

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对人对事的态度,亦是不卑不亢,自有那么一股宽厚大度,从容不迫。

这对他来说,原该是件好事。

毕竟她越通情达理,他的计划便越少阻力。

可一旦想起那目光,沉凝,冷静,温和,智慧……

他竟极为不确定。

仿佛,这并不是一个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

薛廷之一张脸上,温和谦逊的神态,早已褪了个干净。

于是,藏在下头很久很久的凛冽,便纠缠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幽幽浮了上来,在他冷峭的眼眸底下,凝结成一片沉黑。

薛廷之在座中坐了良久,才将那一把埙,放在手中把玩。

原想要做什么,最终又放下了。

屋内只有那借来的炭盆,还散发着温度和通红的光。

北风敲着旧窗,一片响动。

陆锦惜这边已裹着猞猁狲大裘,回抱厦那边看了一回。

薛明琅已回来,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说要看书,叫人别去吵她,连白鹭都劝不出来。

一整日折腾下来,陆锦惜早累了,也知道今日不是处理事情的最佳时机。

她只吩咐准备好给琅姐儿的吃食,又与璃姐儿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屋。

白鹭一回,便按着规矩去张罗传饭。

青雀则上来给她去了那大裘,交小丫鬟挂到一旁去,低声对她道:“信已送出去了,只是奴婢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说回头向您告罪。”

陆锦惜知道,这说的是那个送信的印六儿。

她点了点头,只道:“信送出去便好,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太太请安,也没功夫处理更多的事情了。先扔着,回头再说。”

不一时,饭传了上来。

陆锦惜在屋里用过了饭,又喝了盏茶,在白鹭和青雀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后,入了西屋里间休息。

她实在是累了。

穿来之后,八成时间都是躺着的,对这一张软床倒是熟悉,即便外面那北风呼啦啦地吹,有些吵闹,可她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梦里头都有一股子烟呛的味儿。

到了半夜,更是咳嗽醒起来,竟又醒了。

青雀被她惊动,掌了灯,掀了拔步床外的帘子进来,有些担忧:“外头又在下雪了,您身子弱,是不是又凉了?奴婢再给您抱一床被子来吧?”

下雪了?

陆锦惜一时没说话,只竖着耳朵听,窗外果然有簌簌的声响,带着点莹雪的白光。

看来,要办寿宴的顾太师,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缩在锦被里,她略闭了闭眼,喉咙里还是痒痒地难受。

她想起薛廷之书房里那一盆劣得令人发指的炭来,还是“顺道要来”的,心里头便有一股火气,只道:“被子是不用了。明天一早,你叫库房那边,给薛廷之拨几篓好炭去,给我好生点点下头人,个个都没规矩要上天了不成!”

青雀不知她哪里来这样大的怒意,一时愕然。

可陆锦惜也不解释,强压着火,翻身过去便继续闭上眼睛睡了,明天可还有场“硬仗”要打。

第19章 东风西风

次日,天还没亮。

外头昏沉沉的一片,东屋则点着好几盏灯,照得一片明晃晃。

这一间乃是陆锦惜起居的地方,也是昨日青雀把信翻出来的地方。

一应装潢摆设都与西屋差不离,只是更多几分闺阁女儿气息。炕两头还摆着梅花洋漆小几,几上陈着一只青铜瑞兽小香炉,只是没点香。

一架精致的妆台,陈设在里间。

陆锦惜脸色不大好,眼底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倦意,就坐在妆镜前。

白鹭拿着一支金竹叶桥梁簪在她头上比划,她只摆摆手:“见太太罢了,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必这样隆重。换支简单的也就是了。”

她说话的声音,比起昨日来,似乎哑了一些。

声音沙沙软软的,有一股病弱劲儿。

人坐在妆镜前,只觉得腰肢纤细,自有一股弱柳扶风的姿态。

白鹭听青雀说了,猜到这是昨晚上咳的。

她把那金竹叶的大簪子给换下了,又从妆奁里拿了一支细细的白玉花果行云纹如意簪出来,给她插在了新挽的流云髻上。

“您昨儿一夜都在咳嗽,都没怎么睡好。太太那边又不要每日里去请安,您要不再回去睡会儿吧?”

“我病已经好全,昨日又出了迟哥儿的那件事,即便她不要人去请安,可论情论理,我都得走一趟,把事情禀一禀。再说了,再困,这不也都起身了吗?”

陆锦惜说着,笑了一声,对着妆镜看了看。

陆氏的五官长相,与她昔日也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只是她的眉眼要凌厉一些,陆氏的眼角眉梢,则相对柔和。

今日白鹭给她上的是淡妆,瞧着清雅得紧。

“成了,就这样。”

也懒得再费心收拾,陆锦惜看着差不多了,便从妆台前起身,见青雀已经捧了斗篷来,瞧着倒比昨天的还厚,不由问道:“外头还在下雪?”

