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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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流面色惨白,上身只穿了件衬衫,又把袖子胡乱的卷了起来。此时他指指楼上,答道:“他在书房内打电话呢。别去打扰他。你坐了这样长途的火车,累不累?”
金世陵纵是再怎样没心没肺,如今也看出了问题了:“二哥,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失恋了?”
金世流叹了口气,声音嘶哑起来:“老三,是爸爸那边出了点问题。”
金世陵愣了一下,还未答话,就听身后客厅内忽然响起了一声防空警报似的长嚎,他猝不及防,倒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先前啜泣的那位女子痛哭起来了。金世流很厌恶的皱了眉头,一把拉了金世陵就往楼上走,同时低声解释道:“是爸爸带回来的那几个,这两天在家里已经闹的不像样子了。”
金世陵随着他向上快走,又问道:“家里的佣人呢?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金世流听了,倒停下脚步回身四处望了望,随即又继续上楼,口中低声道:“谁晓得躲到哪里去了……全乱套了!”
金世陵同失魂落魄的金世流一路走进书房,此时金世泽正端坐在写字台后面的沙发椅上,见三弟来了,他只点了点头:“回来了?”
金世陵有了大哥,就不必再同二哥废话了。他径直走过去问道:“大哥,爸爸出什么事了?他人呢?”
金世泽看起来并不金世流镇定许多,形象倒是很雷同,一样的长裤衬衫挽着袖子。听了三弟的问话,他沉吟了一下,伸手到写字台上拿了银制烟盒打开,抽出一根烟卷叼在嘴上,然后一面在抽屉里摸打火机一面答道:“爸爸让人带走了,大概是监察院那帮人搞的鬼,先下手给我们扣了顶大帽子!”
说到这里他把打火机凑上来点了烟,深吸一口后用手夹了烟对金世陵一摆:“你小孩子不必跟着操心,只是从现在开始不要出去乱走了,家里怕是要出大事。”
金世泽说到这里,电话忽然铃铃大响,他立刻停下话头,起身一把抓起电话听筒道:“喂,我是金世泽……黄老伯,家父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真是最清白不过的了……这个罪名完全是莫须有,他老人家生平最是爱国,怎么会同日本人勾结呢……是的是的,您说的太对了……是的是的,那五船药品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可是当时哪里知道是往关外去的呢。这货物既然脱了手,自然也就与我们这工厂没有关系了,如果这一条也要算作投日的话,那可真是冤死人了……黄老伯,一切拜托您了,我这里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家父现在在哪里,我也是一点也打探不到……全仰仗您了,大恩不言谢,若是家父能度过这次难关,那我们全家都……”
金世泽说到这里,拿着听筒的手都有些发颤,不由自主的就对着电话机弯腰一躬:“我这里先行谢过了,一切就全仰仗您的帮忙了!”
放下电话,他顺手撑到了写字台上,不想方才接电话时随手把香烟扔在上面,烟头尚未熄灭,他一按之下,手心正好触到烟头,烫的他哎呀一声,赶忙抬起手甩了甩。金世流在一边呆站着,并不关心他的伤情,只问:“黄老伯是怎样说的?”
金世泽叹了口气,六神无主的又要伸手去拿烟盒,这才发现金世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拉着自己的手看那处烫伤。便放弃了烟盒,向金世流答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罢了!我看他也是指望不上——桂如冰可是够狠的,这两年我们往东北发去的西药就多了去了,要照他的那个说法,全成了通敌行为!我们……哼!简直够枪毙几次的了!”
金世流被吓住了,怔怔的问道:“咱们家除了银行和百货公司,还做过药品生意吗?现在东北成了满洲国,是日本人的地界了,为什么不避避嫌疑,还要同那边做生意?”
金世泽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很烦,抬起空着的那只手一拍桌子,对着金世流怒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和爸爸了?要不是我和爸爸经营这个家,你们这两条寄生虫能够过的这样舒服?现在出了事情了,你这老二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要在一旁说风凉话!嫌家里的钱来路不正,以后你就一个子儿也不要动,自己挣干净的去!混帐东西!”
