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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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看着门口的时候,目光却格外地坚定。
而成王则依旧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好像方才提到女儿落胎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而陆允琅眼神渐渐地变了,从先前的平淡冷静,渐渐地变得有点狂热。
可成王却抬头看着他的背,他说:“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无限的可能,斗志昂扬。不过你很快就可以发现,你以为戳手可得的东西,你一伸手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头。你以为自己可以将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其实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狩猎的猎物。”
陆允琅看着成王,眼底刚刚燃起的那点狂热,在他的话中渐渐消散。
“允琅,封王之人都是要就藩的,”成王淡淡说道。
陆允琅这次眼神剧变,他终究是第一次开口喊道:“父王。”
“我知道若是到了封地上你或许心有不甘,或许会对我心怀怨怼,不过这事却不是你能决定的,甚至不是我能决定的,”从成王决定向皇帝投诚开始,他就彻底地放弃手中任何一点力量,成王府中甚至连像样的幕僚都不复存在。
“我为何能留在京中,你想必是知道的,如今你六叔已经大婚,就藩之事迟早会被提上日程的,”成王说道。
陆允琅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他才会不甘心就这么就藩。本朝为了防止王爷就藩之后,拥兵自重,对于藩地的王爷管制地十分严格。至于这些藩王能不能回京,只怕也就只有等到太后或皇上驾崩吧。
陆允琅自然不想从繁华的京城,如同扫地出门一般地前往藩地。他出生在京城,长大在京城,这里才是他的根,所以他不愿走,也不想走。他周旋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如今皇上身体已是很不好,要是突然有一天就……
到时候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他都能保证自己能留在京城。
只可惜那日茶市一事的议事会上,大皇子表现的太焦虑,被二皇子发现了端倪。他只是没想到户部侍郎居然会提议自己,虽然陆允琅也有一瞬的高兴,可是转瞬间这刻的高兴,就被大皇子兴匆匆地话被打断。
他为何这样蠢?
成王父子二人深刻地谈了一番,虽说成王依旧感觉到陆允琅心中还是不服气。可如今他既然已经决定插手,就再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成王必须要保持中立。
要不然,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介意换了一个世子的。
待成王回了书房之后,就叫人传了师爷过来。这个师爷并非幕僚,只是平日里待他写写书信而已,如今他叫人过来,自然也是要吩咐。
等他一见着这师爷,便吩咐:“你想办法替我跑一趟恪王府,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要是见着恪王爷,你就对他说,这回我欠他的。要是没见着,你就让齐心给他带句话,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师爷平常没替成王办过什么大事,估摸着最大的事情,就是过年的时候帮王爷代写给皇上请安折子,还是他写好了,成王爷再誊抄一一遍。不过也就这事,让他明白,成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好在这师爷也不是什么雄心壮志之人,如今成王府的给他的供奉就连那些七八品的京官都比不上。
如今听到了这事,深以为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便赶紧去了。
翰林院虽说清贵,可到底只是做学问的地方,所以办公衙门并不算大,几十号人都在一处办公,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此时翰林院的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都集中在一处议事呢,原本象他们这样的人,也顶多就是偶尔碰碰面,何曾这么正儿八经地坐在一起讨论过事情。
可这会还真有事情给他们讨论,二皇子向皇上进言说,应该编撰一部大齐会典,编辑经史百家之言,以彰显皇上圣德。
