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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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目送他们主仆,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他扛着齐策回了自己的书房。
将近一个时辰后,齐策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是整整齐齐的书架,发现自己靠在椅背上,齐策猛地起身。
“你醒了?”徐晏听到动静,从窗前转过身,因为背光而立,五官朦胧不清。
齐策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归于平静,重新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笑道:“是你救了她?她人呢?别告诉我她在你卧房的床上。”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显得与从前的齐策判若两人。
十几年的交情,徐晏不明白齐策为何会变成这样,忍着怒火质问:“你为何要害她?”
齐 策仰头,目光平静:“因为我喜欢她,因为我想娶她,因为她不想嫁。云升,我知道我手段不光彩,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你喜欢她是吧?是不是想替她出气?我替你 出几个主意好了,首先不能坏了她的名声,那你可以随便捏造个罪名送我进牢房,也可以悄无声息杀了我,或者……”
话没说完,被徐晏一拳打在脸上。
齐策维持着扭头的姿势,等了会儿,望着脚下铺着的榆木地板道:“打够了吗?”
徐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前所未有的失望,“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在练武场上技压群雄的英武少年,那个在大儒面前对答如流侃侃而谈的温润书生,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子?
齐策没有回答,擦掉嘴角的血,慢慢站了起来:“世子想抓我,伯玉在家随时恭候。”
他从容离去,没有人拦他。
许嘉悄悄回了客房:“王爷,齐策走了,瞧着应该跟世子动过手。”
徐晋轻轻“嗯”了声。
许嘉面露困惑,他以为自家王爷会讽刺两句,却发现徐晋神色如常。
是因为六殿下吗?王爷身为兄长,感同身受?
“今晚再去傅家跑一趟,吹一次香就够了。”
“是,属下明白。”许嘉低声应下,见徐晋没有别的指示,悄然退了出去。
~
芙蕖院。
夜深人静,傅容没有半点睡意。
屋子里留着一盏灯,她合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心爱的小镜子,轻轻摩挲嘴唇上方。
这么深的血印,快要出血一般,什么时候能消掉啊?
正发愁,外面传来轻轻的推门声,傅容冷笑,她就知道,徐晋根本没有死心,果然又来了!
迅速收好镜子,傅容悄悄拉起被子侧身躺好,佯装睡觉。
今晚不还他一道印儿,她就随他姓!
作者有话要说:肃王:一道印儿?种草莓吗?本王喜欢。
傅容:什么叫种草莓?
肃王:我先种一个给你瞧瞧?……好了,照照镜子吧。
傅容:……滚!
☆、第48章
徐晋过来时,见傅容房间亮着灯,以为她又在床上瞎折腾,不由一阵心跳加快,进屋时特别小心,生怕惊动她,谁料屋子里静悄悄的,床上纱帐放了下来,隐隐约约瞧见她侧躺着,像是睡着了。
没有美腿可看,徐晋很是遗憾,一会儿她醒了,他不能胡闹,今晚大概占不到便宜了。
不过她受了那样大的惊吓,现在想那个也不合时宜。
熟练地挑起纱帐,徐晋俯身过去,想趁她睡着时多看两眼,却见她长发遮掩了半张脸。徐晋伸手,想要将那缕长发拨到肩头。
傅容一直在等他靠近。
感觉那手到了面前,傅容忽的睁开眼睛,对上男人白皙的手,仿佛受了莫大惊吓,低叫一声,直接朝那手抓了过去,沐浴后特意剪过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在徐晋手背上抓出三道血印子!
徐晋疼得直吸气,更怕她惊动傅家家丁,因此不顾疼痛先去捂傅容的嘴,“是我!”
傅容惊魂未定,呆呆地望着他,等徐晋收回手,她一把扯过被子,躲在里面哭了起来。
一半是假哭,一半是真的。
他凭什么再三闯入她的闺房?他凭什么那样掐她?