“后半夜就停了,不过雪很大,外头又盖得一片白,天可冷了。您今儿怕得捧个手炉才合适。”

青雀走了过来,给她披斗篷,递手炉,又想起自己半道上听见的那事儿。

“先才奴婢去端热水的时候,听下面婆子们说,昨儿三奶奶那边可闹腾。”

卫仙?

陆锦惜可还记得这一位弟妹那能折腾的样子。

她捧着小手炉,不由一顿,奇道:“她还能怎么闹腾?”

“您叫周五家的责罚那丫鬟蕊珠,后来三奶奶给带回去了。”

“一开始都好好的,结果一通盘问,才知道是蕊珠是因满嘴胡吣编排迟哥儿挨的打。”

“也不知她是做戏还是真怒,知道了后,竟气得又叫人把蕊珠打了一顿。”

“听说那丫头趴在屋里,哭了一宿,现在还起不来呢。”

“这倒是奇了……”

依着陆锦惜对这一位三弟妹的了解,即便做戏也不该做这么真啊。

不过……

“由她去吧。说不准是觉得被我拂了面子,找个出气筒,也说不准是觉得自己的丫鬟自己才能打。”

“也是。”

青雀轻声一叹,只对蕊珠这戏剧性的遭遇有些唏嘘。

陆锦惜心头倒没什么感觉,只存下了一个疑影儿。

她临出门前吩咐,叫人去通知哥儿姐儿们,早晨不必来请安:“我去见太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呢,只管叫他们晚上来就是了。”

吩咐完,她便跨出了门。

迎面便是一阵冷风吹过,幸好她戴着兜帽,好歹挡了几分风寒,只是那灌进来的冷气,已经叫人忍不住有些发抖。

院子里果真白了一片。

两三指厚的雪,压在地面上,挂在枝头,覆在院墙,益发叫人看不出什么早春的意味儿。

这个时辰,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早都起了身。

沿路过的几扇窗里,都透出灯光来。

将军府长房太太孙氏,住在最僻静的南院。

听闻她今年有五十多岁,但身子骨强健,虽出身小门小户,可曾陪伴长房老爷薛远在边关过苦日子。

危急时刻,她还曾女扮男装,出生入死,把受伤的丈夫从死人堆里背出来。

只是老天爷终究还是没饶过薛远,人救回来,伤势却太重,拖延了几天,还是死在了边关。

从那以后,孙氏便一力撑起了将军府。

她一个寡妇,膝下养着几个孩子,要处理外务,也要整顿家务,抛头露面的时候少不了。

一开始京城里大户人家,个个都非议。

可时间一久,哪个不敬佩?

薛家的男人们,已经为大夏付出了太多。

剩下那些要掌家的女人们,若还跟别家的女人们一样,哪里又撑得起这偌大一个将军府?

所以,薛家将门妇,便渐渐成为了京城女子里,最特殊的存在。

她们行动自由,不受寻常礼法约束,可代表着家里的男人们出席种种盛大的场合,也可以抛头露面,去处理自家庄子上的种种琐事。

没有人敢置喙。

朝中那些讲礼教的酸儒,不是没想过参上两本,可一旦想到那些马革裹尸而归的薛家男儿和朝中拥护将军府的武将,便会觉得手中的奏折有千斤万斤,拿不起来。

更别说,如今的薛府里,还有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永宁长公主。

谁敢参?

找死还差不多!

所以,陆锦惜其实很庆幸。

穿成寡妇,并不幸运;但穿成了将军府的寡妇,还是薛况的孀妻,便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原身陆氏出身书香世家,丈夫死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曾利用过将军府这一点超出了世俗礼教的便利。

可陆锦惜不会。

她来自现代,虽没什么野心,但绝不想憋在高门大户里,了此残生。

将军府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婆婆孙氏与婶母永宁长公主,更是她应该感激的人,尽管她知道这妯娌俩的关系并不很好,甚至也知道,这一位婆婆对陆氏的态度,有些问题。

呼……

冷风吹过。

脚下的路面上,覆盖着还没扫干净的残雪。

青雀打着的灯笼,照在雪面上,是一片暖黄的光芒。

南院已经在眼前了,屋子里的灯也早亮了起来。

孙氏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手中端着一盏养胃的汤,已经坐在了暖炕上,正喝着。

两鬓有些花白,脸上生了皱纹,有几分老态。

她穿着一身深青色的衣裳,头上仅戴了把银簪,看上去格外简单,只如市井里一个普通的老妇,半点看不出是名传天下的武威大将军薛况的亲娘。

冯妈妈伺候她两年了,见她喝完,便把汤碗接了过来,禀道:“昨日下面人禀说二奶奶今天要来请安。老奴听说,二奶奶的病已经大好,却跟三奶奶闹了起来,打打杀杀,浑跟变了个人似的……”