其实编著巨著这种事情,翰林院的人都愿意搀和,谁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名流千史。况且这会二皇子的提议,那就是修纂类书,要集合经史子集百家之书,其中包括的便是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等。
这可是一个极其大胆且极具让人振奋的提议,要是真的能参与到其中,那就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所以翰林院的这些文官,一听到消失就坐不住了,就想着进宫向皇上进言,赞同二皇子这建议。
原本二皇子就是想拍拍皇帝的马屁,结果却正巧拍到了这帮翰林的身上,一个个兴奋地简直不能自已了。
以至于谢清骏来找蒋侍读的时候,就见他一脸兴奋。谢清骏在翰林院已经待了四年之久了,按着惯例他要是再熬上两年就能外放选官了。
以谢家的权势,谢清骏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算他想去的地方没官让他做,吏部那帮人都能生生地给他挖出个位置来。
蒋侍读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过象谢清骏这样有家世有背景的,还能在翰林院里头静下心来做学问的,还真的不多。所以就算一开始看不惯他,只觉得他不过是靠着父辈的威名,才取得如今如此之成就的,在接触过程中,也无不被他的人品所折服。
“恒雅,你可得到消息了,”谢清骏是来给蒋侍读送手稿的,是他先前要求自己帮忙抄录的一份古籍,这本古籍因在宫中,而蒋侍读没有足够的身份频繁进宫,便拜托如今在给皇子们讲经略的谢清骏给自己抄录一份。
当初皇上任命谢清骏为上书房经略师傅的时候,朝中可是一片喧哗,这给皇子们将经略年岁最小的也得三十出头吧。可如今谢清骏不过才二十四岁,就能得了这样的差事,这些皇子要是以后谁有了大造化,那他可就是帝师了。
虽然这还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但总是存在着可能的,所以嫉妒谢清骏的人就更多了。
不过人家向来就是人生赢家,大齐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虽然后面因谢清懋的出现,他成为了唯二而不是唯一,可谢清懋中状元的时候年纪比他当年中状元的时候大。
“不知是何事?”谢清骏笑得温文尔雅,一看就让你心生好感。
蒋侍读平日待谢清骏就不错,又想着如果真的要修书的话,凭着皇上对谢清骏的态度,他怎么都得修书小组中的一员。
这立朝历代都会有皇帝主持的修书,前朝倒是有过好几回,可大齐朝这却是头一遭。不过这修书的流程却还是知晓的,到时候肯定会组织一个修书小组,组内设监修、总裁、副总裁、都总裁等职,负责各方面工作。
不过总裁这等级别的,怎么都得是个大学士,或是尚书级别的。
“皇上要组织修纂了,到时候咱们翰林院肯定是打头阵的,不过这事如今还只是在商讨之中,”蒋侍读看了他一眼便笑说:“我知道以你的家世和如今的地位,在这翰林院里头苦熬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是这修纂可是个流芳千古的好事,我看你这两年就先在翰林院好生待着。”
谢清骏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原来竟是修书的事情。前两日,他进宫给皇子们讲读,不过结束之后,便被人请到了乾清宫了,皇上就说了此事。
只是谢清骏知道自己的学问比起那些大儒来,自然还是未到家,可这修书确实是名传千古的好事,况且和这些大儒在一处,他就算是打个下手都是好的。
所以回去,谢清骏就先和谢舫说了此事。谢舫是内阁老臣,这朝中的大小事务再没比他得消息更快的了。他原本就能想到自家孙子肯定能占个位置,只是没想到这消息是皇上亲自告诉他的。
皇上这两年脾气越发地古怪,宠信的人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说实话,皇上宠幸和尚还好些,就是这道士实在是太妖言惑众了。
如今见着自己的孙子也颇受皇上的宠幸,谢舫这心里头吧,是五味杂陈呀。
此时谢清湛再听蒋侍读说起此事,就知道蒋侍读这是想卖他一个面子,趁机拉拢自己。蒋侍读如今都四十多岁,还只是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别的学士还有在别的地方兼任的,也就他一辈子就只会做学问。
不过如今就连老学究都开窍了。
谢清骏立即拱手道:“恒雅在此先谢过蒋大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等修书大事实乃是国朝之幸,吾等之幸运,若是恒雅能有幸参与其中,也实在是恒雅三生之幸。”
蒋侍读立即打蛇上棍,很是满意地点头,还安慰道:“你放心,你虽年纪轻,在翰林院待得时间也短,不过我会竭力推荐你的。”
“那恒雅谢过大人,”谢清骏轻笑着回道。
修书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的,不过二皇子既然提出了这意见,皇上又感兴趣,朝中大臣就纷纷进言了。
只是大皇子这边却有些狗急跳墙了,陆允琅突然被成王叔打的下不了床,茶市的事情还没捞到手里呢,二皇子这边就出尽了风头。
