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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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黑暗的四周静得有些可怖,兰徽小心翼翼地竖着耳朵听着动静,拼命不去想会不会有多脚的虫子顺着衣缝领口爬进衣服里。

没有,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再没别的动静了。

他正要小声开口,忽然一个声音道:“小影子。”

兰徽吃了一吓,打了个嗝。启檀道:“呔,莫怕,是我,这里现在只有咱俩,不是我是谁!”

兰徽咽了咽唾沫:“无,无名兄,你怎么能说话?”

启檀的链子呼啦啦响了一下:“那村姑没把我的嘴塞严,我用舌头顶开了呗。小影子,我有件事要交待你。你千万记住,不论他们怎么逼问,我是谁,你爹是谁,你都绝对不能说,明白么。”

兰徽道:“我知道。她们问到了,就能要钱了。”

启檀道:“她们问到了,就会觉得咱们没用了,然后,喀——”

兰徽哆嗦了一下,幸好,太黑了,浪无名看不见。

“所以,你懂?千万不能说,拖得越久,咱们的机会越大。”

兰徽用力吸吸气,用镇定的语气开口:“咱们现在,应该不在她们家了。刚才她把碗搁在筐子里,上面还盖了东西,肯定是不想让人看见,所以这里是她们家外面的地方。”

启檀嗯了一声:“小影子,不错嘛,观察细致,跟本侠的这段时日,长进很大。很好,出去了赏你。”

兰徽道:“那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启檀道:“这个……本侠对乡下格局不甚熟悉,一时做不出判断。你觉得呢?”

兰徽撇撇嘴。

启檀再语重心长道:“总之,小影子你记住,咱们肯定有机会逃……”

头顶的上方嘎吱一声,又有阳光漏了下来,跟着,那方形的洞口又打开了。一道影子顺着梯子慢慢走下,点亮手里的灯。

兰徽又吸吸气,看着提着灯缓缓走近的蔡婶,咬住牙,不哆嗦。

妇人的笑容柔柔地绽开:“苋苋没喂你们吃完饭就走了?这个丫头,等会儿我打她。”

启檀哼道:“这么难吃,谁吃得下。”

蔡婶捡起地上的饼子,吹了吹,递到兰徽口边,枯瘦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

“挑嘴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吃吧,好好吃,吃的白又胖,婶婶带你们去好地方。”

兰徽攥住拳:“什么……好地方?”

蔡婶的声音更柔了:“快吃啊。婶婶这就带你们过去。”

“那女子既然姓黄且未嫁,为何会对捕快以蔡黄氏自称?”

冯邰面色阴寒,俯视乡长与里正。

“她可就是此方人氏?父母家人何在,女儿又从何而来?此处房舍屋主是她?”

乡长哆哆嗦嗦回道:“禀大人,这黄氏女母亲早逝,其父是个郎中,也已死了十几年了。这几间屋确实是她家。临近几个村子有些岁数的百姓,多被黄郎中诊过病。可惜好人福却薄,只有这一个女儿。再详细些的,里正知道的更清楚,请大人容他细禀。”

冯邰微颔首,乡长战战退到旁侧,里正兢兢上前。

“上禀府尹大人,已故的黄郎中真真是个好人,当年他给人看病,不论夜里多晚,哪怕寒冬腊月天上下雹子,只要有人请,他便出诊。遇着实在穷的,他还不收诊费。这十里八乡,多受他恩惠。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却是命苦,他娘子就是生这个闺女时难产死了,这闺女又打小就和旁人不一样,常就坐在树下面,田埂上,直着眼睛,自己跟自己讲话。”

冯邰神色一寒:“原来竟是个疯妇,其父过世后,尔等便容她自己住在这偏僻处?”

里正扑通跪倒:“大人,这黄氏女也不是一般的疯或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能下地做活,也会煮饭女红,好的时候就与寻常女子一样,就是……”

冯邰道:“常自言自语,自称能看到听到旁人看不见的物听不到的声?”

里正立刻点头:“是!是!”

冯邰再道:“与人说话,有时与寻常人一样,有时便会神态殊异,冒出一两句奇怪话语。还常独自在田间树下空旷行走或静坐,并痴笑言语,仿佛旁侧有人?”

