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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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引来船上人的惊呼,“有人跳水了!”

裴元听见骚动,立马冲出来,抓着人问:“谁跳水了?”

那人指着水下,“喏,自己看。”

言悠悠在波浪起伏的水面上载浮载沉,没有回头朝这边看一下。

眼看她越来越远,裴元气得心肝肺都在疼,只恨自己不会水,嚷嚷着要人下去把她抓回来。等船主闻讯赶来,招呼人手工具时,他又改了主意,颓然说:“算了。”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挫败,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了。

失魂落魄回到房间,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些衣服和梳篦镜子首饰等物,另有在何西镇买的那几本书,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看来早有预谋,咬牙切齿恨道:“将来可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有你好看!”

买房立户

言悠悠立在江心,回头见船慢慢远去,并没有人下水捉拿自己,放下心来,不紧不慢朝前划去。天已入秋,好在江水不算太凉,还能忍受。岸边看着不远,真正游起来却是要命,不一会儿便觉吃力。她换着姿势一路歇歇停停,累得快要脱力,等到脚下终于踩到实地,心里一松,立即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歇够了,她又走回水里把身上的泥沙冲洗干净。周围是一片茂密的芦苇丛,芦花似雪,迎风摇曳,长的比人还高。她见周围没人,太阳又正好,折了些芦苇铺在地上,把湿透的衣裙鞋子拧干摊在上面晒,自己则穿着中衣趴在一边晒头发。

阳光明媚,风吹过芦苇丛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越发显得万籁无声。言悠悠累极做了个梦,梦里她在用阿拉伯语演讲,语调纯正优雅,语速快的似连珠炮,回答问题简明又犀利,把所有对手衬得灰头土脸,场下观众忍不住为她鼓掌喝彩。醒来惆怅不已,那持久不歇的掌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想到如今的处境,孤身一人,无房无车还是黑户,顿时想再昏睡过去。

如此自伤自怜一番,她猛地跳起来,朝空中挥舞着拳头说:“我就不信,凭我言悠悠的美貌智慧,就不能锦衣玉食出人头地。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还能当皇帝呢!”她从亵衣的暗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几张银票,一千两的一张,五百两的三张,三张二百两的,一张一百两的,因为包的严实,只弄湿了一点点。心下大安,她有手有脚又有钱,就是走遍天下都不怕!

之所以会多出二百两,是裴元出狱后得知她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多给她的。以前她出国,听朋友说在外面老是被抢,那时候银行还不像后来那么方便,她便多穿一条平角内裤,把大面额纸钞缝在里面,既安全又隐秘,从来没出过事儿。现在依法炮制,同样有用。

她见衣服干的差不多了,穿戴整齐,扒开芦苇艰难穿行,手上被苇叶割出好几条口子。尽头是一大片荒地,道路泥泞难行,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泉州的方向走了半天,方见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依然是杳无人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走得又渴又累,路边不远处有一处水塘,长着一些野生的莲藕菱角,下水摘了一些吃,方恢复了些力气。偶尔也碰见骑马的人飞驰而过,她不敢乱拦,直到太阳偏西,一辆骡车慢悠悠驶来,上面坐着夫妇两人和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旁边篮子装着鸡蛋并一些青菜倭瓜等物,想是走亲戚回来。言悠悠得知他们要进城,给了他们一把铜板,他们便痛快地挪出一块地方,捎上了她。

路上那妇人好奇地问她荒郊野外的怎么一个人。言悠悠又累又狼狈,懒得解释,指着自己摆了摆手,用官话说:“不好意思,听不太懂。”那妇人便不再问了。进了城,言悠悠谢过他们,雇了辆车先到成衣铺买了身衣裙,然后去了她以前住过的那间客栈,洗漱后随便吃了碗热汤面便睡了。

第二天醒了,熟门熟路找到周牙侩,说:“前几天你带我看过的那座宅子还在吧?”周牙侩问:“哪处?”他可带她去看过好几处宅子呢。言悠悠说:“就后坂巷只卖不租有一个葡萄架的那座小院。”那是她看过的房子中最喜欢的,白墙黑瓦,小小巧巧五间房,带一个大大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离街市虽远了点,胜在清净。

