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非天夜翔作品鹰奴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李效看着大司监。

大司监续道:“祭完先帝,再朝延和殿去,女官这时等在延和殿外,皇后须得与陛下一齐,向太后奉茶,参拜太后…”

“这便完了。”

“不不,还有…”

李效瞥见御书房外红绸一闪,一物带着红光飞了过去,旋起身,大步走出书房去。

司监吓了一跳,忙追在李效身后,道:“陛下?”

“明日再议!”李效不耐烦道。

司监只得恭敬退后。

李效进御花园,只见数名侍卫于明媚秋日下朗声笑语,蹴一个红布扎的婚球。当中一人足起如飞,身影翩翩,正是许凌云。

“接住了!”许凌云反身侧勾,红球越过数名侍卫头顶朝湖里飞去,李效一撩龙袍前襟,翻身跃起,于半空潇洒旋身,将红球反踢回去。

许凌云接了红球,侍卫们蓦然发现是李效,忙各个单膝跪地,声呼万岁。

“做什么?”李效沉声道:“在孤的御书房外蹴鞠?”

许凌云躬身道:“秋乏,等班无事,冲撞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李效冷冷道:“起来罢,看你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许凌云一笑道:“皮外伤。”

阳光灿烂,秋高气爽,四周俱是仪表堂堂的英俊侍卫,各个锦衣华服,是时只见侍卫五六人,簇着金带束腰,龙服修身的天子,一窝蜂吵吵嚷嚷,在御花园内闲逛。

这景象将李效心内的闷气一扫而空,在花园内随处走了走,拣间亭子坐了下来。

“都退下罢。”李效道。

许凌云眉毛动了动,问:“陛下可要吃些点心?先前听总管说,厨房制了桂花糕,和着江东贡的老君眉。”

李效心情很好:“吩咐下去就是。今日儿郎们怎与平日不一样了,先前在谈何事?”

李效观察能力颇强,只随意一瞥,便发现今天侍卫们不似往常畏首缩脚,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侍卫们各散,唯余许凌云站在李效身后,莞尔道:“只蹴鞠尽了兴,手脚便放开了,陛下莫怪。”

少时茶与点心端了上来,大司监不住拿眼打量许凌云,将揣在袖中的黄柬朝他递了递。

许凌云会意接过,他站在李效身后,皇帝尚不觉,说:“把书捧来,昨日说到何处了?”

许凌云道:“臣昨夜看过,现都记得,这便说与陛下听?”

李效眯起眼:“当真记得?若错了一处,便割你舌头。”

许凌云忙道:“那臣还是回去取书罢。”

李效本是随便说说,许凌云要回僻院拿书又得多久,不悦道:“舌头且先寄着,说就是。赐你个座,去旁边栏上倚着,休要扰了这景色。”

许凌云揭了袍襟,不以为意道:“舌头断了倒没甚么,只怕以后不能念书与陛下听了。”说毕朝厅内栏上云淡风轻地一坐。

秋日静好,碧空无尘,清爽和风吹上方圆数顷的太掖池,只见湖映着天,现出皓皓一色,千里烟波浩淼,实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大好时分。

许凌云看着湖水,出神道:“话说那日归院后,唐鸿将军自曝身份…”

话说那日唐鸿报出自己身份,李庆成与张慕俱是半晌无语。

张慕第一个动作是反手去抽背后的刀,打算杀人灭口,李庆成却闪电般把他的手按着。

“你是唐鸿。”李庆成淡淡一笑:“为何方才厅上,不揭穿我?”

唐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李庆成低声道:“你在怕。”

唐鸿眯起眼,打量李庆成,后者冷冷说:“你怕参知将你押送回京,是以拿不准主意,想先行听我试探,确定后再见机行事,是么?”

唐鸿不答。

李庆成飞扬跋扈地一扬眉:“你本有机会,却无勇气,所以你便不是唐鸿,从今日起,我才是唐鸿。你自己想个名字,得罪了。”

张慕放下抽刀的手,与李庆成从他身边经过,李庆成又揶揄般道:“你要拼个鱼死网破,大可试试,且看先死的是谁。”

唐鸿置之不顾,叫住李庆成:“我何时能当回自己?”