里正连连叩首:“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大人真是举世青天,算通鬼神。”

冯邰面无表情:“世间无鬼,本府更不会掐算,只是见多了各类疯子。此乃心智不足症之一。有些还会祖传孙,父母传子,叔姑姨舅传侄甥。”

里正颤声道:“大人真明镜神断!小人也是听家中先人说,这黄氏的姥姥,就和她一样,比她厉害些。这里的房子,原是她娘家里的,她姥爷就是被招赘上门。等她的曾姥姥曾姥爷一过世,她姥爷便卷了家里的钱跑了,留下她姥姥和她娘母子两个。黄郎中原本是个行脚的郎中,路过这里,给她姥姥看了病,就和她娘好上了,便留在这村里了。”

黄氏的姥姥家原本是个富户,钱都被她姥爷卷走后,只剩下这几间破屋并几亩薄田。

“这黄氏小名叫稚娘。村里人都说她姥姥家以前做过孽,有些什么总缠着这家的女子。她生下来又克死了娘。早年也有人给黄郎中做媒续弦,但说的女子都不敢嫁,黄郎中也怕闺女被后娘薄待,索性等闺女嫁人以后再找伴,唉,他都娶不到续弦,哪有人家敢定他这个闺女。”

冯邰道:“黄稚娘自称蔡黄氏,若嫁人乃她臆想,怎就臆想相公姓蔡?”

里正叹道:“回大人问,黄郎中真是命苦,跟上辈子欠过他娘子跟闺女的债似的。十二三年前,有位在京里做官的姓蔡的老爷,在这附近有座别庄,他家小公子,当年大概十八九岁,在这附近打猎,坠马受了伤,身边没带府内的大夫……”

冯邰道:“于是便到黄郎中处医治,与稚娘相识?”

里正苦着脸一叹:“禀大人,就小人听来的说法,是稚娘趴在里屋门缝瞧见了那位蔡公子,蔡公子从头到尾根本没看到过稚娘。”

黄郎中甚守礼数,凡有人到他家医病,他都让稚娘待在里屋。但稚娘窥到蔡公子后,却犯起了痴病,先是呆呆怔怔,后来就满口胡话,说与蔡公子一见钟情,已私定终身。

“黄郎中给稚娘扎针灌药都不管用,稚娘胡话越说越厉害,什么蔡公子半夜爬窗进她屋的话都嚷得出来。最后竟说自己和蔡公子已经拜了天地了,还跑到蔡府别庄去,连带黄郎中都好几回被蔡府家丁打得一身伤。”

冯邰道:“若蔡生与稚娘确无私情,孩子又从哪里来?”

乡长躬身道:“禀大人,可能是路边弃儿,被黄氏捡来的。”

冯邰未语,只垂目看着里正,里正抖了几下,再伏地叩首:“大人面前,小人不敢扯谎隐瞒……明里是一直说,黄氏的这个女儿是在路边捡的,黄郎中有段时间一直把稚娘锁在屋里,但有谣言说……说……住在临近的,见到过稚娘挺着大肚子,还有人听到过女人生孩子的喊声跟婴儿的哭声……”

冯邰转首向侍卫吩咐,找几个住在附近,年岁四旬以上的过来问话。

里正道:“大人找离这最近的人家,恐怕也不知道,原先住这附近的都搬了。有几家是这几年才搬来的。”

冯邰道:“本府自还有其他要问。后来那蔡府可还与黄氏有来往?”

里正道:“回大人话,这就是邪门的地方了,就在稚娘疯后不到一年,蔡府别庄突然起了大火,蔡老爷一家正住在庄里消夏,一府人几乎全没了,蔡小公子也没了。再后来稚娘突然抱了个孩子出来,见人就说自己是未亡人。黄郎中也是被折腾得太厉害,没过两年就得了场大病,不多久便走了。”

剩下稚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独自过活。

冯邰转目看向身侧,立刻有随从会意退下。冯邰又望向里正。

“接着说。”

里正低头:“之后,稚娘却不怎么生事了。黄郎中一过世,她好像又明白过来了,原以为她跟孩子都难活,谁曾想她也知道种地干活,还能做些针线到附近集市上卖。”

市集上来往人多,不知道她来历,她也能卖得些钱。村人都怕她,但念着黄郎中生前的好,只远着她,也不难为她,偶尔还周济她孩子点衣裳吃食。稚娘带着这个孩子,竟就好好地过了这十来年。

“反正这些年,只要不提嫁人相公名姓这些,她差不多就跟平常人没两样了,只是话少些。她那个闺女挺机灵的,长得确实不太像她,到底从哪来的,真不好说。”

第142章

妇人将饼又往兰徽口中送了送,启檀大声道:“小影子,别吃!”