徐晋慌了,手足无措,知道她怕什么,他低声解释道:“你别哭,我保证不碰你。明早我就要出发了,除了夜里没有机会见你,又想跟你说几句话,不得不这样。”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救了我的命,想要拿走好了,别这样欺负人。我好歹也是四品知府的女儿,官家小姐,王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敢情是把这里当成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了吗?”
傅容又委屈又气愤地道。
一说到这个徐晋就理亏心虚,他聪明地转移话题:“你怎么跟你父母说的,他们没有怀疑吧?郡王府那边你放心,那个丫鬟已经死了,被人发现尸首也绝不会牵连到你,至于齐策……”
傅容不自觉地攥紧被子。他该不会把齐策也杀了吧?死一个丫鬟没人追究,齐策死了,齐家人没了嫡长孙,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万一牵连父亲怎么办?
她竖着耳朵等着,床边人却不说话了,傅容撇撇嘴,知道徐晋在卖关子,干脆不理他,齐策真出了什么事,明天消息就能传到自家,又不是非要他说。
她聪明地不上当,徐晋无奈叹气,柔声商量道:“你转过来,我就把齐策的事情告诉你。”
傅容不吭声。
徐 晋试探着去扶她肩膀,才碰上,傅容伸出手又要抓他。徐晋连忙往后缩,瞅瞅手背上的血痕,暂且打消碰她的念头:“算了算了,全告诉你吧,徐晏打了齐策一拳就 把他放了。”说到这里发出一声冷笑,“你昏迷时口口声声喊他的名字,是不是喜欢他?可你喜欢的人根本没想替你报仇。”
傅容也没指望徐晏帮她报仇。这事闹大了对她不好,徐晏跟齐策又是那样的交情,最多也就是打一顿,难不成赌气就把齐策杀了?徐晏可不是那样冲动的人。
她脑袋缩在被窝里,徐晋看不见她神情,心中不快,便将火气都发到了齐策身上:“你放心,徐晏不帮你,我咽不下这口气,过阵子我会动些手脚,保管让他没心思来暗算你。但你也要老实点,尽量少出门,免得再发生这种事情。”
傅容有些意动,“你,王爷打算如何对付他?”她恨齐策,无奈没有法子收拾他,换成徐晋的话,他底下能人那么多,必能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徐晋嘴角翘了起来,“你转过来,我就告诉你。”
总是用这一招,傅容冷笑,“其实不必了,王爷日理万机,何必为了我劳神费力?”
徐晋盯着眼前的鼓包,没有马上回话。
之前他先是找机会接近她,以情难自禁唐突她为由承诺对她负责,后来恼她耍心机,假意离开。等了两个月不见她有任何后悔伤心的迹象,他想了个渔翁得利的法子,不放低身段,又能娶她。
可是现在,她明显对徐晏上了心,他再不好好哄哄,除了强夺,怕是没有借口阻拦了。
徐晏唯一比他强的,不就是事事都顺着她,会甜言蜜语哄她吗?
反正这些话只有她跟他知道,不用担心传出去被人嘲笑。
打定主意,徐晋回想一番路上准备的说词,刚要开口,对上一个严严实实的被团,说不下去了。
犹 犹豫豫,徐晋突然连着被子将傅容抱到腿上,傅容挣扎,他一手压住她大腿一手将人紧紧按在怀里,抵着她脑顶道:“我也不想为你费心费力,我也不想在被你拒绝 后继续纠缠,可今早听说你去了郡王府,我忍不住想见你一面,看到你被人欺负,我更是怒火攻心。傅姑娘,本王真心喜欢你,你就答应我吧?”
第一次说这种话,哪怕只是为了哄她,一张俊脸也涨得通红。
傅容有些愣,想到了许嘉说的解毒丸,莫非,徐晋对她真有几分情意?
可再有情意又如何?徐晋仇人太多,活不长的,况且他仗势欺人,一点都不尊重她,喜欢逼她露出额头,还用那么大力气掐她……
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王爷厚爱,民女承受不起,只求王爷放我下去,别再碰我。王爷这样,跟齐策有何区别?”