李庆成知道唐鸿接受了这个安排,随口道:“等,会有时候。”

唐鸿:“什么时候。”

李庆成:“当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

是日,李庆成便在参知府中安家。

王参知所拨之处,不过是一间小院,院中一大房,一柴房,大房转过后便是后门堆着积草的马厩,老马数匹,下人两名,兼任全府上下仆役。

房中潮湿阴暗,张慕分了银两,遣散押货前来的西川路工,大房以屏风隔着内外两停,内间李庆成睡,屏风外张慕打了个地铺,便作栖身之所。

而唐鸿则未有这般好待遇,被指去睡院对面柴房。

不多时便有北疆麾下将士前来领蛇膏,一切停当后,李庆成躬身坐在床沿,开口道:“鹰哥,我究竟是谁。”

张慕不答,李庆成道:“他才是唐鸿,对不?你们都在骗我?”

张慕始终沉默。

李庆成起身道:“鹰哥!”

张慕摇了摇头。

李庆成揪着他的领子,张慕不避不让,李庆成连珠炮般问道:“你是什么人?娥娘又是什么来历?!”

“为何不明明白白说与我听?你还想装哑巴?这样,我问一句,你点头或摇头。”

张慕终于开口,缓缓道:“我不愿告诉你,也不想骗你。”

李庆成蹙眉打量张慕,颤声问:“我父亲是谁?”

张慕像个死人,再次陷入漫长的沉默里。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疲惫躺回床上。

天色渐黑,府内人送来晚饭,不过是几个馍,一碗咸豆,蒸软了的熏肉零星几片,李庆成不吃,张慕也不动,饭菜冷了便在那处摆着。

至掌灯时分,寒流笼罩郎桓城,一场更大的风雪在天顶旋转酝酿,油灯被吹得忽明忽暗。

张慕起身朝对房望了一眼,唐鸿坐在柴垛上擦战戟,张慕将窗缝检视一次,把漏风的破洞以披风封上,手指捏着铆,挨个按进窗木,门栅处,末了留出一道通风口,风口正对着自己的铺位,以防炭气闷了李庆成。

他又朝火盆里添了些干柴,才转身走向榻上的李庆成。

李庆成头疼欲裂,想得越深,便越难受,辗侧朝向满布霉点的墙。

张慕把饭端了过来,放在案上,又朝榻前恭敬跪下,一语不发。

李庆成听到声响,转头看了张慕一眼。

张慕面色如常,直挺挺地跪在榻前,意思是请李庆成起来吃晚饭。

“吃不下。”李庆成无意识地呻吟道:“你自吃罢,我不恼你。”

片刻后,李庆成感觉到带着凉意的宽大手掌覆上自己额头,旋将张慕的手推开,不耐烦道:“没生病,让我睡会。”

李庆成睡睡醒醒,也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声中隐隐传来梆子与两下更鼓。把这个异乡人从满是风雪的陌生街道中唤醒。

他翻了个身,见张慕还在榻前跪着,认真地看着他。

李庆成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想骂他一顿,转念一想却又消了气,起身道:“吃罢。”

李庆成随便吃了些,张慕仍跪着不动,李庆成吃少了这哑仆还不乐意,只得又勉强吃了点,馍已冷硬,然下肚后身体终究热些。

张慕这才接过饭菜,坐到屏风外大口吃了。

“鹰哥。”李庆成裹着被子,吁了口气:“你铺那里冷不冷,搬进来睡?”

“唔。”张慕嘴里塞着吃的,应了声。

李庆成恍惚间道:“我这身子不行,从前应是官家的…我爹是文官?”