周牙侩忙“哦”了声,说:“在啊,怎么,你要买啊?”不是说租房吗?言悠悠点头,她一个单身年轻女子,租房各种问题,碰上不安好心的房东更是麻烦,反正要住,不如买了,一劳永逸。周牙侩说:“那房子可不便宜,地方虽然不大,地段又有点偏,因收拾得好,房主可是要三百五十两银子,不还价。”

言悠悠对泉州房价一无所知,并不清楚三百五十两是多是少,心里觉得不贵,还是问:“一点都不能再少吗?”周牙侩说:“那房子原本是房主买来给儿子读书用的,里里外外翻修过一遍,费了不少钱财,后来儿子进学无望改做生意去了,这才拿出来卖的。有不少人看过房子很满意,借口房子小地段偏想压价,房主二话不说把人家赶出去,不卖了。因此三百五十两一分都不能少,这价是房主定的,我也没办法。”

言悠悠不再在价钱上纠缠,转而说:“我想买这个房子,可是没有户籍,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怕他误会,又忙说:“放心,我可不是什么逃奴逃犯,一向安分守法,做的是正经营生。”周牙侩见她能写会算读过书,身上又有钱,心想莫不是大户人家被赶出来的?做这行久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经历过一些,倒没有很吃惊,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皱眉说:“你这样的情况属于女户,只有户主才能买房置产,再说户籍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下来的。”言悠悠忙问:“要怎么才能办下来?”

周牙侩说:“这也分哪里的户籍,若是这泉州城里的,只怕一年半载也不成,若是乡下偏远小地方,只要有钱就好办事。”言悠悠问:“乡下户籍也能在泉州城里买房子吗?”问的周牙侩笑了,说:“当然能。”言悠悠说:“那帮我弄个乡下户籍,不知要多少银子?”周牙侩算了算说:“我老家是官桥镇云山村,离泉州不远,可以帮你在那儿弄个女户。这一来一去的车马费,打点村里里正镇里文书衙役的费用,只怕没五六十两不行。”

言悠悠换算了下,惊道:“这么贵?只是乡下户籍而已啊!”周牙侩说:“女户比较难弄,女户可是免徭役和享有减赋特权的。”又说:“你还得置些田产才能立户。”言悠悠头都大了,得知至少要置一亩水田时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亩。她本想当甩手掌柜统统交给周牙侩去办,后来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云山村,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的户籍制度。

周牙侩伯父就是村里的里正,言悠悠有钱有人,买田立户的事很快就谈妥了。不到十天,周牙侩将盖有鲜红官印的户籍本和两亩水田的田契交给她。言悠悠早和里正说好,那两亩水田租给他家种,每年只要别家一半的田租,里正家自是极愿意的。

办好这些事,她才花三百五十两买了后坂巷那座宅子。房主见她不还价好说话,屋里那些家具连床带桌椅都送给了她。几人从衙门办好交接出来,房主说了几句闲话走了。言悠悠看着手里的房契,心道我也是有房有产的人了,心花怒放,高兴地对周牙侩说:“这次多亏你帮忙,事情才能办的这么顺利,走,我请你吃酒。”

周牙侩在她身上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同样忙前忙后跑了不少地方,还陪着她回了一趟老家,不可谓不辛苦。时已近午,当下也不客气,两人到附近一家酒楼要了些酒菜坐着慢慢吃。周牙侩说:“你一个女人家住一栋宅子不害怕吗?要不要买个丫头伺候?总不能劈柴挑水这些粗活还要自己动手吧?”言悠悠笑道:“怪不得人家说你会做生意,原来是一桩拉着一桩,竟没个完的时候。”周牙侩也笑了,说:“我又不是忽悠你,这是诚心为你着想呢。买个丫头,帮着干活不说,出去办什么事,也有人在家看门啊。”