徐晋动作紧了紧,很快又松开:“你答应我坐起来说话,我就放你下去。”低头时瞥见她露在外面的腿,裤袜穿的好好的,徐晋皱眉,随即明白过来,好笑地去掀她被子,“衣裳穿得这么齐整,是不是料到我会过来?”
他力气大,一把将被子从傅容脑顶扯了下去,傅容大惊,立即用手遮住鼻子,挣扎着要下地:“坐着就坐着,你先放开我!”
终于看着人了,徐晋转身将小姑娘放回床上,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在纱帐里说话,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女儿香,再好听的话徐晋也愿意说给她。
“你拿扇子做什么?”眼看傅容防备地躲到角落里,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把绣着仕女图的团扇遮在面前,徐晋疑惑地问。
提到这个傅容就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她可怜巴巴躲在那儿,长发散乱水眸明亮,眼刀子威力虽足,却被那团扇衬得更像耍气,好像自家男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不肯让他近身,存心要教训呢。
教训?
徐晋低头看手,再看看她的团扇,忽的懂了,忍笑问她:“掐出印儿来了?”
此话一出,傅容一双美眸越发熠熠生辉。
这个姑娘,骗人时天衣无缝,仿佛生来就知道如何对付男人,同时又有十足孩子气的一面,为一些小事怒气冲冲。徐晋一颗心不知怎么就软成了水儿,忍不住往她那边凑,“给我看看掐成什么样了,当时只想着弄醒你,没注意力道。”
“不用你看!”傅容用空着的那只手拍开他胳膊,冷声催道:“我不愿高攀王爷,嫁娶之事王爷不必再提,若没有旁的事,请王爷速速离去,往后也别再做这种毁人名节的勾当!”
她明显正在气头上,徐晋无可奈何收回手,认真地问她:“你总说配不上我,那你说,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
傅容随口道:“京城那么多贵女,王爷何必舍近求远?”管他娶谁,不是她就好。
听她又提这个,徐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一丝希望,摩挲她被子道:“我也觉得娶个京城贵女比较合适,这样吧,等我从河南回京,我替你父亲走动走动,年底调他回京任职如何?”
既然她想要,他就痛痛快快给她,先哄得她开心娶回府,婚后再教她规矩。
傅容怎么都没想到徐晋会如此……大方。
其 实姐姐的婚事定下之后,她最发愁的就是父亲的官路。她想嫁给那人,首先就得一家人搬到京城才能创造机会。这辈子如果父亲官运没变,她就算一直拖着不嫁人, 进京时也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虽然那会儿他也没有娶亲,早三年总比晚三年机会大啊,她也想在最合适的年岁出嫁。
只是,此刻她接受了徐晋的帮忙,就相当于答应了他的提亲……
“怎么样,现在愿意嫁给我了吗?”
男人声音太近,傅容惊觉徐晋不知何时跪到了她身前,双手撑着两侧床板,俊脸跟她中间几乎只隔了一面团扇。
“你……”
“答应我,我保你父亲调进京城。”徐晋盯着她水润的眼睛,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她最难以拒绝的条件。
他挨得近,熟悉又陌生的俊脸上满是温柔,明亮凤眼直直望进她心底,无声地诱惑她。傅容脑子转不动了,动了动嘴,没能发出声音。
徐晋却等得不耐烦了,他给了承诺,也该收点好处。额头碰上她的,他抬手去抢她手里的团扇。傅容震惊回神,扇子已经被人丢开,连忙改成捂住鼻子,“你……”
“我不看,我闭上眼睛。”徐晋耐着性子哄她,摸索着挪开她手,轻轻碰了碰早就看好位置的嘴唇,声音轻如梦呓,又似喝醉了酒,“我不看,我都听你的,浓浓,我对你这样好,你给我亲亲?”