张慕停了动作,李庆成又迷迷糊糊道:“空了得习武强身,否则不等匈奴人杀来,先病死在北疆了…贼老天,怎这般冷…”

张慕放下碗,于铜鱼嘴里填了炭,封口。塞进李庆成被中掖好,方在外间躺下入睡,身上只盖着张薄薄的毯子。

翌晨风雪渐小,唐鸿倒是起得早,数下刷刷声不绝,一把长雪帚舞开呼呼作响,将院内积雪一扫而空。

只见张慕打着赤膊,一身武人肌肉瘦削纠结,走出院中,李庆成跟随其后。

“看。”张慕言简意赅,扎了个马步,双掌虚虚前推。

李庆成睡眼惺忪,张慕竟把昨夜自己迷糊时说的话放在心上,一早起来便要教他习武。

李庆成也扎了个马步,张慕一脚横收,斜斜朝右踏出,沉稳落地,双掌收回,一前一后,缓慢外翻,按出。

李庆成有样学样,跟着张慕动作比划。张慕足下不停,手势加快,脚下激起细碎飞雪,赤裸肩背上满是汗水。李庆成渐渐会意,融入这武境之中,只觉张慕一举手,一投足,均如苍鹰展翅,惊鸿西来,说不出的流畅。

“这是西川一派…武尊的掌法?”唐鸿旁观许久,蹙眉问:“兄台姓张?”

张慕收拳而立,目光凝于地上,似在沉思。

李庆成道:“他唤鹰哥,为何这么说?”

唐鸿:“武尊张家,有鹰击长空十三技,独步天下,方才拳掌功夫观之有苍鹰搏兔之意,兄台箭法如何?”

张慕摇了摇头,再次拉开拳势,沉声道:“看。”

李庆成道:“且慢,唐…随便唐什么,你的名字起好了么?唐三?”

唐鸿一脸惨不忍睹,李庆成又道:“鹰击长空十三技何解,仔细说说。”

唐鸿:“家父曾谈及,西川有一家姓张,乃是武林世家,鹰击长空十三技据传言已失传,有鹰爪戮人、鹰目控箭,鹰掌制敌,鹰哨役畜、鹰刀如钢翅破长空、铁鹰羽一式‘漫天花雨’,更是杀人暗器…”

张慕再收拳,朝唐鸿走去。

唐鸿还未说完,张慕走到跟前,蓦然不由分说给了唐鸿一巴掌!

李庆成吓得大叫,唐鸿全无防备,被扇得口鼻溢血,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李庆成:“…”

张慕自顾自站回位上,沉声道:“看。”继而再次划拳。

唐鸿狼狈逃回柴房,好半晌后方敢从门缝朝外窥看,李庆成也学乖了,一时院落无声,唯有李庆成与张慕的脚步声。

李庆成同情地偷瞥唐鸿,张慕又停下脚步,李庆成忙道:“我专心学!”

张慕点了点头,打完一套掌法,又打一套拳路,李庆成渐渐跟上张慕身形,大有天人合一,万物化生之感,仿佛心与苍穹一色,极目望去,远天开阔,杳无边界。

犹如雄鹰长声而唳,引领雏鹰翱翔,展翅划过万里草海,连绵雪山。

第8章 河间城 …

李庆成打完一套拳、掌,又练腿法,一个时辰后,满身大汗淋漓,却极为舒坦。吁出的气轻灵不少,张慕捧了布巾躬身,随其入内换过衣服,方自去前厅看饭。

唐鸿满脸鼻血,一副畏缩样,李庆成笑道:“没事罢。”

唐鸿接过布巾擦脸,李庆成笑嘻嘻,握了捧雪敷他鼻梁上,见这小子皮肤白皙,只与自己一般高,却天生神力,说不得暗自咋舌,问:“你真是唐将军的公子?”

唐鸿道:“那还有假。”

李庆成一面思索是否该对王参知言明,一面道:“可有随身信物?”

唐鸿不动声色:“我就是信物,唐家的功夫与兵法还不够当信物?”

李庆成心中一动,唐鸿是习武世家,料想知道张慕来历,此时张慕不在,正好打听几句,遂问:“刚说到哪里了。”

唐鸿看了李庆成一眼:“你…”

李庆成:“?”

唐鸿道:“你拣了天大的便宜,此人我不清楚来历,不过传与你的都是独门武学,以外功引内息,这套拳脚打完,当可散去体内浊气,每日按此步骤依次练三回,变浊为清,调整内息。”

李庆成:“有这般神?”

唐鸿道:“当然,我昔时曾是太子武选侍郎…”

李庆成刹那间愕然,似乎朦朦胧胧想起了什么,又问:“你陪着太子练武?”

