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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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当时她再看见他时,惊喜睁大的双眼。

“那时我们两两相望,彼此无言。”

王砚道:“废话。她难道还跟你聊么?然后她转身逃走时,你抓了她?”

老者冷冷道:“她那时确实有些躲着我。我当时未曾想到,她竟住在地下,终于还是有一日,被我发现。然而……”

老者的瞳孔一缩。

“那邪魔也回来了!”

“我仍不是那邪魔的对手,还是她驱走了那魔。我怕她法力损耗,又会因此不见。恰好虚真为了寻找他师兄,到了此地,我便向他询问有无驱魔之法。”

可恨虚真道行有限。

最后她还是,还是……

老者再又发出痛苦的嘶吟。王砚向堂上道:“此案大概已经明了。张知县,你便将案情始末从头捋一捋罢。”

张屏肃然颔首。

“此案源头在楚朝末年。楚朝和王死后,所葬陵墓位置未有准确记载。传闻番邦东真国的秘宝随葬在和王墓中。几百年来,东真国遗族及许多想着宝藏的人皆在找寻和王之墓。”

堂中一片沉寂。跪在旁侧的屠捕头一哆嗦,膝行两步,连连叩首。

“大人,小的及全家确实不知祖父当年做下的事跟前朝王爷的坟有关!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

王砚微皱眉,两名刑部捕快箭步上前,将其再拖回一旁,塞住了嘴。王砚向张屏抬抬手:“继续。”

张屏平板板地缓声道:“本朝开国时,现慈寿村所在因地动塌陷,便有人觉得,那里就是和王地宫所在。一道人易阳子绘制了找寻和王墓葬的图纸进献给太祖皇帝,却被太祖皇帝拒退。易阳子便也未再寻找和王墓,一生在上化观修道。”

兰珏起身向京城方向遥遥一拜:“太祖皇帝圣明仁德令心怀贪欲者返归大道,微臣等闻之,叹服涕零。”

众人皆跟着遥拜赞颂。坐下后,张屏再接着道:“慈寿村地下,确实有个地宫,被当做慈寿姥姥供奉的女子蒲离离与其父蒲定,皆是和王仆从的后人,以‘仆’为姓,隐姓埋名于村中,看守地宫。有觊觎和王宝藏的,或是东真国人,皆被蒲氏所杀,剪其发供奉于地宫和王像前。”

堂中丰乐县衙众人再度内心激浪翻腾。

户房掌书出列:“大人,除却蒲氏,慈寿村其余村民皆是老实本分,来历可考,更有许多是开国时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立过战功的兵士后代,应与楚朝无干。乞请明鉴!”

张屏点点头:“本县知道。”

王砚摆手:“朝廷办事,刑部查案,向来论事实,辨清浊。清清白白者,自不会冤枉,不清白的,也绝不可能漏网,放心罢。”

户房掌书兢兢退下。张屏继续道:“淳和十二年,上化观中的道人准真得知了慈寿村可能有和王墓一事,与另一名道人同来寻宝,二人皆被人所杀。前日从蒲氏旧宅附近掘出三具尸首,其中两具埋在一处,皆穿道人服饰,一具尸骨上残存的饰物已交由上化观辨认过,应是准真之物。准真久久未归,上化观报道人失踪,据刑房记录来看,当时的知县推断这道人可能被蒲离离之父蒲定所杀。”

此事疑点一,来了两个道人,上化观只报了一个失踪。另一个是谁?

疑点二,为什么断定是蒲定,而后又更改?

“另一具尸骨身上已无证物可考,衣服布料质地与准真相同,发簪与配饰不同,两具尸骨埋在一处,都是被人从背后偷袭致死,故推测两人应是结伴而来,同遭暗算。另一道人或许是上化观中挂单的云游道人。看其骨骼,比准真高大许多,颅骨足骨亦略异于常人,或许身有番邦血统,但仅是可能,无证据能确实证明。”

王砚放下茶盏:“就先当他是罢。接着说,这两人像不像是蒲定所杀?”