傅容本能地躲闪。
徐晋执着地追寻,断断续续的碰触,比连续的亲密更馋人。
渐渐变重的呼吸交.缠中,傅容脑海里越来越混沌。
这是公平的交易,接受还是拒绝,全在她一念之间,可傅容真的难以选择,想要逃出他的禁锢,想要争取更多时间仔细考虑,徐晋却误会了她的犹豫,欣喜捧住她脸,长长的眼睫随着他轻吻的动作碰到她脸颊,“浓浓,你真香,浓浓……”
她确实是香的,香得他不满足这样浅尝辄止,猛地分开她腿,他膝行着上前,大手托住她臀将她抬起紧紧抵在角落,另一手环着她腰,深深吻了起来。
傅容推拒他肩膀的手,一会儿抓紧,一会儿又松开,如她脑海里激烈的挣扎。
最终,她选择了顺从。
徐晋的条件,她无法拒绝,拒了,徐晋恼羞成怒,回京后极有可能给父亲下绊子。
不拒绝,就只能接受。
她当然不愿嫁他,但她愿意赌一场,赌这个男人的心。赢了,她是王妃,输了,她依然是王妃。
这辈子她从没想过要骗他,是他自己非要送上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傅容其实就是个很现实很虚荣很自私的女人,这俩货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哈哈哈^_^
☆、第49章
这一场深吻,吻到徐晋双手开始不老实时,才被惊醒的傅容急急打住。
徐晋也知道今晚只能到这里了,恋恋不舍地亲亲她唇,下巴抵住她肩膀喘息。耳边是她同样急促的呼吸,脑海里是方才飘飘然的欢悦,徐晋咽咽口水,反身靠到床头,将傅容打横抱在怀里,看她水蒙蒙的眼睛:“答应嫁我了,是不是?”
答应了,所以没有推开他。
徐晋心情大好,哪怕她是因为他抛出来的诱惑答应的,他也高兴。女人爱的,无非金钱权势,他都给她,时间久了,还愁她不动心?
男人那里器宇轩昂,示威般隔着衣裳抵着她,傅容不敢乱动,埋到徐晋胸前装羞,顺便遮住被他掐出来的指甲印儿。
她绯红侧脸露在外面,娇娇羞羞,徐晋情不自禁又低头亲她,碰不到唇,就去亲她耳朵:“不敢见我了?浓浓放心,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会给你。”
灼.热的呼吸,撩人的碰触,傅容耳朵最怕痒,连忙伸手挡在耳朵前面。徐晋笑,索性亲她细白手心,亲得她又是浑身一颤。徐晋知道她敏感,敏感到他上辈子他什么温存都不用,动两下她便做好了准备,却没料到她手心也这样怕碰。
“浓浓,你真是天生的尤物。”他毫不吝啬地夸赞。
“你别说了!”眼看他占起便宜来没完没了,傅容低声嗔了一句,捂着鼻子想从他身上下去,“王爷刚刚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那现在请王爷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说话,行吗?”
美人在怀,徐晋舍不得她走,仗着两人关系已经定了下来,赖皮地道:“就这样说吧,明天我要走了,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多抱会儿?”
说甜言蜜语才能哄她高兴,哄高兴了才能索吻,想到她柔顺的乖巧,徐晋当然怎么好听怎么说。曾经觉得与她缠在一起便是最快活,现在看过她耍气撒娇,看过她消气顺从,徐晋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床笫之乐。
他一心想着乐,傅容可不愿意陪他。男人不能惯,他想要什么她就给,往后还怎么拿捏他?
“王爷到底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可以不顾礼仪规矩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的吗?”
一 直用手捂着鼻子也不是回事,傅容干脆重新埋到徐晋肩窝,低低地哭了起来:“王爷身份尊贵,仪表堂堂,几乎是所有女子心中的良配,王爷喜欢我,我其实也高 兴,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接受王爷好意。今日王爷肯为了娶我帮我父亲走动,我心中感激无以言表,是以方才王爷那般,我没有反抗,但王爷若是因此便将我看作不知 廉耻的随便女子,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免得我毁了傅家女的清白名声!”
