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折火一夏作品帝王家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是。”

季柏又道:“可是覃将军之女?”

云斐笑而不语。季柏很快通透,不再追问,只道:“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依云大人说的做就是,只是又要辛苦一次云大人了。”

“无妨。”

云斐与季柏道别,由女侍引入花厅。安平气色尚可,令女侍将她生辰宴的请帖递给云斐。

云斐接过放入袖中,微笑道:“公主的伤势如何了?”

安平道:“已无大碍,多谢关心。”

两人又聊了片刻,无非是围绕着安平的伤势聊一聊景熹帝的疼爱关心,以及近日想要踏入公主府门槛的达官显贵,对于后者,安平只轻描淡写了一句:“我受伤以来乏弱无力,应付不来那么多人,所以便请他们都回去了。”

“公主当好好保重身体。”

又聊了几句,安平问:“听说审刑院近日在调查我被刺的案子?”

“是。”

“有什么进展吗?”

云斐慢慢道:“目前还未找到确凿证据,但怀疑与杨王殿下有关联。”

安平哦了一声:“云大人的意思是二哥想害我。”

云斐道:“只是有些嫌疑,还未确定。公主与杨王殿下自小感情甚笃,此事干系重大,案子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臣不敢妄断。”

安平垂下眼,抚摸了两下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道:“我听人说,审刑院上下官员都是朝廷中最善的大善人,有些案子查不清楚,就成了一团模糊的陈年旧账。袁聪袁大人的红丸被杀案已经过去这么久,审刑院还未给出个交代,我这里又积过来,你们最擅长平息风波,这两个案子该不会也想要无声无息地压案底吧。”

安平抬起头,直视着云斐,一字一顿道:“就算袁家那些老弱妇孺能答应,我可不会答应。”

云斐微笑道:“请公主安心,自不会令公主失望。”

安平听完云斐的保证仍有些脸色冷淡,问袁聪的案子已审到什么地步。云斐道旬休日之前刚审完李平的贴身小厮,已有了一些眉目。

安平有些不满意,道:“每次问云大人案情,得到的答复都是已有些眉目,却从未听过水落石出四个字。”

云大人仍是笑微微的模样:“事关人命,需谨慎为之。公主何故对这个案子如此上心?除了季大人可还有别的缘由吗?”

安平一挑眉,平平道:“云大人竟以为我是在为这个案子上心。我始终都是在对审刑院的办案效率嗤之以鼻,云大人竟没听出来吗?”

旬休日过后,刑部尚书聂酰亲审李平,旁边坐着云斐。

贪墨罪李平无可狡辩,只是毒杀袁聪一事李平态度强硬,坚称与自己无关,即便他的贴身小厮已经和盘托出谋杀始末,李平仍然不肯画押。

李平反而被贴身小厮的证言气得发抖:“秦棋他一派胡言!他必定是受人指使!我从未做过这些,我为什么要毒杀袁大人!我与他无冤无仇!”

夜里聂酰撑不住,先行回了家,留下云斐与李平夜话。云斐命人端来两只小酒盅,李平面前放一个,自己面前放一个,又叫兵卒离得远一些,他要与李平单独说话。

李平又困又累,但眼神炯炯。云斐笑着道:“李大人喝杯酒暖暖,这里面没有毒。”言罢自己先端起酒盅,与他碰了碰,而后一口闷了下去。

李平哼了一声。

“李大人现今横竖都是死,为何只肯承认贪污受贿,不肯承认谋杀袁大人?既都是自己做下的,在脖子上抹一刀与抹两刀也没什么不同。”

李平横眉怒目:“说了多少遍,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云斐笑了笑:“秦棋说,前些日子你听说书人讲了个故事,你觉得里面杀人的手法有些道理,于是让秦棋买通淄仁堂的大夫制了毒丸,将毒丸借季柏季大人之手送给袁大人。你后来担心夜长梦多,又反悔,叫秦棋杀害了淄仁堂的那名大夫,并毁尸灭迹。方才下属告诉我,按照秦棋所说的毁尸地点,尸体已经找到,头颅也在离尸体十几公里外的地方找到,只是面容已毁,模糊不清。但头颅与尸体吻合良好,尸体腰上也有块圆形胎记,由大夫的家人指认,正是她失踪已久的丈夫。李大人,人证物证俱在,即便你否认,明日聂大人仍可将案情呈奏给圣上。李大人现在除了无谓的否认之外,还有其他好说的吗?”