张屏道:“回大人话,下官推断,这两人应非蒲定所杀。”

众人再愕然,王砚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屠捕头身上,屠捕头再打了几个冷战,可惜正被牢牢按住,只能呜呜两声,连连点头做叩首求饶状。

堂上张屏继续道:“从地宫中的断发证据来看,蒲氏杀人,定会剪去其发。地宫中有许多头发,却难寻尸首,应是蒲氏有特殊的毁尸灭迹方法。”

但是准真和另一道人的发髻都是完好的。

“蒲氏守护和王地宫数百年未被发现,行事十分谨慎缜密,杀完人后埋在自己家附近,并非明智之举。无名道人是被人从背后敲碎颅骨致死,他的身形十分高大,他被杀时,应是坐着的,凶手是他熟悉之人,他不曾防备。而准真臂骨脊骨皆有伤,应是被击倒后再被利器杀死。准真和无名道人并非两人来寻宝,他们当时还有一个同伴。”

这个人,是谁?

老者哼了一声:“淳和十二年,老夫只有几岁。”

王砚道:“这一段没你什么事。其实在整个大案子中,汝不过一小卒尔。”

老者猛一抖,怨毒的目光扎向王砚。

张屏掀开了又一个证物托盘上覆盖的白布。

“准真与无名道人的袜子皆由一种特殊的油布所制,无名道人足上的靴子是皮的,外有一层油胶,鞋中垫了硬革,可防水防虫,应是为下墓穴而备。在土中埋了数十年,竟腐烂不多。但准真脚上,却是一双屐,屐面和袢绳已腐,唯残余些许麻丝。”

丰乐县衙众人都疑惑地看向案上。

谢赋忍不住向堂上一施礼:“下官斗胆插话一句,大人推断无名道人可能是番人,与东真国有关,鞋不像袜般容易缝制,两人袜相同,而无名道人穿皮靴,准真穿了屐亦有可能。”

张屏肃然用一双筷子似的木棍夹起一片木。

因袜的缘故,准真的尸骨腐烂时,并未污到鞋,屐面虽已朽坏,屐的内衬及屐底的木片保留了下来。

“此乃准真脚上的屐残留的木底,可看出这双屐与寻常不同——此屐分左右脚,屐下无齿,但又加了一层布,左边的木底较薄,而右边的较厚。与足相接的内底磨损部位也不同。这双屐的主人是个跛子。”

但不论是准真的腿骨,还是上化观住持的证词,都证明准真不是跛子。

“是凶手把自己的屐换给了准真,穿走了准真的鞋子。”

谢赋怔了怔:“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屏道:“凶手和准真的脚大小相近,他喜欢准真的鞋。”

这种制法的皮靴确实少见,凶手不由得怦然心动了。

谢赋愕然:“可……杀人后拿走死者身上的物品甚是容易被抓。”

张屏点点头:“凶手没有大心计,他杀准真和无名道人也是临时起意。”

依凶手的身体状况及附近的情况,不方便搬运两个壮年男子的尸首,埋着准真和无名道人尸首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被杀的地方。

“他发现准真和无名道人要找的地方和蒲定有关,这才杀了他们。”

贪小便宜,狠毒且无大谋,又是个跛子,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种种证据,皆能证明,杀死准真与无名道人的,是姚存善。”

姚氏兄弟又陡然变色。

姚庐大声道:“大人这是何意?先祖怎会是杀人凶手!”

姚岐疾步转到堂中跪下:“事关先祖声誉,请大人务必解释清楚。”

张屏望向闭目做打瞌睡状的老者。

“佟杉,你等后来进入了蒲离离所住之处,打翻器物,留下了脚印,其中一人的足迹与旁人不同。当时的几人,除了你、公羊逊、捕头屠某之外,是否还有姚存善?”

衙役将老者晃了几晃,老者方才缓缓撑开眼皮。

“大人问什么?姚存善这个名字,老夫耳生得很。”

姚岐膝行两步:“就是吾家先祖,城中姚老员外!”

“哦,员外。”老者摇摇头,“老夫一直无缘结识这等人物。”

姚岐欣喜地松了一口气,张屏道:“姚老拐。”

“哦。”老者的眼皮再动了动,“姚老拐啊,大人早说这个名字不就得了。是,他跟公羊知县屠捕头是一伙的。”

第154章

姚岐面无人色,瘫坐在地。

谢赋忍了又忍,还是不忍看他此时的神态,在心里叹了一声就当时偿还孽缘吧,再向堂上施礼道:“大人恕罪,下官愚钝,再大胆多言一句——方才大人曾说,蒲氏女是蒲定与姚存善的妹妹的女儿,那姚存善岂不是蒲氏女的舅舅?”

张屏肃然点头:“是。”

谢赋顿了一下:“而且姚存善不还是……”

老者又厉声喝道:“浑说,离离与那畜生,绝无任何瓜葛!再辱她,尔等魂魄被劈成千万道,绝无残余!”