徐晋听她终于肯承认之前对他动过心思,不由一阵自得,只是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悲痛欲绝。想到她被齐策第一次侮辱时恶心吐了,第二次他又亲眼瞧见了她的愤怒绝望,便彻底明白了。
她是有很多小算计,但毕竟是好人家的女儿,看重名节,不喜他轻薄。
“是我失礼,浓浓你别生气。”再不敢唐突,徐晋将人放回床上,他毫不留恋地穿鞋下床,像第一次那样搬把椅子过来坐着跟她说话,有些讨赏地道:“这样行了吧?”
他衣冠楚楚,面容俊朗,乍一看也是君子模样。傅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双腿,以扇掩面道:“你擅闯闺房便是最大的失礼,如今我也答应你了,你往后不要再胡闹了。”
徐晋不愿意:“那我想见你了怎么办?”
傅容蹙眉斥道:“咱们私底下本来就不该见面,白日若是偶然碰到那是没办法,哪有半夜找上来的?莫非王爷以前做过这等无耻之事,现在用到我身上来了?”
小姑娘眼波流转,声音娇娇软软,徐晋就是挨骂也如听天籁,厚着脸皮道:“遇到你之前,一次都没有,遇到你之后,魂就被你勾来了。浓浓,你我天各一方,白日见不到,晚上我再守礼,如何会有今日你许嫁?”
“你……”男人脸比城墙,傅容狠狠瞪他一眼,别开脸道:“懒得与你说话了。”
徐晋却被她难得的撒娇勾得只想扑上去再恣意爱怜一番,怕惹怒她才堪堪忍住,软声求道:“你说你说,我都听着,你放心,等你们搬去京城,咱们白日见面的次数多了,我晚上就不来扰你了。”
傅容斜眼看他:“此话当真?”
徐晋笑道:“我堂堂王爷,岂会骗你?不信将来瞧着好了。”
傅容轻轻哼了声,垂眸想了想,忽的叹口气,“王爷,咱们这样,是不是,就是私定终身了?”
私定终身不是好词儿,徐晋明白她顾虑什么,郑重承诺道:“年底你们一家进京,开春后我会找机会向你父亲提亲,令尊答应了,我再进宫求父皇给咱们赐婚,保管你嫁得风风光光。”
开春啊?
那么早,她岂不是再也摆脱不了他了?
傅容咬咬唇,为难地看他:“晚点不行吗?爹爹舍不得我们姐妹,姐姐十六岁出嫁,肯定也舍不得早早把我嫁出去,再有我弟弟小,我想多陪他两年,往后嫁了人,就没法天天看着他了。”
她看重家人,这个徐晋很清楚,但他等不了那么久,柔声解释道:“年后我就二十了,这两年父皇已经在催我成亲,我没有喜欢的才一拖再拖。浓浓不用担心,咱们王府就你我二人,你可以常常把你弟弟接到王府,我陪你一起照顾他。”
男人体贴得像是变了个人,傅容不由感慨贞洁对一个女子的重要,同样是她这个人,前世只因她嫁过一次,徐晋便对她爱搭不理,现在他话说得再好听,也是说给她的清白听的,终究不是真心喜欢她。
这样一想,傅容越发心安理得。
“王 爷对我真好。”傅容感动地看着男人,在徐晋开口之前再次争取道:“只是,能不能容我在家过完十五岁生辰,及笄之后再议婚?我知道自己很不识抬举,可我真的 想在家多待一阵子。听说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没有出阁,还可以四处逛逛,成了王妃,就没法随心所欲了。”
她十月底生辰,如果徐晋答应,她便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可用。
徐晋皱眉,想了想道:“咱们可以先定亲……”
“定亲了照样不能出去玩啊,”傅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姐姐去年定的亲,到现在只出去过一次,王爷是男人,敢情不知道我们姑娘家的苦。”