如今天下太平,久无战事,所以武官的地位自然是赶不上文官。德妃娘家以前就是掌兵的,所以大皇子的一部分势力就是在军中。但是二皇子的母家是唐国公,国公府在京城里头可是头一等的勋贵世家,结交起文臣来自然比大皇子这一系要容易些。
再加上二皇子想出这么个好招讨好朝中那些老臣,各个如今跟打了鸡血一样,就想要编书。这等名留千史的好事,谁不想参与其中。
所以这几日,大皇子觉得大朝会结束之后,和二皇子打招呼的人都明显多了起来。
于是他就派让一干幕僚赶紧想法子,要压住二皇子的势头。
不过当即便有个人提到:“王爷,这成大事并非一时的意气之争,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总是有的。若回回都是咱们这头获胜,只怕连皇上心里都有想法。咱们之前便有说过,如今你同二皇子之争,皇上之所以不问,那是因为圣上觉得你们是相互制衡的。”
“哼,本王是长子,与他相互制衡,岂不是笑话,”大皇子性子有些急躁,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实力不如二皇子了。
不就是有个势大的舅舅而已,如今他在朝中浸淫了这么多年,他就不信了。
其实这个幕僚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时候,实话总是没那么好听。
待过了一会,众人散了之后,就见一个人离开之后又默默地回去了。大皇子还在书房之中,听外头人禀告说此人要见他,便又让他进来了。
“陈先生,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大皇子看着这位平日里颇为沉默寡言的陈先生,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先生坐在他下首,轻笑着说:“如今二皇子利用修书一事,在朝中占尽了风头。殿下可想过走另一条路,来夺得皇上的欢心呢。”
大皇子问:“不知先生所说的另外一条是哪条路呢?”
“后宫,”陈先生沉声念了这两个字。
大皇子一听便失声笑了,他道:“如今只有先生与我两人同在,我也不怕同先生给个底,那位的性子可不象是被后宫人摆弄的。”
说实话,皇帝虽信奉这些神佛道教,那是因为他自身有所求,希望长生不老,希望能永享天年。可是对于后宫妃嫔,就以皇上的一直以来的态度,大家都看得清楚,要不然谁不会在后宫插上两手。
再说宫中有德妃娘娘在,他自然也不用操心。
结果陈先生就轻声说了一句话,大皇子一听却是格外的震惊,他盯着陈先生便问:“你说的可是真话?”
“此等大事我岂能有所欺骗,说来也是凑巧了,那些人一瞧便身手不凡,最紧要的是我派了身边的婢女去看,那女子身上有皇上的物件,”陈先生瞧了一眼外头,才开口说道。
大皇子急急问:“此事确实当真。”
“最紧要的是,我瞧着那夫人珠圆玉润,只怕是……”陈先生没说出口,但是大皇子却明白他的意思,只怕父皇在外头这女子是有孕了。
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可要是把她接回宫,到时候万一她要是生下龙种的话。”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初入宫闱,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还未可说呢。况且此女如今还是他人妇,到时候朝中必是议论纷纷,修书一事可以就此淡下来,王爷也可以就此做出安排,到时候修书之事再提起,王爷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入其中,”陈先生说的头头是道。
大皇子一听只觉得这办法可行,这修书没个几年是看不出任何成效的,可这皇子在娘亲肚子里头可只能待十个月。到时候这事势必会在朝中引起非议。
只是大皇子没想到皇上如今还好这口。
其实皇上最近出宫的次数确实是频繁了些,后宫诸人的眼睛也都没有瞎。太后不管,那是因为她懒得过问,左右皇上再出幺蛾子,也就那样罢了。
可后宫女人心思多,特别是文贵妃、德妃还有成贤妃这样的妃嫔,儿子已经在外头开府,又有银子又有人手的,想要调查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结果一调查,居然发现皇上是在宫外和人有了事情,而且这女子还是个嫁了人的。
当时文贵妃一口血差点呕出来,这后宫有多少黄花大闺女,多少出身高贵的女子,结果呢,皇上偏偏去招惹一个嫁过人的二手货,如今还有了身孕。
这事情闹出了是真的不好看,原本谁都想先捂着,待找个机会就弄死了人。
谁承想这外头就开始传的风言风语的了,皇家的热闹谁都愿意瞧,况且又传的这样子有鼻子有眼睛的。
谢清溪听到这阵风头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林表姑和皇上的事情兜不住了。
不过她至今就有一个疑惑的,如果谢明岚真是重生的,这事传得全京城都知道了,她不至于什么风声都听不到吧。
那谢明岚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林雪柔,难不成是因为她知道林雪柔当时没有进宫?