李平听他说完,竟逐渐平静下来,缓缓闭上眼,半晌又睁开,定定地望着云斐:“你是雍王的人?”

云斐失笑道:“李大人,我只是个审刑院的小吏,奉旨办事,不懂朝廷争斗。我与雍王除了在朝堂上打声招呼,其余没什么往来。”

李平没有再作辩解,只冷冷道:“雍王一党要拿我做文章,我若是招认了,岂不遂了他们的意。想都别想。”

云斐叹了口气:“既如此,李大人今晚就好好歇息。”

云斐回府时,已是明月高悬。

云郁已在书房等了许久。见到云斐劈头便道:“我今日听荆王殿下提起,才知道那只药盒底层满是有毒的红丸。既然是烈性□□,只放一颗便可,何至于放了整整一层?你这样做,不是让人稍想一想就知道是栽赃陷害?”

云斐不紧不慢给父亲倒了盏茶水,双手恭送上去:“父亲,不是我做的,是李平李大人做下的这些事。”

“……”

“我懂父亲的意思。”云斐慢悠悠道,“只是圣上开明,对两党相争之事想必早有察觉。这两年不闻不问,与其说是放纵,倒不如说更像欲擒故纵。近些日子党争之风愈演愈烈,已有大臣上疏奏请圣上明鉴,我觉得,圣上迟早或者已经动了要清理的念头。”

云斐最后笑微微道:“我这样做,本就只是想探一探圣上的口风。”

次日聂酰整理了李平的口供,转天便将审理的案情呈奏给了景熹帝裁决。景熹帝看了半晌,果然缓缓问出与云郁相同的问题:“若是投毒,在药盒底层放一颗毒丸便可,这个李平何须放满整整一层?平白留人把柄。”

聂酰抹了抹额角,唇动了半晌未说出一句有用的话。云斐垂着手,在一旁一言不发。景熹帝将奏折丢到一边,揉着眉心道:“罢了,这个李平素来粗枝大叶,写个奏折都有错字,看来杀人也不细心。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他也无可抵赖,按典律处置就是。”

李平按律处置后,礼部尚书的位子一直空缺,景熹帝只叫左侍郎暂理,却并未安排人选顶上去。又过了数天,到了官员的下一个旬休日,同时也是安平公主的生辰。

安平受宠,每年的生辰宴都是一场极隆重的事情。先是景熹帝为她操办一场家宴,安平自己还要再办一场生辰宴。云斐与季柏拿到的请帖便是安平自己举办的生辰宴的请帖。这两年安平已到了及笄之年,又迟迟没有明确表露心有所属,达官显贵便无一不想在生辰宴上将自家公子安排坐在安平的旁边,其心不可谓不昭然。

去年因有季柏在生辰宴上一枝独秀,其他公子除了嫉妒与羡慕,倒也秩序井然。前年却有些混乱。当时云斐不在,只听苏琮描述,说安平在宴会上一出现,众公子便簇拥而上,不是吟诗作对便是调琴弄弦,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安平万花丛中一点红,冷冷往中央一坐,面对满园子的青年才俊,那场面就像是一人坐拥桃花巷中三十六座顶级小倌楼。

苏琮为此感慨道:“安平好艳福。受一人宠爱,万人皆宠爱。若是生而为男,我大哥二哥还争什么皇位,安平打一生下来,整个苏国就是她的。”

云斐递了请帖,进入安平举办生辰宴的花园时,已有两三个青年公子在那里相互攀谈。先是说各自要送给安平什么贺礼,又讨论今年季柏还会不会继续惊艳四座。

云斐挑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子坐着。过了一会儿,花园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又过了半晌,安平一身红色宫装,在侍女簇拥下走进来。