说的言悠悠心动起来,不像后世,在这里人口买卖可是正当生意,问:“买个丫头要多少钱?”周牙侩说:“这要看你买什么样的了,贵的几百两的也有,便宜的几两的也有。”言悠悠想了想说:“一,不要求长相;二,要十五岁以上的;三,要老实能干的。那些聪明伶俐的就算了。”她怕自己压不住。

周牙侩笑道:“你这条件列的挺具体的,跟写契书似的,还一二三。不就买个粗使丫头吗?这样的一抓一大把。”

吃完饭周牙侩便带她到牙行买丫头。牙婆知道她要粗使丫头,挑的都是些粗手笨脚的。言悠悠指着身材最高大的那个问:“你叫什么名字?”牙婆忙说:“她叫大丫,力气大,什么活儿都能干,抵的了一个男仆呢,只有一样不好,说话结巴。”言悠悠叫她出列,问:“你多大了?”她卷着舌头说了半天:“四…十…四…四…十…”最后还是用手比划了个四字。牙婆极力想把这个结巴推销出去,陪笑说:“她平常并不这样结巴,只是说话有点不清楚,可能是紧张所致。姑娘若要,我只要十二两银子,平常一个丫头可没有少于二十两的。这丫头可能干了,手脚又勤快,洗衣做饭扫地这些,买回去一个顶俩呢。”

言悠悠围着她转了一圈,问:“一斤果子六个钱,七斤一共是多少个钱?用手比划,左手一个手指代表十,右手一个手指代表一。”说着伸出三根左手指,四根右手指,示范道:“看着,这是三十四。”她立即伸出四根左手指,两根右手指。原来是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言悠悠点点头说:“就她吧。”问牙婆她父母为什么卖她。牙婆说:“家里养活不起呗。”言悠悠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就有这样难?”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了?牙婆钱都拿了,也不怕退货,叹道:“还不是嫌她是个赔钱货,吃得又多,又是结巴。”养了她一个来月,再不卖出去,她都快赔本了!

言悠悠雇了辆车,先去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柴碳这些,因是自己的房子,米面她买的多了些,各买了一袋。正欲叫车夫进来帮忙,新买的丫头一手一袋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她惊叹地说:“难怪那牙婆说你力气大。”这一大袋米换了她拖都拖不动。又说:“大丫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嗯,就叫千钧吧。三十斤为一钧,千钧便是三万斤,意思是说你力气很大。”大丫见自己新名字好像很了不起,愉快地接受了。

晚上吃饭时,她才知道为什么牙婆说千钧家里养活不起。言悠悠饭量不算小,那么大的碗吃一碗就饱了,千钧连吃了四碗还在吃。言悠悠到后来也不吃了,问坐在凳子上吃饭的她:“吃饱没?怎么光吃饭不吃菜?这些菜不能过夜,你都吃了吧。”言悠悠看着她盛了第五碗米饭,然后把一桌的菜全吃光了。

她不由得叹道:“看来我以后要努力赚钱养活你了。”

为生计忙

言悠悠买了房子,收拾了两天,该买的买了,又添置了一些古玩字画花草盆景,屋子便很像样子。想着从此以后便要在这儿安家落户,也算是件大事,应该庆贺一番。她在泉州无亲无故,认识的只有蒲希密,还有周牙侩,他可帮了不少忙,因此挑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请他们来玩儿。

到了这天言悠悠一大早就带着千钧去买菜,因只有四个人,买了些新鲜的鱼肉虾和蔬菜就回去了。昨天她从一农妇手里买了只鸭子,看着千钧熟练地割断鸭子的喉咙放血,然后烧水拔毛,清理内脏,冲她比了比大拇指。阿弥陀佛,以后可算有人干这些血腥的事了,她杀条鱼都手抖,还经常把胆弄破。