谢清溪不好问陆庭舟,毕竟林雪柔再怎么说也和他们谢家沾着亲呢,说出去丢人呐。
结果没过两日,陆庭舟回来就和她说:“只怕那位夫人要进宫了。”
☆、第175章 掌灯之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那位夫人,虽然京城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可是谁都在提到了林雪柔的时候,还是习惯用这四个字替代着。
谢清溪还是回了一趟谢家,虽说她已是低调出行,不过恪王府华丽的翠盖珠缨八宝车,行驶在街道上还是引起不少的路人视线。待到了谢家的时候,门房上的人一见上头恪王府的标志,便知道是出嫁的六小姐回来了。
门房上的人立即去夫人院子里禀告,另外的人则是赶紧上前伺候。谢清溪下马车时候,看了一眼面前熟悉的谢府,这是她的家,这里面住着她最重要的人。
待她扶着朱砂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没来由地一心酸。
待她进去后就直奔着萧氏的院子,此时许绎心正巧在院子之中,此时她已经有了六个月多月的身孕,肚子早已经鼓起来了,她身材纤细,挺着这样大的肚子,倒是让人都替她累得慌。
她见谢清溪突然,知道她肯定是有事要和萧氏说,打了招呼之后,便让人扶着自己回了院子。
萧氏一瞧见她便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也该先派人来跟我说一声的。”
谢清溪知道萧氏这是怕她受人非议,她是个受规矩的人,一辈子做事从不越线,偏偏生了这几个孩子,除了谢清懋性子象她之外,其他三个孩子各个都是不省心的。
如今谢清溪就算嫁出去了,可是她依旧担心地很,总是担心她受委屈了。就算陆庭舟事事都为她考虑,可男人总有看不见的地方。
萧氏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小脸红润,瞧着确实个好的。
“我回来想和娘商议些事情的,”谢清溪挽着萧氏的手说道。
萧氏有些奇怪,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兴师动众地回来,不过随后她稍微一想,便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你表姑的事情?”
“看来您也听说了,那父亲和祖父呢,”谢清溪急于知道谢家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至于林雪柔的事情,她总觉得太奇怪了。
就算林雪柔确实是跟随丈夫上京,可是她究竟怎么和皇上认识,又为什么这件事会在这时候曝光出来。
“林雪柔是姓林的,和我们谢家有什么关系,”萧氏不在意地说道,再她看来,林雪柔此事不过是皇上的一件风流韵事罢了。皇上登基至今,这样风流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可是你忘记谢明岚的事情了吗?”谢清溪轻叹一声,并非她多想,实在是当初她初见林雪柔的时候,她无论是对谢家的态度还是提及谢家时说话的口吻,都格外的奇怪。
就象是一个久久不得志的人,一朝翻身,却突然遇见接济过她同样也看见过她穷酸模样的人。或许会心怀感激,可是很多人却是选择漠视,有时候甚至还仇视。
“你四姐如今都到安阳侯府去了,安阳侯府可是成贤妃的娘家。不过我想成贤妃执掌宫权这么多年,不会怕了连一个宫妃身份都还没定下的女子,”萧氏不在意地说道。
其实萧氏想的也没错,就好像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后院独大,不管妾室再如何得宠,可那不过就是争些吃食衣裳的事情而已,压根动弹不得她地位的分毫。
但是萧氏却忘记了,成贤妃能掌握宫权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这宫权是皇上给她的,所以皇上能给她,就能随时收回去。这和萧氏天然地掌握着谢家后宅指挥权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可以轻视林雪柔,而成贤妃却不能。
“王爷说她可能会进宫的,甚至位分还不低,”谢清溪缓缓道。
萧氏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这林氏可是二嫁之人,她怎么能……”
不过随后她就停住了,因为她很快就想到历史上那些有名的二嫁女人,汉朝武帝之母王娡,唐朝的武则天、杨贵妃,这些女子都是二嫁之人,而且各个都有翻天覆地之手段。
但萧氏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谢家也不是能随意被人拿捏的,她不过是后宫的妃嫔罢了。要想动你祖父这样的内阁大臣,那就是痴心妄想。”
“那她身后之人呢,”谢清溪微微一叹息就说道。
如果林雪柔真的是在重元寺中偶遇皇帝,那倒还好说,可要是她背后还有人呢。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就是冲着谢家来的呢。
萧氏知道她所担心的,不过好久之后,反倒是突然一轻笑:“你未出嫁的时候,日日就想着怎么和清湛两人如何玩耍。如今你嫁人了,开始懂得为家里头考虑,不过你哥哥却还是个小孩子。”