妇人一转身,鬼影扑到启檀身边,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他颈边,仍是温柔地道:“你不让他吃,难道是自己想吃?”

启檀一口叼住饼,咬了一大块,用力嚼了几下:“呵呵,不错。怎样?”

妇人又柔柔笑开:“你这孩子,早这样不就行了?为何非要讨打呢?”

洞口又传来动静,竟是苋苋又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她还是挽着方才那个筐,又取出之前的粥碗,送到兰徽口边。

“喝吧,真没毒。”

妇人收起架在启檀脖上的匕首,一步跨过来,扬手给了苋苋一耳光。

苋苋手里的粥泼出来些许,她向后退了些,从筐里取出一只小勺,舀起再送到兰徽嘴边。

妇人蹲身轻轻擦拭兰徽身上的粥渍:“等到了那边,婶婶再给你换新衣服。”

苋苋向着他微笑了一下:“喝吧。”

兰徽打了个哆嗦,默默张口喝下了粥。

苋苋一勺勺喂兰徽将整碗粥喝完,妇人亦喂启檀吃完了饼,再让他喝了些水,尔后,又取出匕首。

启檀神色一僵,兰徽再哆嗦了一下,蔡婶却是用匕首割开了启檀手上的绳子,又打开他的脚上和身上的锁链绑缚,再替兰徽解绑。

“来,乖,和婶婶上去。”

兰徽看着洒下灿烂阳光的洞口,颈上寒毛根根竖起。

“去哪里?”

蔡婶摸摸他头顶:“乖,快一些。”

兰徽吸吸气,走到梯子边,慢慢爬了上去。

刺目的阳光,让他眯住双眼。他周围,竟是一道道断墙残壁。破败残砖,多是焦黑色。枯败乱藤覆盖其上,点缀着簇簇今春新发的绿芽。

一只灰雀蹲在一个墙垛上,远远打量着兰徽。蔡婶、启檀和苋苋也先后爬了上来。兰徽跟着蔡婶绕过一堵墙垛,灰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一头驴站在方才被墙垛遮挡住的空地中,身后拖着一辆板车,车旁堆着几扎草。

兰徽和启檀忽然都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蔡婶让他们走到车边,又取出两个小瓶,递到他二人面前:“乖,喝吧,甜的。”

启檀和兰徽的表情又一僵。

苋苋向启檀嗤道:“怕啦,放心,喝了只会睡觉。现在还不到宰你的时候哩。”

蔡婶闪电般回身,啪啪又扇了她两耳光,再回头,对着兰徽和启檀的脸上却仍是温柔的笑意。

“乖,喝啊。”

兰徽僵硬地伸手接过瓶子,启檀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取过另一瓶。苋苋在蔡婶身后站直身体,对着启檀挑衅地笑了笑,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兰徽这才注意到,她除了脸颊外,眼眶也很红,眼眶边和额角还有青紫,手腕和露出的手臂也有伤痕。

瓶中的水和他之前喝过的味道一样,确实甜甜的,他咽下,听从蔡婶的话躺到板车上,失去意识前,看见好多草盖了下来。

启檀硬声道:“记得给本侠兄弟留出透气的地方。”

蔡婶和苋苋都没回答他,更多的草盖下。

冯邰询问完乡长与里正,又到屋内查看,未过多时,捕快将住在附近的几名妇人带到。妇人们扑通通跪倒,纷纷连声道不太与黄氏往来,这两天除了今早被官差老爷查问外,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也没听到什么异样声响。更不知道黄氏除了下地做活外,都在家里干什么。天地可鉴,请府尹老爷明察。

冯邰负起手:“本府传汝等前来,非询问这些。只问一事。这黄稚娘平日拜神,是否拜寿念山上的那个姥姥?”

堂屋之中,有香火味道,但未有神像牌位。香炉香具都收在矮柜中,柜旁有一小案,蒲团立于下方。案两侧有痕迹显示,经常被人搬动。堂屋门前有遗落香灰。

寻常人家,神像及祖先牌位,皆供于屋中上首。

拜天拜月,多在院中。

黄稚娘,却是在堂屋门口拜案烧香,于各种祭拜仪体都显得不伦不类。

这堂屋门朝着的,正是寿念山方向。

一个妇人大声道:“大人说得太对了!”冯邰双眉微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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