唐鸿敷衍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方支吾道:“算是罢,还未进宫便出了那事,实话说,还未见着面…罢了。”

李庆成笑着把他拉起来,与其一同朝前厅去。

张慕已等在厅外,参知府上下人摆好桌,几碗清粥,数碟盐渍菜,李庆成问过好便坐了,唐鸿上前也跟着坐,被张慕一手揪着领子,提起来,放到一旁。

“都坐。”王参知说:“老头子当年也是将军家仆…”

李庆成明白参知话中之意,示意张慕坐下,张慕却摆了摆手,执拗不坐,也不让唐鸿坐。

李庆成寻思良久,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听王参知先自叹了口气,说:“贤侄。”

李庆成忙道:“世叔不可过忧,小侄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王参知点了点头,李庆成随手挟菜,又问:“北疆战事如何了?”

王参知道:“正有此一问,唐将军是否曾提及北疆动静?一月前方青余大人引三万骑兵,自京师出发,过草海,兵分两路,穿西川至枫山虎跳峡,于枫山北隅安营。”

李庆成眉头微蹙:“方将军未与参知汇军?”

王参知摇头道:“十二日前,王师前来送信,言道按兵不动,全听方青余将军号令,方将军却未曾传书,贤侄以为有何变故?”

李庆成放下筷子,想了片刻,唐鸿在他身后忽然开口:“父…唐将军早在去年八月前便估测过北疆局势。匈奴蛰伏已久,自阿律司一统塞尔奇山十六部后,较之三年前的内乱比,已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匈奴占据天时地利,若一开战,我大虞军绝不可游击战,当以调动所有兵马撤回枫关,坚守至来年开春为宜。”

“正是如此。”李庆成道。

王参知并未表态,只沉吟不语。

唐鸿续道:“参知大人是否已收拢塞外兵力?”

王参知点头道:“是。老朽依足第一次传令,将塞外三座兵点中的守军共计七千员,尽数撤回郎桓,又把百姓迁向枫山…”

唐鸿道:“那么郎桓也早该放弃,不妨烧城而走,在枫关内等候我方大军前来接应,开春时杀出塞外,彻底把匈奴人打残,再夺回河间,郎桓两城。”

王参知摇头道:“不妥,朝中并无传令,怎能说撤就撤?”

唐鸿蹙眉道:“战火迫在眉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参知大人身系上万军民安危,只得权宜行事才是上道。”

王参知道:“胡闹!若真有险情也就罢了,如今郎桓安若泰山,怎能弃城于不顾?守城容易夺城难,来年开春要重夺郎桓,又得死多少将士?”

唐鸿道:“你若不知变通…”

李庆成以眼色示意,唐鸿置之不理,张慕一抬手,唐鸿马上悻悻噤声。

王参知抚须道:“况且方将军第一封信报让我固守郎桓,不可胡乱出兵,也未曾解释原因。”

李庆成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枫城太远,又是百姓躲避之处,不宜参战,方青余既得朝廷号令,当前来送信才对。”

唐鸿看着李庆成道:“正解,但河间城已…少爷?”

李庆成目光落在虚处,瞳中神色变幻,忽想起来时所见景象…被烧毁的城市,焦黑的兵营,不正是方青余派兵驻守的河间城?!

此刻王参知还未得到河间沦陷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匈奴人绕过郎桓,直接进军河间?

李庆成与张慕同时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若传了出去,郎桓守军知道自己成了孤城,定会军心动摇,该不该将来时路上所见告诉王参知?若那只是方青余战术中的一环,王参知贸然出兵,会否又遭到匈奴人的连环袭击?

李庆成舔了舔因寒冷而微微龟裂的嘴唇,三人都不敢多说半句话,王参知兀自不察,缓缓道:“当务之急,是恢复与方青余将军的联系,少顷我便派人前往河间城…”

李庆成忙阻道:“参知大人请先听我一言,河间城已成废墟,多半是被匈奴人偷袭了。”

  如果觉得鹰奴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非天夜翔小说全集明王幻世录灵魂深处鹰奴星盘重启星辰骑士相见欢武将观察日记王子病的春天图灵密码天宝伏妖录金牌助理江东双璧国师帮帮忙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二零一三夺梦定海浮生录北城天街,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