“我这会回来也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还未找到林雪柔的背后之人,但是我总觉得林雪柔此番来势汹汹,对咱们谢家不怀好意,”谢清溪郑重地说道。
萧氏倒是同意她的说话,其实林雪柔对于谢家的态度,从她来京城这么久都没上过谢家的门就可知道一二了。顾家不过是同谢家是同僚关系,可顾夫人在京中安顿下来之后,就能带着女儿上门拜访。
好在萧氏如今阅历足够丰富,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她倒是也能看得开。最紧要的是,谢家并不是纸糊的,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轻易的倒下。
“你今个在家里头用膳吗?”萧氏问她。
谢清溪理所当然地点头,立即便说道:“那当然了,我还没瞧见大哥哥、二哥哥还有六哥哥呢。”
此时站在旁边的秋水,倒是欢快地说道:“有六姑娘在,太太总算不用一个人用膳了。”
“难道现在连陪娘吃饭的人都没了,大哥哥他们呢,为什么不来同娘一起用膳,”谢清溪忍不住着急地说道。
她出嫁之前,家里头还都是在萧氏的院子里吃饭呢,每天她和两个嫂子陪着萧氏等着谢清骏他们回来,那样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只有娘一个人孤单单地用膳。
谢清溪看着萧氏,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萧氏赶紧劝她说:“你听秋水胡说,你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有了家世,况且两人都有了孩子,是我让他们回自己院子里头吃饭的。你可有瞧见你爹爹日日到老太太跟前吃饭呀。至于你六哥哥,天天一身臭汗的回来,又那样吵吵闹闹的,我实在是嫌他烦,就让他也回了自己院子里头吃饭。”
“那爹爹呢,”谢清溪目光灼灼地看着,这样的眼神让萧氏都无法直视。
“我知道爹爹做错了好多事情,他不该给江姨娘那样的荣宠,也不该那般纵容四姐姐。我知道娘你恨爹爹对她们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可是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不犯错的啊。从我记事开始爹爹不管每天多累多晚,他都会回来陪我们吃饭。在苏州的时候,娘亲生病昏迷,是爹爹不假他人之手,亲手照顾你。为什么娘你这么宽厚,就不能再原谅他一次,”谢清溪眼泪模糊地看着萧氏。
其实谢明岚的事情一发生,她也对于谢树元很失望,认为谢明岚都这般做了,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为她补救,他根本就从没在乎娘。
可当谢清溪听到陆庭舟失踪的消息,想要去辽地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人在遇见自己难以掌控的问题,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她想要亲眼见到陆庭舟,看见他彻底安全,才能放心呢。
而她的爹爹呢,他是习惯将所有的孩子都保护在羽翼之下,即便这个孩子是个不听话的,可是这还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没办法狠下心来,一次又一次地心软,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她。
谢清溪永远不会和谢明岚和解,可对于谢树元,这个一直她敬爱的、深爱的父亲,她只希望萧氏能原谅他
“清溪,你不懂的,”萧氏看着女儿闪烁的泪光,不由轻声笑了一下。
这孩子素来就多情敏感,明明不是她的事情,却还哭的跟个泪人一般,这会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了,可在自己跟前还是想哭就哭,象个孩子一样。
“傻孩子,你哭什么呢,”萧氏摸着她的脸,可是心里头却溢出了暖暖的情绪,挤得心窝子都是满满的,这辈子有这样贴心贴肺的闺女,也不枉她来人世间走一遭了吧。
谢清溪这会真是止不住地哭了,她想起从前那样的热热闹闹,在金陵的时候,她想去秦淮河畔玩,可萧氏死活不同意,说那不是好人家姑娘能同意的。结果她爹把她打扮成小公子模样,领着他们兄妹四人,一溜烟地就去逛秦淮河了。
河里的莲花灯一盏连着一盏,遍布了整个河道,那时候谢清溪也在河边放了一盏河灯。谢清湛性子最是大大咧咧的,放着莲花灯,许的心愿还大声念叨出来,全都被他们听见。
那会谢清湛问她,许的是什么心愿,谢清溪愣是没说。谢清湛还挤眉弄眼地亏她说,不会许的是以后许个好婆家吧。
那时候谢清溪才多大点,七八岁的孩子,谢树元气得差点提着他的后脖子,将他扔进秦淮河里头去。
后来回去的时候,谢树元背着她走,就偷偷地问她,许了什么心愿。
谢清溪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盯着夜幕中的点点繁星,轻声说,我希望咱们一家能永远快快乐乐地在一块。