金世流向来没以为自己是寄生虫,刚才那句话,也是因为不了解其中情形,随口一问而已,哪知道就会引出金世泽这样不客气的一篇训斥,登时就也有些生气,可是又念在现在是特殊时期,只好按捺了性子,隐忍不发。而金世陵因为知道自己的确是条寄生虫,所以倒觉得无所谓,还捧了金世泽的手,往那伤处吹凉气。
而金世泽骂了这么一场,稍稍出了点气,见老二一声不吭的坐下了,又看三弟还在专心致志的献殷勤,也就不好继续发火,只抬手按了桌上的电铃,叫听差拿烫伤膏过来涂了涂。
这兄弟三人难得聚齐,此刻在这书房内默默无语的相对坐了片刻,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了,接着一个妖妖娆娆的女子走了进来,先是环视屋内一笑,自语道:“哟,人还不少——这位是三爷吧?刚听人说三爷从北平回来了,下楼瞅了一趟,没见着人,原来是在这儿呢!大爷,老爷子那边有消息了吗?我这坐在房里,一无所知的,这颗心哟,简直就跳的要装不住啊!”
金世泽望着写字台,似乎是对这女子很不耐烦:“三姨娘,我正打听着,有了消息自然会告诉几位姨太太,你回房等着吧!”
那三姨娘听了,就一撅嘴:“我这也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实在急的很。大爷您多使使劲,赶紧把老爷子弄出来了,就算目前有了损失,往后也是可以补回来的嘛!”
金世泽这回抬起头,又把一只手插进裤袋里,慢悠悠的走上前来,盯着三姨娘道:“三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这老大为了保住家产,宁可牺牲老爷子吗?”
三姨娘当即红了脸,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勉强的竖起眉毛做出凶相:“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那种意思。况且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姨娘,也没有资格在爷们之间说话!”
“没有就好。老爷子那边的大帽子已经是扣上了,我可禁不住头上再顶一个。”
三姨娘脸上的怒容难以维持,又晓得这位大爷是能管事儿的,就不敢再多说,讪讪的回身走掉了。而金世泽却是一时过不来劲儿,转身对着金世陵道:“老三,你瞧瞧老爷子弄回来的这几个货色!不过是三四天的功夫,一个个的就开始要自作打算了!”
金世陵听了,忽然想了起来:“大哥,你的那个女学生姨奶奶呢?怎么没见到人?”
金世泽哼了一声,不做回答。金世流却毫不避讳的替他答道:“跑了!”
金世陵很惊奇:“跑了?因为什么?不是刚搬进来没多久吗?”
金世流很漠然的一摇头:“谁知道!”
这兄弟三人至此,又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当中。金世泽是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忽然自语道:“只要打听出是谁干的,就有法子了。现在没头苍蝇一样,竟是一点头绪也找不到。”
金世流语气生硬的应了一句:“桂如冰干的。”
金世陵插嘴道:“桂如冰怎么这么坏?那我们同他谈一谈好了,让他开个条件!”
金世泽本来懒得理这两个幼稚无知的兄弟,不过见他们都认认真真的发表意见了,便也答道:“我的意思是……唉,我要找的是那个出面的人!我还不知道是桂如冰干的?可他一来不会直接经手这事,另外他也不会承认,除非找个中间人来转圜一下——即便如此,希望也不大。他和爸爸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积怨这样深,他那个人啊,阴险的很哪!”
金世陵静静听着,忽然一拍手道:“中间人好办,我可以去找桂如雪!他们是兄弟,有话还不好说吗?”
金世泽摇摇头:“傻子!他同桂如冰是兄弟,当然一条心,怎么会帮我们在中间斡旋?况且桂家这两位的人品,都让人不敢恭维!就算抛下这点不谈,我们同桂如雪的关系很泛泛,也根本就无法去开这个口。”
金世陵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同桂如雪还是有点交往的,我去同他说!反正咱们家的事已经是这样了,他答应了自然好,不答应也没有什么损失。”
金世泽把他这话忖度了一番,倒是点了点头,问道:“你身上揣了支票本子了吗?”
金世陵摇摇头:“没有。”
“现金有多少呢?”
金世陵从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皮夹,打开点了点,然后抬头答道:“五百多块,怎么了?”