她委屈哒哒,仿佛他不答应她就会哭给他看,徐晋没辙了,无奈应道:“好,那就等你过完生辰我再去找你父亲提。”
傅容顿时高兴了,笑眼弯弯。
徐晋却紧跟着提醒道:“但你不许再四处招惹男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被我知道,我会马上把你娶回家。”
他可没忘了京城还有一个安王。她貌美倾城,前世安王多半也是碍于她身份才没有动心,这辈子她以清白之名提前进京,谁知道会吸引多少勋贵子弟的视线?旁人他都不怕,只有安王叫他不放心。
傅容嘴角笑容微敛,故意愤怒瞪他:“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徐晋心中冷哼,没有回这话,瞅瞅外面,不愿再浪费时间,朝她伸手,凤眼含笑:“我什么都答应你,现在我要走了,你坐到我跟前来,让我仔细瞧瞧?”她如此在意,莫非人中那里真被他掐坏了?徐晋想瞧瞧。
他目光在团扇上扫过,傅容一眼看出他打得什么主意,冷着脸道:“王爷别再说这种话,我虽然答应嫁你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王爷若真喜欢我,将我当未婚妻子敬重,往后,往后非来不可时,我愿意陪王爷说话,动手动脚却是不许的。”
“这算是约法三章吗?”徐晋凤眼微眯,隐含危险。
傅容还真有点怕了,可她不想跟徐晋有太多身体接触,故此壮着胆子反问:“王爷不答应?”
徐晋面无表情,起身离座,眼看傅容警惕地仰起脖子,一双水润美眸始终追随他,像随时要逃的麋鹿,徐晋忽的笑了:“看心情,你不惹我生气,我什么都应你,你恼了我,我不忍伤你,惩罚总是要有的。”
说着俯身跪到床上,在傅容逃跑前抓住她手腕,直视她眼睛:“刚刚亲的那下,是因为今天你喊了旁人的名字,但你还做了另一件触怒我的事,记得吗?”
男人霸道胁迫,傅容据理力争:“你是说我抠你手?那怪我吗,谁让你掐我?”
徐晋无声地笑,凑到她耳边低语:“手是小伤,差点断子绝孙,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傅容这才想起自己顶了他一下!
见她记起来了,徐晋却没有立即欺上去,而是走出了帐子。
傅容紧张地盯着他,不懂他要做什么,想跑,又怎么躲得过他?
正想着,房间里突然暗了。
一片漆黑中,男人重新走了回来,傅容往旁边躲,被他顺着动静一把压倒在床上,“我把灯吹了,你就不用再担心被我看到那印儿了吧?”
“你放开我!”身体被压住,傅容使劲儿推他肩膀,只觉得这次他不会轻易收手。
“浓浓别怕,我只亲你,你别再想那些琐碎东西,乖乖给我亲……”
微喘着说完这句,徐晋捧住小姑娘脑袋,再次堵住了她。
她娇娇的,他心甘情愿宠她,她不老实,他当然也要惩罚,免得她恃宠生娇,无法无天。
寂静的夜里,床板吱嘎作响,是她徒劳挣扎,是他强势镇压。
不知过了多久,徐晋终于从傅容身上挪开,一边提靴一边嘱咐道:“我走了,齐策那边你不用管,他敢碰你,自然没有好下场,你在家安心等消息便可。”
傅容闭着眼睛,宛如刚刚练完两刻钟腿,浑身提不上劲儿,喘得不成样。
徐晋享受地听了会儿,凑过去又在她脸上香一口:“你也喜欢是不是?我都不知下次见面时,该盼你做了惹我生气的事,还是一直都乖乖的了。”
傅容一动不动,只暗暗攥紧了床褥。
他得意什么?再有本事,最后还不是早早死了?