谢树元咧着嘴笑着哄她说,只要我的小闺女想,那就能实现呢。
等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萧氏领着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一向在外头甚有官威的谢树元,一瞧见她就立即轻声求饶说,在孩子跟前给我点面子,偏偏他说的声音一点都不小,那时候谢清湛第一个大声笑出来,他们笑着笑着,萧氏也突然璀然一笑,原本的愠怒烟消云散。
直到如今,谢清溪依旧还记得当年的星空下,她娘笑得那样的好看。
谢清溪看着萧氏说:“我希望你能原谅爹爹,是因为我希望娘亲还能象在金陵时候,那样的高兴,活的开心,我不想看着娘亲以后孤单单地一个人。”
“人这一辈子哪能就能开心呢,不过娘有你们在,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萧氏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哄道:“怎么还象个孩子一样哭呢,要是被王爷瞧见该笑话你。”
“那你能原谅爹爹吗?”谢清溪从小就是转移话题的高手,所以这会她可一点没受到萧氏的影响,反而是继续问道。
萧氏有些迥然,显然是不太再谈这个问题,只说道:“如今娘都是要当祖母的人了,哪有这样多原谅不原谅的。”
就在谢清溪露出一点儿欣喜的表情时,就听她说:“娘这辈子和你爹爹就这样吧。”
只愿下辈子再不遇见了,这样就别再爱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英俊男子。
那是萧婉婉一辈子做过最胆大最越轨的事情,就是在得知我的夫君要游街的时候,带着丫鬟偷偷地出门,站在大街上看着他远远骑在白马之上,英俊挺拔,周身浸润在一层金色的光圈中。
我的良人,他是这世界上最英俊,学识最渊博的人。
谢清溪还是留在家中吃饭了,谢清骏他们原本是要过来吃饭的,却被萧氏派人劝阻了回去,只说她想和谢清溪两人单独说说话。
待谢清溪起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已是黑幕降临,头顶星空早已经闪烁点点繁星,两个丫鬟听着八角宫纱灯走到前头。
不过在转角的时候,谢清溪就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人站在花园的路口处,他孤身一人,手中同样提着一盏宫纱灯。
“大哥哥,”谢清溪朝他看了一眼,便立即叫了出声。
谢清骏提着宫灯走了过来,前面两个丫鬟赶紧让开,直到他走到谢清溪的跟前,笑说:“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谢清溪咬着唇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送送你吧,”谢清骏的声音很平淡,可是谢清溪听的却暖到心底,他依旧还是最喜欢她,也是她最喜欢的大哥哥。
“前头有些黑,王妃娘娘一定要小心些,”谢清骏微微转头,看着她认真说道,他手中的宫灯闪烁着点点光亮。
谢清溪听着他叫着王妃娘娘,却是心中一颤,待许久之后,她才微微点头。
谢清骏走在她微微靠前的地方,宫灯照亮着前头的路,在穿过茂密树木遮挡的道路时,天上星光虽亮,但被树荫遮挡住,前头是一片漆黑无比的道路。
谢清骏提着的宫灯领着谢清溪一路走过,行走间只听见众人衣衫沙沙地声音。
直到走到出口时,瞧见前面回廊下点燃地灯光,将黑夜照成永昼一般的光亮。
“虽前路艰难,但你要相信,会时刻有人为你掌灯。”
所以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忧,只管一路向前。
谢清骏回头看着她,英俊清朗的面容,在黑夜中竟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第176章 大闹乾清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谢清骏领着她一直往前走,待终于走到门口时,只见台阶之上,穿着锦袍的男子正遥遥看着对面缓缓而来的一行人。
走在最前头执灯的是个同样年轻英俊的男子,落与他身后一步,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
陆庭舟单身背与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清溪缓缓而来。
此时谢清溪跟在谢清骏的身后,笑颜淡淡,她抬头看着凝视着对面的人,明亮的眸子中早已染上温柔。她的面容恬淡又安静,郎朗夜空之下,月光的清辉洒在屋檐墙壁之上,周围悬挂着的灯笼,将这一片黑暗驱散,照成犹如白昼般的光亮。
显然谢清骏此时也抬头看见了他,他脚步微顿,身后跟着的丫鬟仆从,都纷纷停住脚。只余下旁边穿着鹅黄色薄纱的女子,踏上台阶,一步,两步地走到他跟前。
“你怎么来了,”谢清溪话语虽是惊讶,可却也有掩不住的惊喜。
陆庭舟看着她,轻声说:“来接你回家。”
谢清溪低头浅浅一笑,这一世有个人能站在你跟前,同你说我来你接你回家。直到现在她发现,她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好,我们回家,”谢清溪伸出一只手掌,轻轻地牵起他垂落身侧的手掌。
