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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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温柔的眼睛像湖水,让她深深地陷了进去,落在额头的一个轻吻,就叫她迷了神,甚至觉得他想要她,她也愿意给的。

但齐策没有要她,他只是托她办一件事。

心上人想娶旁的姑娘,还求她牵线,莲桥有点吃味儿,但她有什么资格泛酸?齐策是巡抚家的大公子,再喜欢她,肯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就顶天了。所以莲桥收了齐策提前给的赎身银子,只等过几日自请出府,再去齐策那边当丫鬟,将来夫人过门后开脸。

再多的紧张害怕,想到齐策温柔的眼睛,莲桥都忘了,她抬起手捂着肚子走了两步,忽的朝假山快步跑去,低头扶住山石干呕。

傅容嫌弃地别开眼。

兰香关切问道:“莲桥姐姐怎么了?”

莲桥朝她摆手,却难受地说不出话。

“你去帮她拍拍。”到底是郡王府的丫鬟,她不能像对自家下人那般不管不顾,给人轻狂无礼的印象,傅容便吩咐兰香去帮忙。

兰香快步去了。

傅容往前面走了几步,怕风把气味儿吹过来。

等了会儿,干呕的声音终于停了,傅容无奈转身,只是没等她露出一副关切样,便被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的男人疾风般用帕子捂了嘴,同时将她紧紧拽到怀里。

傅容呜呜挣扎,不可置信地瞪着头顶的男人。

齐策微微笑,温柔而残忍:“三妹妹,你以为在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吗?”说着熟练地拖着傅容往假山后走。

傅 容那点力气,跟真正发狠的男人根本无法可比。齐策躲在她身后,一手紧捂她嘴,一手钳制她双手顺便勒着她腰,又抱又推迫她往前走,嘴上还小声威胁:“三妹 妹,这是咱们的第一次,我不想打晕你,你乖乖听话,咱们悄悄温存,神不知鬼不觉,明日我便去你家提亲,若你不老实,引得旁人过来看咱们私会,我无所谓,就 怕你们傅家的名声……”

傅容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随着齐策绕过假山,她看见莲桥站在里侧,低头不敢看她,莲桥旁边兰香背靠石壁而坐,脑袋耷拉着,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傅容恨极,死死瞪着莲桥,今日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她为何要助纣为虐?

莲桥始终没有抬头,傅容则被齐策拖到了最里侧,压在石壁上。

“三妹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齐策并不着急,惬意地看着傅容眼里渐渐浮现惊恐,等傅容紧绷的身体迅速软下去,齐策不紧不慢抽出腰带,一边围住傅容嘴一边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情愿,所以在帕子上抹了点东西,浓浓别怕,我喜欢你,会好好疼你的。”

他要她不甘不愿又主动迎合,要她真真切切感受成为他的人的过程,记住一辈子。

傅容体内发热,身子固在齐策与石壁中间动不了,只能拳打脚踢。齐策浑不在意,堵住傅容嘴后,抓住她手反按在石壁上,身体紧紧相贴,低头看她染了红霞的脸,“浓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美吗?”

说着再也忍不住,低头去亲那绯.红脸庞。

傅容还在隐忍体内一波波燥热,察觉齐策意图,她扭头躲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辈子要被狗啃。

但那另人恶心的碰触并没有落到她脸上,手突然被人松开,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也离开了,傅容错愕地睁开眼,因低头的姿势,正好看见齐策侧倒在地的一瞬。

他怎么……

变故太过突然,傅容脑海里一片空白。

“傅姑娘心疼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傅容大惊,就见一穿金线勾边黑袍男子立在假山之上,不是徐晋是谁?