“鬼门关才是历练人的好地方。”

孙氏靠在半旧的秋香色引枕上,手中掐了一挂普通的紫檀佛珠,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味道。

“我当年见过那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上过一次战场,见过了残酷的生死,个个都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还是个有儿有女的。好容易从阎王爷手底下捡回一条命来,是该看清楚一些了。”

“若还没看清楚,死了倒也是应该的。”

年纪大的人,一般很少将生死挂在口中。

可孙氏从来不忌讳这些,说话也向来不客气。

冯妈妈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是多了几分纠结犹豫处:“太太您是看得开。可若真如此,府里岂不是要乱了?”

将军府曾是孙氏一手撑起来的。

只是自打陆氏嫁进来,薛况便请到孙氏这边,希望将家中中馈给陆氏掌。

孙氏年纪大了,死了丈夫,当时嫡长子也英年早逝,就留下一个孀妻与幼女。薛家长房,怎么算往后都是薛况来撑。

所以孙氏也乐得放开了手去,从此偏居南院,没怎么管过小辈们的事。

陆氏一开始也还争气,有薛况在的那几年,府里没出什么大乱子。

可薛况一殒身,她失了外在的依靠,便艰难起来。

等到四年前卫仙嫁进来,成为了长房的三奶奶,情况便雪上加霜。

卫仙乃是太师府的嫡小姐,当今得宠的贤妃卫仪的异母妹妹。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看上薛府长房最平庸的三爷薛凛,还主动找人说媒嫁了进来,可人人都知道她的本事。

身份尊贵,性情骄纵。

笼络人心,料理内外。

她的手段,学自厉害至极的嫡姐卫仪,习从家中长袖善舞的母亲,比嫂嫂陆氏好了不知几倍。

加之她有意针对陆氏,没几个月,府里人便陆续看清了风向,开始怠慢起陆氏,反对卫仙毕恭毕敬起来。

这个时候,陆氏性子里的软弱,便暴露无疑。

她无力与卫仙抗衡,也护不住自己手底下人,失去人心不过就是那么几个月的事。

孙氏当然知道陆氏是个善良的可怜人,可那又怎样?

善良,是撑不起这个家的。

她可以容忍永宁长公主这样压过自己一头的人,因为对方的身份,对整个薛家来说,亦是一种支撑。

她也可以容忍放掉中馈,只为薛况一句话。因为薛况是家中的顶梁柱。

可她无法容忍陆氏。

卫仙为何一意孤行嫁给平庸的薛凛,甚至为何执意要针对陆氏想夺走陆氏掌着的中馈,孙氏都是隐隐知道的。

只是她不去管。

即便卫仙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传到她这里,她也不闻不问。

因为,一个软弱的掌事夫人,从来不是将军府需要的。

可如今……

又说陆氏忽然醒转,强硬了,通透了,本事了。

若是四五年前听见这消息,孙氏肯定是高兴的。

如今么……

她慢慢皱了眉,握着佛珠的手,在顿了一下之后,又慢慢地掐了过去,只道:“她既要来请安,那就见见再说。”

也赶巧了。

她这话话音刚落,还不待冯妈妈问上两句,外头的小丫鬟便进来通禀:“太太,二奶奶请安来了。”

第20章 庶子的“体贴”

斗篷便给了青雀,手炉则给了白鹭,陆锦惜一身轻便进了门来,见那炕上靠坐着一个普通的妇人。

上了些年纪,有种老态。

五官寻常,穿戴更朴素,但那一双眼睛,却历过世事,经过沉浮,格外有种震颤人心的透彻。

这肯定是孙氏了。

陆锦惜也不敢多看,纳了个福:“儿媳给太太请安。”

她今日穿的是浅紫色的妆花眉子对襟袄,搭了条白碾光娟挑线裙。孙氏打量她一眼,便看出这料子只是半新,该是去年入冬时候做的,很是清雅素淡。

看上去,还是往日模样。

可比往日多几分生气和神气,取走了原本的死寂和忧郁。人其实比以前康健的时候憔悴瘦削,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光彩。

看着,竟比她刚嫁进薛府那一阵,还要漂亮。

孙氏忽然恍惚了一下:即便是她年轻时候,姿容也及不上陆锦惜万一吧?

岁月对这些漂亮的人,总是格外优待。

“不必多礼,坐下吧。”

垂了眼眸,孙氏指了自己下首位置让她坐下,才问道:“你这嗓子,听着像是有些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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