金世泽挥挥手:“好,好,你去桂二那里说说看吧!横竖这么点钱,让他带去温公馆了也无所谓!”
金世陵红了脸,嘴里咕哝着“什么温公馆”,随即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金世陵在一楼给桂二公馆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管家,说桂如雪中午去了温公馆,恐怕今夜都不能回来。金世陵无法,便又要来了温公馆的电话号码,这回打过去,果然一找一个准,桂如雪在那边接了电话,满口的“世陵贤弟”,却不肯回城,只让金世陵来温公馆同他见面。
金世陵对温公馆,本来就有点心理阴影;加之在北平奇遇了温孝存,那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荒唐回忆。所以就他本心来讲,真是一万个不想去。然而念到老父还不知在哪里关着呢,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杜文仲叫过来:“你身上还有多少钱了?”
杜文仲知道他指的是去北平前金世泽给的那五千块钱,便不假思索的答道:“还有一千多块不到两千。你现在要用钱吗?”
“是什么面额的?”
“全是五十的。哦,还有一点零票子。”
金世陵伸手道:“零的不要,剩下的给我。我要去趟温公馆,自己开车去,你在家等着我好了。”
杜文仲一听他又要去温公馆,便产生误解,皱眉道:“三爷,老爷现在听说是出了事情了,你还有心思去温公馆消遣?”
金世陵有点发烦:“什么消遣?我没有地方去了,要到那里消遣?我这是要去找桂如雪办正事!你别啰嗦了,快点给钱!到那地方不带钱,我心里总有点虚!”
杜文仲听到桂如雪三字,便不再问了,如数点了钱给他放进皮夹里,然后又送他出门上了汽车。
金世陵的车技,那是很值得怀疑的。只见他一路开的东扭西拐,居然在一个小时之后,也全须全羽的找到了温公馆。许久不来,这里还是老样子,下车便有听差来接,恭恭敬敬的引他到了公馆之中。走进一楼厅内,他便停了脚步,吩咐那听差道:“我不是来玩的,你让桂如雪下来,我有要紧事要同他讲。”
那听差当即答应了一声,把他带进一间小客厅内坐了,然后自去上楼通报。金世陵独自坐在一张长沙发上,眼睁睁的望着门口,就等桂如雪下楼过来。
他是带着表的,不时的就拿出来瞧一瞧时刻。眼看那分针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一圈了,依旧不见人来。这可让他有些不耐烦,不由自主的就站起来,走出小客厅,在门口开始来回踱步。
如此又过了五分钟,只见周遭依旧是万径人踪灭的光景,他便疑心是那听差偷懒没有上去通报,真恨不能跑上楼去把桂如雪揪下来。
他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从大门外走进一人,双方抬头相对,他不禁一愣,原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公馆的主人温孝存。
温孝存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笑道:“金先生,你真是言而有信的人,果然一回南京就到寒舍来了。只是我事先没有得信,倒要让你独自一人久等,真是抱歉之极啊!”
金世陵很觉尴尬,本是打算再也不见这人的,哪知道如今不但见了面,而且地点还是在人家公馆里,这实在是有违自己本意。又见他说话那样客气,自己也就只好勉强笑了笑:“这个……温先生不必客气,我是来找桂二先生的!你若是要上楼的话,劳驾替我带个话儿如何?”
温孝存虽然早明白他的来意,可是亲耳听了他的回答,话里话外并没有自己的事儿,就还是觉着碰了个橡皮钉子,心中有些不快。当然,他在脸上是并不露出来的,只笑着答应道:“好的,请你稍等片刻。”
温孝存别过金世陵,径自上楼去了那间赌博室内。室内众人见他来了,纷纷招呼。他一一回应了,然后在桂如雪身后弯腰低声道:“金三在楼下,已经急的坐不住了。”
桂如雪听了,也不回答,就只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里那几张扑克牌。直看了一二十秒钟,他才将扑克牌向桌上一扔:“梭了!”
桌上其余众人见了,有高兴的,有叹息的。桂如雪起身让位给温孝存,同时笑道:“我这儿是块宝地,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赢了四五万,现在你过来接着发财吧!”