傅容心中复杂,想要道谢,下腹又传来一股热。清白要紧,傅容本能地想要远离徐晋,远离任何一个男人,便扯下齐策腰带匆匆道谢,佯装平静地往外走。

徐晋却跳了下来,动作利落潇洒,正好拦在她前面,皱眉道:“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本王喜欢的第一个姑娘,你不愿嫁我,我不强求,但也请你爱惜自己,免得传出什么丑闻让本王后悔看错人。”

他声音是冷的,传到傅容耳里却带来了更多的热,昨晚的绮梦,前世的肆意,混在一起汹涌而来。望着近在眼前的伟岸男人,想到衣衫下曾经触摸过的结实胸膛,傅容身子蓦地一软。

徐晋手快扶住她,无意般往前跨了一步,于是傅容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他身上。

宛如熊熊烈火迎面扑来,傅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去摸徐晋胸膛了。

“傅姑娘?”徐晋悄悄吞咽,紧紧抓住了她手。

他手清凉,傅容稍稍回了神,意识到眼下危险,意识到继续跟徐晋待在一起可能会有的后果,她摇摇头,知道单靠自己走不远,边推他边哭着求他:“去请我娘,去请我娘……”母亲来了,会带她回家,回了家,她就安全了。

她 是真的哭了,像无助的孩子,徐晋有些心疼,但为了早点定下来,他只能继续按自己的计划走:“你到底怎么了?先别哭,你说清楚,我也好打发人去请你娘,说清 楚了才能请得动她。”傅容躲开,他就凑上去,四周狭隘,很快傅容就又靠到了石壁上,只不过这次压着她的换成了徐晋。

脑子里迷迷糊糊,当徐晋低头的时候,傅容盯着他的唇,情不自禁仰头。

徐晋眸色一暗,抬起她下巴,“你什么意思?想勾.引我?你别忘了,是你拒绝我的提亲的。”

讽刺的语气,让理智暂且压住了欲.望,傅容咬唇,低头解释:“我,我被他下了药,求王爷,求王爷快点去请我娘,求……”

徐晋脸色大变,眼里怒火熊熊,“他竟然如此对你?我去杀了他!”

“别,我,我不想惹是生非,只求王爷快去……”傅容又燥又热,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徐晋原地站了片刻,忽的将她打横抱到怀里,沉声道:“郡王府今日宴请,园子各处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瞧见,你解释不清楚。这样,我命人去备马车,我先送你回府,再派人去请你父母。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不要……”

傅容急着拒绝。她太了解男人,或许徐晋没想趁人之危,可郡王府距离自家有一刻多钟的路程,她又是这样子,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主动往徐晋身上扑,也不敢保证徐晋会不会忍不住占便宜。万一走了火,她岂不是要嫁给徐晋,甚至徐晋无赖,又让她当妾室呢?

正想想个两全之策,外面突然传来徐晏的声音:“四哥?”

傅容大喜,她不信徐晋,换成徐晏,她是一百个相信的。只要她跟徐晏说清楚求他别要她,徐晏就绝对会坚持到底,就算车上有所亲昵,事后他想负责时她再婉拒,徐晏也会保守秘密。

“世……”

才喊出一个音,就被人堵住了嘴。

傅容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徐晋愤怒的眼睛,不等她挣扎,徐晋毫无预兆地亲了上来。

徐晋如何不恨?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将计就计的机会,等到一个冠冕堂皇娶她的理由,是她不得不嫁,而不是他厚颜要娶,哪想许嘉只是离开片刻去处理两个丫鬟,就被徐晏寻了过来。

她喊他做什么?

有他在这里帮她,她喊徐晏做什么?以为他真的会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他没想,两人只需要在马车里单独相处一路,她这种情况,傅品言就必须许嫁了。

可她不信他。

说不出是怒是妒,这一次,徐晋亲得疯狂粗鲁。

傅容疼了,疼痛让她越发清醒,外头徐晏又试探着喊了一声,仿佛再无回应就要离去。傅容急中生智,发觉徐晋并没有像齐策那般压着她腿,她猛地抬腿,狠狠顶向徐晋的命.根子。

前所未有的疼痛,徐晋难以忍受,弯下腰退后,深深吸气。

他退开了,傅容也跌坐了下去,欲.火焚身,心急如焚,傅容用尽所有力气喊了一声。

她想喊世子的,只是不知为何,传出去的却变成了“云升”。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惊到剧痛都没了关系,徐晋慢慢抬头,“你喊他什么?”