她在厨房剁肉馅,千钧进来,指了指外面。她忙把手擦干净,打开门,蒲希密牵着马在别人门前徘徊,笑道:“怎么来的这么早?”蒲希密说:“你这地儿可真难找,我一路问过来的,刚才还敲错门被人骂。”言悠悠指了指狭长的巷子说:“进来第七家就是我这儿,以后可别敲错门了。”又请他们主仆进来,问:“吃过早饭没?”蒲希密忙说:“吃过了,在家待着无聊,就来你这儿看看呗。”打量着宅子说:“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宅子迎面三间正房,东边是卧房,中间是待客的厅堂,西边是书房。书房里有一张木榻,千钧便睡那里。院子西侧是并排两间青砖瓦房,大的一间是厨房小的是青砖铺地的澡房。茅房则在正房后面,直通外面的小河,旁边种着一颗高大的香樟树。

言悠悠说:“只能住两三个人,多了就不行,倒是院子大。”蒲希密羡慕地说:“你一个人住,很可以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舒服自在,我也想出来住。”言悠悠笑道:“先问你爹答不答应。”他也知道不可能,叹了口气,拿出几本书说:“这是你要的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我也不要你还,就当贺礼了。”言悠悠打开一看,竟是一千零一夜,虽是手抄本,却是纸张精美,字迹清楚,都是用大食文写的。原来她只是想借来看看,听见不要还,心下大喜,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了。”这时代书可是贵重东西,尤其是外文书,更是难得,有钱也没处买去。

跟着他的小厮把马系在后院香樟树下,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块羊肉。蒲希密说:“上次烤羊肉串根本没吃够,你要谢我,就多烤些肉串。回去我让家里厨子做了一次,味道不如你烤的好吃。”言悠悠笑骂他是吃货,说:“这个关键是调料,我刚搬家,东西都不齐全。幸好你来得早,现在买还来得及。”蒲希密见她们忙着准备饭菜,主动领了买东西的差事。言悠悠说:“要烤肉用的碳,铁丝网,木签子,还有孜然粉,烤出的肉好不好吃全靠它了。这个东西只有西街卖杂货那个新疆人的铺子里有,木签子他家也有。”

蒲希密去了。言悠悠加调料拌肉馅,又把剁碎的虾肉和香菇放进去,拿出早上就饧好的面团,包起饺子来。因饺子皮不够,她便把剩下的馅儿捏成丸子,准备做个汤。

周牙侩提着四色点心来时,已经能闻到烧鸭子的香味。他看了看光溜溜的门口说:“怎么连个对联也不贴?”言悠悠不解说:“对联不是过年才贴吗?”他无语,“暖宅当然要贴喜联了,爆竹买了没?”言悠悠又是摇头,后世可不许随便放烟花爆竹,她哪想得起这个。周牙侩跺脚,“你这也叫办喜事?”上街请人写喜联买爆竹去了。

蒲希密回来时,酒菜已整治的差不多了:一大盆红烧鸭子,一碗冬瓜丸子汤,一盘西湖醋鱼,另有丝瓜炒鸡蛋蒜蓉空心菜等时令菜,又有买的酱牛肉白切鸡花生米茴香豆等凉菜预备下酒,主食是饺子,一坛金华酒,院子里还有正在烤的羊肉串,可谓十分丰盛体面。

言悠悠请周牙侩和蒲希密入席。周牙侩说:“先把爆竹点了。”听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言悠悠顿时也觉得热闹喜庆起来。

席间言悠悠说她现在得养家糊口,想找些活儿干。蒲希密说:“你不是还会什么东瀛话暹罗话嘛,早上听我爹说来了一个暹罗船队,正在报关,我家还想跟他们买沉香、豆蔻、胡椒这些东西呢,他们产这个。里面总有人不会说中国话,你可以去看看啊。”言悠悠忙问:“去哪儿看?客栈还是港口?”周牙侩提点说:“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客商,一般都自带通事或者本地有相熟的。像你这样单打独斗的,自然得去港口守着,先下手为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掏银子上岸住客栈。”

言悠悠忙点头受教,打算下午就去。周牙侩因还要回牙行,吃完就走,见她对人情世故半通不通的,提醒说:“既搬了家,也要跟左邻右舍打声招呼才是。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处的好了,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言悠悠便把他带来的糕点给左右邻居们送了些去,效果立竿见影,等下午她出门时,便有人跟她打招呼。

送走了蒲希密,她雇了辆车,带着千钧赶往港口。泉州港又叫刺桐港,是当时东方第一大港,有四湾十六港,每个港口职责都不同。她来到专门接待外商船舶的后渚港,果见不少暹罗人下船买吃食,或坐或站,讨价还价,很是热闹。搜寻了一圈,见一中年妇人蹲在那儿挑果子,穿着布衣长裙,很是朴素,看样子像下人。言悠悠忙蹭过去也买了几个桃儿,用暹罗话同她搭讪:“你是从暹罗来的吗?”