温孝存笑着坐下。而桂如雪则趁此机会,无声无息的出了屋子,快步下楼。
第16章
金世陵到家后便听到了父亲身陷囹圄的恶信,然而因为一直同哥哥们在一起议论思虑着,所以还没有怎样心焦。及至到了温公馆,做这几十分钟的等待了,才安静下来把这事情从头到尾的思忖了一遍。这一想之下,他开始害怕起来,不由得那脸色也同金世流一样,化为惨白了。
他在小客厅门口来回走了许多趟,因不见人,便又转身回了厅内坐下,一口气还没有叹出来,就听门口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桂如雪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是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如今略等的久了点,就觉着心中很受折磨了。此刻见正主儿总算出了场,他便是高兴之余又有些不耐,蹙着眉头开口就是埋怨:“你怎么才下来?”
桂如雪冲他一笑,随手关了房门,然后走过去拉了他的手坐下:“你等了多久了?刚才老温告诉我你来了,我立刻就扔了牌跑下来,怎么,还是晚了?”
金世陵听了这话,就深信是那个听差偷懒,也不再纠缠,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爸爸的事?”
桂如雪抬手搂了他的肩膀,又扭头嗅了嗅他的脸,这才答道:“我略微听到了一点消息,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我没有问过桂如冰,所以也不大清楚。”
金世陵扭头躲了躲,没有心思同他动手动脚,只急切的说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猜也猜得出几分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开诚布公了的提请求了,你和桂如冰是兄弟,可不可以替我家去他那里疏通疏通?我家里现在是一切都好商量,只要能把爸爸救出来就行。”说到这里他转向桂如雪,双手按在他的腿上连推了几推:“我家里的情形你也是晓得的,如果没了爸爸,那就全完了!”
桂如雪听到一半,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完全退去,若有所思的低了头,只望着按在自己腿上的那双白手。待到金世陵把话说完了,他才又抬了头,严肃了表情道:“世陵,我同桂如冰,虽然是顶着个兄弟的名分,但是实际关系如何,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你现在要我去他那里活动,我实在是很有些为难。不过你不是旁人,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我就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有一点: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拘禁令尊的就是桂如冰呢?如果没有证据,我平白无故的去了,可怎么开口呢?”
他这话倒是问住了金世陵。证据自然是没有的,政界中大幕一遮,前面的观众怎知后台情形呢?可是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真是在台后把条件谈妥了,台前的剧情自然也就可以随时变化。金世陵不是个懂事的,可这点道理他倒明白,所以就又推了桂如雪的大腿,语无伦次的说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呢?横竖你就探探他的口气,问他到底是要什么?我们现在是什么都好说——如果事情不能这样快,那至少让我知道爸爸在哪里,能去看他一眼也好。”
桂如雪任他摇着自己的腿,感觉他此刻的举止很是有点姨太太气,这不就是在撒娇吗?可是看那表情,倒是认真急切的,显见又不是在故意的矫情。便心想他还是年纪小,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天天同那些个欢场女子泡在一起,就养出了一些不伦不类的做派。亏他生的漂亮,态度又是活泼坦诚的,就算是按着人家大腿推来推去了,也可以算作是孩子气,不是那种可厌的娘娘腔。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你尽管晃着我有什么用呢?这样,我答应你,去桂如冰那里打探打探消息,不过我只负责问,问出问不出,我就管不得了。”
金世陵见他松了口,便心里一亮,说的那话也就愈发老实坦白。只见他又抓住了桂如雪的一条胳膊乱晃一气:“你千万要帮我这个忙……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大大的谢你!”
桂如雪让他晃的浑身乱颤,抬眼见房门是关着的,就向金世陵转过身子,双手捧了他的脸笑道:“你怎么大大的谢我?先给我个谱儿,好激着我给你卖力气!”
金世陵平常是最能开玩笑的,可是今天因为心神不定,所以那幽默的神经暂停了工作。听了桂如雪的话,他眨着眼睛想了想,随即肯定的说道:“你说个数儿就是了,只要是我家里能拿出来,就绝没有问题。”
桂如雪看他神情很认真,便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然后笑道:“你倒大方的很!只是我并不缺钱,你这个好处打动不了我。”
金世陵愣了一下:“那你要什么?房产?庄子?那还不如钱呢!”