傅容彻底陷入了幻象,双手胡乱拉扯衣裳,口中喃喃唤人,声音低得难以分辨,只有两个名字隐隐可闻,一会儿是云升,一会儿是王爷,是最逼人发狂的邀请。

听她还记得自己,徐晋稍微好受了点,忍痛上前要抱她,暗暗期待她声音太小徐晏没听见,一道影子忽的拦在了他与傅容中间。

徐晋慢慢直起身子。

那边徐晏脸色铁青,目光扫过一躺一立两个男人,最后落在傅容身上:“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第46章

徐汐生辰,郡王府请的都是女眷,是以前院那边跟往常一样安静。

徐晏却比平时忙碌,既要招待肃王,又要招待因齐竺不能赴宴特意过来告罪的齐策。徐晏想引荐齐策给肃王,肃王不见,徐晏便同齐策去了书房。中途父亲找他有事,他出去一趟,回来齐策就不在屋里了。

两人从小结交,齐策来郡王府也比较自在,徐晏以为他出去逛了,便在院子里找人,没找到齐策,无意瞥见肃王朝花园那边去了。徐晏担心他迷路撞见姑娘们,想追上去提醒,然后就不见了人。

却没想两个人都在这边。

“四哥,为何三姑娘会在这里?”

齐策徐晋一个昏倒一个看似也受了伤,徐晏暂且无法判断到底谁才是行凶的那个,只迅速脱下外袍,快步朝傅容走去,见她美眸紧闭,眉头痛苦地皱着,手上动作分明是中了药,他暗暗攥紧拳。

徐晋身上还痛着,但他无法忍受徐晏去碰他的女人,忍痛往前走,想要挡住徐晏,却低估了那痛楚,才迈开一步就走不动了,堪堪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眼看徐晏距离傅容只剩几步远,当即冷声喝道:“站住,不许碰她!”

也飞快脱了外袍,一把甩到傅容身上,遮住了她敞开衣衫的动作。

徐晏停下:“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不喊四哥了,徐晋冷笑,扫一眼那边昏迷的齐策,讽刺道:“他便是你口中的齐大公子,文武双全的齐伯玉?方才若不是我碰巧赶来,傅姑娘就要被他糟蹋了,不过他功夫确实不错,我也只是险胜。好了,你快去请她母亲过来,注意别惊动旁人,包括王叔他们。”

一副兄长气势。

徐晏半句都不信。

肃王年少便上了战场厮杀,武艺超群,齐策再厉害也不可能伤了肃王,况且以他对齐策的了解,齐策绝非宵小之徒,很有可能是肃王贪图傅容美色想要行禽兽之事,被齐策打断,看肃王那姿势,八成是被傅容反抗时所伤。

换成旁人,徐晏绝不会轻易饶过,只是肃王身份尊贵,他只能默认他的说辞。

但他不可能将这样的傅容留给徐晋看守,特别是傅容声声喊着他的字,其中自然的亲昵和哀求,叫他如何狠心离去?

“多谢四哥仗义相救,只是三姑娘留在此地多有不妥,被人撞见对四哥三姑娘都不好,还是由我先将她送到安全之处罢。齐策稍后我自会派人安排,四哥先回客房歇息好了,晚上云升再请四哥喝酒道谢。”

徐晋此时稍微缓过来了些,见徐晏上前想要抱傅容起来,他闪身去拦。徐晏不欲与其动手,退后一步,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徐晋正色道:“我与傅姑娘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朋友,她现在这样,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男子,云升还是快去请人吧。”

徐晏毫不怯懦,平静回道:“论交情,我与正堂相交,与三姑娘情如兄妹,四哥大可放心。”

情如兄妹?