她今天经过了刻意修饰,一姿一容都极尽风姿典雅。眼神微敛,唇边抿着少许笑意。本来就生得好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顾一盼之间,就像盛满清澈柔软的水光。

先是致辞敬酒,接着是歌舞。一些年轻公子看今年季柏不在,胆子便大了一些,上前与安平攀谈。安平温柔地一一对答,只是偶尔会看一看花园入口的方向。

一直到歌舞完毕,季柏也仍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云大人每天都在心上人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心上人开心了可是不是为我开心于是我也不开心的状态中度过……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一直到歌舞完毕,季柏也仍没有来。

安平面色如常,她自小在众人簇拥下长大,对付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来的公子们自有一套,始终温婉雍容,不疾不徐。云斐左手边的公子上去了又下来,坐回来跟他聊天:“云大人怎么不去敬酒?”

云斐微微一笑:“一会儿再去。”

“云大人看得开,一点都不急。你瞧瞧上面这些人,”他指了指环绕在安平周围的几位公子,“都是想着在公主身边多留半柱香,同公主多说几句话的人。我方才只同公主讲了句贺词,就被人截断数次。”

云斐笑了笑:“公主令人心仪,有人有想多待些功夫的心思,自是不可避免。”

对方道:“可是有什么用呢?听说前几天,公主在家宴后,已经同圣上提起了季柏季大人,这旁人哪里还有戏?”

云斐晃了晃酒盅,笑问:“圣上的态度如何呢?”

“未听说有怒色,但也未当面应允。不过公主从小到大,进书堂建公主府屯集卫兵,圣上哪件没有应允过?季家又是满门清白忠烈,想必成亲之日也是不远了。”

待几位公子散去,安平面色便有些冷了下来。垂着眼盯着手中一只空酒盅不动,微微神思不属的模样。又过了片刻,她唤了名侍女近前,手背拢在嘴边吩咐了几句,又挥手令她退下。

侍女行色匆匆地在花草之后穿行,走去的分明是园子的宫门方向。云斐望了望天上月,时辰已经不早,他吩咐过那名女子至少要让季柏留在夕阳西下之后,可若是季柏还有一丝念头记得今日还要赴约安平的生辰宴,就可能再过片刻便回来了。

云斐往安平的位子走过去,恰逢另一位年轻公子退下来,两人四目相接,对方冲他笑了笑。

那是户部宰相家的二公子,去年刚刚考中探花,今年刚刚从郊县调回礼部,负责外交接待事宜,据说脾性温和,进退有度,颇得圣上好评。

云斐也笑了笑。待那位公子彻底走开,才上前挨近安平的桌案。安平又在摆弄手里的酒盅,里面只薄薄一层酒,被她反反复复摇晃着折腾。

云斐连叫了两声公主,安平才回过神来。

“公主看起来有些不乐。”

安平扬了扬脸庞,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又是花好月圆夜,这么多青年才俊都陪伴在这里,我为何会不乐?云大人识人的本事不好。”

云斐缓声道:“也许公主今日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总觉得公主今晚比之前健谈许多。与我解释的话也格外多一些。若是搁在往日,公主也许只会说一句,‘云大人眼拙了,我从未不乐,’便就此揭过了。”

安平不冷不热看他一眼:“我难得今天生辰,也要被云大人几句话搅得心烦。云大人若是还有这种话要说,出园右拐,直走三个街口去那里说,好走不送。”

“臣无意冒犯。只是玩笑话,公主请勿当真。”

安平冷冷看他。

“方才看其他公子来与公主敬酒,似乎个个都有一手好本事,使得公主笑意不绝。只是在下口拙,无法如他们那般伶牙俐齿,两句玩笑话也要使公主郁郁更甚。”云斐笑微微着说,“然而恭祝公主万事如意,此生长得欢颜的心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敬公主一杯酒,愿公主一世安乐顺遂。”言罢举起酒杯来。