她转身看着谢清骏,轻声喊了声:“大哥哥。”
谢清骏此时也走上了台阶,一阵晚风吹佛而过,他手中的宫灯转了一圈,上头的美人如同鲜活了起来一般。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娘亲呀,”谢清溪说了一声,还想说别的,可是此时到处都是人,她也不好再说的,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待两人要走时,谢清骏将手中的宫灯递给陆庭舟,轻声说:“外面天黑了,拿着吧。”
陆庭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宫灯,接过之后,抬头看着对面的谢清骏,轻声说道:“谢谢,我们走了。”
谢清溪跟着陆庭舟离开,在穿过大门走到停在外面的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谢清骏,夜幕之下,他置身一片光海之中。
待两人上了马车之后,陆庭舟仔细端量了她的脸,半晌才问:“下午哭过?”
谢清溪如今对于陆庭舟种种的非常人之表现,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看着陆庭舟点了点头,说道:“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和我娘说着话,就突然哭出来了。还真丢脸,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
陆庭舟盯着她看,向来温和清冷的面容,此时带着难得地温暖。他看着谢清溪,声音有微微的诧异,他问:“想起以前的什么事情?”
“就在金陵时候的事情,”谢清溪看着陆庭舟,可是在看见他清明的眸子时,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今天我做了一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事情。”
陆庭舟知道她肯定是心中有所疑问,才会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却才发现在这暖暖夏夜之中,她的手掌带着一种彻骨的寒冷。
他心头一惊,转头看着谢清溪。而她也是转头看着陆庭舟,她说:“你知道吗?我近日来总是心绪不宁,昨日你同我说林雪柔可能即将入宫,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就象是你明明能感觉到这周围巨大的阴影,正慢慢将你覆盖在其中,可如今这片阴影还没笼罩在你的头顶,所以你还能尚享一片安宁。此时传入耳畔的是循序而有节奏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面前的是触手可及的陆庭舟,可她总有一种下一秒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的感觉。
陆庭舟感觉到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他抬头看着不安的谢清溪,知道这波谲诡异的时局,让她坐立不安起来。车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可闻的就是那轻柔而又缓慢的呼吸声。
还是后面陆庭舟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道:“不管这时局如何变幻,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谢清溪抬头,一双水眸摇曳生辉,她缓缓摇头说:“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人真的能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安危吗?”
陆庭舟紧紧地盯着她看,谢清溪却是垂着眸,她说:“我担心的是你。”
你要小心啊。
其实谢清溪也是在这两日,才感觉到心头不安的,这种不安并不是出于对现在生活的不满,而是出于对未知的不安,这种忐忑犹如梦魇般随时能袭来,这样的不安,她只感觉到一次。
那次就是陆庭舟惊马之时,而他在辽关失踪之时,谢清溪反而并没有这样忐忑难立地感觉。
所以她才会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她害怕那万一,所以不愿看见任何万一出现在陆庭舟身上。
陆庭舟轻笑一声,身后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这世上想让我死的人,或许真的有不少,不过我的命谁都拿不走。”
他说的声音并不大,可却让谢清溪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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