有口口声声喊兄长字的妹妹吗?

想到两人不知何时又对上眼了,徐晋怒火中烧,欲说他与傅容已经互诉衷肠,身后傅容口中喊云升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他真扯谎,无异于自取其辱。

僵持之际,许嘉回来了。

徐晋笑了,转身去抱傅容,“此地不宜久留,本王先送她回家,许嘉,你留下来同世子善后。”

徐晏震怒,要去阻拦,许嘉风一般挡在他身前:“王爷有命,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属下。”

地上傅容早已丢了神智,感觉自己被男人抱了起来,她本能地往他怀里钻。脑海里两个身影交替变换,她好难受,于是她选了那个最不忍心让她吃苦的,“云升,云升帮我……”

徐晋手臂收紧,脸上像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她在他怀里,却喊旁人的名字,果然上辈子是夫妻,这辈子依然要再续前缘吗?所以没见过几面,所以他离开后,她便重新惦记上了身后的男人?

他不会给她机会的,是他的,就该始终都是他的。

抱紧怀里的姑娘,徐晋大步往前走。

徐晏也听到了傅容的求救,今日是他第一次听她这样喊,也是此时才知她心里有他。眼睁睁看着徐晋抱她离开,徐晏不甘心,他清楚自己打不过肃王身边的第一高手,他也没有徒劳,只闭上眼睛苦笑:“四哥,京城美人何其多,你何必非要选她?”

徐晋浑身一震。

这话,上辈子徐晏也问过他。

在他带傅容回府不久,徐晏登门拜访。两人隔桌而坐,徐晏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看徐晏自斟自饮。喝了整整两坛子,徐晏才低头问他:“四哥,京城美人何其多,你何必非要选她?”

徐晋对他有一百个不满,懒得陪他多愁善感,“选了就选了,多说无益。”

对面的人沉默,良久才求他放她自由,说傅容不该屈居为妾。对此徐晋只是冷笑,直接起身离座,到了门口,听到男人隐忍的哭。

那时徐晋鄙夷徐晏,事后后悔,当初做什么去了?

可他也有嫉妒,嫉妒徐晏先得了她,嫉妒她陪他三年的那段岁月。

正因为知道遗憾的滋味儿,这辈子他才不会重蹈覆辙。

他做他想做的,无需给徐晏任何解释。

徐晋继续往前走。

徐 晏睁开眼睛,苦笑变成嘲讽:“徐景行,你听不见吗?她不想跟你走,你堂堂肃王,英武神勇的肃王,竟打算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强迫一个神志不清的无辜女子? 别找什么借口,你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心里没有你,你何苦糟蹋她?真若喜欢,你就不能堂堂正正讨她的欢心?是不能,还是不敢,怕输给我?”

徐晋终于转了过来。

他看着对面正气凛然的男人,慢慢笑了:“你是不是听她喊你的名字,就觉得她喜欢你了?”

真是可悲。

徐晋知道,前世傅容不喜欢他,他也没喜欢她,她只是他的姨娘。可徐晏呢,他输得彻彻底底,被她骗了心,骗得和离之后还关注她的动静,殊不知她在他的府里过得多逍遥,殊不知她晚上有多热情。

“许嘉,你身上可带了解毒丸?”将傅容贴着石壁放好,徐晋紧紧压着她,把她完完全全笼在怀里,用外袍遮掩得严严实实不给徐晏看一分一毫。

既然徐晏想比,他就陪他比,徐晏能给她的,权势相貌温柔,他样样都能超过他,最后他要让徐晏看她心甘情愿嫁给他。

男人无声挑衅,徐晏丝毫不惧,只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保住了她。

“王爷。”许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徐晋,有些不舍地道:“一共只剩五粒……”