桂如雪摇摇头,凝视了他的眼睛答道:“我要个人。”
“谁?”
“你啊!”桂如雪把手渐渐的向下移去,最后合在了他的颈部:“我要你给我做个小老婆,天天陪着我,你愿不愿意?”
金世陵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拿我当女人来玩笑!我和你讲正经事呢!你什么时候去找桂如冰?”
桂如雪略有点扫兴,放开手看了看表,见正是下午四点多钟,就答道:“今天是不成了,明天吧!”
“为什么不成?你可以去他家里嘛!”
桂如雪摇摇头:“明天去!”
他说这三个字时,语气堪称斩钉截铁。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种不由分说的强硬。金世陵见了,也就不敢再逼他,只得点了头:“那你明天上午就去,好不好?”
桂如雪听到这里,又对他笑起来:“这么急?不过再怎么急,也都是明天的事情了。你既然老远的来一趟,就别忙着回去,留下来玩一会儿如何?”
金世陵摇摇头:“不成!我哪还有心思玩。大哥和二哥还等着我的信儿呢,我得马上回家。”
桂如雪目光自然垂下,状似无意的问道:“令长兄现在情形如何?大概也查出些眉目了吧?”
金世陵站起来:“哪有眉目!但凡有一点眉目,也不会让我这个寄生虫出来奔波了!我走了,看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上,你可千万替我用心去办。我可等着你的消息了!”
金世陵开着汽车,又是东扭西拐的回了家。这次他一进门,就听见客厅内有人哭喊着想念老爷,又见两名仆妇懒洋洋的坐在大门旁边嗑瓜子,见他来了才赶忙起身问安,就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天下大乱了。
金世泽依旧是在楼上书房中吸烟打电话叹气。见三弟回来了,便询问情况。金世陵如实说了,倒让金世泽感到惊奇,没想到这个糊里糊涂的老三还真能办点事情出来,就很激动的搓着双手站起来来回走了两趟,同时说道:“好,好,不管他桂二是不是敷衍,这总算是个指望,明天你还是去盯着他——反正你年纪小,也不怕失什么身份,索性就缠上他,要钱给钱,要物给物,总之要让他给弄出个准信来!”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脚步,一手扶住旁边的写字台,一手按住胸口,不言不动的皱了眉头。金世陵见了,赶忙上来搀住他:“大哥,你又心口疼了?药呢?”
金世泽直了目光,僵硬着姿态并不回答,一张白脸眼见着渐渐铁青起来。金世陵便腾出一只手去摸他衬衫胸前的口袋,掏出个小药瓶拧开,倒出一粒药片送进他的嘴里。金世泽当即咽下,然后扶着金世陵,慢慢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又停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呼吸恢复了正常,此刻再开口,他那音量就明显降低了许多:“我现在的身体真是糟透了,略忙乱了几天,就又开始闹心脏病。”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去:“老三,你趁着年轻,要爱惜身体,不要任性胡闹,否则等到了大哥这个年纪,七灾八病的就都找上来了。”
金世陵坐在他身边,掏出手帕给他擦冷汗:“你平时身体也是好的,大概是这些天压力太大,才把这心脏病又发作了起来。你别担心,我这些天哪儿也不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金世泽很虚弱的点点头:“紧急关头,你倒还是个好样的,比老二强。老二又跑出去找那个话剧明星去了,这个时候,还去谈恋爱。”
说到谈恋爱,金世陵倒忽然想起了一桩事情。不过他不动声色,离了金世泽后,他回房打开自己那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支票本子,开了张三千元的支票。
杜文仲就站在他身后,见状问道:“三爷,你又要买什么?今天那些钱都花光了?”
金世陵摇摇头,随随便便的关了保险箱:“文仲,我刚想起来,我走的这两个月里,竟把曼丽的月钱给忘记了——这可是太不仗义,不晓得她又在如何骂我呢!我现在也不方便出去,你跑一趟,把这支票给她,顺便告诉她,家里的事情一旦好转了,我就去瞧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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