那妇人吃惊不小,见是一个中国妙龄女子,忙双手合十问候。言悠悠同样回礼,笑道:“码头的东西又贵又不好,你应该去城里买。”她叹气说:“谢谢姑娘好意,我们也知道,只是昨天晚上才到,一切都不熟悉,中国话又说的不好,不敢乱走。”还没反应过来,言悠悠已替她付了果子钱,急的直说:“这怎么能行…”言悠悠笑道:“几个果子钱罢了,有什么行不行的。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向你打听呢。”她忙问:“什么事?”

言悠悠没有说,而是同她先攀谈几句,得知她果然是伺候主母的仆妇,说:“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去前面坐会儿吧。”她见言悠悠出手大方,又请自己喝好喝的饮子,加之同是女子,没什么需要防备的,叹道:“我们国家发生动乱,摄政王逼宫,杀了王上,我们老爷受到牵连,不得不举家逃亡。“接着说他们这一路如何危险,如何受苦,如何凄惨等。

言悠悠耐着性子听着,趁她喝蔷薇饮子时忙问:“你们这一行人里有会说中国话的吗?”她苦着脸摇了摇头。言悠悠大喜,指着自己说:“我是通事,专门帮人排忧解难,你们在泉州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来找我,保证比别人办的又好价格又公道。你们初来乍到,又是逃难来的,想必一时也回不去,总要买东西雇车租房吧?有了我一切都不是问题。”那仆妇忙说:“我们小公子身子病了,夫人一直说要去城里请个大夫来瞧瞧。因船主去衙门报关,我们不敢走远。”言悠悠忙说:“你们不能进城,但可以让大夫上船看病啊,不过是多出几文出诊费罢了。你要不介意,我帮你跑一趟如何?”

她想到小公子发烧夫人心急的样子,忙说:“那就太谢谢你了。”

言悠悠风风火火去了,打听到最近的一家医馆,不到两刻钟便把大夫请来了。那仆妇身边多了一个年轻妇人,穿着绸缎衣裙,头上戴着几样首饰,一脸焦急地等着。言悠悠猜她应该就是主母。双方引见了,言悠悠陪着大夫一起上船。那小公子四五岁年纪,病的奄奄一息的,大夫把了脉,又让他伸出舌头来看,说:“不妨事,旅途劳累加上受寒,有些发热,吃些药就好了。”又摸了摸他肚子说:“清清静静饿两顿,不可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慢慢调养,注意保暖,小孩子还是多动动的好。”

言悠悠一一转述了,那年轻妇人忙点头。大夫写了药方说了些饮食禁忌便走了。言悠悠考虑到他们的不便,让千钧拿着方子去抓药。那妇人对她千恩万谢,说自己叫玛曼妮。她夫君泰普在一边见她为人热忱,办事靠谱,有她帮着,不知省却多少麻烦,说:“我们若是雇你,请问怎么给钱?”不是他斤斤计较,而是这趟逃难,身上银钱带的不多。言悠悠见他不像那尖酸刻薄的,笑道:“什么钱不钱的,大爷若是觉得我做的好,那便多给些,若是做的不好,不给也行。”

双方算是达成协议。泰普说:“明天我们应该就能下船了,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言悠悠说:“我想着你们也要租房,这个我可有经验了。中意的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我建议你们可以先住客栈,然后慢慢找房。我知道一间客栈,算在城中心,我曾住过,不贵又干净,附近吃食又多,逛街买东西也方便。”玛曼妮见她安排的甚是妥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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