安平幽幽瞅了他一眼,终是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而后抿了一小口。她同每个敬酒人都几乎是这个分量,只是积少成多,也有了薄薄的一层醉意。安平默不作声瞅着云斐把杯中酒一口饮尽,忽然间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就抿出两滴浅浅的酒窝,嵌在脸颊上,像是悄无声息蔓出的两支香橡,霎时秾艳得不可方物。

安平慢条斯理地开口:“云大人,我来同你说一说方才其他公子在我这里都伶牙俐齿了些什么。他们虽然技巧各异,不过归根究底,都是来探问我的婚事的。仿佛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选中他们之中的一个,然后请父皇准许,自此相夫教子,了此余生了。就像我大姑姑,纵使冰雪聪明,手眼通天,最后也不过这个出路。他们这些年轻公子,目光无非如此,心境也不过这般。云大人口口声声说与他们一致,怀的居然也是这种心思么?”

“……”

安平仰着脸,盯着他:“云大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眼珠黑白分明地转了一下,又笑一下,忽然间有些软语温言的意味,“云大人……真的有这种意思啊?”

云斐垂着眼睛看她:“听公主的意愿,似乎想要的并非这些。那么公主以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安平继续盯着他:“云大人还没回答我的话,就反问起我来了?”

云斐字斟句酌:“我希望公主不要这么想……”话未说完,看到方才退下的那名侍女又匆匆走过来,同安平耳语片刻,安平拿住酒盅的手顿了顿。

她低声说:“知道了。你就说请帖上写的时辰已过,请他回家就是。”

待侍女退下,安平自顾自倒了满杯酒,端到唇边又停住,重新放回桌上。她掐了只葡萄捏在手中,圆润润的紫色,衬得手指愈发白皙纤细。

两人都有些沉默。过了片刻,安平道:“我方才与云大人说了些什么来着?”

云斐端详她的举止,道:“公主问我,我是否也同其他公子一样,怀着求亲的心思。”

安平哦了一声,平平道:“我记起来了。云大人说希望我不要把你想得和其他公子一样。我怎么想,是我的事。就像我的生辰宴,想来就须遵守我的规矩。九流之辈只要入我眼,穿得破烂褴褛进来也无妨。三公九卿不入我眼,便是父皇说情我也不会顺从。云大人方才惹我生气,现下又希望我这样那样,把我安平当成了什么?我安平的规矩,我安平的想法,云大人若想干预,不妨就试试看。”

这就明显是在迁怒了。云斐心知肚明,笑道:“公主说的是。臣不敢。”

又过了不久,便是安平生辰上惯例的赏花与斗诗。去年因有季柏在,众公子溃不成军,斗诗一环只是季柏一人的表演罢了。今年这位才子迟迟未至,众人纷纷跃跃欲试,皆静悄悄认真真地作诗,安平离开得又无声无息,一时间竟无人察觉到。

云斐诗赋造诣一般,称不上差,但也绝少有十分传神的诗句出来,故而心思不在这里,只随手写了两句,无意间一抬眼,便看到安平由侍女扶着离开。

他把剩下的两句写完,抬手交给一旁的侍官,借故顺着方向也走过去。公主府内的后花园曲径通幽,走了一会儿竟也没能走到头。云斐正要转身,忽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低声说话。

安平待人有礼,但言语间始终有些冷淡意味。此时对着季柏,那股清冷冷的口吻全然消失不见,连抱怨也夹着一丝撒娇:“来得这么晚,生辰宴都快结束了。如果换做别人,公主府前十丈之内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踏近。季大人恃才傲物,架子比我还大,是想怎样?”

季柏道:“有事情耽搁了,但凭公主处置。”

“我看你说得一点都不诚恳。”安平道,“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季柏顿了顿,道:“与朋友吟诗作画,忘了时间。”

“你的几位挚交今天都在这里。”

“是一位新友。”

“哪家的公子呢?”

  如果觉得帝王家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折火一夏小说全集帝王家奢侈,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