徐晋很满意许嘉的聪明,倒出一粒也是仅有的一粒去火的备用丹药,送入傅容口中。

傅容难受极了,察觉有清凉的手指送过来,她紧紧含住。

徐晋下腹一紧,越发痛恨徐晏败兴,极其不舍地将手指抽.出来,抬起傅容下巴,稍微用力,丹药便被傅容吞了下去。

效用发挥需要时间,徐晋吩咐许嘉:“把傅姑娘的人带回来,至于那个与齐策合谋的丫鬟……”

徐晋扫一眼徐晏,冷笑道:“杀了,齐策交给世子处理,相信世子会还傅姑娘公道。”

一边是兄弟情,一边是心上人,徐晋好奇徐晏会怎么做,更想看看如果徐晏轻易放过齐策,傅容还会不会喜欢他。

他毫不遮掩,徐晏不可置信地看向齐策。徐晋心里有鬼的话,不可能把齐策交给他。

徐晋没再理会徐晏,低头凝视傅容。小姑娘已经不再乱动了,脑袋歪靠在他手臂上,像是睡了过去,眼睫上挂着泪珠,将落未落。徐晋目光复杂,恨她眼光太差看错人,放着正宗亲王不要非要惦记一个郡王世子,又怜她方才受的惊吓吃的苦。

徐晏站在十步之外,看着傅容昏睡在徐晋怀里,恨不得取而代之。

许嘉很快去而复返,徐晋命他叫醒兰香,他也抬起手,想捏傅容脸的,到底还在恼她,便故意去掐她人中,下了七分力气。

傅容吃痛,猛地醒了过来,意识还停留在徐晋阻拦她求救那一瞬,因此见徐晋俊脸近在咫尺,想也不想抬手扇了过去。

徐晋轻轻一挡便抓住了她手腕,在傅容发怒之前松开,拿过外袍退后道:“还有力气打人,傅姑娘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傅容这才看清周围形势,原来她根本没有离开假山。低头看看,身上衣裳虽乱却也算齐齐整整,宛如劫后余生,傅容虚脱地朝后靠去。

“三姑娘可是哪里难受?”徐晏上前一步,担忧地问。

傅容无力地摇摇头,见那边兰香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平安无恙,傅容不知为何想哭,怕被人瞧见,低头跑了过去,深吸一口气道:“兰香你没事吧?”

兰香是被莲桥用帕子迷倒的,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一看傅容衣裙凌乱头发也散了,顿时慌了,“姑娘你怎么了?你,你……”

傅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借兰香的身形平复情绪,冷静下来后,她抬起头,对徐晋徐晏二人道:“多谢王爷世子相救,两位也清楚,刚刚我神志不清,言行举止都不记得,若是胡言乱语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不要当真。”

她隐约记得,她喊了徐晏的字。

徐晋微微颔首。

徐晏宽慰道:“三姑娘不用担心,这里发生的事,不会传出去半句。”

傅容没有看他,垂眸感激道:“若是如此,傅容感激不尽。世子,我现在这样,再回去恐惹人怀疑,还请世子替我安排一下,许我悄然回到我们家的马车上,届时我会派兰香去告知我母亲,只道我身体不适,不知世子可否方便?”

徐晏哪有不应的?

刚要开口,徐晋抢道:“此事动用的人越少越好,若傅姑娘信任本王,本王派许嘉送你上车。”

傅容抿抿唇,点头。徐晋好歹是个王爷,他有他的骄傲,或许会乘人之危,绝不会做出真正逼迫她的事,毕竟凭他那些手段,真想要她,早要了。

徐晏不太放心,低声道:“我送三姑娘一程吧?”