也只会仗势欺人罢了。
☆、第50章
第二天傅容醒来第一件事,先去摸枕头旁边的小镜子。
没想到一下子碰到两个东西。
傅容皱皱眉,收回手一看,果然是徐晋那块龙纹玉佩。
想到昨晚差点被他亲断气,傅容赌气又把玉佩塞回枕头下,只举起小镜子检查嘴唇上面。
她生的白,用兰香的话说,脸蛋比官哥儿那嫩劲儿不差什么,所以那指甲印儿虽然淡了许多,依然很是明显。傅容懊恼地砸床,生了会儿闷气又重新举起镜子,用自己拇指指甲对着那里比划,发现徐晋留下的月牙印儿比她的大了两圈,顿时将徐晋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是再骂也骂不走那红痕啊。
身上有疤痕可以用衣服遮掩,额头受伤可以用花钿或抹额掩饰,鼻子下面,她能怎么弄?
洗漱过后,傅容一边背对两个丫鬟抹活血祛瘀膏一边吩咐道:“梅香去跟夫人说一声,今明两天我不去前面用饭了,直接派人送到咱们这边吧,注意别让二少爷听着,免得他嘴欠。”
傅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三姑娘的脾气,梅香忍笑去了前院。
距离早饭还有段功夫,傅品言夫妻俩正在一起哄官哥儿,听完梅香回话,傅品言纳闷地问妻子:“掐成什么样了?”昨日请了郎中,女儿坚持不看,他想进去瞧瞧,也被女儿撵了出来。
乔氏又气又笑:“我也没看着,幸亏平日兰香伺候的好,要不肯定得挨罚。”
“不打屁股!”官哥儿听懂了后面挨罚两个字,赶紧跑到榻里面,捂住身后紧张地望着母亲。
虚三岁的小孩子,可爱的时候让人稀罕的不行,气人的时候也会气得乔氏肝疼,同傅宸小时候一样,免不得要挨打两下。
傅品言哈哈大笑:“官哥儿真聪明,一会儿吃完饭你去陪你三姐姐玩。”避着他们大人,总不至于连最喜欢的弟弟也不肯见吧?
于是傅容那边刚吃完早饭,乔氏便派乳母将官哥儿送了过来。
傅容赶紧吩咐兰香将矮桌上面的笔墨纸砚收起来,又命梅香去抱官哥儿,打发乳母先回去。
“三姐姐!”官哥儿自己走进来的,进屋大眼睛先往榻上望,看见傅容就乐了,颠颠往这边跑。
傅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用团扇遮掩呢,一看弟弟这么想自己,立即将那指甲印抛到了脑后。示意两个丫鬟下去,她弯腰把弟弟提到榻上,抱到身前先亲了一口:“官哥儿怎么过来了啊?”
“想你了。”一直被父母兄长姐姐们哄着,官哥儿嘴可甜了,不但嘴甜,眼睛也尖,伸手就往傅容鼻子下面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这儿红了!”
傅容苦了脸,跟弟弟诉委屈:“被人掐的,是不是很丑啊?”
官哥儿仔细看看姐姐,摇头,又好奇地用胖指头摸了两下,小声问:“疼不疼?”
傅容心都化了,怕弟弟担心,笑道:“不疼,官哥儿想不想要月牙啊,姐姐也给你掐一个。”
官哥儿盯着她嘴唇上面的红月牙看了会儿,期待地点点头。
傅容便抓起他小胖手,食指指甲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会儿,离开时那里就多了一道微红的小月牙。官哥儿低头瞅瞅,开心极了,学着傅容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按了几个,又要往傅容手背上按。
傅容故意背手不给他,官哥儿急了,围着姐姐转起圈来,非要帮姐姐按月牙。
姐弟俩开开心心地玩了一天,直到黄昏傅容才举着团扇亲自将舍不得她的弟弟送回正院。
过了两日,那个指甲印儿总算彻底消干净了。
傅容高高兴兴地对镜梳妆,戴上当初在如意斋买的那根粉碧玺彩蝶簪子去正院用早饭。
乔氏见女儿终于肯露面了,嗔道:“丁点小伤就要躲起来,怎么养成了你这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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