王砚手中茶盏盖轻轻一磕盏沿:“听尔呼旁人畜生,真是奇异。张知县正陈理案情,闲杂人等勿多言。”

谢赋连连告罪,退回旁侧。王砚再一瞥张屏:“给他们解释解释,姚存善为何要做这些事。”

张屏道:“回大人话,此时此刻,已不能取姚存善口供,只能根据证据推演。姚存善杀了准真和无名道人后,将准真的鞋子拿去,乃贪婪之徒。十余年未再行凶,十余年后又再和公羊逊等人一起犯案,据此,下官推测,他杀准真二人时,并不知道和王墓秘宝的秘密。”

蒲定娶姚连珠时,用了化名。这种行径,十分可疑,他又常年在外,不回村中。必是姚存善后来得知了妹夫是蒲定,心起猜疑。准真与无名道人找上他,是为了询问大碗村过往,兼让他带路。姚存善杀了这两人,埋在蒲定家附近,正好既可敲诈蒲定,又能做为诬陷的证据。

姚岐牙齿咯咯道:“请大人勿要诋毁先祖!”

张屏接着道:“准真久久未回上化观,他师弟虚真告知了观中准真来了丰乐县,但没有说准真来挖和王墓之事。”

虚真手里有无名道人的法器,十几年后又来寻宝,可推得他知道寻宝的事。

和王乃楚朝王爷,多多少少带点忌讳。上化观敢向县衙报失踪,肯定不知道准真是来寻和王墓之宝的。

“刑房卷宗记载,上化观报失踪后,县衙收到举报,又查得蒲定确实不在村中,便判断他为疑凶。举报人是谁,未有记录,但举报人只能是丰乐当地人,符合这些的,只有姚存善。”

姚存善从蒲定那里敲诈到了多少,已不可查。

不过,后来,衙门撤了蒲定的罪名,之后十余年,都风平浪静,证明蒲定回村摆平了这件事。

“蒲定设法平息了此事,十余年间,未再有与此事相关的案件发生。直到至圣二年,公羊逊接任丰乐县新知县。”

新知县上任,都要查看旧卷宗。

上化观道人失踪又不了了之的案子,任谁看来,都甚可疑。

再略一查蒲定,更会发现可疑之处。

“而种种证据可证,蒲定就是死于至圣二年。”

蒲离离在地宫的住所内有蒲定的牌位,蒲氏旧宅附近的第三具尸首,衣物残片及配饰与佟杉住处查得的蒲离离衣物对比,可推这尸首就是蒲定。

蒲定的衣履是初夏或夏末的衣着。佟杉方才已供认,他初见蒲离离时,方才十九岁,以其年纪推算是在至圣二年。佟杉看见蒲离离站在芦花之中,当时,应是八九月间。

蒲定,必是死在这之前。

因为蒲定死了,蒲离离方才接任了守墓人。

“蒲定的的颅骨有伤,乃钝器猛击所致,肋骨脊骨又有利器砍伤痕迹,至少是被两名凶手联手所杀。伤痕断口利落,凶手是会武功的人,刀剑很快。遗骨被埋于蒲氏旧宅附近,与准真和无名道人尸首的掩埋方式一致。”

且三具尸体身上及身周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剩下。

王砚点点头:“公羊逊发现了蒲定案的纰漏,肯定会问询蒲定及姚存善。姚存善必然不会帮蒲定在新知县面前遮掩,还会趁机抖露出前情。过程如何已不能尽知。但蒲定显然没有过了这一关,摆平新知县,自己还丢了命。”

姚庐厉声道:“大人!若再这般无凭无据诋毁先祖,学生便是滚钉板告御状也要为先祖求个公道!”

王砚唇角一挑,竟是未曾理会他,继续道:“这般掩埋尸首,也有以此等待蒲定同党的打算。”

几个捕快喝退姚庐,姚岐连连叩首。丰乐县衙众人交口赞颂侍郎大人英明睿智。王砚瞥向张屏:“你再接着说。”

张屏就再接着开口:“蒲定死后,蒲离离便回到蒲氏旧宅,也就在这时遇见了佟杉。此外,她还遇见了一个男子,生下了孩子。这个男子,即是佟杉口中的邪魔。”

堂下诸人都屏住了呼吸,等他继续说,张屏却看向了姚庐。

“蒲离离与东真国男子相恋的究竟,你已尽知,详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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