傅容还在后悔喊他的字,此时没有必要,自然不想再受他好处,摇摇头,看向许嘉。

许嘉心领神会,朝徐晋告辞,在前领路。

傅容领着还处于茫然之中的兰香跟了上去,路过齐策时,她顿了顿,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脚踩到齐策脸上,狠狠碾。

“姑娘!”兰香简直跟见了鬼似的望着傅容。她家姑娘淘气归淘气,从来没有这样凶狠过啊,更别说在两个男人面前了,一个是世子,一个听起来好像是个王爷,叫夫人知道了,定要罚姑娘的。

傅容一点都不在意,越踩越用力,再三被齐策暗算,不做点什么,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至于大家闺秀的仪态,那是做给在乎的人看的,徐晏徐晋她都想躲开,他们真若因她的粗鲁反感她,她求之不得。

发泄完了,傅容转身就走。

她后面,徐晋含笑目送。

徐晏也想笑,笑她坦率可爱,但他笑不出来,望着依旧昏迷的齐策,心头滋味儿难辨。

作者有话要说:肃王:目前我唯一不如徐晏的就是温柔,但我会努力超过他的。

佳人:呵呵,我只劝你今晚别再去做坏事了。

肃王:必须去,去跟她好好说说话。

佳人: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吗?

肃王:?

佳人:去了你就知道了,仔细想想今天都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吧,不要忽略任何细节,往往细节才是最触怒她的。

☆、第47章

离开假山一段距离后,傅容才真正冷静了下来。

莲桥受齐策蛊惑,助纣为虐,这没什么奇怪的,齐策生了那样的脸,他刻意拉拢,能有几个女人能逃得过?别说一个三等丫鬟,就是她,若没有多活一辈子,恐怕也会栽进去。

她纳闷的是徐晋的及时出现。

徐晋救了她,就算徐晋后来阻拦她喊徐晏还粗鲁轻薄她,今日之事,傅容都感激他更多,只是他一个王爷没事来花园做什么?莫非对她并没有死心,知道她在郡王府想见她,然后无意撞破了齐策的阴谋?

前面许嘉突然闪到花丛后,用眼神示意她们主仆也躲起来。

傅容暂且收起疑惑,悄悄躲到许嘉身侧,兰香紧张地抓着她胳膊。

几个小厮抬着鱼缸满头大汗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许嘉探出去四处张望一番,朝她们招招手。

如此几次三番,傅容有惊无险地上了自家马车,兰香也跟了进去,重新帮她梳头。姑娘出门做客,为了以防万一,兰香这样的贴身丫鬟身上都备着发梳。

傅容闭着眼睛,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父母,外面许嘉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他不是走了吗?

“许侍卫有事?”傅容看向车帘。车夫不知去了何处,随时可能回来,他胆子也太大了。

许 嘉低声道:“傅姑娘,方才你中的药,泡冷水便能镇压下去,王爷本想送姑娘回府,世子突然出现,误会王爷心存歹意,不肯让王爷带姑娘走。王爷担心姑娘安危, 命我拿出解毒丸给姑娘服用。姑娘恐怕不知,那解毒丸乃王爷偶然所得,能解天下大多数毒,一共只有七颗,珍贵可想而得。如今王爷为了姑娘一点小症便拿了出 来,这片心意,王爷内敛不欲告知姑娘,许某身为属下,却希望姑娘珍惜,告辞。”

其实那只是得知齐策计划后,王爷命他提前准备的去火解药。

可如果他不解释清楚为何王爷恰好带着解药,为何一开始没给她服用最后被拦才拿了出来,以车里姑娘的心机聪慧,会不会看破今日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处心积虑?他身为王爷最信任的侍卫,当然要为王爷摆平一切麻烦。

车外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傅容扭头看兰香:“怎么停下了?”

兰香有些尴尬,继续梳头,梳着梳着悄悄打量傅容一眼,试探着道:“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姑娘中了什么毒,还有那个王爷,他是不是喜欢……”

傅容瞪她一眼:“这些你都不必知道,只记住一件事,刚刚我是晒了日头晕了过去,你跟莲桥扶我来的车上,咱们没有见过任何男子,懂了吗?”

这 件事牵扯到徐晋徐晏二人,说出真相,她被他们见到了那种狼狈情状,父母要么有心撮合她与其中一人,特别是徐晏,要么羞愧不敢主动暗示两个贵公子,心中却为 女儿吃亏懊恼自责。这两种结果傅容都不想要,不如就这样揭过去,反正自家与齐家的梁子早已结下,只要父亲抓住齐家把柄,定会给予反击。

傅容从小就颇有主意,说一不二,她不许兰香再打听,兰香只好乖乖闭了嘴,即便心里好奇得不得了。果真如许侍卫所说,那个比世子还要出众的王爷对姑娘如此好,应该是喜欢上姑娘了吧?难道自家姑娘将来有希望当王妃娘娘?

兰香又悄悄瞧傅容,刚刚紧张没留意,现在平静了,终于发现一处不对,“啊”地叫出声。

“又怎么了?”差点被齐策玷污,傅容心情很差,想点事情总被兰香打断,脸当即冷了下来。

“姑娘嘴唇上面……”兰香说不清楚,赶紧拿过小镜子给傅容看。

傅容狐疑地看向镜面。这是前年父亲升任知府后得到的西洋镜,只有巴掌大小,一共四面,背面镂刻四季之景,正好分给她们母女,是傅容最喜欢的小物件。可惜当傅容看清里面的自己后,险些将镜子丢出去。

徐晋那个混蛋!

傅容扑在窄榻上哭了起来,恨得以手捶榻。

那样一道红红的指甲印,徐晋徐晏看到了,许嘉肯定也看到了,亏她还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与他们说话!她也傻,明明很疼的,为何一路上都没有察觉,早点察觉,至少可以少露丑一会儿啊!

她呜呜地哭,仿佛被人欺凌都没有露丑更让她气愤委屈。

兰香只觉得天要塌了。

自家姑娘爱美如命,额头小坑,颜色浅得距离远点根本看不出来,姑娘都要费尽心思捣鼓花钿掩饰,现在人中那里一道血印被雪肤衬得醒目刺眼,姑娘能受得了?

她跪在一旁小声哀求:“姑娘别哭了,只是一道血印子,不碍事的,明天……过两天就能消了。”想想姑娘脸嫩,血印一晚上可能消不了,说到一半改了口,心里也禁不住埋怨。她起来的时候看见姑娘站在王爷面前,那肯定是王爷掐的了,掐成这样,得用了多大力气啊?

苦口婆心劝了不知多久,傅容才止住哭,背对兰香让她继续梳头。

梳好了,兰香匆匆去回禀乔氏。

乔氏很快就领着傅宣赶了过来,郡王妃派了管事嬷嬷相送,等马车出了郡王府,傅宣疑惑问道:“郡王妃请三姐姐过去,三姐姐晕在半路上,为何那个丫鬟没有派人传话给我们?”

乔氏也想不通,而且她没有一直守在郡王妃身边,都不知道郡王妃何时派的丫鬟。

傅容用团扇掩面,含混道:“我哪知道她做什么去了,许是半路有事耽误了吧?都怪娘,我说不想来,你非要我来,那么大的园子,走得我腿酸脚疼,还白白受了这么大的苦!”说着狠狠瞪了兰香一眼,“平日我是不是哪里亏待你了,你使那么大的劲儿掐我?”

兰香缩着脖子跪在一旁,忍气吞声。

乔氏被爱女委屈娇嗔的样子逗笑了,说来她还没瞧见让女儿如此气恼的指甲印儿呢,不过想到这是年后女儿病的第二场,心疼道:“回去后请郎中好好看看,你以前也没这么娇弱,多半是身体还没调理好。”

见母亲没有怀疑,傅容心里稍微好受了点,闭着眼睛暗暗生闷气。

郡王府,假山处。

徐晏俯身探齐策鼻息,问徐晋:“他怎么还没醒?”

“我如何知道?”余光里见许嘉回来了,徐晋拍拍衣袍上的灰尘,低声道:“那个丫鬟的尸体过两日才会被人发现,希望你找个合适的由头,不要引到她身上。齐策道貌岸然,随你处置吧。”

言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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